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部分(1 / 2)

>  “速押至思过堂,让内务府来辩认一下,是哪个宫里的嬷嬷。”

纪薇痛苦万分,她无法出去救任嬷嬷,眼听着她被御林军带走,她呜咽一声:“嬷嬷!”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离,四周一片寂静,过了许久,纪薇抹干眼泪,才默默摸索着前行,她发现,自己肩上背着一个包袱,黑暗中,她摸索着,摸到了水袋与干馍,想必,这是任嬷嬷准备的吧,她又一阵流泪。

不知走了多久,暗道的前面已经隐隐有些亮光,她追逐着亮光,顾不得疲惫,快速前行,当她来到一片暗门前,视线已经稍稍清晰了,这是与坤宁宫一样的暗门,她按着凹起的一处,暗门被轰然打开,纪薇面前出现一片开朗。

前缘 尘缘如梦 第50章 仇恨入骨

这是灰尘跟蜘蛛网弥漫的一个陌生的房间,家具都已经腐朽不堪,这是哪儿?想着任嬷嬷曾说过,暗道的尽头是左相府,莫非,这真是她出生的地方?

已经十多年未来过了,从前的雕梁画柱现在已经落败不堪了,哪儿还有一丝从前的繁华?纪薇努力回想着脑中残留的左相府的繁华,可是,眼前破落的房屋,她根本找不回从前的一丝影子。

灰尘的味道很呛人,纪薇想着,得赶紧离开,她不知道,御林军会不会找到这儿来,凭着记忆她已无法在诺大的左相府行走,只能边走边找大门。

走出暗道所在的房间,纪薇回首,赫然发现房门挂着的匾额已经陈旧,而且有一半悬掉在半空,透过蜘蛛网与灰尘,还能清晰的看出上面书写的“揽月轩”,她的心猛的一振,仔细的打量着那副匾额上的落款:振英,这两个字惊的纪薇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脚下正是台阶,台阶上堆着积雪,她脚下落空,整个人往后倒去,原本娇弱的身子重重的跌在台阶之下。

揽月轩?年少便得志的左相大人,你想揽的月究竟是哪一个?是贵为皇后的新月还是妻子洛月?

由此及到自己,纪薇便惨然一笑,李慕然,你由始至终爱的便是那个芙儿吧,原来,我的婚姻是这样讽刺的一件事,三人行,必定会有人惨败,在父母的婚姻中,惨败的便是父亲与母亲吧,他们死在一个情字上;在自己的婚姻中,惨败的那个人,便是自己,他除了不爱自己,甚至,还痛下杀手,放火烧悠雅小筑。由始至终,自己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被摔在台阶之下的纪薇没有立刻起身,冷笑弥漫着她的整个脸庞,现在,她已经不是之前得万千宠爱的纪薇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世子妃了,她只是一个孤女,一个没有双亲的孤女,纪薇已经死了,已经死在悠雅小筑的火中了。

待她缓缓支撑着身子要起身时,却发现左脚痛得不行,根本无法站立,她伸手触及脚裸,却发现脚裸处已经肿起来,痛得整只左脚没有丝毫的力气,忍着钻心的疼痛她站了起来,可是,左脚痛得根本无法前行。

也罢,也罢了,本应是已死的人了,只不过多一桩身体的疼痛而已,再疼,也不及心口的伤,她强撑着走了几步,顺着院墙坐了下去,身后背着的包袱烙着了她的背,她伸手拿过来,才想起里面有水与干粮。

打一包袱,没想到,还有一套普通女子的衣服及一些首饰,在这样落魄的光景中,让纪薇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她看着自己身上华丽湘锦做的衣服,赶紧脱掉,换上普通女子的衣服。

冬日的雪还未曾融化,夜晚也渐渐降临,皎洁的月光升上来,四周一片寂静,破败的院落,一个落魄的女人,带着一颗永远不会愈合的心,独立坐在墙角,她已经无法感受到雪的冰冷了,因为,她的心比雪更冷。

脚裸处的疼痛一阵一阵麻痹着纪薇的神经,她忽然想起霍芙与河阳王世子大婚那日,李慕然送她回宫,不料却在途中,她的脚被钉子戳破,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坐在马车里,为了不让她更为疼痛,他覆上温热的唇,那让她炽热的吻,仿若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他宽阔的肩膀仿若还在昨夕一般。新婚之后,他种种的缠绵,种种的温情,现在想起,全是假的,可是,他真的太会演戏了,竟然演得如此真切,如此让她深深入戏,呵,一切,不过是假的,只是假的。

