天胤宫,夜色深沉,殿内明黄的幔帐随风摇曳,带来几许诡异的阴风。龙床之上,层层透明的绯色纱幔后,皇帝怀里虽有凝妃相伴,却睡的并不踏实。
他陷入了极其可怕的梦魇,梦里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声,漫天的血汇聚成长长的河流,隔绝了他逃生的路。
逃!无论怎么逃,都无法越过那条血染的河渠。
“啊!不要杀朕!”一柄锋利的刀刃刺瞎了他的眼睛,剧烈的痛感如此真实,他猛然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皇上?您又梦魇了?”凝妃伸出藕臂,拿着绢帕替他擦汗,满是担忧地询问。
皇帝深深喘息,缓过气来,一把握住女子的小手,“水儿……朕怕是时日无多了!”苍老的脸容越发枯槁,再都没有往日的龙虎精神。
自浴池被刺客重伤后,他的伤虽渐渐愈合,但精神上的折磨有增无减,夜里经常梦见猝死的婴孩,画面又常常转到老十四惨死的那一幕。
他坐上皇位,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聚了一身的罪孽,再难洗清,而行将就木前,他必须好好筹谋一番,为心爱的儿子铺好登基的路程。
君国之战,有慕容熠尘做军事,慕容君墨定会战胜而归,取得功绩,回朝后定能堵住悠悠众口。
只是,他突生一抹莫名的不安,这场战争,远远不会那么简单。
“皇上,喝杯安神茶再睡吧。”凝妃体贴入微地说道,挣开身子,藕臂伸出将一杯清冽的茶水端了过来。
皇帝微点头,努力地坐起身子,“朕老来无依,也唯有你不离不弃地陪在朕身边。”他感慨地说道,想起梅妃的各种冷漠,愈发难过起来。
梅妃心底藏的那个男人,假以时日,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喝下安神茶,果真没再梦魇,倒头就沉沉睡去。
凝妃探了探他的鼻息,唇角弯起一抹浅弧,披上薄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一路疾走出寝殿,走到拐角隐蔽的地方,身后有个黑影扑上来,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来人一袭玄色长袍,与夜色几欲溶为一体,他身子挺拔魁梧,亚麻色头发,约莫二十五岁左右,面目硬朗,浑身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阴郁之气。
“呀,坏死了,吓我一跳!”凝妃娇媚地嗔怪道,馨香娇软的身子风。***地扭动着,明明是张万般清纯的脸孔,此刻却妖媚至极。
玄衣男子冷哼一声,将女子狠狠抵到冰冷的墙壁上,“入宫多日,你变得愈发矫情了!怎么,不太习惯养尊处优的日子?”
说话的同时,一双大手罩住她的雪峰,尽情地揉搓,挤压,不断变换着旖旎的形状。
“啊……懿,别,不要。”凝妃似痛似欢愉的媚声叫着,虽期待他的触碰,可更多的是恐惧。
“你找死吗?”男人眼中戾气横生,只因她胆大妄为,唤了他的名字。
“懿……。不,主子,奴婢不敢,再都不敢了。”凝妃吓得花容失色,脸颊处划过两行惊恐的泪。
男人勾起她尖尖的下巴,舔了舔她咸涩的泪水,“事情进行地怎么样?顺利吗?你是否获得了他的信任?”
凝妃缓了口气,战战兢兢说道,“御医每日会给他检查身体,我不敢太大动作,只是添了少许……。”
玄衣男人捂住她的唇,眼中突生莫名的戾气,“是不敢?还是不舍得?他是最多情的皇帝,手段高明,曾经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主子……奴婢清楚自己的身份,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绝无二心。”凝妃立誓说道,凤眸里的恐惧依旧没有散去。
“如何验证忠心?”男人奸邪一笑,倾身压向她柔美的娇躯。
凝妃心领神会,快速剥落衣衫,如雪的肌肤毫无遮掩的呈现在男人眼前,“主子,让奴婢好好服侍您!”
