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现在的孩子那还会去理睬什么族不族谱的东西,两口子吭都不吭一声就取好名了。
我也是刚才在外面等的时候问了才知道,不然我这做爷爷的现在恐怕也不知道,大名我觉的还好,而且,什么按族谱排名我也觉的没什么必要,那也就算了,族谱扔了也好。
小名就太不像话了,可他们觉的好就好,那还有我说话的份,这小王八蛋……”
看老战友越说脾气越上来了,老黄连忙陪起笑脸打圆场:“说的也是,现在都八十年代了,那些早该扔了。对了,你别再扯到一边天去,说了半天你这孙子叫啥名我还不知道呢?”
老张一脸倔强的说:“还会是什么好名,大名叫张子光,小名你知道叫什么吗?叫“笨蛋”,这小两口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取这么个破名,也不怕真把孩子叫傻了,越想越火大,走,咱哥两先回去喝杯去。”
“笨蛋……”老黄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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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次不用醒来的机会放在我……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永远不醒过来。
我终于醒了,但我明白现实后我宁愿没有醒。我终于明白刚才的自由落体有多危险,但我后悔为什么不把握住,动那么一动,可惜,那么弱小,那么无力的我,根本动不了,所以,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我成为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回到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童年时光。
我祈求上天告诉我,这只是个梦,可是,这梦似乎不会醒了。因为搂着我,抱着我的一双双手掌,那舒服的,真实的温度和手掌的大小,已经告诉我,这是个不会醒的梦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我那声痛苦的哀号带来了什么后果,也蒙胧的意识到如果再次控制不住的代价会是什么,我安静的任由自己的身体在一双双手掌上,没有自主权的传来传去……
好困,困得不想睁开眼,不只是身,还有心。我不想再尝试睁开眼看一看,这些曾经最熟悉,现在却显的那么陌生,而被爱的感觉却一样的最熟悉的陌生人,而他们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们正在用他们认为最能表达爱的方式又摇又亲,而我明明意识到只要努力就有可能看到他们的脸的我,却根本不敢去尝试,用我的眼神去传达我的快乐,不敢用言语去表达我心中的感谢。
这是一种愧疚,我拼命的想,也只能这么想,这么选择:我现在是个瞎子,是个哑巴,是个聋子。只有这样,才是他们最大的快乐,最大的幸福……
虽然这是个天大的谎言,却是善意的,所以我也可以快乐的努力去回想记忆里的婴孩哭声,让这个世界第二次为我而回响。
也许,我失败了,象个蹩脚的歌唱家在演唱中唱跑了调,我的哭声连我自己都不敢认为,这是婴孩子的哭声,而他们竟然一无所觉。也许,就算他们听出了什么不同,他们对我的爱也足已掩盖这一切了。
感受到他们对我哭声的兴奋,我突然想笑。却不知道我自己该不该笑,婴孩出生半小时后会不会就能表达出这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真的不知道,想到这,我不但笑不出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停止了哭声后他们更兴奋了,一个劲的夸我乖,又亲又摇的,我就象个木头人一样的任他们摆布,心里麻木的回忆在半个小时前另一个世界的一切,我爱的和爱我的,我拥有的,我所珍惜的,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观。
在这感觉之后,是我无尽的悔意,为什么要临时起意爬上高高的转生石,坐在那上面写生的感觉会有多棒还付诸了难得的行动!为什么天气变了的时候还因为好奇和被奇异的景象吸引住而呆在转生石上面!为什么……
想的越多,我发觉我心中的悔意越重,虽然贴在我脸上的脸庞是那么的温暖,亲吻的唇是那么的温柔,我的心却还在一刻不停的在体会自己的心逐渐变冷,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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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妈从嫂子怀孕起就想抱孙子想到了这时候,好不容易盼到了,我们三兄妹从大哥和嫂子那抢到子光后就轮流的霸占到了现在,妈都也只能因为不好意思和我们抢,眼巴巴的看到了现在,你忍心吗你。”青涩的少女的声音。
“呵呵,妈,子光给你抱”爽朗的男子笑声。
“说的冠冕堂皇的,还不是因为力气小,身子又矮,抢不过二哥就干脆一拍两散,把妈给抬出来,谁也没的抱,对吧!你那小脑袋转的是什么主意谁还不知道”冷静的男子声音。
“三哥,你说什么!!!妈,你看看三哥这么编排我,你也不说说他”又是那少女的声音。
“好了,别闹了,子光好象哭累了,又睡着了,你们小声点。呵呵,小脸蛋上的皮肤看上去比你们出生的那时候要好得多了,也许将来的命也好,是个不用做多少事也能活的好好的孩子。呵呵”略显苍老的妇女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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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粗糙,凹凸不平,却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热的让我的心自然而然的跟着暖起来。这张似乎爬满皱纹的老脸,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像是上一辈子就有的,也许,再上上一辈子。
这感觉……这感觉是……这感觉真的是……我不能哭……就算心脏因为承受不住,这压抑了似乎有几世的思念而爆炸,就算身体连锁反应而血肉横飞,我也不能哭出来……吓死无关紧要的多少人也不能吓到她……死也不能吓到她……
“够了,真的够了,只要这感觉,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我只要这感觉……
这个世界无论是个怎样的世界,不管它决定用那种态度,对待我这个本不该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我,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要这张贴在我脸上的老脸,这张老脸的主人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快乐,这世界和我那世界有什么不同就已经不存在了。
我只要,我真的只要,所有记忆里因为为了整个直系张家操劳过度,在不到五十岁就肝硬化,在一个世界都是黑的凌晨四点多,临死前还在交代已经赶到医院的大人们不要吵醒我睡觉的奶奶还活着。
我只要,我真的只要——她真的还活着,她正用她的那张老脸怜爱的贴着我的脸……
正:十足二百五是为什么(一)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我已经一岁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再顾虑多少情况了,家人在聊天中说这孩子怎么现在还不会说话,下一刻,我就立刻开始说话。
家人说这孩子怎么还不会爬,我就立刻手脚并用的开始爬……虽然这些过程还是有点让家人惊心动魄。
例如说,说话:按道理,我应该先说简单的,家人教的简单的单音,单字类型的,我一开始就是词,甚至没刻意教我的,我也说了出来。
例如说:走路。按道理,我应该在家人的搀扶下才可以慢慢的走,而我却是直接摇摇摆摆的走起了模特步。
例如说:这些例如说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每种释放都让我的家人吃了大大的一惊。
接着他们编着理由让自己相信,这不是真的,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是他们的眼睛看花了眼,直到确认后又开始编,是他们教过的,是另外的人教过的。
我看着这一切,直到他们闭口不再去谈论我今天又出现了某个意外情况,不再去求证意外是怎么产生的。
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