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轻拍郭纵肩膀,“不枉费本侯这么多年悉心栽培,好好做事,日后得到的必然更多。”
郭纵道:“侯爷,郭纵有一事不明。”
赵穆道:“讲!”赵穆声音中透出冰冷,郭纵犹豫一下,“听人提起赵括派人前往邯郸催粮,长平一旦无粮,如何与秦军相持,一旦大军落败,秦军趁机长驱直入攻打邯郸,赵国危矣,对侯爷丝毫没有任何好处!”
赵穆笑道:“不错,本侯是要针对赵括,廉颇已老,蔺相如病体沉重空有口舌之能不足为虑,赵国能够威胁到本侯的只有赵括,这次借秦军之手将其除掉,长平之地赵军不下五十万,即便失利,长平关、故关尚在我军手中,大可安然退回,到时秦军围困邯郸,赵括身为主帅必然受万夫所指,不再受大王信任,趁机取得兵权击败秦军,到时会怎样?”
郭纵面露笑意,“到时赵人必然视侯爷为救国之英雄,大权在握,想怎样便可以怎样!”
赵穆冷笑,“说的好,密切监视宫内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刻来报!”
单表赵雅径直走向后院,一切还是原来样子,用手触摸,不由得心头一热,这里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想到昔日发生种种,父王、母后的疼爱,当年那个喜欢胡闹、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如今终于长大嫁为人妻。
快行几步,两名侍女守在门前,看到赵雅脸上露出喜色,一人转身,赵雅连忙拦住,“母后可在房内?”
侍女点头,“太后一直惦记雅公主,见到必然高兴!”
赵雅点头,迈步进入,经过一道月门进入母后居住之处,门外摆放各种花草,修建整齐,平日必然以此打发时间。
房门开着,一道身影背对而立,痴痴看着窗外,两只飞鸟嘴里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身形不停在树间飞舞,赵雅脚步放轻,来到近前双手从后面直接抱住。
赵太后看着窗外,猛然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顿时吓了一跳,王宫里还没有人敢做出这种事,刚要发怒,目光落在手腕上,纤细的手臂,十指纤细,手腕上一对铃铛十分好看,脸上露出笑意,“雅儿,还是喜欢这么胡闹!”
赵雅脸贴在母后后背,“母后难道不允?”
“允,当然允,就怕你成了习惯一时难以自持,如今身份不同,将军府不比宫里!”
赵雅幽幽道:“雅儿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雅儿已经长大,只是依然怀念被父王还有母后宠着的日子。”
提到已故惠文王赵太后不由得叹口气,转过身来,赵雅双臂松开,母女相见脸上洋溢幸福笑容,赵太后轻抚爱女脸颊,“瘦了,在那边过的可还好?”
赵雅点头,“夫人将雅儿当女儿一般看待,平时还有倩儿、婉儿等人陪着不会寂寞,只是苦了母后,一个人守在宫内。”
“已经习惯了,当日嫁给你父王已经想到今生是这样的命运,母后不后悔,你父王是个英雄,顶天立地的英雄。”
“若是王兄能有父王一半便好了!”
赵太后看着赵雅,“是不是丹儿又做出什么荒唐事?”对于赵王丹平日举动赵太后同样有所耳闻,终日与那巨鹿侯赵穆等人厮混,政事好在还有朝臣处理,只要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今做了大王,不再单单是自己的儿子。
赵雅道:“方才看见与世族相聚。”
“这也算不得什么,有时候毕竟需要世族力量支持,所见见也不是一件坏事。”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赵穆!”赵雅提到赵穆不由得怒眉倒竖。
“赵穆!出了什么事?”
赵雅道:“夫君在长平与秦军厮杀,先后打了几次胜仗,怎奈兵营缺粮,只得派回信使,希望凑集粮草以解困境,不想赵穆以无粮为由百般刁难,即便王兄同样向着赵穆,普通百姓没有粮食尚且无法生活何况是打仗的兵士。”
赵太后听罢连连点头,“粮食对战局影响极大,这一点丹儿必然清楚,长平之地几十万赵国儿郎浴血奋战,即便是所有人饿着肚子也不能缺了前方将士才对!”
赵雅点头,“母后,一定要想个法子才行,就当是帮帮雅儿!”
赵太后看着赵雅淡然一笑,“你父王没有看错,只有赵括才能令你这个丫头变得规规矩矩。”
“母后,现在还哪有心情说这些,听人提起秦军作战如同野兽一般,廉将军与秦军对峙三年始终无法找到破敌之法,夫君毕竟年轻经验难免不足,雅儿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不会有事,母后相信。”
“真的?”
赵雅抬头,眼神清澈,仿佛再一次回到以前的样子,“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雅点头,身子依偎在母后肩膀,贴在上面眼睛微闭,所有的担心尽数消失,在这里可以忘记一切烦恼、悲伤,除了一个人,一个完全将内心占据的男人赵括,赵雅同样相信夫君可以击败秦军得胜归来。
第一百二十回 筹粮之法
一间大宅,一人斜着身子躺在上面,两名侍女半蹲半跪轻轻敲击双腿,一人弯身敲击肩膀,桌案之上放着糕点,那人用手指了一下,侍女连忙上前用手轻轻捏起放在嘴边,咬上一口连连点头。
身后恭恭敬敬站着几人,一人上前,“爷,舒服不?”
“后背这再加点力!”
那人顿时脸色一沉,“再敢偷懒不给你饭吃!”侍女吓得身子一抖,手上顿时加了力气,那人哎呦一声,家奴吼道:“是不是存心的!”拳头挥去。
“奴婢不敢。”侍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多大的事吼什么。”
“爷,说的是,都怪小人嗓门大失了分寸!”
那人摆手,“继续!”侍女起身,拳头加力,看上一眼,那人眼睛微闭神态极为享受,顿时放下心来,如此阵势可以看出必然非富即贵,普通人尚且要为生计奔波,如何能有如此闲情在这里享受,脚步声响起,一人快步进入,看到眼前情形犹豫一下放轻脚步来到近前。
家奴上前,“什么事?”
来人道:“外面来了人,说要见爷。”
“打发了算了,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总是要问过身份才行,教过你多少次就是不走心。”
家人愣了一下,家奴道:“怎么还不去?”
“那人交给小人一样东西,说爷见了之后一定会见。”
“拿来看看!”家人手心摊开,不过是一件不值钱的玩意,家奴接过拿到那人近前,眼睛微微透出缝隙,看上一眼,只是一眼瞬间睁大,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掉下。
“爷,摔着没?快,扶起来。”
身后家人连忙上前,那人从地上被人扶起“人在哪?”
“就在门口。”
撒腿就跑,光着脚完全不顾,家奴顿时愣住,这人什么身份,还是第一次看到爷这么紧张过,连忙拎起一旁的鞋履快速跟上。
那人来到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身后跟着几人,身上所穿都是平时衣物,无怪乎家人无法看出对方身份,都是看衣服认人的主,如今确是看错真神,跪倒在地,“不知太后亲临,老奴罪该万死。”
帘子掀开,赵太后面带笑意,“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早就忘了,不想还记得!”
那人抬头,眼中泛起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