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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宋青书(2 / 2)

“大哥,我才知道青书还有这等口才。”俞岱岩目瞪口呆。

“是啊,我还以为那小子只会耍剑,想不到嘴巴也这么厉害。”这是殷梨亭。

“青书能担大任。”来自莫声谷的评价。

宋远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总不好意思夸赞自己儿子,可他确确实实被宋青书今天这一下子惊到了。

这真是我儿青书!?

扪心自问,即便是自己,甚至张真人,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有煽动性和感染力的讲话。

宋青书已经充分地展示出了自己的领导潜力。

你以为做武当掌门只需要武功天下第一就可以了?好,你让武当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俞连舟来试试看,不出两日他必定焦头烂额。

管理是一门艺术,自古至今,一概如此。

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和公司是一样的。

武当这样的武宗,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家级大集团。想要玩转这样一个大组织,可不是仅仅靠武力值!

但在武林中,武力值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参数。再聪明的人,一点武功不会,他也做不了一派之主。

所以,宋青书接下来要展示的就是他的武功。

“大家都知道,我武功尽失的事情。”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但今天,我一样可以打败眼前的对手——因为我心中有武当魂。武当,就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不能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这是偷换概念了,他将自己同武当联系在一起,只有少数人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但也无法在此大势下反驳他。

“你......你当真要和我打?”陈莲衣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说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都说自己为武当而战了,我敢赢你吗......

虽然场外数百弟子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但陈莲衣仍然感觉他们全部都在为宋青书助威呐喊。

这是大势!她对抗的不是宋青书一人,而是整个武当的凝聚的信念!

“这就是你宋青书的计谋吗?不得不说的确厉害,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可是行不通的。”

陈远杰在心底想到,起初他也被宋青书这一套所迷惑了,但很快就醒转过来。

这个女子心志不坚,可能会败在宋青书手上。若宋青书用这招来对付自己,肯定不管用。

“你不用顾忌太多,最好用尽全力,不然你可能没机会再出招了。”宋青书神秘地笑着。

你这样我还怎么打嘛!陈莲衣心想这个小师弟还真是计谋百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默念清心咒,内劲汇聚在手上,斩出一剑。

她心想若是这最强一剑他侥幸能躲过,我还是认输算了,她哪里敢赢下这一场。

“咦?”

别人不清楚,但遇真宫大师姐吴碧玦怎会不知陈莲衣这一剑的威力,真论武学修为,陈莲衣虽比自己年幼许多,却还在自己之上!

可宋青书面对这样气势磅礴的一剑,却是不闪不躲,反而挺剑迎击!

“刚,就硬刚!”宋青书心中念道。

众弟子屏住呼吸,他们不希望看到宋青书被一剑击败!

“不可思议!”

“他居然挡下了这一剑!”

众弟子纷纷倒吸一口气,随后呼声震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做到了!”

“武当无敌!”

“武当无敌!”

此刻,宋青书俨然成了武当精神的代表。

此时,宋青书抬起了剑,直指陈莲衣。

“陈师姐,我也回赠你一剑......我曾经在无数个梦回之夜问过上苍——我这个武道弃子是否还有生路。直到那日,我找到了自己苦苦追寻的东西。这一剑——名为明月。”

宋青书想起了那个丫头,手中的剑斩出,却是带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竟然能挥出这样一剑。

毫无真气波动,也没有一丝内力,但陈莲衣却感到了恐惧——直面死亡的恐惧。

这一剑,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铿!”

宋青书的剑在刺到陈莲衣前被弹飞了,出手的是负责裁判的执事。

“宋青书,胜。”

他面无表情地宣布道,额头却是直冒冷汗。

好险,差点宋青书这一剑就要出人命了。身为二流境界的武者,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刚刚那一剑的威胁。

也是宋青书真的没有丝毫内力,否则有内力加持的话,这一剑他恐怕都挡不住。

“确实没有一丝真气波动,青书体内也没有丁点内力。但他这一剑......怪哉!”俞岱岩感慨道。

宋远桥则看向了殷梨亭,他以为是殷梨亭交给他的绝招。

“大哥你别看我,我压箱底的绝活你都是知道的......青书这一剑单论‘意’,早就超过我了。”殷梨亭苦笑道,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这一剑他自然认识,和那个丫头......难怪自己下山这些日子,这小子误打误撞去了那个地方?真是冤魂不散啊,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让他们继续住在那里。

他被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现在十分郁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我好似在宋师哥的剑上看到了月光。”

“不是,明明是太阳光的反射。”

“哎,别管了,总之,宋师弟赢了就行了。”

众弟子并没有顾及这么多,他们只听见执事说出“宋青书胜”几个字,便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姑娘的存在。她看着荣光满面的宋青书,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那双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儿。

这时,陈莲衣这才从呆滞中醒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对宋青书施了抱拳礼下场去。

第二轮最后一场比试是净乐宫的同门之战,由小剑侠曾旭对阵他的大师姐,武当号称“剑痴”的花梨珞。

因为宋青书刚刚的精彩“表演”,此时观看的弟子们在高度亢奋后都有些疲惫,而这两人的对线更是无趣。

“师姐,你怎么看。”

“嗯?看什么?哦,你说宋青书吗?很不错。”

没错,这两人上场后根本没开打,而是以同样的姿势抱着剑在场上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花梨珞评价“很不错”三字,曾旭却是如遭雷击,“唉”了一声,叹道:“是了,他也领悟了‘势’,想不到他大病一场,虽然武功尽失,却这么快能够开辟出新的路子来。”

曾旭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又道:“师姐,独一的剑道真能走得通吗?”

花梨珞摇了摇头,只是传说,我没见过,但兴许有机会看到。”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宋青书,曾旭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师姐,我也会在剑道上坚定走下去的。”

他抱着剑径直退出了比试场。

“额......曾旭弃权,花梨珞胜。”执事愣了一下才宣布道,像这样打都不打的也很罕见。

今年是怎么了,一次试剑居然出现这么多奇葩。

稍作休息后,第三轮比试开始了。

陈远杰如愿以偿地抽到了宋青书,而花梨珞则要与深藏不露的凌云进行比试。

南岩宫凌云极少出手,三代弟子中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到底几何。先前他同其他弟子的比试都是“旗鼓相当”,可怕的是他深不可测的内息。可以说他的对手都是在持平的情况下,被他活生生“耗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你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对不起,我是奇迹扼杀者!”

陈远杰在心中狞笑着,宋青书刚刚那一剑确实很令人震撼。一个丝毫没有内力的家伙,凭借着外家的剑术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但陈远杰却有自信可以挡下这一剑。若真是生死之局,陈远杰可以顶着重伤的代价击杀宋青书。

“宋青书若还能再出这样一剑,却是有些麻烦。”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对局,宋青书可以出杀招,而他陈远杰却不行。

俞连舟当年嫌虎爪手不够凌厉,不能一击必胜,便又自创了十二招,却是招招直取敌人死穴,务求一击必杀。

张三丰看过后觉得太过阴险,但就此作废又太过可惜,便吩咐此绝学绝不可对同门师兄弟使用。就算是对外人,除非到了生死关头,也决不可轻用。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了。”

尽管陈远杰心中对宋青书颇为不爽,但脸上仍旧作出客气的模样:“宋师弟,请了。”

宋青书在对付陈莲衣时选择了“嘴遁”。一是为了给陈莲衣压力,自己只需出一剑而获胜,保留了不少实力;二是为了展示自己作为一个候选人的潜质。

但终归还是要真刀真枪地做上一场。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不喜陈远杰,陈远杰也厌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虎爪手主攻,陈远杰先是试探性地一招“猛虎探爪”,轻松被宋青书避过。交手四五招后,宋青书终于出剑了,是太乙玄门剑一招“青龙出海”。

陈远杰以攻为守,也是一招“饿虎扑羊”迎上。二人你来我往,以攻对攻,互不相让,似乎谁先防守便落了劣势。

“这是在拼招啊,就看谁的攻势更猛了!”

观战的弟子们议论道,这种针锋相对的打斗方式还真是少见。

“陈师兄不愧是俞师叔的弟子,这虎爪手端的是恐怖,竟能徒手同刀剑相抗。”

陈远杰的虎爪手是一门内外兼修的功夫,只修硬气功的那是外家,内家却是以内功为底,可保刚猛之势绵绵不绝。

若无内力支撑,纵是真正的虎爪,也经不起神兵利器。

“宋师弟也不差,不愧是我的偶像,他没有一丝内力,仅凭着对剑法的高超理解,也能和陈师兄打成平手。他若是身怀内功,陈师兄还是他对手?”

“非也!宋师弟终究走的是外家路子,单练剑术不练内功,成效虽快,但后面的路却越走越窄了!”

两人在场内打斗,场外的弟子们也没闲着。宋青书刚刚那波操作圈粉不少,他这些粉丝正和纯阳宫的弟子在争执着。

本只是谁输谁赢,谁的胜算大的问题。后来吵着吵着,逐渐变成了内家和外家的分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内外之争是江湖武林人士的永恒话题,从古到今不知辨过多少场。但活到最后的往往都是内家,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所以内家就成了主流。而外家武学的真正要领也逐渐失传。

春秋时期的越女剑阿青凭借一根青竹枝就可以挑翻三千越甲兵,靠的可不是深厚的内力!

场内,二人已打斗了不下百回合。可宋青书还未露出一丝破绽来,剑法攻势依旧犀利无比。陈远杰咬咬牙,知道自己必须使出点真功夫了!

只见他急退数步,忽然脚踏地面,使出武当梯云纵,身体离地三尺,整个人犹如猛虎附体。

宋青书感觉此刻向自己袭来的不是陈远杰,而是一只真正的猛虎。

“危!”

他心中响起警钟,也急退数步以便应对。

“剑出!”

宝剑上挑,宋青书踏步斩。

“猛虎对明月,这两个弟子都非常好!”俞岱岩对身后的胖道童说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势’。”

胖道童点了点头,他也感受到了这两人发出的“势”,他们都是将所学的招式理解到了一定的境界,才有此等意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的明月剑势与陈远杰的猛虎之势相碰撞,似有一剑如月光,层层削开了虎骨。

彼此之势互相抵消,最后一刹那,猛虎被剑光砍得只剩下最后一只虎爪,而剑华却已殆尽。

陈远杰胜了半招!

宋青书这剑已经刺到了陈远杰面前,却被他一双虎爪牢牢抓住,分寸不得进。

突然,一股巨大的内劲从沿着剑身传来,宋青书的胳膊的感觉就像触电一般,他心想赶紧撒手。

“铿”的一声,被陈远杰虎爪捏住的剑身,竟然直接被折成两段。

陈远杰的暗劲层层绞来,将宋青书右臂的衣裳全部撕碎。

糟糕!宋青书感到了陈远杰传来的杀意,急忙退步,但已太迟,陈远杰另一只虎爪已向他袭来。

“虎爪绝户手?——快住手!”看台上武当诸子都认出了这招,急忙喊道。

宋远桥却已经起身飞步,要下去抢人。

但有一人却比他更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远杰痛下狠手,他虽然已胜了宋青书,但并不打算就如此作罢。

宋青书这一剑勾起了他一些非常不愉快的回忆。

自己佯装失手,不小心伤了宋青书,会如何?

他这一爪直冲宋青书右臂而去,废掉宋青书右手,看他再如何使剑!

“陈远杰!”

忽地,一声暴喝自人群中传来。

陈远杰听闻此声,如遭雷击,那爪却是停在了半空,不知为何竟颤抖起来。

“师父......”

他转头看去,俞连舟三两步已跃到场上。先是接住了宋青书,又从背后渡给他一口真气,帮助他驱散手上残留的暗劲。

宋青书嘴角溢出一丝浊血,手臂虽然仍有些发抖,却已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俞连舟才抬起头去看陈远杰。

只是一眼,陈远杰的心便凉了大半截。

那冷冰冰的眼神,一如数月前那个雨夜。

“陈远杰。”俞连舟笑着叫道。

“师父,有何吩咐。”陈远杰上前跪拜。

俞连舟摸着他的头,“陈远杰,你很小的时候师父将你从山下遗民中捡了回来,抚养至今已有十五年了。可以说你也见证了武当的壮大。”

俞连舟收回了手揣进袖子里,“陈远杰,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师父但说无妨,弟子一定赴汤蹈火,义无所辞。”

“好。”俞连舟皱眉道,“我希望三月后的比试,你不要赢。”

陈远杰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过了许久,他才以平和的语气问道:“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他第一次对师父的命令提出质疑。

俞连舟背过身,并没有回答他。

而陈远杰今天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俞连舟从小将他养大,亲如生父,他无以为报。

他可以要求自己任何事情自己都会答应,但输掉......他真的做不到!

自己习武二十年,难道就是为了成为这个人的垫脚石?自己的努力凭什么为他人做嫁衣!

陈远杰不服,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对宋青书抱有恶意。他看明白了,所谓的试剑大会,不过是为了掌门之子名正言顺成为三代首席弟子而设置的幌子。

难怪他们都无所谓,甚至打都不打,因为他们知道不可能赢也不能赢!可怜自己还拼了命想拿回一个首席弟子的名号,为师父争光。

呵呵,可笑啊可笑!

“陈远杰,你违反师门规矩,对同门使用虎爪绝户手。这场比试,你已经输了。”俞连舟对着形同亲子的大弟子说出了如此决绝之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远杰在刹那间,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部成了泡影。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陈远杰状若癫狂,仰天大笑,跑出场外,很快消失在了剑坪场。

众弟子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是不好再继续比试下去了。

宋远桥来到场上,赶紧查看了宋青书的伤势,所幸无甚大碍。

“大哥,我对不住青书。”俞连舟抱拳道。

“唉,连舟,我知道陈远杰也非有意为之。只是虎爪功本就是凶险法门,他若心性不够,练了不能收放自如,怕是一桩祸事。”宋远桥不动声色地说道。

俞连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这就回去废了他的武功。”

宋远桥也知道他是在说气话,毕竟陈远杰等纯阳七弟子,可是他的得意门徒,他怎么会让俞连舟真的去亲手废掉大弟子的武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若让陈远杰等七子多到书院读读书,修修心。武者若无武道侠义之心,武功再高只会成为祸患。”

“也好。”俞连舟点了点头,看向场内众人。

那些身穿三纹道袍的核心层亲传弟子们,好像大多数都不在书院学道,只顾着自己练武,看来是要上个章程,让所有弟子“文武兼修”了。

“也是时候给他们上上武德课了。”莫声谷表示赞成。

“对了,二弟,既然你回来了,那五弟是不是也......”宋远桥突然想起了这桩要事。

“瞧我这记性。”俞连舟拍了拍额头,“五弟先上金顶去拜见师尊了,我等也赶紧过去吧!”

“太好了!”宋远桥让道远宣布散场,这试剑大会要过几日再比。

宋青书听着他们交谈,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剧情终于回归到正规上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剑坪场众人散去后,宋青书便跟着宋远桥等人一路急匆匆奔金顶而去。

武当山绵延八百里,其间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这些胜景要地却都以天柱峰为中心,所谓“上下险道十八盘,七十二峰朝大顶”。

天柱峰奇高且险峻,远远望去“一柱擎天”,而上山唯有一条索道。宋远桥等人轻功了得,半个时辰便可上到峰顶。只是宋青书不济,因此脱了队伍后腿。

宋远桥虽未明言,终极放心不下,便走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宋青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花了一个时辰,众人才得以爬到山顶。

这是宋青书第一次来到金顶之上,前世也才曾去过峨眉山的“金顶”,只是不知这二者有何关联,为何竟是重名了。

也许是张三丰他老人家,用以纪念自己遗失在风陵渡口的青春......

话说,张三丰自退居后便在此地开始隐修。远远看去,金顶之上的这座金殿却是出乎意料的小。

“爹,这金殿也太小了吧!”

宋青书看着这仅有三米高的金色小房子,称之为“殿”实在是寒碜。

“我说青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连这都忘了。”殷梨亭笑嘻嘻地勾住宋青书的肩膀,一只手指着脑袋,一副没正经的样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武当七子中本就年轻,只是他不却不像老七莫声谷那样成熟稳重。

“六弟,你须得学学七弟,端重些为好......若是被纪姑娘见了你这轻浮样子,哪里晓得是武当六侠,还以为是哪家浪荡子......”四侠张松溪笑道。

听到“纪姑娘”三字,殷梨亭却是整个人一愣,胳膊慢慢抽回,随即收住了笑容。

“是了,过几日就要见人家了,不得端详一下自己仪表。”俞连舟也少见得开起了玩笑。

过几日是张三丰百岁寿辰,峨眉派前来贺寿,纪晓芙身为峨眉派第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灭绝师太最疼爱的弟子,自然不会缺席。

“二哥、四哥,你们却是不要取笑六哥了!我们兄弟七人中,也只有大哥、五哥成了家。再添个六哥,‘鳏夫’也快消灭一般喽。”兴许是兄弟七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就连刚刚被夸“沉稳”的七侠莫声谷也开始调侃起来。

殷梨亭却闭口不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拜托啊,你都这么大个人来,你居然还会羞涩?”宋青书扶着额,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年纪轻轻便名震武林,誉满江湖的武当殷六侠居然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不对,不是儿女情长,而是......来自老处男的娇羞吧?

