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后。
“所以,那个叫邵诚勋的男人是你亲哥哥咯,是巴叔在很久以前不得以送人的。”
“是呵,因为邵家人救过爸,邵氏夫妇又无法生养,就提出这荒谬的要求。”
“而邵氏夫妇过世了,邵诚勋就凭这封信上的地址来找他的亲生父母,也就是巴叔巴婶,你爸你妈。”
“嗯。”
“很不错嘛,巴叔巴婶也认了他,大团圆。”
“有什么好,我多了个哥哥耶?”芭芭拉抗议道。
“那又怎么了,很好啊!”家英不解了。
“你想,原先爸妈就我一个宝贝女儿,就宠我一个,可现在多了一个人来分享,还是他们牵挂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又这么优秀,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拿过好多大奖,以后他们肯定越看我越不顺眼啦。我以后的命运一定很惨啦。”
“呵呵,就为这阿。”原来芭芭拉的公主瘾犯了,怕以后已享受不到公主待遇了。呵呵,小孩子:“我不这么想耶,多了个这么棒的哥哥,我要是你肯定好好拍他马屁。以后就要什么有什么,没事多跟他撒撒娇,让他在父母面前多说你好话,犯了错也好让他帮你瞒着,多好啊。”
“真这样吗?”芭芭拉有些不确定。
“当然啦,像我有姐姐的人就知道啦,好处多着呢!再说了,他不是就住一个月和你们培养感情嘛,以后他要满世界飞,想想你的礼物,哇。”
“是这样的嘛。”芭芭拉有些动摇。
“你慢慢想想吧。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总之一句话,你不会吃亏的。”家英侧身睡去了,留下芭芭拉独自一人在想加减题。
我给芭芭拉捡回来一个亲哥哥,呵呵,不错的感觉。睡前,家英迷迷糊糊得想。
早上家英走的时候芭芭拉还在呼呼大睡,7:30送完报纸牛奶回到家,芭芭拉已站在自家的房子前等她,“家英,来我家吃早饭吧,我妈买了好多点心。”
家英和芭芭拉一起进去,巴叔巴婶和诚勋正在那吃着,一家人气氛很好,家英刚和巴叔巴婶打了招呼,芭芭拉便亲热得拉着诚勋的手说:“家英,我来介绍,这是我哥哥哦!”
这小妮子,看来昨天想通了,家英有些想笑,芭芭拉立刻瞪了她一眼。家英就正经的合诚勋打招呼。这小妮子,呆会再取笑她。
“家英,昨天巴芭拉睡你家了?”巴婶问道。
“嗯,是的,”看来瞒不过去了,“她哭了很久呢,我都不知怎么安慰她。”有些小坏,干脆捉弄一下他,谁叫她刚才瞪她了。
芭芭拉红肿的眼睛立刻瞪得好大,意识到大家都在看她,又立刻坐好:“没啦,我只是一想到我在开开心心的生活,爸妈和哥哥却在忍受着那样的痛苦,心里好难过。”再挤出两滴眼泪,顺利过关。
巴婶是个心肠极软的妇人,被芭芭拉这么一煽情,眼泪也涌出来,心疼地看着儿子。芭芭拉趁大家都不注意她,又给家英投去一记杀人的目光,家英兀自傻笑着。
“家英啊,”一直不说话的巴叔开口了,“有空想麻烦你带诚勋出去转转,他一人去又不放心,芭芭拉自己又不记路,你对夏和镇熟,带他出去看看吧!”
“好啊,可是我要上班哪,又不能全请到假。”怎么安排呢,家英有些烦恼。
“就让诚勋和你一起去上班吧,他说想看看这边人是怎么生活的,想找些灵感。”巴叔似乎早想好了。
“那好啊,不过我工作很无聊的。";
";没事,我等你下班便是。”一直没开口的诚勋说道。
“好啊。”家英耸耸肩。
“我们走了。”家英和芭芭拉吃完早饭往明哥店里去。
明哥在镇上学校旁开了一家面包房,芭芭拉是上整天班的,家英只是在早上和下午最忙的时候去做兼职。
“我也走了。”诚勋站在她们身边。
家英有些没反应过来,“从今天开始?”
