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盛在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
入眼是竹青帐顶, 天光已大亮。
他抬手遮了遮光线,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床上。
身上衣裳是新换的,衣襟拢得一丝不苟, 该打的结一个不少,凌乱的头发也被精心梳理过,简简单单用木簪束起。
浑身干净清爽, 还隐有清香环绕,要不是手腕上异常醒目的红痕, 和脑海中清晰无比的记忆, 雍盛都快以为昨晚自己只是发了场梦。
姓戚的那条狗……
当真是不干人事。
嗯?戚狗呢?
环视房中,不见半点人影, 他一惊, 腾地坐起, 身下登时传来尖锐羞耻的刺痛,脸上都痛得一白, 僵了移时, 愤愤咬牙, 又哆哆嗦嗦躺了回去。
床板因此发出吱嘎响动。
“醒了?”
门外人听闻动静,快步入内。
听闻熟悉的嗓音, 雍盛心下稍宽, 却又因昨夜倒反天罡之事抹不开面子,抱起双臂侧身朝里,拿后脑勺沉默示人。
“饿不饿?方才怀禄送了些蒸糕清粥, 在炉子上暖着呢, 我端来你用?”
雍盛充耳不闻,闭目装死。
“外头又下过雪,我方才去料理廊下那几盆兰花, 若放着不管,怕是又要冻死。”
哼。兰花比朕娇贵。
雍盛暗中翻起白眼。
他不吱声。
戚寒野也不强求,笑了一声,窸窸窣窣不知在床头捣鼓些什么。
雍盛耸耸鼻尖,嗅到一股带着冰凌霜雪气的异香,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他又不禁转过来,一睁眼,就与那白瓷瓶里插着的几枝梅对了个正着,怒放的红梅,热烈孤傲,花瓣上沾了些洁白的雪,又添了几分高雅与禅意。
雍盛很喜欢,多看了几眼,扒开梅枝,就见戚寒野含笑望着他。
卸了妆的威远侯浑身上下已无半分魅惑的女气,却照样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扰人心弦。
“还在恼我?”
戚寒野欺身,将自己那张俊美的脸凑得更近,垂落的视线温柔绞缠。
雍盛轻吸一口气。
妖孽。
堪比千年公狐狸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