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霖的衣袖被路域推上去,手臂上能看见几处明显的掐痕,有一处甚至渗出了鲜血,在冷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惊心。
“没事。”
像是宽慰他一般,关霖轻声道,收回了手。他的目光掠过那个仿佛失了魂一样的男人,然后落在旁边几个人身上。
他微微低头:“节哀。”
这时,那些人才终于从恐惧、惊慌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低低的哭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悲恸而绝望。
路域突然走到了男人旁边,径直蹲下,与跪在地上衣着凌乱的男人对视,语气依旧泛着冷:
“这群人里没有你说的孩子。”
男人一愣,立即抬起了头,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希冀的亮光。
路域清楚地记得,之前被恶魔带走的人中,并没有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少年,所以男人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跟妮娜他们一起被恶魔抓走的。
他接着问:“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在五天前!”
男人连忙答道:“五天前,他说要朋友出门玩,就在晚饭后离开了,但一夜都没有回来。第二天我找遍了周围所有的街道,都没能找到他……”
路域挑起眉:“那他的朋友呢,也没回来?”
男人摇摇头:“没有,他也没有回家。他的母亲也很担心他,但腿脚不好,没办法出门……”
“这位先生,您这里还有什么约翰留下的东西吗?”
红衣主教萨恩从旁边走了过来,他听完了男人所有的叙述,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吊坠:“这个,这是约翰之前送给他妈妈的东西,说是能保佑平安。”
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呈水滴形,中间的部分是透明的,里面装着少量的黑色液体,似乎还有一定的黏性。
萨恩将坠子顶端的小银塞取开,霎时间,一股奇异的气息蔓延开来。男人还茫然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在场的所有教廷修士都闻之色变,他们对这股味道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恶魔血。”萨恩沉声下了定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滴——恭喜完成剧情:护送男女主回到伊斯托邦城。当前剧情完成度:25%。】
【新剧情任务开启:查明男孩约翰失踪的真相。该任务要求男女主角同时在场,否则将直接判定总任务失败。】
如果关霖和妮娜不能同时在场,那么将会直接判定失败?
路域暗地里啧了一声,这狗系统为了将剧情拉回男女主身上,居然连强制要求都出来了。
恶魔血的出现让男孩约翰失踪的事情变得更加迷雾重重,说不定与魔神祭祀有什么联系。关霖让两名修士将约翰的父亲送回了家,准备带领教廷众人去城内的教廷分部休息,但妮娜的父亲辛普森伯爵执意要感谢教廷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还说已经在家中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
盛情难却,关霖只得同意下来,教廷一行便一路来到了辛普森伯爵的宅邸。
进了门,萨恩主教才突然发现什么,瞪着正往关霖边上凑的路域:“旅行者,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来蹭饭。”路域理直气壮。
萨恩:“……”
这不正经的家伙,明明就是在缠着圣子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路域先前主动维护关霖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此时也没再说什么,只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便走。
关霖低声对路域解释:“萨恩主教……他脾气向来直接,不太会藏着情绪。但他本性其实很和善。”
路域冲他一笑:“我知道。”
萨恩主教是看着关霖长大的长辈,如同关霖亲爷爷一般的存在,关霖在教皇这个没人性的玩意儿手底下长到这么大,只有萨恩对他像是真正亲人的关心。
所以就算萨恩主教平时再怎么看他不爽,路域也毫不在意。
毕竟爱情肯定是会被外力所阻拦的,只有跨越重重磨难,才能铸就真爱。
路域边在心里歌颂着可歌可泣的爱情,边问系统:“我说的对吗,统统?”
系统:【……】
它不太想理这个狗比宿主。
伯爵宅邸的仆人们带领着他们去往客房更衣洗尘,路域洗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热水澡,感觉整个人都仿佛重获新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刮干净胡茬,扔掉之前的破烂衣衫,换上仆人准备的一套简洁的男子礼服,黑发发尾有点长,便随便找了根短绳绑了起来,清清爽爽地来到了宴会厅。
他甫一出现,周围的教廷修士们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几个修女的脸都有点红。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旅行者在收拾一番后居然能这么好看,他随意地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一种优雅而风流的气质,衬着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看起来简直与圣子殿下不逞多让。
关霖已经来到了宴会厅,他依旧穿着白色绣金线的修士服,只脱掉了外袍,刚刚沐浴过的发尾还有点湿润。路域还没靠近他,恶魔灵敏的嗅觉就先一步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清冷的雪松香混合着客房沐浴用品的甜香,勾得路域心尖都在发痒。
长桌足以容纳二十多人用餐,辛普森伯爵坐在主位,右手边最尊贵的客位留给关霖,而关霖对面则坐着已经换了一套盛装礼服的妮娜。
关霖旁边的位置已经被萨恩占据,老头儿此时还得意洋洋地瞥他一眼,路域在心里默念着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犹豫着要不要去长桌的末尾坐。
却见妮娜冲他甜甜地挥了挥手:“路大哥,坐这里吧。”
小姑娘都这么说了,路域也不好推辞,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和对面的萨恩主教大眼瞪小眼。
这一顿晚餐,虽然关霖寡言少语,萨恩一本正经,但又路域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活跃气氛,给热情的辛普森伯爵当捧哏,可谓是宾主尽欢。
晚宴后,众修士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客房中休息,而妮娜则偷偷叫住了路域,将他拉到了旁边僻静的走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路大哥,明天过后,你是不是要和教廷的大人们一起离开?”
得到路域肯定的回应后,她从随身的裙袋里摸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塞到了他手中。
“路大哥,你不要金银宝物,也不要其他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出来送你什么……”妮娜绞着手指,“但你是旅行者,肯定要去很多的城市,这是我们辛普森家的信物,有了这块身份牌,你就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其他人都会尊敬你的。”
她攥紧了小拳头:“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但我能猜到是很危险的事情,大概和恶魔有关……我、我什么也不会,总是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能让我爸爸帮你们……”
路域看着眼前抿着唇的女孩,不仅挑起了眉。
她是真的很不甘心,放在以前大概会哭出来,但此刻却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眉眼里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苦闷。
路域突然想起自己的妹妹路辰,小姑娘刚学会走那年,踩着凳子就要扒拉桌子上的糖罐,结果差点跌了个屁股墩,好险被他及时抱住。结果她还瘪着嘴,哄半天都不说话,后来才委屈巴巴地告诉他是想要拿糖给哥哥吃。
“那你想不想自己来帮我们?”
路域突然问。
妮娜猛地抬头:“真、真的吗,路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眨眨眼睛,笑道:“没错,而且能帮上很大的忙。不过你需要先跟修女学一些基础的圣光术来自保,你能做到吗?”
妮娜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
“那就加油,”路域转过身,一边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一边扬起右手挥了挥,“明天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事情,今晚就先做个好梦吧。顺便,那么贵重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给人了,妮娜小姐。”
妮娜一怔,才发现他已经空空如也的右手,忙去摸裙子上的口袋,果然有一块沉甸甸的东西,是那块身份牌。
系统:【宿主,你为什么不接受女主的感谢物?】
路域耸了耸肩:“太贵重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块身份牌是她瞒着伯爵偷偷塞给我的。教廷救了她的性命,她都没给他们,却把这东西给了我,只是因为我一路上跟她多说过几句话而已,我承不起这份情。
“而且我是那种随便收小姑娘东西的人吗?我可是心有所属的,虽然我前男友多,但我每一段恋爱都很专一……”
他跟系统还没扯皮完,从走廊拐角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了一道比他略矮的身影。
冷冽的雪松香袭来,一如今天在宴会厅闻到的那样,圣子殿下收敛了自己周身的气息,因此以路域的敏锐,撞上了人才堪堪发现。
圣子殿下不避不躲,仿佛只是路过一般淡定地看着他:“回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是啊,好巧。”
“嗯,”关霖转身向前,似乎是打算跟他一道回去,末了还补了一句,“顺路。”
路域:“……”
他跟在关霖身后,一时间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在意堂堂圣子殿下居然偷听墙角这件事,还是该在意自己和妮娜单独相处却被关霖看到后,莫名其妙涌现在胸膛里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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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域:我对老婆一心一意,qaq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记得大口恰汤圆
阿酒又双叒叕改文名了,被踢去小黑屋审核ing...
这一章补的昨天的,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月光从窗外透来,落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上,留下一块块被分割规整的地面。
路域三两步走到关霖身边,跟他并行,自顾自地就开始解释:
“刚刚妮娜小姐想给我伯爵家的信物来着,太贵重了,我没要。”
“她很向往教廷,你之前也说她有一定的学习光明法术的天赋,挺适合加入你们来着,我就在想能不能在一些不那么危险的事情上带上她,让她锻炼一下。”
“当然,这件事是我太自作主张,没和你商量,如果你觉得不妥明天我就再去拒绝……”
“你喜欢她?”
