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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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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三间正房,斜面有两间半小南屋,沿东西两墙各栽着一排高大的向日葵,叶子足够蒲扇那么大,那一盘盘的大花轮,比脸盆还丰硕,杏黄色的大花瓣,从边沿上往外翻卷着,好像一群幼儿的小手。屋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红得耀眼。

“谁呀?”屋内传出一个少妇的声音。

光绪听了有些耳熟,急忙小声问卢生:“这是谁?”

卢生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光绪迈进门槛,一只懒散的大黄狗缩睡在角落里,一个大灶正呼呼冒烟,灶口火焰翻卷着,火舌四蹿,灶上有个大锅,盖着笼屉。

闪出一个少妇,土黄的瓜子形脸庞镶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等身材,穿一身合体的黑布衣服,脚穿一双青布鞋。

“怎么?珍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光绪见了,惊得后退几步。

那少妇正是珍妃,她见了光绪,也惊得像触电一般。一会儿,她镇定下来,拢了拢秀发,将光绪让到屋里。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土炕上,中间隔着一个红漆炕桌,桌上有两个碎边的茶碗,旁边摆着一叠烟叶。

还是珍妃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寂:“皇上过得好吗?”

光绪不自然地搓着双手道:“跟丢了魂似的,怎么能好呢?你不是被太后丢进那口井里了吗?”

珍妃叹了一口气:“哪里,太后本想带我走,但我执意不走,我但愿我死在京城里。太后见说不服我,便对我说:‘国难当头,皇族逃命要紧,我不愿跟你多啰嗦。你不愿逃命也可以,但不能再以皇妃身份出现,免得你被洋人抓住,污了身子,对朝廷的名声不好,你也不要来再惊扰皇上,我把一个宫女投入井内,就对外说把你投入井内,借以遮人耳目,自此你就隐姓埋名,我可以饶你一命。’我答应了,于是乔装混出皇宫,藏于源顺镖局义和拳团部,想与义和拳众与洋人决一死战。谁想洋兵势大,义和拳败退下来。于是我随着义和拳南撤,路上又遇到洋兵截杀。一个洋兵还认我是红灯照,抓住了我,把我带到高粱地里想污辱我,正在他动手之时,有个赶车的车夫恰巧正在旁边方便,他听到我的喊叫,冲过来用石头砸死了那个洋兵,把我救了出来,然后用骡车一直把我带到这里,这里是他的家。我见这车夫老实厚道,勤俭善良,第二年便嫁给了他……”珍妃说到这里,脸微微泛红。

光绪一眼看到炕头上睡着一婴儿,红红的脸蛋,稀疏的头发,睡得正香。光绪怒从心起,大声道:“你是个负心的妇人!”

珍妃一听,眼泪刷刷而下,用衣角拭泪道:“我怎么算是负心呢?你是当今的皇上,可是如同木偶,只是一个影子皇上,你被皇太后囚禁瀛台,我也被打入冷宫,我们每日不能见面,就这样空熬到老,还有什么意味?再说皇太后也不会放过你,她日日夜夜地算计你的性命,你如同一只孤零零的小鸟,关在金丝笼里,身不由己,身为皇帝,又不能行皇帝之权。我日日夜夜守着你的空影子又有何用?我当你的妃子,遭到那么多女人的嫉妒,可谓‘树大招风’,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还要学防人之术,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百年,每日提心吊胆地生活,人生又有何意味?”

珍妃悲悲切切正说着,忽然闯进一个袒露上身的小老头,手里握着一根短烟袋,一脸苍白的连鬓胡子,穿着一条露出烂棉花絮的裤子,那个肮脏相,就像是从煤灰里拣出来的。

第43章

珍妃停止啜泣,站起来说:“这就是我的丈夫。”

光绪一见,气得差点晕过去。

小老头见自己婆娘在哭,一把揪住光绪道:“你是哪儿钻出来的小白脸,竟敢调戏我的婆娘!”说着,抡拳便打。

光绪急忙辩道:“我是当今的皇上啊!”

小老头一听,勃然大怒,叫道:“你若是皇上就更该打,你已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来调戏我的老婆,在皇宫是你说了算,在这屋里是我说了算。皇上怎么样?皇上也是人,再说你这个皇上是祖宗传下来的,还不像人家刘邦、李世民、朱元璋是靠自己的本事打下来的。”小老头愈说愈怒,接连又给了光绪几个耳光。

这时,卢生走了进来,对小老头道:“当家的,别打了,他真的是皇上,他是你老婆的前夫,人家是到咱黄粱镇做梦来的。”

小老头听了卢生这一席话,怔怔地问珍妃:“大侄子说的话可是真的?”

