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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伊始(补完)(1 / 2)

车道被临时搭建的路障截断,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和小摊,原本冷清的路口此刻已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型集市。

尽管已是深夜,集市依旧灯火通明,各色的营灯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商贩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

人群熙熙攘攘,笑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与帝星截然不同的烟火气息。

阿多尼斯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这片喧嚣。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帝星了。自从成为军部议会的议员,刺杀事件频发,他不得不将自己禁锢在首都。

今天是个例外——原本他只是来参加银河市场会议,结束后却不想立刻回到帝星,也不想与那些虚伪的政客周旋,于是便随意选了一颗行星,隐匿身份,漫无目的地闲逛。

没想到,竟意外撞见了这样一个热闹的集市。

他穿行在人群中,感受着久违的自由与放松。

忽然,一阵清冽的花香飘来,紧接着,一束花出现在他眼前。

绿色的细枝上垂挂着金黄的花朵,花瓣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小幅度摆动着。

“送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举着花束的男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深绿色的眼中带着笑意,睫毛浓密而卷翘。

他的装扮简单随意,短袖T恤的下摆扎进工装裤中,腰带勒出漂亮的腰线,领口下方的布料被胸肌顶起,外露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是健壮但不虎背熊腰的类型。

阿多尼斯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他迅速用精神力扫过花束,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伸手接过,“谢谢。”

“这是文心兰,”男人微笑着解释,“花语是‘无忧的快乐,忘却烦恼’。”

阿多尼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金黄的花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抬头看向男人,“为什么送我花?”

男人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只是觉得它很适合你,和你金色的眼睛很相称。”

阿多尼斯没有接话,目光在男人脸上停留了片刻。

男人的五官深邃,金色的头发偏长,发尾微卷,几缕偏长的发丝遮住了眉尾,在眼窝的凹陷处留下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大方地和阿多尼斯对视,睫毛翘起,深绿色的眼睛很迷人。

阿多尼斯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纯粹的人了。

“你是向导吗?”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阿多尼斯点头,“是。”

男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他朝阿多尼斯靠近了一步,却又在察觉到对方的戒备后停下,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那……约吗?”

阿多尼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他并不是第一次被人搭讪,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直白和热情却让他感到新奇。

他故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但并没有退缩。他的金发在灯光下微微晃动,深绿色的眼眸中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哨兵?”阿多尼斯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点头,“是。”

阿多尼斯勾起唇角,“行啊,我纯1。”

哨兵表情先是欣喜,随后又闪过一丝茫然。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呃……我也是。”

阿多尼斯耸了耸肩,“那就算了。”

过去在军队里服役时,他在一场战役中失去了双腿,现在使用的是义肢。他不介意展露义肢,只是比起将身体感官托付给其他人,更喜欢当掌控方。

平时尚且如此,更别提是在这颗偏僻的行星,和不知底细的陌生哨兵做爱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哨兵叫住,“等等!那个……我们可以一起……或者,我来当受?”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哨兵。

哨兵的脸上带着一丝窘迫,但眼神依旧坚定。他走近一步,低声说道:“抱歉,我不该先入为主认为你是零。我只是……很喜欢你的长相。”

向导黑色的长发束成了低马尾的样式,发丝自然地垂落,有一捋搭在了他的肩上。

皮肤白皙细腻,鼻梁高挺、五官精致漂亮,他的眉毛和睫毛是和发色不同的纯白,纤长睫毛的掩映之下是一双金瞳,宛如点亮夜色的璀璨钻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唇色是很淡的粉色,轻轻抿了一会儿后,唇内侧浮起更深的血色,“我对互撸不感兴趣,你看着不像是愿意当受的,你确定?”

哨兵点点头,“我想要一次安抚……如果你能给我深度安抚的话,我当受也行的。”

阿多尼斯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他伸手轻轻抚过文心兰的花瓣,金黄的花朵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好,”他轻声说道,“那就试试吧。”

……

阿多尼斯没想到哨兵真的找到了一间不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小旅馆。

进门前,他先用精神力扫了一圈确认安全。

房间内部比他想象的要干净整洁很多,哨兵从腰包里取出两枚压缩胶囊,打开后抖了抖,换掉了原本铺在床上的床单和薄被。

阿多尼斯关门的时候,哨兵已经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

他的肤色偏深,身上的疤痕多得超乎阿多尼斯的想象,左胸那道横亘在胸肌上的伤痕一看就是致命伤。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哨兵抬手按住胸揉了揉,疤痕向上拱起又复原,“还满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阿多尼斯毫不吝啬地点了点头。

哨兵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几秒后,他看着站在进门处一动不动的阿多尼斯,迟疑地问:“你不脱衣服吗?”

“还不急。”

阿多尼斯不打算在这里洗澡,或者说,他没想过要和哨兵躺在同一张床上,哪怕床单是哨兵新换上的。

哨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对了,我的名字是时文柏。”

“嗯。”阿多尼斯没有和炮友交换姓名的意思,冷淡地应了一声,道:“你可以去清理了。”

“我们是不是该先测一下匹配度?”

匹配度——向导和哨兵的脑电磁波标准图谱的比较相似度——越高,安抚的过程也越简单轻松。

阿多尼斯走到床边,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床头柜上,背对着哨兵,答道:“不需要,我既然答应你了,哪怕匹配度为负我也会完成一次深度安抚。”

时文柏惊奇地看着他,摸了摸脸颊,“那你给我点向导素,我试试过不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我有套,不内射,不会让你摄入过量的。”

向导能主动分泌向导素,除此之外,向导的体液里也含有向导素,汗液中的向导素含量最低,精液中的含量最高。

阿多尼斯的言外之意是一会儿做爱的时候,他只会通过手指给哨兵极少量的向导素,哨兵就算过敏,症状也很轻微,很快就会消退。

事实证明说话人的颜值确实会影响听者的心情,换做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时文柏早就甩手离开了。

“行吧,您说了算。”时文柏半眯着眼,露出调侃的笑容,“希望我给您口的时候,您也带好安全套。”

“口……?”阿多尼斯转身,“你很熟练?”

“我确实没给别人口过,但如果是您的话,我挺想尝尝的。”时文柏伸出舌尖,在下唇上舔了舔,“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听上去很有挑战性,也很诱人。

不论这个哨兵是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当受,能“征服”强者的感觉总是令人愉悦的。

阿多尼斯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外套内插袋里应该只放了一个套,如果口交的时候就要用,确实不太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想用别人准备的东西。

“好啊,你过来……”阿多尼斯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补上了三个字,“爬过来。”

向导嘴角的笑容撕开了他平和冷淡的表面伪装,一丝危险的气息飘了出来。

时文柏心口狂跳,是他的第六感在向他报警——眼前这个向导绝不是温和矜贵的观赏鸟,而是充满攻击性的猛禽。

向导藏得太好了,不怪他刚才在集市上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服从性测试吗?”

哨兵嘴上调侃着,身体却顺从地跪了下来,膝行几步抵达阿多尼斯的面前。

“就当作是满足我的癖好。”

阿多尼斯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穿过金色的发丝抵在时文柏的耳后,那里有一片比周围都光滑的皮肤,上面布满了向导素接收器。

一触即离,阿多尼斯的指尖甚至都没有染上哨兵的体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鼻尖耸动,嗅到了很浅的玫瑰味。

好消息是他没有过敏,坏消息是他也没有被向导素调起感觉,说明他们俩之间的匹配度并不高。

“没问题。”时文柏抬起头,略带遗憾地说,“看来我和您没什么缘分。”

哨兵的跪姿随意,用那张俊俏的脸作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有点好笑。

阿多尼斯道:“你可以直接去匹配库里找。”

“不。”翠绿的眼中也带着笑意,语气温柔、湿漉漉的,“我在意的不是匹配度,是您~”

阿多尼斯抬脚踩上他的大腿,挑眉,“你也是这么哄其他床伴的吗?”

时文柏朝他眨了眨眼,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得去清洗一下。”

“去吧。”阿多尼斯收回脚,撸猫一般摸了几下他的金发。

阿多尼斯并不关注哨兵是怎么清洗的,只要之后做爱的时候不弄脏他的衣服就行。他来这里是为了闲逛散心,发展成现在这样纯属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没带什么日用品的他相比,哨兵的装备就齐全很多,新床单的面料摸起来顺滑舒适,比旅馆标配的床单优质很多。

阿多尼斯在床边坐下,先是从外套的内侧袋里掏出一片装的清洁湿巾,再拉开裤链,掏出半软的阴茎。

时文柏没找到浣肠的器具,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就在冲澡的时候用水简单抹了一下。

他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走出浴室,向导刚巧放下手上的湿巾。

“你是……不准备脱衣服?”时文柏问。

“我不在这里过夜。”

这是个可以理解的理由,时文柏没再追问,额外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不带你去更好的地方,不需要登记信息的旅馆就是这个水准的。”

“我知道。”阿多尼斯难得好脾气地也向他解释道,“我明天一早就有事要办,所以不过夜。”

“哦。”

时文柏走到他的面前,像之前一样跪在了地上。肌肉紧实的大腿向两侧岔开,毛巾的边缘被撑开向上,堆积在他的胯骨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那没有完全勃起的肉棒斜斜地立着,比哨兵想象中要更长一些。

他的肤色很白,性器也是浅浅的肉粉色,柱身微翘,隐约可见青筋的纹理,圆润的龟头是更深的粉色,就连囊袋和阴茎连接的部位也没有色素沉淀,雪白一片。

哨兵冲动选择的初次口交对象是这么完美的艺术品,就像是买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饮料,打开盖子还发现中了头奖。

“赚了?”

时文柏小声嘀咕了一句,凑上去伸出舌头舔舐。

清洁湿巾的液体已经挥发干净,哨兵没有嗅到任何奇怪的味道。

他湿软的舌头从下而上舔过柱身,在龟头上停留打转,舌尖在马眼处扫弄,向导的阴茎很快就完全勃起。

时文柏把粉色的龟头包在嘴里,努力地用舌头讨好它。

他的舔弄十分生疏,确实是没给别人舔过的模样,不过他好歹知道收着牙齿,阿多尼斯没有过分苛责他。

时文柏抬眼观察,没在向导的脸上看到他期待的情欲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胜心强的哨兵起了脾气,他向前弯腰,吞入了半根肉棒,一边用脸颊内侧磨蹭龟头,一边用舌头舔舐龟头下方的系带。

他的手也没闲着,手掌包裹着露在外面的柱身,上下摩擦着,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弄着根部的囊袋。

阿多尼斯轻叹了一声,双腿向外多岔开了一些。他拍拍哨兵的脑袋,用诱哄的语气道:“再深一点,用喉咙。”

“呼、咕……”

时文柏调整呼吸,尽可能地吞入,直到喉头传来压迫感。他强忍住逆呕的感觉,咽部的肌肉抱紧龟头一阵蠕动,无师自通学会了深喉的技巧。

口腔内泌出了大量唾液,从嘴唇和柱身的缝隙中溢了出来,沿着下巴滴落在床单上。

包裹着肉棒的咽喉和舌头在颤抖,全方位地按摩着他的性器,舒爽的快感让阿多尼斯眯起了眼睛。

时文柏对向导素不过敏,阿多尼斯来了感觉就没打算憋着,摁住他的后脑,配合着腰腹的动作,龟头划过小舌头嵌进更深处,让哨兵的整张脸都贴在自己的胯间。

“唔!”

