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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花妙人都有点不着调,司空摘星接到了订单要去偷武当掌门的道冠,老刀把子已经自己退散了,司空摘星却没有拿到撤单消息。因此苦逼的快递哥一路辛辛苦苦前途跋涉跑到了武当,又冒着大险在房梁上盘桓数日,要功成身退的时刻,终于栽了。
武当最出名的道士是木道人,但显然掌门石雁的功夫也不差。
现在武当派威风凛凛的掌门人石雁先生就默然端坐,一脸的苦大仇深,看着自己面前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嗯,很美丽的一个小姑娘。发髻挽的明月小,黛眉描的柳色新,猫眼一双花含露,素手半掩露春笋,这还是上次被“叶孤鸿”提醒之后,偷王又对自己的易容术进行了完善,紧袖小袄将手腕全盖了起来,只剩下几个指尖露在外面,恐怕谁也看不出来这红颜少女是个男儿身,而且还是一代偷中祖宗。
眼见得这小女孩缩在角落里“香肩微微发抖,俏面尽失颜色,薄汗打湿青衣,衣乱鬓散钗落”,清风道骨威风八面的石雁道长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好像自己欺负她了一样。不管怎么看,这副场面落在外人眼里,那都是石雁道长晚节不保,心贪楚王之事,老牛要吃嫩草。
想到这里,石雁道长禁不住老脸一红,咳咳,故意咳嗽了一声。啪!一拍手边的墨盒,很有大老爷升堂拍惊堂木的派头:“你是何人?”
“小—…小猴子。”
“今年芳龄几何?”
“于今一十八春。”
“何事来到武当?”
“寻找梦中情人。”
“为何要偷本座内裤?”
司空摘星心里狂翻白眼,偷王我驰骋房梁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不讲究的,竟然把头冠和内裤扔在一块!更不用说那足有一月寄存的臭袜子,床头撒着的饼干沫子,单是衣柜里那只老鼠都快成精了,司空见到它都得叫声前辈。
其实司空有所不知,不讲卫生是武当掌门的传统,现有乐乐山乐大高人坚持认为洗澡最伤元气数月不洗澡,后有张三丰掌门道袍成年不换获封“邋遢道长”,掌门居室里常年积攒的污垢扫把扫把都能拿去黄河修堤坝了。
木道人为啥不能当掌门?因为他的卫生完全不达标啊!
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保险,司空当然不能那么说,只见他一咬牙一横心,索性撒谎撒圆了,扬起如花似玉一张脸,皱起远山凝碧两弯眉,猫眼一闪垂下泪,绞起手帕强含悲:“因为,我的梦中情人,就是你呀!”
啪…………啪……………啪,这是听墙根的小鸟一头栽到地上的声音。
“大胆!”石雁道长如同遇到了老虎,一拍大腿跳将起来,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司空直哆嗦:“你你你………你………贫道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故玷污本道清白?”
司空游走房梁这么多年,什么闺中琐事家长里短没有见过,当即愈发起了兴致,肩也不抖了,身体也不晃了,拿着手绢步步生莲的走过来:“道长,你还记得上一生,前一世,三生石边忘忧河畔,那只被金纹玳瑁龟拖上岸的红鼻白毛小耗子吗?
…………………………
废话少说,一炷香的时间后,司空被石雁道长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还赠送了本人内裤一条。眼看着那石雁道长老脸通红,连白胡子都快变成高粱穗子了,司空前脚刚踏出房间,后脚他就嘭的关上大门,活像自己被欺侮了羞答答的藏到被子里,司空顿时心情大好。
可正所谓乐极生悲。司空离了武当大门,不出多远,便听脑后一阵风响,偷王的反应何其机敏,当即一个空中侧旋九十六度半,脚下优雅的一挪,避开一道银光,却不料那光线竟然仿佛长着眼睛一般,竟然半途转向硬是朝着自己的双手缠了过来。司空一惊,随机应变,拿出一个物事向那偷袭之人劈头打去。
等到花落风停,尘埃落定,原地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锦缎衣衫华贵无比,从头到脚尽是高富帅装备的金九龄,唯一有损大明王朝高职高薪公务员形象的是:头顶内裤!
一个自然是一身红妆,伶俐机变的一代偷王司空猴子!而他的左手正和金九龄的右手被一根亮瞎人眼的银锁连在一起。
司空悲愤望天:什么时候衙门的缚绳变成了太上老君的裤腰带(西游里的晃金绳),竟然还带着拐弯属性?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调戏了道家掌门人?
有道是:想杀相爱感情深,猫鼠从来一家亲,君不见明朝捕快金九龄,才貌双全还多金。走天涯,行万里,只因心系偷中神,阿雪挡不住,武当也无门。斗过嘴求过媒,言语调戏加借位,醉过酒洒过泪,披星戴月不后悔,认准目标追追追,哪怕捆绑也带回。司空啊………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你就从了吧。擦亮眼睛看清楚,他才是一只大金龟!
专业 捉虫~
小天下内,花妙人黑着脸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寒气,他的面前是一只骚粉色的火龙果。
“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能随便偷别人东西吗?”
“………我没有妈妈。”火龙果受惊了,看上去模样楚楚。
“那不是重点。”
“我没有偷东西。”火龙果语气弱弱。
“那大姐怎么从我房里消失了?”
“我们是你情我愿。”
“哦?”一个简单的疑问词被用反问的语气说出,音调弯弯曲曲,绕梁而上,这么妖孽的声音当然是从九公子这只大妖孽嘴里发出来的,花妙人一回头便看到宫九同志无声的从房门出忽然出现,面容俊美,衣冠华贵,笑颜莹莹,怎么看都像聊斋里登场的一只狐狸。
九狐狸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叶孤鸿”,折扇一挥挑起火龙果的下巴:“我还不知道我的小猪是怎么跟别人你情我愿的?”
火龙果显然还没反映过来,忽闪着大眼睛看向门口,又看看宫九:反射弧太长还没搞明白这个人是如何从门口忽然冒出来的。
九公子俯下身体,红唇靠近了那张白生生粉嫩嫩的脸,温热的气息喷上了火龙果的面颊上,花妙人就亲眼目睹着火龙果那貌似吹弹可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接着,花妙人就听见惊采绝艳的九公子檀口轻开,抒情的赞美道:“我喜欢你的眼睫毛,卷的跟你枕头下春宫图册的毛边一样。”
花妙人迅速捕捉到了重点,当即横刀立马,威风凛凛的说道:“皇帝陛下听着,只要你把那春宫图册尽数交给我,大姐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说道大姐,你竟然没去看她。”九公子好像这才注意到花妙人:“—……你为了几本春宫就把老婆卖了吗?”
花妙人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大姐是个女人,很美很靓很风骚很追求床第之乐的人,尤爱警幻仙姑所授之事。可叶孤鸿是个只爱剑的人,倒不知是他真的恋物癖还是模仿西门剑神的,总之忽视了自己如花似玉需求旺盛的老婆大人。
这当然不是说花妙人认为女人就该偷汉,只是看到大姐亲亲苦苦满怀憧憬嫁了一个模样标致的男人,却根本不能成好事,那就让她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烦躁经历,花妙人语录之六:老子在学校摸爬滚打打怪升级最终功德圆满大学毕业却发现半生所学其实根本用不上,这件事简直跟千辛万苦勾搭上了男人却发现根本不能上床一样扯淡。却不料这种事还真的发生。因此不置一词。
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盗版了老板朱停的台词:“哎,天下下雨娘要嫁人,孩子要尿炕老婆要偷汉,这些事都是管不了的,硬要管只会自寻烦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