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在这种玩味的目光下有些不支,额头也冒出了层层细汗,也许那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不可能跟这个孩子一点瓜葛也没有。好不容易得到一条线索岂能让他跑了?我笑着说:“还请移步外间,我们聊一聊吧。”
“谈什么?”这么会儿的功夫他的额头又出了一层汗。
“没什么。“我拉住他,”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他惴惴地跟着我转身要走,可是那个孩子却不肯放过他,一边叫着“爸爸“一边爬过来,白嫩嫩的小胖手揪住了他的衣服边。他惊愕的脸色惨白。
我胜利的笑了:“看来令郎也想去外屋坐坐呢,那么我们一起去吧。“
一杯咖啡送到了客人眼前,我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他立刻手足无措起来。在他的怀里,那个孩子正在翻腾打滚,看上去像是在游戏。我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抱歉,这是令郎在我们这里一晚的花费。“
他犹犹豫豫地,欲说还休。最后他说:“我真的不是他的爸爸。“
“厄,那您是他的什么人?请不要告诉我您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关系?“他踌躇了一下,随即大喊起来,“哎呀!痛!撒嘴!你撒嘴!!”原来是那个顽皮的小家伙狠狠地咬住了他爸爸的手指。我们上前帮客人逃开那个小家伙的尖牙,客人一闪身离那个孩子八丈远,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孩子。看来他这么怕他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两个几乎要笑起来了。
“行了,”我怕我自己会实在忍不住笑,把纸推向他说,“拜托您赶紧在帐单上签个字好了。”
仿佛认命一样,他提起笔来要写,但是随即又放下。他取出一个钱包,数了现金给我,我收下了,对着他作出一个开路的手势。
他抱着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小家伙,向外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迟疑地说:“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这个孩子的母亲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
“我了解,慢走。”我微微一笑说完后,就把门关上了。
等到乔伊回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进了屋;侧着耳朵听了听;很满意的说:”小祸害送走了?”
“送走了。”
“那个人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捻了捻;做了个点钱的动作。我笑了笑;把钱递给他。本想扣掉5块钱;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被他发现;又是一顿牢骚。
孩子被送走后;我们三个都十分轻松;感觉出了一大口气。不过…
“我觉得艾米似乎很喜欢孩子。”我笑咪咪的说。
“女人都是如此啊。”乔伊有点尴尬;往兜里揣钱的举动慢了点。
“是吗?还是到了一定年纪的女人都是想要结婚生子阿?”我仍然笑眯眯。
“也许吧。”他忙不迭地敷衍我。
可不能让你跑了;我心想。我继续说:”不过也只有有了爱人的女人才会这么想吧?”
我还没有说完;乔伊就站起来;从里面拿了10美元塞到我的手里;说:”拜托您;去外边转一圈;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一会儿我还要来个客人。这总行了吧?”
我把钱装在兜里;回头对大少爷说:”我们走吧。”
刚刚迈出门口;我装作又想起什么事情来;回头说:”要来的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砰”大门在我面前被摔上了;几乎没有拍扁我的鼻子;我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盯着被拍起的尘土;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间房子还得打扫。”
在树林里绕了两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两个大感无聊;我偷眼看看他—平时这也是个大呼相处时间太少的家伙—这会大概也是觉得没什么话题吧。看来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呢。我叹气。
顺着树林顺时针走了两圈;又逆时针走了两圈;天气又冷;我们终于决定回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看见了一辆豪华的轿车;原来这个小子还真的有客人。
站在窗口听了听;里面有男人的说话声;但是听不清楚。大少爷就要进去。我死活拉住他—要是进去发现是乔伊的N个情人之一;那该多尴尬。我们正在争执中;门一下子开了;又是一阵尘土。
我忙拉着大少爷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抱怨乔伊的以怨报德。就听到一声怒吼:
“李枬;你给我滚进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揉了揉迷了的眼睛;努力睁眼看去;乔伊双手叉腰;一幅泼妇的样子;他的后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因为在阴暗中;看不清容貌。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被一把拉进屋里。乔伊的手劲抓得我生疼。大少爷愣了一下;上前要拉开他。两人厮缠在一起;半分钟后;两人被我和那个男人分开;大少爷仍然不解气地推了乔伊一把;脸上的神气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乔伊趔趄了两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闪过大少爷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后悔?但是转瞬即逝。
乔伊摇晃着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大口水;像是惨笑着说了句:”罢了罢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了。维克多;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注视着他们;老实说;对刚才这件突如其来的小风波完全莫名其妙;比我更加吃惊的一直默不做声的客人。我想起乔伊刚才的话来;转向他说:”您有什么事?”
“我在报纸上看到您这里有一个9到10个月大的孩子。”我的客人身材高大;黑眼睛;头发是有点偏红色的褐色。略有零乱。整张脸上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对浓眉和刀刻一样的下巴。他的整个人和那个抱走孩子的客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说那个客人的精神就像是飘荡在广阔田野里的孤独的幽灵;或是被一种神秘的瘟疫打倒的垂死者;那么这个客人就像是一个春天里准备狩猎的强壮的猎人或是古希腊雕刻家手下的健壮男子。说不上有多么英俊;不过确实致命的吸引人;他一定很受那些柔弱的少女欢迎—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带出来;我指了指沙发;淡淡地说:”请坐;是曾经有这么一个孩子在我这里。”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眼中的惊讶神情没有逃过我的注意。我问:”怎么了?”
“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