时文柏撑在地上的手握紧拳头,胸膛一阵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给了他半分钟适应,随后按着他的脑袋用他的喉管套弄阴茎。

“嗯咕……”

咽部的软腭被快速反复磨擦,时文柏咽喉扩张、小舌提起,呕吐反射让他的整个喉部都在痉挛,生理性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深入的肉棒仍然无情地捣弄着。

哨兵的鼻梁被向导的裤链撞出数道红印,鼻尖沾到了自己的涎水,呼吸间是预射精液中向导素的香气。

向导的体液闻着香,尝起来却没什么味道。

“咳呃…!嗯……唔咳咳……!”

时文柏只是一时走神,就被呛到了,他立刻伸直手臂想要后退。

“咳…唔嗯、咕……咕咚、咕……”

精液就在这时涌进喉咙,时文柏呛得更厉害了。

他呜咽颤抖着想要起身,喉头下意识地耸动把精液吞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正在高潮之中,不可能让他逃开,手掌牢牢捏着哨兵的后颈把他固定在自己的胯间。

“呼——”

阿多尼斯有一段时间没有疏解欲望了,这次射精的时间很长,直到时文柏下颌发酸,眼睛失神才从哨兵的嘴里抽出阴茎。

“咳咳……”

透明的涎水和乳白色的精液被哨兵咳出,星星点点地落在了地板上。

第一次口交就又是深喉又是吞精,时文柏低着头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您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阿多尼斯没有应答,又拆了一张湿巾出来,仔细地擦干净了性器上的液体。

“你是有洁癖吗?”

向导素从食道黏膜进入血液,时文柏的喉咙不疼了,只留下被过度使用的肿胀感,“我刚才只是用水简单清洗了一下,你会嫌弃的话,我去买浣肠液……”

“不是洁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湿巾落地盖住了精液,消毒用的有机溶剂会令精子失活,减少可能出现的不良后果。

阿多尼斯没有多解释,“可以了,我不嫌弃。过来。”

哨兵的身材很好,跪趴在床上时背阔肌线条流畅,腰窝清晰,臀型挺翘,像是一尊艺术品。

阿多尼斯往他的股缝挤了一些润滑液,等润滑液被体温捂热的间隙,伸手顺着他的脊柱线条摸了几下。

“怎么!”

和哨兵的体温相比,阿多尼斯的指尖很凉,时文柏差点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起,深呼吸几次,回头问,“是有什么吗?”

阿多尼斯摊开手掌按在他的腰窝上,理所当然地说:“暖手。”

“哦,你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

向导的另一只手贴上了时文柏的大腿内侧,冰得他猛颤了一下,“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我的体温正常,是你太热了。”阿多尼斯捏了捏他腿根处的一小块软肉,上移用手掌包住了他的阴囊,舒展的食指和中指摩梭着柱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热乎乎的,向导的指腹能隐约感知到脉搏,阿多尼斯勾起指尖,用指甲的边缘刮过柱身下方的系带,“你身上一直都这么暖和,还是因为你起了反应?”

向导衣着整齐,只拉开裤链露出了阴茎,哨兵却浑身赤裸地跪着,要害部位被掌握在他手中。

被征服的感觉既新奇又刺激,时文柏的呼吸不由粗重了几分。

“唔,也许都有?”他的脸颊浮起红晕,“我真的不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向导手里的阴茎跳动了一下,哨兵的期待展露无遗。

阿多尼斯松开手并拢两指,就着润滑液往后穴里探进一个指节,“你没有做好润滑,浪费我的时间,还觉得能知道我的名字?”

“对不起…~”手指进得更深,一瞬间的快感让时文柏的声音突然变调。

他的后穴不受控地缩紧,将向导的手牢牢禁锢住,“哈啊、那里……唔……”

“爽吗?”阿多尼斯恶劣地用指尖揉搓着那处软肉,少量向导素泌出,被肠道粘膜迅速吸收。

“等下!这也太、唔……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手把床单抓得皱起,跪在床上的腿肌肉绷紧,腰忍不住向下塌。

有向导素的辅助,陌生的前列腺快感比他预想地强烈很多,但又够不到高潮的线,他的阴茎直挺挺地垂着,溢出的清液接连不断地落下。

“太奇怪了……”他的眼眶里已经蓄了一些泪水,“你、别折磨我……你唔,直接肏进来吧。”

“这么迫不及待……”阿多尼斯拍了拍他的臀瓣,“第一次当零就这么骚?”

阿多尼斯的指尖顶着他的前列腺、指节拱起,无名指从下方探了进去。

“我以为…零都是演的。”时文柏在喘息的间隙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皙的手指搅动润滑液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听得他耳廓通红,“不要按了,真的……嗯呃……”

温热的物体贴上了他的股缝,上下磨蹭了几下,安全套外的润滑液划过会阴,沿着哨兵的柱身向下滑。

“放松点。”阿多尼斯挺腰,龟头戳了戳不停收缩的穴口,挤了进去。

“唔…嗯呃……”时文柏呜咽着攥紧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穴被肉棒一寸寸扩开的感觉和之前不同,身体内部传来的压迫感令人战栗,他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塌腰放松肌肉。

前戏扩张只到三指的程度,甬道又热又紧,阿多尼斯放慢了速度才顺利地肏到底。

身下的哨兵撅着屁股像只发情的猫,浅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涔涔,十分性感,阿多尼斯的兴致达到了峰值,手臂向前按住了哨兵脖颈,下身用力撞击。

“嗬呃……啊、哈啊……”

穴口处传来轻微的刺痛,细小的撕裂伤在哨兵强悍的体质下很快结痂,又被向导的肉棒重新顶开,向导素也掩不住的一阵阵痛感让时文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肏这个事实。

身体内部的敏感点被不断顶弄,快感如此起彼伏的海浪,将他的高高推起、缓慢下落。

向导的精神力接住了落在最低点的他,躁乱的精神力久违地平和、宁静,沉积的痛苦短暂消失,让他神清气爽。

真的中奖了。

能一边肏人一边安抚的向导本就少有。这位向导长得好看,“技术”和医术还都很强,时文柏感觉自己不仅白嫖了一场爽快的床事,更赚了一次免费的深度安抚。

“哈啊……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他真的不收费吗?

“走神?”阿多尼斯俯身咬住了时文柏耸起的肩胛下端,一手绕到前方握住了哨兵的性器。

黑色的发尾从他的肩膀处滑落,垂在时文柏的颈侧,随着他肏弄的动作摇晃,轻柔地抚弄着哨兵的下颌。

“呃啊、嗯……呼呃…嗯……”

时文柏的后颈还被阿多尼斯牢牢捏着,向导压上来之后,他只能用额头抵住床垫,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一缕黑发和他一起颤抖。

向导那双白皙的漂亮手掌在他的肉棒上磨蹭,食指指尖抠弄着马眼,指甲在敏感的龟头上压出印子。

“唔,啊啊!”

肉体的痛和快感交织,精神力被仔细捋顺,时文柏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颤抖着喊叫出声。

他的性器在阿多尼斯的手里跳了跳,射出一股股粘稠的精液,一部分挂在了向导的食指上,更多的白浊落在床单上。

阿多尼斯的肏弄并未结束。不应期内时文柏的后穴痉挛收缩,紧紧包裹着他的性器,很爽。他继续挺腰,着重照顾哨兵的前列腺,放缓节奏在敏感点的位置反复摩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精神力是怎么回事?”

阿多尼斯从没见过乱得像是杂草堆的精神力,“评分多少,嗯?”

“啊…嗯呃……23……”

时文柏半软的阴茎重新充血勃起,龟头处传来麻木的感觉。他的脑子有些混沌,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评分。

哨兵精神状态五维评分是帝国通用的标准,正常基准是0分、满分25分。得分意味着哨兵的状态偏离常值,10分以上就需要专业的医疗向导介入治疗,15分以上还能自由行动的哨兵少之又少。

“23?”

还差两分就满分了,但哨兵没必要撒谎,阿多尼斯有点想要打开哨兵的脑壳看看大脑形态是否正常。

“唔、别担心,我不会…不会死在床上的……”

时文柏这才察觉自己说了实话,紧张地用指尖扒拉着床单,几乎要在布料上挖出几个孔来。

背后的向导没有答复,精神力传来的感知表示深度安抚还没结束,时文柏不舍得结束,央求道:“求您……您要是…哈啊、我可以付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阿多尼斯不缺钱,轻笑一声用力挺腰。

他的肉棒深深嵌入穴里,把时文柏顶得往前挪了一步,他顺势抬起膝盖压在床沿,俯身凑近哨兵的耳朵,“这就是你找向导约炮的原因嗯?你肏他们,他们给你安抚?”

“啊啊……唔,我……呃、嗬呃……”时文柏的答复被冲撞成喘息和呻吟,他爽得连脚趾都勾起,身体直哆嗦。

强健的肉体臣服于快感、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念头,这样的反应戳中了阿多尼斯的喜好,让他有一瞬间想要和哨兵测一下匹配度。

但也仅止于想一想。毕竟,如果他想要找哨兵,第二天他就能收到满满一摞的“申请书”,还是经过下属几轮筛选后的。

阿多尼斯回过神,专注地挺腰顶弄着。

他的动作很快,力道有强有弱,碾过敏感点的时候会刻意放慢动作,充分享受甬道的收缩讨好。安全套的边缘在他的抽插中皱起又展平,和穴口处的不知是肠液还是润滑液摩擦出白色的沫子。

他得了爽,梳理精神力的操作也没停,向导素在指尖泌出,通过哨兵的耳后接收器进入血液,精神力包裹着哨兵的精神海,拨弄着边缘处杂乱的线条,引导哨兵的脑电波频率往正常的范围靠。

很快,一个结团被解开。

“又要!啊啊——呜!对、嗬呃…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声音颤得厉害,腿根向内收,阴茎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汩汩往外流尿。

阿多尼斯不想被弄脏衣服,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肉棒拖拽着半透明的银丝抽离。

哨兵的穴口红肿完全合不拢,粘液沾满了阴部,阴囊收缩着向外泵精液,才进入尿道就遇到从膀胱内涌出的尿液。

白色絮状的精团混在尿液里,在床上聚成一小滩。

时文柏在洗澡前已经上过厕所,会像现在这样在床上失禁是他没想过的事,虽然漏的尿液不多,他还是羞得没脸见人,“对不起呜……”

哨兵可怜兮兮地岔开腿跪着,手臂撑了好几下也没能站起来,阿多尼斯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抽纸出来,抛了过去。

混杂的水液被纸巾吸附,皱巴巴地黏在床单上。

阿多尼斯走到床角处,“过来。”

“唔?”