关霖突然停住脚步,微微偏过头,看着路域的眼睛。
路域几乎是下意识回答出了真心话:“我拿她当妹妹。”
说完他就差点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这特么是什么渣男经典回复!海味儿太冲了!
虽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但这话说出来,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无数前任的反应,百分之一百二是要出事儿的。
可关霖听了他这海里海气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愣在了原地。他听得出,关霖是真的信了他的回答。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和关霖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关霖性格这么淡的人,会问这种问题大概也只是一时的兴起,并不代表着关霖自己真的会在意。
可他刚刚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点莫名的期待——期待着关霖可能会刨根问底,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对他更加冷淡,总之对这件事、对于他,能表现出再多一点儿的在意。
但他终究只是和关霖认识半个多月的普通朋友而已,就算是在他上辈子的社交里,认识时间这么短的朋友,能过问对方隐私的也少之又少,更别说是性格寡淡的关霖。
只是由于他单箭头习惯了,就总容易胡思乱想。
想通了的路域顿时释怀不少,却也有点怅然,却听旁边的圣子殿下道:“明天回教廷分部,可以让她跟随修女一起,学习最基础的光明法术。”
“我准备去约翰的家里调查……人不能太多。”
路域双眸一亮:“那我和你一起?”
他看见关霖点了点头。
路域的心情顿时又扬了起来,连带着唇角的弧度,心里的小鹿跳起了踢踏舞。
恰好关霖的客房到了,他们的房间不相邻,路域便目送着那一抹白进屋。窗外的月光撒在他的半边身体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从口袋里一抓,趁着门还没关紧的时机拉住了关霖,将抓到的东西塞入他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霖茫然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有些不明所以。
“晚安,殿下,”路域笑得狡黠,“送你一把月光。”
次日,教廷众人加一个拖油瓶旅行者一同跟辛普森伯爵告别,来到了城中的教廷分部。
虽然教廷分部前面就是教堂,但只要不进去,路域就没什么影响。他打量着眼前教廷分部提供的寒酸小院,又回忆了一下伯爵府邸温暖如春的客房,忍不住问旁边的萨恩主教:
“光明神大人一直这么苛待他的信徒吗?”
萨恩吹胡子瞪眼:“这叫清廉!不得妄议光明神大人,你这邪.教徒!”
路域啧了一声:“我哪里邪.教徒了,我对圣子殿下一路都忠心耿耿。”
他话说得很巧妙,是对关霖,而不是对光明神。
毕竟天大地大不如老婆最大,光明神算个屁。
妮娜跟父亲说过了学习光明法术的事情,已经跟着修女去了教堂。路域跟萨恩主教拌完嘴,就把自己一共没多少的行李往房间一扔,倚在了院子门口,等那一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
谁知出来的不是往常的一身白,而是上青下灰的普通打扮,跟那些城中的平民没什么区别,唯一亮眼的也就是关霖向来引人注目的颜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路域却看得有滋有味,眉眼里都带着愉快的意思,他第一次看见圣子殿下除了修士服以外的打扮,果然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行头也能穿出别样的味道,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关霖理了理袖口,来到他旁边:“走吧。”
“殿下,”路域问,“你平时怎么不换常服?”
虽然从关霖那儿讨到了直呼名字的权利,可或许是幻境中养成的习惯,他还是喜欢称呼关霖为殿下。只是别人称呼殿下,多多少少都是带着恭敬的意味,而路域说出来的感觉却与他人全然不同。
很久后关霖才发觉,路域喊他殿下时,唇齿间音节都带着若隐若现的暧昧,蕴着不知多少个日夜的思慕与渴望,像是下一秒就预备将他吞吃干净。
此时的他自然听不出什么,只是顺口答:“方便行事。”
路域悟了,关霖以前大概是觉得每天还要选衣服太过麻烦,不利于高效率除魔,所以干脆只穿统一校服,今天为了打探消息,才低调地换了身普通衣服。
殿下真的是热爱工作的敬业教廷人啊。
约翰家里开着一家裁缝小店,门店不大,坐落在一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街道。
约翰的父亲今天出门去寻找约翰了,只有母亲在店里,她零零碎碎着念叨着这些年的不易,加上孩子失踪的难过,又忍不住抹了半天泪,才带着路域与关霖上了二楼。
约翰的房间就在二楼最里间,约翰的母亲将他们带过来,就去楼下独自伤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挡在关霖身前,先一步推开了房门。只见小小的房间凌乱一片,地上什么都有,书、弹弓、橘子皮,墙角还有一盆看起来已经快枯死了的仙人掌。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散落着臭袜子与睡衣,书桌的抽屉都没合好,高高低低简直逼死强迫症。
“他没想到自己不会回来。”
关霖说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叛逆,做事情不注重结果,更追求过程与刺激感,所以误入歧途也是正常的。这种不谙世事的天真让他们对危险的感知极其微弱,因此他们几乎能想象出,约翰在那天晚上出门时,都还以为这只是一次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的聚会,连房间都懒得收拾,随便换了身衣服就离开了家。
路域在房间内走了一圈:“五天前失踪……是我们被幻境袭击的那天。他失踪的时间点有点过于巧合了,有没有可能,五天前还有其他人也失踪了?”
“城中没有消息,”关霖检查着四周凌乱中的蛛丝马迹,“如果同时发生了大规模的失踪事件,肯定会引起骚动。”就像是妮娜这些被一群恶魔同时劫来的人一样。
他们将约翰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路域甚至从某本陈旧的字典里翻到了少年写了一半的青涩情书,好像是写给隔壁花店小姑娘的,什么你的脸像是红苹果,眼睛好像天上闪耀的星星……
又单纯又幼稚,还没敢送出去。
他将字典放回原处,对关霖说:“我这里没有什么发现。”
关霖刚刚将乱七八糟的抽屉一个个关好,拍了拍袖口的灰尘:“嗯,我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约翰留下的线索只有那个恶魔血吊坠,这点信息显然是完全不够的。离开约翰家后,他们按照约翰母亲给的指引,又来到了一户房屋陈旧的人家前。
这里是那位少年约翰朋友的家。
路域敲了敲院门,里面的小屋中传来少女愉快的声音:“是哥哥回来了吗?”
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拄着一根盲杖,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门,她熟练地走下三级台阶,但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迟疑了一下:“是客人吗?”
她有着水仙花一样的容颜,清丽中透着一股可爱劲儿,只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泛着灰色,看起来应该不能视物。
“您好,小姐,”关霖答道,“我们来自教廷,前来调查约翰·戈登与贝尔·莱蒙德的失踪之谜。”
“失踪?”小姑娘愣在原地,显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哥哥失踪了?还有约翰哥哥也……”
“卡丽儿,回来。”
屋子里传来几声轻咳,女性温婉的声音传来:“两位教廷的大人,请进吧。”
那是一位和蔼端庄的中年妇人,她坐在木质的旧轮椅上,看起来十分温柔,时光在她眼角留下了道道细纹,但依然可见那无法被岁月磨灭的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姑娘卡丽儿拄着盲杖,从旁边拿来了一件披肩,摩挲着给母亲披上。
路域身为恶魔,能更敏感地感知到人类的心跳、气息与情绪变化,眼前这位妇人,虽然在微笑着,身上却透出了一抹极为深切的悲伤。
“贝尔已经消失五天了。”
妇人轻声说:“五天前的那个夜晚,他拿着一个随身的小包裹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是他以前交给我的,这封信是他藏在房间的。”
她将桌子上被手帕盖着的东西掀开,一枚和约翰父亲拿出来的那枚一模一样的吊坠,和一封纯黑的信封。
妇人将家中的故事娓娓道来。她年轻时曾是一位歌舞剧演员,有很多追求者,但她跟众人眼里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子相恋了,那个人是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一直互相暗恋,即使外人再怎么说,也无法动摇这份真挚的感情。
但后来因为一次舞台事故,她再也站不起来,无法继续从事演员的职业。她的丈夫对她依旧如以前一般,他们还诞下了爱情的结晶,贝尔和卡丽儿。卡丽儿天生眼盲,而她因为演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身体一直很虚弱,要长期用药。她的丈夫为了维持家里的开销,去了很远的城镇做工,每年也回不来几次,只有一封封家书和寄过来的钱币,代替了他缺席在家的时光。
然而从去年开始,信件断了。妇人坚信着丈夫不会辜负这个家,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甚至不顾身体的虚弱想亲自去隔壁城寻找。就是这时,她向来听话懂事的儿子贝尔和她大吵了一架,认为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他们,并且从此之后,在家的话越来越少。
“我织布的收入与贝尔当学徒的工资,本来不足以支撑家里的开销,”妇人轻轻叹了口气,“直到有一天,那孩子脸色苍白地回到家,笑着将一袋钱交给我,连同那个说是能‘护佑平安’的坠子。他以为我没看见……他手臂内侧被衣袖盖住的那道伤,颜色那么深,肯定流了很多血。”
“后来我质问过他很多次,但他都只是说不让我管,直到五天前……他再也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这儿,她的眼眶通红:“对不起……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抱歉卡丽儿,妈妈没想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也担心……”
卡丽儿已经泣不成声,她扑在母亲的怀抱里,小小的肩膀不停颤抖。
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压抑着悲伤,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两位大人,谢谢你们来调查这孩子的事情。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做错了什么,能请你们饶恕他这一次吗?他是个好孩子,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和卡丽儿。”
路域与关霖对视一眼,将东西收下,道了声好。
离开院子时,卡丽儿送他们出去,小姑娘的双眼依旧蓄着泪水,但却向他们扬起一个很努力的笑容:“妈妈说过,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都要笑着面对。”
“两位大人再见!”她用力挥了挥那只没拄拐杖的手,拼命上扬唇角。
关霖突然上前一步。
他站在小姑娘面前,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们会把你哥哥带回来的。”
卡丽儿下意识问:“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保证。”
教廷圣子的誓言,声声坠地,千金难换。
只见小姑娘愣了一会儿,然后扬起头,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她冲着关霖的方向,用力一点下巴:
“嗯!”
