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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2 / 2)

而雨师曈之所以尤其让人担心,是因为天劫是依修为而至,修为到了什么阶段,降下来的劫数轻重也是相应的,如今她修为虽然到了历劫的阶段,心智却没有跟上来,这种情况此前没有过先例,天晓得雷劫到的时候,雨师曈会不会傻乎乎的什么也不做就等着那雷劈她身上。

而且——“阿曈是意外从曈珠化生出来的,不是顺应天命而生。逆天妄生的仙者,通俗些说就是个黑户。”

“毕判官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无丘不以为然的撇嘴,“阿曈是黑户又怎样,我敢说西齐肯定愿意窝藏啊。”

毕池便再一次凉凉的瞥他:“我们是在讨论窝藏这个问题么?我是说逆天妄生所历的天劫,会比寻常修仙者受的更厉害些,我看阿曈到时遇上的天雷肯定不好应付。”

无丘哑口片刻,叹道:“你说阿曈怎么就不能碰上些平和一点的劫数呢,女孩子嘛,比如历个情劫什么的就行了,直接霹雷也太粗暴了。”

“情劫?”无申嘴角一咧,“还好是雷劫吧,粗暴但也简单,万一是个情劫,你说那个倒霉催要跟阿曈历劫纠缠的家伙回头撞西齐手上还能好?”

“……也是哦。”

这个判断,来自前段时间平等王府那边的一场“小风波”,回头想想可以当个小消遣来回味——

当初从各方面都被西齐打击到谷底的浩汤,在怀揣“复仇大计”销声匿迹许久之后,前阵子终于又露面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浩汤叫嚣着要跟西齐比试洗刷当初黑历史,被西齐完全无视后,第二次来时便不知去哪里撞坏了脑袋,竟是来当着西齐的面找雨师曈追忆“旧情”剖白心迹来的。

不管浩汤是真的表白还是只是为了激将,总之无申无丘他们是欣赏到了修心养性许久的西齐对浩汤“压倒性优势的切磋”,俗称单方面殴打。之后浩汤便被闻讯过来的飞廉提了回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又是什么时候会再来。

不过浩汤这趟来,相貌身形变化颇大,身手也比以前熊孩子那会儿好了不少,连身上腾的光好像都不一样了,据飞廉来时提起,他是顺利历过天劫升了仙阶。

于是关于雨师曈历天劫的话题越发被关注起来。

不过雨师曈却没有留意到众人对她的担忧,她最近颇为寡欢——西齐不知为何比起以前变严厉了,也不怎么肯陪她玩了,每日给她布置课业,守着她背心诀练术法,相比起以前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的日子,落差有些太大。

“西齐西齐,姗姗邀我去神霄玉府看看她的儿子呢……”

“等你把这一阶段的术法都习练熟悉了再说。”

“西齐西齐,我可不可以去施药府玩?”

“那里这几天会有神经病,不可以。”

“西齐西齐,无申无丘过来找我玩了!”

“专心练你的,不要分心。”

……

雨师曈虽然不是兔子也不会咬人,但日积月累的被憋闷久了,再乖顺的性情也是要逆反的。

终于这天雨师曈爆发了——明天便是中元节,凡间放的河灯都会漂入地府,场面壮观且一年一遇,但西齐既不答应带她出去玩也不让别人带她出去玩,大有要继续将她关着不让出去之势。

雨师曈盼着这天去看热闹盼了一年,如此失落之下委屈被无限放大,觉得西齐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好了,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把西齐放到她面前的书册全都哗啦推倒,气鼓鼓的带着点哭腔冲出了平等王府。

“做什么都不让,西齐最讨厌了!”

雨师曈这两年术法捡回来不少,脾气上头一出门便把什么隐身诀遁地术呼啦啦全都用上,没头没脑的跑出老远,直到跑到奈河某一处河边才停下来。

时值鬼月,天色阴沉奈河汹涌,雨师曈没敢离得太近,沿着河岸垂头丧气的踢踢踏踏。

以前明明西齐对她都很好的,虽然冷起脸来的时候挺吓人,但几乎从没对她冷脸过,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呢……好像是,那次在雨师庙见了那个玄冥司神之后?