时文柏的脸上带着羞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扭头看到阿多尼斯的表情如常,赶紧挪了过去,“您还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咋舌,不满地用肉棒拍打了一下他的臀瓣,“难不成你让我硬着出去?”

“……对不起。”时文柏低头贴着手臂,“您不要再安抚我了,已经足够了……”

算算账,阿多尼斯不仅超额完成了一次安抚,还让哨兵爽快地射了两次,确实已经足够了。

他收起精神力,对准那个未合拢的穴口就一捅到底。

已经被肏软的甬道湿滑柔软,甚至泌出了不少肠液,让肏弄更加顺利。

他换着节奏,却每次都插到最深,肉棒大开大合的挤压着哨兵的敏感点,在甬道收紧的时候对抗着往外抽。

“嗯……唔嗯……”

身下的哨兵又开始急促喘息,隐忍在喉间的闷哼声低沉悦耳,为阿多尼斯续上了新的动力。他的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发束中的几缕黑发被汗水黏在了颈侧,余下的部分扬起后轻拍在外套下缘。

时文柏的后穴内一片火热,他谨记着自己还没有让向导高潮的事实,把精力全部用来压住呻吟。

他的身体却已经在前两次高潮中尝到了前列腺快感的甜头,这会儿没了意识的控制,顺从心意在阿多尼斯肏入的时候自发调整位置,甬道的收缩讨好堪称谄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很快就到了高潮边缘,掐着时文柏的腰把人往一侧掀起。

哨兵踉跄了一下翻面仰躺在床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沿,失重感促使他向下伸手撑住地面。

满是生理性泪水的脸和布满齿痕的下唇露了出来。

“爽吗?”阿多尼斯卡住他的腿弯把他的一条腿抬起,用力撞进深处。

“呃,爽的、爽…哈啊……”

“想再射一次吗?”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挤进时文柏的精神海,趁着哨兵意识恍惚的时候调高了他的敏感度。下身一挺,肉棒深埋进甬道,畅快地开始射精。

“唔——要!嗬呃…谢、谢谢您……呜呜啊——!”

前列腺被碾过的快感增强了数倍,时文柏像离了水的鱼一般挣扎着,精液被摇晃的阴茎甩出,溅了他自己一身。

阿多尼斯抽出阴茎,将蓄积了精液的安全套褪下,系紧开口扔在垃圾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胸腔剧烈起伏,张着嘴、眼神茫然地顶着天花板。

他的腿岔开搭在床沿,混着白浊的粘液从缓慢从他的马眼处冒出,沿着柱身向下,堆积在阴茎的根部,他的后穴还在收缩着回味高潮的余韵。

胸膛和腹部星星点点落着白浊,和哨兵的肤色对比强烈,看得阿多尼斯又有些硬了。

可惜,他只带了一个安全套。阿多尼斯抬起手腕看了眼光脑,差不多该返程了,时间不多,不够他再来一次。

时文柏终于缓过神来。

他快速扔掉了弄脏的床单,进浴室冲澡刷牙,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向导还没离开。

阿多尼斯已经整理好衣着,正半阖着眼坐在椅子上,白色的纸棍斜搭在他的嘴角,事后的慵懒将他眉间的阴郁驱散,在台灯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气质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不论是引人注目的长相还是矜贵的气质,都让向导看上去是个能在豪华酒会上游刃有余地进行交际的贵族,棒棒糖这种孩子气的零食和他一点也不搭调。

矛盾和反差感令人想要探究更多。

“我能尝尝吗?”时文柏哑着嗓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束安抚后,他的精神力问题又卷土重来,额角突突的疼。那双翠绿的双眼覆盖着一层水雾,有种即将落泪的脆弱感。

“尝……?”

下一秒,时文柏走到阿多尼斯的面前,单手撑在椅子把手上俯身,凑上前取走了阿多尼斯嘴里的糖。

温热的唇瓣相贴,他先是用舌头润湿了阿多尼斯的嘴唇,随后小心翼翼地往唇缝间探。

阿多尼斯原本是不打算和炮友接吻的,但他发现他对哨兵的试探并不反感,就微微张嘴,将哨兵的舌头放了进来。

唇舌交缠,西柚糖那酸甜中带着醇苦的香气蔓延至时文柏的口腔,和向导素的气味完美融合。

他贪婪地吮吸着向导的舌头,水声从两人的唇边传出。

水果糖的甜味逐渐变淡,时文柏松嘴,“味道还不错。”

他的手掌下移,在向导的外套前襟上划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再做一次?”

“你的精神力状况太差了。”阿多尼斯道,“再安抚一次也不会有太明显的改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这么严肃。”哨兵笑了几声,“不需要安抚,你就当我第一次做受,沉迷了。毕竟……和你做爱很舒服~”

阿多尼斯按着他的额头,阻止他想要再凑上来接吻的动作,“用完了。”

“什么?”时文柏愣了一会儿,“套子吗,我也带了几个……”

“我不用其他的。”

闻言,时文柏迅速瞥了眼地上的安全套包装袋。

包装材质不是塑料,更像是某种防水的布料,隐约可见织物的纹路和精美的哑光刺绣,乍看上去和布料店供选择的样布一样,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装着安全套,更看不出品牌。

时文柏没见过这样的包装,问:“这是什么牌子的,我去买?”

“定制的。”

内壁有特殊药剂,可以确保留在套里的精子失活。

阿多尼斯的性取向是男性,但他很早以前遇到过想用他的精子造孩子的人,为了避免哪天突然喜当爹,他变得更加谨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的语气很自然,哨兵的表情却僵住了。

“?”

什么人会定制安全套啊!!

而且刚才他说“不用其他的”,我是睡到什么达官显贵了吗?

时文柏重新观察向导。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部分的皮肤也白皙细腻,指甲修剪整齐,手上没有茧子,看上去就是不事生产的。

衣服的版型合身,外套上别着的宝石胸针可能是真货,胸针下方坠着一个四芒星形状的挂坠,很像是时文柏曾经在某个武器展会上看到过的概念产品,售价足以买下十颗他现在所在的行星。

“这个。”时文柏犹豫了一会儿,问,“是防御装置吗?”

阿多尼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有眼光。”

真是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移开视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湿巾包装袋,风格和套子的包装一致。

就连日用一次性消耗品也是看不出品牌的精致包装,结合向导不愿意告诉他姓名,也不愿意测匹配度的现状,他好像确实约炮约到了不得了的角色。

“不愧是我!”时文柏满意地哼了两声,道:“再做一次吧。”

阿多尼斯摇头。

留下精液是很有风险的事,唾液也是。

他把时文柏刚才拿走的棒棒糖放回嘴里,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未拆封的,拆掉包装后塞进了哨兵的嘴里。

“糖送你了。”

向导起身绕开他,走了几步,伸手拿走了床头柜上的文心兰花束,头也不回地打开了房间门,“谢谢你的花,再见。”

黑色的发尾扬起,与夜色融为一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泛人类星际帝国,核心区,母星?人类帝星。

现任执政官奚嘉上台以来,帝星宴会厅一周一小宴、一月一大宴,每场宴会都有各自的花卉主题,这次是玫瑰。

阿多尼斯将胸针换成了玫瑰式样,四芒星状的防御装置还是挂在下方,他身穿议员的长款礼服,和繁荣派的另一位议员罗兰·马歇尔少将一起站在甜品台旁。

他们俩都是向导,衣着一致,风格却截然不同。

罗兰棕发蓝眼,眼角带笑,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温和的暖意,而在他对面的阿多尼斯则冷着脸,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盖了金瞳中的高光,气场沉郁,并未束起的白色长发垂落在他的脸侧,宛如冷峻的大理石塑像。

宴会是军部议会主办的,但所有军衔在少将及以上的将官都有参与资格,而将官中,分化类别为哨兵的人占多数。

两位外貌优秀、地位显赫的向导聚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新晋的哨兵将官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引荐自己,却被战友阻止,“你不要命啦。”

“两位阁下不是单身吗?”

“是单身,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你别做梦了。”

新晋被战友拉到一旁的角落里科普“常识”,而他口中不好惹的两人正在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在烦那些事吗?越是在高位,就越是会遇到捣乱的小虫子,你别把它们太放在心上。”罗兰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打趣道,“一起去找点乐子?我最近新收了几个哨兵,都挺耐玩的。”

罗兰在家开淫趴的事在繁荣派内算是半公开的,阿多尼斯对此不感兴趣,他抿了口酒,“我不喜欢开放性关系,你知道的。”

“谁让你肏我家哨兵们了,我可没绿帽癖啊。”

罗兰赶紧解释道,“事务所的方云想引荐几位哨兵给你,都是愿意伺候你的,什么玩法都能玩,见见?”

“伺候?”阿多尼斯嘴角扬起,眼中却毫无笑意,“这些不入眼的玩意儿都有资格来伺候我了,他们配吗?”

“嘶,你这话怎么像是在说我是个捡破烂的,我只是博爱地想给所有爱我的哨兵一个机会。”

阿多尼斯瞥了他一眼,“博爱的马歇尔议员,你记住家里每一条舔狗的名字了吗?”

“别提这个……”罗兰赶紧喝了口酒,压压火气,“哨兵的恢复力真的气人,我上个月才烙的编号,这个月就没了……我迟早得找到个不会被忘记的编号方法。”

他盯着正皱眉的阿多尼斯,“你说你,又不像奚嘉那个情种,喜欢一个人能喜欢二十年,也不像我这么呃、博爱,你图什么呢?”

罗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阿多尼斯,你别告诉我你平时是自己在家撸管的。”

阿多尼斯拿起手边的蛋糕按在了他的嘴边,“我不干涉你在家开淫趴,你也别来管我的性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奚嘉就在这时走了过来,“在聊什么?”

随着执政官下场参与对话,三人所在的位置立刻成了整场宴会的焦点。

罗兰勉强把蛋糕吃了,有点噎得慌,闷了一大口酒道,“我说实话你可别为难我。”

他抽了块手帕出来,擦干净嘴角的碎屑,“我在约阿多尼斯一起去找乐子。”

“罗兰听说我最近心情不太好。”阿多尼斯补充了一句。

“你们真的是……”奚嘉摇头,避开这个话题道,“谁又惹事了?”

