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像是被铁锹敲打似的,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的刺痛;胃部宛若被拧成一节又一节的麻花结,绞痛得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同时又像有一座森林在胃里,被星火引燃,引起燎原,灼烧着脆弱的胃壁。
「呕……」周绍宇感觉到身T往左滚了半圈,忽然,一阵失重感袭来,咚的一声,伴随着右侧的钝痛,视线瞬间转移到地面,他眨了眨眼,迷蒙地望向四周。
这里……是?
他回到王昱翔家了吗?
记忆停在他跟庄郁美在街道上大吐特吐的时候,依稀还记得自己看见羊毛卷的脚踏车,以及对方怒吼这台破脚踏车怎麽载两个醉鬼回去的情景。
「绍宇学长!你还好吗?有没有怎麽样?」拖鞋快速摩擦地板的声响,伴随温和的男中音,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水膜传入耳中,王昱翔的身影落入视线里,微凉的手掌贴着他燥热的肌肤,带来舒爽感,令他紧锁的眉舒展开来。
「你小声一点……我头好痛。」喉咙像吞咽了一把沙子,又乾又涩,四肢软的不像属於自己的了,周绍宇有气无力地说:「能帮我拿杯水吗?」
「噢,好、好。我先扶你起来。」
坐在沙发上,周绍宇後颈靠着椅背,头还有些晕,天花板上的吊灯此刻在眼里看起来摇摇晃晃的,胃部还带着闷闷的灼热感。
不舒服。
每当这时候就会想,当时为什麽要喝得这麽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只要分手他还是会喝个烂醉,就像某种分手的仪式,过了那一晚,就抛去过去的恋情,重新开始。
「绍宇学长,给你水。」
「谢啦。」
水杯朝他靠近,边缘轻碰到嘴唇,大概是怕他手拿不稳,王昱翔在他接过杯子时也没有放手。没有阻止对方的好意,手指轻托着杯子,边缘抵在嘴唇边,沁凉的YeT,滑入舌尖,进入喉咙,胃部灼热的火源接受到甘霖雨露,总算感觉好了一点。
「给我吧,」头还有些晕,睡意仍旧不减,但周绍宇清醒了些,也感觉到发酸的肌r0U都恢复了点力气,双手稍微用力握好杯子,他朝王昱翔弯起嘴唇,「放心,不会掉的。」
「哦,好。」王昱翔这才松开手,转而走向电视柜,再回来时手上抱着一个小盒子,轻轻坐在他身边。
不知是王昱翔的教养缘故,还是特意照顾他,坐下时对方行动缓慢,没有让沙发垫出现一瞬间明显的下沉。
「我怎麽回来的啊?」周绍宇r0u着大yAnx,记忆仍旧像碎片一样,没想起太多细节,「吵醒你了吗?」客厅墙上的时钟显示在半夜五点多,脑海里残留的影像多了一些朦胧在车座位的情景。
「羊毛卷学长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的。」王昱翔嘴唇弯成温和的弧度,「他说他只有脚踏车不知道怎麽载你们回去,问我能不能过来把你接走。」
哦,这他就有印象了,那时他们还上演了一场抢手机的戏码。
在半夜叫醒室友,太不厚道了,况且他还是寄人篱下,这点羞耻他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啦,吵醒你了。」周绍宇r0u了r0u浮肿的眼,「下次注意。」
「没事啦,我们是室友啊。」王昱翔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像被打扰的样子,圆润的眼睛眨了两下,「对了,你刚才吐在身上,怕你不舒服,就擅自帮你换了衣服……」
「谢啦。」周绍宇啜着水,垂下眼睛,王昱翔说了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自己喝酒时那件。
什麽时候吐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吐在王昱翔的车里?