语毕,纤细素白的手主动握住男人腿。间的昂扬巨物。
宫里某个漆黑的角落,不断传来女子轻微的低吟声,似痛苦,似愉悦,散在风中,含着泪。
懿!她在心中柔柔的唤着。
☆、165 深中剧毒(3000字)
凤凰城边境,四处环山,地势险峻,气候恶劣,滚滚黄沙被风狂肆地吹起,铺天盖地。地钻入人口鼻。
一场恶战下来,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荒野上死伤无数,鲜血汇聚成浅浅的河流,蜿蜒着没有尽头。
较低的山头上,君国的旗帜迎风飞扬,将帅头领李三江居高临下地俯瞰山底,眉头不由得深锁,“不是说来了个白板七皇子吗?为何一次又一次突破我军的攻击?还有那女子又是何方人物?杀敌的狠劲不输男子!”
旁侧的副帅赵牧惶恐地上前回禀,“怕是消息有误,我们差点就掉以轻心!”
李三江观望一阵,袖中五指收拢,微眯起精锐的眸子,“这样打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来人,拿弓箭!妍”
“将军要亲自动手?危险啊!”副帅赵牧挡在他跟前,不让其涉险。
“历经艰难,才打破楚怀遇常胜将军的传说,如今士气大增,决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压了去。”李三江年逾六十,归隐二十多年,曾是风云大陆上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兵临国破家亡,不得已才出山相助。
“将军当万分小心!”赵牧没再劝解,恭敬地递上一把金色弓箭悫。
李三江背上箭篓,跨上马背,气势迫人地冲进交战的军队中。
这厢,慕容君墨和楚娰清并肩作战,杀得畅快淋漓,两人心照不宣地护着对方,形成一道坚不可破的防护网。
而手中的利刃更是例无虚发,招招毙命。
“清儿……从前的你是否上过战场?”慕容君墨微喘着,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中狐疑。
楚娰清怔了半晌,“或许吧!”如果她是真正的夏馨梅,不就验证了此刻她何故对敌游刃有余,且反应敏捷。
战场的大小适宜,军中的职衔,她亦是清楚万分,每每法布施令时,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一幅幅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一个女子一身暗红色战服,英姿飒爽,气势凌人,引领着万千士兵战前杀敌。
就当她陷入沉思时,耳中灌入一股异动,一只冷箭自暗处疾速而来……
“君墨!”她惊恐地大喊,根本来不及去多想,伸手猛地一推,将男人推到在地,而冷硬的箭生生射穿她的身体。
痛!剧烈的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终究承受不住,轰然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猩红,战士的嘶吼声,慕容君墨的咆哮声,愈渐微弱……
军营里,慕容熠尘正认真批阅着折子,杨广莽撞地冲了进来,“爷,出事了!”
出事?慕容熠尘手里的折子微颤了下,平静地问,“何事如此惊慌?”
杨广气喘吁吁地回道,“楚姑娘中了一箭,刚被七爷抱回营帐,流了很多血,也不知有没生命危险。”
慕容熠尘攥紧折子,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等我批完这些!再去看她!”语毕,继续气定神闲地拿起朱砂笔。
“四爷!楚姑娘就快死了!您就一点不痛心?”杨广愤然说道,冲上去夺了他手里的折子。
慕容熠尘皱眉,厉声喝道,“本王的心思,岂由得你妄自揣摩?”
“四爷,属下逾越了。”杨广惊觉失态,垂首认错。不错,主子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透,明明心里牵挂,却死撑不承认,只因为了给另外一个女子全部的爱,就冷血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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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营帐里,楚娰清虚弱地躺在床头,脸色惨白如霜,薄唇无一丝血色,她静静地阖着眸子,像是要永远睡过去一般。
军医清洗了手,坐下来,一脸凝重地说道,“七爷,那箭必须拔出来!不然会危及楚姑娘性命。”
慕容君墨攥紧拳头,额头渗满紧张的薄汗,“本王知道!可你有完全把握吗?若是她承受不住那痛呢?”根本不敢想象,他陷入深深的恐惧里,无法走出来。
“只有五成把握,但也得试试,请七爷三思。”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