阿多尼斯说:“几颗矿产星球有些小骚乱,已经解决了,不过没抓到背后的家伙。”

奚嘉:“有怀疑对象了?”

“嗯。”

“好好处理。”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奚嘉从甜品台上取了一份奶油蛋糕,端着酒杯前往极权派的议员所在。

罗兰忽然轻笑出声,“你不会真的在家寂寞地撸管吧,需不需要我给你推荐几部片子?”

“别告诉我主演是你。”

“那不会,就算有我出场,我也是配角。”

罗兰找来侍者,换掉了手里的空酒杯,“难道你是被之前那个想给你造孩子的哨兵搞怕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阿多尼斯不想聊这段故事,“你这么闲可以去找哨兵聊天,我相信宴会厅里有不少人都‘仰慕’博爱的你。”

“被我说中了哈。”罗兰举起酒杯,视线穿过紫红色的酒液,落在了宴会厅内热闹的人群中,“需要我的建议吗?”

“不需要。”

罗兰自顾自地说:“找个你觉得还有点意思的哨兵,把他‘私有化’,就可以放心‘使用’,不用担心他搞事了。”

阿多尼斯顿了一下,“就像你家的那群舔狗?”

“当然不是,这种就得找不情不愿的,那才带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垂眸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水晶灯发出金色的暖光,映照在酒液表面,让他想起了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哨兵。

要是把他抓来……

一定会很有意思。

“有相中的了?”罗兰一看阿多尼斯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动了,随即调侃道,“能入你眼的肯定很不错,你要是没玩死就不想要了,我可以再捡个破烂。”

“既然都‘私有化’了。”阿多尼斯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但那双金瞳闪着无机质的光,蕴含的情绪并非喜悦,而是极具威胁性的恶意,“我不要了也不会给你。”

“那就祝你成功。”罗兰抬手邀他碰杯。

“当然。”

阿多尼斯势在必得地抬起手。

两只水晶酒杯杯身轻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小时后,另一个角落里。

狂澜舰队司令、少将迟谦一手拿着两杯酒,另一只手里端着个装满了小食的盘子,绕开热闹的人群,离开喧闹的宴会厅,进了花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造型简约的长椅上已经坐着人,他闲散地倚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向前伸,和穿着军礼服的迟谦不同,他只穿了一套休闲西装,没有仔细打理的金发散落着。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从温室花园摘下的玫瑰花,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拇指按在尖刺上,被扎破的指腹很快愈合,又再次被尖刺撕开,渗出的血迹把绿色的花茎也染红了一小片。

“给。”迟谦把酒杯递给他,“这个还蛮好喝的,度数也不高……不过你还是…少喝点。”

时文柏的注意力总算从玫瑰花上移开,“谢啦。”

他接过酒杯,把花枝插在左胸前的口袋里。

迟谦把餐盘放在长椅中间,自己则在另一边落座,“你的精神力,还是没有起色吗?”

“嗯。”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老样子呗,活到哪天算哪天。”

时文柏的表情坦然,可沙哑的声音、疲惫的眼神以及沉重的呼吸声还是透露出他的不适。

迟谦有些看不下去,移开视线从餐盘里抓了一把坚果,一颗一颗扔进嘴里,边嚼边道:“我们别一年一聚了,改成半年…还是每个月都聚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怕明年见不到我了?”时文柏笑吟吟地掐尖了语气说,“你每个月都来和我见面,你老婆知道了,不会吃醋吧,迟谦少将~”

“草,时文柏你能不能别这样,太恶心了!”迟谦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关心你!”

“我知道。”

时文柏的脸上没了表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浅金色的酒液嗅上去有清甜的李子香气,细密的气泡感在舌尖跳跃,酸甜的口感把酒精的涩味掩盖,对哨兵来说确实是一款很好喝的酒。

他放下酒杯远望,低声道:“我该怎么办,痛哭哀嚎‘我不想死’,然后你和我一起哭?”

迟谦沉默了。

“你看……算了、喝酒吧,难得聚一次就别聊这些了。”

时文柏若无其事地又笑了起来,“不就是五维评分23分嘛,讲不定明年我能突破25分,成为教科书上的极端案例呐。”

“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会长命千岁的。”

“承您吉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谦把手里的坚果一把推进嘴里,默默嚼完咽了下去,表情凝重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向导……你愿意……”

“嗯?”时文柏扭头,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愿意什么?”

多年的战友一副信任他的模样,迟谦只觉得万分懊悔,他垂头叹气道:“我还是做不出这种事,你快走吧。”

“怎么了?”

“你找个偏远的行星,啧,不行,为了稳妥,你先离开帝国境内一段时间吧。”迟谦的语速很快,“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那个家伙了,但我不想看你落到他手里。”

话题突然转变,时文柏懵得厉害,“我惹到谁了?”

“那个恶魔,威尔科特斯。”迟谦既畏惧又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背叛朋友感到不耻。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不再帮助恶魔,他便向时文柏坦白道:“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就让我把你绑了送过去。”

时文柏最近几年对军部议会毫不关心,听到陌生的姓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是谁?”

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迟谦的愧疚因何而起,寒心地放下了酒杯,没想到他才扶着椅背站起,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草!迟谦你真的卖我……?”

“对不起,我怕他针对我老婆……鬼迷心窍了才同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谦想要上前搀扶他,却被一巴掌拍开。

“你别碰我!”

迟谦自知理亏,劝道:“你没喝多少,趁现在迷药才刚起效,赶紧走吧。”

骂人的话在时文柏嘴边转了一圈。

视野周围逐渐起了黑影,他最终只留了一句“迟谦你给我记住”,就踉跄着往停机坪的位置跑。

……

房间内很昏暗,即使以哨兵过人的视力,时文柏也看不清四周的陈设。

他的上衣不知所踪,裤子应该还完整地穿在身上。他被固定着手腕吊起,脚尖绷直才能让鞋尖勉强接触地面,脚踝上坠着金属锁链,限制了身体的活动范围。

“呼……”

时文柏呼出一口热气,脑子还有些昏沉。

这是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刚才……不是在和迟谦喝酒吗?

头疼欲裂、记忆断片,我不会又精神暴乱了吧?

时文柏咽了下口水,干渴的感觉从心口一路向上,心脏跳动如擂鼓,他花了好几秒,想起自己昏迷前在做什么,哑着嗓子自语道:“……我没跑掉吗?”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时文柏只觉得周围越来越热,呼出去的空气又干又烫,像是能烤干呼吸道粘膜,诡异的热度随着血液传遍全身,最终集中到下身。

阴茎违背意识充血勃起,将西装裤撑起一个鼓包。

“我被下春药了……?”

时文柏手臂发力,原本足够他挣脱的力量消失不见,只在半空中徒劳地晃了两下,也不知道是迷药的效用没褪,还是这春药带有肌肉松弛剂的效果。

灯在这时被突然打开,时文柏眼前一阵发白,眼皮颤动着将泪水赶出眼眶。

没等他恢复视野,脚步声靠近,一块布条遮住了他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的指尖落在了他的脑后,手掌擦过他的耳垂,蒙他眼睛的布条被系紧。

时文柏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这位阁下,我、唔……囚禁是违法的。”

哪怕这人可能就是迟谦提到的“恶魔”,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凉意还是让时文柏下意识地贴了过去。指尖在他的脸颊上滑过,燥热的欲火没有被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时文柏抿紧了嘴唇,后牙咬住口腔内侧的肉,用疼痛维持理智。

帝国严禁私刑和囚禁,但是阿多尼斯的地位仅次于执政官,又是执政官的左膀右臂,不在被约束的范围内。

阿多尼斯轻笑了一声,视线一寸寸打量过面前的哨兵。

房间里的光线比上次集市和小旅馆的灯光亮很多,黑色的领带遮住了时文柏深邃的眉眼,几缕金发发尾被压在了领带内,发丝拱起,柔和了他面部硬朗的轮廓线,脸颊浮起的粉红和湿润的嘴唇更添色气。

他的上身赤裸,身体不知为何泛着红,脖颈转向一侧,喉结耸动着,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时上下起伏,形状饱满的胸肌被手臂向上的姿势牵拉,挤压出明显的中缝。

因为悬吊的姿势,他的腹部伸展,腹肌线条不怎么明显,西装裤被腰带箍在肚脐下方两指的位置,一枝玫瑰被斜插在腰带和裤腰之间,花朵正好落在人鱼线的位置上,失水的花瓣边缘发黑皱起,散发着烂熟的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最近心情不好,把时文柏抓来是他临时起意。

相比于他那令人厌恶的,同父异母的三哥巴尔克,哨兵明显顺眼多了。

他原本想把地下室的刑房腾出来给时文柏用,现在又觉得那里太过阴暗,没法好好欣赏哨兵灿烂的金发。

阿多尼斯伸手从哨兵的玫瑰花上揪下一片花瓣,在衬衣的袖口上揉散,花汁和深红的血迹融为一体,盖掉了血腥味。

“刚才不是还打算跑吗?”他拍了拍时文柏饱胀的裤裆,“那你现在这副样子是给谁看的?”

下药的不是你吗?!

时文柏的意志力一半分给了躁乱的精神力,另一半全部用来压制喘息和挺腰的冲动,根本没有把阿多尼斯的声音和那晚上的向导联系起来。

他紧咬下唇,把即将冒出口的呻吟和怒骂咽了回去,哑着嗓子问:“我是有哪里得罪您了吗?”

两人唯一一次交集就是那个晚上哨兵的邀约,于是阿多尼斯答:“没有。”

听到绑架犯简单的一句“没有”,时文柏心口憋闷极了,追问道:“那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得到。”

简单、理所当然地,哪怕仅仅是出于好奇。

阿多尼斯从不考虑“东西”本身的意志。

他回味了一会儿指尖的余温,伸手越过时文柏的侧脸捏住了哨兵的耳垂,那里有耳洞的痕迹,却什么也没带。

向导素的量很少,味道浅淡,混在玫瑰花瓣汁液之中并不明显。

时文柏猛吸一口气,手臂发力,禁锢着他右手腕的金属拷被扯变形。他从拷环中抽出手,掩盖着的凶狠劲露了出来,不顾手掌侧面被划伤的疼痛,摸黑一把抓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臂,扭头就咬了上去。

尖锐的虎牙隔着衣服压上皮肤,很疼,阿多尼斯冷着脸回了一记精神鞭笞。

“咳啊!”

