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难道说这里面就没有我阿朗的‘芳草’?说不定啊,什么时候我给领一个金发碧眼回去,惊掉你的下巴。”
“你就照麦当娜和布兰妮那样的标准下手就是了。”我坏笑道,“到时候你财色双收,我说不定真的会垂涎三尺的。”
“你一定准备好一个水缸,要大号的。”冲我的胸脯来上一拳,阿朗笑过后,轻叹一声,幽幽地道,“说实在的,我还真想胜美了。近来作梦经常梦到她,梦到她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他老公经常虐待她。”
心里酸酸的――我何尝不是也经常在梦里遇到胜美?一副置之度外与己无关的语气,我说道:“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明胜美在你的心里依然占据着重要的位置。邓丽君不是说过,‘难忘初恋情人’吗?只是毕业以后多年了,我也不太清楚胜美的情况,估计她的日子肯定坏不到哪里去。丽人丽质自有她自己的福分,上天会特别呵护她的。”
“但愿如此。”阿朗用力地摇摇头,好象要摆脱缠绕在他脑子里的一些沉重的东西,“回去后有机会的话,替我向她问好,就说我在遥远的地球这端默默地为她祝福,愿上帝保佑她多子多孙多福多寿。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阿朗仰起头看着被灯火染成昏黄的巴黎的夜空,轻轻地说,“请告诉她,我在这里生活的非常好。”
“我一定带到。”我应到。阿朗的想法实际上代表了我的想法。在没有混得人五人六之前,我是不会去见胜美的,为了一份虚荣,也为了她的平静的生活。这也是我几年来没有主动跟胜美联系的主要原因。
“各自保重吧!”我拍拍阿朗的肩膀,“实在混不下去了,咱就回家。我那里给你留着陈年的茅台和五粮液,不管你成功与否。”
“相信我吧,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样。即使不能衣锦还乡,我们总要挺起胸膛人模人样。”紧紧地拥抱着,阿朗有泪涌了上来。
前方路口,宝马轻巧地拐个弯儿,消失在巴黎无尽的灯海中。
夜已经很深了。
6
挥别阿朗,我脑子里纠缠着过去和现在的一幕幕,心情有些沉重。慢慢地走进了宾馆,慢慢地走到我们住的楼层。路过瑰湄市长住的房间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门却悄悄地开了,瑰湄从门缝里露出半边脸,下颌冲我点了点,我会意地闪了进去。
作为考察团的团长以及考察团里唯一的女性,瑰湄市长享受特殊待遇,自己住一个房间。
在她身边卧下,瑰湄却皱起了眉头:“王良,你身上怎么有股刺鼻的香味?”
我便把跟阿朗夜探红磨坊的经过,以及那俄位罗斯女子尖利而生硬喊:“您好!有发票……”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微微一笑道:“如果不是你编的,那么可见中国人留给世界什么印象,可见中国人已经沦落到了什么地步了。”
“我们好象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说。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而我只是你的情人。”她沉静地说,“洁如拥有你是她的责任和义务,我拥有你只是缘份和需求,这是两个概念。洁如可以陪伴你一生一世,而我俩却是露水情缘,开始于机缘凑巧,也必将结束于缘份散尽。所以,你要善待洁如,你还要忠于洁如。”
“总不会将这个巴黎之夜当作告别之夜吧?”我紧紧地搂住她不放。
“夜色再美,总会有天亮的时候。”她轻叹道。
迎合着我的动作,瑰湄开始颤抖。
7
第二天一早赶往布鲁塞尔的途中,霞光集团那位副总两眼红丝,精神萎靡不振。我悄悄地问他为什么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他一脸的晦气:“奶奶的,一晚上扔给赌场五万欧不算,想找个欧洲妹去去晦气,没想到上去之后没两下便跑马溜溜的山上了。欧洲妹没得到满足,死活不让我走,没奈何又花了一百欧买了片伟哥,这才逃出了鬼门关。最后出门的时候,那娘们儿还直冲我伸小指,活活没把我给气死!”
