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氏是看着点儿长大的,哪知不知道点儿的心事,看她难过的样子,王氏心头也不好受。忍不住将点儿揽了过来,哽咽着声音说道:“姑姑知道,这事不管怪你。要怪就怪老天不公,让我兄嫂死得太早。亲戚家再好,也是寄人篱下,姑姑知道。”
“姑姑,我错了。”点儿终于对自己多少年的矛盾做出一个判决。
“傻丫头,哭什么啊,月子里可哭不得,别哭了啊!”王氏替点儿抹掉眼泪,自己也把眼泪抹干,正好孩子哭了起来,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见是尿湿了,便急急地去找丫环婆子给孩子换尿布去了。
瞅着被众人摆弄着的孩子,王氏再次烦恼起来,想要与点儿说说,又怕招点儿难过便咽了回去,待孩子被人收拾好,她又抱了一会儿,然后看点儿睡着了才放下孩子叮嘱好下人自己走了。
王氏从点儿房里出来,见着一个小太监从外头进来,王氏连忙笑着迎去,问:“高公公,您今天怎么有空到寒舍来?”
高公公看着王氏也是高兴,点头哈腰一翻,笑着答:“魏娘娘听说忠义县主生了个男孩,让我过来瞧瞧。”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托起来笑道:“看,这是皇上和娘娘赏下的东西,要我亲手交到县主的手里。”
听着高公公的话王氏有些为难,看了看那些东西,迟疑地说:“她刚睡着,公公进去小声些,不要把她给吵醒了。”
“知道,知道。奴才临行前娘娘格外叮嘱过,不消老太太操心!”高高说着笑着就随王氏进了屋,看到床缦里躺着个人,心知定是点儿,见她睡得很熟忙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掀开床缦,看了看点儿的脸色。见着她身边睡着一个小人儿,高公公瞧了好生地喜欢,想要抱一下又怕惊醒了他吵着了大人,只是用手逗了逗,笑道:“这小子可真结实啊,改天我一定要好好抱抱。”说着就将床缦放下,然后把自己带来的盒子交给王氏小声地又说:“老太太就替着收下吧,咱家该回去复命了。”
王氏轻轻地点头,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请高公公出了外面,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枚玉饰,不着痕迹地塞到高公公地手上,笑着说:“那公公您慢走。”
“老太太,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嘛!都是自己人!”身在皇宫内苑,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那东西到手,不用眼看,只需要摸一摸便知道是什么档次的货,高公公对王氏给他的东西很是高兴。
“正因为是自己人才需要礼尚往来嘛!”王氏不亏出身商贾大家,嘴上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二般的。
高公公又与王氏谦让客气了一番,这才由王氏指点的人送高公公出去。
高公公出得门来,见着一个男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便引起了他的注意,细细一看,只见这男的虽然穿得一般,但相貌气质都属非凡,再看那男的看里面的表情,似急切又似胆怯,既有急不可耐的期盼之态,又有怯懦恼悔之色,如此 (炫)丰(书)富(网) 的表情又让高高起了三分好奇之心。他本是一个不常与人主动接触的人,今日却抑止不住破常例了。放下轿帘子,看着这男子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你这在定北侯府探头探脑地做什么呢?这可是高门大宅,小心巡街的把你当贼拿了。”
乔书杰没有防得他会跟自己说话,先是一怔,随即尴尬一笑,道:“我没有做什么,就觉得这院门儿一夜之间就变高了,觉得奇怪而已。”说着有些不甘的看了门里一眼,然后顺着墙边慢腾腾地走了。
“这男的,有点儿意思。”高公公望着乔书杰离去的方向望着,似笑非笑。
“公公,您说什么呢?”跟在身边的小太监听见他嘀咕,却没有听真,好奇地问道。
高公公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扒在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小太监听着听着两眼就冒光,笑嘻嘻地应下,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到陈府对面的茶楼上坐下。坐下后朝着高公公比划了一个手式,高公公见罢这才笑着钻进轿子。
这边高公公刚走没有一会儿,乔书杰又回到了门口,他探头探脑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坐在茶楼上的小太监看见了。小太监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给茶楼的小二,又跟他耳语了几句。
