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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道:“把道理说清楚了,她要实在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你不是说那丫头开始就是想要得回卖身契才来的么?服侍你是她应该做的,她现在得到的可比她当初想要的要多,不愿意嫁人,给她多留点银子防身,爱嫁谁嫁谁去,总不能为了她在这里多留个三年五载的,或者是照顾她一辈子吧。”
蓝雨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晚饭后,蓝雨把穗儿叫到房间,红柳说话难听,就没叫上她,把简单把徐媒婆提亲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告诉穗儿,她有事,短时间内就要离开望城了。
穗儿刚听闻有人提亲,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但是听到蓝雨说到离开望城时,她着急起来:“小姐怎么突然要离开,穗儿不想离开小姐。”
蓝雨叹道:“我自然有突然离开的理由,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主仆一场我希望在我离开以前你能找到好归宿,就我看来徐媒婆说的那门亲事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许可以约张老板出来见见面,再做决定。”
事出突然,穗儿一时不知所措,只跪下求道:“小姐能带着穗儿一起走么?穗儿什么苦都能吃的”
蓝雨看了她一眼,劝道:“你这又何必呢?难不成你要放弃向往已久的自由身,跟着我终身为婢?以后嫁人生子世代为奴?我这一走,以后的事可没法预料,你要真铁了心要跟着我,不顾生死荣辱,那也没什么,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将来可不一定会为你而损害自己半分利益,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主子,值得你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誓死跟随,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穗儿闻言心里一惊,要说只有她一个人,咬牙也能过下去,可要以后的孩子世代为奴,她怎么忍心。
蓝雨将穗儿轻轻扶起,淡淡道:“我当初留下你,就是看你有骨气,不甘心一生为奴,宁愿放弃安逸的生活,只为争取一丝自由的机会,以后你过得好,就不枉费我当初的心意,其他的报恩什么的随缘吧,我可不希望真有沦落需要人报恩的时候。”
穗儿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她也明白,小姐对她够好了,她不应该在强求什么,让小姐心烦,横竖小姐不会害她,便把心一横,又跪下道:“既然如此,穗儿一切全听小姐安排,小姐说能嫁,穗儿就嫁。”
这穗儿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让蓝雨有点意外,于是说道:“穗儿也不用急着回话,我也不是赶在这两天就走,说的也不一定对,你心里要是有别的打算,也可以说出来。不必什么都听我的。
穗儿想起强子的事,她最近见过强子一次,一身酒气哭着求着想让她回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灵活劲,小姐当初说的没错,他真的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幸亏当初没有嫁他,因此坚定的道:“穗儿一直认为小姐是聪明人,看事情一向很准,小姐认为好的事,一定就是好,穗儿相信小姐,让小姐做主,比穗儿自己瞎找强。”。
第一百零二章 缘分
穗儿执意如此,蓝雨便道:“既然这样,过两天约张老板出来相看,就算他条件再好,如果实在看不对眼,你也别太勉强自己。”
第二天,蓝雨就找老鼠精打探张老板的底细,不到半天老鼠精就把人家的祖宗三代都差清楚了,确如徐媒婆所言,这张老板除了外界传的命硬之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有点不善言辞,显得木讷了点,但也可以说是老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做生意也从不短斤缺两以次充好。
蓝雨觉得这样就足够了,跟穗儿两人正好可以互补,于是便找到徐媒婆,约上张老板,让他们相互看一眼,话说张老板也正有这个意思,只不好意思提出来,蓝雨觉得穗儿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整天在抛头露面做买卖的人,难道还扭捏着不让人看,当下便约好时间,由徐媒婆陪同,在茶楼见了张老板。
见面的时候,蓝雨没跟着一起去,怕人多反而拘束。
穗儿回来的时候,蓝雨正和红柳在院长里聊天,见她回来,红柳就好奇的抢先问道:“穗儿啊,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穗儿看似平静,只是面色有些微红,蓝雨白了红柳一眼,站起来道:“穗儿,别理红柳,她这人最近太无聊了,你若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说,点一下头,让我们知道结果就行。”
穗儿脸又红了几分,随后却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姐和红柳小姐不嫌闷,穗儿可以给你们细说一遍。”
“好啊好啊”红柳兴奋的只差没有鼓掌欢迎了。
这经过没有什么浪漫色彩,穗儿说到了茶楼,随便寒暄了几句,她就直接把自己的出身,经历特别是以前跟强子那段情都详细说给对方听,看到张老板呆傻的模样。她也学着蓝雨最后添上那么一句:“该说的穗儿都说了,张老板条件不错,穗儿毕竟是丫头出身,张老板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娶穗儿。”
说完,穗儿就停了下来,红柳忙问道:“后来呢,那姓张的怎么说?”
穗儿轻松的道:“没有后来,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发呆,半句话都不说,估计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看来是不敢娶我了。”
红柳遗憾道:“你怎么那么老实,人家又没问,怎么能说出来呢?这亲事可能要黄了。”
蓝雨却道:“穗儿做得对,什么事情都坦白说出来比较好,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事又不是什么秘密的,有心打听就都能知道,就是徐媒婆估计也没瞒着他,若是他心有芥蒂,却又装做不知,成亲以后要有不满就能以此为由,一纸休书把穗儿给休了的,现在起码让他知道我们穗儿不是个任人揉捏的女子,想打歪主意的就要先掂量掂量了。”
穗儿也是那么想的,见小姐也赞成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张老板就要打退堂鼓了,谁知第二天徐媒婆又上门了,说是张老板对穗儿的坦诚以对大加赞赏,在穗儿走后就立时决定要徐媒婆正式上门提亲。
想不到这张老板倒不是个迂腐之人,穗儿算是找到了好人家。蓝雨把庚帖交给徐媒婆后,就约定三天后下定,双方都没有长辈,商定亲事一切从简。
徐媒婆前脚刚走,后脚又有熟人上门,是衙门的周哥。
为了避免穗儿想起强子,影响了心情,蓝雨就没让她出来,一个人招呼周哥。周哥的来意很让蓝雨意外,居然是替强子当说客来的。
惊讶过后,蓝雨觉得周哥算是望城少数几个对她友善的人,便没有隐瞒,委婉告诉他,穗儿已经许了人家,不日就要成亲,跟强子是绝对没可能了。
她在心里暗暗腹诽,那强子如今都不成人样了,还想着吃回头草,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周哥听完后叹了口气,道:“强子真是没有福气,错过了穗儿这么好的姑娘,说起来都是孽缘,自从跟穗儿掰了以后,强子整天心神恍惚,新知府上任他便撞在了枪口上,被革除了公职。彭寡妇翻脸不认人,强子整个人全垮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小伙,本来还指望穗儿能劝劝他的,没想到穗儿这么快就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