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爷。”花琉璃疑惑地歪了歪头,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您忘了臣女刚进京时,被马车吓得病了,您要家兄给您面子,不要追究的事?”
英王:“……”
“王爷英俊潇洒,气派非凡。臣女体弱多病,不懂持家之术,不堪为妃。”花琉璃朝英王福了福身,“王爷您开的这个玩笑,真有意思。”
说完,她也不理英王,转身就往外走。
“福寿郡主。”英王想要追上去,哪知太子存了心跟他过不去,伸出修长的腿,把他绊倒在地。
他摔了满头的草叶,再爬起来的时候,花琉璃已经走远,就连太子也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王爷。”英王身边的随侍太监赶紧上前替他擦干净身上的尘土,尖着嗓门道:“王爷,以奴婢看,太子对福寿郡主也有意思呢,不然他怎么不想让您求娶福寿郡主?”
“那倒不一定。”英王摇头,“姬元溯这个人,但凡能让本王不痛快的事,他都很乐意做。京城最有名的美人靠近他,都能被他嘲讽为山鸡,更别提病恹恹的福寿郡主。他分明是察觉到本王对福寿郡主有意,才故意接近她,让本王不痛快。”
“更何况以他的性格,若真是喜欢福寿郡主,早就开口让父皇为他下聘了,又怎么会忍到现在?”
从小到大,太子缺过什么?
早知道他会对福寿郡主动心,当初他就算被母妃骂死,也不会同意她的建议。
千金难买早知道,世间没有后悔药。
英王有些丧气,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草。
狗太子真是不要脸,连草编动物这种哄女人的手段,都能拿出来!
最重要的是,还编得那么丑。
太子追上了花琉璃的脚步:“琉璃,家兄说话做事鲁莽了些,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花琉璃扯着嘴角笑道,“王爷是皇子,臣女只是下臣,即便王爷有言语不妥当之处,也是下臣做得不够好。”
“你有哪里不好。”太子伸出手,趁机揉了揉花琉璃的发顶,“英王的脾气,孤从小见识过无数次,早就习惯了。以后他若是敢对你胡言乱语,你尽管告诉孤,孤帮你出气。”
“殿下何必为了臣女一点小事,与英王爷闹得不愉快。”花琉璃劝道,“殿下不用担心,臣女不会受委屈的。”
“孤与英王相处,何时愉快过?”太子轻笑出声,“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孤是个不容人的性子,闹便闹了。”
“都是那些人在胡说八道。”花琉璃深吸一口气,“殿下不必理会他们的话。”
“孤早就习惯了,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太子故作坚强一笑,看得花琉璃心疼不已。
“孤刚才动手打了人,你会不会觉得孤太过粗鲁?”
“殿下英俊无双,风度翩翩,哪里粗鲁?”花琉璃双手一摊,“臣女没有看见啊。”
太子闻言苦笑:“实在是因为孤太喜欢郡主……编的小动物,听到皇兄说它们不好,孤便没有忍住。皇兄从小都不擅长品赏精品,喜欢的东西不是大红就是大绿,孤一向不爱与他计较。但这是郡主特意为孤编的,自然与其他东西不同。”
“殿下打得好!”花琉璃说出这句话后,见太子笑看着自己,干咳一声:“臣女的意思是说,殿下不要处处忍让他人。”
“孤是太子,若有做得不够妥当的地方,别人说上几句,也没关系。”太子温柔大度地一笑,“没事的。”
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宽容的太子,竟然还有人说他睚眦必报、刻薄、记仇?
这些人的良心何在?
“天黑了,孤送郡主回府。”太子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与花琉璃并肩走在石阶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周身染上了一片金黄。
“真美。”花琉璃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影子,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拖得很长很长,最后一起在消失在一片树荫下。
走下石阶,山下的小摊贩大多已经离开,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商贩还在收拾摊子。
忽然远方传来骏马的急驰身,一个穿着太监袍的面白无须男人大声道:“公主出行,无干人等速速避让。”
花琉璃有些惊讶,这是哪位公主架子如此大?