珍妃的眼泪像珠子般落下来,点了点头。

小老头朝光绪拱拱手:“对不住了,我卢大不是那种不讲情义的人,我到外头走动走动,给你们一个叙旧的机会,可是你要把我老婆拐走,我的拳头可不饶你,你就是钻到皇宫里去,我也要把你掏出来。”

小老头是个直脾气人,说完一跺脚出去了。

卢生朝光绪、珍妃说道:“你们一别有两年多,也该好好叙叙,我不打扰了。”说完,飘然而出。

珍妃默默地坐在床头,显得局促不安。

光绪也坐在床头,他对珍妃说:“过去不是一个甩得掉的包袱。”

珍妃点点头,半天才说道:“拥有一两银子的人有一两银子的快乐,拥有百万银两的人有百万银两的烦恼,我虽居蓬门秋草,琉窗细雨,夜夜孤灯,却了却许多烦恼。”

光绪叹道:“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去凿许多浅井,不如花同样的时间和精力凿一口深井。”

珍妃抬起美丽的面庞,注视着光绪,缓缓地说:“宽宏大量是一种美德,它是由修养和自信、同情和理解组成的。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能给人留下许多美好的记忆。”

光绪不说话了,他呆呆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房屋,一个破旧的衣柜,两个缺腿的木凳,地上杂物狼藉,壁上遗留着一道道雨痕。

光绪感慨地说:“珍儿,你就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里,我叫工匠给你们建造一套房间吧。”

珍妃摇摇头,说道:“虽然简陋,但乐趣无穷,人只要卸掉了一切包袱;其乐无穷。你风尘仆仆来到这里,一定饿了,我给你煮一点小米粥吧。”

光绪刚要拦阻,珍妃已来到中屋,抄起一个水瓢,在一个口袋里挖了些小米,然后打开锅盖,取出蒸好的窝头。她又把大锅刷干净,倒了清水,把那瓢小米倒进锅内,然后盖上锅盖。

光绪看着珍妃这些麻利的动作,感慨两年前的皇妃竟然改变为一个家务缠身的乡村少妇。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高叫:“洋鬼子进村了,洋鬼子进村了!”

光绪一听,腿一软,瘫在地上。

光绪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这时天已微明,光绪只觉脑袋发沉,伸手一摸,额头发烫,浑身有些发抖。

光绪皇帝真的病了。

李莲英请来御医,御医给光绪号了号脉,又摸了摸光绪的额头,沉吟不语。

李莲英问御医光绪得了什么病。

御医缓缓说道:“胃有虚火,饮食不周,气积于胸,抑郁太久,又遭风寒和惊悸,病得不轻。”

御医开了几服药,李莲英吩咐一个太监随御医去取药,拿过药单看了看。

光绪已经睡熟,口中喃喃梦呓。

尹福见太监熬了药,将药罐放在桌上。太监见药滚烫,用嘴轻轻吹着。

尹福望着光绪苍白瘦削的脸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隆裕、瑾妃也过来探视光绪,瑾妃眼睛哭得桃儿一般。隆裕把手轻轻按在光绪额头上,光绪醒了。

光绪睁开眼睛见到瑾妃,发疯般地直起身子,大声叫道:“珍儿,珍儿!”眼泪簌簌而落。

尹福知道他又思念珍妃了。【wWw。3UWW。cOm】

瑾妃走过去,用两只纤纤玉手攥住光绪的双手,只觉他两手冰凉。

“珍儿,你不能离开我……”光绪将头偎到瑾妃怀里。

瑾妃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隆裕有些不自然,往后退了退身子。

光绪的两条胳臂像铁钳一般锁住瑾妃的细腰,憋得瑾妃有点喘不过气来。

“皇上,你不要这样……”瑾妃吃力地挣脱着。

“你不要再跟那老头子过了,那是一口井啊……”光绪瞪着惶恐的双眼,哀求着瑾妃。

李莲英进来了。

“快给他喂药,他的病好厉害。”李莲英对太监说。

太监端着药碗来到床前,颤声对光绪道:“皇上,奴才服侍您用药。”

光绪瞪圆了双眼,满是血丝,大声叫道:“这是毒药!我不喝,我不能喝!”

李莲英催促道:“他病得不轻,快给他灌药。”

“啪!”药碗被光绪碰落,掉在地上,地上起了一簇小火苗。

“药里有毒!”尹福叫道。

是毒药,众人见了目瞪口呆。

“是谁配的药?谁投的毒?”隆裕大声叫道。

“是那个姓张的御医。”李莲英假装吃惊地说。

尹福冲进御医的居室,只见御医直挺挺吊死在屋梁上,尸身已经冰凉。

没有遗嘱,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尹福查验尸身,在他的后背发现有一个针孔,梅花针!

尹福想:御医为何要谋害皇上,他一定是被人买通,在药中掺毒,那么他是受谁的指使呢?

他想到了袁世凯。

袁世凯向皇太后、皇上告辞,匆匆回天津去了。

唐昀知道尹福是一个保守的男人,他很爱他的妻子。她正因为爱他,才尊重他的人格,尊重他的所作所为。她想对尹福说:“你对你的妻子是一种感情,对我应该又是一种感情……”

但她迟迟没有开口讲这句话,她没有勇气讲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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