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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  成亲之后,他们发现彼此都不懂得怎样过日子:他平时大手大脚,赚钱的门道多,花钱的门道更多;她也不是精打细算的性子,与他各过各的——他起初要把银钱交给她,她连连摆手,说各管各的账比较好。

而且,董飞卿总觉得,她是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肯接受他对她的好,也不肯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有所保留的付出,有时候比疏离相待更让人气闷。

因何而起?董飞卿总会不自觉地想到曾与她定亲的丁杨,又总会在想起时便强迫自己转移思绪。

那种联想,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西梢间布置成了一间小书房,蒋徽仔细地擦拭书架,从书箱里取出自己和他近来收集的书籍,安置到书架上,再取出文房四宝,放到大画案上。想了想,铺开纸张,动手磨好墨,提笔写了一张单子。

董飞卿正对着两个小箱子出神。这两个箱子,是她的陪嫁,一个里面放着胭脂水粉、银质首饰和几幅绣品,另一个箱子则上了锁,他没见她打开过。

一把锁而已,他想打开,是很容易的事。但这有意为之的防范,让他做不到动手脚窥探。

他索性拧着眉问她:“这个箱子,你似乎一直带着,里面是什么?”隔着两间房,但他语声如常,知道以她的耳力一定听得到。

“一些旧物。”蒋徽的语声由远及近,“有我娘留给我的几样东西,也有小时候你和修衡哥、开林哥给我的一些小物件儿,再就是历年来的信件。”她拿着单子走到他面前,“你要看?”

“不用。”他眉宇舒展开来,“没看出来,你还挺念旧的。”

蒋徽微笑,扬了扬手里的单子,“这是要添置的一些东西,派谁出去买比较合适?”

“给我吧,我去吩咐友安。”他拿过单子,匆匆看了看,转身往外走。

“等一等。”蒋徽凝着他皱巴巴的衣摆,“先换身衣服。”

他说好。

箱笼里的衣物已经放进衣柜,蒋徽找出一件半新不旧的道袍,帮他换上。

看着忙忙碌碌的她,他想起她的身世:生母早逝,祖父、祖母、父亲因她是女孩子,一向忽视漠视,她五岁那年离开家,拜叶先生为师,到十三四才回家住——这是程夫人看不过眼,帮她周旋的结果。

可笑的是,经年之后,外人竟都以为是蒋家望女成凤,最看重她,才把她送到女才子身边。

他是唐修衡的发小、兄弟,唐修衡则是首辅程询的爱徒,若不是经常出入程府,他也不会知晓她这些事。

而他呢?七岁那年,双亲和离,母亲抛下他回了娘家,两年后远嫁他乡;父亲则是和离一两年后娶了继室,继续为董家开枝散叶。他小时候就说过,在家里,过的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日子。

一直善待他与她的人,从来不是至亲。

如今,他们两个结为连理,成了最近的人。

他展臂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蒋徽有些意外,但没作声。他是性情特别复杂的人,偶尔一日间就能现出好几个面目,情绪的转变,往往只是源于片刻间的所思所想。

这时候,友安的语声在厅堂门外传来:“大爷、大太太,武安侯世子到访,见不见?”

曾与她定亲的丁杨?二人俱是一愣,随后,他与她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

她抚一抚他的衣襟,神色坦然,“见或不见,你做主。”

董飞卿挑了挑眉,吩咐友安:“让他在前面等着。”

第3章 新婚(3)

新婚(3)

倒座房里,丁杨在堂屋的客座落座。

刘全随意沏了一杯花茶,送到丁杨手边,退到门边,时不时凝眸打量。

这是与蒋徽定亲又被退亲的男子,两年过去,亲事一直没有眉目。

刘全这两年对一些事,总是后知后觉,但很清楚,官宦之家一向消息灵通,董飞卿与蒋徽成亲一事,兴许不出三五日,丁杨就得到了消息。

要知道,董飞卿这种异类,是很多文人武官尊敬有加的人物。成亲这种终身大事,董飞卿绝不会隐姓埋名,当时在当地,必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董飞卿刚回来,丁杨就找上门来,说明的是他及时得到董飞卿蒋徽回京的消息,派人盯着这所宅子。盯着小夫妻两个是不可能的,董飞卿比狐狸还精还警觉,谁也别想在他周围布眼线。