从前,纪薇也怜悯郝氏有足疾,现在,她的脚也伤了,与郝氏有何区别。区别?那便是郝氏是他孩子的母亲,而她,只是他的踏脚石,只是他一心弃之的对象罢了。

多可笑,多可悲,从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不过只是一场春梦罢了。她,好想回到幼年时,与父亲母亲住在一起,无忧无虑,她宁愿,永远不要长大,永远,永远。

不知坐了多久,纪薇闭着眼沉沉昏睡去。

“娘,咱们到那边屋里坐坐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到纪薇耳里,在漆黑的夜晚,漫漫月光下,冷寂的空气里,特别清晰。

“沛儿,”一个略略年长的妇人的声音:“别人的宅子,咱们进去不好吧!”

“娘,这只是一个破落院子,没人住的。”

踏着雪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纪薇,黑暗中,雪地里走来两个人,纪薇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听着声音,像是一对母子。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都怎么到处禁严呢?”妇人叹了口气;“早知道,早上咱们不该退了房间,否则,现在也不会无处可去。”

“娘,小心一点。”年轻男子伸手扶着妇人往揽月轩的台阶上去。漫漫月光下,纪薇发现他极为关爱的照顾着母亲。

突然感觉喉咙一阵痒,纪薇止不住的开始咳嗽起来。

“谁?是谁?”纪薇的咳嗽声惊了年轻男子,他猛然回头,四处看着,月光下,只见一个单薄的人影出现在墙角。

“我,我是——”

一听是姑娘家的声音,老妇人接口道:“你也是因为街上禁严,躲到这儿来的吗?”

街上禁严?纪薇正不知道如何说呢,一听,马上回答:“嗯。”

“姑娘,墙边太冷,你到屋里来吧!”老妇人好心的对着纪薇说。

纪薇正想移动身子,可是左脚裸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起身,好一会儿,她忍住疼痛,扶着墙站了起来,往揽月轩而去。

见她一走一拐的模样,老妇人推着儿子:“沛儿,赶紧去扶姑娘过来。”

欧沛立于原地,不敢前进一步,“娘,我——”

“快去!”见着纪薇痛苦的一步一步移动,老妇人推着儿子。

“男女授受——”欧沛为难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沛儿,你读的死书么?”老妇人指责儿子的不是:“你的话是没错,可是,姑娘受伤了——”

见两母子文绉绉的说着话,纪薇突然说话了:“大娘,不妨事,我自己能走。”可是,待她刚走到揽月轩的阶梯时,因脚下的雪,又滑倒在地,受伤的左脚裸正好磕上台阶,疼得她无法直起身。

待揽月轩里升起一小堆火时,欧沛才看清,面前这位姑娘不到二十岁,只是脸上有污垢,看不清真正的面容,不过,倒是觉得极是纤弱的。

欧母将包袱里的馒头递给纪薇:“姑娘,将就着吃吧!”

纪薇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怕你也被困在这儿一天了吧!”欧母也不推辞,与欧沛分了馒头吃着。

纪薇点点头。

见纪薇有些生疏的模样,欧母笑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能在这儿遇到也是缘份。这是我的儿子欧沛,我们是洛南县人氏,我的眼睛受伤了,来皇都医治,原本计划今儿个回洛南,便一早在客栈退了房,可刚出来,却遇到街上禁严了,只好匆匆躲在一家绸缎铺子里,到了晚上悄悄出来,结果,所有客栈全闭门不营业了,所以,咱们娘俩只好寻了这一处破旧院子落脚。”

欧母说话的瞬间,欧沛已经从包袱里拿出水袋,用一个已经废弃的钵架在火堆上,不多会儿,水烧烫了,他先送到纪薇面前:“姑娘请用。”

纪薇养在柳州苏将军府上时,曾女扮男装出门,可是却也极少结交朋友,特别是男子,正在她备受苦难,心灰意冷时,却遇着欧氏母子,她心底多少有些防备。

“姑娘,喝吧!”欧母穿着虽朴素,可是却也是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起来便是一个知书识礼的女人,她浅笑:“我们母子是读书人家出生,手无缚鸡之力,与姑娘也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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