武林中人恐怕很难相信武当七侠居然也有如此温情随性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掐指算了算,这个时候,殷梨亭的那位未婚妻的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吧?

万恶的古代,通信实在不方便啊。

见宋青书一脸同情的盯着自己看,殷梨亭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生气。

他用手戳了戳宋青书的额头,“你小子还敢笑你六叔,看我不打你屁股。”

他陪着宋青书练了三个月的剑,二人原本就熟络的关系此时已经向着“死党”方向在发展了。若不是有宋远桥这一层关系在,恐怕二人早就拜把子交兄弟了。

宋青书黑着脸,当着老父亲的面却不敢顶撞反驳。

只是心底转念一想,自己这位六叔的悲惨遭遇,便宽恕了他的无礼。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哼哼啥呢,赶紧上去,见你五叔去。”

宋远桥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一直跟着老六玩,也学了他那性子。

“青书啊,你别看这金殿小,却是以纯铜铸造的。”莫声谷向宋青书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纯铜?”

眼前这三米高,三米阔,两米深的小殿,居然是纯铜铸造的!难怪阳光下这么耀眼,难怪叫做金殿了!

抛去如何在千米多高的峻岭上铸造这样一座铜殿的建筑难题,宋青书只觉得这武当当真是财大气粗啊!

“是纯铜所铸,却非一体,而是以榫卯构件装成。不过单是一块横梁,想要上山来也是极难。”宋远桥蹙眉道。

“哦?”

紧接着,宋青书的叔叔们就开始给他科普这一座金殿的来历了。

原来,这座金殿却不是武当自己所建。张三丰当年爬上天柱峰便见到了这座金殿。惊讶之余,他又淡然一笑,说是自己的机缘到了,自此便常常进入这座金殿中潜心修行。

待到走进金殿,宋青书才知此地的险峻与狭小。

金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小庙,前面不到二十平左右的看台,其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宋青书甚至能听见石块掉落的声音。

整座金殿金光闪闪,宛如黄金所造。左右两边各有一只两米高的铜鹤,九层台阶之上伫立着一尊两米高的模糊铜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里?”宋青书诧异地问道。

因为走到了尽头,也只有两间小庙,而金殿中仅有一尊铜像。仅有十多平米的殿中既不见张三丰人影,也不见张翠山夫妇。

殿内既无床铺,也无桌椅,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

“青书啊,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讲过,你师公他在金顶的塔里闭关呢。”殷梨亭挤眉弄眼道。

“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宋青书记不清楚了,这家伙说话向来是不大靠谱。

可这金殿就三米的高度,哪里有塔?

正疑惑时,却听见那塑像后传来了脚步声。

“苏有朋?!”

宋青书抬头一看,“呀”的一下叫出声来。

“什么苏有朋?青书,这便是你五叔!”宋远桥敲了宋青书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长得和苏有朋一模一样的张翠山早就整理好了须发。因成了家,所以留着一抹淡淡的八字胡。

“大哥!”

宋远桥点了点头,二人早就见过了面,自是没起初那般激动。

只有张松溪和莫声谷重逢张翠山,一个叫五弟,一个叫五哥,激动地在一起叙话。

宋青书则小声地向殷梨亭问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殷梨亭用手指了指铜像背后,“起初我也和你一样疑惑,为什么师父闭关的地方要叫‘塔’,后来才知道,这塔是倒着修的,一直建到了山心里。”

原来是地宫!

宋青书恍然大悟,那铜像后藏着一条暗道,通往的是金殿下的地宫,难怪了!

“五弟,你见过师父了吗?”宋远桥问道。

苏有朋......张翠山摇了摇头,“时隔十年,我终于回到了武当。可师父却还在闭关......我未能当面向他老人家请安,实为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妨,师父不日就会出关,到时是他百岁寿辰,我们武当七侠也终于聚齐了!”殷梨亭激动道。

“对了,素素,你快出来见过四哥、七弟!”

没听到“三哥”,殷素素才从铜像后走了出来。

“果真是娇艳无伦,前世可是牡丹仙子。”宋青书看着殷素素心中恶趣味地想到。

殷素素应该是宋青书来到这个世界迄今为止见过最美艳的女子,与那些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同,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独特的风韵。

殷素素与张松溪、莫声谷打过招呼后,便注意到了宋青书。

这孩子想必就是大伯的独子,长得也是白白嫩嫩,比起无忌要好看了几分。不过无忌毕竟是在海岛上长大,皮肤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唉,我可怜的无忌孩儿,此时还不知在哪里呢......

尽管心中万分思念自己的孩子,但殷素素仍旧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眼角的一丝悲伤。

在来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一队元军骑兵。一阵风沙过后,坐在马车上的张无忌不知何时被劫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翠山与殷素素追了许久,元军却是兵分三路。二人无法再追,只能先行折返,待对方找上门来再见招拆招。

殷素素早已飞鸽传书统治天鹰教一干去寻自己孩儿的下落。武当虽是名门正派中的魁首,江湖行事却不如天鹰教来得便宜。

“大伯,你这公子长得真俊。”殷素素夸赞道。

宋青书知道这个女人颇有心计,嫁人前还是个亦正亦邪的奇女子,故而也对她有些提防。

不过细想来,以她如今的身份是不会对自己做出任何危害之举的。

“青书,还不见过你五叔和五婶。”宋远桥板着脸道,心想这孩子纯欠抽,故意给自己装蒜。

“五叔。”宋青书对着张翠山作了一揖,又转过身去对着殷素素一拜,“五婶。”

殷素素伸手将他扶起,“你是叫青书吧......初次见面,婶子也无甚礼物与你。”

说着,她从袖里掏出一个玉锁交到宋青书手中。

“这坠子有一对,还有一个在我孩儿那里,这只是专给你买的。武当七侠中唯有大伯和翠山有家室,孩子也只有你们二人......我那孩子虽比你小两岁,却和你一般高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素素摸着宋青书的脑袋,笑了。那左颊上有浅浅的梨窝,配上额上淡淡的美人痣,当真是笑靥如花。

宋青书知道她在掩饰自己,她此刻想必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孩子。不过她确实相当聪明,料想不出意外,张无忌肯定会待在武当山上。所以提前替他梳理关系,来打点好自己这边。

毕竟宋青书可是武当无冕的“太子爷”。玩笑话:住太子坡的能是一般人吗?

“嗯,谢谢婶子。”

虽猜到了殷素素的几分心机,但宋青书仍旧接受了这份好意。

他可不是怕挨打,而是,殷素素的言行举止,勾起了他某些遥远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脑海深处还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那个唱着悠车歌,哄着自己睡觉的女人。

唉,罢了。

宋青书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姑且帮帮她夫妻俩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五弟!五弟!”

众人正叙话间,忽然听见金顶外有人疾呼。

顺声看去,只见一个胖子背着俞岱岩往这处来。

宋青书颇为惊讶,这胖道童不单体格硕大,还要背着个完全瘫痪的成年人,索道狭促仅能供一人通行,他是如何上来的?

张翠山见到道童背着的俞岱岩在冲他使劲招手,赶紧上前握住,“三哥!”

“太好了,他们说你回来了,还真是你!太好了......这么多年了,你的模样却是没变......”

“三哥,是我,这么多年来,你还好吗?”

“不好!”俞岱岩叹息一声,接着道,“你看我四肢瘫痪,这十年来过得也是生不如死啊。”

面对张翠山,俞岱岩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直直说道。

张翠山听了心中也是感到万分悲痛,直直拉着他的手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岱岩吩咐胖道童将他靠在巨石边,二人便一直叙话。

宋青书趁机溜了过去,向那道童问话。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那胖道童顿了一下,才意识到宋青书在问自己,憨憨地摸了摸头,“宋师哥,我叫玄虚,一直在玉虚宫里侍奉师尊。只是你少有来玉虚宫,所以才没见过我。”

“哦,这样啊......”宋青书见他穿着粗布袍,看上去倒像个杂役仆从,谁知身上武功却是不差,竟能如此轻松将俞岱岩背上金顶来。

“玄虚师兄,以后我可要多找你玩了,你别不理我。”宋青书笑呵呵道。

“啊?”玄虚先是一愣,旁人躲他还不及,宋青书却要往玉虚宫靠,真是奇怪,不过他也不敢多问,俯首道,“这个自然好,宋师兄来便是。”

这时,张翠山也想到了刚刚背负俞岱岩上山的道童,称赞道:“三哥,你这弟子当真不错,底子相当足啊!”

“唉......”俞岱岩叹息道,“自从十年前瘫痪后,我就成了个废人。玉虚宫上上下下愿意走的都走了,只有他愿意留下来照料我,却是赶都赶不走。”

武当七子虽然情同手足,但毕竟底下各个宫室都有上百张嘴巴等着吃饭,自然许多事情不能一言而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俞岱岩残废后,门下弟子大多投奔别处去了。俞岱岩本就是侠义之人,也不会强行扣留弟子。他所言却是自嘲,毕竟照顾的下人还是有的,只是真正的弟子却只有这么一个了。

“这十年来,所幸有他照顾我。他虽然愚钝,但勤能补拙,练了十年功夫,如今也小有所成。”俞岱岩对自家兄弟自是实话实说。

“唉?”他见张翠山身后那素衣女子的身影,便笑着道,“这位想必是弟妹吧?”

张翠山连忙对着殷素素招手:“素素,快来,见过我三哥!”

糟糕!宋青书心道不妙。他也不知道十年前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但殷素素肯定脱不了干系。

果然,殷素素缓缓挪步过去,脸色却是有些微微的变化。

她侧身对着俞岱岩一福,“三哥......”

俞岱岩脸上的笑容缓了下来,眼睛盯着殷素素的侧脸转个不停,一脸郑重道,“弟妹,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殷素素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犹豫了片刻,索性转过身去。她正要开口,突然听见一人插科打诨道:

“三叔,你真羞,居然要看五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宋青书,他急中生智。

“青书,你在说什么。”宋远桥的脸垮了下来,似乎已经在琢磨等会该打宋青书身体哪一处了。

“爹,这天底下哪有做伯伯的盯着婶子看的道理。”宋青书硬着头皮道,他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彻底搅和今天这场会面。

“我看你是欠抽,在这里胡言乱语。”

宋远桥伸手要去抓宋青书,却被殷梨亭挡住了。

“大哥,青书也有十二岁了,再过几年都可以成亲了。你不若也趁早给他说一门亲事,你看他,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殷梨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一边还对宋青书使眼色。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懂些规矩的。婶子,你说是不?”宋青书转头问殷素素。

殷素素心道真是天要帮她,赶忙答道,“青书,三叔只是看看我,又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她故意将事说了出来,俞岱岩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觉得殷素素的身影有些面熟,似一个极为重要的故人,刚刚才想仔细看看她。

但被宋青书这么一说,殷素素又这么一挑,他反倒更不好直接见人家了。

五弟虽和他亲近,但毕竟也成了家室。江湖儿女虽无太多繁文缛节,但宋青书一说却生了嫌隙,叫俞岱岩不好继续下去。

“好了,玄虚,你带我下去吧。这上边风冷,弟妹一介女子,也别久呆。”

玄虚闷闷应了一声,又将他背起往山下去。

“呼。”殷素素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下去,她看着无意替她解围的宋青书,眼里越发喜爱。

“宋青书,你方才胡言乱语什么,把你三叔都气到了!”宋远桥抬手要打宋青书。

宋青书赶紧躲到了殷素素背后,“婶子,救我!”

殷素素“哈哈”一笑,将宋青书搂在自己身后,宛如对待张无忌一般。

“大伯,你待青书可不能太严厉了,都说严父慈母,二者要相济才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远桥听到“慈母”,袖子放了来,“唉”的叹了一声气。

“也罢。今日看在你婶子面子上饶过你。日后再敢胡言,定不轻饶。”宋远桥拂袖而去。

殷素素在宋青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青书,你还是不要惹你爹生气,他把你照顾这么大也是不易呢。”

宋青书自是不想听殷素素唠叨,但却脱不了她的魔爪,一路下山都被她“缠”着给洗脑。

他两走在队伍最后边儿,宋青书才试探性地问道,“婶子,你知道没娘的孩子有多惨吗?”

“嗯?”殷素素一愣,宋青书默默听她念叨了许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紧接着,宋青书就添油加醋地将自己这些年的“悲惨”遭遇简要告知了殷素素。

“所以呀,没娘的孩子就是这么惨!所幸我还有个爹,若是孤儿,就更惨了!”

宋青书瞟了殷素素一眼,希望她能记住自己说的。

“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素素摇摇头,“我只听五哥说过,大嫂很早就过世了。”

“是啊,我娘在我三四岁时就没了,我都记不得她的模样。那时,我爹忙于行侠仗义,无暇顾及家庭。”宋青书的眼里有一丝哀伤,陷入了回忆中......

他对这个“素昧蒙面”的母亲的仅存的记忆也就是在襁褓中给他唱催眠曲的时候,以及后来......

“那时我们还住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里,那一年来了元兵,他们骑着马,见汉人就杀,我们母子两被他们抓走了。”

这是原来那个宋青书残留的灵魂碎片中最深刻的记忆之一,也是他唯一的一丝仇恨。

“可笑我爹为了所谓的大义,居然保不住自己的结发妻子。我娘为了大义自尽于元兵营中,可笑我爹一番追查,最后只杀了个元人的小卒子。”

原来那个宋青书也知道,当年他爹杀死那个杀母仇人不过是元人推出来的顶包的。

当年的武当还没有能够同官府公开叫板的资格,即使事情发生在今天,恐怕结局也不会相差太多。

害死他母亲的人在元廷的地位非同一般,至少是武当不能轻易撼动的。宋远桥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将整个武当拉下深渊,因为他是武当的执行掌门,因为他是张三丰的首席大弟子。

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代表武当,足以代表天下第一宗师张三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在宋青书如今看来却很可笑,一个江湖儿女,竟然顾忌这么多?不能快意恩仇,那作什么大侠,还不如一介匹夫!匹夫一怒,尚且血流五步。而你执掌数万门徒的武宗掌门,死了老婆,却只能向别人要一个顶包卒子的人头?

宋青书刚刚过来的时候,他在整理前者记忆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是自己,肯定要不顾一切,把幕后之人一个个揪出来,然后统统干掉。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搞暗杀,武林人士还是有一套的。

“孩子,等你到了你父亲那一步,或许你会理解他的。”殷素素劝慰道,他还以为宋青书的沉默是因为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中。

“不,我并不怪他。”宋青书看着殷素素,以成人的口气道,“如若我是他,我宁愿不做大侠,不做武当掌门,我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家人。谁敢动他们,我就跟谁拼命,就这么简单而已。”

殷素素脸色一动,先是在笑宋青书年少幼稚,很快又想到了自己。

若今日东窗事发,翠山又会如何抉择?小我与大我,私情与大义,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殷素素不用分析,心中都有了答案。若他选择了儿女私情,那他就不是张翠山,不是武当五侠了!

唉,只盼这一日晚些到来。

宋青书看着她的身影,同样也在心底默默叹息。唉,殷素素啊殷素素,希望你运气好点,别让张无忌这小子彻底变成孤儿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他们下得金顶,便有弟子前来向宋远桥禀告,说是山房外来了三个“恶客”,武功一般,背景却不小,不好打发。

“什么恶客,我倒要看看,哪家子的不长眼,敢到武当来撒野。”殷梨亭仗剑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六弟的性子却是没变多少。”张翠山笑道。

他排行老五,年轻时也与殷梨亭玩得最好。

“是三个总镖头。金陵虎踞镖局的祁天彪,太原晋阳镖局的云鹤,京师燕云镖局的官九佳。”俞连舟补充道。

起初他护送张翠山回山之时,就在路上遭了五凤刀、三江帮等小帮会拦截。虽是螳臂当车,但也令人不快。

他们所为的无非都是逼迫张翠山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而今日来的这三位总镖头,却是和张翠山有关。

“他们所来,想必是为了当年‘龙门镖局’的血案。五弟,你实话与我说,那事是否与你有关。”宋远桥是相信张翠山的,但他也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五哥放心,他龙门镖局护送三哥不力,害得他终生残废。五哥即便真杀他满门,那也是兄弟情深、激于一时义愤......”

“胡说!”殷梨亭还没说完就被俞连舟打断了,“六弟,你这话要是被师父听见了,不关你一个月黑房才怪!杀人全家老少,就连猪狗都没放过,此等灭门绝户之事,我辈怎可做得!”

宋远桥等一起望着张翠山,只见他神色凄厉,过一半晌才道:“龙门镖局,我一个没杀!我不敢辜负师父的教导,也不敢累了众兄弟的情义。”

宋远桥等一听都是舒了口气。毕竟当年那事是少林众高僧一口咬定,而张翠山之前有含糊其辞,不肯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定有曲折,但主要不是你杀的人,那就无事了。”宋远桥叫了莫声谷,“七弟,你与我去招待下这三位客人。”

张翠山也想跟去,却被张松溪拦了下来,“大哥去料理他们即可,我武当向来以德服人。”

“只怕我不露面,他们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张翠山担忧道。

“呵呵。”张松溪笑道,“五弟啊,既然你都说了不是你所为,那便不是。我武当只需要给他们个‘不’字即可,他们不信也得信。难不成,还让你五侠跪着求他们不成?”

这话说得霸气!在一旁偷听的宋青书这才发现张松溪也是个人才啊!