※※※※※※※※※※※※※※※※※※※※
路域:老婆安慰别人好温柔qwq,我也想要摸摸头
关霖:……无动于衷.jpg
阿酒:你怕是个狗。说着抱走了霖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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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一家破酒馆里,放眼望去只有两桌客人,冷冷清清的,老板在吧台后兀自打着瞌睡。
其中一桌是个来独自买醉的男人,桌子上摆满了酒瓶,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喝空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才有些不满地起身,又想起身去找老板买酒。
他喝得身子摇晃,胳膊不小心便撞上了旁边那桌的人,将那裹在斗篷里的瘦弱身影撞得一下子坐直了。
他醉醺醺地看过去,只见斗篷下是一张俏丽而有些慌张的容颜,居然是个模样十分出挑的女孩。
“哟,小丫头,”男人顿时色从心头起,嘿嘿笑着,“一个人来这儿的啊,叔叔来陪……”
一只手突然覆上了他的肩,如同一只铁钳般死死箍住了他的身体,他下意识转头,看见了一张阴恻恻笑着的脸。
“滚。”
路域随意用力,将他整个人甩到了旁边。
男人一个踉跄,有点后怕地坐倒在地上,还没直起身子,就又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下意识看过去——
然后就被那张绝美的容颜击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激动地半跪在地:“请和我结婚……”
“轰”地一声,他的身体撞破了数张桌子,直直倒飞了出去,在外面的路上像咸鱼一样翻滚了几下,直接昏死在了地上。
妮娜:“……”
关霖:“……”
路域收回了刚刚踹人的脚,整张脸都是黑的。这种玩意儿竟然也敢觊觎他家圣子殿下的美貌?
“咳……几位客人啊,”老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晃了晃吧台的铃铛,将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在我这儿可以打架,但桌椅还请如数赔偿啊。”
“不过几位来到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他的声音有些阴沉嘶哑,笑起来时便显得有些阴森,一双眯起的眼睛扫过桌上那三杯丝毫未动的酒:“不然,也不会酒都不喝一口。”
路域他是三人中唯一没有戴斗篷的人,他从衣兜里抽出薄薄一张东西,往吧台上一拍:“这东西,三张。”
老板看着那张已经被拆开的黑色信封,眼中精芒一闪:“客人,这可不便宜。而且在此之前,您得给我证明一下您的身份。”
闻言,路域不动声色地从颈间摸出一枚吊坠,水滴状的瓶身中缓缓浮动着黑色的液体,赫然是之前拿到的恶魔血吊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了?”
他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将吊坠收回,心里却有点紧张,毕竟他手里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偏偏这眯眯眼老板还穷追不舍:“慢着,那两位为什么一直戴着斗篷?还请将斗篷摘下来,让我看一下二位客人的脸再……”
“咚!”
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突然被妮娜往桌上一放,袋口没系好,整个袋子就歪斜到了旁边。明晃晃的金币从里面滚落到桌面,在灯光的照映下反射着夺目的光。
老板满脸的装腔作势顿时统统变成了谄媚:“哎呀原来是贵客!三位稍等,三张邀请函马上给您送来!”
路域:“……”
他几乎已经读出了老板的内心想法——虽然按惯例必须要检查,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老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后面的房间,妮娜从斗篷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边脸,压着声音问:“路大哥,我做的对吗?”
路域轻咳一声:“挺好的,不过有点多了,一会儿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妮娜自信地拍了拍腰兜:“路大哥你放心,我除了几袋子金币,还带了一本金行支票,不够的话直接写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
有钱是真的能为所欲为。
黑色信封就是从贝尔的母亲交给他们的那个。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关霖随便施了个小法术,信封上就冒出了点点黑气,赫然是恶魔之力。
而与此同时,教廷分部抓到了一个对光明神口出狂言的邪.教徒。这人属于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黑暗圣教”,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侮辱教廷和光明神的污秽之词,放在以前,这种人一般被教廷关两天就会放出来。但最近魔神祭祀的事情让修士们都紧绷着弦,仔细地对他搜了个身,结果不仅找到了一枚恶魔血吊坠,还搜出了许多沾着浓烈的恶魔气的物件。
萨恩主教审问了邪.教徒整整半天,结果一句话没问出来,倒还气得不轻。路域回来后,一个人去了关押邪.教徒的屋子,不到一个小时,便将双腿发抖的邪.教徒拎到了众人面前,听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了所有知道的信息。
黑暗圣教是一个专门收留底层人的教派,供奉“黑暗之神”大人,入教不需要钱财,也不需要每日做祷告和供奉食物,只需要一杯血,就能得到一枚保佑平安的吊坠。不论是谁,只要戴着这枚吊坠,黑暗之神就会庇护他,让他精神充沛,全身有力,越来越健康。
众人听了,顿时明白了那个狗屁黑暗之神就是恶魔,而吊坠产生的作用则是恶魔血对人类的影响。恶魔血会激发人类冲动、暴躁的性格,确实也会让人的精神变得像是比以前更好,但耗费的都是积攒的元气,用内里亏空来充实表面的健康,长期下去只会让佩戴者的生命力被透支。
那封信的事情也被路域问出来了,那是去“黑暗教堂”的通行证,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只有在入教三个月以上的老教众的带领下才能买到。
这个邪.教徒就是个老教众,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从黑暗教堂里得到的,进入教堂的人都能用通行证十枚筹码,再用筹码兑换那些据说有黑暗之神祈福的物件。如果想获得更多筹码,除了直接用钱币交换,还可以和别人赌,赌输赢、赌大小,不论生死,只论最后的结果。
周围教廷众人的脸色又变了一变——这哪里是祈祷用的“教堂”,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宗教皮的地下赌场。
但这些沾着恶魔之力的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呢?以及,这个“黑暗教堂”到底是谁在经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邪.教徒当时听了这个问题,全身都开始打颤,但路域的视线立马又盯了过来,他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口:“是祭司……”
下一秒,他全身一僵。关霖眼疾手快地施展了一个净化术,但在法术笼罩的那一刻,他已然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七窍流出黑血。
“恶魔气,”萨恩脸色难看地检查了邪.教徒的尸体,“他的身体里被埋伏了恶魔气,只要说出某个信息,就会直接死亡。”
那个所谓的“祭司”,就是用这种手段控制着教众与整个黑暗教堂,而祭司肯定也就是那个与恶魔联络的人。
“这个黑暗教堂应该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动静,”路域说,“说明这个祭司做事很谨慎,也不会随便让他们这黑暗圣教暴露,只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暗地里传播。但他费力搞出这么一个‘黑暗教堂’,肯定不只是为了倒卖几杯人血。”
关霖转向了旁边的修士们:“查一下,一年之内伊斯托邦城失踪人口的名单。”
不论什么地方都会有人无故失踪,或者是迷失在了异地,或者是长眠于阴影里。
修士们查了一整天,发现伊斯托邦城一年以来的失踪人数都非常稳定,保持在每个月几十人的水平。这些人基本都是些没有爵位的平民,要么是独居的孤家寡人,要么是游手好闲的无赖,并且大多都不信仰光明神。
他们失踪后,没有家人的逐渐被忘却,有家人的也往往不会执着地寻找太久,所以没有多少人会纠结于他们的离开,大家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日复一日。
但这个月,有了约翰和贝尔这两个特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隐约猜出了什么:“这些人的失踪应该跟祭司脱不了关系,但他很谨慎,所以基本没有留下让人猜疑的痕迹。不过这次有什么事情,让祭司不得不增加失踪的人数,并且没来得及处理失踪后的问题……”
关霖接着他的思路说出了他未完的话:“因为魔神祭祀祭祀需要足量的活人,而恶魔肯定在催促他。”
约翰失踪的真相肯定就在这个‘黑暗教堂’中,路域本来还在想怎样才能编个合适的理由带上女主,但这地方的赌场属性算是帮了他大忙。
要去赌场,还不能打草惊蛇,那他们肯定就得装作教众的模样,去参与赌博。
