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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池家两口子可是扬眉吐气了……”
“就是,早知道这样,生儿子还不如生女儿好……”
池玉的二叔二婶都是无胆的,在涤尘面前,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此时都跟在马车最后,隐约听见了庄人的私语,忽地就觉得扬眉吐气,腰也直了,腿脚儿也有劲了。
“你妹妹这回……可真是替我们池家争口气了……”二叔抓着池旺,喜不自甚,禁不住就有了别的念想,“一会儿你多巴结着那小哥儿。”转头又对二婶道,“往日你对玉儿多有不对,回头给玉儿陪个不是。”
二婶原也沾沾自喜,这时忽听二叔这样说,顿时不乐意了,道:“怎么着,她风光了,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不是人了?”
“糊涂。”二叔斥道,“你懂什么,看玉儿现今这风光,便知她必是受宠的,旺儿这么大了,整日里还是游手好闲的,没个活计,家里连个媳妇都说不上,你巴结好玉儿,回头让她吹吹枕头风,给旺儿安排个有油水的差事,这十里八乡的,只怕那些没嫁人的黄花闺女,都得求上咱们家来。”
二婶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省过神来,一拍大腿,道:“是这个理儿,旺儿他爹,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二叔得意的笑笑,却没注意到自家儿子一张黑沉沉的脸。最疼爱的妹妹回来了,可是前呼后拥的,他竟连上前问候一句的机会也没有,池旺的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回来了。
站在篱笆围成的院中,池玉环目四顾。院中很整洁,显然是精心收拾过了,原本的三间草房都修葺过,后院还新砌了两间瓦房,草房修葺的痕迹已经旧了,但瓦房却明显是新的,想想当初卖身的二十两银子,又想想过年时自己让人捎回来的银子,她心中自然有数。
“玉儿啊,进屋,你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看看可还喜欢。”二婶凑过来巴结。
“我的房间?”
池玉似笑非笑,瞅了二婶一眼,转头望向了柴房。池家的柴房,连着灶台,三面以干草围起,一面敞开,自己以前的住处,就是在柴房里隔出一小块地方,用布帘子挡了,直到出嫁的那一日,才有幸进了主屋梳妆打扮。
二婶被她一望,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背心湿了一片,心中暗暗嘀咕:这丫头片子,攀上了高枝儿,便神气起来了,这眼神儿望人,跟针刺似的。
“咳……”二叔轻咳一声,“玉儿啊,你也知道,家中简陋,又收拾得仓促,还好年初时新砌了两间屋子,咳……先进屋吧,别让大家都跟着你站着。”
池玉这才进了屋,在堂中坐下。
九妈妈领着四个媳妇子,手里各自提着全新的被褥、水盆、杯壶等家什,径自去了后头新砌的屋子。二叔向二婶递了个眼色,二婶会意,忙追在九妈妈的背后去了。
池玉只当没看见,道:“二叔,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二叔呵呵笑着,“自你嫁了,二叔一直担心你,也不知你过得惯不惯,只是主家那等的门第,我和你二婶也不好上门看你,过年时收到你让人捎来的银子,才知晓你在府中过得好,二叔也就放心了。”
“有劳二叔惦念。”池玉弯了弯腰,又道,“今日是我娘的忌日,眼下时辰不早,我想先给娘扫坟,就不陪着二叔了。这次我回来,府中给庄子里送了些礼物,就在外头的车上,就请二叔和涤尘小哥帮着分给大家。”
说着,她便扶着水荷的手起身,芙蓉提着一篮子香烛纸线,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对于她的决定,涤尘没说什么,只是一挥手,四个家仆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二叔两眼死死盯住那两车礼物,面上笑开了花,池旺想要也跟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拉到涤尘的面前,点头哈腰道:“这位便是涤尘小哥了吗?小人池二,这是我儿子池旺,小哥有什么吩咐,尽管对这小子说。”
涤尘笑笑,道:“不敢有什么吩咐,还是请二位跑一趟,让庄中每户出一人,过来领取礼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一些布匹茶叶、吃食果品等小玩意儿而已。”
听得居然每户人家都能领到一份礼物,这个小小的庄子,一下子轰动了,直将池家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感叹池家这回是真的发达了,言语间免不得就多了几分巴结之意。
此时,池玉带着水荷、芙蓉已走到庄子西头,那里是一片墓园,她的父母,便都葬在这里,一年不归,坟头早已经长满了青草,在风中摇曳,点点黄花隐没其中。
眼泪,突然便流下了。
第 83 章
“爹、娘……”
她喊了一声,跪了下去,心中无数苦想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化成两行泪。
水荷忙扯了芙蓉,两个丫头点了香烛,烧了纸线,然后陪着池玉一并跪了下去。被涤尘派来跟随的四个家仆远远地站着,并不靠近。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哭得怪招人疼的。”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墓园一侧的树林中传了出来,话音未落,便有十几个人骑着马,从林中小道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一身猎装的男人,年纪看上去不大,二十上下的模样,面容也生得清秀,只那双眼睛十分淫邪,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后面跟着的都是家仆打扮,其中有几个人的马匹后面还挂着几只血淋淋的锦鸡、野兔之类的,显然是个公子哥儿带了人进林打猎,只是不知道是走迷了方向还是怎么的,竟然从墓园这一头出来了。
池玉吃了一惊,忙拭去泪珠,以袖掩面,避到了水荷的身后。芙蓉小丫头则横眉竖目,挡上前去,道:“我家姨娘是太平侯府的,今日回乡扫坟,你这登徒子,还不快快走开。”
远处,那四个家仆见势,忙快步走了过来。
“太平侯府?”那公子哥儿笑了起来,语气轻佻,“这倒巧了,咱们竟是一家人,太平侯夫人,便是我家姨母,这位小娘子,不知是哪位表兄、表弟的姨娘?”
“呸,谁与你是一家人……”
芙蓉又骂道,却被池玉轻轻拉了一把,在后面向她微微摇首,虽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若真与侯府有亲,必然非富即贵,得罪不得。
这时那四个家仆已然走近,其中一人似是认得那公子哥儿,忙上前一揖,道:“原来是张府的五少爷,五少爷万福,小人齐鸣,给您请安了。”
这个公子哥儿,果然还真与侯府有亲,他的母亲与太平侯夫人原是表姐妹,未出嫁前倒未见得有多亲密的,后来一个嫁到了侯府,另一个嫁到了张家,巧了,却正同处一城,这才多了些来往。张家门第虽不如侯府尊贵,但也是数代豪绅世家,城外良田数以万倾计,倒有五成都姓张,若论奢华,只怕还在侯府之上。这位五少爷是家中幼子,单名一个宾字,素来倍受宠爱,自然也养成了一副眠花缩柳的纨绔习气。
“本少爷好像见过你?”张宾看了看齐鸣,拍拍额头想了起来,“大表兄身边的长随?”
齐鸣忙笑道:“正是,去年贵府太夫人寿诞,小人随大少爷前往庆祝,难得五少爷还记得小人。五少爷今儿可是来打猎的,有鸡有兔,还有一头獐子,真是收获颇丰,尤其是这头獐子,最是难猎,五少爷出手不凡啊。”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齐鸣一通狂拍,直拍得张宾笑容满面,道:“大表兄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伶牙俐嘴的,上回还见着一个叫涤尘的小僮,眉清目秀,又会说话,那张小嘴儿真叫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