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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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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搬出去吧?执意不回家的话,父亲应该也不会逼自己,可以靠打工养活自己,拿了奖学金就继续念书。炎育陵早几年用功念书是因为怕被打,但他现在有理想,他要当个工程师,要拥有从平地创造宏伟建筑的能力,他要出人头地,要赚钱。

“钱……”炎育陵顿时记起自己眼下有个大麻烦。那些以勒索为专业的人就算在学校不敢乱来,可离开学校了怎么办?若是期望父亲保护而留下来,被母亲知道自己闯这么大祸,还不咬着这个理由把自己绑起来再打一顿?

哐啷!玻璃破裂的巨大声响传来,炎育陵立刻紧紧搂住吓得颤抖的弟弟。此时当务之急是让父母的争吵停下来,自己的前途迟些再想吧。

“小旗……”

炎育旗自哥哥的怀抱挣脱出来,他猜到哥哥想说什么,便打断哥哥的话:“我去。”哽咽了一下,他努力克制哭泣,抬起头仰视哥哥苍白的脸,“我去叫爸爸不要吵了,爸爸说要带你去医院的。”

炎育旗说完就要跑出房间,炎育陵愣了一下,急忙追上门边拉住弟弟,伤口还是不可遏止地疼,只得扶着墙不让自己倒下,……另一只手则把弟弟往房里推,“大人的事你不懂,待在房里,哥哥去……”

炎育旗趔趄着差点摔倒,见哥哥开了门出去便马上冲上前,可门很快就关上,而且还自外锁上了。哥哥的房间和琴室能够由外上锁,母亲若罚哥哥禁足或要加长哥哥练琴时间的话就会这样锁着哥哥。

炎育旗推不开门,便大力地拍打,哭着喊:“哥哥也不是大人!”

炎育陵一出房间就踩到被丢在地上的体育杂志,抬眼看,走廊上零零落落都是砸坏的东西,计有相框、花瓶、电话、桌灯、椅子……

父母的房间亮着灯,一点声音也没有,炎育陵想刚才那巨大的玻璃破裂声该不会造成了意外吧?连忙加快脚步来到父母房门前,见母亲站在落地窗前背向着房,父亲则靠在墙上低垂着头,裱了框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掉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爸……”炎育陵走到父亲身边,闻到父亲一身浓浓的酒味。

“育陵!”炎允赫见是儿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起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伤得很严重?”

“有多严重?这不是能走动了吗?”叶雅走向儿子,伸出手要去拉开儿子裤子,“来,给妈咪看看。”

炎育陵憎恶地瞪了母亲一眼,正要后退,父亲就拉着自己往后甩,他两腿本就已经无力,一个不稳,绊到了梳妆台桌角,又踩到掉在地上的香水罐子。

“你休想再碰儿子!”炎允赫向妻子吼,因在气头上也没留意自己动作太大,回头看见儿子重心不稳时,已经来不及去扶。

炎育陵跌坐在地,那一刹他真以为是坐在了千万根烧红的铁刺上,尽管已经使不出力气,身体自然躲避痛楚的本能还是驱使他立即侧过身趴在地上,可却痛得喉咙发不了声,浑身像坠入冰窖一样抖个不停。

炎允赫马上把儿子拦腰抱起来,再把儿子放到床上趴着。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心是扎针般疼,费事去理会妻子,把手掌按在儿子满是冷汗的背脊缓缓轻拍。

“爸爸带你去医院,很快就没事的。”

炎育陵一听‘医院’二字立刻又回过神来,转过头虚弱地道:“爸,不能去医院,这样的伤医生一定会问……”

炎允赫瞟向妻子,以为能看到妻子露出内疚的神色,见到的却是冷漠阴沉的脸庞。

“儿子到现在还护着你,你这样对他,心里过得去吗?”炎允赫说得咬牙切齿。

叶雅看了看儿子颤抖的身躯,再冷冷望向丈夫,“对这孽种,怎会过不去?”

“你……”炎允赫无法相信妻子会说这样的话,站起身把妻子逼到墙边,厉声道:“什么孽种?他是我们的孩子!”

“他不配。”

“疯女人,你闹够了!”炎允赫往后退半步,扬起手甩妻子一个耳光,妻子的脸颊立时肿胀起来。

炎育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下床抓着父亲打了母亲的手,“爸!不可以打!小旗会听到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啊!”