路域作为旅行者,全身上下穷得叮当响,连一身衣服都是辛普森伯爵友情提供。而关霖虽然是圣子,但他向来对物质生活没有太高追求,出门也从来只会带足够生活用的钱。以及这个教廷分部,从那墙皮掉了几年都没补的后墙来看,肯定也拿不出他们去赌场的启动资金。
于是路域将此行的任务告诉了妮娜,小女主二话不说,一拍桌子,就拿着自己的小金库来支持教廷除魔事业了。
而且出手阔绰,原本一个金币一张的通行证,她甩了一袋子。
路域觉得凭伯爵家的财力根本不用担心恶魔,开闸放个钱,淹也能把恶魔淹死了。
老板很快拿来了三张通行证,笑眯眯地给他们比了个请的手势。
小破酒馆的后厨居然连着一条暗道,放眼看去,是幽深而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石阶。每隔一段路就会出现一盏幽幽的壁灯,火苗只有豆大,虚弱得像是下一瞬就会熄灭。而到了第十三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两人高的木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被推开,铺天盖地的喧嚣扑面而来。
昏暗的大厅、上等的美酒、衣着暴露的荷官,有人高声大笑,有人嘶吼着红着眼睛,将全部的筹码推到桌中央。一个赌输了全部身家的男人绝望地后退几步,接着就有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前来按住他的手脚,他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疯狂挣扎着,但很快,他的身体抽动了两下,猩红的血从地上蔓延开来,再也不动了。
而他旁边的那些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麻木的双眼只盯着桌上,似乎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
路域面色不改,心里惊讶于这地方的规模之大,而身旁的关霖似乎气息更冷了几分,他对于这种地方的厌恶不亚于对恶魔,他想着祭司的事情,才没直接出手将这里毁掉。而妮娜在后面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些人类好像比森林中的恶魔还要可怕。
老板向前走了两步,半躬下身,微笑着向他们介绍:
“欢迎来到‘黑暗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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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的隐藏身份:伊斯托邦城知名富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十个筹码被荷官小姐用一个托盘送来,路域随手拿起其中一枚,打量了一番。
筹码用一种廉价的黑色晶石制成,一枚的成本价大约等同于一个铜币,但实际上的兑换价格却是成本的几十倍不止。它的正面光滑平整,背面则凹出一个精致的十字架标志,用血红色颜料填充,本来代表圣洁的十字架顿时充满了诡异感,像是恶魔的死亡印记。
而这种材质的筹码除了廉价,还有一种好处,那就是声音清脆。伴随着一场场赌局的进行,整个大厅都回荡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筹码响声,“哗啦”,仿佛是碎冰碰到杯壁。
筹码落下,“哗啦”。筹码推出,“哗啦”。在这一声声的响动中,人们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也更加肆无忌惮、毫无防备地沉沦。
路域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赌桌,不动声色地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筹码。
然后他随意走向了附近的一桌,看了一眼赌局的内容——比大小。
赌桌对面,一个叼着烟的老头打量了路域一眼,看见他整齐干净的穿着与举止间的气质,眼里不禁露出了点嘲讽。
来黑暗教堂的大多都是底层的平民,但偶尔也会来一些爵位较低的贵族,老头在这儿呆了很久,自然也见过一些。那些毛都没长齐的二世祖们,满眼好奇中藏着一丝对底层平民的轻蔑,但只要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他们就会连表面的体面都维持不住,那副衣冠楚楚的外皮被扒下,露出无能狂怒的内在,甚至红着眼睛将全部家当都押到桌上。
“年轻人,要来两把?”老头儿扫了一眼他的筹码,“三个还是五个?”
这群小贵族在开始往往都会有些紧张,所以得勾着他们先试试水,尝到了甜头,他们自然就会肆无忌惮地往下砸筹码。
老头儿对如何玩弄这些新人的心思熟练得很,不慌不忙地吸了一口烟,等着路域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跟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一样,他思考了几秒,答道:
“三十个。”
老头顺势点点头:“好,那就先来三十个……”
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猛地抬起头来:
“三十个?!”
路域眼睛一扫,淡淡瞥向他:“嗯,怎么了?”
他在圣子殿下的身边待久了,别的没学会,一手面无表情倒是学了个七八分。他本身眼窝很深,鼻梁高挺,眼尾锋利而微微上挑,笑的时候带着一抹邪性,不笑的时候就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刀,隐隐透出些许泛着血气的攻击性。
但下一秒他就又回到了一副懵懂无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让老头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半晌才阴沉着脸将目光赌桌:“没事。”
旁边的荷官小姐见双方都应下,便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宣布:
“双方押注,三十个!”
“唉,你去看了吗,那边有个新来的信徒,一上桌就押了三十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大手笔,哪家男爵,还是子爵?”
“都不是,还没人打听出来。”
“那桌好像是莫里斯在玩?呵呵,遇见那老东西,真可怜。”
“这应该是莫里斯玩废的第几十个新教徒呢……”
“……”
“等、等等,好像是那个新信徒赢了,还不止一局!”
“什么?!”
不知不觉中,许多人都涌到了这张赌桌旁,争先恐后地看起了热闹。莫里斯铁青着脸坐在桌前,而他的正对面,路域的筹码在短短半个小时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堆成小山,而他本人则满脸洋溢着无害的笑容,仿佛他真的只是个运气好的愣头青,此时正因为自己的幸运而沾沾自喜。
而莫里斯面前,那堆原本数目可观的筹码已然只剩了不到一半。他本来想先让这个新人赢个一两把,尝个甜头,然后再将输掉的一次性都赢回来,让这个小贵族知道什么是人生的大起大落。
现在路域有没有大起大落他不知道,他自己倒是从一开始就没起来过,一直在落落落落落落落。
莫里斯在黑暗教堂待了足足三年,这三年里,他见过无数人跪倒在他脚边,哭泣怒骂、哀嚎大吼,那些绝望中挣扎的神情,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满足感,只是看着那些人面如死灰的模样,他就能得到由衷的欢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如今仿佛位置置换,那个快被狠狠压在脚底的人竟然要变成了他。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那个要压在他头顶的,并不是那些和他势均力敌的老人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新信徒。
那双混浊的眼睛里深藏着怨毒,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更加阴鸷,但他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咧嘴一笑,显得愈发鬼气森森:“年轻人,再来一把?”
“好啊。”路域应道。
莫里斯心里冷笑一声,区区新教徒,竟然敢看轻他!他得拿出看家本领了,今天必定要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求饶,还得让他一边磕头一边喊莫里斯大人……
谁知还没等他下注,路域又开了口:
“这把不赌30个了。”
莫里斯眯起了眼睛,这个不知好歹的新教徒,倒还挺谨慎,知道见好就收。
下一秒,路域的声音响起:
“这些,全押。”
他把面前的所有筹码都推到了前方,几秒后,周围的人群爆发了接二连三的惊呼,无数双眼睛盯在路域身上,多数是看热闹的,还有一些大概是觉得他脑子有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筹码少说也有上百枚,这个新教徒居然敢玩得这么大,看起来是赢得太顺畅,一时上了头。他要是输了,从天堂瞬间跌到地狱的感觉可不好受,在场的一些教徒或多或少都感受过,但没有人提醒路域。
或者说,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不仅想看莫里斯的热闹,也想看路域是如何从崩溃到绝望,最后一败涂地的。
他们像是吸食负面情绪为生的水蛭,闻着血味儿就一哄而上,直到看到了别人的悲惨结局,才能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离开。至于最后失败的到底是谁,他们并不关心。
“路……路大哥……”妮娜好歹也是见过恶魔群的人了,此时拼命忍住了心中的害怕,“路大哥,你放心跟他赌,输了也没关系!”
