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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个年代要是隔得太远,结婚成本实在是想象不到的大。
男方遣人前来迎亲,在路上都走好几个月,所以蒯家也好,蔡家也罢,在赵云建议后只是稍微考虑也就答应了。
周《礼记·昏义》规定“婚”的程序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也称“六礼”,即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
这一娶亲程式,周代即已确立。以后各代大多沿袭周礼,但名目和内容有所更动。
汉平帝元始三年曾命刘歆制婚仪。
如今社会动荡,顾不得六礼,仅行拜公婆之礼,连合卺仪式也不要了。
三书是汉族传统嫁娶的礼仪,包括聘书,礼书和迎亲书。
后世人一般就把两种礼仪合并在一起,称为三书六礼。
不要看到赵云他们一路上风平浪静,其实也说不上吧,连山匪都遇到了两次。
南郡周围,特别是江夏与荆南几个郡内,蛮人动不动造反。
要不然,在汝南郡杜春在赵谦眼里就是个屁,只是碍于袁家的颜面没去搭理他。
而在南郡,张泉的地位简直与太守蔡讽不相上下。
那是因为随时都面临蛮人的叛乱,他要带兵出征保境安民,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混乱年代,手里有武力的人更吃香。
本来,是准备蒯权和蔡讽互为媒人,反正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
这下要一起嫁女,显然就没办法,况且蔡讽还是南郡太守,总不可能有事没事儿帮着你赵满去跑东跑西吧。
幸好,来了一个明白之人,那就是刚从老家返回,即将去长沙当太守的张机。
当他介绍到身边的从弟叫张羡时,赵云瞬间石化,难道说几年后荆州一带发生瘟疫老张辞职,就是这人当的太守而后造反?
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什么事。
在张仲景的调配下,事情变得井井有条,媒人变成黄承彦与张机本人。
黄承彦作为媒人代表徐庶去向自己的小姨子提亲,而张机本人作为媒人给赵满提亲。
两边的生辰八字一报,再就是看日期。
庚申年癸未月乙酉日,大吉,宜嫁娶。
两乘肩舆在爆竹声中起行,肩舆也就是轿子,大户人家结婚,是八个人抬,所以俗称八抬大轿。
爆竹就真正是烧竹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两个媒人穿着红色的吉服,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着两边开去。
每支队伍里,各有八个人拿着鞭子,一边走一边摔,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
看热闹的人们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迎亲队伍到的时候,才让出一条路来。
等队伍一过,人群又突地合拢。
不少半大孩子跟着跑,每当鞭子一响,他们嘴里也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那些甩鞭子的人甩得更起劲了。
夏天结婚真是遭罪,你看徐庶和赵满,两位新郎官穿着大红袍,脸上的汗不住往下流。
这还是赵云第一次感受这个年代的结婚场景,以前在真定的时候也曾有过人结婚,大不了就去坐坐筵席没参与。
徐庶和赵满这一对平时喜欢互相打趣的,此刻仍不忘指着对方脸上的汗珠发笑。
马秉带着秦涛,主持所有的杂务。
陈到五兄弟脸上满是羡慕,看来回到真定以后,他们几个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只有当他们有了安稳的家,才会为家而奋斗。
黄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脸色好了很多,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刁珍的手臂还上着夹板,在后面追着,生怕他走失。
看到眼前这一幕,赵云精神恍惚,估计自己回家,父母也该给自己完婚了吧?