炎允赫听不进儿子的话,反抓住儿子拖到自己身前,问妻子:“他哪里不配了,你说,说清楚!”

“爸!够了好不好?我不想听……”炎育陵害怕听到母亲把自己说得更加不堪,语气尽是恳求之意地说道。

炎允赫此时酒已有点醒了,儿子这么可怜兮兮地求自己,这才想到儿子也才十七岁,要儿子面对父母这么对峙实在太残酷,妻子到底藏了什么话不说,他想还是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再解决比较好,毕竟他们身为父母,做任何事都会影响到孩子。

“我带儿子回房,明天他伤口要是恶化,我还是会带他去医院。”炎允赫撇过脸不想再看妻子,扶着儿子就要走。

“要不是因为嫁给你后才怀了他,以为他是你的种,我绝对不会忍受他待在我肚子里九个月。”叶雅一字一句,语气冷静得近趋诡异。

炎允赫凭着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可能无动于衷,转身瞪着妻子道:“要说你就说清楚。”

叶雅放下抚着脸颊的手,幽幽看一眼丈夫,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钱包,绕过丈夫和儿子步出房门,清清冷冷的话溢出嘴边:“你宝贝的儿子,究竟有哪一点像你?”

母亲的嗓音即使冰冷无情,依旧优雅动听,可这把声音,却让炎育陵耳中嗡嗡直响。

父亲扣在腰上的手滑了下来,张着嘴吸气吐气,像条濒死的鱼。

“妈咪!”炎育陵追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

“妈咪,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挡在母亲面前,拳头握得不能更紧。

“我到底做错什么?我那么听你的话……我……爸爸那么疼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他不知道他是要求母亲,还是要骂母亲?

叶雅抬起手抚摸儿子头脸,轻叹:“你和你亲身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

垂下手,叶雅步伐轻盈地走下梯级,她不觉得自己残酷,因为残酷的事实在她心里已经困了十七年,早已麻木。

“一模一样,看了就恶心。”

10、十、艰难的爱

早晨,暖呼呼的阳光自长窗洒进来,屋外刮着轻风,树叶婆娑起舞的影子投射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摇曳生姿。这幅慵懒中又带着点朝气的氛围,炎允赫曾在妻子的随笔画作中看到,后来,他在物色新婚住家时找到了这间两层楼的五房式排屋——主卧室向东,正对面是一片空地,远离公路喧嚣,窗台很宽敞,能够辟一半的面积种植盆栽。

于是,他毫不考虑就租下这间自己买不起的房子,并与妻子说好了,有朝一日一定买下来,一家四口长居于此,当时,他就已计划要有两个孩子。与妻子的新婚初夜一击即中,九个月后便得到个健康又活泼的宝宝,可后来足足努力了五年,妻子才终于再次怀孕,怀得非常辛苦,甚至早产。

炎允赫万分责备自己没有照料好妻子的身体,对妻子心疼不已,几乎不眠不休地帮妻子照顾身体虚弱的小儿子。那段日子常常祸不单行,不是太疲倦而屡次出小车祸,就是工作疏失而造成花红减少。身心俱疲之下,再加上要应付小儿子的医药费而捉襟见肘,他也不是没迁怒过无辜的大儿子。

就那么一次,不仔细回想还真不记得,他深夜加班归家,大儿子哭哭啼啼地抱着自己说被妈咪打了,他问也不问就往大儿子红红的小屁股扇了一掌,骂儿子不听话才活该被打。自此,儿子在自己面前哭泣以及撒娇的次数,少得记不起来。那是多么让人心疼啊,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竟然懂事得不会哭、不会闹。

炎允赫不否认自己和妻子一样,把小儿子当成易碎物一样呵护得万无一失,可他真正庆幸的是这一生得以拥有育陵这个儿子。妻子对大儿子要求高,管教严,他便偷偷地疼,比如谎称带大儿子去看牙医,实则是带大儿子到游乐场大玩特玩;故意把送给儿子的名牌新球鞋弄脏,骗妻子说是老板儿子穿腻了不要的;给大儿子开个储蓄户口,每个月都存钱进去,并把提款卡给儿子,要儿子被母亲罚扣除零用钱的时候,不用委屈自己每天去学校只吃食堂里最便宜却吃不饱的糕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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