“你和弟妹在此好生歇息,我回宫去取些物件予那三人,保准他们感恩戴德下山而去。”张松溪故作神秘道。

半个时辰不到,三人便折返了。此时除俞岱岩在休息外,众兄弟都聚在厅内叙话。

方才,宋远桥只是以武力镇住了那三个总镖头,却不能使其退去。直到张松溪过来,送了三人各自一个包袱,那三人见了竟当场下跪、磕头谢罪,说了好些感恩戴德的话才离去。

众人都好奇张松溪究竟给了什么物件,听他得意地说道。

“稍安勿躁,且听我细说。先是那太原晋阳镖局总镖头云鹤,却是个好汉子。当年他背地里连通反元志士要起义造反,谁知盟中有叛徒,将起义之事偕同起义名单全部告了太原知府。恰好那日我寻那太原知府有事,得知此事我索性将知府与那叛徒都杀了,又取走了起义名单和筹划书。”

“所以,你方才给云鹤的便是此物?”殷梨亭问道。

张松溪点点头,“幸好都是写在羊皮上的,不然这么多年恐怕都放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听他接着说“宫九佳”之事,也是“碰巧”,张松溪在江西遇到走镖的宫九佳。他运的是价值六十万两的珠宝,可是在鄱阳湖却被“鄱阳三义”围攻,抢了珠宝。那三人本不是绿林豪强,只是他们大哥被抓在死牢中,三人劫了两次牢,却没救出人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劫了珠宝,拿去贿赂官府,减轻罪名。张松溪得知此事后,先是救了他们老大,又让三人将珠宝还给了宫九佳,只是不让提及自己的名姓,只留了装珠宝的锦缎。

“所以,四哥方才给的就是那锦缎了。”殷梨亭抢道。

“最后给祁天彪的只有九枚断魂蜈蚣镖。”张松溪道。

五人听了都是“啊”的一声。

“什么是断魂蜈蚣镖?”宋青书呆萌地问道。

宋远桥正要撵他出去,张翠山却解释道:“这断魂蜈蚣镖在江湖上名头极响,是以蜈蚣剧毒淬炼而成,见血封喉,为凉州大豪吴一氓的成名暗器。”

“是的,这事如今回想起来,我那时也是托大,运气好了。”张松溪继续道,“那是祁天彪走镖时不小心伤了吴一氓的弟子,后来吴一氓便约他决斗。他自知万不是吴一氓对手,便去请了乔氏兄弟来助阵。乔氏兄弟早些年欠了祁天彪救命之恩,其料这二人口头答应得爽快,次日却溜号了。”

“这么无耻的吗!”宋青书脱口而出,他还以为这些武林人士都很讲信义的。

“江湖凶险,你个小孩子自是不知。”宋远桥让他别插嘴,继续听下去。

“我将事情前后都看得分明,那日扮作叫花子来到他二人决战的城西。祁天彪是个信人,但吴一氓却没留情,交手一个回合便出了杀招。祁总镖头是挡不住这一镖的,便闭眼等死。嘿嘿,我抢上前去,将这镖接住。”张松溪咽了唾沫继续道。

“那吴一氓又连发八枚断魂蜈蚣镖,都叫我接下来。若是用我武当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那日我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装成缺胳膊少腿的样儿,用少林手法去接,最后一镖险些划破我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听得津津有味,真是比还有趣。

“不过那三大镖头武功也太差劲了吧,随便走趟镖,碰到个人都打不过。”宋青书故意取笑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爹还有我们这么武艺高强吗!”殷梨亭接话道,“那三大镖头武功虽差了些,却也是入了二流。”

“青书,行走江湖靠的不是绝世武功,而是一个‘义’字,所谓仁者无敌。那三大镖头自身武功虽不高,但他们的镖局却是了江南、西北、冀北三地镖局之魁首。”俞连舟教训道。

哦,人多啊。宋青书了然,这三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朋友多啊。若不是还讲个武林正义、公平决斗,恐怕早就群起而殴之了。

“松溪在我七人中最喜游历,早年游侠江湖,多行义举,施恩与人,如今便见了善果。”宋远桥总结道。

而张翠山听了四哥的说法,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动。他哪里还不知张松溪所作所为皆是为他暗中化解恩怨埋下的伏笔。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看似机缘巧合之下,却不知张松溪明察暗访、等候时机,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张翠山一想到这些,哽咽着道:“四哥,你我兄弟本不该说这个‘谢’字,但龙门镖局一事,却是弟妹所为。”

紧接着,张翠山便将殷素素如何假扮成自己,夜中谋杀龙门镖局满门之事详细道了出来。众人这才知道为何张翠山此前提起“龙门镖局血案”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既然你已经和殷姑娘成了亲,那她便是我武当之人,即便真杀了龙门镖局满门,那也是故去之事。人死不能复生,要她偿命又能如何?她既已改邪归正,那前事便不再去提,我们兄弟知道真相便可,其他人问起来一概不知。”

殷梨亭性子最直,也极为护短,开口出主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远桥、俞连舟等却少有的没去驳斥他。

“只怕那三大镖局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离开时虽感恩戴德,却未提龙门镖局之事。”张松溪担心道。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婶子既已改过自新,也该给她机会,你说是不,大哥?”殷梨亭急忙向宋远桥询问。

宋远桥面临这等大事也不知如何抉择,倒是二哥俞连舟先开了口,“不错。”

在众多哥哥中,殷梨亭最怕的还是俞连舟。大哥宋远桥向来是好好先生,极好说话。只有二哥俞连舟嫉恶如仇、铁面无私。没想到今日却是俞连舟先答应了。

“此事还是要请示师父。”宋远桥沉吟道,“一味抵赖,五弟也于心不安。不若这样,待师父寿辰结束后,我们六兄弟加上弟妹七人一同下山,先找回五弟的孩儿,再下江南,三年之内,我们每人行十件大善举。”

张松溪鼓掌道:“甚好!龙门镖局死了七十多人,我们每人行十件善举,如能救得一两百个无辜的性命,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原来,他们所作却不是为了挡天下人悠悠之口,只是为了问心无愧而已。

宋青书心中暗道,却见武当诸子都点了点头,自是赞成这个法子。

此事暂定,张翠山又同殷素素讲了,二人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些许,安心住回五龙宫,只待两日后张三丰的百岁寿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武当毕竟是当今武林魁首,张三丰又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其百岁寿辰自然非比寻常。

武当上上下下早数月前便开始筹备,他本人倒是无所谓这个寿宴。但毕竟摆出去的是武宗的颜面,因此不能不大办特办。

这两日间,从神州各地赶来的门派、帮会已陆续在山下入住。这里边也有差别,寻常势力也就自寻在山下的武当县找客栈住店了,只有六大门派这一级别的方才能住到武当的山房里。

宋青书看着宋远桥上下打点,忙得不可开交,心想这武当掌门看似光鲜亮丽,背后却不知要付出几许时间和精力。

四月初八这日,天未及亮,武当上下都已灯火通明。外门弟子此时也得以上山来帮助打理寿宴事务,而宋远桥等早已侯在金顶之上,只待张三丰出关。

宋青书四点多就起了床,跟着宋远桥一番跋涉,到了金顶之上是困顿交加,便跪在门前打起了瞌睡。

忽地一声清啸,宋青书一个哆嗦,抬头望去——一席白衣飘然,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真武祖师张三丰是也!

除俞岱岩和张翠山外,以宋远桥为首的众人都伏地一拜。

张三丰已是百岁高龄,声音却如中年人般中正醇和:“为师闭关参谋太极功数年,今已深明精义。自此后,我武当派可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当不输于达摩东传的少林武功!”

宋青书早就明白了其中意义。武当虽与少林并列武宗,却不如少林甚矣。少林是传承百年的武宗,即便历代传人不如张三丰这般厉害,但却能够久继远承,历久弥新。

反观武当,却可以说是由张三丰和武当七侠全力撑起。若是张三丰不在了,武当决不能再同少林并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林是百花齐放,而武当则是一枝独秀。

张三丰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苦心孤诣,闭关数年,参谋太极功,以为后人计。

“恭喜师父!”武当五子齐声贺过,便起身来。

宋远桥上前禀道:“师父,五师弟回来了!”

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八十多年,早已虚怀如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他却是最宠爱张翠山,如今听得宋远桥之语,愣了一下,目光便在人群中逡巡。

张翠山本跪在宋青书等三代亲传弟子中,想给张三丰一个惊喜。

他闻声拨开左右弟子,叫了一声“师父”,眼睛瞪大,身体已奔向了张三丰。

张三丰不敢置信,他双手牢牢抓着张翠山的胳膊,似乎是怕一放手他就消失了。

“真的是你!”

宋青书看着二人拉扯着聊天都聊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有些怀疑,莫非自己五叔和太师父真的有什么血缘关系吗?可按照年纪和长相来看,都不太靠谱......这是跪到脚麻之后的恶意揣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下山之时,宋青书才知道张三丰的武功高到了什么程度。如果说武当七子中武功最好的俞连舟,下山是用跑的话,那张三丰真的是在飞了。这还是他随意的步子而已。

宋青书很怀疑张三丰这个境界已经不是在习武,而是在修仙了。

“爹,太师父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宗师?”宋青书觉得单一个“宗师”来形容他似乎也有些模糊。

宋远桥却是白了他一眼,“与你多说无益,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就知道了。”

宋青书怕挨打就没再多问。

到了紫霄宫,张三丰立在朝阳台上,武当七宫弟子数百人,蓝袂飞舞,浩浩荡荡,一起震声高呼,“恭迎太师父出关!”

“好!”

张三丰见到武当弟子这气势,颇感欣慰,一番激励后便散了场,由张翠山引他去见殷素素。

宋远桥等人则要到山门处去迎客了,今日既是张三丰百岁寿辰,各大宾客也将陆续登山到紫霄宫来贺寿。

宋青书陪着父亲立在山门的解剑石前,武当有个规矩,所有上山的来客都必须解掉手中刀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一个上午,宋青书也见识了武当在江湖上的威名。

先是近处的小帮会,由帮主亲自前来笑呵呵地递个贺帖,外加奉上一堆礼品。宋远桥只道了声谢,这些人就自觉地退下山去。

宋青书心道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祝寿请客,客人到门前送了礼就走,别说吃酒了,就连门槛都不迈进去。

细想却是这些黑路小帮会没有资格入武当山了。

然后是数月时间,奔波千万里的小势力,一样是递个贺帖,也不得门而入,只送了礼物便走。

武当弟子担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在山路上连成一条线,远远看去就像蚂蚁搬家似的。

也只有江湖上有些地位的门派帮会才有资格解剑跨进山门,上紫霄宫去当面贺寿。

“竟还有官府。”

宋青书看着贺帖上“武当知县”的署名有些诧异,随后又收到了来自武当周围几县的贺帖。

房州知州虽未上帖送礼,却是让他家公子来吃白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要吃午饭时,六大门派第一家登山了,由昆仑派西华子与他师妹闪电娘娘携手而来。

二人上了礼物,又与宋远桥一番寒暄,似昨日矛盾未曾发生过一般。

言及“铁琴先生”时,宋远桥一呆,随即吩咐宋青书接待普通客人,自己亲自到山门外去迎接了。

铁琴先生何太冲,昆仑派掌门嘛!

宋青书对这个人有些印象,许多人以为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实际上,却足以同宋远桥相提并论,能够作宗派之主的岂会是易于之辈?

只是书中张无忌开挂太厉害,才让人以为何太冲不行。

宋青书估计他也该是一流境界上乘的高手了,江湖中最顶尖的那一批。

须臾,宋远桥便同一个黄衫老道一路有说有笑而来。宋青书见他神情飘逸、气象冲和,哪里像是个卑鄙小人。

刚迎完这位大咖,紧接着崆峒五老、神拳门、巨鲸帮、巫山派等二十多个大帮会门派的首脑人物又接踵而至。

“来些故交也就罢了,怎么连巫山派这种素无瓜葛的帮会也跑来凑热闹,真是稀奇......”殷梨亭在一旁不经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了,虽说是师父百岁寿辰,也不至于如此之多的门派悉数来贺。”张松溪看了眼张翠山,接着道,“这不速之客让人挑着一盒子寿桃、粗布来的,却不像是真心贺寿,怕是为了五弟你而来。”

张翠山道,“他们恐怕都是为了金毛狮王谢逊而来。”

“谢逊既是你义兄,你也不必向他们低头透露他的踪迹,出卖朋友。”张松溪冷笑道。

殷梨亭急忙接口,“五哥不必忧心,你若是不说,他们又能如何,在这武当山上,我倒要看看谁敢不敬。”

俞连舟点了点头,轻拍张翠山的肩膀。

宋远桥忙着招待宾客,可心中也有所计划,他大概猜到了这些不速之客的来意。

就在此时,道童又来报道,说是峨眉派静玄师太率五位师弟妹来贺寿了。宋远桥还未回话,殷梨亭已经激动地冲了出去。

其余人等心照不宣,强行憋着笑意。

宋青书跟着殷梨亭出门去看,一群尼姑正立在山门前。

说是尼姑,却只有为首那颇为高大的女子剃了发,戴着个灰蓝色的尼姑帽。其余的都留着长发,还有一人是个三十岁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还以为峨眉派不收男弟子,却是有些惊讶。转而又想到武当都有女弟子,便不觉奇怪了。

书中的惯性可不能全代入这里,毕竟此处可是会呼吸的江湖呀。

在峨眉众人中,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身材长挑、肤白貌美,正低头弄着衣角。

宋青书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与众不同来,美貌可堪与殷素素一比。

“唉,可惜又是个人妇了!”

殷梨亭并不能听见宋青书心中这一声哀叹,他只是呆呆地盯着纪晓芙看,却不敢过去讲话。

宋青书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怂。纪晓芙目光打量着武当诸侠,落在殷梨亭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竟都羞红了脸。

她身边的师妹贝锦仪虽不及她明丽,也是个秀美的女子,低声道:“师姊,你这殷师哥比你还会害臊呢!”

纪晓芙听得“害臊”二字,身子颤抖了几下,脸色惨白,眼眶中泪珠莹然。

唉,冤孽!宋青书眼中看得分明,只能在心底默默叹息。殷六叔,你缘分不在此时啊,还得苦你再单身个十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峨眉派创始人毕竟与张三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送的礼物也颇为贵重,除十六色珍贵玉器外,还有一件大红锦缎道袍,用金线绣着一百个“寿”字。

张松溪听静玄师太说这道袍是峨眉十个女弟子合力锈成的,感叹贵重之余,又寻思着待会儿若真是动起手来,峨眉就算不站在武当这边,也不至于是来兴师问罪的。

来客几多,宋远桥只能吩咐人在紫霄宫后的演武场再添桌椅。忙活一阵,众人也是坐下了。

张松溪将事情禀告了宋远桥,众兄弟商议后决定还是开门见山,不必再同这些不速之客打马虎眼。

“大哥放心,布置桌椅时,各个宫室弟子都已到位,山上山下也都是我武当弟子。若真动起手来,我五兄弟只管拿住那几个高手。”张松溪耳语道。

宋远桥点点头,他不在山上之时也时常将事务交予张松溪代为打点。若不是自己入门早些,决计做不了这武当掌门。

准备充分,宋远桥便走上朝阳台,对场内在座的众人高声说道:

“诸位前辈,朋友,今天是家师百岁寿辰,承各位光临,敝派上下俱感荣幸。”宋远桥这话是以真气传出,演武场虽大,在座之人却都如雷贯耳,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知诸位当中,有人并非为贺寿而来。只是敝师弟张翠山远离中土十载,今日方归。期间种种还未及禀明家师。况且今日是家师百岁寿辰,倘若各位再谈起武林恩怨争斗,未免不详。”

宋远桥呵呵一声,背起手,徐徐道:“各位前来拜寿的一片好意,也成存心来惹是生非了。各位难得来武当,便由在下及师弟们陪同,一起到武当山后观赏风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唯有峨眉等少数几家本就是为贺寿而来,故率先离场,不与这些人一起。

剩下之人虽都为发难而来,却是此前相约好了,只是他们所候倚仗尚未到来。谁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开罪武当。

那些人未到,昆仑却是不能不先站出来了!西华子在何太冲的默许下,站起身来大声道:

“宋掌门,你这话是代表家师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

旋即又道,“你不用如此藏着掖着。咋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在座众人此番上山来,既是为张真人贺寿,也是要打听谢逊那恶贼的下落。”

宋远桥“咦”了一声,笑道:“我已声明今日乃是家师寿诞之日,在场的若是为贺寿而来,武当自然欢迎。否则......”

他话未说完,五凤刀掌门却抢白道,“否则如何?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难不成宋掌门还要将我们等人生吞活剥了不成?”

他话音刚落,演武场四面八方便围上来百来个蓝袍道士,各个手持利剑,一脸严峻。

为首的正是宋青书等内室核心弟子,宋青书虽只有十二岁,身高却与成人相差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寻思这五凤刀掌门不过一二流武者罢了,在宋远桥面前也不过是臭鱼烂虾,哪里轮得到他说话。此时他跳出来作小丑,正好拿他开刀。

“放肆!”

