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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扬认真地回忆着和柯志杰在一起的生活，那种浑浑噩噩的全情投入，那种桀骜不拘的自我沉醉，那份一去不返的在键盘和鼠标上肆意焚烧的青春。舒扬很满意自己曾经的痴狂，他认为懵懂的青春中就应该有段自我寻找的迷失。
听完舒扬的叙说后，林洁扑哧一笑，她真的很难将现在的舒扬和舒扬口中所叙述的那个自己联系成一个人。
“以前我也以为，我们那一起做游戏的豪言壮语也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有想到现在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舒扬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刚才那执着的眼神中转瞬间变得迷茫，是对将来不可预知的惘然。
林洁痴痴的看着舒扬那茫然的双眼，她想从舒扬的眼神中找寻出绝对真实的他。她认为办公室的舒扬表现得太过完美，似乎永远都无懈可击。她不相信，她认为他也有弱点。于是她想了解。爱情最致命的就是当你想深入了解某个人的时候，那时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你生活的全部都希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甚至会忘了自己的存在。
“林洁，你说梦想是什么？”舒扬的问话让林洁感到异常突然。她没有想到舒扬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呆呆的看着舒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梦想，很虚，很虚，以前我从未想过，做梦我就会。可这两年我突然觉得它实了起来，像个儒雅的长者，或近或远，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翘首以盼的看着你拼搏的脚印，等待你撞过终点线的那刻张开双臂与你拥抱。我想那拥抱后的喜悦应该就是梦想的实质所在。”舒扬很坦然的向林洁道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
“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去深圳啊，你在上海也同样可以做到。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都已经跑到一半了吗？”
林洁很疑惑，她他认为舒扬心中的梦想就是拥抱成功。如果是那样的话，舒扬距离那梦想只有几步之遥，他在公司有很高的人气，也很受高层器重。过两、三年完全可以升任“湛蓝”最年轻的经理。她不明白舒扬为何还要辞职。其实她不知道，楼近平给的那纸合同只要舒扬一落笔，一个月后，他就能成为“湛蓝”最年轻的经理。
舒扬摇了摇头，用似是而非的口气对林洁说道：“游戏文化，我和柯志杰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在探讨，越来越清晰，但又越来越模糊。那才是梦想的起点。”
“可你去那边做的是手机游戏，即使要体现你心中的游戏文化，它也没网络游戏覆盖率高啊。你不觉得你们当初的约定很幼稚吗？”
舒扬用缄默代替了自己的回答，他觉得林洁看不到他所看到的。他隐隐约约中看到远方有处亮光在熠熠闪烁，虽然很柔弱，但是的确在闪。
“你以测试的阅历过去做策划，这还说得过去，毕竟现在各个公司从测试转策划做得好的大有人在。可是你现在转过去做的是手机游戏，我从未见你接触过，你难道？”林洁认为自己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挽留，即使她知道这种努力很苍白。
舒扬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林洁想要表述的最终思想。他拿起杯子轻轻的碰了下林洁面前柠檬汁的杯沿，然后将绿茶一饮而尽。林洁现在根本无法知道舒扬对手机游戏的研究从大学就开始了。就像她无法看到舒扬看到的远方的那束光亮一样。
林洁满脸落漠的看着舒扬，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舒扬飘忽游离的眼神里掩藏了坚定和信心。她看不出来，但她不愿意放弃，欲难求的东西才会欲有吸引力，这对任何人都是一样。
“难道这个城市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林洁想要抓住什么。
“这个城市值得留恋得太多了，既然每一样都眷念，为何不全部抛下表现洒脱呢？人生就是旅程，掠过的美丽风景保存好就行。”
舒扬的话让林洁感觉深陷泥沼，她原本想要拼命抓住的周围突兀的树枝，原来只是自己的臆想。她感觉愈陷愈深，不能用力，却又想用力爬出来，但又爬不出来，很着急，也很无助。
“那在你人生的旅途中，就没有值得你驻足的风景？”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舒扬故意抬手指了指表，他觉得现在送林洁回去让她冷静冷静是最好的办法。
“不！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林洁用异常坚定的眼神看着舒扬，她今晚就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林洁，其实你只需要敞开自己的心扉就行。上海‘四有新人’多的是，你只要一开口，说不定明天早上那花就能从住所堆到公司门口。”