“嗯。”诚勋很肯定。
“那好吧。你骑车带芭芭拉。”家英指挥道。
于是,三个人,两辆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第三章
诚勋从不知道一个人一天可以做那么多分工,家英每天都很忙,早上五点起床,去邮局拿报纸和牛奶,七点半送完报纸回家吃早饭,八点半到明哥的面包房,忙过孩子们下的自由活动课,十点半到附近的八达快餐店帮着分菜装盘,十一点左右就开始出去送外卖了,忙到下午两点左右,午饭也就胡乱对付几口,还要帮着洗碗刷盘。到三点左右一切差不多搞定的时候,她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本高二数学看起来,说是晚上做家教要备课,五点钟去明哥面包房再忙一个孩子放学高峰期,六点半就去学生家做家教,也不刻意带诚勋去哪逛,倒是诚勋天天骑车跟在她后面,整个夏和镇基本上他都熟了,而夏和镇的人见到他也都不觉得面生了,都知道他是巴叔失散多年的儿子。
三天来,诚勋收获不少,其中最大的收获是他得了一大堆家英的照片,也许家英自己都不知道她工作的时候有多美,再忙她都不会露出一点不耐烦,她的笑不是应付工作虚伪的笑,每一个都发自内心。
诚勋看着电脑上家英的照片,她拿面包给小孩,她找零钱的样子,她骑车送外卖,她吃午饭的样子,她洗碗的样子,她看书的样子。。。。。。这种感觉好奇怪,他好像成了家英的专属摄像师。
诚勋上网的时候看到荆言,他说我最近认识一个工作达人,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眼紧闭着不算,其余时间就是工作,我跟在她后面都觉得累,真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哪来那么多精力的。
荆言就说现在什么人都有,有人害怕失业就拼命工作,以冲淡那种恐惧。
诚勋知道家英不是。
后来又遇到泽如,泽如问他,男的女的,男的就把他雇回家,是女的就把她娶回家。
诚勋骂他不正经。
再来是沐风,那小子似乎心情不好,冷冷得说:个人爱好,关你啥事。
又遇到祺伟,到底是医生,终于正常一点。总有原因的,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呢?
诚勋也想知道。
下午三点,忙完一个段落后,家英照例拿着书去快餐店后的河边看书,诚勋跟在她后面,“家英,和我聊天吧。”
家英抬起头,奇怪的看着诚勋,平常她看书的时候诚勋就躺在一边睡觉,怎么今天会有兴致聊天,但还是合上书,“聊什么呢?”
“随便,瞎聊聊。”诚勋嘴上那么说,心里却还是在想,一定要问出她为什么这么拼命。
“就聊这条河吧,这条河叫夏河,是横穿夏和镇的唯一一条河,也是夏和镇用水的唯一来源,夏和镇原来叫夏河镇,就因为用水东片和西片的人常发生争吵,动不动就截水源,后来就改名叫夏和镇,希望不会因这条河在起纷争,和和气气,太太平平的。”说完了,家英盯着他看。
“我不是想说这个。”诚勋不知道,怎么会聊这个话题。
“还有,你看那座山,”家英指给他看,“那山不高,才六十几米,充其量是个山丘,确是这附近平原上唯一的山,山上有座寺庙,有人说,这山是一个山脉的龙头,所以香火很旺,每年三月份还有集会,那时候人挤人,可壮观了。山后有一个煤矿,镇上大多数男人都在那上工,。。。。。。”
我不是想听这个,诚勋很着急,可看家英说得那么投入又不好意思打扰。
“我爸以前就在那上工,现在我姐夫也在那上工,我姐每年都要去庙里求个护身符,然后每天都要检查我姐夫带身上没有,就怕。。。。。。”
家英突然停下不说了,好像陷入了回忆里,诚勋才想起好像从没见过家英的爸爸,难道。。。。。。。
“伯父他在外面打工吗?”
好久,家英才说话,“我从没见过我爸爸,我爸爸在一次矿井塌方中死了,我是遗腹子,我妈在给我爸办完丧事后才发现我的存在,尽管当时家里很困难,我妈又是高龄产妇,而且还有很多人怀疑我,说我妈的闲话,可我妈还是顶着很多压力将我生了下来,对她来说,我是爸爸留给她的最后的希望。我妈生下我后,体质很虚,营养又跟不上,所以多数都躺在床上,家里的活都交给当时已十六岁的姐姐,姐姐那时又要上学,又要下地干活,还要烧饭洗衣服,真得很累,第二年,姐姐参加了高考,我姐姐很聪明,靠了全省第一,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可是家里实在没钱去,只好放弃,后来,镇领导来我们家,送来了大家的捐款,可谁知道我和妈妈又相继生病,姐姐便把那笔钱拿出来给我们治病,姐姐曾说过,她这一生最高兴的一天就是镇领导过来送捐款的那一天,”
诚勋有些后悔,他不该明明猜到还问家英这个问题的,他不曾想过家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