路域只眼睛微弯,轻声说了两个字。
“放心。”
关霖一声不吭地盯着他。自从路域在森林里和他坦白身份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拉进了许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仍然无法看懂这个人。
这个人能温声细语地哄小姑娘,也能嬉皮笑脸地赖在他身旁,会因为一个轻薄他的醉鬼而生气,也能在这里悠然自得地扮猪吃老虎。关霖并不觉得路域在对他故意伪装,相反,他觉得这些生动鲜活的模样,每一个都是路域,最真实的路域。
也正因如此,关霖始终觉得自己始终无法了解真实路域。因为不了解,所以他有些茫然,自由成长的环境让他对这种无法掌控的关系十分缺乏安全感,如同身在海中却抓不到浮木。
冰蓝色的眼睛分毫不眨地看着那个腰背挺拔的背影,像是想要从中窥破什么一般,又像是害怕那人会突然变成一股青烟消失,就像他出现时的那样。
而关霖并不知道,妮娜不敢打扰路域,但又慌张得很,手足无措之下本想来找他说说话,却猝不及防地注意到了他盯着路域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姑娘担忧的话停在喉间,又囫囵咽了回去。
荷官的手上下摇动,三枚精致的骰子在其中摇晃,众人的视线热切地盯在那一个小小的骰盅之上,一波齐声喊着“大”,一波声嘶力竭地喊“小”。
而在骰盅猛地扣在桌面上的那刻,莫里斯神色激动,脸因为兴奋涨得发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骰盅,喊出了自己的答案:“大!”
路域紧跟其后:“小。”
莫里斯的笑容几乎无法压住,他胸有成竹地看着那个骰盅慢慢打开,慢慢地露出里面的骰子,还有上面的点数——
1,1,1。
一目了然的结果。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里的光芒瞬间消失,整个人都仿佛坠入了冰窟,浑身僵硬。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在骰盅扣下的那一刻,就已经以娴熟而几乎看不见影的手法,从桌底更换了骰子。作为一个多年不曾被发现的娴熟老千,他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放进去的骰子,分明是三个6才对……
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噌”地站起身,指着路域的鼻子,声音尖锐:“你出千?!”
路域挑眉看他:“你这是,输不起?”
他作为恶魔,感知力比人类强了数倍,自然知道莫里斯偷偷换了骰子。
但莫里斯能换,他难道就不能换?虽然不能动用恶魔的法术,但瞒着在场人类和圣子殿下做点小手脚,他还是做得到的。
他这一句话就将莫里斯的所有言辞都驳了回去,现在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莫里斯一个赌场老手输给新人,面子作祟不想承认。至于出不出千,这地方有多脏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也知道莫里斯一向是会这一手的。出千的惯犯指认别人出千,贼喊捉贼,堪称滑稽。
周围此起彼伏的讥笑声让莫里斯苍老的脸涨的发紫,他还没酝酿出下一句脏话,肩上突然一沉。
人群分开了一条缝,身着黑衣的男人们沉默着上来按住了他的手脚,这时他才惊惶而不敢置信地看向桌上——路域推出的筹码比他多得多,他已经输掉了所有筹码,而赌博的筹码必须等价,但他没有再多的钱去赔给路域。
他曾经看着无数人从他的面前输得精光,在绝望之中因为无法支付赌资而被拖走,但这一次,无力而惊恐地挣扎着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不!”他的脸因为恐慌而扭曲,“我是黑暗之神忠诚的信徒!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
“莫里斯,你是教堂的老人了,要懂规矩,别让自己那么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带着叹息的男声自人群之后传来,路域挑起眉,看向声音的来源。
身穿白色贵族礼服的男人自人群中走出,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神色温和,眉目间近乎透出一丝纯良来,让路域有种错觉——这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在真正的教堂中,慈眉善目地带着大家做祷告。
四周传来一阵阵惊呼与议论:
“是子爵!”
“子爵怎么来了……”
“嘿,这出戏好看了。”
“子爵大人!愿黑暗之神庇佑您!”
子爵微微笑着,他虽然嘴里说着莫里斯,目光却一直落在路域身上,那眼神让路域浑身不舒服,并且直接上有一种不快,仿佛是领地被敌人盯上的狼一般。
下一瞬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了。
子爵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然后骤然顿在他身后的一道高挑身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那道身影全身被斗篷笼罩,但子爵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稀世宝藏,全身都微微颤抖。
“这位赌技精湛的先生,”子爵紧紧盯住路域的眼睛,“我能否和您来一场赌局?”
不等路域回答,他便扬起了嘴角,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贪婪,食指直直指向关霖:
“我用我的全部身家,来赌您的这位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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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域:淦,怎么哪儿都有人想抢我老婆。
阿酒最近开学啦,可能会有些忙,不过会努力保持日更的
这个世界大概在20章出头完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厅中一片哗然。
眼前这位子爵比莫里斯还要出名,是黑暗教堂知名度数一数二的人物,据说还和那位“祭司”大人关系不错。
他从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是一名子爵,因此信徒们也就习惯于称呼他为子爵。子爵之所以人人皆知,不仅是因为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还有他仿佛取之不尽的家产,再加上他这些年从其他信徒那里赢来的筹码,他所拥有的财富绝对是一个能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子爵目光灼灼地盯着关霖,舌头轻轻舔舐自己的牙齿。
他一直有个爱好,那就是收集美人。他喜欢蹂.躏美人、玩弄美人,看那些美人坠入濒死的边缘,漂亮容颜上浮现的莫大痛苦让他仿佛连灵魂都为之沉醉,久久不能自拔。
尽管关霖全身都被斗篷蒙的严严实实,但随着动作,免不得露出冰山一角。当看见那双骨形漂亮的手与一方白皙光滑的下巴时,阅美无数的子爵按耐不住了,按他多年的经验,这个年轻贵族的仆从肯定是个极品美人,甚至能让他为之疯狂。
也许是路域的战绩激发了他血脉里的胜负欲,也许是关霖实在太过勾人,他直接将万贯家财推上了赌桌。
一时间,路域与莫里斯之间的斗争已经被人们全然跑到了脑后,他们议论着、惊呼着、激动着,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堪称黑暗教堂建立以来最疯狂的一场赌局,气氛沸腾到了顶峰,漫天的喧嚣从四处涌来,渲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路域的眼神里只有冷漠。
他手里攥着的筹码“咔嚓”一声,被捏出丝丝裂痕。子爵仍然洋溢着真挚而温和的微笑,看得他血液里的暴躁因子急速上涨,大有直接在那张脸上来一拳的念头。
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按上了他的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只手像是一枚定心丸,让路域迅速冷静了下来,回归了理智。
“我没事,跟他赌吧。”
关霖的声音飘忽传来,似乎是带着宽慰的意味,像是在安抚一只呲牙的大狗,一边顺着毛一边说着没关系。
不过有些狗子天生就是反骨,只见路域挑眉,淡淡对子爵道:
“不行。”
关霖:“……路域。”
他按着路域肩膀的手不禁又紧了紧。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在黑暗教堂的人怀疑之前,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引得祭司亲自出面,然后才得以将这一连串的蚂蚱一网打尽。
可路域不仅不听,甚至还偏过头,似笑非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戏谑:“殿下,力气可以再重点。”
关霖:“……”
路域想得很明白,就算是为了任务委曲求全,他也不可能接受将关霖作为自己的赌资,关霖自己开口了也不行。念及至此他又有点想磨牙,这圣子殿下怎么就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委屈,天天满心眼里想的都是教廷和恶魔,气得他简直想在关霖的脖子上咬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关霖一时有些茫然,手迟迟没收回,虚搭在路域肩上。
他很不习惯别人维护自己,自小到大,维护他的人似乎都没有太好的下场。后来他长大了,强大到了一定地步,就一直习惯于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最前方,不管面前即将迎来的是羞辱还是苦难。
可他没想到,路域放弃这么有利的机会,只是为了维护他。
子爵闻言,仍不肯死心,追加道:“如果你赢了,不仅我的资产全归你,这里的任何东西也随便你挑。”
他指的是那些可以在黑暗教堂里兑换的恶魔之物。此话一出,四周更加沸腾了,无数个声音在急切地催促着路域,众人摩肩擦掌,恨不得亲自上阵替他赌。
而路域仍旧摆着一张油盐不进的脸:“不行。”
子爵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挺直了腰背,神色在几秒内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既然是他人所爱,那我就不强求了。不过我还是想赌一局,您觉得呢?”
他换了路数,企图循循善诱,先将面前这年轻人的赌瘾勾起来,再逼得他将那美人压上赌桌。
路域这次倒是答应了,还不等子爵再说话,他又道:“那这次赌的东西,我来定。”
子爵笑问:“您想赌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面前的青年从旁边另一位斗篷人手中,接过了一个满满当当的托盘,筹码垒起一座小山,又哗啦啦地被尽数倾倒在桌上,像是瀑布一般流动而下,看得周围的人双眼发直。
他一勾唇角:
“这些筹码,我全押。至于你……”
“输了,你就把自己赌给我们,怎么样——祭司大人?”