“不，我就喜欢你，我喜欢你长得帅，我喜欢你笑时的模样，我喜欢你生气时的眼神，我喜欢你工作时的认真，我喜欢你三年来只喝绿茶。。。”林洁还没说完眼泪就跌出了眼眶，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喜欢都倒出来，她要让舒扬知道，这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和三年了解的。
还好此时茶餐厅只有寥寥几人，要不然舒扬肯定得经受一大堆倾泻而下的鄙夷目光。
“爱和喜欢都很复杂，可我需要的爱情那么一种感觉。”舒扬用手做了个迸发的动作，告诉林洁，他需要怦然心动的感觉：“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舒扬委婉的拒绝刺痛了林洁。她觉得自己爬不出来了，既然这样，她就不打算爬出来了。她要死在那泥沼中，然后等待路过的舒扬一声叹息。或许那时他会轻抚自己的脸庞说对不起。那时候她应该很得意的在天堂望着舒扬。她要让自己变他肉里的刺，化成肉，拔不出来，但却又实实在在的隐隐作痛。
林洁呆滞了一会后，站起来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对舒扬说道：“我和你之间永远都成不了那种朋友，送我回家。”
送林洁回住所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说话。到林洁住所门口时，林洁转过身来对舒扬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舒扬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林洁很难受，很难受，没有安慰，没有拥抱，甚至连招牌式的舒式微笑都没有。
舒扬迈开十几步之后，只见林洁冲着舒扬的背影大声喊道：“舒扬，我爱你。你陶醉的风景里会有我洒下的毒香。”
接着，林洁泪留满面，蜷缩在门口抽泣不止。
舒扬顿了顿，没有回头，但他心里很难受。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感情由不得他。
回到住所后，舒扬给柯志杰打了个电话。
“志杰，如你所愿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待业青年了。”
“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住的地方我帮你找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电话那头的柯志杰显得异常兴奋。
“后天吧，刚好周六。”
“恩，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你那边都弄好了？”
“恩，到了我直接去你家就行了。”
“那等你过来再聊。有惊喜哦。”
说完，柯志杰未等舒扬多问就挂断了电话。舒扬张开双臂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索着柯志杰的惊喜。惊喜如果都能被猜透那就失去韵味了。舒扬想了一会就放弃了继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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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拥抱
更新时间2008…10…22 9：27：51 字数：2969
上海浦东机场
宽阔而静谧的机场静静地躺在这座激情四射的都市，它见证过无数的离别和伤感。每一段故事它都尽情的包容并理解着。就像这个城市无私的接纳成千上万寻梦者一样。舒扬没有想到，四年前自己孑身一人，怀揣着美好的憧憬坐火车来到上海，四年后，自己依然形单影只的离开，并且怀着同样的憧憬。
侯机室内。舒扬所有在“湛蓝”认识的同事和朋友都来送别。看到各人手中拿着的礼物。舒扬突然间觉得有种感动正逐渐涌向眼眶。他想这可能是除回忆以外唯一能带走的吧，他没有想到大家都像个孩子一般。
周毅飞率先拥抱了舒扬：“你嫂子托我给你的花旗参茶，还有我送你的书。记住，以后少熬夜。”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咛和疼惜，它加剧了那份感动的生成，舒扬仰起头来努力抑制住快要跌出眼眶的晶莹。
李文明走过来抱着舒扬：“哥们，如果我在上海实在搭不到美女，而你在深圳又实在挑得眼花的话。记得给我物色着，指不定我就奔美女来了。”
张颖也走过来拥抱了下舒扬：“舒哥，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钦佩的人，我觉得你就是个天才。可别把我忘了哦，保重。”
匡家民抱着舒扬说：“大师，我俩是同一天进的‘湛蓝’。那时候真佩服你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玩命的学习，工作。所以就成天叫你‘大师’，没想到竟然变成你的称呼了。”
舒扬微笑着，他的笑像固定在脸谱上的那抹丹青，予人销魂夺魄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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