在以后的旅途中,我们见到了号称波兰第一公民――翘着小鸡鸡一泡尿撒了几百年的尿童于连,领略了风车转动中析出的浓郁荷兰乡土风情,看到了为了爱情而不惜身化泡沫的胜美人鱼以及创造她的安徒生的雕像,看过四桅帆船感受了挪威海盗昔日的辉煌和骠悍,参观了诺贝尔奖颁奖的音乐厅及宴会举办地,在游船上享受了北欧风味的自助大餐……
国有国的风韵,人有人的不同,所见所闻自有不同的感受,欧罗巴风韵也不是一时之间便能说个清道个明。就像从一个浪漫夜里醒来一样,带着郁金香和薰衣草的香味,带着阿尔卑斯山脉上的千年冰冷,带着满心的失落和反思,国际航班载上我们一翅子飞跃重洋。
首都国际机场外,迎接我们的还是那些我们日日相见的熟悉的人,等待我们的还将是日日如斯的工作和生活。
第十六章 凄雨迷离
1
当我将一个古奇手袋和两瓶瓶格拉斯香水递给洁如的时候,她没有表露出我想像中的喜悦与高兴。
洁如从医院下班回来时,我已经在家里等了她接近一个小时了。没有小别胜新婚的那种欢呼与雀跃,没有想像中的疯狂和柔情,更没有我所希望的惊喜和热吻,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看这些来自异国的东西,便一个劲儿地催促我脱下衣服,来个彻底地清洗,感觉上就好象是我从欧洲带回了什么致命的病毒一般。
这与我的设想有太大的差距,显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们结婚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应该说如胶似漆的感觉还没有褪尽呀,缘何便象已经过了半辈子的夫妻一样无需再用热烈和激情来表达?我有些懊恼,但是我的欧洲之行毕竟有过巴黎的出轨之夜,有过与其他女人的激情碰撞,我心里有鬼,也不敢加以颜色,只当是她经期反应导致性情冷淡算了。
她洗完了衣服,扎上围裙准备做饭的时候,我告诉她,今天中午就不必开伙了,吴副市长约我们到她家一起吃饭。我们结婚之后,除了度婚假回来后到吴副市长家里答谢外,接近半年的时间了,洁如再也没有去过吴副市长家。有些时候,我嘱咐洁如要多到吴副市长家里走走,帮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毕竟是人家为你安排了工作,毕竟我还跟着人家干,毕竟吴副市长待我们都不薄,从某种程度上讲吴副市长那可是我们的恩人。但每次劝说都被洁如用各种理由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不是工作太忙,就是身体不好,要不就是忙着准备自学考试,总之好象一种脱离苦海誓不回头、伤心之地不可久留的感觉。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总是岔开话题,要不就蹭上来用鼻子拱我的脸,搂着我撒娇,转移我的注意力。
从首都机场回来后,瑰湄市长说了,王良你叫上小丁到我家来,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为你们建起小家庭、走上正规的婚姻生活搞个祝贺吧。我受宠若惊地答应下来。谁知当我将这个通知告诉洁如的时候,她愣怔了一下子,然后堆起了一脸笑意:“王良,你们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你不累,吴姐可不一定吃得消啊。再说了,你出去那么多天刚回来,为什么我们两个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呢?”
我知道她还是不愿意到瑰湄市长家里去。
“要是再不到吴姐家里去,恐怕她会不高兴的。”我说,“这会显得咱无情无义,搞不好会被她骂作白眼狼的。我觉得咱们还是过去一趟比较合适。”
沉吟了半晌,洁如找出当初干保姆时穿的那身衣服换上,拉起我的手:“走吧,王良。”
2
洁如走后,瑰湄市长家里换了一位保姆。四十出头的一位中年妇女,挺出色的厨艺加上利利索索的手脚,瑰湄市长很是满意。我们赶到她家的时候,中年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一瓶长城干红也已经拔出了软木塞,瑰湄市长和她的丈夫甘卓吉就等在餐厅里。
“王良,洁如,来!”瑰湄市长举起酒杯,轻轻地分别跟我们碰了碰,“真诚地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