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一些话,要说清楚,说完,就不欠什么了。”
僵硬的拿起冰凉的听筒,颤抖的按动着连做梦都不会记错的号码。
苏锦坐在地板上,茶几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精致酒瓶,手里握着的水晶杯早已见底,苏锦靠着墙,喘
着粗气垂眼看着手里的照片,这是俩人在滑雪场的酒店里照得,他搂着花嘉倪,硬掰着他的小脸贴在自
己嘴上,事后还背着嘉倪偷偷洗了出来。
明明那么甜蜜,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苏锦挪挪身子,捞起酒瓶把杯子满上,扬起脖子,淋淋
泻泻的灌了下去,他宁可就这么不清醒,就不要尝受一个人的生活。
忽地一阵铃声,把苏锦吓了一跳,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顿了一下,瞬间一个激灵,是嘉倪吗?!
一把抄起手机,可里面却一直沉默不语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苏锦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像一个快要窒息
的人吸食到了氧气,兴奋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嘶哑着嗓子喊道:
“嘉倪,嘉倪!是嘉倪吗?”
花嘉倪听出他喝了酒,更听出了话里的迫切和悲伤,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生活
,让他即使离开也不能安心。
苏锦那边不知疲倦的唤着他的名字,一遍遍的说着有多想他,最后连自己都哽咽的说不去了。花嘉
倪只觉得眼里滚烫,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捂住嘴巴。
不能哭,不是还有话要问吗?不是明明说好了要恨他吗?为什么还要哭,他骗了自己,骗了小诺,
他不值得。
花嘉倪抹了把脸,深深调整了呼吸,这才鼓起勇气说了话,
“…苏锦,我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我想了很久,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苏锦之前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捂热,顿时就坠入了冰渣里,那个人消失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打来电
话,难道就是要和他说分手吗?那个他离开一会儿就要蔫叽的嘉倪,真的是电话里的人吗?还是爱他的
人吗?
苏锦脑子嗡嗡响,连耳朵都要听不到了,
“我不会分手的!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他一定要见到那个人,这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总不能让他把一肚子话活活压在肚子里吧!他要解释
清楚,只要说开了,嘉倪就会乖乖回来。
花嘉倪眼泪一滴滴滚下,纵使心里如同有千刀万剐,也不会再回头,他们已经没有路走了,既然给予
不了,又何必再去牵绊他呢。
“别再找我了,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不用担心。”
苏锦语调一提,顿时悲楚的吼道:
“什么叫不用担心不用找!我他妈都快找疯了你知道吗!”
“没用了,不要,再找了,兰婉是个好女孩,别辜负她,孩子,孩子出生的时候告诉我就行。”
苏锦心抽疼的厉害,眼睛霎时从清晰变成模糊,辩解说道:
“我和兰婉没关系,那孩子和我也没关系,你为什么都不信我?”
花嘉倪把脸微微垂下,万分心痛打断道:
“那,至少小诺和你有关系吧,”
苏锦蓦地噤声,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隔了会儿,不可置信的说:
“你说谁?”
“小诺!许诺!你真的忘了吗?”
苏锦心里的火忽的一下着了,愤怒的骂了句,他不用再怀疑了,嘉倪就是在苏清语那,不然,他怎么
会知道许诺的事!
苏锦脸色阴鸷的吓人,鼓着腮帮子,恶狠道: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苏清语!你在他那对不对!”
花嘉倪身子一抖,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这会害了清语。
“说话!”苏锦粗暴的吼道,
花嘉倪攥着拳头,心里的疑问一下落了地,脸色苍白,
“苏锦,我和苏清语没关系,你,你不要找他,小诺因为你才死的,我,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苏锦赫然而怒,嘉倪不但要离开他,还对别人的话深信不疑,心里登时燃起被人背叛的怒火。
“你敢走!苏清语那婊子养的没那么好心,许诺是因为我死的,可那算他自找的,我他妈也受伤
了!”
花嘉倪浑身的血都要倒流了,那个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无情,让他心寒,
“所以我们分手吧。”
花嘉倪痛苦的呜咽了出来,苏锦眼睛都要喷火了,把所有的想念都化成了愤怒,咬着牙凶狠的威胁道
:
“花嘉倪!我不管苏清语跟你说了什么,总之,你要是还想让他多活几年,就老老实实给我回来
,你要是敢对不起我,老子就是耗上一辈子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让你求死不能!”
花嘉倪后背冰冷,他终于知道,他曾经对苏锦的恐惧,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这次真的要彻底死心了
,花嘉倪咬着唇,闭上眼绝望的哭道:
“我不会回去了,之前是我瞎了眼,你干什么都行,可你要敢伤害清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
会恨你一辈子!”
花嘉倪一连串的说完,啪的挂掉电话,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顷刻滑落,苏清语之前觉得在那站着不
妥,便到车里坐着,看他挂上电话,就赶紧出来,把人拽到车上,花嘉倪拿手遮着眼,无声的抽噎着,
苏清语看不过去,就上去轻轻抱着他,摸着他的头。
苏锦握着电话,鼻翼剧烈的张合着,人找到了,心却伤的更彻底,花嘉倪的每句话就跟拿刀生生剜他
的肉一样,他竟然说恨他,他凭什么?!自己把心都掏出来给了他,他凭什么恨自己,就是为了一个无
关紧要的外人吗!苏锦的身体顺着沙发滑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嘉倪的照片捏成一团,悲愤的抬起头
,一脸的死寂,慢慢合上眼皮,喉头收紧,眼泪顺着泪腺咽进了喉管,钻进了血肉里,冰凉的让人颤栗。
良庆从外面回来,刚一开门,就见苏锦坐在地上,半靠着沙发,浑身浸湿,一杯杯酒往头上浇,这幸
好是回来了,不然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呢,几步跑过去,一把夺过酒杯,拖着苏锦的衣领弄到沙发上
,苏锦也不睁眼,随他那么摆置,良庆叫来几个手下,把人弄到卫生间,整个洗了一遍,才算换了衣服
,抬到床上。
他也不敢走,就这么守着,派出去找人的都换了几个班了,他跟着苏锦那么久,才发现这个硬的跟铁
似的男人,脆弱起来也那么可怕。
苏锦迷迷糊糊躺到半夜,忽然醒了,腾的坐起身跟诈尸似的抓着良庆的领子就说,嘉倪给他打电话了
,还把号码给良庆看,让他赶紧找人去,良庆这些天也折腾惯了,匆忙吩咐手下的人去查号码。
人也派出去了,苏锦酒劲还没过,一堆烂泥似的趴在床上,又悲恸起来,没完没了的和良庆讲他跟花
嘉倪的各些种种,一时间就跟祥林嫂上了身,良庆没谈过恋爱,他哪体会的了啊,瞪着快要缠到一起的
眼皮直发愁,不过他看得出来,老板这块大冰坨是真动了感情了。
花嘉倪躺在床上,回忆着苏锦的话,心里开始后怕,他不能在这呆下去了,不能连累清语啊,翻身下
床,看苏清语在收拾东西,一看嘉倪过来,有些难色的说道:
“嘉倪,明天我要去趟外地,可能要半个多月才回来,这段时间不能照顾你了,”
为难的低下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又拿出一叠现金,把花嘉倪拉到身边,叮嘱道:
“这里有10万块钱,这些你先拿着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我不能要,”
花嘉倪执意的退回手中的卡,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