时文柏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痛呼声被肺内空气挤压出喉间。

他的眼前本就被遮挡,是一片黑暗,黑暗中现在翻滚浮动着浅灰色的细碎光斑,来自他眼底快速流动的血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耳鸣如惊雷劈开了他的意识,他的头低垂着,左臂高举、手腕被固定在金属拷环里,右手肩关节被阿多尼斯扯脱臼,无力地垂落在身边,身体因为疼痛小幅度颤抖着,胯间因药物勃起的性器也萎靡了一些。

“嗬呃——咳咳……”大约过去了五分多钟,时文柏才从精神鞭笞带来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你该庆幸我不喜欢断肢,让你保住了这条手臂。”

阿多尼斯放开捂着衣袖的手,转而掐住时文柏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手指在虎牙上敲了敲,“哨兵的恢复力很强,但就算是S级,也不能凭空再长一颗牙出来吧。”

他早就凭着哨兵当时告诉他的名字找到了档案资料,看完了时文柏曾经的履历。

“……呃?”时文柏还有些耳鸣,没太听清他的话,只捕捉到了“手臂”和“牙”这样的名词。

“这么喜欢咬人。”

阿多尼斯的指腹在时文柏的牙齿上一一碾过,语气森然道,“干脆全都拔掉好了。”

“!?”

时文柏打了个激灵,倏地忆起自己正处极其危险的环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形势比人强,他喉头涌动“啊”了一声,舌尖讨好似地舔上阿多尼斯的指尖。

“你果然很有意思啊。”阿多尼斯称赞道。

放得下面子、演得了戏,能屈能伸的,如果不是受限于精神力状况,时文柏绝对能在军部混出头,而且,他看着丝毫没有受困于极危精神力的颓废样,分明还有很强的求生欲。

也对,上次他送花的时候,就是情绪饱满、热情洋溢的。

求死之人才不会四处寻找向导索求安抚。

阿多尼斯松开了手。

“阁下。”时文柏心道自己选错了反应,下意识地试图补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精神力状况很差的哨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没意思的。”

可惜他才在阿多尼斯面前露出过獠牙,如今,示弱的样子演得再好也于事无补。

“阁下您……唔!”

腹部突遭重击,时文柏的声音哽在了半空,腹肌收紧显露出清晰的轮廓线,整个人受力向后晃了一点点,又被脚踝上的链条扯住,很快荡回原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受伤的右手已经止血,残留在手指上的血珠甩落在地上,形成连不成线的鲜红痕迹。

阿多尼斯脱下礼服外套随手扔在地上,解开了衬衫领口处的扣子,挽起袖口。哨兵刚才那一下在他右手小臂上留下了极深的齿痕,虎牙对应的位置有些渗血。

“时文柏,我还是更喜欢你凶狠的样子。”阿多尼斯揉了下刺痛的伤口,手攥成拳,击打在哨兵的下腹。

人体的本能让腹肌在受击的瞬间收紧,以保护内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指节与肌肉纤维碰撞的触感,由柔软有韧性的橡胶软垫变成坚实的压缩板材。

“唔呃!”时文柏痛哼出声,腹腔也跟着发出沉闷的共鸣。

他的大腿向上微抬想要蜷缩,与地面相连的锁链扯住了他的腿,哨兵这才意识到脚上的镣铐并不是为了防止他逃跑而拴上的,只是用来限制他摇晃的幅度和姿势,让他能更好地保持伸展的状态,充当一个“优质沙袋”。

“身材不错。”

时文柏的腹肌很结实,换句话说,十分抗打。阿多尼斯甩手,满意地在自己打出的红痕上拍了拍,沾了一手的汗水,但他毫不介意,反而称赞道,“声音也不错。”

虽然看不到哨兵被遮挡的表情,不能欣赏水中的翡翠,但蒙眼会令人失去预判的能力,哨兵不知道下一拳什么时候会来,打起来更有意思。

“呼……阁下、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并不是想要和他聊天,又一拳打在了刚才对称的位置上,力道更重,深红的淤血很快聚成一片,让那处皮肤肿胀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拳。

“嗬呃!”

时文柏攥紧了拳头,手臂发力努力向后躲避,腹肌也防御性地提前绷紧,被击中闷痛感还是让他痛呼出声,声音却和之前有所不同。

身体受到创伤的疼痛反馈给大脑,内啡肽降低了哨兵对痛觉的敏感度,情欲的火重新燃烧起来。

“呃…草……”

时文柏夹紧双腿,试图掩盖自己从疼痛中获得了快感的事实,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在脑内疯狂搜刮一切可能结仇的对家。

他确实得罪过很多人,可穿鞋的总怕光脚的,在他因精神力五维评分不达标而停职后,就没人来找过他的麻烦。

“呃……!”

受击的瞬间,时文柏的胸膛和腹肌一起收缩,整个人在半空中晃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肌肉隆起,身上覆盖了一层汗水,腹部皮肤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比起卡在他腰带上的玫瑰花来也不遑多让。

阿多尼斯摸了两下又热又软的成果,抻直手臂放松肌肉,心头的郁气在“运动”后消散一空,好心地说了一句,“结束了。”

“啊嗯……呃……”

时文柏大口喘着粗气。

残留的疼痛需要时间消退,哪怕击打已经停止,他的腹肌仍在紧绷状态。

他不敢用腹部发力就只能鼓动胸腔,汗水颤抖着聚成一路,沿着胸肌中缝一路向下,在肚脐处蓄积,盈满后继续向下,没入裤缝中。

阿多尼斯扯掉他的皮带扔到一边,与哨兵一起饱受摧残的玫瑰花跟着落在了地上。

西装裤向下滑落了一截,堪堪挂在胯骨最宽处,内裤边缘和金色卷曲的毛发一起露了出来,他的阴毛不算浓密,但在哨兵深色的肤色衬托下,很是显眼。

更显眼的是下方的一个鼓包,和裤子上深色的水痕。

“挨了打也不软,我该怎么说你呢……真是,不知廉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你、呼……”时文柏受不了他恶人先告状的行为,忍不住反驳道,“你给我下药,还说我不知廉耻咳咳、你,草你这个混蛋……”

阿多尼斯没下过这样的指令。

上次和时文柏做爱的体验还不错,但比起性激素和神经刺激带来的快感,他还是更喜欢掌控欲被满足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做爱对他来说不是必须的,多半是把时文柏安置在这里的下属误会了。

他最讨厌多事的下属了。

阿多尼斯没有解释的意思,“看来你很想一直被挂在这里。”

“……”

时文柏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他的体重全部挂在了被吊起的左手上,血液流动不畅,手臂肌肉已经开始发麻,手腕的受力点更是疼得厉害,别说被一直挂在这里了,最多再有一个小时,他的手就要废了。

也不是治不好,只是他不确定这个绑架犯会给他治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又想起了迟谦说过的话,以及迟谦提到“威尔科特斯”时眼中闪过的畏惧。

他大概想起了威尔科特斯这个家族是做矿产生意发家的,家族史没过百年,在帝国算是新晋豪门。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想不到自己和名叫威尔科特斯的向导有过什么纠葛。

阿多尼斯瞧见了哨兵抿嘴无声吞咽的样子,健壮的肉体在空中颤抖。

不管那意味着恐惧还是愤怒,只要时文柏的情绪是因他而起,阿多尼斯就异常畅快,语调也轻快了不少,“把房间湿度降低,让你像一块腊肉被慢慢风干也不错。”

“……”时文柏被他话语中勾勒出的画面恶心到,小声骂了一句,“疯子……”

阿多尼斯没有理会他的话,弯腰打开哨兵左脚上的镣铐,掐着脚踝,提起他的腿架在肩上。

“呃——”

时文柏的右腿还被禁锢着,左腿抬起被摆成近乎一字马的角度,拉扯韧带的疼痛超过了脱臼的右手,疼得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阿多尼斯拍了拍他的脸颊,扯下哨兵的裤子,“疯子现在要肏你了。”

裤头的纽扣崩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隐没在角落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悬吊着时文柏的金属架向下降了一些,他的右脚终于落地,左手压力骤减。

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会儿,一根棍状物就抵上了他的臀缝,被疼痛暂时压住的情欲重新冒头,来势汹汹,时文柏有些头昏脑涨,向前倾倒靠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

绑架犯的要害近在咫尺,可是颈动脉出血并不会让向导立刻失去意识,向导死前再给他一记精神鞭笞绰绰有余,咬下去意味着他会被困死在这里。

但凡时文柏的精神力还在,他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可现实如此,哨兵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失去了精神力的S级哨兵如同受了伤被驱逐出狼群的狼王,平时只能夹着尾巴坠在狼群的末尾。

现在他被抓住了。

这个向导玩腻了也许会放他走,也许不会,时文柏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压在对方的情绪上。

他得等待,等一个破绽,等一个能翻盘、重新定义猎手和猎物的时机。

“阁下,我以前只挨过一次肏……”

时文柏放松身体依偎在阿多尼斯颈侧,声音轻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您想要怎么做我都配合,我、只希望您能轻一点,好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的手指沿着时文柏的脊背凹陷向上摸,汗珠受力聚在一起,在手指离开后沿着皮肤滑落。

充满爆发力的强健肉体安静地倚靠着他,在他的动作之下颤抖,一如被刺穿在树枝上的猎物,等待被伯劳分食的结局。

阿多尼斯不相信哨兵突然软化的态度,毫不留情地道:“我以为你会再咬我一口。”

“嗬呃……您突然把手伸过来摸我的耳垂,唔…我只是、呼……下意识回击,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

欲火快把时文柏的意志烧完了,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在阿多尼斯身上轻轻磨蹭的动作,粗重且炽热的鼻息尽数落在阿多尼斯的颈侧,嘴唇开合,嘴角压在了向导的衬衫肩线上,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阿多尼斯身上的凉意。

透明的粘液早已糊满了哨兵的臀缝,在他动作间,蹭在了阿多尼斯的阴茎上。

“说谎太多,别把自己骗了。”

“还不是你在问……要肏就肏,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唔…怎么废话这么多?”

时文柏忍得很难受,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到凉快的向导身上,借着这个姿势,他的脸埋进了阿多尼斯的颈侧,悄咪咪地想把眼睛上的布条蹭下来。

阿多尼斯捏住了他的后颈,侧头,唇瓣和哨兵深红滚烫的耳廓触碰,声音低沉,“眼睛不想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的……我只是有点热。”时文柏浑身僵硬,为了摸清了这人的底线,他追问,“您是不想被我看到样貌吗?”

“是啊。”阿多尼斯拖长尾音,“因为我很丑。”

说完这话,别说哨兵不相信,向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这笑与心情无关,阿多尼斯把金属架的横杆降得更低,推着时文柏的腿弯,把架在他肩上的腿挂了上去。

“呃啊!疼疼疼,您能不能温柔些?”