刘全凝眸打量,见丁杨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比不了唐修衡、董飞卿、陆开林这种名动天下的人物,但在官家子弟之中,很说得过去了。

这样一个人,完全配得起蒋徽,那么,她当初为何宁愿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退亲?

刘全百思不得其解。

董飞卿走向前院的时候,把手里的单子递给友安,取出自己仅剩的二两多银钱,“不够的话,日后补给你。”

“不用。”友安摆手不接,“小的手里有几两银子。”

董飞卿一笑,“那行,你记账上。”

友安又报账给他听:“您走之前留下的一百五十两,我们两个一直没动,听说您和大太太要回来,自作主张置办了一些东西,一两日就送过来。”

董飞卿嘴角一抽,心说要是想花在我们身上的话,原封不动地借给我多好。沉默片刻,他睨着友安,“什么大太太?二爷、二太太在哪儿?”

“……”友安想一想,汗颜道,“得嘞,小的明白了。”

董飞卿大步流星地走到外院,步入倒座房的堂屋。

丁杨见他进门,端坐不动。

董飞卿也不理会,在主位落座,唤刘全上茶。

丁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董飞卿。

当初,董飞卿是与当今的五军大都督唐修衡、锦衣卫指挥使陆开林齐名的少年俊杰,原由是三人多年受教于首辅程询,又兼修内家功夫,样貌亦是少见的俊美。

如今,唐、陆二人成为朝堂权臣,这厮却把自己折腾到了这等地步。

刘全奉上一盏茶,随即站在董飞卿身侧。

丁杨清一清喉咙,道:“董公子,我来找你,是有事相商。”

董飞卿不温不火地道:“说来听听。”

丁杨道:“前几日,我才听说你与蒋四小姐成亲……”

董飞卿出声打断他:“你说的蒋四小姐是何人?”蒋徽在家族的时候行四,但如今,她只是蒋徽。

丁杨深凝了他一眼,转而一笑,“抱歉,我说的是蒋徽。”

董飞卿端起茶盏,用盖碗拂着茶汤。

丁杨继续道:“我这两年没有定亲,撒出人手四处寻她,一直在等她回来。却没想到,听闻她消息时,她已嫁为人/妇。”

董飞卿唇角微微上扬。

“我不在乎。”丁杨说。

董飞卿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

丁杨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问道:“当初蒋徽执意退亲,你知道原由么?”

他不知道。但是,董飞卿不动声色,目光漠然地睨着丁杨。

丁杨道:“原本,我们要在那年腊月成亲。可是,我一时糊涂,与她的闺中好友私相授受,不知什么人给她通风报信,还把两样证物交给她。”

董飞卿面上不动声色,心头讶然。他一直以为蒋徽只是个倒霉孩子,却不想,那小兔崽子的眼神儿也差得出奇。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她退亲,是怨怪我之故。”丁杨定定地望着董飞卿,“董公子,你明白了吧?”

她退亲,难道不是因为不齿么?——他就不该与她的好友来往,她的好友更不该与他来往,到了私相授受的地步,俩人分明是把脸面当鞋垫子了。心里这样想着,董飞卿却懒得说出口,只是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丁杨说道:“不论她沦落到何等境地,我都要让她进丁家门,做我的人。我这几日一直派人盯着你这所宅子,就是在等你回来,与我谈一笔生意。”

董飞卿唇角上扬,喝了一口茶。

“不论花多少银两,我在所不惜。”丁杨问道,“多少银钱能让你与她和离?”

这是收买,又何尝不是对人赤/裸/裸的羞辱。刘全额角青筋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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