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澜闻言正了正身子,朗声一笑:“哈哈……说来,我那颜情楼的姑娘也是个个娇美如花、善解人意啊,只是日日见面就少了情趣罢了。”
“那是……”肖妈妈眼中精光一闪应了两字,又以团扇掩口笑着说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嘛,澜公子楼里的姑娘们那可都被您养成家花了,呵呵……”脸上浮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神秘笑意,那模样活脱脱一只母狐狸。
司空澜顿时无语,看来斗口舌他还不是这肖妈妈的对手啊。其实,身为号称南宁“第一楼”颜情楼的东家,他的确没有在自己的青楼里与哪位姑娘纠缠过,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明白,一旦稍有染指,姑娘们的心态可就变了,到时候还怎么管?
就在二人言语的暗潮涌动间,那俏绢一直有意无意地将胸前丰满往司空澜身上凑,几乎半个娇躯都挂到了他身上。
肖妈妈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好笑,故作羞赧地以团扇掩面:“哎哟……澜公子与俏绢可真够亲热的,奴家再碍眼下去,只怕公子心中早就生恼。”嘴里打趣着,身子微微欠了欠,“澜公子还请慢慢享受,奴家祝您尽兴而归,哈哈,这就先告退了。”见那司空澜嘴里含着俏绢刚喂进的糕点没空说话,便打个哈哈,转身抖着玫红手绢踏着小碎步走开。
肖妈妈从司空澜那边的雅座出来后,还选了几位贵客的雅座去亲自招呼一番,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又想起东家日前曾特意再三叮嘱,让她务必要依照吩咐将这吟香阁的首届花魁大赛办好,说是不光外面会来不少贵客观礼,还会有一位身份极为尊贵的神秘人光临听风阁。
这位身份来历神秘的公子似乎总是很忙,不能在吟香阁常住。她与新东家的接触虽不算太多,可也将性子摸了个大概。心知这新东家也是位眼界极高的人物,能被他尊崇为“极为尊贵”的人,想必更是不凡,肖妈妈现在是迫切地想知道这位神秘贵客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个什么身份。最关键的是这场新颖的花魁大赛是由她操手却不是她构思的,据东家所说这些闻所未闻的新奇节目都是那位神秘人的巧思妙想,这让肖妈妈想见识神秘人的心情更加迫切。
☆、第七十二章
宁京城上京道的天空;寥寥星光几点。
吟香阁笼罩着一层朦胧红光,阁内酒香浓郁,笙歌不断。
听风阁第四层的宽敞大屋内,一张圆桌上布满丰盛的酒菜;一个银制酒壶的壶嘴处涌着袅袅热气;一床檀木软榻紧贴着窗横放;软榻之上一名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斜躺。
少年身着一件浅棕竹纹锦袍;小麦色的脸庞轮廓分明;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星眸含着深不可测的灵光透过窗遥望前方倾心水榭上那五名起舞的红衣少女;像是想透过她们去看心中挂念的人。
好一会儿后;他那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今日吟香阁自当宾主尽欢;而我却只在乎为你接风;不知你……”幽幽一声犹如自语含着无限的思念随风飘远,散去。
此时,门被叩响,屋外传来一道成熟女声:“东家。”
“进来。”少年眼中灵光一敛。
肖妈妈推门而入,转身将门关上后走到少年躺着的软榻前,先是眼神略带期盼地在屋内一扫,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她的异常,少年敏锐地感觉到了,依然凝视前方的倾心水榭没有回头,只微微侧目眼角余光扫向后方问道:“怎么?”
“东家……”肖妈妈柔柔地唤了声,吟香阁从之前的二、三流青楼一跃成为“第二楼”,果敢的手腕,新奇的手段她是一直都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的,对这位让吟香阁起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年少东家自是很尊重也很敬畏,悄悄瞄了眼少年的脸色才问道:“您……不是说今日那位神秘贵客要来嚒?”
“贵客?”少年好像刚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扭头看了肖妈妈一眼,朗声轻笑起来:“呵呵……的确是‘贵’,不过,可说不上‘客’!”
“东家,您之前说等他来了,再正式开启花魁大赛,可这……”肖妈妈细细描绘出的眉轻蹙,犹豫地咬下唇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再不上正戏,只怕……”
“迷情楼雅座那边都招呼过了吧?”少年眼神闪了闪没有答话,却作此问。
肖妈妈欠了欠身子答道:“东家放心,这京城里的贵人们,奴家大多是识得的,雅座那边儿但凡有些身份的都已经亲去招呼过了。看样子,这些挑剔的金主都很满意呢。”
“那……再等等吧。”少年低头稍作思索才答了肖妈妈之前的问话,随即又转头继续关注倾心水榭上的表演。
“东家……”肖妈妈喃喃轻唤一声,却见少年似乎未闻没有半分反应,于是不敢再催,也安静立于他身后默默注视前方的倾心水榭。
弥漫着酒香、脂粉味儿的上京道灯火渐渐昏暗,那些快活完的有钱人们从一个个朱红色大门步出,拢着袍子钻进门前的马车快速离去。街道两旁的商铺开始关门,一些摊贩也在收拾各自的货品准备收摊回家,穿着褴褛的人们扯紧衣衫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奔走在瑟瑟秋风中。
上京道与西京道相交的转角侧墙处,一高一矮两道鬼魅般的暗影闪过,暗影突如火苗拔高往墙上一晃,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天色更暗了,吟香阁依旧灯火辉煌,倾心水榭上还只是上演着一些花魁大赛的前戏,大型活动之前的热身是必须的,可是这都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进入正题,众多看官们也有些浮躁了,一些嘈杂声隐约从窗户传入听风阁的二人耳中。
少年的眉渐渐皱了起来,眉宇间拢上一抹淡淡的郁色。身后,肖妈妈眼露焦急,不时偷瞄少年脸色。
听风阁外笙歌曼舞很是热闹,听风阁内却是异常的安静落针可闻。
赫然,听风阁的门开了,两道暗影闪进,门再次关上,一切悄无声息仿佛只是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
斜躺在软榻上凝视倾心水榭的少年,心中莫名地猛然一跳,那撑着头的手突然一滑,直觉驱使般回头,眉间郁色顿时如烟飘散,星眸中隐约有水波闪动。
昏暗的光影角落站他挂念了五年多的人,那一抹红得很暗很暗的身影在摇摇的烛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地飘忽,此刻映入视线却是夺目的鲜艳。
“怎么,才五年而已……不认得了?”一句轻声淡问,冷冽的气息就在听风阁内飘荡起来。
五年而已?五年而已!
少年眼神一黯,低下了头。是啊,五年而已,天下大势小事都能得知,在她心里仅仅只是山中隐世五年,只是五年的暗度陈仓而已,说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好遗憾的,甚至还应该欣慰如此一来有些事更方便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感觉无比凄凉?
“东家……东家……”肖妈妈也是刚缓过神来,见少年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遂轻唤两声。她之前也被这听风阁内突然出现的人惊到,后来又见这人脚边似乎还有一只很大的猫趴着,当即又被吓到。不过随后看那一身暗红色棉袍的少年说话,应该就是东家嘴里那位神秘人吧。
少年在这两声轻唤下回神,抛开心里杂乱的思绪,利落地从软榻上起身,快步走上前去,抬头间脸上已经浮出笑意:“欢迎回来!”说话间同时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