手臂比腿短很多,时文柏的脚踝却被固定在手腕旁,疲惫不堪的左臂再次受力,酸痛的感觉让他痛呼了一声。他不得不弯曲膝盖收腿,将上半身弯折,放平胯骨,落在地上的左腿用力踮脚减轻疼痛。

阿多尼斯弯腰解开了地上的固定扣,“当然可以,只是,我讨厌自作主张的东西。”

“你——!呜……”随着另一只脚离地,时文柏慌乱地挣扎起来,“你、您冷静一下,我道歉!呃嗯……”

哨兵脱臼的那条手臂也被固定在了金属架上,失去了关节的固定,肩膀部位的肌肉线条很别扭,阿多尼斯盯着看了几秒,抱着上臂把它复位。

时文柏不停在心里暗自重复“再忍忍”这三个字,肩关节处骤然爆发的疼痛还是让他大骂出声:“啊啊、草!你这个绑架犯,见不得光的垃圾……”

阿多尼斯对他的怒骂置若罔闻,走到房间的另一侧,从笔筒里拿了一把剪刀,升高横杆,让哨兵的屁股停在最适合挨肏的高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肢都被吊起的姿势挣扎起来很耗体力,近乎对折的身体姿态也不利于呼吸,时文柏喘着粗气,大腿肌肉颤抖着,骂声越来越小,在阿多尼斯用剪刀剪开他的西裤和内裤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直到腿上的布料全部变成碎片落下,时文柏才吸了吸鼻子,道:“阁下,我的手腕很疼……能不能、先帮我解开?”

“不行。”

阿多尼斯的手指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粘腻湿滑的穴口,立刻受到了甬道的热烈欢迎,不论塞进去的是一根手指还是更多,炽热的后穴都贪婪地包裹吮吸着。他四指并列插到最深处,哨兵的穴口被撑长到两端隐隐发白的程度,仍然咕啾咕啾地往外流水。

上次做爱的时候,阿多尼斯用上了向导素也没能让时文柏有这么明显的反应,他不知道下属们给哨兵用了什么药,效果这么好。

刚才还嫌弃下属自作主张的阿多尼斯把繁杂的念头抛到脑后,语气中带着调侃,“这就是你说的,只挨过一次肏?”

思维被春药勾起的欲火压制,时文柏死咬着牙不想给向导任何反馈,得不到抚慰的阴茎却顺从地晃了一下,吐出一股清液。

“哈啊……呃!”敏感点被用力按住揉捏,时文柏没忍住张开了嘴,声音立刻变了调。

阿多尼斯还没有要让他爽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哨兵的性器,让它软了下去。

“啊——呜、疼咳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不敢挣扎,身体失控般地战栗着,除了痛呼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多尼斯抽出手指,阴茎对准穴口插了进去。

哨兵的身体热得烫手,因为疼痛不断收缩的肠壁挤压着他的性器,令他舒爽地呼出一口气。

他向前挺腰肏进一半,顺手把被吊起的时文柏推动,哨兵的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回到原处,自发地完成剩下的半程,将他的肉棒完全吞没。

“啊啊……唔,呃啊……”

时文柏被推到更远的位置,向导的性器撑平褶皱,凿进他的后穴深处。

因为速度过快,肉棒磨得他腹内一片火热。

哨兵意识恍惚地挣扎起来,浑身颤抖却没什么力道,挣扎时腿部肌肉带动臀肉收缩,反而给阿多尼斯带去了乐趣。阿多尼斯不需要顾及他的感受,掐着他的腰直白地抽送。

锁链相互摩擦的声响,时文柏被撞出的呻吟声和沉闷喘息,两人交合处淫靡的泽泽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哈啊……嗯、呃嗯……”明明四肢和腹部的肌肉都在疼痛,哨兵的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扭动腰肢追逐快感的源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乐享其成,放慢速度感受后穴的吸引夹击,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浅古铜色的皮肤覆上了一层汗水,在哨兵肌肉相连接的凹陷处汇聚,滑过锁骨,健硕的胸肌绷紧后仍留有圆润的弧度,看上去手感很好。

阿多尼斯的手越过哨兵的两条长腿,抓住了他乳首的软肉,掐着它当作把手,挺腰不停地肏干。

“唔……”

时文柏已经没有心力阻止他的动作,后穴内传来连绵不断的快感,他被肏得有点晕乎乎的,肠道黏膜一刻不停地分泌粘液,被肉棒带出,堆积在穴口处,透明的液体在快速的拍打下变成泡沫似的浅白色。

就在哨兵感觉自己的屁股要被肏烂的时候,阿多尼斯浅浅抽插了两下,捅进最深处,停下了动作,享受射精的快感。

带有向导体温的精液射入肠道,微凉的液体存在感明显,进得很深,时文柏哑着嗓子道:“别射在……唔!草……”

他被陌生向导肏就算了,这个混蛋还内射……

向导的精液内含有大量向导素,在接触前不进行过敏测试的话,没人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滚开、呜……”时文柏的腿挣扎着想要踢开阿多尼斯,禁锢着脚踝的链条发出令人牙酸的磕碰拉扯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还在享受射精的快感,不知道哨兵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掐住了他的阴茎威胁道:“别乱动。”

时文柏疼得咬牙急喘了几下,回想刚刚经历的噩梦,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他积攒的力气在刚才的动作中用尽了,阿多尼斯射完抽出阴茎的时候,他肢体放松地挂在架子上,精液从被肏开的穴口内缓缓流出,从颤抖着的小口往内看,隐约可见内部深红的穴肉,胯间的阴茎半软,委屈巴巴地歪着脑袋,下方的囊袋鼓囊囊地攒着没射出的精液。

楔尾伯劳扑闪着翅膀飞到金属横杆上,低头打量主人的猎物,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你的量子兽呢?”

阿多尼斯擦拭着性器上残留的液体。

高潮后他的心情平和了很多,不介意满足一下量子兽的期待,“放出来给我玩玩,我就把你放下来。”

“……没有。”

“量子兽比你还高贵,不给玩?”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没有’。”时文柏的呢喃带着一点鼻音,“我从觉醒到现在,就没有过量子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楔尾伯劳落在阿多尼斯的头上,轻轻啄了一下他。

“啧。”阿多尼斯不满地挥开它,“他都说了没有,你催我有什么用?”

时文柏默默地侧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呼吸逐渐粗重。

向导素被粘膜吸收,进入血液,没有引起过敏反应,反而很好地发挥了镇痛的作用。身体各处的疼痛被压制后,情欲的余温就明显起来。

被过度使用的后穴收缩,泛起酥麻的痒意,疲软的阴茎重新勃起。

该死的向导素!该死的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春药!

时文柏在心中暗骂一声。

随着穴口的收缩,混着白浊的黏液牵扯着银丝落在地板上。

淫靡的画面被阿多尼斯尽收眼底。

“你怎么自娱自乐起来了?”阿多尼斯让失望的量子兽回到精神海内,上前一步,用手里的湿巾拍了拍哨兵的茎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凉的触感让它跳了一下,时文柏从鼻腔里挤出一道呻吟。

“你是爽了,”哨兵哽咽了一下,“我还没有呢……”

阿多尼斯道:“你应该有点阶下囚的自我认知。”

“我又没有得罪您…您都满足了……”时文柏的眼睛被遮住了,只能靠语气博取同情,“那您能放我下来吗?”

阿多尼斯惊奇地听完了他软乎乎的请求,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落在了下属准备的手提箱上。

打开箱子,他从里面的一众玩具中挑选了一个跳蛋出来,拿在了手上。

“这个是内置开关的,打开后就会一直震动,直到耗尽电量,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震动的嗡鸣声在时文柏的耳边响起,阿多尼斯拎着跳蛋的挂环,让它若即若离地划过哨兵的肩颈、起伏不定的胸膛和腹部。

震颤的跳蛋在大腿根部打着转,偶尔还会去刺激一下鼓胀的囊袋下缘,时文柏的阴茎期待地又吐出一股清液。

跳蛋沿着阴部的皮肤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啊,你……唔、别……!”

时文柏想要用力收紧后穴,微肿的穴口却拦不住向导的力道,跳蛋在淫液的润滑下迅速深入,路过前列腺的时候还刻意停留了几秒,让他好好品味了一下敏感点被震动的感觉。

“啊,一不小心推过头了。”

中指整根没入,跳蛋进入了比较深的位置,它的尾端分明连接着方便取出的拉环,阿多尼斯却笑了一下,说:“别担心,还有一个。”

“呼…哈啊……”那短短的一阵刺激根本够不到高潮的线,时文柏被体内的震动折磨的够呛,哑着嗓子骂道,“…你混蛋……”

这显然够不到阿多尼斯对“混蛋”的定义,于是向导弯腰捡起地上的玫瑰花,在时文柏的鼻子下方晃悠着,“混蛋吗?”

距离花枝被剪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茎秆却依旧翠绿,花香依旧。

时文柏的视线被遮挡,闻着花香脑补出了那些尖刺,他当时还用它们扎破指腹转移注意力,现在一想到尖刺可能会被塞进屁股里,不由地有些紧张。

满是汗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抿着嘴没有求饶。

“你倒是乖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最讨厌的是刺耳又涕泗横流的哭喊,时文柏的表现意外地避开了他的雷点,他转变了念头,剪掉了满是尖刺的花枝,只留下艳红的花骨朵和一小段花柄。

他将花瓣拢在一起捏紧,用花萼戳了戳哨兵的屁股。

时文柏听到了剪刀的声音,屏住呼吸,被粗糙的萼片吓了一跳,“你不会真的要……哈啊!”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把花柄戳进了他的穴口,指尖用力,绽放的玫瑰花瓣逐渐合拢,消失在甬道深处。

“唔、哈啊……嗯……”

花柄和不停震动的跳蛋亲密接触,震颤的感觉传导至更大范围,勉强刺激到了前列腺的位置。时文柏的脸上泛起潮红,阴茎硬得发胀,身体食髓知味一般收缩着后穴,期待能从那里榨取更多的快感。

阿多尼斯抬腕看了眼光脑,差不多到他睡觉的时间了。

迅速又拆了一个跳蛋通电打开后,他把它塞进了该去的地方,可惜那里有些拥挤了,于是他用力顶着跳蛋往里捅了捅。

“呃唔……”

一粉一蓝两根硅胶细绳和尾端的拉环悬挂在深粉充血的穴口处,和时文柏一起晃动着,阿多尼斯像是好奇的猫一般伸手拨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啊…啊、等,别唔啊啊……!”

