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还要避多久了?」
「到甚麽时候你才肯看看自己真正想要甚麽?」
燕琦珣低垂著头,「你在反问我吗?我也很想问问自己,究竟为甚麽会认识你,为甚麽要惹著你。」从一开始没遇到的话,他也不会尝到头一次苦头,头一次的挫败……
封间时边说,一边不屑的笑著。
「真正变了的人是你,你讨厌跟我在一起的自己,那种不再像你自己的感觉,那样轻松自由的感觉……」
「别在这种话题上打转好吗?我耳都生茧了。」燕琦珣阴著脸,为甚麽这个人可以若无其事的刺痛别人伤口,难道他这样揭人疮疤会觉得开心吗?
「以前的你……比较吸引。」
「你说这番话,不过是想我放过你吧……」他轻轻一笑,彷佛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调侃。
「不过很抱歉,这是我的辞职信,不需要一个月通知吧,反正这里都撑不下一月了。」
燕琦珣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他面前,然後说道:「不见了。」
说完他便推开大门步出,登上电梯到了平台,他靠上栏板,苦躁的抓乱了头发。
「哼哈哈……哈,活该……」
「自找的。」
他把头往後仰,阳光反覆折射照上他的脸,他心里的尖刺挑走了,有没有因此流血不止呢?
哼,那种经长年累月的痕迹已经不会痛,别说流血,连丝丝痛感也察觉不到、才对,为甚麽……
那个讨厌的家伙总是像以往一样教训著我,凭甚麽要他来说教,他应该要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他从口袋掏出尚未折开透明包装的烟,有点粗暴的折开包装……
“以前的你……比较吸引。”
他眉头一皱,手中的烟盒被掐个稀巴烂,突然一双臂膀从後有力的环住了他,那个身影一下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微微转过头,面有愠色的睨著他,尚未发作之际,一双唇已经主动的覆上,暧昧的吐息在唇齿间流连,双手都被霸道的握住。
「我真的很喜欢你……」施哲伸出舌头模糊的说著,燕琦珣发出一阵不悦的轻吟。
「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不过我现在没这个心思。」燕琦珣扭动手腕挣开了他的手,正欲推开他的时候,指尖隔著衬衫碰到冷冷的硬物後,燕琦珣慢慢抬头。
「为甚麽要这样对我?」鼻梁上的眼镜反著森冷的白光,瞳孔紧盯著燕琦珣的蓝眸,他可怕的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在说甚麽?」燕琦珣推开他,眼里的不快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冷冰冰的回看著他。
「我不介意你利用我,但我不能看著你接受其他人……」似乎对那双酷眸生厌,施哲把头垂下,连眼尾也不敢瞥他一眼。
「你应该知道我是哪种人。」燕琦珣的表情蒙上了一层冰霜,句末的馀音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他以为这种可怖眼神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美丽又不可高攀的,崖上的孤高之花。
「好吧,那你想怎样?」燕琦珣挂著伪装的笑,突然把手里从施哲怀里摸来的利刃亮出。
「把我杀了吗?」他捻著刀尖把它递上,手指关节也差点握出一道道血痕……现在是怎麽了,一个两个也找他碴。
他从来都明白,就算是自身种出来的果子,却终有一日会成熟落地,更可况这种没有灌溉施肥的爱?
他明白的,只是有种愤怒填胸,只是积聚了恶意的怨恨。
这种,不算甚麽。
他一路都这样走来──以後亦要这样。
「真可惜,本来一切相安无事还可以开心的过一段日子……」他轻松的笑起来,从指间掉落的刀在光滑的地板上刮开了一道裂缝,卡锵!刀柄凉在了脚尖,施哲愣愣的抬头。
「Bye…bye。」他连回头看施哲颓丧的意欲也没,那些玩完了的关系没必要扯下脸去挽回。
身体涌出了寒意,头上的冷气槽管有种咕咕的叫声,简直冷得连牙关也要打颤,很累,他只想回家好好躺一躺。
他不停按著地下二层的按钮,连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便撞了出去,跌跌撞撞来到自己的车前,抽出钥匙便胡乱插著锁眼,防盗钟蓦的响个不停,燕琦珣恼怒的猛拉著门把,最後用力的踢上了车门。
不过是些不识趣的家伙罢了……啧!
