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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部分(2 / 2)

王屠夫的本名叫做王七,但由于他做的是屠宰的买卖,故而人们习惯称他为“王屠夫”,很少喊他的本名。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两名身穿囚服的男女被带了上来,并排跪在了堂前,两人就是刘庆和柳氏。

由于今天听审的全部都是浙江地界上的大员,因此刘庆和柳氏获得了洗漱的机会,而且也换了一身新囚服。

虽然两人的身上看上去干净整洁,不过神情憔悴,目光显得有些呆滞,脸上也有一些旧伤痕,尤其刘庆走起路来还一拐一瘸的,由此可见以前受了不少折磨。

“刘庆、柳氏,你二人是否承认毒杀了王七?”谢沐恩扫了刘庆和柳氏一眼,沉声问道。

“民……民妇认罪。”柳氏闻言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给谢沐恩磕了一个头说道。

听闻此言,立在左侧官员队列末尾处的白德章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只要柳氏认罪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真的与此事无关,望达人明察。”刘庆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以头触地向谢沐恩说道。

自从谢沐恩接手王屠夫暴死案后,允许在押的刘庆和柳氏与家人相见,因此刘庆早已经知道了谢沐恩的身份,知道谢沐恩是江南巡查副使,而正使是大明威名赫赫的忠武王。

如今这个案子落在了谢沐恩手里忠武王肯定会知道,忠武王是大明的国之重臣,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这无异等于此案已经通了天。

因此刘庆知道这是他最后翻案的机会,故而高声向谢沐恩鸣冤,否则他也对不起为了他的案子东奔西走吃尽了苦头的姐姐。

“大胆刘庆,此案罪证确凿,你曾经亲自在堂审时供认与柳氏合谋毒杀了王七,如今竟敢当堂反悔,实在是可恶之至。”

这时,端坐在大堂左侧上首座位的一名身穿从二品官袍的中年男子伸手一指刘庆,高声呵斥道,他是浙江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赵福。

赵福曾经开堂审理过王屠夫暴死的案子,当时刘庆和柳氏齐齐认罪,并且签字画押,再加上其他证人的供词,足以把两人定罪。

可由于刘庆的大姐和同科好友为其奔走上告,使得刑部将浙江按察使司上报的给刘庆和柳氏定罪的公文给打了回来让其再审,令赵福是颇为恼火。

如今刘庆当着谢沐恩的面当堂翻供,这不仅使得赵福脸上无光,而且也使得王屠夫暴死的案子变得更加复杂。

王屠夫暴死一案从临安县到杭州府乃至浙江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两年多下来已经牵连到不少人,赵福自然不希望这起案子再起什么波澜,而是平平静静地就这么结束。

但随着刘庆的翻供赵福的愿望化为了泡影,他其实并不怕谢沐恩审这个案子,即便是谢沐恩能审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他也能想办法摆平了,成为大明从二品大员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哪个人背后都有着不菲的势力。

令赵福真正忌惮的是谢沐恩身后的李云天,要是李云天关注此案的话那么事态可就变得严重了,不要说他了即便是朝中的那些权势显赫的辅政大臣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届时难免会牵连一批官员。

正因为如此赵福刚才才会显得如此失态,他已经让人去“告诫”刘庆不要在公堂上乱说话,要在大堂之上“老实交代案情”,这样可以看在他以前举人功名的份上留他一命,并且好好安置他的家人,谁料想刘庆却没有理会他的这番“好意”进而使得案情被激化。

第973章 证供确凿

“赵大人稍安勿躁,且听他有何要说。”见赵福厉声呵斥刘庆,谢沐恩的眉头顿时微微一蹙显得有些不满,随后不动声色地向刘庆说道。

谢沐恩相信,如果今天坐在这案桌后面的主审官是李云天,那么赵福肯定不敢打断审案,说到底他无法与李云天相比因此对赵福的插话唯有无奈地选择视若无睹。

“本官刚才多有失仪,望谢大人见谅。”赵福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虽然他的官阶要比谢沐恩高不少,但谢沐恩毕竟是钦差他不能当众让其难堪,否则就乱了官场上的尊卑,于是向谢沐恩一躬身,一脸歉意地说道。

“刘庆,既然你说王七之死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在先前的堂审中签字画押认罪?”谢沐恩见状向赵福微微一颔首,随后不动声色地问向刘庆。

“大人,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刘庆闻言顿时凄然一笑,抬起头望向了谢沐恩。

“三木”代指戴在犯人手、颈和足上的木制刑具,在这里用来比喻酷刑之下什么样的罪证都能拿到,通常用来指那些严刑逼供下受到冤枉的犯人。

刘庆是个举子,与普通的百姓不同,自然不会砸公堂上直白地说自己受到了酷刑逼供,故而采用了文绉绉的说法。

虽然堂外的那些百姓不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公堂上的大小官员们无不经过十年寒窗苦读,不是进士出身就是举人出身,自然清楚他话里的含义。

“刘庆,你应该知道,大堂之上对付那些刁钻耍滑的人往往会动用三木之刑,你与柳氏之间关系不清不楚,又被柳氏指证合谋谋害王七,故而这顿刑罚挨得不冤。”

谢沐恩知道刘庆的意思,于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你饱读圣贤之书,应该听说过瓜田李下,可为何即便这样还把柳氏接回家中,这岂不是白白落人口舌?”

“大人,学生与柳氏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分逾越。”刘庆闻言双目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后郑重其事地向谢沐恩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学生当时考虑不周以至于落人口舌遭此大祸,现在是万分悔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庆之所以对柳氏如此之好肯定也有对其的爱慕之意,虽然其能恪守礼教但还是难免要招惹别人的非议,也给他带来了这场大劫。

故而,谢沐恩才说刘庆的这顿刑罚挨得不怨,如果他不去招惹柳氏的话也就不会给人陷害他的机会,说起来还是他心中的一丝欲念在作祟想要当柳氏的护花使者。

“本官问你,既然你没有与柳氏合谋毒杀王七,那为何柳氏会诬陷于你,而你又为何供认出砒霜的来历。”谢沐恩望了刘庆一眼,随后开口沉声问道。

“大人,学生并不知道柳氏为何要诬陷于学生,但学生是因为是在挨不过酷刑才按照临安县县衙刑房差役所言昧心承认了外县药铺买砒霜的事情。”

刘庆闻言双目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望了一眼跪在身旁的柳氏后向谢沐恩回道,“大人明察,学生以前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药铺,更不会去买砒霜这种毒药。”

“噢?竟有这等事!”谢沐恩闻言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随后望向了立在靠近门口处站着的白德章,“白知县,可有此事?”

“禀大人,绝无此事。”白德章连忙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堂前冲着谢沐恩一躬身,信誓旦旦地说道,“下官审案的时候虽对他动用了大刑,但绝未诱供,所有的一切都是其自动招供的!”

“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学生自幼便读圣贤之书,绝对不会做出谋害他人性命之事。”刘庆闻言连忙高声向谢沐恩说道,“刑房的那些人告诉学生,如果学生不招供的话就往死里整学生,学生万般无奈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大人,临安县主簿张顾与学生素来不和,学生怀疑是其在幕后捣鬼,诬蔑学生!”随后,刘庆想起了一件事情,神情气愤地向谢沐恩说道。

“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谢沐恩闻言冲着刘庆一声沉喝,盯着刘庆问道,“本官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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