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知道这女人就是来要我们的家產。」
「嘘!被听到就不好了!」
「怎么!敢做还怕人家说啊!」女人的婆婆刻意放大音量张扬的昭告天下,她还能怎么做,默默的跪在地板用抹布擦拭翻倒在桌沿缓慢滴落的绿茶。
「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关起房间门,她曾试着反抗,拼命拉着中间的桥樑,却不想他一声不吭的断了,甚至大声相向:「那是我妈,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从小养我到大!」
「我也是父母养大的。」她说。
「难道不能和平共处吗?老是让我夹在中间我压力很大啊!别无理取闹好吗?」男人面色不悦的说。
「谁会没事闹啊!你当我像你一样间吗?」女人不服气的回话,却迎来火辣辣的巴掌,这是男人第一次动手,她的心碎了,她也相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动手和外遇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无限次。
「我懒得和你说!屁点大的小事也要计较。」又一次空中挥拳示威,女人下意识的蜷缩身子反抗,直到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她才藉口逃离。
馀光感受到有股目光瞪视,女人赶紧哄骗孩子,次次轻拍在孩子身上,直到男人离开空间,她悬吊在半空的心才安定下来,发软的双腿使其贴着墙面滑落,她哽咽的直说:「宝贝乖,不哭不哭。」
?
泪痕化作乾硬的眼垢卡在睫毛,黎皙用手指轻抹,昨日决定小睡但一觉天亮的下场是僵硬的全身,未涂油润滑的脖颈,机械式的缓慢转动。
心中说不出烦闷和疲倦,比平时多上一倍的睡眠时数,依旧填不满空缺,依稀记得梦境中的女人被人奴役卑微的身影和那首童谣,她在隐忍,忆起梦里手中的结茧及泛红,黎皙垂头看向满是指甲印的手心,他继续唱着那首未结束的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回盪在房里的有他的歌声,还有对母亲的思念。
洗漱一番后,黎皙叫了辆车,告知司机地点后,他摇下车窗观赏沿途风景。微风拂面,吹散他心中的杂念。计程车司机播放电台的歌曲,轻快的曲调加速他想抵达目的地的心情,是欢喜是忐忑更是有满腹的抱怨无从说起。
「好久没来了。」花瓶中插着中途停靠花店买的白百合,是母亲最喜欢的,黎皙微蹲轻轻拨去岁月在墓碑上留下的灰尘,有太多事想说,却不知道由哪里起头,双眸匯聚饱满的晶莹落下,暂时模糊了眼眶。
「你想我了吧!」记忆中,母亲是个爱撒娇的人,出门总挨着他的身子走在一块,想你、爱你等词汇更是天天掛在嘴边说。这回频繁的梦见她,肯定是她在天堂待得无聊,到他的梦境走走瞧瞧吧?
积累的压力如洪水般溢出,有些难以收拾,黎皙吸着鼻子,双肩止不住颤抖,独自一人坐在墓园里大哭。
「你怎么能先丢下我......」
约莫十五分,墓园里已无声息,黎皙胡乱擦乾脸上的眼泪,整理好失控的情绪,他起身拍掉沾黏裤子的鬼针草,盯着石碑上的照片良久,努力挤出和她相同的微笑。
「会好的。」风声犹如将母亲的口头禪带到耳边,细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