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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芷阳慢慢坐下,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得脸都白了,沉声问:“还有吗?”

“还有,还有……”

“说啊。”芷阳喊。

“他们说你本来就与贺凡仁有一腿,不然他四十岁的人也不会与凌总动手,还说凌总不过是穿贺凡仁破鞋。”

“别说了。”芷阳大喝,吓得柳宁一抖,看着她铁青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芷阳,你还好吧?”

“你出去,”芷阳疲惫地坐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哦。”柳宁走过来拍拍她,“我多嘴了。”

“不关你的事。”

“其实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知道那些人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什么有的没有的都能编出来。他们是眼红,嫉妒你。”

芷阳想要笑一笑,但表情比哭还难看,她挥了挥手,话也不愿说了。柳宁走到门口道:“想找人陪,就叫我。”

芷阳点头,看着柳宁打开门又关上,听见柳宁在门外喊:“看什么看,你们信别人胡说还是信你们自己的经理?”静默了一会儿,重重的门响,应该是柳宁出去了。

沉重的悲哀涌上心头,她就知道事情公开以后会引起负面影响,但万没想到流言会将她说得这样不堪。她开始恨贺凡仁,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尝试过恨一个人的滋味,现在她知道了。凌云志呢?人们又怎么说他?纪青山会不会怂恿元老们借此事打击他?他可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他会有什么反应?一定要沉住气啊,凌云志,一定要沉住气啊!千万不要给纪青山机会。他为什么不来电话?为什么还不来安慰她?

她一会儿替凌云志担心,一会儿又埋怨他不透半点音信。昨夜就几乎整夜未睡,今天又气愤、焦虑、委屈,她知道自己的气色一定糟透了。

推开门,外间的同事都在假装忙碌,没人敢抬头看她,她直接走出去上洗手间,走廊上遇到的同事不自然地朝她假笑,待她走远就立即凑到一起咬耳朵。洗手间内没有人,芷阳用冷水洗洗脸,看到镜中苍白失神的自己,仿佛突然间老了好几岁。她躲进厕所,放任眼泪委屈地涌出,发泄一个上午承受的压力。

有人进来了,她捂住嘴,擦干眼泪。

“喂,听说没有,凌总和贺副理打架?”

“听说了,我就说以前贺凡仁怎么缠何芷阳缠得那么紧,两个人肯定有一腿。”

“嗯,要不然贺副理发昏了,那么大岁数的人跟老总动手,八成是何芷阳攀亡凌总把他甩了,心里气不过。”

“哎——”一个人压低声音,“我听说何芷阳和凌总同居,有人看见他们在凌总住的那幢楼里同进同出。”

“唉!那种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做?你看整个公司,就她和纪小洁投脾胃。原先还以为她只是借机巴结纪老总,原来是和纪小洁臭味相投。”

芷阳霍然站起来,这些人说话难道都不负责任的吗?她们在诽谤别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背地里诋毁她也罢了,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拉上纪小洁?

她刚想走出去理论,门又响了。刚才说闲话的两个女人住了嘴,就听纪小洁柔中带媚的声音道:“有本事就出去光明正大地说,到设计部和人事部去说,到总经理室去说,到五楼大厅里去说,在这里嚼舌头算什么本事?臭气熏天的地方,张开嘴自然也是臭的,当心熏不死别人,反倒熏死自己。”

“哼!”两个多嘴妇嘴里小声嘀咕些什么,也没敢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灰溜溜地出去了。到外面难免又大肆宣扬一番,纪小洁替何芷阳出头说话了,可见两人交情匪浅,都是一路货。

芷阳推开厕所门,纪小洁惊讶地转身:“芷阳?原来你在里面啊!”

“谢谢你。”芷阳拧开水笼头洗眼睛。

“谢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嘛!”纪小洁从包里抽出面纸递给她,“瞧你,眼睛又红又肿,哭了?哭什么呢?那些八婆每天舌头不嚼上几遍嘴里就难受,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管她们说什么?你看我,从来不为这些事费神。”

芷阳收起隐形眼镜,垂头丧气地道:“我学不来你的潇洒。”

“这不叫潇洒,叫麻木,习惯就好了。”

“小洁,”芷阳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不想习惯哪,我真的受不了啊。”

