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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葬礼。因为除了几个成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一直是万磁王手下的人,偷到了资料便自行离开。你觉得很好笑,唯一让你当亲人看待的他,竟然连X战警都不是。可尽管是这样,得知他真的死亡的消息后,沉重的气氛还是围绕在孩子们中间。当文件摆在桌子上时,你看到小淘气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然后失声在波比的怀里。
你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痛苦,强露出平静去安慰他们。尤其是约翰,他在看到验尸报告那一刻就捂着嘴巴跑了出去,你知道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蓝魔人担忧的看向你,你会意的追出门。
在关门的一刻你的耳边响起蓝魔人悲痛的祷告声。
约翰把自己关在了厕所里,你怎么敲门都不开,最后不得不打断了门锁。那个背叛了一次的少年正咬紧牙关对着镜子哭泣。
你走过去,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声音。
“怎么……”
他的声音淹没在抽泣声中,你知道荆棘对他一向照顾有加。一年下来和荆棘最要好的孩子也是约翰,就算是他离开后,同样离开过的约翰也并没有如同其他少年般愤怒。或许在他眼里,荆棘也如同他一样,只是暂时的走入歧途,终究会回来。
你心中突来传来强烈的痛楚,就好像是大动脉被硬生生扯破了似的。但是你装作没感觉,他没死。你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
“怎么就……”
暗示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你的脸都因为痛楚变得扭曲。你走上前,拍了拍约翰的肩膀,终于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怎么就死了呢……混蛋!”
“……我好不容易考了全A……你回来啊,荆棘……”
那一刻你再也没法忽略掉快让你窒息的痛苦。像是触电般的,你猛的转身离开,留给约翰独自处理情绪的空间。这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然而你知道你已经无法估计到孩子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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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依旧空着,仿佛大家都知道有一天他会回来似的。你打开自从他离开后三个月没有人碰触的房门,连屋内的摆设都没有一丝变动。他什么也没拿走,行李,衣物,架子上收集的狗牌,都纹丝不动的摆在该有的位置。好像他只是临时出了个远门,几天后就会归来。
你觉得你的心脏快要被捏碎了。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烟味,你仍旧忍不住点燃了雪茄,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转过身,看到写字台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张纸。
纸上压着他从你身上偷走的打火机,你将火机挪开,看到白纸上有他潇洒张扬的字体。
似乎被自己的雪茄呛到,猛的咳嗽起来。怪不得他不喜欢闻香烟的味道,都能呛的人流泪。你抬起头,默默的想。
然而这样并不能安慰你。
你坐在椅子上,抽完了一盒的雪茄,看着窗外从白变黑再变白,你才明白。
荆棘死了。
那个挂在你名下的少年,那个会讥讽你无知会和你开着无关恶意玩笑的少年,那个让你难得放进心里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擦干净白纸上的灰尘。
【等我
回来,洛根。】
他说。
☆、叙旧
金刚狼还没反应过来,荆棘就猛地向后撤去倚靠在椅子上,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顺道双手习惯性的抱住双臂,摆出一副别没事靠这么近的姿态。他扬扬眉,半年不见还怕别人认出来不成?估计大众早就忘记三个月前已经死了的通缉犯长什么样了,就算是荆棘大摇大摆的登上娱乐版头条,除了认识他的人,也不会有人将他和那个据说搞死一条街警察的杀人犯联系起来。
“怎么想的?本来连先出哪个拳头教训我都计算完毕,但是看到大活人坐在你面前就半点火也冒不出来了。”荆棘的注意力好像突然被自己的手指尖吸引走了,端详起来没个完,“但是这小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你,你不大乐意了,是不?”
听到久违的讥讽语气,金刚狼拿着啤酒笑出声。学校那帮孩子都长高了不少,荆棘倒没半点变化。不再用过场的头发遮住脸颊,修剪得当的发型让他看起来精神不少,长发整齐的在脑后扎起,刚好露出延伸到衣领之下的鳞片,就连身上那刻意用温和掩盖起来的气势也一如金刚狼当时把他捡回家时尖刻。能力让他的时间彻底凝固在十五岁,金刚狼突然觉得特别庆幸——也幸亏他不会长大,记忆中的荆棘便永远是现在的荆棘,不然按照他这个年纪,再过一年不见,恐怕模样是要变得完全认不出了。
“前几个月你没在纽约,万磁王把你当苦力用?”
荆棘闻言抬起头,却没说话,只是像是没见过金刚狼似的反复打量着他。金刚狼被他审视的目光弄的浑身不自在,又不是没见过,他这是在看什么?荆棘看了好一会,才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回答了金刚狼没张口问出的疑惑:“好好看两眼,今天晚上一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他语气平淡的要命,可让金刚狼没来由的感到心酸。
万磁王和魔形女一直在纽约,可根据暴风女查到的,这孩子半年来几乎逛遍了大半个美国。虽然知道荆棘并不是娇气的大少爷,但是想到他肯定又吃了不少苦,金刚狼心里难受的很。荆棘的名字是因为“死亡”而从自己的户籍下面抹去了,可人还坐在自己面前呢,保护好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想想看,荆棘在学校呆了一年,名字挂在自己名字下面一年——金刚狼却几乎什么都没干,除去帮助他学会使用自己的能力以外,似乎都是荆棘在照顾自己。就算是他本人有麻烦,也大部分是荆棘亲自解决的,尤其是离开学校这件事。金刚狼是气荆棘的擅自决定,可更懊恼的是,自己明明亲口许下承诺帮他搞定,到最后依旧无能为力。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荆棘和记忆力没什么区别的笑容却又说不出话
来,只得伸出手习惯性的蹂躏少年整齐的头发,不意外的惹得他炸毛:“洛、根!放过我头发行吗我谢谢你了!”
“……我还在等你回来。”
说实在的,就算是明白荆棘在自己心里就是亲人的存在,让金刚狼说出这种话他还是觉得浑身别扭,荆棘似乎是被他震到了,见少年这个反应金刚狼更是不好意思,别过头不自在的挠挠鼻尖。
“……”在金刚狼没看到的角度,荆棘表情中因为三个月的习惯还没来得及化开的冰棱彻底消失不见,他总是闪烁着凌厉和狡猾的双眼中难得出现的温柔总算是中和了与生俱来的锐气:“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去我房间了呢。”
他去自己房间了,不然也不会说那句话。荆棘临走前写下了什么他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过一阵子风声小点后就回来吧。”金刚狼劝诫道,“几个月前你‘死讯’传过来小淘气都快哭死了。”
荆棘托着腮看着他的监护人,他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随意拿着啤酒瓶的模样格外性感,说真的要是换做女人能叫自己惦念半年再见到时荆棘绝对二话不说跪下求婚,可是……看着金刚狼英俊的脸,少年强忍下涌上心头的酸涩感,摇了摇头:“还不行,我还活着的消息也不要告诉小淘气他们。”
金刚狼听到他这么说后既没表现愤怒也没有不满,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知道。”
“……什么都不能帮你,我这个监护人当的逊毙了。”金刚狼似是自嘲般扬起嘴角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