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他电话,要吗?”
“太给力了,报号码,雷欧力给个笔我记一下…………哈?!”
云沾衣刷地抬起头,入眼便看到对面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托着下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仿佛化不开的蜜糖。
他身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籍,额头上绷带依然很显眼,随意地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但却遮挡不住他本身所散发出的干净优雅如贵族般的气质,一双黑如深潭般的眼睛里没有多少光亮,让人无法深究,也猜不透。
“上午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俊美的青年淡淡地开口,声线干净温润。
“……”
一旁的雷欧力在两人开始一问一答的时候就已经把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来回地望着他们俩,这会终于定了定神,问,“佩特拉,你们认识啊?”
云沾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雷欧力在叫自己,一双眼睛定在库洛洛身上很久,这才指着他对雷欧力说,“我弟弟。”
“弟弟?”雷欧力显然很吃惊,一双小眼睛在这两人中间来回地瞟,最后干笑,“虽然长的相似,但看起来并没有血缘关系啊……胞弟的话,头发颜色应该一样吧?”
头发……
一句话戳到了云沾衣的痛楚,某人嘴角一抽,决定没听见这句话。
“你好,我是雷欧力。”未来的雷欧力医生主动而友好地伸出手。
“库洛洛?鲁西鲁。”
“鲁西鲁?”雷欧力再次惊讶地望向云沾衣,“佩特拉,你弟弟姓鲁西鲁,你怎么姓玛格丽特?还有,你不是才16岁吗?他看起来怎么也有20岁了吧?”
“他比较叛逆。”云沾衣随口说道,“还有我不是16岁,我20。”
她望着对面的库洛洛,心想云小楼实在是越来越衣冠禽兽了,外表看起来挺白净,里面的花花肠子已经黑成渣了吧?这样的弟弟实在让她太痛心了,以后她将以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我说…你该改改这个毛病了。”云沾衣痛心疾首,“以前我就说过,不要总挂着一副牛郎笑容,其他人会以为我们家风气不正。”
库洛洛顿时怔然,干净修长的手指合上了他面前的书,“罗宾汉,或者该叫你佩特拉,一个智商正常的大人是不会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的,需要我带你去做精神检查吗?”
云沾衣:“……”
'说的好。'阿尔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不要自欺欺人了沾衣,你20岁生日过了。补充一下,你如今这副样子也很像牛郎,比那个迪诺像多了。'
“你不说话就空虚寂寞死了么阿尔……学学文静的妖精吧混蛋!”
'那我说一句你爱听的……你们俩在某个方面的确很像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哪儿?”
'都是衣冠禽兽。'
“……”
抽了抽嘴角,云沾衣一把抓住库洛洛的胳膊,猛地用力,他整个人从长桌的另一边翻了过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雷欧力撩下了一句‘兄弟后会有期’后,她抓起自己随身带着的包,拉着库洛洛直接从身后的窗户上跳了下去,吓得雷欧力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三楼!
三楼到一楼自由落体只需几秒,然而在这几秒中之内,云沾衣和库洛洛却已经交手不下数十次。
落地后,云沾衣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制住了腕关节,云沾衣倏地把手向后一抽,库洛洛反应极快地一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同时手上具现出了一本红色的书。他脚下一撤,把她已经抽了一半的刀重新踢回了刀鞘里,同时猛地把她的手摁在了书上。
云沾衣并不知道自己的手摁在书上有什么后果,她顺势身体向库洛洛倒去,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猛地一拉,额头狠狠地装在了他鼻子上,随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瞬步飞退。
'招式太不入流了……'阿尔无限鄙夷,'勉强加10分。你现在有80分。'
一路奔出城,虽然看起来是她占了上风,但也付出了在半路被库洛洛一刀削破肩膀的代价。放开库洛洛,云沾衣一连退后数米拉开了距离。胳膊上先前的伤已经被圣洁冻住,伤口边缘肉眼可见的黑血让她直接断定,丫的刀上有毒。
面不改色地割掉了周围的腐肉,云沾衣沉默地对上库洛洛的目光。
“侠客的号码给我。”她说话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客气,带着隐隐怒气。这货不是云小楼,他还没丧尽天良到杀姐的程度。
“在此之前,佩特拉小姐,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库洛洛好整以暇地站在她对面,一脸的云淡风轻,“先前骗侠客的罗宾汉?佐罗,和后来的佩特拉,都是假的吧?”
“不你错了。罗宾汉?佐罗是我的艺名,克里奥佩特拉?玛戈?伊莎贝尔?玛格丽特是昵称。想知道我真名字,等价交换。”云沾衣伸手,“手机给我。”浅。草。微。露。整。理。
库洛洛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把手机从口袋摸出来,扔给了她。
“云沾衣。”某人接过电话,淡淡开口。
库洛洛看着她开始摆弄手机,淡然道,“先前听过,你的念能力叫‘圣洁’?”
“你们管圣洁叫念能力?”云沾衣抬起头,“是圣洁没错,可不是每个人都是适合者的,小心变成咎落。”
对她的用词感到一丝不解,库洛洛顿了顿,具现出红色的大书,刷刷翻到某个印着云沾衣照片的一页,表情一滞,发现上面竟然是……空白。
“侠客的电话呢?”翻遍了手机的云沾衣抬起头。
“我从来没有记过任何人的电话。先前的通话纪录也刚刚清空了。”库洛洛淡然说着,精致的脸上淡漠如写着云沾衣名字的那一页纸一样。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能力的媒介必须是那把刀……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念能力?
她不怕念压,但缠的厚度却像个新手,发动的冰系能力和念量成反比……当初站在冰面上时似乎的确没有感觉到念的包围,这么说……不是念能力。
库洛洛啪地合上了书,看向云沾衣。
杀掉吧。
正当这时,却忽然见对面的云沾衣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揪住了领口,脸上忽然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回事?”云沾衣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身体内部火烧火燎,像是要燃尽她的五脏六腑般。她痛苦地蜷曲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突然感受到的杀气使她头皮一麻,抬起头,库洛洛正冷漠地望着她。
他要杀她,这样的杀气毋庸置疑。
“还以为你曾被训练过抗毒力,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库洛洛饶有兴致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把她软绵绵的身体半提了起来,“你被人下过别的药。”
非常肯定的语气。
云沾衣神色一顿,不知为何联想到了自己在被检查时,那个白大褂给她打入体内的防疫针。果然不是好针……那些人对拍卖品太不负责了吧?
是这药和刚才库洛洛匕首上的毒起了反应吗?
“哦对,你曾经被当作拍卖品了。黑道上贩卖人口前通常都会注射催情剂,潜伏型么?算了,无所谓。”眼前的男人说着,肩膀一动,手已经化为了利刃。
云沾衣瞳孔猛缩,心里大喊了一声阿尔。
轰地一声,巨大的力道强势地把库洛洛从云沾衣面前弹开,青色的雷如蜿蜒的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咝咝声。
'攻击有效,30分。'阿尔开口,'不过对方好像对雷击的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
“总比死了好……”
云沾衣重新瘫坐回了地上,两颊如火烧般散发着热气,身体内的水分像是要被榨干了一般。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库洛洛果不其然地重新站了起来,青色的雷光依然缠在他身上,但除却刚才那一击外,已经没有其他效果。
“缚道……多少来着?锁条锁缚!”
随着她的一声大喊,巨大的锁链和青光混合在一起,彻底封住了库洛洛的行动。
“六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