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由于谢折衣对他的好意与忠诚没有来由,他始终对其半信半疑。
现在好了,来由补足了,他们有相同的目的——为戚家洗冤,有一致的诉求——扳倒谢衡,从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谢折衣不管怎么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他该安心了。
但不知为何,雍盛更烦躁了。
“朕要去喝酒。”他心血来潮。
于是快到庆春楼时,他不由分说将谢折衣拉下了马车,声称要大喝一顿来庆祝合作愉快。
结果某个姓任的掌柜居然说他的专属包厢被别人包了。
雍盛面无表情,风雨欲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任四季后脊梁寒毛直竖,但他依然诚实:“只能怪这位客人给得太多了。”
雍盛想知道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倒霉蛋,咬牙问:“谁?”
任四季和盘托出:“谢府总管。”
“邱业?”雍盛挑眉,“跟谁?”
“恭王府九王爷的亲随,苟亮。”任四季露出微笑。
雍盛回以微笑:“去吧,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少顷,雍盛一行步入隔壁厢房。
任四季走过去,移开当中墙上的花鸟图,悄无声息地打开几个隐蔽的机关。
雍盛则环胸抱肘,好整以暇——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听。
谢折衣:“……”
“这家店是我的。”雍盛解释。
“我想也是。”谢折衣颔首,“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能像这样……”
“被窃听?”雍盛接话,承认,“是的,这个机关只是个简单的传声筒加扩音器,无需打孔,安全便利。”
谢折衣眯眼觑他,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出“无商不奸”四个大字。
雍盛摸了摸鼻子,还想狡辩,墙那边即刻传来教人如临其境的哄笑声——
“哈哈哈,我早知邱爷只爱小唱不爱粉唱,却不知这小唱里头竟还分雅唱俗唱?今日你倒与我说说,这雅俗两唱有何分别?”
“那分别可就大了。”只听邱业颇为文气的嗓音慢慢悠悠道,“同是男子,这俗唱就是地道男/色,或清秀,或俊俏,上来就与你脱裤子办事儿,干脆利落。这雅唱却大大不同,他们学女子涂脂抹粉,披罗衣紫,一眼望去雪肌云鬓,袅袅风情,流睇间,娇羞更甚女子。你若想与他们行那好事啊,不费些功夫是断断不能让你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