子爵的笑容一僵。
周围的人顿时像是炸了锅一般——他们没人见过祭司真正的容貌,但祭司每次出现,都会带着夸张的面具,穿一身奇怪的装饰,举止也神神叨叨的,跟眼前这个翩翩有礼的子爵大相径庭。而且子爵又不是没有和祭司一起出现过,他怎么可能是祭司?
“您在说什么呢,先生,”子爵平静地注视着路域,笑道,“我怎么会是祭司呢。”
路域也笑了:“那如果您不是祭司……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紧张地站出来呢。”
众人哗然看去,只见那些一直隐没在阴影里、只有有人付不起赌资才会出现的黑衣人,都从角落里探出了些许身影,冲着的方向赫然就是路域所在的赌桌。
子爵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无数恐惧、惊讶、尊敬的目光落在子爵身上,而他无暇顾及自己这群没脑子的手下,冷冷一抬手,面目一时阴森如毒蛇:
“杀了他们。”
路域迅速起身后退,和关霖一前一后护住了最弱小的妮娜,同时那些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扑了出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凶器,冲着他们劈头盖脸地砸来。
一把砍刀贴着路域的手臂一侧劈下,还在半空,挥刀的人就被路域一个膝袭先下手为强,顺便将刀夺到手中,用刀背抽晕了另一个想偷袭关霖的人。人群迸发了混乱,子爵的身影迅速混入其中,关霖淡淡看了他一眼,灵巧地避开三把剑的先后袭来,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了法杖。
他轻声念咒,一个巨大的金色牢笼便从四周升腾而起,封住了全部离开的路。
早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这里悄悄设好了法阵,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将这里全部封住。
而子爵的脸色急速变化,几乎失声:“光……光明元素?!教廷!你们是教廷的人!”
他这一声像是点燃火.药库的引星,大厅里的人群顿时更加混乱,七嘴八舌地叫着:
“教廷?!”
“他们是教廷的走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我们是不是要被杀了,我不想死,我不想……”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活!”
“为了黑暗之神的荣光!!”
人群涌了上来,仿佛红了眼的蝗虫。趁着路域踢飞旁边一个人的空隙,关霖立即施咒,又在他们三人的四周升起了一个小型牢笼,刀剑砍上去犹如砍在钢铁,而光笼丝毫不动。
设下牢笼后,他们就没再主动攻击,而是在笼中默默等待着教廷的支援。
但接下来不只是黑衣人,暴动的信徒们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纷纷打杂在庇护三人的光笼之上。妮娜看着那些漫天飞来的砖块、石子,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路大哥,大人,为什么不直接打出去呢?他们这样好可怕……”
路域的目光扫过那些狰狞的面孔,又看了一眼关霖,答道:“他们都是人。”
妮娜顿时明白了什么。
恶魔是可以毫无顾虑地直接杀死的,所以路域和关霖在森林时动手都很果断。但四周这些疯狂的家伙,他们终究还是人类。
教廷必须保护、守卫人类免受恶魔的侵袭,不能随意伤害人类,这是铁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这些是关霖所坚持的,路域自己不介意把这群王八犊子按着狠狠揍一顿。但他揍人揍爽了,关霖肯定就没法交差,为了圣子殿下的责任和名誉,他不得不接受原地等支援的安排。
“教廷的狗!!你们都该死!!”
一个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瘦弱男人冲着关霖就是一口唾沫,有着光笼的防护,自然吐不到关霖身上,但路域还是眉心一跳。
“就是你们杀了我妻子!”那男人旁边,一个青年红着眼睛,目眦欲裂。
“你们收那么多钱!还烧了我的家!”
“衣冠禽兽!无耻败类!!”
打砸不成,就成了辱骂大会。而那些下三滥的脏话骂完了,渐渐地就变成了一场控诉。
路域皱起眉,他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一转头,却发现一声不吭的关霖脸色竟然有些郁色,甚至……带着点歉然。
还没等他来得及询问,四面的入口大门就轰然而开。教廷的修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了整个大厅,人群中,子爵——或是说祭司,他还没来得及发动空间法阵就被按在了地上,脸色灰败。
一个小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域和关霖亲自审问了祭司,路域负责主审,关霖则控制住了祭司脑海里被恶魔种下的恶魔气。
祭司是个典型的墙头草,没了性命之忧,他立即供出了他和恶魔的交易内容。三年前他设立黑暗教堂,编织出黑暗之神的谎言,利用赌场和沾染恶魔气息的东西来吸引对教廷没有好感、并且意识薄弱的人,榨干他们全部的钱财后,就直接送到森林中恶魔的领地,作为恶魔给予信物和帮他躲避教廷的回报。
最近,恶魔为了准备魔神祭祀,急切需要大量活人。祭司只能放低了收割活人的标准,甚至用子爵的身份亲自下场来提升业绩,约翰和贝尔就是这么被坑的,毕竟恶魔要的活人不能是一群垂死矣矣的老头儿,这种生命力旺盛的少年最为合适。
审问完毕后,关霖去和萨恩商量接下来的事宜,因此祭司上一秒还在谄媚地笑,下一秒就被路域拖去暗处进行了爱的教育,算是回报他方才对关霖的出言不逊。
祭司的事情解决完,路域嘴里叼着一根这个世界特有的卷烟,没点燃,默默看着眼前一群群被修士们押走的黑暗信徒,听系统在他的脑海里抓狂。
系统:【目前女主成长度到达30%,剧情完成度达到30%,但男女主角契合度下降到了50%……这怎么可能!】
它明明全程看着剧情线的发生,但那女主角的契合度就像是过山车,下降得猝不及防。
路域“哦”了一声:“那关霖对我的信任度呢?”
系统:【……当前男主信任度:45%。】
路域听见这个数据有一瞬间的恍惚,接着淡定道:“那你慌什么,我不是快能改变角色定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男主对你是兄弟情。】
路域:“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过审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系统:【……】
身后传来小碎步一样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路域不必转头就知道是谁。
妮娜看着四周没人过来,凑到路域旁边,犹犹豫豫地绞着手指。路域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忍不住问:“怎么了?”
“路大哥,”妮娜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传递什么国家机密,“你……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位大人?”
路域:“……嗯?”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系统:【你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简直就快贴在人家男主身上当一块狗皮膏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心,路大哥,我会帮你保密的!”妮娜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教典里规定同性不能结婚……但我支持你!加油!!”
路域:“……谢谢。”
这谁定的狗屁教典,改日就给他全烧了。
系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男女主的契合度会骤然下降——原定剧情线中本应是女主主动接近男主,但现在妮娜看出了路域对关霖的心思,不仅没有任何吃醋反应,居然还亲自送出了祝福。
女主都主动退出了,这条感情线哪还有发展的前途?
系统:【。】
它觉得统生好累。
妮娜走后,系统突然传来了自动提醒:
【检测到原定感情线过度偏移,女主成长度已结算成奖励。】
路域眉毛一扬,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奖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稳而轻,不缓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即将嘴里叼着的烟拿了下来,攥紧掌心,转身看向那人,眼睛不自觉地弯起。
“今天辛苦了。”圣子殿下轻声说,“刚刚萨恩跟我说,打算明天前往魔神祭祀所在的地方。”
路域点头:“嗯,那我今晚准备一下。”
关霖顿了顿,突然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路域接过一看,不由得愣住。
是关霖手指上那枚一直不曾离身的戒指。
※※※※※※※※※※※※※※※※※※※※
路域:突然被暗恋对象求婚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阿酒:床我放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亲妈の微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路域看着手里的戒指,有些懵。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下意识去看关霖的眼睛,发现圣子殿下居然头一次偏开了目光,看起来有点躲闪。
“明天由我和萨恩主导破坏魔神祭祀,你负责救那些祭祀的幸存者,”关霖解释道,“你说你是魔剑士,但一直也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把剑,先借你防身。”
路域的唇角止不住地扬起,他把玩着手里的银白色戒指,往前走近一步,凑在圣子殿下的耳边低声问:
“殿下,你知道送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
关霖沉默着,路域下意识看去,却发现他微微蹙眉,仿佛有点困惑。
路域:“……没事了。”
他看出来了,从小在教廷的封闭教育中成长出来的圣子殿下,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道送别人戒指的意思。
他低头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这本来是在关霖中指位置的戒指,他戴在无名指上倒是正好。
“殿下以前也将这枚戒指借过别人吗?”路域突然想起什么,顺口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霖的声音又变小了:“没有。”
“你是第一个。”
路域一愣,心情莫名又愉悦了起来,仿佛得到了某种调戏得逞的快乐。他将戴着戒指的手对着关霖亮了亮:“谢谢殿下。”
银色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光芒,与那人修长的无名指完美贴合,仿佛天生就该存在于那个位置。
不远处传来萨恩主教的怒斥声,依稀是在骂路域下手不知轻重,想来刚刚教育祭司的那一顿,让祭司断的骨头稍微有点多。
路域不得不过去跟萨恩解释,而他走后,关霖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然也没人看见,圣子殿下顶着与平日一样面无表情的脸,耳朵尖却一点点地染上了绯色。
次日,城外。
乌云蔽日,宛若黑夜。
二十名修士在关霖和萨恩的带领下,一起走入刚刚设好的空间传送法阵。
路域站在关霖身旁,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内心莫名产生了一股焦躁感。他从清晨醒来时,这种感觉就一直萦绕在胸口,经久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偏过头,圣子殿下的眸子沉如冰湖,路域盯着看了一会,觉得内心平静了许多。
“这就是爱的力量啊。”路域对系统感慨。
系统:【……】
魔神祭祀的地点已经确认在一座火山口中,传送法阵只能大概定位在火山口附近,但已经足够了。
在萨恩主教的吟诵声中,法阵渐渐浮起莹白色亮光,路域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再睁开时,四周已然不是空旷的城门外,而是层层密林之中。魔神祭祀所在的火山口赫然就在抬头可见的位置,他与关霖对视一眼,关霖点点头:“走。”
旁边的萨恩:“……”
他记得,关霖以前从来不会在行动中关注别人的意见,都是自顾自地闷头向前。
而现在的关霖,居然会和别人有眼神交流了。
他突然升起了点感慨,也许这个旅行者能陪在殿下身旁,也不是件坏事。
但还没等到他们走到火山口,异变突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低级恶魔从四面八方涌出,但并没有立即扑上来,而是分成了十几拨,每一群之中都簇拥着一个铁笼。路域定睛一看,每一个铁笼中居然都是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类,而某一个铁笼中,小少年正哭得不能自己,他的右边脸上赫然有一个红色的不规则胎记。
这些人,都是被恶魔掳走的人类!
