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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于当天午后,时谦每隔一会儿抬眸时再也撞不见她望向这边的眼神,每回去看,她都低着眸子正在看书,他突然觉得很失误,就不该给她找好看的话本子!
实则她哪能专心看下去,只不过碍于那屏风被搬走,她才不好明目张胆的去看他,唯有拿看书来遮掩。
这一日的相处融洽又温馨,不论对时谦还是对宋余音而言,应该都算是这三年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美好的光阴总让人觉着短暂,不知不觉间,明月已然悄然悬挂,洗漱过后的宋余音躺在帐中,回想起昨夜的场景,那些被迫的欢悦,起初令她愤怒,后来又令她欲罢不能。
她恨卫平渊的卑劣行径,却又无法拒绝时谦的解救,说来她本就是他的妃子,当初因着年纪小才未侍寝,如今两人皆已长大,昨夜才圆房,成为属于彼此的人。
虽是迟了些,好在没有错过他,于她而言心满意足。
就在她回味之际,一阵敲门声传来,她这会子已然歇下,巧言应该不会再过来,会是谁呢?好奇的宋余音坐起身来,披衣下了帐,出得里屋一看,发觉门外的身影高大挺拔,一剪侧影投在门框之上,那英挺的鼻梁一看便知是何人。
只不过这会子天色已晚,他来作甚呢?
随着房门打开,投进来的不止薄薄月色,还有他那深邃幽亮的眸光,以及唇边那抹温浅的笑意。
她就这般立在门口,扶着门框怔怔的望着他,回望着她的时谦笑意清浅,“不准备请我进去?秋夜寒凉,难道咱们就立在门口说话?”
直至他出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薄唇轻咬,面露窘态,默默后退两步,请他进门。刚要倒茶,就被他制止,“才刚在屋里喝过好几杯,这会子不渴。”
那她就有些不明白了,一双莹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几欲张口,终是忍下没问。
单看她的神色,时谦也能猜出个大概,“可是想问我过来作甚?”
讶异的望向他,宋余音顿觉没有安全感,“怎的我想什么你都猜得到,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没有任何隐私?”
再简单不过的事,他根本无需去费神,“因为你喜怒皆形于色,我自是轻易能猜到。”
那倒也是,她最不擅长掩饰自个儿的情绪,在旁人面前兴许还能生出一丝防备,一旦到了他面前,那颗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也就浑忘了去掩饰什么。
点了点头,她表示受教,“往后我会记得敛藏自个儿的情绪,不教人轻易猜到。”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身边人牵起,轻握在掌心。
摩挲着她的手背,时谦语重心长地道:“在我面前只管做自己就好,不必刻意去伪装什么,那样太累,至于旁人呢!防人之心不可无,提防着点儿也是应该的。”
她也希望彼此之间不要有任何隐瞒,自在轻松的相处,点了点头,宋余音迎眸巧笑道:“你说的都对,我都记下了。只不过这会子天色已晚,你过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陪你?”说话间,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轻挠着,挠得她心痒,想要缩回,却被他紧紧攥住,与此同时,他那清朗的声音缓缓飘至耳畔,“先前我可能还有所顾忌,但自昨夜开始,你已成了我的女人,我便不愿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且我在想,若我今夜不过来,你会不会胡思乱想,认为我得到后便不知珍惜呢?”
她还真没这么想过,虽说两人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但毕竟中间相隔三年,且如今皆被软禁在别院之中,这样的境况下,她也不敢奢望他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畔,以免卫家怀疑什么,于是她小声否认道:“啊?我没乱想啊!药力已解,今日无需再同宿吧?”
“……”如此看来,是他自个儿想太多?即便她没有乱想,时谦也不想离开,“那就当我自个儿想来,白日里虽在一起,碍于有下人在场,你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只有夜间无人看守时,我才能与你畅所欲言。”
此言甚是有道理,宋余音竟觉无法反驳,便答应留他在此,只是昨夜情非得已,她又神志不清,被他褪去衣衫,今日两人皆清醒,当着他的面解衣,她甚感难为情,遂与他商议道:“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待我褪去外袍入了帐你再宽衣?”