宋青书大喝一声,手中宝剑已经出鞘。

“唰”——是身后紫霄宫弟子整齐的拔剑声。

“哼,你这小子乳臭未干,武当是无人了不成?”五凤刀掌门喝道,随意伸手要拿宋青书。

宋青书也不慌忙,直接对着这只手出了自己最强一剑。

明月剑势反射着日光落在五凤刀掌门手上,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凉意。

这剑若是落在他脖子上,还真得要了他命!

他知自己轻敌了,急忙招架,却也被宋青书一剑劈落半边袖子。

“对付你这种,用不着我师叔出手。”宋青书一脸不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故意出这个头,该表现时就得表现,不然怎么让阖派上下弟子都记住自己。

众弟子此时同仇敌忾,见宋青书竟然“胜了”五凤刀掌门这个二流高手,都在心中暗自道了声“好”。

“好!”西华子拱手对宋远桥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宋掌门的公子真是英雄少年!”

他一说,众人便知这出手斩下五凤刀掌门袖子的是宋远桥独子宋青书了!

许多人都暗自记住了宋青书的模样,五凤刀掌门被这晚辈扫了颜面,更是记恨在心。

“西华子!”宋远桥突然爆喝一声,语气带着怒意。

这西华子要作甚!这是要众人记住他儿子的模样,若是日后真结了仇,那些人敌不过自己,说不得要将仇算到青书头上。

宋远桥不惧自己的生死,但他最害怕的就是祸及妻儿的事再次发生。

“你当真是不把我武当放在眼里啊!”宋远桥眯着眼吐出这几个字,又举起左手。

只听见场内数百武当弟子齐刷刷的拔剑声。这些来客将兵刃藏在包裹怀中,此时也不再隐匿,双方兵刃相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陷入了僵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喝!”

忽又听得一阵呼声,却是山腰处的武当弟子架好了阵势,已将各条山路封锁。

演武场上众人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尽着白衣,这才见识了武当的恐怖之处。

“无愧武宗之名,我们太天真了!”

这是许多人的想法,但也有混不吝的,觉着武当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将他们这么多不同势力的重要人物咋地。

“宋掌门,你武当今日是要为了谢逊得罪天下武林人士不可?”西华子一记屎盆子扣在宋远桥脑袋上。

宋远桥却是笑道,“各位见怪,在下只是请各位自行下山去罢!莫要真动手,添了伤疤就真不好了。”

他说话间,武当诸子已经各自锁定了自己的目标,若是西华子说个“不”字,他们便要先发制人,将在场这些人拿下,强行赶下山去。

西华子自知不是对手,真打起来,在场这些人绝对不够看,正踌躇间,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佛号,当下心中大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鼓中,似是从远处传来,又好像就发自身旁。

静坐在紫霄宫大殿内闭目养神的张三丰这才起身,两步到了门前,迎着那一队僧人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

为首的和尚身着金色袈裟,生得肥头大耳、须发尽白,只见他开口应道:“少林寺主持空闻,率师弟空智、空性,及门下弟子,贺张真人千秋长乐。”

空闻说话声均已佛门狮子吼道出,即便身处后山的武当诸侠也听得清清楚楚。

宋远桥等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今天这事麻烦大了。少林四大神僧除了一个死去的空见大师外竟来了个齐全,若是为了祝寿大可不必如此阵仗。

以往张三丰九十八十大寿,少林也不过派个长老前来道贺。如今却是满寺高手尽出,想来昆仑派等人所仰仗的就是他们罢了!

思忖间,众人已回到紫霄宫大殿前。

西华子一见到少林派,便故作委屈道:“空闻大师,你可算来了,要为我等做主啊!”

可怜他一个奔四的人了,还带着哭腔,“大师,这武当派太霸道了。我们不过想向张五侠打听些事情,他们就对我们喊打喊杀的......”

宋远桥等师兄弟看着他尽情表演,却并不言语。再观何太冲也只是负手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似乎西华子不是昆仑之人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闻单手竖了个合十礼,道了声“阿弥陀佛”:

“诸位怎可在张真人大寿之日造次。张真人若真论起辈分来,我等都还是后辈。”

话还未落,他笑容未收,接着道,“只是贫僧身为少林寺方丈,今日前来,有两件事,还是要向真人坦陈......”

张三丰也不再打马虎,开门见山道,“三位高僧,都是为了我那五弟子张翠山而来吧。”

张翠山听见自己名字,便站了出来。

宋青书躲在人群里,悄悄拉着殷梨亭的袖子问他,少林寺众人中哪一个是“圆真大师”。殷梨亭却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

这边,空闻已经将两件事都列出:

一是询问张翠山为何杀死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门七十一口,又击毙少林僧人六人,问他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如何了结?

二是追问谢逊的下落,毕竟少林四大神僧中的空见就是被谢逊给打死的。

这两个问题,张翠山自然都知道答案,可他万万不能说出来。可他也是个坦诚之人,便直接表明,“这些问题我都知道答案,龙门镖局的凶手是谁我知道,谢逊在哪里我也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说,也不能说。”

然后他又说什么,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唯独义字不可负。若是众人再逼他,他便一死了之,以成全其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也只是说说,没想过会会变成真的。

在这武当山张三丰跟前,谁敢逼他自杀?张翠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摆明了就是“耍无赖”,但却没有谁敢再多问一句。

你没见张三丰那凌厉的眼神,据说他几十年没动过怒了。就算是三大神僧也不敢去破这个记录。

所以,你说气人不气人!

空闻气得长眉都翘了起来,却只能念一句“阿弥陀佛”,心中想着该如何处置是好。

刚刚跳得厉害的西华子还想站出来继续作妖,可刚迈出半步,便被张三丰一个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

宋青书虽然知道这种场合必须严肃,但仍旧忍不住想笑。

不过话说回来,五叔啊五叔,你咋就这么耿直呢?

沉默是此时的紫霄宫。

正尴尬间,突然殿外传来一声“爹爹”。

众人还寻思着谁在这个时候跑来认亲,张翠山却是心头大震,抢步出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忌!无忌!”

在侧厅休息的殷素素听得张翠山的喊声,也赶忙扔下了茶杯便冲到了大殿前。

夫妻二人携着手,都在问“无忌在哪里”,可左右望去,场上除了高大的香炉外,哪里还有其他。

殿中各大门派主事也忙跟了出来,空闻却是大怒,刚要发作,张翠山便道歉道,“晚辈思念犬子,以至失礼,还请大师宽恕。”

张三丰立在台前一脸善意,众人哪里敢不见谅。

空闻刚刚念了句“善哉、善哉”,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却又是另一个和尚站了出来。

只见他皱着眉头道,“小僧圆真不知能否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你就是圆真啊!”

宋青书在心中暗道,终于见到这个幕后黑手,倚天世界第一带恶人了!

果真和张国立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他人言轻微没有装13的资本,宋青书真想冲上去喊一句:“纪晓岚,你退下!”

宋青书虽然选择了低调,但眼睛仍在外围的人堆中打量,不出意外,我们的主角张无忌此时应该就是被玄冥二老裹挟夹在人群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五侠思念爱子如痴如狂,那试问被谢逊所害那么多人,便无父母妻儿吗?小僧恳请张五侠为那些被无辜杀害的妻儿子女们据实以告。”

圆真这一语,满座哗然。张翠山也是心乱如麻,无话可说。

空闻便向张三丰问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决断,还请真人示下。”

张三丰道:“我这五弟子虽无他长,却不敢欺师,也不敢欺骗三位少林高僧。他既说了不是他所为,那便不是。至于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他出于义气不肯说出,也不能强逼。”

宋青书在心底给张三丰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太师父霸气!他这口气摆明了就是,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别在这儿哔哔赖赖了。

空闻还未回话,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呸!原来一代宗师张三丰,也不过是个护短、纵容弟子的伪君子!”西华子跳出来以手指着张三丰。

“住口!”武当诸子一同暴喝道,都已是利剑出鞘,直指西华子。

西华子脖子一凉,赶紧躲到空闻等人身后。

“就凭你也敢出言对我师父无礼!”

西华子并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人记上小本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张三丰伸手止住了宋远桥,自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渐渐走到场上,距西华子不过七步。

“我张三丰开山立派,以伦理为基,忠义为本,要我徒儿背忠义,叛伦理,出卖金兰——我张三丰才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话落,他挥了挥衣袖,西华子只感觉一道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闪躲,便已到了他身上。

空闻、空智、空性加上何太冲四人联手才将西华子身上的气劲化解掉。四人都退了半步,心中惊讶万分,这张三丰的武功当真已经出神入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圆真见到这一幕,心想恐怕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张三丰的对手。可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好对付。

正因为他是一代宗师,并不是什么邪魔外道。

于是,他笑呵呵道,“是君子是小人无关紧要。今日在场,大多跟金毛狮王有血海深仇呐!”

圆真抬起双臂,看向众人,又对着张翠山道:

“张五侠,你若执意不说出谢逊下落......阿弥陀佛,小僧实在不愿意看到兵刃相见、血染武当。”

圆真这话说得中气十足,众人寻思着张三丰再厉害,也不过一人而已。大家大大小小加起来数十个帮会势力,更有少林、昆仑、崆峒这样的宗派撑腰,还怕了个武当不成!

于是,他们都举起手或兵刃喝道:“对!说出谢逊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肆!”宋远桥衣袖飘飘,怒斥道,“我武当乃名门正派,岂容你们在此胡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武当的目的!”

他话刚刚说完,殷梨亭也站了出来,“对,还有你们少林,假血仇之名,其实是为了得到武林至宝屠龙刀。”

这话却是刚刚听宋青书无意叨念起的,此时拿来搅浑水正合适不过。

少林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啊”的一声,彼此对视,显然被这无理取闹的一招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阿弥陀佛!我出家人首重戒贪。”空闻竖着眉毛,瞪着殷梨亭道,“你直斥我少林觊觎屠龙刀,就是对整个少林不敬!”

殷梨亭“嘿嘿”一笑,古里怪气地道,“和尚,被我一语道破,恼羞成怒了吗?”

空闻念了句“阿弥陀佛”,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他是少林方丈,不该如此和一个小辈见气。

“殷六侠,我倒是想要问问,方才张五侠说龙门镖局学案不是他所为,那我这三个师弟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有假?”

圆真左手一挥,从他身后走出三个和尚,正是当年被银针暗算打瞎的圆心、圆音、圆业。

三人一上来就咬定是自己亲眼所见,张翠山用喂毒的银针暗算三人,并杀死了一名少林弟子。

张翠山说自己武当派从不使用毒针这等下三滥手段,此事确实非他所为,但凶手却已是他的结发妻子,他自然不可能透露半点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张翠山读书多,能言善辩,几番反问激得三个和尚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离谱。

少林本是占理的,却让三个和尚一阵“胡搅蛮缠”变成了强词夺理。

宋青书看在眼中,心底却暗道读书还是颇为有用,至少脑子灵活,吵架不会轻易输给人。

有人行走江湖靠的是一双手,有的却只凭借一张口。

圆真心底暗骂这三人是蠢货,刚叫了句“阿弥陀佛”要上前帮衬,却被一个突然冲出人群的少年打断了。

这少年身高五尺,面白如玉,还未及冠,只是束着短发。众人还不知他是谁,就见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三个和尚骂骂咧咧道:

“好哇,就是你们三人伤了我三叔,我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冤枉起我五叔来了?”

众人这才醒悟,宋远桥有个独子名叫宋青书。

三个和尚最暴躁的圆业正要质问宋青书算哪根葱,张松溪却抢过了话语权。

“是了!你们在此混淆视听。到底几位少林弟子伤在谁人之手,一时半刻是辩不清楚了。但我倒要问问,敝师兄被少林大力金刚指所伤,敢问少林哪位高僧是修炼这门功夫的?”

三个和尚赶紧摆手说自己都未修行过这门少林绝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松溪又继续逼问,将少林与屠龙宝刀与俞岱岩受伤之事连为一体,说着还从怀中取出个捏出了手印的金元宝,却是当年凶手所留。

嘿,这四叔的隐藏属性是武林收藏家吗,怎么总喜欢收集物件......宋青书腹诽着。

空闻见他拿出了证物,知道自己再不出来说话,怕是这个屎盆子就真要扣脑袋上了。

“张四侠,整个少林寺练成了大力金刚指这门绝技的唯有我师兄弟三人,及三位长老前辈。可那三位前辈未离少林寺已有三四十年之久,又如何伤得了俞三侠?所以,此事定有蹊跷。”

“蹊跷?倒是不怕......就怕有人从中作梗,图谋不轨!”殷梨亭又吱声道。

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就算是佛也有三分怒火!空闻知道自己再退让下去,恐怕让所有武林人士都认为少林怕了武当。

少林和武当虽然积怨已久,彼此之间也都是明争,少有暗斗。今天他们所说却是在坏少林的名声,所以空闻不能忍让。

“阿弥陀佛!”

空闻习惯以一句佛号作为开头,大家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好话或者狠话,却没想到他直接一指头打在了九层仙鹤香炉上。

宋青书看得明白,他指头并未真正接触到香炉,却在香炉上打出了一个深深的指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劲外放,这就是一流高手的标志之一!

空闻故意以大力金刚指力打在香炉上,却是对方才张松溪殷梨亭的质问最好的回应。

“想不到少林寺的主持大师,也只能在香炉上留下个指印啊......”人群中有好事者煽风点火道。

但他话还未落,只听见“轰”的一声,那香炉三条腿中的一条竟然直接折断了,香炉也塌下来大半截身子,而那断裂处密密麻麻的裂隙均是自方才那处指印。

空闻看了一眼武当众人。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似乎在说,若是老衲出手,俞岱岩恐怕就不是四肢残废、全身瘫痪这么简单了!

仙鹤香炉是张三丰创立武当派时,武当山下数个门派联合铸造送来的。当时光是将它挑上山都请了十多个一流高手。

这象征着紫霄宫紫气祥瑞之物,竟被空闻突然打折一条腿。武当众人愣了一下,随后都是撸起袖子,挺剑而出。

场面一度十分失控,就连宋远桥都没绷住,宝剑都拔出了鞘。

张三丰“哈哈”一笑,问道:“空闻大师这大力金刚指果真是出神入化,已比得上当年渡生大师了。”

渡生正是空闻的师尊,张三丰这意思却是空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晚辈,一个晚辈如此作法,那是极大的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衲作为少林寺的方丈,今日却不得不向张真人讨教讨教。”空闻嘴巴一咧,却是不和张三丰论辈分。

他不过一少林弃徒,哪里能真算作祖师辈的!

“江湖之人都说张真人武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少林也是仰慕已久,却不知是否言过其实。今日,我们便在众英雄面前,斗胆请张真人不吝赐教!”

空闻、空智、空性三人资质虽不算高和张三丰比起来,但也是历经多年打磨苦熬,终于也在一流境界之巅峰,距离宗师不过半步了。

张三丰虽是成名已久的宗师,但空闻心想自己三个半步宗师加起来,难不成还不是他的对手?

听少林空闻、空性、空智三人同时道了声“阿弥陀佛”,众人才知空闻是要师兄弟三人对付张三丰一人!

可张三丰几近三十年未曾动过手了,与他交过手之人基本死得干干净净的了。关于他的武功,众多江湖武林人士也局限于传说。只能以“宗师”二字概括之,具体宗师比之一流又强在哪里,却是无人知道。

今日若是能够见到这位宗师出手,也是不枉此行了!

其实不止这些外人,就连武当七子也不知道张三丰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这三十年间,他是真的未曾出过手,也未有谁值得让他出手,敢让他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你们少林派倒是打得好主意!”殷梨亭哈哈大笑,又听得宋远桥表率道:

“今日乃是家师百岁寿诞,岂能和嘉宾动手过招。”

众人以为宋远桥是要推脱,不敢应战了,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若由我兄弟七人,代家师应战。”

原来如此,少林方才以三对一,占人家便宜。武当也不傻,这下直接给你回了个以七对三。

众人正津津有味吃瓜间,宋远桥却以剑轻点少林寺众人:

“在下的意思是,我武当七侠,对阵你少林一十二人!”

众人又是轰的一声,议论纷纷。世人皆知,武当七侠中三侠早已残废,那便是以六人对阵少林寺十二人。

少林这十二人抛去为首的三大神僧不谈,便是圆字辈的六人中也有四人是一流高手。

宋远桥如此说辞,虽然抬高了武当了身价,但实际上却要以一抵二,岂是明智之举!

众人正疑惑间,又听空闻道:“既然如此,那我少林也以六人会你武当六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不,不是六侠,是七侠!”宋远桥强调道。

“七侠?难不成张三丰也下场?”众人面色古怪。

宋远桥又分说道,“我三弟虽然重伤难以动弹,但我武当七侠素为一体。今日大家都是生死荣辱的关头,他又如何能不管不顾?我叫他寻个人,随便指点几下,算是他的代表。”

还真是要以六敌七了,即便如此,想来结果也是够悬!

