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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呼,舒服多了,即使你从现在开始恨我我也认了。把心里的话讲出来真是舒坦,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说出心里话,虽然这些字有点杂乱、不搭。不过相信你一定看懂了。如果你想骂我或者向我索赔我都毫无怨言,你可以来考古系找我。不过,我想你根本就不会想理我吧。
纵使如此,最后还想再说一次。
谢谢。
我喜欢你。
对不起。
——钟谣”
叶漠隐轻抿着嘴,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他放下手中的信,目光落在了正在熟睡的地瓜身上。他没有想到这封信竟然是钟谣寄给他的,在他出国的那一天。
他可以想象那个青涩的少女忐忑着心情,手中紧紧拽着这封满载着从未向人吐露过的心事的信站在他教室的门口。同学遗憾地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已经出国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还会不会回来。
少女呆立许久,转身离开,握着信的手越拽越紧,她不知道这封信该如何处置,丢掉?
就在这时遇到了当时叶漠隐班上的指导员谢教授,他热情地从钟谣手中接过信,一副包揽下来的摸样承诺着会亲手交到叶漠隐的手里。
他的确做到了,却在多年以后。
叶漠隐哑然失笑,如果当初晚走一天,他就会收到这封信,也许他就会更早些认识钟谣。但现在也不晚,他想着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在酝酿一场早应该在多年前就上映的戏。
第25章 苹果
钟谣漫无目的地在路边闲逛,她觉得有些冷,将衣服紧紧拉住又继续走,玫红的夕阳已经沉下了地平线,硕大的月亮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落出一个个亮点,碎碎的如银石一般,就像白日里的阳光。她轻轻哈出一口寒气,又搓了搓手,大脑不断回忆刚才的场景。
唐佐伊故意将她支开的意图是什么?
她走到一家甜品店门口,站在门外殷勤发着传单的少年边说着广告语边将广告单往她手里塞。可不料她手因为寒冷变僵了,那张单子没有被拿住,缓缓地飘到了地上,一落地立马就被路过的行人踩踏在脚下。
钟谣飞快跑开,她可不想那个少年说她是故意的。
这条小路虽然偏僻,但因为有各式各样的店家,所以晚上来这里闲逛的人不少。顺着路一直走,她也不知道有多久了,窄小的一条路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两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枯黄的树叶落得满地都是,它们舒展着被人踩过,时间久了,仿佛是镶嵌进了水泥路里。
“小姐!剪个头发吗?今天我们芳菲理发店店庆打折哦!”(芳菲理发店,GOOGLE一下,你们就知道。)一个穿着制服的姑娘拉住钟谣的胳膊,要不是她开口说话,钟谣还以为是要抓着她拼命呢。
“芳菲理发店?”钟谣抬头看了看这家理发店的招牌,透过玻璃门朝里面望了望,店面不大,倒是挺干净的。不过,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我今天没准备剪头发。”她委婉地拒绝。
“没关系的!”那姑娘从挽着胳膊的姿势转变成勾住肩膀,一边将钟谣往里拖一边说:“我们店今天店庆哦,就只有今天打半折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你本来没有打算,却正巧在我们打折的时候路过我们店,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这姑娘口才真好……’钟谣想着就被拉进了这家名字熟悉的理发店。
“小姐你要做什么样的发型?”一个穿着一件皮夹克顶着大光头的男人拿着几把剪刀走到钟谣身后,十分专业地打量了她的头发问。
钟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都已经进来了不如就理一下吧,自己的确是有好久没有剪头发了,想着她说:“修剪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阿森,过来,给这个小姐洗一下头。”光头喊了一声,然后又走开了,不多会,一个一头黄毛的年轻小伙走到钟谣身后,开始用一个装着清水的奶瓶似的玩意儿给她洗头了。
这里要普及一下知识,一般来说,用这个奶瓶来洗就是干洗,这个要比去水池洗贵上三分之一左右。而且他们还会不停问要不要好的洗发水呀?要不要护发素呀?做头发的时候还要问要不要好的药水啊,一般从一百八十八到八百八十八的都有。但是笔者要说,不是国家驰名商标的理发店,他们给你们的都是一样的药水!!不要再相信他们了!!!如果实在不能过自己良心那一关,大家就用二百八十八或者三百八十八这样居中价位的药水吧。八百八十八让它见鬼去吧!!!!(常去那些大型坑爹理发店的姑娘们应该都知道。)
以上是钟谣的心理活动,即使她是个宅女,到底也在社会上混迹了不少时间,这种事情当然是心知肚明,看着离她的头越来越近的奶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毕竟,她现在没有那心情。
洗头弟轻柔得在她头上左搓搓右搓搓,不得不说他的手法还是不错的,这让钟谣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我们这里有二十块的洗发水和四十块的洗发水,你要用哪种?”
“二十。”
“还有二十块的护发素和……”
“二十。”
“那你是要我们总监给你剪头发还是发型师?”
“发型师。”
“那……”
“别的不用了。”
“好……”飞快的一问一答中,钟谣终于让那个小黄毛闭上了嘴巴。他的手还是不轻不重地按在她头顶,就像一直催她入眠的安眠曲。钟谣定定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头泡沫,配上自己这张板着的脸说不出的怪异。
无事在安静的环境里,钟谣又开始想刚才的事情。
她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下午,她正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因为是周五,大多本地的学生都回家去了,不回家的也成群结队外出游玩,此时在平日人不算少的图书馆里的学生就寥寥无几了。
“喂,听说你们班有人喜欢我们家漠隐?”
“恩?”钟谣一凛,这个名字在学校里并不难听见,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乎,也许是早已养成了习惯。钟谣几乎在听到的同时转看身边的桌子,有两个男人坐在那里,只是他们抱着篮球,没有拿书,看样子是刚运动完来这里随意坐坐。
其中一人,便是唐佐伊。
“是啊,我们班那个小美女,听说可迷叶漠隐了。”另一人搭腔。
唐佐伊很得意的样子说:“小美女?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我们家漠隐人又帅,家世又好,可不会喜欢那种平凡的女孩子。”
钟谣合上书起身离开,没看到身后那个一脸得意的男生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不语。
“哎……”钟谣回过神,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长发剪短了三分之一,额前的刘海也从眉下散碎型变成了眉上一刀平。
她皱了皱眉,身后的理发师看到了急忙问:“怎么了?不满意吗?”
片刻沉默过后,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指针正一格一格指向八点,刚才回忆的片段还在她意识里未有褪去,反而因为这经年的记忆重新被如此清晰地拼凑起来变得更加强烈,她淡淡道:“没有,好了吗?”
理发师见钟谣没有异议,高兴道:“恩,就要好了。小姐,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吧?看你多适合这个发型啊。”
“恩,像小丸子。”钟谣敷衍道,后面一句话她没有说:像小丸子被妈妈剪坏的头发。
时钟上指针又走了四分之一,理发师终于掀下钟谣身上的围布,又用海绵将她脖子和脸上的碎发轻轻弹掉说:“好了,小姐,怎么样,挺漂亮吧?”
“恩,漂亮。”钟谣随口答了句,走到收银台,“多少钱?”
“洗发水加上护发素加上剪发,一共七十八。”收银小姐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单子指着上面一条条服务项目,向钟谣一一说明。
“恩?”钟谣看了看那张单子,还真是贵啊!
她付了钱,出门时理发师还不忘给她留了张名片,说是以后剪头发还可以来找他。不过出了门,钟谣就不知道把名片放哪去了。她发誓下次再也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