第六十一章幼儿庞统
“毅哥,”徐璆看着徐本毅,非常郑重:“此次子龙的海商事宜,经过我近段时间停留在江陵不断努力,终于有了收获。”
“回到海西以后,哪怕把所有的田庄卖了,也得多找一些出过海的渔夫、渔民。徐家能不能出头,就看你的了。”
“公子,口说无凭,我一个下人。”徐本毅苦笑道:“不管是大公子还是三公子四公子,相信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我的话。”
“没关系!”徐璆摆摆手:“这封信你带回去,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谁要是不配合你,直接逐出徐家,父亲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他在家里并不是老大,上面还有个哥哥,不过,他是嫡长子,也就是日后的家主。
徐璆看得很清楚,赵云这次来荆州,就是捆绑世家利益的。这里是有很多人会水上行船,可惜,不管谁都没有在大海上操舟的经历。
小时候顽皮,趁着父亲没在家,偷偷让部曲带着自己到海上,去寻找传说中的蓬莱方丈。
在家的时候并没有说,只是悄悄让人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到了海上,他以死相逼,才最终得偿所愿。
但是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遇到了飓风,由此害死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徐本毅的父亲徐长,所以他带其到荆州上任,就是想让他历练一番,今后还能外放自立门户,来报答他父亲的枉死。
那次的经历,他一辈子都记得,回来后被父亲一顿猛抽,把自己关在家族祠堂里禁足一个月去反省。
儿时的记忆渐渐远去,对海上的神秘愈加向往,然而自己身为刺史,已不可能随队出发,只好派上最信任的人。
“主公放心!”徐本毅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毅万死不辞。”
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父亲受到徐璆而死在海上的怨气也消散。
一直以来,他都以官人或者公子相称,今天既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委托给自己,要是还不识抬举,那太不是人了。
“毅哥,我受你一拜而没有拉你起来,你知道为何?”徐璆的语气有些萧索。
“毅着实不知!”徐本毅摇摇头。
因为在他眼里,公子知书达理,两人名为主仆,他一直拿自己兄弟般对待。
“办好了这件事,你就自立门户吧!”徐璆转过身去,静立在那里:“毅哥,你走吧!”
徐本毅鼻子发酸,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慢慢起身离开。
门外,两个刺史府的差人已等在那里,举着“荆州”、“徐”两面旗子,以荆州公干的名义返乡,在路上即便遇到山贼水匪也没人敢动。
刺史府新的管家是马秉的三弟马怀马志忠,因为是庶出,此前他在马家也做着相同的事。
“他们走了吗?”良久,徐璆扭头问马怀,尽管听到马蹄声远去。
他声音嘶哑,眼角湿润。
“大人,三个人都走了。”马怀轻声道:“零陵郡两天之前就有信使到,不知您?”
“安排下,本官得亲自去一趟。”徐璆吁了一口气:“小小蛮人又要造反!”
“大人,是否知会各地郡尉?”马怀小心翼翼地问,察言观色可比徐本毅厉害。
“不必!”徐璆摆摆手:“一个小蛮夷部族,本官亲自去谈,算是给他们面子!”
确实,在边远地区,汉族与蛮人的矛盾比较尖锐,他们就经常陈兵威胁,想要获取更多的权利和照顾。
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一味强压,那就有可能真的变成该地区所有的蛮人全部造反。
刺史作为整个州的代言人去谈判,假如他们敢杀刺史,那就等着血腥镇压,很有可能灭族,这样的蠢事没有任何蛮族会干。
徐璆自去零陵不提,再来说燕赵风味,四层的两个大包厢,装扮成新房。
院子里很多地方的红纸,被雷阵雨一淋,变成红不红白不白的粗草纸,饭店的小厮们忙着收拾。
荆州要参加的世家与豪族达成共识,准备与赵云一起到扬州,而后经徐州、青州到真定,所有的参与者在那里聚集,划分蛋糕。
久未露面的庞启隆现身了,手上抱着一个孩子走到燕赵风味院子内。
“正轨兄!”赵云正巧在院子里,不想看到那两对新人成天卿卿我我下楼来。
“子龙贤弟!”庞启隆本想拱手,因为孩子在手中,只好连连点头。
“小屁孩儿!”一旁牵着义父手的黄旭在那里咕哝,可这孩子的声音真不小,大家都听到了。
“旭儿!”赵云哭笑不得,挠挠头皮对庞启隆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