空闻也不再多扯皮,点头道了声好,双方便约定下午在后山演武场一决胜负。

这场比武,宋远桥却是同空闻约定好了。若是武当胜了,少林便不可再追问张翠山龙门镖局血案与金毛狮王之下落;若是少林胜了,武当自会将一切昭告天下。

这赌注不单单关乎张翠山一人,更是牵扯到了当今天下这两大武宗的恩恩怨怨。

终究谁才是天下第一武宗,在这场决斗后便会愈发明显!但无论胜负,今日这事一闹,两大武宗却是彻底撕破了面皮。

这个江湖似乎太平太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赌斗既已定下,今日上午这场也就作罢。众人各回各处,宋远桥等人禀告了张三丰后,便聚在紫霄宫内堂商议对策。

宋远桥之所以敢夸此海口,却是有一套极其神奇的武学。当年张三丰见到金顶的真武祖师石雕,那像前又有龟蛇二将。龟与蛇正是至重至灵的两样,张三方福至心灵,当下连夜赶去汉阳,凝望龟蛇二山,以山势创造出这套卓绝的阵法。

“真武七截阵果真有这么神奇吗?”宋青书站在一边光明正大地偷听,好奇地问道。

大敌当前,宋远桥自没有心思管他。

张翠山道:“青书贤侄,真武七截阵为我武当镇山之宝。若不是今日情况特别,恐怕无有机会现世。”

其他几人也表示十分相信张三丰说的,只是七人合力足以匹敌六十四位一流高手,未免太过夸张。

宋青书觉得这一点也不科学。

武当七侠对张三丰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即便不能以七敌六十四,六人对付三十二个一流高手总可以了吧。

只是这充数的第七人,究竟该选谁,却是一个难题。

宋远桥等人都有必胜的决心,这场赌斗意义非凡,这第七人真是代表武当而战,赢了将会获得空前的声望。

“此事还是交由公决吧!”宋远桥道,他心中倒是想直接安排自己儿子上阵,可他毕竟不能那样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在场的六人便各自在纸条上写下心中的人选,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进行决断。

结果出来,却只有殷梨亭写了“纪姑娘”,其余众人都选的是殷素素。

殷梨亭选的纪姑娘便是纪晓芙,他这却不是念着什么,只是想到了殷素素之前受过伤。

张翠山与殷梨亭关系最为密切,自是知他心中想法,以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五弟,你去和五弟妹说罢!我们再一起去玉虚宫见三弟。”宋远桥道。

张翠山本住在五龙宫的山头,可十年来没了主事,早就空置了。他此番回来还未来得及清理打点,便住在紫霄宫的客房。

他与张松溪一起去请殷素素,不料推开门到了房中却不见殷素素人影。

“真是奇怪,方才她人还在这里,怎么我们说话的功夫就不见了。”张翠山奇怪道。

站在院外的宋青书见两人捉了个空,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看来自己此前留的那封书信是见了效!殷素素恐怕半天都不会回来了!

张翠山和张松溪又寻了四周,又问了仆役才知道殷素素居然下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古怪,素素怎会一声不吭就下山去了......”张翠山细细想了一会儿,也不愧是多年夫妻,一下子就想到了“孩子”身上。

“难道是她从哪里得知了无忌的消息?可她也不该自己独自去了,不与我说一声。”

此时却没有多少时间予张翠山思考了,第七人的人选得尽快落实下来。他们得去找俞岱岩“授权”,还得指点下这第七人要诀,不然配合不好不说,莫要成了破绽就惨了。

“这赌斗吃过午饭便要开始了,可弟妹此时却下山去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来得。我们不若再定人选吧!”张松溪提议道。

“也只得如此。”张翠山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殷素素出身天鹰教,日后若要在武当山上长住,必定会受到猜忌和排挤。但若是借今日之事,替武当争此殊荣,那便可名正言顺成为武当之人。

二人将情况回禀了宋远桥等,大家也是眉头一皱,虽觉事发蹊跷,却没有功夫去探究了。

“不若真叫纪姑娘来罢?”俞连舟提议道。

其他人还未回话,却听见门外一个声音大呼——“不可!”

宋青书迈进堂内,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大不可!”

宋院桥撸起袖子正要发作,又听宋青书道:“此事本就是我武当内部之事,莫说纪姑娘尚未过门,便是过门了,她在武当还是在峨眉尚是两说,又如何能将人家牵扯进我们武当的麻烦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听宋青书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妥。武当同峨眉的关系虽然密切,但自灭绝师太接任掌门后,也不如前任掌门那么亲密无间了。

毕竟前任峨眉掌门还算得张三丰半个弟子,自是非同一般。

江湖儿女嫁娶,并非完全是嫁夫从夫。譬如,纪晓芙而言。她深得灭绝师太宠爱,日后极有可能继承其衣钵。若真如此,她就算与殷梨亭成了家,也决计不会住到武当山来。

众人正思索间,又听见宋青书呵呵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就不同了,若是由我来补齐这第七人,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原本那个宋青书断然不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语,当然,这在现在的宋青书看来,不过是毛遂自荐罢了。

打群架的事,怎么能算厚颜无耻呢?

也亏得宋青书之前在试剑大会上的表现,让武当诸子对他刮目相看。包括,宋远桥此时也沉着脸,却没有出言训诫。

俞连舟、张松溪则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莫声谷倒是无所谓谁上。

只是二代弟子中再无人选,非得在三代中选择的话,宋青书确实是最合宜的。

毕竟武当七侠都有意扶持他,就差指着他说:我们决定由你来做下一任掌门。

“青书的提议倒也不错,他虽然武功尽失,但在剑术上的造诣已不输于我。”殷梨亭率先发声表明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晓芙确实有些不妥,若再选他人,他肯定支持这个“小友”。

“嗯,由青书来补这第七人也是极好。”张翠山点头道。

他从武当七侠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宋青书近来的传闻,也是对这个剑道天才的侄子颇为满意。

“真武七截阵若是由一个剑术高手来补位,以轻快正迎合蛇之灵动,想来我们的胜算会更高一筹。”俞连舟客观分析道。

“是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请三哥过来罢!”张松溪发言道。

他们兄弟要捧这个侄子,却是可以直接绕过宋远桥了。

宋远桥自是明白众兄弟的情义。他剜了宋青书一眼,“青书,既然选了你上阵,万万要小心谨慎,待会好好表现,莫要负了我武当的威名!”

宋远桥脸上维持着威严,心中却有些窃喜。

另一头,紫霄宫弟子往玉虚宫去请俞岱岩,却碰见了陈远杰。

上次试剑后陈远杰就被关了两日黑屋,只是俞连舟终究不舍得苛待他。虽时时口头严厉,实际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是祖师爷百岁寿辰,他却只能一人待在思过崖。紫霄宫发生之事,却是听送饭的师弟说了,如此大事他陈远岂能安然于此?

于是,他偷偷溜出了思过崖,便往玉虚宫去。

三代弟子中他武功最高,这替代三师叔的第七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陈远杰想到个好主意,就是先斩后奏。先到玉虚宫去见三师叔,说明此事。三师叔若是首肯了,其他几位还能置否?

“站住!”陈远杰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紫霄宫弟子,接着笑着问道,“师弟往哪里去?”

“这不是陈师兄吗?”师弟甲笑呵呵道,心想这家伙得罪了宋青书被关了禁闭,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指了指玉虚宫,一副你多此一问的表情。

“是哪位师叔让你来的?”

师弟甲比了个“六”的手势,转身疾走而去。

“陈师兄回见,我得赶紧去请三师叔了!掌门以及宋师兄等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远杰攥紧了拳头,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宋青书,这个卑鄙的家伙,又凭着自己的爹,抢走了这一次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

陈远杰“呀”的一声,一掌打在路旁的一棵松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爪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玉虚宫的方向一眼,才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他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地里的黑袍人看得一清二楚。

玉虚宫里,俞岱岩听了路人甲的禀告便让弟子玄虚等抬他往紫霄宫去。

他上午也还在那里,只是身体毕竟孱弱,玉虚宫离紫霄宫也不远,便回来歇息。

“若是青书代替我,那也是极好。”俞岱岩心中想到,他对宋青书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

而且宋青书的遭遇经历更与他有几分相似,虽然不如自己这般严重,但却没法修行内功。

俞岱岩倒是真心希望宋青书能够完全不凭借内功走出一条武学之道。即便是天下外家鼻祖的少林,二流以上境界的高手靠的也是内功,天底下还真没有哪一个单纯凭借外功武术便可以匹敌一流高手的。

不一会儿,俞岱岩就让几个弟子抬着进了内堂,见了众人不必多言,便拉着宋青书的手道,“青书,此值武当生死荣辱之时,可三叔这个废人却完全没办法作出一点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岱岩满脸哀戚,看得众兄弟都是沉默无言。他拍打着宋青书的手背,嘱托道:“三叔希望你能够代三叔出站,一扬我武当的威名!让世人都知道,天下武功并非只有内家一条路子!”

后半句话却是在为宋青书考虑了,宋青书听了后心中也是大为感动。

想着日后武功有所小成了,还得早日去寻黑玉断续膏,早点结束俞岱岩的痛苦。

俞岱岩这道程序走罢,宋院桥等便开始传授宋青书,这真武七截阵的要诀。

这是一门十分奇妙的武学,而非单纯的阵法。阵法只是其表象,更有内功、套路等等,十分复杂。

张三丰创立真武七截阵却是同当年全真教的镇教之法——天罡北斗七星剑阵有着巨大的关联。

想来也是,即便张三丰再怎么天纵之资,也不可能福至心灵就创出如此一门庞杂的武学来。若是有所凭借,再加以改造精进,那还说得过去。

宋青书心中寻思了一下,又专心听着他们讲解这阵法的要诀。

“青书,你修不了内功,但你的剑术却是不凡。待会你便占这个位置,无须进攻,只要守住即可。那少林选出的七人中,最弱的也不过二流境界而已。你要胜他虽难,但你只需守住却是不难。”俞连舟分析道。

这真武七截阵成阵后,七人内力相通,浑然一体,自是可以解决宋青书体内没有一丝内力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宋青书如今的剑术,再加上武当六子分润的内力,对上一个二流境界的高手还是可以勉强应付的。

而宋远桥等人也是如此作想,少林的大头还是在三大神僧身上。这三人都是半步宗师,逐个论的话,也只有俞连舟这个能勉强打个五五开。

但六人若是合力,加之以真武七截阵的精妙转化,那三人即便也用上少林的秘技阵法,想必也难以抵挡!

“好,青书,你既已懂得七七八八,我们便来演练一遍这阵法。”

约莫半个时辰,宋青书便搞明白了其中的部分原理,却是他们所授也是尽拣简单的来。

说干就干,众人挪步后山,便开始演练。

宋青书初时发挥并不如意,第二遍演下来却是马马虎虎,到了第三遍便可堪一用了。

这时间也过去一个多时辰,约定赌斗的时间也迫近了。

“青书,你掌握得很快,我们最后再来一遍,便完全可以上场了!”

俞连舟话音刚落,忽的听见一声尖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人从山路间踉跄奔来,腋下还夹着个孩子。

“无忌!”

张翠山大惊失色,提起剑一个梯云纵直取那汉子。

虬髯大汉赶紧转向,一个腾步踩着几块石头飞到了崖边。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这虬髯大汉将张无忌挟在手中,再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这位好汉,莫要冲动!”张翠山赶紧止步,将剑收到背后,伸出手掌示意对方冷静。

“五哥,你千万要救下无忌!”追赶这汉子之人正是殷素素,此时的她风尘仆仆,又是一脸忧惧。

张翠山轻轻拍了拍殷素素的肩膀,他且不问殷素素如何追到这贼子的,他只想着该如何救下自己的孩儿。

“这位英雄不知如何称呼?”张松溪站在张翠山身旁,也是和声细语问道。

“少废话!这个疯婆娘见了我就喊打喊杀,一路把我追到这里......你们和她是一伙儿人,若是不放我离开,我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便将张无忌往后虚地一仰,还好张无忌早就晕了过去。

“这位英雄,我不知你为何挟持我五弟的孩儿。但你若是能够将他平安放回来,我武当非但不会怪罪你,还会给你重酬答谢!”宋远桥一脸珍重道。

“你,你唬小孩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虬髯大汉吃吃道。

俞连舟却是一笑,“若是这孩儿平安无事便好,我武当又何必追究太多?想来今日此事该是个误会,英雄你也不想因为一个误会白白搭了一条性命在此吧?”

紧接着,宋远桥便唱白脸,俞连舟唱黑脸,二人一软一硬,让这虬髯大汉心底防线大为降低。

众人早已看出此人并非元凶,兴许是为人利用。如此憨憨,怎么会绑了人故意往紫霄宫跑?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们说的是真的,只要我放了他,就不再追究此事,还会给我黄金百两?”虬髯大汉问道。

“是了!我武当信守承诺数十年,岂会因为你一人而毁了百年声誉。”

众人纷纷点头。

“好!”虬髯大汉挟着张无忌往里边挪了挪步,“好,我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话未说完,突然,一根银针飞向了他,直直地刺在他的左眼上。

虬髯大汉“啊”的一声伸手去捂眼睛,张翠山瞬间挪身过去,从他手中抢过张无忌。

宋远桥等人惊于这突如其来的银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殷素素所为。

她本就是天鹰教的堂主,此前所使得也是暗器功夫。想必是上次回到天鹰教又取了银针防身。

他们早就知晓,并不觉得奇怪。可在场有一人,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俞岱岩坐在竹椅上,方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殷素素,这位五弟妹是如何飞出银针伤了那虬髯大汉。那熟悉的手法,那熟悉的背影,俞岱岩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素素,痛苦和怨恨宛如火焰积压在他的喉头。

但他终究没有发作,深深喘了几口气,这才低声叫道:

“五弟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妙!

殷素素和宋青书的心底同时响起这个声音。

方才殷素素救子心切,竟然忘了俞岱岩也在场,竟然当着他的面使出了银针伤人的功夫......想来,他已经认出来自己来了!

殷素素当年扮成船夫暗算俞岱岩,导致他在龙门镖局护送回山途中被人所害,全身残废,痛苦了十年。

这笔账太重了!

该死,真是逃不过剧情的惯性,想不到殷素素阴差阳错还是被俞岱岩认了出来!

宋青书心中暗道,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挽回了。

俞岱岩见殷素素站在张翠山身后身子发颤,却不敢过来,又冷冷笑了一声:“你不肯过来,那也无妨,反正那日,我也没见过你的面。”

各人听得他这句话,哪里还顾得上料理那虬髯大汉,都是惊出一场冷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翠山望向殷素素,只见她神色黯然,想不到他最怕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自己的结发妻子,竟然就是害得他三哥痛苦十年的罪魁祸首!

“素素,真的是你......”

张翠山早年便有过怀疑,只是和殷素素毕竟早已结为夫妻。彼时在冰火岛上,自无追究这些的必要。

如今见了俞岱岩半死不活的惨烈模样,想到这一切皆由殷素素而起,张翠山真是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三哥。

殷素素却不敢回头看张翠山,咬咬牙,直挺挺走到了俞岱岩身前。

“三哥,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宋远桥等心绪纷飞,却不知如何分说,只能干看着。

俞岱岩面色剧变,脖子涨的通红,但他哽咽着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静静地道:“你不必说了,事情既已过去,你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他知此事他若是再追究,张翠山必定左右为难。他是个废人之事已是定局,又何必因此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众兄弟见俞岱岩如此,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当年他受伤后却是连说话也不能,还是张三丰以十年功力输入他体内,为他疗伤,方才渐渐能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他真见了害他十年痛苦、终生残废之人,却能强行压下仇恨,只说一句“不再追究”,宋远桥等听了都是热血沸腾,殷梨亭险些哭出声来。

“三哥,我知道你心念小妹和翠山的夫妻之情,所以说不追究此事。但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日在钱塘江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暗算你的就是我。”殷素素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后悔之色。

张翠山冲上前来,扣住殷素素的肩膀:“素素,当真是你!你为何......不早说!”

“伤你三哥的便是你的结发妻子,此事我怎么和你说?”殷素素反问道,她眼眶里包着眼泪,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三哥,后来用掌心七星钉伤你,夺你手中屠龙宝刀的,正是我大哥殷野王!”

殷素素索性交代地一干二净,事到如今她也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至于后来,我们让龙门镖局护送你回武当,途中再起风波却是始料不及了。”

张翠山听妻子平静的语气,却是气的发抖,目光宛如要喷出火焰来,指着殷素素道,“你......你骗得我......好苦!”

俞岱岩突然大叫一声,想从竹椅上跃起,但砰的一响,摔了下来。胖道童玄虚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他瘫在地上,以手指着殷素素,口中“呃呃”几声,却是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殷素素突然拔出佩剑,倒转剑柄,递到张翠山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恋爱,情深义重......如今我死而无怨,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成全你武当七侠之义!”殷素素梗着脖子,眼眶通红,一脸倔强地说道。

“好!”张翠山接过剑,嘴唇和手臂都在颤抖着,“好!”

他连道了三个“好”字,那剑直直刺向殷素素的胸膛。

“五弟!”宋远桥大喝一声。

那剑停在她身前,张翠山想起这十年来的柔情蜜意,终究是刺不出这一剑!

他呆了呆,突然大叫一声,飞奔而去。

要糟!宋青书心道一声不妙,急忙叫道:“快拦住他!”

武当诸子还在方才的巨变中未醒过神来,待听得宋青书呼叫,张翠山早已奔远。他们不知张翠山要如何,叫弟子将俞岱岩抬回去,便一齐向张翠山追去。

待进入紫霄宫大殿之时,群雄都已到位,却已经到了约斗的时刻。

少林等人也是奇怪,为何武当七侠独一个张翠山先行持剑冲了进来。他们先是吓了一跳,后来一想,武当该不会自知没有胜算,让张翠山前来了断吧?

