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罪》第六章2
彼得迷上他的英文老师,爱玛。她30岁,他16岁。彼得的语文在班上不算一流,甚至连二流也够不上。可是,他的腼腆、他的蓝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渴望,让他在文学课上显得与众不同。男生都厌烦文学课。罗曼蒂克?哈哈,肉麻!带女生上麦当劳,去酒吧跳舞喝啤酒,是不需要月光湖色的,性快乐也不需要月光湖色,在车里干就够了。不管车有多破,那是个私有空间,一个比柏油路柔软的空间,把车开进露天电影院,和一个校花,管她是金校花、银校花,或者铜校花,都快乐得很。彼得常常听他的伙伴们吹牛,他暗笑他们。
那天,文学课后,彼得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彼得,”爱玛叫住他,“你散文的意境不差。”
“我不知道怎么写。”彼得诚恳地解释,但他只解释了一半儿,因为散文的一部分是抄的,抄他姐姐的,另一半儿才是他自己的。为什么月亮并不罗曼蒂克?他和他的伙伴有同样的感受,但感受的源泉却非从同一个山坳里流淌出来。彼得写到:不会说话的月亮是安静的,也是冷的,很孤独的。但她也不会说谎。漫天星星不错,使地球上睡觉的人都醒着——做梦。
“把‘不错’换一换,太白话了。”爱玛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彼得说。
“我帮你。下午4点以后,到我公寓来。”
下午4点20分,彼得打完棒球,从更衣室出来,看看表,才突然想起:糟了,把爱玛老师约的时间忘了!他忙往爱玛的公寓跑,到了门口停下,又犹豫了,算了,不去吧,她是老师,还是个女老师!他摇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的,为什么不约在办公室呢?这样,晚一点儿也没有关系,他可以不必尴尬。他想转身走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没有人开门,彼得想走,但犹豫了一下,上前拧了下门把,门没有锁,开了。
爱玛住的是一间STUDIO ,宽大,高平顶,木板地,床、办公桌、餐桌、煤气灶都在这间房里。彼得很是新鲜,过去,他只在电影里见过,叫什么名字,他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个纽约艺术家的故事。他的家,还有他的同学们的家都差不多,睡房、客厅、餐厅、厨房是分开的。彼得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看着。爱玛呢?怎么出去也不锁门?彼得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偷东西,这是个和平时代,和平的城市,他只是本能反应,出去应该锁门,就像睡觉时一定要闭上眼睛一样简单而自然。隔墙里传出流水声,但很快就消失了。有人?隔壁家?……
正当彼得兴奋而天真地猜想着的时候,左墙面上的一扇门开了,爱玛出现了,她走出来。
彼得一下子愣了:雪白的毛巾绒浴衣,雪白的毛巾绒浴巾,热气腾腾赤脚,多像自己的母亲啊!爱玛的脸粉红湿润,朝气蓬勃。彼得很害羞,害羞自己的兴奋,害羞自己坠入了爱玛的粉红湿润里。彼得约会过女孩儿,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
“彼得?请进,”爱玛微笑着,“我以为你不来了。打球去了?”
彼得已经长到1。8米,打球天经地义。他爸爸希望他将来成为职业球员,他却不想,他想赚很多很多钱,还想天天穿考究的衣服。职业球员可做不到天天考究。
“进来。”爱玛又叫了一声。彼得这才缓过神来,轻轻地迈进房门,眼睛却盯在自己的鞋上。妈妈最讨厌的就是他和哥哥的臭鞋,现在……倒不是怕老师,彼得从不在乎学习成绩,他只想快快走出校园去赚钱,此时,他是有些尴尬,他担心爱玛也会像妈妈一样,讨厌他的臭鞋。在妈妈面前,他可以不在乎,因为那是妈妈,可爱玛不同,她是老师,是外人。
“没有关系。”爱玛仍微笑着。
彼得感到一些轻松,把臭鞋脱在门外,但很快,他又难堪了,鞋脱了,袜子还是很臭。可袜子不能脱了,脱了,赤脚更不像话。他不得不蹲下,往下拉拉裤腿,仿佛这样一拉,裤子长一些,臭味儿就遮住了,没有了。
彼得与同龄的孩子不同。年轻人最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由,自我!彼得却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自我从不袒露在人前,而是深藏在自己的空间里。自由呢?只有钱才能买到。年轻的彼得就是这么想,在他清澈见底的脑海里,钞票的力量微波荡漾。
爱玛看着彼得,微笑着,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彼得的袜子,甚至根本没有注视他的脸。她在想象,想象眼前的身体,弹性而强壮的肌肉组成的身体,野性,活力……凭直觉,爱玛坚信彼得是个童子。她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儿,这男孩儿让她冲动,让她充满欲望,让她强烈地欲把这男孩儿内心深藏的东西挖掘出来。
爱玛让彼得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拿出课本。
彼得腼腆地看看爱玛,顺从地坐下,轻轻地把书包放在桌上,轻轻地拿出书本,所有这些动作,都被自我感觉不好的脚传染了。
爱玛打开冰箱,拿出两小瓶矿泉水,走过来。“刚才挪书桌,把腰扭了,你能帮忙吗?”爱玛说。
彼得忙站起来,双手伸向桌子一侧,准备帮老师抬桌子。
“不,不,”爱玛制止,走向睡床,“能帮我按按腰吗?我扭了腰,很痛。”
“我……我可不知道怎么按。”彼得一怔,不知所措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没关系,我来教你。”爱玛暗喜,童子军,没错,还很纯真。
爱玛趴在床上,招呼彼得过来。彼得走过去,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爱玛拉彼得坐在床边,让他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顺着脊椎两侧轻轻地揉。
彼得愣住了,手机械地放在爱玛的腰上,小心翼翼,两眼直瞪着自己的双手,不敢转动半下。除了母亲,彼得还从来没碰过任何女人的身体,这是第一次。爱玛的腰很柔软,细腻而温暖,摸上去既陌生又刺激。
“重一点儿,好吗?”爱玛的声音很轻,像风,飘过来。彼得慌乱了,他努力克制自己,但却不能,周身的血管开始膨胀,血流加快,手上的劲儿也越使越大。爱玛开始叫疼,她翻过身,制止彼得,别紧张,我来教你。
彼得被爱玛轻轻地按到床上。爱玛的手在他的脊背上划过,像母亲给婴儿换完尿布后的亲抚。彼得害羞极了,不仅自己的一双臭袜子无躲无藏,抑制不住的刺激和兴奋更是无躲无藏,这是太大的诱惑,本能地,他抗拒,却怎么也不能,他甚至来不及去想,就已经无条件地顺从了。他觉得爱玛的手像她的腰一样,即陌生又刺激。他仿佛听爱玛在说,把裤子脱了吧,这样好按穴位。这下,他更害羞了,脸胀得通红,可还是迷茫地脱了。爱玛示意他仰卧,他顺从地翻过身。眼睛碰到了爱玛的脸,一张粉红的脸,粉红得那么不害羞,他的心一颤,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天地旋转起来,他也旋转起来,刹那间,他仿佛跌进了一个未知的大世界。大腿凉滋滋的,彼得猛然一惊,噢,裤子脱掉了,他真的无躲不藏了。
全身的神经活跃起来,一股股电流顺神经呼呼乱窜,刺激着彼得,像一个气球,直上云霄。他想降下来,可降不下来。爱玛问他,你喜欢吗?彼得悬在云霄中,爱玛的声音,让他浑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