四周的恶魔接二连三从喉咙里发出低吼,盯着教廷众人蠢蠢欲动,还有的时不时看一眼笼子里的人,显然,要不是有高阶恶魔的命令,他们早已将笼子里瑟瑟发抖的人类撕成了碎片。
萨恩十分愤怒:“这些邪魔,竟然企图用人质来威胁我们?”
“往好处想,”路域攥紧了手里的戒指,“他们还没成功活祭,召唤来魔神……但是为什么?”
关霖默不作声,他突然抬起头,冷冷看向火山口的方向。
恶魔族的大公微笑着出现在火山口的边缘,背后展开一双巨大的黑色蝠翼,衬着那臃肿的身体,竟然显得有些滑稽。
“初次见面,”他中气十足地开口,“人族的圣子。”
路域“嗤”了一声:“恶魔族大公?确实挺不像个人的。”
关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伊杰兰大公:“……”虽然他本来就是个恶魔,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骂他。
他努力将有点扭曲的脸转回刚才的表情,小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关霖:“人族圣子,你也看见了,只要本大公想,一声令下,这些人类就会没命。”
“你想干什么?”关霖同他对视,一瞬间的冷意让伊杰兰大公差点打了个寒战。
他顿时觉得有些恼,作为高阶恶魔,他已经多年没遇见过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了,但竟然会有一个人类,胆敢这么直接地对他说话,挑衅他的尊严。
而更让他气愤的是,方才他被那眼神一看,居然感觉到了恐惧。
恶魔怎么能怕人类?就是这是人类的圣子,那也是有损恶魔名声的事情。
他端了端肚子上的肥肉,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再威严一点:“将你的法杖扔掉,解除身上所有的防御法术,到我这儿。”
“好。”
关霖脱掉了外面那层施过防御咒的外袍,将手里的法杖交给萨恩,坚定而毫不犹豫地向着伊杰兰大公走去。
他现在没了剑,没了法杖,金发在黯淡的天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看起来也只是个羸弱的漂亮人类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伊杰兰大公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心下窃喜,袖袍下的手化为黑色利爪,一点一点聚集起黑暗能量。
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要再走近一步,他就能将利爪捅如关霖单薄的胸膛,粉碎碍事的肋骨,掏出那颗鲜活的、仍然在跳动的心脏。
人类圣子的血肉……应该有多么甜美呢?
就在此时,关霖停住了身形。
他说:“束缚术。”
束缚术是一个很小的法术,也很简单,施咒者选定施咒对象后,念出咒语的名字,地下就会冒出光明元素组成的藤蔓,将施咒对象的双腿牢牢困在原地。
但这个法术有些鸡肋,它是一个单体法术,只能困住施咒对象短短五秒,而且每施展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法力,平时几乎少有人用。而就是这么一个小法术,在关霖念出后,无数粗壮的金色藤蔓从在场的每一个恶魔脚底下破土而出,牢牢锁住了他们的大半个身体!
被束缚的伊杰兰大公眼瞳微缩,一声怒吼,浓厚的恶魔气震碎了身上的藤蔓:“杀了那些人类!”
不远处的恶魔群终于得了令,但凭他们低微的法力根本挣脱不开手脚,关霖的咒语把他们困在原地纹丝不动,而那些教廷的修士们,已经挥着法杖冲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伊杰兰大公手掌一转,锋利的黑色尖爪对着关霖的面门扎去,关霖偏头闪过,长腿一扫,球一样的恶魔居然灵巧地蹦了起来,躲过了他的回击。
关霖虽然平时常用法杖,但他的体术也是教廷中的佼佼者,一招一式的对抗没过多少回合,伊杰兰大公就有些招架不住。
他一个翻滚躲开关霖的手刀,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狞笑一声,一直藏在背后的那只手终于亮了出来。
浓厚的黑暗之力从伊杰兰大公的掌心涌出,幻化成一团黑色的婴儿拳头大的能量球,冒着深紫色的电光,那双渗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类圣子,透出几分狰狞。
关霖感知到那个小球中蕴含的巨大能量,暂避锋芒地退开,但下一秒,伊杰兰大公并没有将小球扔向他——而是扔向了背后的火山口!
“终于完成了啊,”恶魔的神色兴奋而癫狂,“恭迎!吾主!”
山下的恶魔们也瞬间躁动了起来,像是被打了三斤鸡血。束缚术已经结束,他们接二连三地扑向教廷修士们,攻击一个比一个疯狂,路域抡着手里的剑,砍翻了身旁的恶魔,脸色不禁有些变化——他感知到了火山口中愈发浓烈强大的气息,那绝不是伊杰兰所拥有的!
恶魔难道已经完成了魔神祭祀?可那些被抓走的人类分明还活着!
但他顾不得多想,踩着前方恶魔的尸体劈开了铁笼,将那个已经害怕得呆住了的少年提着领子拎了出来。
“约翰?”路域反手劈了一个恶魔的头,大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是!”约翰登时回过神,同时一个恶魔腥臭的大口冲着他的肩膀扑过来,他大叫一声,路域一剑刺去,剑刃擦着约翰的后颈,捅入了恶魔的脑袋。
“我的胳膊!吓死我了……”约翰眼泪都出来了,接着又想起什么,“贝尔还在那边的笼子里……”
“会有人去救他的,”路域拽着他的后领口,另一只手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扑上来的恶魔斩杀,一步步地将他带离恶魔的包围圈。
恶魔的数量太多,教廷的修士们虽然个个都是精锐,但在灭杀恶魔的同时还要救出笼子里的人类,免不了会有些吃力。有三、四个修士将那个将贝尔的孩子围在中间,光明法术接二连三消灭着四周扑上来的恶魔,但他们的额角也露出了汗珠,嘴唇逐渐发白。
一道浑厚的剑气突然自空中劈下,在草地上落下了足深二三十厘米的沟壑,而被剑气所触碰到的恶魔们都惨叫着,湮灭在了其中。
“……这么好用啊。”路域有点吃惊地看了看手里的剑,然后趁着其他的恶魔还在惊恐之中,将约翰一把推到了那几人面前。
“护着他们!”他纵身扑入了恶魔群,恶魔的惨叫接二连三响起,有几只低级恶魔甚至想落荒而逃。而路域面带诡异的笑容,手里的剑没什么章法,但简洁干练,一剑一个,绝不含糊。
无限的混乱之中,终究还是教廷修士们占了上风。
但天空之中突然惊雷阵阵,一道雷光直直劈向火山口之中,路域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在此时愈发强烈,他凝视着不远处那道修长的白色身影,突然对旁边的萨恩主教道:“我要去帮他。”
萨恩主教深深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开口念叨他,只是略一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拿关霖的法杖,路域一路向着关霖的方向跑去,就在即将到达的时候,不远处的伊杰兰大公突然全身一僵,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正在挣扎着什么:“不……你不能……”
路域的太阳穴一跳。
他感觉头很疼,非常疼,仿佛有电钻在往里钻,同时,一条信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脑海:
“魔神祭祀,要以活人鲜血为引,以恶魔之躯为媒。”
面前,伊杰兰大公的身体自额头向下,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细纹——黑色的恶魔气从中涌出,那竟然是一道裂缝!
