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瞧在眼里:“这孩子倒还乖巧。怎么没见弘昢、弘昫?”
“皇玛法,只有世子才能进宫赴宴。”弘皙提醒道,他与胤祯的目光一旦接上,都虚情的笑着。
“弘皙啊,明儿你把他们带进宫来,朕给他们指婚,看你姑姑怎么拦?”
“额娘,您喝了几杯了,没事吧?”弘旺关切的问道。
“没事!出去透透气就好。”墨涵还是不够厚黑,受不了那些敌视的目光,她让弘旺扶着慢慢出了乾清宫。
外面的空气清新,没有那种喧嚣、嘈杂,弘旺问太监要了灯笼:“额娘,留神积雪。”
“弘旺,怎么不去给伯父、叔叔敬酒?”
“额娘,什么时候散席?哥哥他们还在家等着咱们回去守岁呢!”
“知道慈宁宫在哪个方向么?”
弘旺在朝西指指。
“往年你阿玛都会去盛京祭陵,额娘就和你十叔、十三叔在慈宁宫守岁,太后那里的老嬷嬷会给我们准备好多吃食,大家说笑着,吃着东西,不知不觉就在热炕上睡着了。”
“额娘,您还想着祖阿奶?”
“等额娘去了,你可会想着额娘?”墨涵看着弘旺,这孩子个头已和她差不多。
“额娘和阿玛不会死的!”
墨涵笑笑,有脚步声踏雪而来,看身形便知是胤禩,“走吧,咱们回家!”
弘旺欢喜的跑在前,墨涵却有些不自在,绮云每年都在年节回府,虽然岁数一大把,可彼此心里计较的还是计较。胤禩笑着把鹤氅给她披上:“皇阿玛让她留下来陪宜母妃守岁。”
“真的?”
“我知道你不乐意她与我坐在一处。”
她矫情的说:“我是不高兴她给弘旺脸色看,让孩子一过节就紧张。一个人四岁之前造成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抹不去。”
“谁说的,我这不是乐呵呵的?”
二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想到皇父的关怀,这样的弥补来得不算晚。
当初为了说服胤禟,墨涵才想到历史上的死鹰事件,她瞒着胤禩与胤禟打了那个赌,虽然胤禩埋怨她不该如此刺激皇父,可事实就是,他们谁都没动手脚,海东青依旧没活着送达。预料中的训斥随之而来,可让他们惊讶的是,皇父私下召见,安抚一通。皇父认定是有人要陷害胤禩,还担心他树大招风,引来他人嫉恨,这才有了之后的停俸之举。
“在想什么?”
“我在想皇父对你,用一首歌可以形容。”
胤禩咳嗽一声:“你考虑我的承受力!”
“《迟来的爱》,不是什么稀奇古怪。是不是很贴切?”
“好过没有是不是?”
弘旺在前面晃着灯笼:“阿玛、额娘,走快点!”
“你看,咱们老了,儿子都嫌咱们走得慢了!”墨涵笑道。
“还不算老,十四弟都有孙子了,咱们还早!”
欢声载道似春雷
这是老康的诗
去年藏里凯歌还,丹陛今朝宴赏陪。万里辛勤瞬息过,欢声载道似春雷。
择婿
正月初二一大早,几个厨子就巴巴地守候着,每年几个小主子生日、八爷寿辰,格格都会新创几道特别的菜式,今年难得的是两位小阿哥又从西北回来,不知格格要做多少好菜。
墨涵忙到晌午才从厨房出来,刚坐下喝杯茶,弘暾就跑了过来:“额娘,六儿姐姐和美眉姐姐吵嘴呢!”
“哪里又去蹭的一身泥?由得她们吵,一小会儿就好了。”墨涵拿绢子给他擦了汗,真是厉害,大冬天的,也能玩出汗,“暾儿,去叫嬷嬷给你换身干净衣裳,吃了哥哥姐姐的寿面,额娘带你去给十三叔拜年。”
“额娘,姐姐是真的吵起来了。哥哥他们最初还逗着玩儿,到后来劝都劝不住了。”弘暾说得很急。
墨涵也有点担心了,她家的儿子都是乐于看女儿那种撒娇的争吵的,虽然小愚和六儿之间自然而然的有着孪生子的默契,弘旺是习惯性的袒护美眉,可竟有劝不住的时候?只是,在她的坚持下,她与胤禩对于孩子的教育一直本着任其自由发展的态度,从不妄加干涉。“暾儿,姐姐们为什么吵起来啊?”
弘暾对于家里大孩子的事很不耐烦,他只看紧小他四岁的弟弟:“我和弘旳在阿玛书房下棋呢,九叔来了,我们才过姐姐院子去的。”
“那你就没好奇?”墨涵心里好笑,这孩子眼神闪烁,心里藏不住的话等着人追问。
“我问了弘昫哥哥。”
他果然机灵,知道小鲁最中立:“弘昫怎么说?”
弘暾立刻眉飞色舞:“可不是我说的,弘昫哥哥说的,姐姐们是为一个男人吵起来了,本来是六儿姐姐的,可美眉姐姐要同她抢。”
墨涵顿觉头痛,先是两个儿子差点被胤祯在西北带坏,如今两个女儿也在家里翻天,而在这个问题上,胤禩与她明显有分歧,弘昫、弘昢和弘旺、六儿今年十五岁了,美眉也快十四了,按说大的几个都该指婚了,别府的小阿哥早有小丫头服侍了,可单他们家从来如放羊一般管孩子,这件事,墨涵却管得紧。在她心里认定他们是要离开的,就在今年,让胤禩尽到人子的孝道,给老爷子送了终,他们就得离开。不仅仅是离开北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离开大清的版图,才会不受胤禛的管制,胤禩与胤禟才能不俯首称臣。那么,几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就不能在此间草草决定。只是,她的努力有些徒劳,她给儿子们灌输荷兰金发碧眼的美女是如何吸引人,说得口干舌燥,几个小子还是不动心,该死的弘昢居然认为,汉人女孩儿的小脚很特别,气得墨涵命人找来裹脚布,绑了他一晚才纠正他扭曲的审美观。
她正焦虑着,却有人求见,那新来的太监马起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