太子殿下出门,都没这样的阵势呢。
第52章 白莲
护卫着公主车架的侍卫们气势汹汹; 十分地趾高气昂。那骑在马背上的蓝袍太监,高昂着下巴; 看路边收摊小贩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肮脏的虫子,满是不耐烦。
小贩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早上那些王爷公主郡主们从这边经过的时候; 那些下人也只是让他们不要大声喧哗,并未说不让他们摆摊的事。
“这是哪来的公主; 架子这么大?”一个穿着灰色外袍的中年男人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摊,一边小声对身边的妇人道:“京城里的那些太子王爷公主; 都没这般张扬。”
“说不定是其他小国的公主。”坐在小凳子上抽旱烟的老人敲了敲烟枪; 慢条斯理道; “咱们大晋泱泱大国,不与这些没见识的小国计较。”
“不对啊,叔。”灰袍中年男人小声道; “那个骑马的太监,穿的是咱们大晋的太监袍。”
正说着; 太监已经骑马行至他们面前,听到他们竟然胆敢讨论自己,蓝袍太监二话不说; 扬起马鞭就朝灰袍中年男人抽下去。
鞭子来得又急又快,发出了破空声。
一把剑把鞭子拦了下来,蓝袍太监面带不愉地看向拦住他的女子,对方穿着两色的衣裳; 发髻虽然简单,但是发饰精致,看上去像是家有富余的小女子,或是哪个世家大族的丫鬟。
“小姑娘,杂家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蓝袍太监见对方手里的剑是真家伙,把鞭子收了回来,“大晋律例,百姓不可持剑上街,姑娘好大的胆子。”
“公公见笑了。”鸢尾没有收回剑,反而拦在中年摊贩前,“在下乃长安侯旗下正八品女子校尉,有护卫百姓之责,除在宫中拜见外,皆可佩戴武器。”
“不过区区八品女子校尉,也敢在杂家面前舞刀弄……”蓝袍太监忽然面色一变,把话都吞了回去。
长安侯?
那不是大晋第一女将军卫明月的封号?!
他脸色变来变去,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退,则丢了乐阳长公主府的颜面,进则得罪卫将军的人。听说卫将军与花将军手下的士兵,特别的凶悍,曾有青寒州的官员里通外敌,被卫将军知道以后,当场砍下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
想到这点,蓝袍太监心里有些发憷,这个八品女子校尉,该不会一剑戳死他吧?
“何人在此地闹事?”京城护卫军统领听说有贵族闹事,吓得扔掉喝了一半的凉茶,匆匆赶了过来。
他可是听说了,太子还未离开道观,若是这些人惊扰到太子,那可就麻烦了。
当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现场,看到太子与福寿郡主占据着最好的看热闹位置时,绝望地抹了抹脸。
哦豁,没救了,他就站在一边等死吧。
“怎么回事?”乐阳长公主听到兵甲武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柳眉轻皱,掀起车窗帘子一看,见京城护卫兵竟然把公主府的车驾围了起来,顿时大怒道:“岂有此理,竟敢拦住本宫去路,谁这么大的胆子?!”
护卫军们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还在看热闹的太子,垂着头不敢说话。
乐阳长公主见这些护卫们既不说话也不愿退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来人,去前面探探怎么回事?”
“殿下。”公主府的下人过来道,“王公公似乎与卫将军的手下起了冲突。”
“她卫明月算什么东西?!”听到“卫将军”这三个字,乐阳长公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敌视的意味,“这里是京城,不是她的青寒州。你们带人把她的狗腿子赶走,不必顾忌。”
花琉璃把乐阳长公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侧首看了眼乐阳长公主乘坐的那辆马车,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鸢尾、玉蓉。”花琉璃淡淡开口,“当街殴打百姓,该如何处罚?”
“回郡主,当褪去长裤,当众责十杖。”玉蓉高声答道,“严重者,当发配边疆,充作苦役五年。”
“那便把这个太监,送去京兆府责十杖。”花琉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