“这位爷,不太好吧。”银子虽好,可诬告之罪也不轻,小二有些犹豫不定。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这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你小子干好了,说不准陈大将军提拔提拔你小子呢!”小监将店小二拍了一巴掌,又说:“你瞧那人,鬼头鬼脑地在门口转了半天了,哪像一点好人?你们这茶楼为什么开在陈大人府门口,不就是图两个陈大人现在高升,到他府上拜访得人多吗?要是陈大人会上出了个什么事,你这茶楼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听得小太监这样一说店小二也觉得对,但又码不定主意,便去找掌柜的,掌柜的本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哪里还不依小太监的。将还有些犹豫的店小二一通好骂,然后赶着他就去报官了。
早上点儿被陈家人带走,乔书杰心里就毛毛的,虽然怕陈少均等人再打自己,但是惦记自己儿子还没有娶名,便大着胆子到陈家来了。可到陈家一瞧,只见正门口站列着一队兵丁,一个个煞气腾腾的样子,他便没底了,便溜到了这后门来。可是这后门是关着的,自己转悠半天都没有见一个人进出的,正要叫门便遇到了高公公。让高高一问,他又胆怯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又回来,刚卯足劲准备敲门,一队哨响将他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兵丁给按到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早上被陈少均兄弟俩打了一通,本就还没有好,又被兵丁猛地按到地上,疼得乔书杰呲牙咧嘴地叫。
领头的示意手下人把乔书杰提起来,看了看,似笑非笑地说:“我还要问你呢,大晚上的,鬼鬼崇崇的在定北侯府转悠什么呢?我说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缺东少西的到别处偷去啊,到这里来偷,不是找死嘛!”
“你才偷东西呢!”这些人居然把自己认成偷东西的了,乔书杰气极!
“别叫,我跟你说,这院墙后面可住着贵人呢,要是吵着了人家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领头说着就对手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他手下的人得令,拿出了早准备好的绳子三五两下就将乔书杰捆成了粽子。领头的看了看被捆绑好的乔书杰,很是满意,笑着对手下人说:“走,咱们去向侯爷请功去!”
手下人一听齐喊了一声得令,然后齐搭手就将乔书杰举了起来,抬死猪似的就将乔书杰抬向了正门。
乔书杰气得不行,连连大叫:“放我下来,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听得乔书杰吵得不行,那领头的不耐烦了,伸手给了乔书杰一拳,骂道:“你小子眼里要有王法,黑灯瞎火地在侯府后门转悠什么?”
乔书杰顿时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跟人说自己是来找老婆跟儿子的吧。就算说了,人家问自己的老婆跟儿子怎么在陈家,他怎么答?说起这事儿就得扯上几天几夜,哪里说得清,且对点儿的名声也不好。想即点儿的名声,乔书杰愤愤地闭上了嘴。
见乔书杰没有了声响,领头的又将乔书杰好一阵子的嘲讽,乔书杰本就说不出什么,加上看到他们好像是要带自己进陈府,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心道进了陈府再说。
果不其然,不到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陈家的南门,也就是正门。现在还不到关闭府门的时辰,门口还有兵丁守着,这帮差役扛着乔书杰过来声势很浩大,所以很快便引起了守门兵丁的注意。
“做什么的?”一个身穿甲胄,手按腰刀,的下级军官走上前来,将差役们拦在了外面。
领头的差役见着这军官连忙变了一个样子,上前两步,好一阵点头哈腰:“刚才在贵府后门抓住了一个要翻墙进府的贼,特来请侯爷处置!”说着一招手,他手下的人立马就将乔书杰送到了那军官的面前。
“等着!”军官看了看乔书杰,见他从头到脚都是灰,又有些怯懦的样子,便有几分信这差役头子的话了。
听着说让自己等着,差役头子又是一阵点头哈腰。不一会儿那军官回来了,他又连忙哈着腰上前:“怎么样?”
军官按着腰刀看了看这差役头子,从身后拿出一个钱袋来,往他身上一扔,说:“侯爷说了,你们的孝心他心领了。既是你们抓着的贼,你们就拿衙处置就是。”
差役头子一听心里便有些失望,他原想是要见陈少均一面的,虽说是失望也不觉得白干,毕竟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可不是假的。又见那军官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忙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