后进入的跳蛋挤进了玫瑰的花心,被花瓣和甬道牢牢裹住,在阿多尼斯的动作下,正好被扯出来一点点,卡在了甬道内最敏感的位置,无情地用震动刺激着前列腺,时文柏触电般地颤抖起来,“唔、拿出来,求您!不行了…啊、哈啊……唔!”

时文柏从绝顶的前列腺高潮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侧躺在了地面上,全身的肌肉都因为被过度使用而发出抗议,疼痛被向导素消解,仅剩难以忍受的酸麻。

阿多尼斯在他的手脚上都套了磁吸拷环,束缚他或是让他自由行动都由阿多尼斯决定,眼看着哨兵躺在地上默不作声,阿多尼斯抬脚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下,“这就不行了?”

时文柏小幅度地抬了下手腕,拷环很重,但在他能承受的范围里,他当机立断一拍地面跃起,朝向导出声的方向扑了过去。

视线受阻并不削减哨兵的攻击性,他挥拳迅猛,带起一阵风声,气势汹汹。

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被他一拳打倒了,但阿多尼斯并不是文员,作为帝国第一向导学院满绩点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他的体术不弱。

拳头与肉体相撞,向导白色的发尾扬起。

时文柏受限于疲惫的身体状况,被阿多尼斯击倒在地,肩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一对一作战从未有过败绩的哨兵甩了甩脑袋,汗水顺着发梢落在地面上,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再战,背上传来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强。”阿多尼斯赞扬道,“不愧是S级哨兵。”

他脚下用力,鞋底踩着时文柏的肩胛骨,把人压在了地上,视线在时文柏漂亮的肌肉线条上划过,落在了股缝间两条小尾巴上。

于是他抬起另一只脚,踩住了哨兵的尾椎,鞋尖挑开臀瓣,在后穴的位置碾了碾。

“……呼唔…”

阿多尼斯身形挺拔,体重又有两条金属义肢的加成,压在时文柏的身上,他有些呼吸困难,后穴里的跳蛋更是让他失了再战之力。

“你是不是认为我脾气很好?”阿多尼斯手臂支撑在膝盖上,俯身,白色长发的发尾落在了哨兵颤抖的后背上,“是我之前的话没有兑现,所以你才这么大胆地想要打我?”

“…玩点情趣而已,阁下、唔,想必不会和我多计较……”时文柏咧嘴笑了一声,“我手上的应该是磁吸拷环,您要是真的怕,就该…呼呃,该早点把我锁起来……”

“真是贪玩。”

阿多尼斯激活了拷环的磁吸装置,随着咔哒的脆响,时文柏的手腕和脚踝被各自锁在了一起。

“那就如你所愿,”阿多尼斯伸出手拍了拍时文柏的侧脸,“十分钟后它们才会解开,你就好好地和屁股里的玩具们玩一会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毫不留恋地踱步离开房间,关门落锁。

“草…你个绑架犯凭什么生气啊……”时文柏翻了个身侧躺着,“再说了,被打的是我……”

手腕上的拷环严丝合缝地吸在一起,时文柏没法把手绕到身后,脚踝上的拷环也一样牢靠,甚至尺寸更宽,让他的腿都不能大幅度张开,手没法从腿间向后伸,他怎么也够不到后穴里的硅胶绳。

没一会儿,他就又出了一身汗,后穴传来连绵不断的快感让他蜷缩起身体,阴茎跳动几乎要射,但只靠后穴他射不出来。

他很想撸一撸憋胀的性器,但如果高潮射精了,在不应期内被跳蛋折磨的感觉会更难受。

十分钟。

只要坚持十分钟就好。

他没精力去质疑绑架犯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就算是那人真的不守信用,他也只能受着。

时文柏张着嘴无声地喘息了几口,眼角泌出生理性的泪水,在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上留下水痕。

手腕上拷环的磁吸连接点松开的瞬间,时文柏就抬手掀掉了缠在他脸上的布条,来不及细看四周环境,他的另一只手绕到身后,拽着跳蛋的电源线想把它们扯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顺利拔出了位置靠外的那个,深处的则被玫瑰花瓣卡在了甬道内部,扯了两下也没扯出来。

“……唔。”

两个小玩具的电量仍然充足,前列腺被震得发麻,阴囊收缩挤压了好几次,再次来临的干高潮让他蜷缩起身体。

硬扯扯不出来,时文柏向后伸手。

他手腕上的镣铐很重,手臂肌肉早已疲惫不堪,颤抖了好久才把指尖对准后穴,微肿的肛口被湿润滑腻的液体覆盖着,甬道内炽热得令他自己都意外。

中指在甬道内不断深入,带起一阵酥麻,时文柏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又把食指伸了进去,用指尖夹住了皱巴巴的花瓣向外拉扯。

“唔嗯……!”

花骨朵底部的花萼粗糙坚硬,边缘翘起,在敏感的黏膜上划过,剧烈的刺激让时文柏浑身颤抖了一下,后穴收紧,花瓣被扯落,和他的手指一起滑出了甬道。

湿滑的粘液包裹住了他的手指,他试了几次才捏紧电源线,却还是扯不出来。

“…呼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脚趾抵住地面,腿部肌肉绷紧得线条分明,喉间难以抑制地溢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又经历了一次干高潮。

后穴仿佛成为了不需要冷却的高潮机器,不停地向大脑输送快感,时文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头抵着地板喘息了好久,才鼓足勇气再次把手指伸进去。

这次他学乖了,勾着玫瑰花的花瓣先把它们一一扯下,再去扯深处的跳蛋。

“呃、哈啊…草……终于……”

被挤压破碎的花瓣流出红色的汁液,混在肠液中和跳蛋一起被排出来,地板染上一片红、白、透明混合的杂乱颜色。

时文柏总算有时间好好抚弄一下备受冷落的性器,累加的刺激已经足够,他的手掌包裹着柱身撸动了几下,就哑着嗓子叹着气射了出来。

爽是爽的,就是过程实在艰辛,时文柏情愿自己不要经历这些。

解决完生理欲望后,他终于能站起来好好观察环境了。

这是一间装修风格简约的房间,双人床铺着深绿色的床单,床头叠放着两个枕头和一张毛毯,没有床头柜。房间的墙上穿插金属支撑柱,支起挂有镣铐和锁链的架子,墙纸是温暖的米黄色,窗帘的颜色和床单一致,质感看着很厚实。

时文柏揉捏着酸疼的肩膀,踱步至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乎他的意料,窗帘后真的有窗户,而且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的景色。

夜色笼罩着灌木丛和远处的树林,今天的天气很好,两轮银白色的月亮挂在天空,星空清晰可见。

他之前的兴趣爱好就是绘制星图,在许多行星上绘制过各个角度观察银河的星图,稍微花了几秒,他就定位了目前的位置。

“帝星?”

能在帝星上有住所的人很少,时文柏皱着眉又算了一遍,“还真是帝星啊……”

他的座驾,帝国闻名的机甲【翡翠】就停在帝星的停机坪上,绑架犯既然敢把他囚禁在帝星,就肯定监控着机甲。

就算他不去找机甲,拆掉磁吸拷环躲起来,对方估计一声令下就能让守卫把整个帝星翻找一遍。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的。”时文柏反手用指节扣击窗户玻璃,“有点难搞了。”

哨兵转身,视线越过刚和他亲密相处的金属架、一地的红色花瓣、白色和透明液体,落在了墙角处的“淋浴间”上,说是淋浴间也不太合理,毕竟那里只有一块立着的金属板发挥防溅水的作用,三面环绕并不密封。

他抬头朝淋浴间开口的方向望,果不其然看到了监控摄像头的红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变态。”

时文柏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哨兵决定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见招拆招。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整齐堆叠着几块毛巾,时文柏拿了一块拎起来抖了抖,布料没有异味也没有污渍,很柔软。

毛巾边上是一个手提箱,打开后,时文柏只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玩具。

“真是草了……”

一张黑色的桌布将毛巾下方的位置遮得严严实实,方正的形状像是个柜子,时文柏起了一丝期待,希望能在柜子里找到换洗的衣服。

他掀起桌布,却只看到了一个空置的狗笼。

“我……就不该期待这间房子里有正常的家具。”时文柏叹了口气,“也许在那个变态的眼里,有张床已经是恩赐了。”

洗澡的时候被看光就被看光吧,等他找到机会了,一定好好和这个绑架犯算算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在淋浴间内,伸手打开水龙头前,时文柏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嗅了嗅指尖残留的精液气味。那朵被塞进去的玫瑰的汁液太喧宾夺主,盖掉了向导素的大部分味道,时文柏只嗅到了一点广藿香。

这让哨兵想起那个漂亮向导,他的向导素味道主调就是玫瑰和广藿香,时文柏试图把两人的形象重合。

“他当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一副不想留下痕迹的样子。”时文柏摇头,“怎么想都不会和绑架犯是同一个人吧……”

温热的水流冲掉了他指尖的精斑,也带走了他的一身疲惫。

时文柏直觉自己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于是在擦干了身上的水迹,等头发风干的时候,他用浸湿的毛巾把地上擦干净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是保持心情愉快的前提之一,他的精神力状况已经很糟糕了,暂时还不想更糟。

哨兵没找到垃圾桶,就草草把毛巾裹成一团,扔在了门边,随后,他弯腰捞起地上的黑色布条。

绑架犯用来遮挡他视线的布条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带,较宽的那头用金线绣了漂亮的花枝装饰纹,时文柏把它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品牌标,“行吧,又是个喜欢用‘定制产品’的向导。”

时文柏甩了甩脑袋,头发差不多干透了,他就把领带扔到床上,跟着躺了上去。

天花板上正对着床铺的位置也有个摄像头,哨兵朝它挥挥手,“能关下灯不?太亮了,我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嚯,真的有人在看啊。”时文柏小声嘀咕了一句,拉过毯子把身体挡住。

向导素的效果还在持续,精神躁动引发的耳鸣和头疼悄然褪去,哨兵久违地又体验了一次放松的深度睡眠。

与此同时,二楼。

阿多尼斯已经吹干了头发,正在认真细致地把发尾向上盘。楔尾伯劳站在床头位置的木架上,叼着主人的光脑,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画面看。

“永恒。”阿多尼斯把长发堆叠在头顶的位置固定,“把光脑给我,睡觉了。”

“coo——”永恒拒绝了他的要求。

阿多尼斯掀开被子,坐在床垫边缘,“他跑了?”

永恒在木架上磨了两下爪子。

“没跑你还看什么,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永恒叼着光脑飞过大半个卧室,一路飞进了书房,显然是准备继续看。

量子兽有一定的独立意识,但楔尾伯劳的这一表现让阿多尼斯有点意外。

“再看一会儿,等我睡了你也回精神海去,知道了吗?”