知她害羞,他也不会强求,欣然点头,顺从的转过身去。
虽说他此刻背对于她,但仍旧立在她附近,她就这般褪衣,总觉得很不自在,明明两人已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这会子她仍旧紧张得像是最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心跳手颤,难以克制。
未免他久等,她迅速褪去袍子,只留了中衣,又脱去鞋子钻入帐中。
待她说可以转身时,他满怀期待的走向帐中,却发现她又放了一床锦被在那儿,笑意顿僵的时谦望向她的目光瞬时布满了疑惑,“这是打算与我分被而眠?”
缩在被中的宋余音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笑应道:“这样可以把两个人的肩头都护得紧紧的,不会进风着凉呢!”
她似乎还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合理,时谦也不好强求,想着就跟她说说话而已,怎样睡都可。殊不知一旦躺在一起,怕就不只是说话那么简单咯!
第43章 余音帮他暖被窝
在他宽衣之际, 宋余音赶紧转过身子不敢去看。屋内的宝山铜炉内燃着苏合香也无法令她凝神静气, 缭绕的轻烟载着他的轻笑声传至她耳畔,“昨晚你搂都搂过了,这会子还怕看?”
捂着脸的宋余音羞红了脸,根本不承认这茬儿, “我哪有搂你?”
“还说没有?那是谁紧抱着我的腰?背后还有抓痕的印记,不信你瞧瞧。”说着时谦作势要宽衣证明。
经他一提醒, 她才隐约回想起那一幕, 大约真是她疼痛难忍之际在他身上抓扯过, 但她仍旧不认,也不许他脱衣, 耍赖否认说没有,“肯定是你自个儿抓的,与我无关。”
跟姑娘家争辩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径,如此良辰, 实不该在此等小事上浪费光阴,挑起她散在背后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着,聪颖的时谦顺着她的话音道:“好,你说是我便是我。我已经入了被, 裹得严实, 要不你转过来面向于我,咱们也好说话不是?”
背对于人确实不大好, 于是宋余音转了个身,迎眸便见他正以手支额歪躺于帐中, 莹似星盏的眸光就这般落于她面庞,微扬的唇角噙着一丝淡浅的笑意,如画般的眉目轻易就让人看愣了神,更过分的是,他那中衣的领口此刻竟然斜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肌理,打量着他的姿态,宋余音微蹙眉,目露讶异,“这就是你所谓的裹得严实?”
垂眸瞧了自个儿的胸膛一眼,时谦没觉得哪里不妥,“还好吧!衣裳自个儿垂下来的,不能怪我,大男人不拘小节,你别总盯着看那儿,只看我的脸呗!”
于是她就真的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怀疑,“你还是那个时谦吗?怎么觉得你说话越来越……”
“怎样?”关于她对他的评价,时谦还是很好奇的,眸间洋溢着明显的期许。
然而她竟道:“越来越不稳重,听着让人觉得牙痒痒。”
话音刚落,他竟倾身而覆,贴近她面颊,眉眼间笑意正浓,“那你咬我一口?”
轻锤她一拳,宋余音嗤他没羞没臊,眼尖手快的时谦一把握住她粉拳,揉在掌心里,戏笑道:“我又不是姑娘家,害什么羞?是你说的牙痒,我忍痛让你咬一口你还不乐意?那要不我咬你?”
她尚未反应过来,唇就被柔软贴覆,抬眸就见他的密睫近在眼前,几乎与她交错在一起,而他的眸间满是笑意,她想闪躲,却觉他如山般稳当,根本推不动,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羽睫,再不敢与他对视。
而这所谓的咬吻,她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昨晚那会子两人尚未把话说开,他可能担心她不接受,并未太过冒犯,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唇间触碰,偶尔用舌尖在她唇瓣上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