接着,他的身体像是蚕蛹,又像是一个花生壳,从内而外劈裂开来。一只青白色的手从中伸出,似乎是有点不耐烦,将伊杰兰大公的躯壳直接撕了开,于是那道从恶魔体内诞生的恶魔终于露出了真容。
他的外表跟人类压根无异,看上去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除了肤色有些白得发青。他□□的身体踏在地上,身上被恶魔气缠绕,那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赫然是一双亮得惊人的红眸。
他歪歪头,看着面前的关霖,像是思考着什么,突然笑开:
“原来是这样,人类……杀了人类?真有意思。”
可能是由于恶魔的天性,这人——或者说,这个魔神身上的威压让路域浑身不适。系统迅速帮他调节着身体机能,但那份不适却始终萦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盯着面前的魔神,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恶魔将目光转向他,紧接着,他的眼神却变得比看见关霖还惊讶。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啊?”
路域:“……”
首先,他搜索了原主的记忆,但并不认识这魔神是谁。
其次,他觉得他有必要教教这个小魔神该怎么好好说人话。
“我建议你们不要一直看着我哦,”魔神笑了起来,他的表情像是孩子一样单纯,却含着不加掩饰的恶意,“看那边,比我精彩多了。”
不远处,低级恶魔正在被绞杀,人质们被围在中央,修士们看起来有些狼狈和疲惫,但显然,恶魔的数量越来越少,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那五个被救出的人质中,突然有一个抬起了手,手里的物什反射出银色的光——
“主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萨恩主教!”
修士的惊呼声中,萨恩主教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匕首冒出了刀尖,一滴鲜血顺着刀刃的轨迹,迅速滑落。
血滴在地上,悄无声息,又像是狠狠地落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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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人类,杀了人类。
路域:您也看甄嬛啊?
抱歉来晚啦!笨蛋阿酒才发现自己把文放进了存稿箱,但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了……捶自己脑阔qvq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主教!”
不远处传来阵阵惊呼,关霖转身就要回去,路域紧跟其后,但身后的魔神随意挥了挥手,黑暗元素组成的牢笼就自地下冒出,跟关霖在黑暗教堂时用的那种异曲同工,死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路域挥剑砍在那牢笼之上,黑色牢笼纹丝不动,反震的力量却将他的虎口都震裂开来,鲜血顺着手指流下。他尝试了数次,但牢笼连裂痕都不曾出现,如果不动用身体里隐藏的恶魔之力,他根本破不开这牢笼。
魔神笑了起来,神色中透露着一股孩子气的好奇与天真:“着什么急呀,我要你们陪我看,现在还没看完呢。”
一时间,关霖身上的光明元素如同不要命一般爆发,那双向来冷静的眼睛里有血丝浮现,他死死盯住魔神,唇齿间念出晦涩而古老的语言,那股隐约涌现的力量堪称恐怖,赫然是具有毁灭性力量的禁咒!
“哦?”魔神眯起了眼睛,笑道,“这么凶啊。”
汹涌的光明之力让路域也近乎窒息,这毕竟是和他本源相悖的力量,平时因为关霖向来内敛,他才不至于有什么反应,现在却是连动弹都动弹不得。冷汗自他额角落下,他强忍着看向前方,正好对上了魔神的眼睛——
然后看见了一个戏谑的笑。
魔神似乎根本不在意什么禁不禁咒的,他好奇地看着眼前周身涌动着光明元素的关霖,即使那力量让他周身的黑暗气息都退了几分,也丝毫没有慌张。
而他的这份不在意,也让关霖毫无保留地完成了禁咒。
通天的光柱直窜云霄,如一道利剑,刺破了灰暗的云层。在那浓烈的光明之力中,双翼天使的虚影在光柱中缓缓浮现,他睁开金色的眼睛,其中没有瞳仁,却依稀带着一丝悲悯,下巴微微低下,像是神在为人世间的苦难而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左手中幻化出一把金色弓箭,右手持一根箭矢,对着火山口处的魔神,拉弓瞄准——
魔神眨眨眼睛,盯着那根刺破云霄而来的金色光箭,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手,与光箭相接。
在箭矢与魔神碰撞的那一瞬,黑色与金色的能量瞬间爆发,如同放大了数倍的、炸开的烟火,可没有哪家的烟火会有这样毁灭的姿态,一瞬间就绞碎了黑暗之力组成的牢笼,甚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几秒的视力。
箭矢落下的时候,路域差点用了身体里的恶魔之力,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赫然发现,爆炸的余波竟然一点都没有向外溢出,他身上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光明元素。
他的脸色立即变了,抬头看向前方的关霖。
关霖仍然是方才的模样,身形一动不动,后背挺拔得像松柏。但声势浩大的光柱正在迅速消散,路域能感知到他身上骤然颓败下来的气息,仿佛耗空了全身的气力。
禁咒极其消耗法力,但还在关霖还是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只是爆炸的瞬间,他用了剩下的力量,抵御了禁咒与魔神冲击时造成的余波,将那些外溢的、可能会对路域和远处的人们产生伤害的能量,尽数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他似乎是感受到路域的目光,也不避开,只是回望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
路域明白他的意思——关霖要留在这里抵挡魔神,那么只能是他去帮助萨恩,保护那些人质。可如果没有他,那么魔神所有的攻击都会落在关霖一个人身上,他能独自抵挡多久?
路域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里变了又变,最后一咬牙,向着修士与恶魔混战的地方冲了过去,握紧了手里的剑。
只要是关霖想要他做的,他都会遂他的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恶魔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修士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有一个修士的胳膊被恶魔咬掉了一半,同伴正脸色苍白地帮他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而他们拼着命保护的人,却反过来捅了了他们一刀。
那个下手的人质被旁边红着眼睛的修士狠狠按在了地上,萨恩颤抖着后仰过去,被旁边的人扶着半躺在地。他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修士服被大片猩红浸染,连一直好好打理的白胡子也沾了血。
圣光术持续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以他衰老的身体,应该是撑不下去了。
路域来到他身边,话都没说,就握紧剑柄,一剑刺入了那个人质的胸口。
人质的心脏被刺穿,抽搐着倒在地上,一会儿就不动了。几滴血溅到了路域的侧脸上,他眼睛眨也不眨,恶魔血带来的的冷漠让他对这种人的死毫无感觉,但人类的情绪在胸口盘旋,他垂下眸,跟气息已经微弱的萨恩对视。
“主教,有什么要带给关霖的话吗?”
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喊主教,却是在萨恩弥留之际。
那个已经迟暮的老人颤抖着,费力看向他,干枯的唇上下开合,像是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
“好好……陪着他。”
萨恩视线中的景象正在飞速褪去,周围传来一些年轻修士的哭声,渐渐的,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眼前光影一晃,突然出现了许多年前的一幕。那一年,年近半百的萨恩刚刚当上主教,去教皇城面见教皇冕下,冕下的身旁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有一张漂亮得令人惊叹的脸蛋,海蓝色的眸像是萨恩曾在大陆边缘见过的海。
年幼的圣子殿下有些畏生,不管萨恩怎么哄都不肯说话,偏生教皇又让他跟小殿下好好熟悉,他绞尽脑汁,最后领着孩子的手,去了教堂后的花园看风景。
时值春日,一只不怕人的雀儿落在了萨恩肩膀上,他心思一动,将小雀捉在手心,俯身递给关霖。
小孩子似乎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生灵,眼睛微微睁大,毛绒绒的小雀落在手心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些属于孩子的灵气。
半晌,他轻声问:
“它为什么不飞走呢?”
这是关霖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萨恩愣了愣,然后笑着蹲下来,看着那只蹭着孩子手指的小雀儿,道:
“或许,是它喜欢你,想一直陪着你吧。”
不过后来,小雀儿还是飞走了。
十几年的时光飞逝,萨恩看着关霖长大,他无妻无子,便拿关霖当自己的亲孙子。他目睹着关霖从小不点长成现在独当一面的模样,却总觉得关霖还是当初的孩子,习惯于沉默,习惯孑然一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路域出现。向来冷淡的关霖,眉眼间神色终于鲜活起来,像是当年遇见那只小雀儿时的模样,虽然不见他亲口承认过,可那双眼睛都是亮的。
意识涣散的前一刻,萨恩心想,也许终于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殿下走下去了。
“这老东西终于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