“芷阳,”纪小洁语气也黯淡下来,“别这样,过一段时间,大家嚼得厌了就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我要供他们嚼舌头?”芷阳捏紧拳头,“他们凭什么胡言乱语?”她上前一步搭上纪小洁的肩头,恳求道:“肩膀借我靠一下。”她扑到纪小洁肩上,尽情地流泪。

平日里芷阳就与纪小洁和柳宁最要好,是除了同事以外当作朋友姐妹看待的。纪小洁虽然行事前卫,但对朋友很好,她在公司里遭人非议,也常常找芷阳说说心事,柳宁粗枝大叶,反而说不上什么知心话。如今受了委屈,芷阳知道纪小洁比柳宁更能体会她的心情。

纪小洁任她靠着,表情心疼又愧疚,手臂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搂住芷阳,轻抚她的脊背,安慰道:“别这样,事情总会过去的。”心中暗道:“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和凌云志扯在一起,不要怪我。”

哭够了,芷阳才慢慢直起身,用光了一袋面纸擦眼泪鼻涕,“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别跟我客气,感觉怎么样?”

“痛快地哭一场,感觉舒服多了。小洁,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反正我认为你是个好人,把你当成好朋友。”

纪小洁心虚地微笑,搭上芷阳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走吧,咱们出去,挺胸抬头地上班,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就当他们在放屁。”

芷阳笑出声道:“对,就当他们在放屁。”

收拾好心情,芷阳又可以全心地投入工作。午休之前,凌云志终于打电话给她,约她在对面的餐厅见。

“不,”芷阳道,“就在一楼大厅见。”

“好。”

凌云志下来时,芷阳已等在那里,她迎上他,自然地将手放在他的臂弯中,问:“上哪儿吃饭?”

凌云志扫一眼楼上门外偷瞄的众人,大声道:“老地方。”两个人在餐厅中坐好、凌云志抬起她的脸细看,柔声问:“你哭了?”

芷阳垂下头。

“我也听到一些难听的话,想必传到你耳中的要比我听到的多得多。”他紧紧握住她双手,哑声道:“芷阳,对不起。”

“傻瓜。”芷阳笑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

“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他深深自责,“这一切羞辱都是我带给你的,是我的错。”

“别这样说。”

“不如你请几天假,在家里休息一下?”

“不,”芷阳坚决摇头,“这时候请假,好像我真的理亏似的。我不但要正常上班,还要努力工作,让他们知道,我这个部门经理是凭真本事吃饭的,而不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芷阳,”他激赏地望着她,“你,你让我骄傲,让我觉得惭愧。”

“那你就回报我呀,好好干,把背后扯你腿的人压下去,做个能够呼风唤雨的总经理,让我也骄傲一下。”

“好,”他重重地点头,“我答应你,一定揪出纪青山的狐狸尾巴,不让他有机会欺负我。”两人相视而笑,要了酒,举杯互相鼓励。

月底开业绩报告会,各部门经理做的业绩报告大多含糊其词,敷衍了事。凌云志看着手中的副本,听着供销部扛经理慢条斯理的声调,眉心聚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好不容易等江德利“唱”完了他的报告,凌云志犀利的目光射向他,“江经理,我想你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月一万五的业务资金的去向。”

五十有余的江德利挺着啤酒肚子漫不经心地道:“报告上不是写了吗?天辰物资公司的人一顿饭就吃了一万二,别的杂七杂八的账上都有,收据也都在那儿摆着呢。”

凌云志冷笑遭:“一万二的饭局换200方混凝上,江经理的收获不小。”

“话不能这么说,200方混凝土是小事,打好关系才是大事,我们用着人家的地方多着呢!这次破费点儿是为以后铺路。”

“我看不出天辰物资公司软材料部对我们公司有多么远大的帮助。”

“你能看出来什么!”江德利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到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你就知道为女人争风吃醋动手打架。”

“哈哈哈,”纪青山带头明目张胆地大笑,元老们也都在下面窃笑。纪青山笑完了,咳了两声道:“老江最爱开玩笑.年纪大了,说话不知轻重,说你多少次了,容易得罪人。来来来,继续继续,该谁了?契经理,是不是该你了?”

契力昂看一眼凌云志阴沉的脸色,等待他的指示。

凌云志挥手阻止他说话,翻出饭局结账的单据仔细看了看,念道:“鑫园,9月26日,就是上个星期嘛!”他忽然抬头问于晰,“于经理,我上星期三交待你招待同化建筑的那批人,你们是不是也去的鑫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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