这两年雨师曈被课业“压迫”,并没有再去凡间也没再见过那个绛紫袍子的温和司神,一时也想不起是不是因为他西齐才变得“不好”的。

边想边走着,前方弥漫河雾中隐约显出一个粗陋草棚的轮廓来,雨师曈眯眼看了看周围草木萧疏的景色,也不知道她是走到了哪里,好奇的靠近那个草棚。

走到近前才见那草棚原来是个渡口,一条木船拴在岸边随着水波浮动,而草棚栏杆处正靠坐着个老者,在对着河景喝酒,正好倒空了一个酒葫芦。

雨师曈靠近的动静似乎打扰到了那老者喝酒,放下葫芦看过来,微醺的眼神定了定,哈的一声:“你这个丫头又是这种表情自己跑来,看来又被西齐那小子欺负了吧?”

“……??”雨师曈本来想跑开,却被他这句话说得半惊半疑,小心的上前两步,“老人家你认识我么?”

老船公听罢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你这丫头,莫不是上回渡河欠我的两壶酒打算赖账,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了?”

雨师曈醒了之后便没再来过这里,而上次渡河时因为后来的突发状况,雨师曈把老船公让她拿两壶好酒抵渡船钱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如今自然是更想不起来了,听得越发有些懵,认真想了半天。

“我不是故意装的。我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是不是那时候欠了老人家你的酒?”

她说完又看了会儿地上的空酒葫芦,扭头跑开了,过了一刻拎着两壶仙鬼楼的好酒回来,放到了老船公面前。

“……”老船公看看她再看看那两壶酒,顿了顿,却是朝她招手:“只听说你睡了几年,没想到睡个觉也能忘事……来,过来坐。”

“西齐那臭小子这回怎么欺负你了?”

老船公的话立刻又勾起了雨师曈的委屈,坐过去挑挑拣拣的把西齐变得不好了还总不让她出去玩的苦水倒出来。

“啧,那小子是有时候挺不会变通的。”老船公顺着她话说了一句,却又道,“如今是鬼月,他大概是怕你乱跑出来会被什么妖怪叼走了或者又昏啊睡的醒不来,所谓关心则乱,所以才不得法了吧。”

雨师曈听得怔忪,老船公便又调侃她:“就算你没有忘记前事估计也不知道,上回你自己跑来渡河去对岸,后来平等王和西齐也过去了,争执中险些误伤了你,西齐那时脱口喊的那声阿曈,啧啧,我离得老远都听到了。从没见他那么着紧过,看来对你上心得很呢。”

雨师曈的眼神越发有些直了:“……老人家你能给我多讲一点么?西齐都不肯告诉我我忘了些什么。”

老人家最喜欢给人讲过去的故事了,拎起酒壶欣然点头:“不过我这老头子知道得也不多啊,也就是些道听途说。”

于是雨师曈就听老船公悠悠然的说起以前地府的八卦,说她如何喜欢了西齐又倒追未果,说她在河对岸晕过去后西齐如何跟平等王对峙,再说到后来她莫名失踪后西齐如何冷气冲天,她从西海回来长睡不醒西齐又如何一守数年。

虽然说的都是粗枝大叶,并没有详情,或许还有夸大偏差,不过雨师曈依然听得专注,老船公说累了停下来喝酒,雨师曈就抱着膝盖看着浓郁河雾出神。

原来以前西齐是不喜欢她的,她怎么努力都追不到手。

那到现在……西齐有没有喜欢她一点呢?

“阿曈。”

草棚外蓦地响起西齐的声音,雨师曈扭头就见他站在丈余外,看到她后紧绷的脸色似乎一下缓了下来,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似的。

老船公看得乐呵一笑,拍了拍雨师曈肩膀:“瞧见了吧,这么紧张的寻过来,不是对你好着呢么,消气了就回去吧。”

雨师曈看看老船公,又看看外面西齐,却是想起之前他冷着脸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便还有些使小脾气,在草棚里挨着不动。

老船公便对西齐道:“你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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