「好多了的话,你要不要顺便擦个药?」王昱翔的肩膀顿时放下了半公分,视线在他的脸上打转後,指了指自己的脸。
「哦……嘶……」脸上的伤在被指出来的时候才彷佛与神经重新连接,连喝水不经意牵扯到到的嘴角瘀伤传来阵阵刺痛,伤口是怎麽产生的记忆也随之浮现而来,「没事,放着就好了。」
「可是,要是伤口感染就不好了。」王昱翔眼球轻轻地在眼眶里打转,四是在观察他的反应,连声音都b刚才更小声了。
「关你什麽事?」话一出口,就有些後悔,把怒气迁怒在无辜的人身上不是他的作风,但现在他难以控制情绪,眼眸飘向一旁的男人。
「抱、抱歉,我只是想关心你。要是伤口不及时处理……」王昱翔表情一滞,嘴角维持在一定的弧度,但看起来并不开心。男人放下手中的盒子,盯着他的视线垂了下来,手指把玩着盒子的把手,「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对不起。」
这种态度,就好像是被他欺负了。
「你早点休息。」王昱翔将盒子放在桌上,嘴角朝他微微一g,「医药箱我放在这里,你需要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昱翔明明和他差不多高,缩起的肩膀,与微弯的背脊,让此刻背影看起来好小。
但确实,是到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把不顺的怒意洒在王昱翔身上,周绍宇r0u了r0u眉心,「抱歉,我现在控制不了情绪,你不要放心上。」
「……不会啦,你不舒服嘛。」
「抱歉啦。」周绍宇笑了笑。
「我第一次喝醉的时候,也是躺在这个沙发一整天,」王昱翔笑道,「当时头跟身T都痛得要炸掉了,我还以为自己要Si了呢。」
「哪那麽夸张。」扯出的笑意更大了,牵动到,让他忍不住发出嘶嘶声。
「是真的,我还在想要怎麽给张nV士留遗言呢。」王昱翔眨了眨眼,脸颊上的梨涡显得更深了,「你记得我家外面有舖石头吧,那时回家我还在那里摔了一跤,你看这里,有看到吗?有个疤,就是那时候摔的。」王昱翔拨开浏海,眉间与眼角有一到淡淡的斜角疤痕,「那时候放着没管,结果差点得蜂窝X组织炎。」
「你应该差点吓Si你妈了吧?」周绍宇想像了下画面,那难怪王昱翔会着急他的伤口。不过b起对方那时的伤,他的相较之下没那麽严重吧?
毕竟他的伤不是在室外产生,而且还是被人揍出来的。
「那倒没有。」王昱翔瞬间脸上出现转眼即逝的尴尬,盯着他的眼眸转向了其他地方,「她那时候不在。」说出来後,却立刻笑出声,将眸光转了回来,「幸好她不在,不然吓到她可能更不好。」
「还好没怎样。」这麽想,王昱翔说过,他的妈妈工作很忙。算算住在王昱翔家已经快半个学期了,除了一通电话外,别说见面,他没再听见任何关於他妈妈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跟他无关。
「对啊,真幸运。」王昱翔说,「不过,我要是那时有人关心我的话,肯定心情上会好得多吧?」
「抱歉啦。」周绍宇伸手r0u了r0u细软的发,「谢谢你关心我,我不是因为你才不高兴的。」
明明是被他迁怒,还被添了麻烦,却反而先低头道歉还试图逗他开心。他认识的人里,h牧染算温和人了吧,连那样的人都还会对他发脾气,就不知道王昱翔是怎麽不生气的。
居然还想向他道歉。
「嘿嘿那就好。」
但无庸置疑,他的心情也因此由Y转晴。
「帮我擦个药吧。」周绍宇朝对方弯起了眼睛,「我现在没什麽力气。」
「好啊。」王昱翔开了夜灯,重新把盒子抱在腿上,从里面取出消毒水与棉花bAng,没有过问这些伤口是怎麽来的,「可能会有点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碘酒沾在棉bAng上,冰凉柔软的触感轻轻地一点一点在伤口表面,刺激得伤口微微发疼,但还不到不能忍耐。王昱翔漆黑的瞳孔在h灯下看起来b原先的颜sE又浅了一阶,近看能发现水晶T倒印着他此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