“师父!”张翠山凄厉叫了一声,跪倒在张三丰跟前,声泪俱下道,“师父,大错已经铸成,是挽回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感到了他的悲哀,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他的周身,他俯身道,“翠山,好端端的,你怎地说出如此的话?”

张翠山自顾自说道,“求师父答允,将我那独子救回,将他抚养成人。”

张三丰刚要伸手去拉他,张翠山却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横眉怒目面向少林、昆仑、崆峒等人,“所有罪孽,皆是我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教各位满意!”

话刚落,他忽地横起长剑,在自己脖子前轻轻一抹。那长剑何其锋利,顿时鲜血迸溅,顷刻毙命。

“啊!”

众人一声惊呼,纷纷让开,生怕这鲜血溅在自己身上。

“翠山!”

张三丰一声长啸,只听见砰砰砰几声,张翠山周围宾客都被震开,实力较弱的已被摔飞。

张三丰要给张翠山渡入内力,却发现剑刃断喉,已然无法挽救。

他颤抖着手,放在张翠山脸上,继而将他的眼睛抹上。

“如此场面,各位可满意了?”张三丰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宾客却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们第一次从这个素来笑呵呵的百岁老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可怕的杀气!

即便是在场武功最高的少林寺三大神僧,也无不色变惊惧!

无需交手,光是这恐怖的威严,便足以让他们胆寒!

沉默,数百人纷纷沉默不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呆呆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听得门外一声惊呼“爹爹、爹爹”,却是殷素素带着醒转的张无忌前来寻张翠山,一入大殿便见到如此一幕。

宋远桥等纷纷跑进殿内,围在张翠山身旁,各个都是泪流满面。

张无忌也跑了过去,只有殷素素宛如傻了似的,呆呆立在殿门前。

张无忌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殷素素这才一步步走向张翠山,整个人却似丢了魂似的,整个人宛如一具木头。

待她走至张翠山跟前,众师兄弟都让开身来,她却不看张翠山,只偎着张无忌,悄声问道,“好孩子,你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你义父的下落吧?”

张无忌只念着张翠山的死,凄声问道,“娘......爹死了!我在外边都看到了,他们为什么要逼死爹......是因为义父对不对?”

殷素素此时眼泪才落了下来,面如死灰,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是啊,你爹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微微点了点头,又将张无忌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忌乖,你要答应娘一句话......”

张无忌黑着眼圈,抽泣着回答,“娘,您说。”

殷素素看了张无忌两眼,又转过头来,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环视着周遭的少林、昆仑、崆峒众人。

众人目光与她相接都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只听得殷素素凄厉道,“这些人,你都要牢牢地记住!”

张无忌跟着殷素素的目光环视着众人,又听见殷素素道,“你别心急报仇,要慢慢地等下去,一个也放过。”

“啊?”众人听得殷素素这冰冷的话语,背上不自觉都起了一层寒意。

众人互相打量、四目相对,似乎都觉得自己很无辜。但心中所想,却是碍于武当众人在此,不然真得斩草除根了。

“娘,我不要报仇,我只要爹爹活过来!”张无忌傻傻地道。

殷素素却是凄然地摇了摇头,“人死了,活不过来了。”

张无忌却是挣脱了殷素素的怀抱,跑到张翠山尸身前痛哭。殷素素过去,对他道,“孩子,既然你爹已经死了。这些人却对我们孤儿寡母虎视眈眈,不若将你义父的下落说给他们听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张无忌急道。

殷素素道了声“乖”,便起身对着少林寺住持空闻道,“空闻大师,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附耳过来。”

众人尽感诧异,空闻却道“善哉!善哉!施主若是早点说出,又何至于此?”

他走到殷素素身边,殷素素嘴巴动了一会儿,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什么?你说大声点!”

殷素素道,“金毛狮王谢逊,他是躲在......”

“躲在”二字之后却是模糊至极,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空闻急道,“躲在哪里?”

“便是那儿,你们少林自己去找吧!”

空闻急忙道,“在哪儿?你说清楚啊!”

他站直了身子,挠着光头,脸上尽是迷惘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也围了过去,向他询问,他只说自己也没听清楚。

殷素素却不再理他们,又回到张翠山跟前。

她抱着张无忌,低声道,“孩子,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当心漂亮女儿......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她又将嘴巴凑在张无忌耳边,轻声道,“傻孩子,我是骗那和尚的。你爹爹用生命来守护的秘密,娘又怎么会告诉他呢......你瞧你娘......多会骗人!”

说完她凄然一笑,双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原来她在抱着张无忌之时便已用匕首刺向自己。

张无忌扑到殷素素身上,失声痛哭,“娘、娘......”

殷素素的尸体正倒在张翠山身边。

“哎呀!”众人又是一声惊呼,想不到殷素素竟也自尽于此。

宋远桥等口中叫着“弟妹”,急忙过去查探,却发现她早已气绝。

张无忌低声哀嚎了几声“娘”,忽地抬起头,止住了泪,用一双眼睛瞪着空闻大师,冷冷道,“是你,是你杀死了我娘!你为什么要杀她!”

空闻亲眼目睹此人伦惨剧,虽是当今武宗的掌门,也不禁大为震动。经张无忌这么一问,他不自禁退了几步,忙道,“不,不是我,是她自己自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上前轻抚张无忌肩膀,哀声叫道:“无忌......”

张无忌自言自语道,“不,我不哭,我不哭......我不会哭给你们这些恶人看!”

“啊!恶人?”

空闻等少林弟子四目相对,都是一脸讶异。众人之间传来一阵躁动,却是大家都不认为自己是这个“恶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闻与空性、空智交换了眼神,念了句佛号,一脸无奈道,“发生此事,实在是始料未及,前事我是一概不究了......老衲就此告辞了!”

再不走,谁知道张三丰真发起火来,会拿他们如何。

空闻说完,行十合礼,带着一干少林弟子转身便走。

张无忌咬着牙,恨不得上前去咬这老秃驴一口,身体却突然一梗,倒在张三丰怀中。

张三丰大惊,连忙替他把脉后神色大变,二话不说抱起张无忌就往内堂走。

“院桥,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张三丰传回的声音,无须宋远桥吩咐,在场的江湖人士都松了口气,一个个赶紧告辞,哪里还敢久留。

连这次行动的魁首少林派都提前溜了,自己留下来找不快活?不过此次没问出金毛狮王的下落,却逼死了张五侠夫妇,大家和武当的梁子结大了。好在大家伙人多势众,武当要报复也先找少林的晦气。

“唉!”

宋青书叹了口气,在金顶上,他打断了俞岱岩,后来又用书信将殷素素引到山下。谁知她半路竟真遇到了绑架张无忌的憨匪,追逐之下却误打误撞出手,一下子给俞岱岩认了出来。

宋青书作了多番努力,却仍旧改变不了他那人自尽的悲惨结局。

“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调控着一切?”宋青书有些怀疑。

紫霄宫大殿内,众人均已散去,只剩下峨眉派之人。

宋远桥等人守着张翠山夫妇的尸体哭成一片,殷梨亭又去问纪晓芙难道也是来逼问张翠山的。

纪晓芙颇为愧疚难过,说是灭绝师太要来询问谢逊的下落,别无他想。又说了自己对不起殷梨亭,来世相报的话来。

这些话反倒让殷梨亭摸不着头脑,直觉得她言重了,想要宽解安慰,纪晓芙却已叫静玄师太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院桥和殷梨亭在大厅处理张翠山夫妇的丧事,俞连舟等便到内堂去寻张三丰。

此时张三丰正用手抵在张无忌的背上,衣裳都已借去,但见他胸口一道道绿色,宛如中毒一般。

宋青书料想他肯定是中了玄冥二老的毒掌。

而张三丰手掌发出一道淡淡的红光,却不知其他人是否看得见。

“师父正以纯阳无极功替无极疗伤,只是不知哪路歹人如此恶毒。”莫声谷道。

张三丰至今百岁却仍旧是童子之身,修行的纯阳无极功乃是自少林所习得的一部分九阳功,结合自己的太极义理所创。纵是如此,半个时辰后,张三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青色,手指微微颤动,由此可见这玄冥神掌的阴毒。

“连舟,你来接替,支持不住便交给松溪。”张三丰睁眼道。

俞连舟道了声“是”,便上前渡送内力替张无忌驱除寒毒,触手却是心中一惊,整个人宛如掉进了冰窟窿。

他连忙让人在屋内生起七盆炭火来。

张三丰坐在一旁,他方才将寒毒吸入自己体内,此时正在炼化那至阴的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还是第一次见到张三丰运功,只见到他头顶冒出一丝丝氤氲紫气,使他想起了自己在紫霄宫每日清晨在朝阳中窥见的一丝紫气。

那紫气盘旋在张三丰头顶,模样像是三朵花苞。

等张三丰驱散了体内的寒毒,俞连舟已经换到了莫声谷。殷梨亭倒是来了,却只能站在一边干看着。他单修剑道,未修行过纯阳无极功,故不能抵抗这等至阴的寒毒。

宋青书便借机悄悄向他询问自己看到的异象。殷梨亭却是一呆,说哪里有什么紫气?

宋青书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发现了自己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起初还以为人人都是如此,没想到只有他自己看得见么......

武当五子加上张三丰,六人轮流七天七晚,终于将张无忌身上寒毒去的七七八八。

张无忌一醒来便叫唤“爹娘”,师兄弟众人四目相对,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宋青书冲上去拍了拍张无忌的光膀子,叫了声“好弟弟,你总算醒来了”,触手却是冰凉,差点没把他冻死。

宋远桥白了他一眼,料定他又要作怪,正要训诫。忽地想起,他与张无忌一般年纪大小,张无忌失去了父母,宋青书若是能成为他的玩伴,或许能减些他的孤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兄,这套太乙玄门剑我也学得七七八八了......可练了小半月,却还是没见结果,想来剑术是不合适我的。”

身着灰衣的少年顶着一对黑眼圈,将木剑胡乱拿在手中,抬起头望着树上的另一个白衣少年,弯着眉毛笑道。

树上那白衣少年却是翘着个二郎腿,手中拿着个果子啃着,却不答复他。

待到吃完,他才慢悠悠地从树上爬下来。

宋青书除了剑术外,最有长进的当属爬树的功夫。

尤其这半个月。

宋远桥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自己带着张无忌一起玩。自己能和他一起吗,这个家伙可是位面之子!注定要碰到一对倒霉事儿,他倒是可以逢凶化吉,自己却不好说喽。

没主角那个命,就不要试着去跳崖。主角会挂在树枝上,顶多摔断腿,然后找到绝世武功秘籍。而你,呵呵,肯定是下去就没了。

宋青书还是有这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才不会去干这些蠢事。

他左右看着张无忌,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皮肤有些黝黑,想必是常年待在海岛上的缘故。

性格倒也还算温顺,只是恐怕也遗传了殷素素的一丝倔气,总不喜欢按部就班地来。

“无忌啊......”宋青书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拍在张无忌的肩头,学着宋远桥教训他时的口气道,“你以为这太乙玄门剑很简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不不,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哪怕只是一门看似简单的剑术,我也觉得很厉害。”张无忌连忙摆手道,虽然和宋青书相处了半个月同吃同睡那种,宋远桥在宋青书的屋子里多安置了一张床,但他还是捉摸不透这位宋师兄的脾性。

总感觉他不似自己同龄之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学不会剑术,兴许可以学学拳法。”

张无忌对剑术却是不敢兴趣,他在冰火岛上便跟着谢逊学了许多庞杂的内功。虽然都只是入门伎俩,但胜在见多识广,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武学小白。

“我知道。”

宋青书闷哼了一声,心中却在暗道,我只会剑术,所以只能教你剑术!

“那这样吧,我再教你另一门剑术,名叫八仙剑。”宋青书对张无忌的要求置若罔闻。

张无忌十分无语地看着宋青书将八仙剑演示了一遍,便有躺到石头上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

张无忌拿起木剑,却只记得八仙剑的头几个动作。虽说他的武学天赋也很高,但也是分对象的。

像宋青书这种教法,谁能学得会!更何况,他想学的也不是剑法啊!

张无忌越想越气,直接将木剑摔在地上,大声道:“不想教我就算了,何必拿这些来敷衍我。你不愿教我,我去和大师伯说了,离你远远的,也免得你看了我心烦。”

宋青书讶异地看着张无忌赌气的模样,倒是他忘了——眼前的张无忌还不是日后那个武功盖世的张大教主,现在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灵机一动,心想要不自己趁此机会多多凌虐他几番,否则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张无忌是越想越气,宋青书却是越想越兴奋。理性分析后,他觉得计划完全可行。

此时不欺负欺负主角,岂不是愧对自己这一番穿越?

“好,非常好。”宋青书突然起身鼓掌道。

张无忌一愣,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师兄倒也不是个坏人,但却是个怪人。这半个月,除去练武的事情,他待自己似乎也不错。偶尔还会带着自己去掏鸟窝、捉野猪,他却不知宋青书之所以带着他是为了避免被宋远桥惩戒。

这些“童年趣事”他早就想干了,只是畏于宋远桥的戒尺,一直不敢行动。如今有了极好的挡箭牌,自然要好好利用。

张无忌疑惑间,宋青书却已将木剑捡起,“你应该也练过一些武功的,这样吧,我们来练练,如果你赢了,师兄我就去找二师伯,让他教你武功。”

张无忌也知道武当七侠中二师伯俞连舟武功最好,只是大师伯先将他收入紫霄宫门下,他不好意思开口转投二师伯纯阳宫。

“好!”张无忌从未见过宋青书出手,也是好奇这位大师伯的独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少年情怀总是争强好胜,张无忌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他摆出一个标准的架势,使得正是谢逊教他的长拳。

长拳在江湖中流传甚广,张无忌也不怕别人看出破绽来。而且武当也不是外人,自是不怕泄露秘密。

“好,我便用太乙玄门剑,会一会师弟。”宋青书一脸坏笑,却不托大,仗剑就向张无忌打去。

不得不说,张无忌这几年功夫也没白练,虽说不及三流境界,但也远胜常人。但在宋青书这等“剑术高手”面前自是差了一截。

宋青书本就不是为了教他,只是为了借机揍他一顿,更是出手凌厉。

张无忌也练过这太乙玄门剑,但从宋青书手中使出却又似另一门剑术,他完全不知道下一剑会从何处向自己袭来。

这与他所熟悉的剑术套路完全不一样。

张无忌很被动,被宋青书压着打。每一剑落在他身上,都像是戒尺般,轻轻抽了一下,有些疼痛,但却不会留下伤痕。

连续被打了十几剑,张无忌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在宋青书紧罗密布的攻势下,他只能防守,然后挨打。

好在他皮糙肉厚,而宋青书下手也极有分寸,不敢真打坏了这个“小祖宗”。

宋青书越打心中越是愉快,心底有种欺负主角的莫名喜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无忌一直挨打,也是心烦意乱,忽地一用内劲,竟使出了谢逊教他的七伤拳向宋青书打去。

宋青书心道不妙,他这七伤拳虽然还没入门,但有几年内劲加持下,自己若是挨上了,被打个皮青脸肿那多没面子。

于是,他剑势一变,使出了绕指柔剑术,躲过张无忌这一拳,跳到他身后,将木剑打在他额头上。

张无忌被这一剑打得头晕眼花,疾退几步,忽然仰天大喝。

宋青书被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又要出什么绝招,却不想张无忌啸完后只是呆立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一行眼泪自那对黑眼眶中徐徐流出。

不会吧?张无忌被自己打哭了?宋青书有些无语。

原来是,张无忌想起自己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如今被人欺负却无一人可以倾诉、求救,心中自是悲苦无比。

宋青书也没去安慰他,只是蹲在石头上,静静磕着干果,看着张无忌哭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也是佩服,这个家伙蹲在原地,将头埋进双膝间。若是自己,恐怕脚都蹲麻了。

宋青书过去用木剑戳了戳他,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原来是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打算搞醒他,不想伸手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糟糕!”一个不好的预想出现在宋青书脑海中,这家伙该不会发病了吧?