他把大门钥匙摔在车窗,又对门踹了几脚。
燕琦珣步出大厦,沿在行人道走了一会,一辆车在他身後响号,车上的人探头对他招手,燕琦珣一楞,最後还是登上了那辆车。
「你每天也很闲呢。」没等对方发问,燕琦珣便冷嘲道。
「那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令工作量变少吗?」札以普毫不在意的说著,接著又拐了个弯。
「哼……」燕琦珣扶著额头,视线晃到窗外,好烦,现在看甚麽东西都觉得烦。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札以普瞥头一看,那副“不要惹我”的表情通通都写在脸上。
「去你家。」燕琦珣摇下了车窗,迎面的风吹散了车内的冷气,他惬意的眯起了眼。
哼,真会使唤人呢,札以普在渺无人烟的公路上大大的拐了回头。
◎ ◎ ◎
又一个两周
索性去死好了(吐血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7
「有烦恼的事吗?」札以普歪著头看看那躺倒在沙发上的人,一双眼都没神采的空洞著,盯著墙上那装饰用的抽象油画,不知在哪神游。
「没大不了。」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燕琦珣慢条斯理的坐起身,他用前臂遮住双眼,连声音都透露出疲态。
「是吗?要吃东西?」
「随便。」札以普轻笑,还是走进厨房去。
没一会,一只瓷杯被撞碎的声音刺穿了耳膜,札以普跑出客厅,碎片一地,不知是那大少爷在搞甚麽高难度动作。
「喂喂,好歹也在别人的家,你别胡来好吗?」他老紧张的上前收拾,沙发上的人打了个哈欠,径自的摸到其中一个房间。
「抱歉,房间借我。」
「喂!」燕琦珣的身影消失在角落,札以普跟了上去,并紧紧捞住了他的手臂。
「不要太过份……」札以普压下声线警告,无奈那种恫吓根本威胁不了他,燕琦珣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得寸进尺,他轻轻甩开了那只手。
「我只是想借房间小睡一会。」今天他没兴趣戏弄人,身体从没试过的疲惫涌上并满布他的脑海,不断催促他、引诱他的眼皮。
他们僵持了不到一瞬,札以普似乎自觉心虚的退让,「累了的话早说……」
燕琦珣一转身,便瞥见放在书架上的一列相架,眼睛不自觉的随著照片中的笑容走。
「就是她啊?内裤的主人。」他忍不住开口问,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些蠢问题,他望向相片的下角,写了签名跟刻字,凭那张如出一辙的脸跟名字,他厌恶的皱眉。
「果然办公室是个容易令人变态的地方,对吗?大哥。」燕琦珣嘲讽著,那个签名好像在提醒甚麽,又像没有意义一样……碍眼。
这算是物以类聚吗?燕琦珣看看他那副无力的表情,看来被说对了……世界真是不缺乏痴汉呢。
札以普覆上相架,手指抚摸起刻在木架上的字。
「才不是这种关系,我跟她……是不同的。」
「有甚麽不一样你倒说说?」
「外人不会明白,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那把她困在只有你才见得到的地方不就好。」就像他美丽却跛脚的哥哥一样,那是对他一生的承诺,作为无可补偿罪咎的代价,永远的、直到他厌倦为止。
「那样扭曲的爱,一点也不会快乐。」
「扭曲?你在说甚麽啊,你认为锺情於孪生关系的你有多正常?」燕琦珣有点看不过眼,社会上某些人总是有意无意向人暗视自己的可怜,然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