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言重新恢复血色的唇微勾,带着魅惑的弧度:“阿祭?那是谁?我不认识。”
貂哥皱眉:“荷言……”
“好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进来一起吃午饭?”
眼前的荷言熟悉的让他看不透,这份熟悉来自于很久以前。
貂哥叹气:“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吧。”
“嗯,那再见!”
纤细水嫩的少年一如当初的美好,貂哥盯着后视镜,直到里面的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调转目光。
或许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但沉埋在那双澄澈眸子深处的东西,表明了人都是会变的,对吧。
从厨房里忙活完的荆南新走出,与安装玻璃的工人打了个照面。
这工人面目憨厚,玻璃看来已经安装好了,他正在往外走,看到荆南新时,一抹异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示意了下,就走了出去。
荆南新没放在心上,把手里的菜端到了桌子上。
随后进来的荷言动动鼻子,惊讶道:“你做饭了?”
“嗯哼,不然等你回来做我非饿死不可,啊,对了,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儿。”
“什么?”荷言转身去洗手,下意识的看了眼放在角落的瓦楞纸箱。
“今儿上午,我喂小猫的时候,它愣是不喝,一直在纸箱里扑腾,这不伤得是它的前爪嘛,它就立起后面两条腿,扒着箱沿,拼了小命也要出来。”
“为什么呀?纸箱里不舒服?”
“不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它要干嘛,只好把它拎出来放到地上,结果它自己爬着去了浴室……”
小奶猫悄悄在纸箱里,把头埋在自己腹部的毛里,不想听自己的丢人事迹。
“浴室?”荷言惊讶反问。
“是啊,然后它就对着马桶喵喵叫个不停,后来我才知道,它是想方便了,本来还以为它是小野猫,没想到这么有家教,笑死我了哈哈……”
荷言也跟着笑起来,这小猫真是可爱的紧。
国庆的长假,有人窝在家里混吃等死,比如荷言,也有人外出办事顺便旅游,比如叶卿。
到售票厅去买了票,长假期间人多的恨不得叠罗汉,却也正是趁乱做些什么的好机会。
叶卿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的脸,买完票之后先去物检,之后就去了候车厅。
他这次是去东南亚某个时不时爆发动乱的小国看望义父,每次出远门都会有人盯梢,所以这次选了人多容易混淆视线的火车作为交通工具。
几个保镖巧妙的跟着他,不远不近,各自乔装。
叶卿身边坐着的某人不住的碎碎念:“局长肯定是喝海水长大的,竟然连家事都要管,我就是不去看她怎样,哼……”
不想听从局长命令出国去看那女人,父亲去世时她又在哪!局长偏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随便跟他哭诉几句就坐不住了,非得让他出国看看自己的母亲。
逼的他快要抓狂,只得逃到这火车站准备搭车随便去个地方躲一躲。
叶卿瞥了他一眼,这样的兆瑞是他不曾见到的。
眉头紧锁,嘴里念念叨叨,低着头在手机上摁来摁去没有章法,显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人在他面前总是无忧无虑的,阳光而温暖,虽然年纪和他一样大,却总是一副大哥哥的姿态照顾着他。
却也忘了,他也是个人,会烦恼会受伤的人。
伸手把帽沿压得更低,叶卿不着痕迹的安静坐着,与身旁的人形同陌路。
令叶卿没想到的是,不仅在候车厅坐在一起,等车到了,检票上列车,循着火车票找到车厢和座位号坐下之后,发现身边坐着的人,竟还是兆瑞!
算了,反正他也认不出自己,叶卿把头转向窗外,靠在椅背上看风景。
行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耳机里有声音传来,叶卿听了几秒钟,脸色变了几变。
保镖:“报告少爷,车上有炸弹,少爷请提早下车吧。”
车厢里声音嘈杂,叶卿和兆瑞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
他压低声音,伸手捂住嘴,询问道:“在哪?”
……
可以不管这车上的人的死活的,但在发现兆瑞和他同坐一列车之后,这想法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
带来的保镖中,没有会拆弹的,而且据保镖说,离着爆炸的时间还有大概五六分钟。
如果叫警察以及拆弹专家来,恐怕什么都晚了。
兆瑞的身手很不错,不然就凭一把枪就把他制住的人可不多,身份目前依然不知晓,叶卿抬手捏住帽沿,快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摘下了帽子。
他戳戳兆瑞的胳膊,对方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几分茫然。
看到是他时,显然也吃惊不小。
叶卿身子靠过来,附在他耳边道:“帮个忙吧。”
☆、【082】 许你59秒
炸弹被放在列车上某节车厢的厕所里。
保镖完全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们和常人不同的是心思极致细腻,再细微的角落也会成为仔细勘察的对象。
叶卿把厕所门反锁,经常有男人结伴来这里吸烟,所以他俩倒是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保镖按照叶卿的指示暂时撤离这里,兆瑞蹲下来,看着保镖们拆下来的炸弹,此时它正放在门后的角落里。
红艳的数字闪烁着,已经到了04:36,端详了半天,兆瑞才挠挠头道:“其实我对这个也不是很在行。”
危难关头,已经顾不得计较过去的私人恩怨,兆瑞知道事关重大,要是炸弹真的爆炸,那牺牲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个。
时间眨眼就到了03:16,叶卿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有本事的么?”
“你太高估我了,不过……”兆瑞用手指分开一根根颜色不一的线道:“这些线里,肯定有一条是可以阻止炸弹爆炸的。”
一共六根线,两根红色,两根黄色,两根绿色。
“废话,我也知道。”两人倒是都镇定的要命,兆瑞亮出一把小刀,这是挂在钥匙串上的,平时顶多用来切切水果,但比真正的水果刀小很多倍。
“你知道是哪条?”
“连拆我都不会拆,怎么可能知道是哪条。”兆瑞在炸弹上比划着,时间到了02:01。
叶卿抿紧唇,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可他就是迈不开步子。
对方却忽然释然一笑:“若真能和你一起葬在这,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我不懂,你到底是为何喜欢我。”
危险迫在眉睫,两人却破天荒的说起别的话题。
“我也不懂,也许是你太漂亮又太冷淡,或许是你伪装的冷淡下的情深如许,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但你值得。”
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厕所里亦然。
但当这人走近了,鼻端只剩下淡淡的清香。
高岭之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拼了命的。
红色数字变为00:59,而兆瑞还没有要下手的意思。
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