他却不敢耽搁,赶紧跑去叫人。

宋远桥闻讯后急忙跑来将张无忌抱走,带回紫霄宫内堂,又输送了一会儿纯阳内力。

没过一会儿,武当六侠都聚齐了,看着跪在门口的宋青书,殷梨亭却是憋着笑。

“你又咋了?”他似乎对宋青书这种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

宋青书并不理会他,心中却在想,自己真的太傻了。明明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衰神,还和他一起玩,哪怕是欺负他.....如今爽是爽了,自己又少不了一顿训诫。

宋青书心中更加坚定了绝不和主角一起玩耍的想法。

“唉,想不到这孩子全身寒毒都驱散了,唯独那三处始终没法子。”俞连舟太息道。

“这孩子被那莽汉掳上山前,恐怕就已经遭了毒手,长期未得到救治,寒毒已经侵入了他头顶、心口、小腹三处丹田,却不是外力能够化解的了。”

宋青书在门外听得了然,也是明白了为何以张三丰外加五大弟子的功力还不足以驱散掉玄冥神掌的功力,原来是这寒毒侵入了他的三处丹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武者修行周身有上中下三处丹田,分别称之为紫府、绛宫、黄庭。紫府、绛宫的修行之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大多数修行的都是黄庭。

由于周身真气内力都聚集在黄庭之中,所以也称之为气海丹田。

张无忌身上的寒毒之所以无法用外力驱散,正是由于这寒毒浸入了他这三处丹田。

“如今之计,也只有靠他自己了。”宋远桥感叹道,想不到五弟唯一的独子也是活不下来了。

说是靠自己,然而除非是修行至阳至刚的九阳神功,方才有机会从内化解寒毒,延续寿命。

而九阳神功早已失传,张三丰所创的纯阳无极功,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光靠这一部分,完全不够用。

张三丰虽然早就将功法传授给张无忌,但纯阳无极功却并非九阳神功中疗伤的篇章,而是讲究循序渐进,越练越强的类型。

张无忌如今只能靠着他们输送内力以及自己修行纯阳无极功维持生命,却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宋远桥越想越觉伤感,看见跪在门前的宋青书,就气不打一处来,起身便要去揍他。好在俞连舟等劝住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两载匆匆而逝。

这两年来,张无忌每日饱受三处丹田寒毒的折磨,灵丹妙药是进服了不少,可也终如石沉大海。见他日渐憔悴,武当诸子都是暗自神伤。

宋远桥不但没有将二人分开,反倒对宋青书要求更严。不但要日日带着张无忌至书院学经,还要照顾他衣食。宋青书觉着自己所作所为,就差将“主角保姆”四字刻在额上了。

宋青书也明白宋远桥的心思,张无忌这个衰神待在自己身边是最好不过了。

宋青书本可以愉快地玩耍,可如今多了个跟屁虫,说不上什么感受。

反正他都被安排了,每日就是读书、练剑。

张无忌也无愧是带有主角光环的家伙,武学天赋实在是高。武当诸子教给他的功夫,他都能学得有模有样的。

起初还不如自己,任由宋青书欺负。后来练了纯阳无极功,加上从俞连舟处学了几门拳掌功夫,已能同宋青书比个不分胜负。

他也算是奇特,什么功夫都学,唯独对剑法不感兴趣。

张无忌七天便要到紫霄宫接受一次伐经洗髓的“治疗”,也只有在这时,宋青书才能偷偷地到禁地中去见明月。

这一日,他提着一个篮子,装着一壶酒和几碟冷菜,哼着小曲悠悠然来到崖洞前的小屋。

除了满院子各种花色的“猪”,便是石桌前坐着的一老一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哟呵,今天是怎么了,一向都是吃白食的家伙,居然还带了菜来。”老头揪着自己的白须,啧啧叹道。

明月仍旧在埋头努力吃着白米饭,偶尔夹一筷子炒糊的青菜,眼看着那斗大的碗便见了底。

“不得不说,你的厨艺真是丝毫没有长进。”宋青书看着石桌那几个卖相都不太健康的菜肴,歪着嘴吐槽道

明月却哼了一声,继续专心吃法。

宋青书将蓝中的酒菜取出,默默摆上石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静坐在一旁。

老头打量着他,只见他面无表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月转了第二碗,也不客气夹起宋青书带来的菜肴,道了声“好吃”,便迅速翻动着筷子,将白米饭大口塞进嘴里。

宋青书起初见她吃饭时也十分诧异。这个妮子吃这么多,可却不见长高长胖,也是一桩怪事。

虽然和这二人相识也有两年,但宋青书仍旧有两个疑问一直存在心中。一是这老头的姓名,二是明月这丫头的年纪。

“哇,吃的好饱!”明月揩了揩嘴,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又伸手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小子,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了,我也像你,专门吃白食。”

宋青书无语,以往练剑虽有蹭过饭......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为了那卖相极其糟糕,味道一般般的食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剑。”

宋青书道出这两个字。

“嗯。”意料之中的答案,明月心里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我今天要拿回我的剑。”

这两年来,宋青书和明月打了不下百场,却多是平手。宋青书估计这丫头的武功绝对达到了二流以上。

两年前的宋青书就已经能够匹敌三流境界的武者了,此前殷梨亭输给自己虽说有放水的成分在里边,但后来经过比剑大会后,宋青书对剑道的领悟更上一层。

“这么有信心?”明月看着一脸淡然的宋青书,他稚嫩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侠客的风采。

“好,虽然吃了你的东西,但我还是会认真对待的。”明月说着,又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这黄酒微甜,味道却是不错。

“吃饱喝足,正好舒展筋骨。”

明月拔出插在树上的剑,跳到空地上,又踩死了几株野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本是一片花草茂盛的山头,但因为二人长期的破坏,已经凄凉的谢了顶。

明月的握剑姿势永远是那么的随意,似乎总感觉不到她的认真。

十四岁的宋青书明日就要参加传薪仪式了。这标志着他将真正束发,从一名道童变成武当正式的三代弟子——一名并不专业的道士。

武当信奉的是南方道门,并没有北方那么多的清规戒律,也不忌嫁娶。

宋青书想张三丰之所以将武当作为道门的一支,大概是为了给门派找到信仰。一个武宗需要不单单是巨高的武力值,跟需要可以代代相传的信仰和历史渊源。

武当派创立不过百年,而少林背靠佛门便有千年历史。所以他才会拉上比秃驴历史更久的道家。

“你今日若是没有新招,顶多再多撑几手,还是过不了关。”明月挑飞了宋青书的剑,二人甫一交手,便已经纠缠了百余招。

“这是自然。”

两年来,宋青书每日练剑,又常到丹方讨要强筋壮骨的温补方子。虽然经脉闭塞仍旧无法练出真气,但以外家法门锤炼,也让他的气力和身子骨都强健不少。

他每次都是败在自己力竭之时,却是因为没有丹田内力支撑的缘故。

太乙玄门剑,无论名字还是内容,都是平平无奇。宋青书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待他练了无数次后,才发现所谓大道至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招无有繁简之差别,武术不是耍杂技,讲究的是一击毙命。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点东西,但又虚无缥缈,总是抓不住。

武当现有的剑术他学了个遍,但总还缺点什么才能让他彻底悟出,是已到了瓶颈,再练下去也于事无补。

“这小子的剑术竟能在短短两年间达到‘入微’之境,果真是个剑道奇才。”老头坐在一旁抚着长须喝着小酒,心中暗自叹道。

“就到这里了。”宋青书仅存有三分力气,再缠斗下去,自己又得败下阵来。

他是故意与明月缠斗,也是为了磨炼自己的耐力。

这力气也是越用越大,他在此处消磨干净,回到紫霄宫又去请丹方的丹药服下。这样方能起到增加体力的最佳效果。

此前与明月比试,他都是模仿明月的剑势,自己并没有更高明的招数。

但在朝阳台上看了两年多的朝阳,近来他才捕捉到了那一丝紫霞的意味,自明月而发,想到了另一种独特的剑势。

“明月是至阴,以阴相对,自然无法胜之。”宋青书心下想到,又问明月,“你知不知道,月光来自于哪里。”

明月“嗯”的一声疑问,转眼一剑劈来,带着一股寒意,正是明月剑势。

“月,因日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说着,也是一剑斩去。

因日而起?明月一愣,一旁的老头惊得连手中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宋青书这一剑却不再是明月剑势了,而是某种至阳至刚的威势,正是来自于朝阳台上每日见到的初升旭日。

“以日光克月华,以阳抑阴,却是要看哪方更强了。”老头说道。

阴阳相生相克,却无有绝对。究竟谁克谁,还得看谁更强势。

“咦,不对!”

明月和老头同时一惊。

宋青书的剑势虽裹挟着朝阳的意气,却与明月相当,二者相抵,依旧不过是平分秋色。

但其岂知他这日光之中更是暗藏着月华,这是一招双剑式!

明月堪堪抵消他第一剑日华之势,第二剑又从日华中生出,却是月华之势!

可明月已无抵挡的时机,那剑轻轻飘过,将她的几缕青丝斩断,还在额头留下一道剑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鲜血流了出来。

她赶紧从怀里掏出药粉散在自己手中,又敷在额头上,呲着牙,眯着眼,疼得直叫“哎哟”。

这伤口却只是皮外伤,药粉散上去,立马止住了血。

“小子,你下手真狠!”老头沉沉地说道,看样子似乎想要打宋青书了。

“别!我输得起!”

明月赶紧伸手制止了老头。

“你赢了,剑还你。”

明月一个纵身跳到秃树上,从树干上取出一把灰尘扑扑的剑来,正是宋青书那把传家宝剑。

宋青书接过宝剑,正要和明月道歉,不想她直接背过身回到屋子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你可以走了。”老头知道丫头生气了,冷冷地说了一句,将壶中的酒一口喝干,坐到一边也不再搭理他。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说输得起吗......宋青书摇摇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就连小姑娘都是深不可测啊。

宋青书也不再自讨没趣,辞了此处回到紫霞宫。

次日,武当的传薪大典正式开始。

所谓传薪,取自薪火相传之意。武当承袭全真道门南派,虽已道俗合流,却仍重视道门的典仪。

武当七十二峰中,不习武功而潜心修道者不过二三,然其亦颇为张三丰等武当派弟子所敬重。在张三丰入武当之先,这些道修便已在此。

主持今日事宜的乃是清微道长,他年过九旬,是武当山中除张三丰外最年长者。他虽不习武,一心修道,却也身体康泰,上下陡坡健步如飞。

“箓生从三皈九戒,发十二愿,礼毕,既入道门。”清微在高台上神叨叨地念完,底下数十个道童一起受度。

有人替他们将头发束起道髻,便标志着他们都正式成为了的武当核心弟子。

宋远桥在一旁,看着身高七尺的宋青书,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他又做爹有做娘,终于将这孩子拉扯大了。

如今将发髻梳起,也有了几丝大人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日中秋佳节,只张三丰和武当六兄弟及宋青书、张无忌吃着家宴。

屁股还未坐热,张无忌忽的发了病,一张脸瞬息绿气大作,十分恐怖,坐在他身边的宋青书都感觉寒气刺骨。

张三丰等赶紧搁下碗筷,将他抱进房内输送内力。半个时辰后,张三丰走出,脸上表情依旧十分淡然,但宋青书却看出他若有所思。

对这位祖师爷,宋青书一概原则是敬而远之。他总觉得这位老祖宗能够一眼看穿他,起初光是面对他都十分谨慎。

“明日我带同无忌,到少室山走一趟。”

“啊?”

殷梨亭听了便是一惊。宋远桥、莫声谷等却不作声,自是早知有这一日。

“师父纡尊降贵前往少室山,定是为了求取那九阳真经。只是从此后,武当派见了少林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众人心里看得明白,却没人出声反对。

说武当七侠情同手足一点不假,如今张翠山虽已不在人世,然终究是留下了骨血。可惜张无忌身受玄冥神掌,哪怕有灵丹妙药和众人输送内力相保,恐怕也极难活到及冠之年。

“我方才替无忌把脉,那寒毒却是逾过三处丹田,向周身经络去了。”

随着张无忌一日日长大,寒毒也从三处丹田逐渐向周身蔓延。这寒毒浸染他的内力,便是生生不息、难以根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叫张无忌从此不练武功,他同意与否且不说,若无自身修行的纯阳无极功的一点内力保住心脉,恐怕顷刻间他就得毙命。

俞岱岩坐在竹椅上,此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两年前五弟夫妇因他一时失态、受激而死。待他昏迷后醒来听到消息,又激愤地昏了过去。

一连痛哭流涕、茶饭不思小半个月,又念及悲伤徒劳无益,于是便将精力悉数转移到张无忌这孩子身上。

若他仍会武功,自然倾囊相授,哪怕赔了性命也要保住他。可惜如今,他却只能瘫在竹椅上徒呼奈何。

本来峨眉也有一份九阳真经。只是如今当事的灭绝师太性情古怪。殷梨亭连上三封书信,她却拆都不曾拆开,又叫人送了回来。

“为师这次下山,也不必兴师动众,就我与无忌孩儿一老一少便好。”张三丰说着,又看了宋远桥一眼。

“我算算时间,也有二十多年未曾下山走动过了。如今这一去,也顺带拜访下故人。”

众人神色一动,张三丰是该动一动身了,不然武林恐怕要将这位武林神话给忘却了。

“院桥,你执掌门派已近十年,也堪大用,如今这掌门的名头也不必在我儿继续挂着了。”张三丰一脸慈祥。

宋远桥心中一凛,他感觉张三丰这话说得极其古怪,就像交代后事一般。

“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要跪下,却被张三丰给扶住了。

“就如此罢,大家继续吃喝。”

众人都听出了张三丰话语透露着的古怪,又想起张无忌之事,哪里还有胃口,喝了几杯闷酒后便草草散席。

宋青书跟着殷梨亭正要走出门去,却听见身后一声轻呼。

“青书,你留下。”

宋青书可不想单独面对这位老祖宗,假装没听到,低着头继续往前去,却撞到了一个人。

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听得宋远桥呵斥道,“太师父叫你!”

宋青书“哦”了一声,转身回到厅内,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恭恭敬敬问道:“太师父。”

张三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徐徐开口问道,“青书,你好似十分怕我?”

宋青书一脸淡定,“太师父哪里话。武当谁人不知太师父慈祥宽爱,对后辈极好。青书想亲近太师父还不及,哪里说得害怕。”

张三丰呵呵一笑,继而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全武当其他人都是希望到我跟前奉茶,唯独你一人避之而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刚想解释,却被他捷足先登:“好了,太师父不管你如何想的,你仅需记住,只要你是武当弟子,那便是我张三丰的徒孙。”

说着,他又有些黯然道,“我张三丰这辈子也就你们两个亲徒孙了,可惜,无忌孩儿的命太薄了......”

宋青书装傻充愣道,“太师父,无忌受的到底是什么伤,竟连您也治不好?”

“唉......”张三丰幽幽一叹,仰头望着窗外,“若无意外,当是那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

“是。当今天下这至阴极寒的掌法,当属玄冥神掌第一。”张三丰喟然一叹。

“这门掌法当年我也曾见识过,本以为随着那人的身亡,早已该绝迹江湖,不想今日又出现了。”

张三丰这便同宋青书讲起当年那些事来。说这玄冥神掌是百损道人所创。百损道人的师承也与襄阳城中的一位故人有关,但百损道人却与那位故人不同。

他性格乖张暴戾,为了修炼武功不择手段,竟以“补阴之术”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届时为锄强扶弱的丐帮两位长老撞见,知百损道人师承后更是极为痛恨,痛下杀手。

可惜百损道人早已今非昔比,竟将两位丐帮长老打成重伤,在寒毒煎熬下凄惨而死。自此,百损道人便与天下第一大帮结了仇。

“后来,百损道人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当年的昆仑派掌门白鹿子被玄冥神掌打伤,中原武林才知道原来这厮偷偷去了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接着道,“彼时我才七十,武当初立。那白损道人寻上山来,我遥遥与他对了一掌,他退了三步,二话不说便径直下山去了。”

听得张三丰说的轻飘飘的,却不难想象其中的精彩。白鹿子身为昆仑派掌门,实力也是在一流中上水平。百损道人能够打伤白鹿子,武功绝对在一流上乘了。

而张三丰那时就能够一掌击退一位一流上乘的高手,说不得那时他便已是宗师!

“那后来呢,这百损道人又是如何个结局?”宋青书追问道,他想起这百损道人极可能便是玄冥二老的师承。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百损道人虽是无心,却也作恶多端。他最终在峨眉、少林、丐帮的联合围剿下终于伏首。”

张三丰叹道,“他当年距这宗师境界也只有一步,若非寻差踏错,恐怕如今也已开宗立派了。”

宋青书心中大惊,想不到张三丰对百损道人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所谓的半步宗师,如今武林中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而白损道人在三十年前便已然是半步宗师境界了,果真是天纵之资。

张三丰既是在讲故事,也是在告诫宋青书。他总感觉自己看不清这孩子,怕他日后走了歪路。

“太师父,我明了。”宋青书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张三丰说这番话的目的。

“百损道人武功还是不够高,不然当年即使六大门派围攻他,恐怕也能叫他脱了身去。”宋青书正经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

紧接着,他哈哈大笑,敲了宋青书的脑袋一下,“连太师父也敢戏弄。”

不过他本就不是刻板的老道士,年轻时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子。宋青书这份顽皮劲儿,倒是令张三丰想起了自己年青的时候。

那时候,仗剑行走江湖,一蓑烟雨任平生......

“太师父此去少林若不是借不到经书怎么办?”宋青书试探性地问道。

张三丰似乎早有预料,“借不到便借不到罢。峨眉与我武当关系如此,尚且不肯借经来一阅,况且是与我们有过节的少林?想来,当年我们三人听得师父讲的经文也不会相差太多。”

张三丰的师父正是当年管理少林寺藏经阁的觉远和尚,他虽阅览过九阳真经,却未修炼到最高境界。究其武功层次,大抵也是一流巅峰,终究未入宗师,所以最终力竭而死。

这听得九阳真经经文的三人,分别创立的是武当、少林、峨眉三派的九阳功。

但三人同时在场,虽理解不同,但经文毕竟出于同一人之口。是故武当的九阳功残缺不全,救不了张无忌,换做少林、峨眉,恐怕同样不行。

“那太师父,还要上那少林作甚?”宋青书却是真的好奇。

张三丰摸着自己的袖子,道:“两年前少林来给我拜寿,我这不是礼尚往来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一愣,看着张三丰一贯与世无争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成了半仙,不理俗情了。

“他是要去踢山啊!”宋青书心中暗道。

“拜会过少林之后,我会陆续去问候些许故人,随后再往那昆仑去。”

“昆仑?”

昆仑所在十分特殊,因为那里不仅是昆仑派所在,更是当今天下“魔教”明教总坛光明顶所在。

难道张三丰要去寻明教晦气?不应该啊!

“你不是经常到那座山头去吗?”张三丰忽然道。

“那座?”宋青书一呆,很快了然,自己的举动却是在张三丰默认下的。

“太师父,那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武当之中怎么会......”

张三丰摆了摆手,“那二人是我请回山里来住的,只是他也看你投缘。不然寻常弟子哪里能自由出入那地方。至于他们的名姓身份,你还是勿要多问了。”

“哦。”说不问就不问,宋青书倒是很有自觉性,反正自己不知道也不会少块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老道极会炼丹,当年你练功走火入魔,便是那老道的丹药救了你性命。”

“这丹药救不得无忌?”宋青书隐约记得那时自己昏迷中被喂了药,却也有些怀疑,自己经脉闭塞是不是因为那怪药的副作用了。

张三丰摇了摇头,又道:“自然无用,但那老道却说,在西域群山之中有一种奇珍名为天山血蛤。这雪蛤恰恰是寒毒的克星,若是能寻得血蛤,定能驱除无忌体内的寒毒。”

原来如此,张三丰此行是要前往西域寻找天山血蛤!难怪了!

“青书,你也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了。你切要牢记,山下比不得山上,江湖凶险,万万要与你师兄为伴。”张三丰又叮嘱道。

原来是道童束发受度后,须得下山历练,完成些简要的任务。这也算是对门人弟子的考核。

“是,太师父。”宋青书诚信一叩首,却是敬佩他对徒孙的慈爱。

百岁高龄,竟也能不辞辛苦,跋涉万里,前往天山昆仑寻药。

“你还有什么疑问,也可一并说出。我未曾指点过你功夫,那是你的路子却与我不同,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宋青书此时并不知张三丰这话的深意,只当他是要教自己。但机会难得,这位可是当今的天下第一。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太师父,我武功尽失,只能修炼外功。殷六叔虽然也是练剑,但却没法教我更多。后来我又在禁地内遇到了那老道和那小姑娘。练了两年剑,但到如今却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瓶颈,不得寸进,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却是两眼摸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三丰“嗯”了一声,答道:“我武当以内功至上,在外功门道上研究并不深刻。天下使剑的人和门派都不少——当年昆仑派的何足道号称西域剑圣,一手迅雷剑,当真是快若惊雷,然而也是以气御剑的功夫。”

何足道的名号,宋青书也知道,那是白鹿子的师父,何太冲的祖师爷。只是何足道也曾败在少年张三丰手中,可见他的迅雷剑也不过如此。

宋青书正失望间,又听张三丰道,“我年轻之时,有一位故人,和我也算是亦敌亦师亦友。他家传的剑术也颇有名头,可惜后继无人,时至今日早已销声匿迹。”

“太师父,可知那人的踪迹?”

张三丰摇了摇头,“自当年和他一别,便有七十年时光未曾相见了,哪里还知晓。”

“自己的路还需自己去走啊!”张三丰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表示鼓励。

宋青书却提不起劲儿来,喃喃自语道:“这世上果真没有以剑术无敌之人吗?”

“却也不是。”张三丰蹙眉道,“我年轻之时,曾遇到过当年那位神雕大侠,他的师承便是一位以剑术无敌于世的高人。只是这位武林神话也仅限于传说之中......”

宋青书知道张三丰所说的应该就是杨过机缘巧合找到的独孤求败的剑塚。

唉!也只有如此了。此次下山,他须得找个机会前往襄阳一趟,兴许还能找到那个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一早,张三丰便要带着张无忌启程。宋远桥等六兄弟一路送二人到山门解剑石前,张三丰挥手让六人止步。又看向宋青书那里,正同张无忌叙别。

二人相处两年时光,说毫无感情也是假话。

宋青书看着这位每天睡足十小时但依旧常年顶着黑眼圈的小师弟加同室室友,眼中的目光也是十分复杂。

明知他是主角,而且是个衰神,自己该敬而远之。但毕竟不是书中唯有几个字可以琢磨的角色,这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当他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和自己发声故事之后,也就没那么容易冷漠对待了。

如果这个世界仍旧是一本书,那么宋青书已经完全是书中的人物了。

他也不是未曾想过要去夺张无忌的气运。但是,仔细一琢磨,又去哪里寻九阳神功,又如何上光明顶密道进去学乾坤大挪移?

这是活生生的江湖,并不是游戏或者,性命只有一条。

宋青书不会因为这份虚无缥缈的执念而去冒险,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去抢别人的道。

“师兄,不必相送了。师弟过不了多久,就会跟着太师父再回山的。”张无忌学着大人抱拳道。

宋青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跟谁学的,虚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无忌一脸委屈,正想顶嘴,忽又想到自己不日便见不到宋青书了。

又想起宋青书往日待他,看似都是戏弄苛求,发心却都是好的。幼时他还不懂,如今却有些开悟。

以往他被敲打,口头都会碎碎念,此时却闷着不吭声,再看他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不一会儿竟有些发红。

宋青书知道这爱哭鬼怕是又要伤感了,赶忙摆手道,“赶紧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太师父还等着你呢。”

张无忌“嗯”了一声,心想山不转水不转,只要自己还活着,总会有和师兄再见面之时。到时候也不知二人会是何等模样。

见他转身而去,宋青书又想起他此去百多磨难,也不知能否依旧化险为夷。

“师弟......”

张无忌愣了一下,这是宋青书第一次用这二字称他,转身见宋青书一脸严肃。

“江湖凶险,多多保重。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珍惜小命,不要瞎逞能,练好武功,你才能为你爹娘报仇......另外,万万不要忘记你娘告诉你的话......”

张无忌从来没有见过宋青书这么啰嗦的模样,惊讶之余也是万分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师兄看似无情无义,但果真还是待自己极好的!

等到张三丰和张无忌的身影渐行渐远,宋青书这才“唉”了一声,转身却撞见了宋远桥。

他以手抚着青须,看样子十分欣慰。

“青书,你也好好准备准备,不日也该下山去了。”

宋青书“嗯”了一声,心中早就有所预料。宋远桥虽然护短,但也不是那种将孩子捧在手心的家长。若宋青书丁点武功都不会,宋远桥绝对不会让他下山。

但如今情况却是不同,宋青书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并不知道昨日,宋青书与张三丰谈了些什么。

但事后,张三丰却对宋远桥说了一席话,叫他更加重视起来。

孩子总会长大,学不会飞翔的稚鹰即使不被摔死,也会被饿死。

七日一晃便过,宋青书照旧是每日读书练剑。比起两年前,他的性子也“温和”许多。

他并非真的受到了圣贤书的感召,只是觉得儿时的游戏不再有趣,便将自己的“顽劣”很好地收敛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隔壁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宋青书偶尔也会想想,那小子走到哪里了。掐着手指头算算,什么时候合该遭遇什么磨难。

第七日清晨,宋青书穿上了三纹道袍,早早便到紫霄宫敲钟,然后又规矩地来到演武场。

朝阳初升,七八个弟子也列在场上,看台上是武当那六位,都着了正装。

“这次下山历练,会由两位资深的师兄领队。你们只要好好跟着他们,长长江湖见识即可。切记,山下比不得山上,不可任意妄为。一切照领队师兄的话来。”

宋远桥叮嘱着,这些话本不该他这个掌门来说,只是这次下山的队伍里有位特殊的人在,所以他便代劳了。

“是。”五位弟子一起叩首。

宋青书这才知道,原来此次下山的有七人。

只是这七人,除了他以外,竟无一人是“江湖小白”。

难怪这几日来,陆续有师弟们组队下山去历练,自己却压在了最后一批。看着面色如常的宋远桥,宋青书嘴角一抽,心想难怪你一点不担心,当掌门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宋师弟,这一路你跟着师兄们便好,有什么事师兄们自会处理妥当。”陈远杰努力睁大他的眼睛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年来,也只与他在比武切磋时见了几次。他虽对自己总是笑脸相迎,但宋青书不知为何总对他无法产生好意。

“那就先行谢过陈师兄了。”宋青书随意的拱手道。

哼,你那位掌门父亲真是打得好主意,将你个累赘放在我们这支精英队里。倒也无事,下了山将这小子丢在客栈中,我们处理好了事情再带他回山也就行了。

陈远杰心中想到。过了两年,他虽对当年试剑大会之事仍有芥蒂,但却不会表现在脸上了。

他长大了,也明白了更多的道理。如今的他不会再去口头埋怨,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这队伍另外几人也是宋青书的熟客:常和他比剑的大帅哥曾旭这个被称为武当最帅之人,二人的剑术不分高低,前提是他不使用内力,宋青书不使用剑势;一个领队是他的师姐花梨珞,每次这个女子只看着二人比剑却从不吱声,更不出手;陈远杰是一个领队,他的师弟,那个高高瘦瘦的、留着八字胡的子午枪冯正涛也在队内;还有就是同样不爱说话,但总让宋青书觉得高深莫测的凌云。

场内这五人,可以说都是武当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人物。冯正涛在“小七侠”排行第二;陈远杰更是号称三代弟子武功第一;花梨珞、曾旭并称“净乐双剑”;凌云虽然极少出手、默默无闻,但却是南岩宫张松溪唯一的亲传弟子。

“纯阳、南岩、净乐,三宫最强的弟子都在队伍里,我这老父亲还真是也用心良苦啊。”

宋青书寻思着,这样一支庞大豪华的队伍,下山该是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等等,这七人队伍怎么少了一人?”宋青书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那人啊......咳咳,那位师弟情况比较特殊,今天就没过来了,不过下山时却会与我们结队同行......也正好,他可以一路照拂你。”高高瘦瘦的冯正涛说着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笑容。

宋青书觉得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也不再多言语,便“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回到太子坡草草吃过午饭,宋青书吩咐几个师弟帮自己收拾行李,便一路提着剑往山中跑。

待看到“武当禁地”石碑时,宋青书才歇了口气。他擦了把汗,心道自己这一去少说也是十天半个月,合该给小妮子说一声。

进去却不见人影,木屋也是柴门禁闭。

“奇怪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不在的。”宋青书摸着头,忽然扭头看见进来的山门旁竖着块木牌,上面用草浆涂抹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

“宋青书与狗不得入内。”

宋青书嘴角一抽,正要伸手拔掉,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又找来一块木头,用剑在上方刻了几行字。

“明月师姐,见字如面。上次比试,青书多有得罪。回去后百感懊悔,可惜家父禁足室内,不得出而与师姐亲自道歉。今日登门,却不见师姐芳踪倩影,内心怅然若失。青书今日随同师兄弟下山游历,不日归来,定当携礼物以谢师姐多年教导之恩......宋青书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书摸着下巴,欣赏着木头上龙飞凤舞的几行漂亮小字。

“真是越看越佩服自己啊,好歹我剑术到了入微之境,不然还没法在木头上刻出如此精美的文字了。”

他这手正是学得张翠山的银钩铁画功夫,若是再练到深处还可以学习那“倚天屠龙功”。

“不愧是我!不单人帅,还多才多艺。”宋青书死不要脸地自我赞美着,将木牌插在明月所立的木头旁。

又欣赏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对自己这作品十分满意,只恨得自己没有手机,无法拍照留恋。

“呼,这小子终于走了。”

这时,白胡子老头才打开屋门走出来,“丫头,出来吧,人走了......我倒要看看,他捣鼓半天,写的什么东西。”

他话还未落,里屋忽然冲出一阵小旋风。

明月迅速跑过去,伸手便将这足有她大半个身子高的木牌摘下,抱在怀中。

“你别看了,反正你也看不懂。”明月闪烁着亮晶晶的牙齿,冲老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摇了摇头,“说得你好像看得懂似的,你也不过比我多识几个字而已。”

“哼!”

明月抱着木牌来到秃头树上,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这几行娟秀的文书来。

“明月师姐,见字如面......回去后,百感悔......”明月虽然读书也不多,但却识得简单的文字。

宋青书写的前边儿她还认识,后面就只能连蒙带猜的。好在宋青书也只上了两年学,文字不是太过讲究,否则明月更难识得了。

“哼,现在才来道歉,早干嘛去了。”明月想将这块木牌扔到悬崖下面去。

但又想这个可以作为宋青书的“罪证”,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里......

这边,宋青书前脚刚回到紫霄宫,便遇到几个心急火燎的弟子,说是众人都要出发了,却不见他人影,宋远桥正在大殿发火。

宋青书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要下山去了,难不成他老子还能众目睽睽之下再揍自己一顿?

宋青书知道宋远桥有意栽培自己,自然不会让自己在同辈人面前丢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大殿中,却见宋远桥一脸祥和,正坐着喝茶,哪里有弟子说得生气样儿。

那弟子也是纳闷,又用眼神示意宋青书自己没有撒谎。

“青书,哪里去了。”

“后山。”

“嗯?”

“嗯。”

随从弟子:......

他们完全搞不懂这对父子是在进行什么加密通话。

“好了,你这次下山,千万要注意,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像今天这样随意离开队伍......江湖险恶,你须得小心提防......你也是个半大的人了,寻常百姓在你这个年级都该谈婚论嫁了,爹也不是婆妈的人,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此刻的宋远桥仿佛被他老婆上身了一般,嘴里絮絮叨叨折磨了宋青书半个时辰才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句,出门在外,一定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啊!”宋远桥一脸慈祥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

宋青书泪流满面,不是感动的。他真的很想说一句:求求你揍我一顿吧,别这样.......

当然,他也明白宋远桥的心情,儿子第一次出远门,他前世的父母也是如此......

宋青书提着剑来到场上,就连包袱也没要,他是嫌弃带着包袱行走江湖不够潇洒,有损一代大侠的形象。

但来到后山场上,却发现在侯的几个弟子,各个都挎着包裹。

“这......”宋青书一愣,就连最为潇洒的曾旭也背着个碎花包袱。

一位白衣剑侠,背着个碎花包袱,怎么看都觉得十分好笑。

他憋着笑指着他背上的物件问道,“曾师兄,你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旭却不觉得好笑,反问道,“师弟,难道你没怎么行李?”

“呃......行走江湖还有行李的吗?”

宋青书心想,自己衣服内兜里缝了个口袋,装了不少宋远桥偷偷塞给他的银票。有了钱啥买不到,还带个包袱装干粮不成?也太破坏形象了。

“那师弟你的衣物,如何.......”

“衣物?身外之物,到山下再置办不就好了。”宋青书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儿,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悄声道,“曾师兄,我有钱,到山下,你请客,我付钱。”

曾旭尴尬一笑,附耳道:“师弟,我是说,包袱里装的都是贴身衣物,这在山下也不好置办......”

宋青书一囧,这才想到吃喝拉撒的问题。

武当在全国各地虽都有“办事处”,但毕竟江湖行事,照顾不周,某些衣物总不好让人家替你置办吧?于是,武当弟子每次下山背着的包袱里,装着的并不是“钞票”,而是贴身换洗的衣物。

“唉!”宋青书唉声一叹,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难不成日后成了一代大侠,还要自己洗亵裤?

他突然想到了神雕大侠杨过,如果他和小龙女真有了孩子,二人独居深山幽谷,他应该也是要洗尿布的吧?想到这儿,宋青书只感叹自己未早穿一百年,否则还能当面问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场内算上宋青书也只有六人,宋青书也是好奇,这第七人究竟是谁,竟然比自己还嚣张,居然敢迟到这么久。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才见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是他!”宋青书没想到,这第七人居然是俞岱岩身边那个胖道童。

“各位师兄,在下玉虚宫玄虚,因交付之事繁多,拖了此时,万分抱歉。”胖道童玄虚作了一个福礼。

“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倒是好大面子......”冯正涛阴阳怪气地说道,话没说完却被陈远杰打断。

“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同门,况且玉虚宫的情况,我们也都可以理解。”

宋青书饶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只暗自笑了笑,并不说话。

“玄虚师弟,你也是头一次下山吧?”

“是。”玄虚小心地答道。

陈远杰点点头继续道,“那你便和宋师弟一起,你二人都是头次下山,二人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虚并未去想他这话的深意,只是他也觉得众人之中,唯有有过数面之缘的宋青书最令他感到亲近。

“是。”玄虚爽快地答应了。

陈远杰背过身嘴角一撇,冷哼一声,心道两个拖油瓶在一起是最好了。

人已到齐,陈远杰禀告了执事,七人便浩浩荡荡地下山去。

山顶上,望着远去的七个白衣,明月揪着自己的衣袂。

“想去就跟着去吧,丫头。”说话之人鹤发童颜,白衣飘飘,正是张三丰。

“我才不去。山下有什么好的,不也和山上一样。”明月倔强的回道。

“哈哈,也罢,一切自有天意,兴许还未到你下山之时。”张三丰笑着,又自语道,“差不多该去找你师父喝喝茶了......”

直到那七人的身影闯过山腰,彻底看不见了,明月这才离开那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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