阿多尼斯嘱咐完,弯腰开始处理自己的义肢。

他选择的不是植入式义体,而是通过神经链接组件固定的可拆卸式义体,睡觉时需要卸下,给腿部肌肉休息的时间。

他的腿只保留了大腿的部分。

腿受伤那一年他21岁,作为中尉带领一支小队进行侦察和补给任务,敌舰能量弧攻击的高温熔融了他所在机甲驾驶舱的金属构件,把他的膝盖和小腿、脚掌全部熔铸在了金属中,只能全部截掉。

截断的位置至今还能看到丑陋的烧烫伤疤痕,摸起来凹凸不平。

阿多尼斯照例确认了断肢位置的皮肤完整,热敷了一下腿,再躺下盖上被子。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怔愣地看着快子传感器上的绿色标点,象征着队友的护卫舰正在快速向敌舰靠近。

敌方的舰船是护卫舰大小的四倍,装甲板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炮口闪烁着能量弧的蓝色光线,和这样的战争巨兽相比,机甲渺小如蝼蚁。

阿多尼斯按下机甲控制台上的通讯钮,“你们在干什么!敌舰马上就要完成充能了,撤退!!”

“舰船失控了!”小队频道内,一个男声喊道,“队长,我们正在紧急修理!”

阿多尼斯:“来不及的,用逃生舱弹出,弃船!”

“逃生舱飞不出攻击范围。”

“你们立刻弃船。”阿多尼斯瞥了眼能源余量,驾驶机甲朝护卫舰靠近,“我的机甲还能跃迁一次,我带着逃生舱跃迁。”

“队长!”

“弃船!”阿多尼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弃船,眼看着敌方充能即将完成,炮口周围的真空都在热量下出现了扭曲,隔着驾驶舱他也能隐约感受到四周正在升温。

他焦急地喊道:“逃生舱呢?快点,要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队频道里响起一道女声:“…队长,他们骗你的。”

她说话间语气越来越坚定,语速也越来越快,“舰船里没有人!队长你现在赶紧跃迁,快跑唔——”

她的声音被痛呼打断,通讯频道里同时响起了数道声音——

“你们怎么没看好她?”

“谁知道她要告密啊,怎么搞,把她一起杀了?”

“杀什么杀,她也是共犯,之前还一副要和我们一起干掉他的样子,现在才跑出来装好人,她死了就真能脱罪成好人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阿多尼斯按在通讯钮上的指尖麻木,“……干掉我?”

频道内安静了一瞬,又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

“我们早就看不惯你了。”

“整天端着那副少爷架子,看不起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不是真以为只有你才能当队长,你只是投胎投得好罢了。”

“你就是个垃圾!”

——“你这个绑架犯,见不得光的垃圾!”

耀眼的蓝色光线照亮了机甲驾驶舱。

梦境与回忆重叠,阿多尼斯从梦中惊醒坐直起身,没等他缓几口气,幻肢痛就找上门来。

“别疼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视线盯着大腿中段往下的空荡荡。疼痛不被视觉影响,如同针刺一般从幻肢的末端涌上来。

皮肤被一寸寸灼伤、撕裂的痛觉越发激烈,阿多尼斯咬着牙把枕头拍在腿部的床铺上,试图更正大脑错误的神经信号,“已经没有了,你还疼什么!”

永恒被惊动,叼着光脑飞回卧室,把光脑放在阿多尼斯面前,翅膀扑扇落在了他的肩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脸颊,试图安慰情绪崩溃的主人。

“coo……”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脑投屏上,带有夜视功能的摄像头将房间内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阿多尼斯面前——金发哨兵侧躺着睡着了。

“他怎么没心没肺的……”阿多尼斯收回枕头抱进怀里,腿上的疼痛让他攥在枕头边缘的指尖都发白,“不想着怎么逃跑就算了,还睡得这么死。”

永恒让主人往前翻阅。

阿多尼斯伸出手指,调出了储存的影像,把哨兵自己扣挖玫瑰花、掀窗帘的全程看完了。

在看到时文柏发现玩具和狗笼的时候那副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时,阿多尼斯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时文柏的行为录像吸引了,甚至没有发现那难以忍受的幻肢痛已经消失。等看到时文柏蹲在地上认真擦拭地板上的液体时,阿多尼斯摸了摸永恒的羽毛,道:“他真的很有趣,是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对哨兵鲜活的情绪感到好奇,才答应了邀约。

阿多尼斯暂停了录像,画面定格在时文柏对着摄像头挥手的动作上,他盯着哨兵腕上的银色拷环看了几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么有趣的东西,现在归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文柏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浅淡的阳光被窗户玻璃拦住了一部分,余下的光线勉强把室内照亮。

昨晚的向导素出乎他意料的长效,他安稳地睡了好几个小时,精神躁乱导致的头疼和耳鸣竟然还没找上门来,时文柏的思绪久违地清晰,那些冲动的逃脱尝试浮现在脑海中。

“那人都把脖子送到嘴边了,我在想什么啊,先咬再头槌,至于手脚上的枷锁,总有机会挣开的。”

时文柏连连摇头,“之后也是,都起来揍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先扯下遮挡视线的领带,去硬拼什么……”

哨兵懊悔地起身坐直,腹部肌肉被牵扯发出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一眼,皮下的淤血已经变成青色,估计再有半天就会消退。

这时他又想起,除了被揍了几拳外,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那几次挑衅和反击就对他下死手。

“啧。”

时文柏掂量了一下手腕上的拷环,“他把我抓来是为了什么啊……就先打再肏一顿?真的有病……”

睡着的时候还好,现在醒来了,时文柏觉得有点饿。

这间屋子里显然不会有食物,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道:“早上好,您起床了吗?我想问问,您这里包饭吗?”

要是没饭吃,他立刻就破窗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这里离帝星宴会厅不远,他可以溜到后厨搞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考虑后续的逃脱计划。

大约过了两分钟,床头处响起了一声“嗯”。

听着像是刚起床时带着鼻音的低哼,从扬声器里传出的时候带上了细微的电流声。

时文柏把毯子裹在身上,挪到床头的位置,在墙面上摸到了嵌在墙体内的扬声器罩网。

他用手指尖敲了敲它,试探道:“我不想吃能量棒和营养液,您能给点好吃的饭菜吗,最好还能帮着调整下我的味觉感知,我不是要卖惨啊,我是真的好久没吃到有味道的食物了。”

上次那杯被下料的酒不算。

楼上,从被窝里冒出脑袋的阿多尼斯动作停滞。

这家伙是不是太自在了?

这么快就忘了昨晚的遭遇,现在不仅敢点餐,还敢得寸进尺要求调整感知。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状况?”

扬声器里的声音确实是昨晚的绑架犯,话音中带着很浓的困倦味,时文柏猜测对方也是刚刚才睡醒,不排除是被他吵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困惑地扭头瞥了眼摄像头,难道这个绑架犯盯了他一整晚?

“您家大业大的,想必不会让我这个可怜的囚犯饿肚子的。”

时文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精神躁动难受的时候他不想说话也找不到人聊天,现在一个人对着扬声器也能兴致勃勃地说上许多。

“您平时喜欢吃什么呢,我觉得辣味的食物特别好吃,但哨兵吃不了很辣的,真的很遗憾啊。

“啊对了,我还很喜欢吃海鲜,尤其是现捞现煮的。我之前在某颗海洋星球上吃到了特别美味的螃蟹,可惜那里现在被围起来不让海钓了。”

这些话半真半假,带着点试探对方态度的意思。

对方一声不吭,时文柏状似随意地问:“既然我没有得罪您,那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阿多尼斯已经起床走进了卫生间,正巧听到这一句,“看我心情。”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向导评价道:“……你好吵。”

“诶,可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您要是喜欢话少的哨兵,我给您推荐几个?”

时文柏毫无停顿地接上了他的话,但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不想再听他叽叽喳喳,掐断了房间内路通讯。

扬声器内的电流声消失不见,时文柏又装模做样地贫了几句,没有收到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时文柏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他怀疑自己刚才把人惹恼了,所以不论他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再答复过。

就在哨兵饿得准备敲窗离开的时候,房门处传来咔哒的解锁声。

时文柏立刻摆出戒备的姿势。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黑色卷发的发尾凌乱地翘起,黑眼圈很重,整个人像是熬了好几天没睡,萎靡不振的。

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你……”时文柏死死盯着来人,凭借昨晚有来有往的一场打斗,他对绑架犯的身高和体格都有了一定的预估,门口这人显然和绑架犯对不上,“……是谁?”

“我只是照老板的指令来给你送个饭而已。”黑发男人没有进门,弯腰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了地上,朝房间里推了推。

他不和时文柏对视,表情平静地盯着房间内部,只用余光观察时文柏的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板是谁?”

“老板如果想告诉你,他会自己和你说的,所以我不能回答。”

因为工作地点离得近,被迫前来送饭的哨兵阿奇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昨天通宵上班兼打游戏,这会儿特别想回到温馨的小窝里睡一觉,但他还没有收到阿多尼斯的消息,暂时不能离开。

时文柏瞥了眼地上的托盘,盯着阿奇尔向前走了一步。

阿奇尔只有B级,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便向后退了几步道:“虽然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我建议你不要跑。”

他抬起手指了指腕部,“拷环允许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屋子里,超出限制会放电的,电晕S级哨兵应该绰绰有余。”

时文柏皱着眉转了转手腕。

如果这副拷环真有电击功能,那么绑架犯把他关在有门有窗的房间里,还不担心他逃跑,就能解释了。

精通机械改装的哨兵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手上的拷环。

好像能拆?

“如果你想试,麻烦等我离开了再试好吗?我只是打工的,既不想挨揍也不想被扣工资,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阿奇尔的光脑上弹出阿多尼斯的信息,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对时文柏说:“老板允许我走了,再见。”

就在时文柏迟疑的时候,门又关上了。

“唉……要是精神力还能用就好了。”时文柏敲了敲拷环上的接合痕迹,“拆这个就是一秒的事,连工具都不需要。”

饭菜的香味溜进鼻腔,时文柏转移注意力,走到门边弯腰拾起托盘。

托盘不大,上面摆着的吃食不少,可惜配套的餐具是软乎乎的勺子,降低了食用精致摆盘食物的格调。

时文柏早就饿了,嗅了嗅,没闻到奇怪的药味,也不计较软硅胶的勺子好不好用,就吃了起来。

伙食……

竟然这么棒!

都是专供帝星宴会的食材,有钱也吃不到的那种,并且是很符合哨兵口味的“不加盐”烹饪,完美凸显了食材本身的鲜美。

品尝着美味的食物,时文柏满意地眯起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绑架犯想必不会每天都来找他,要不在这里再混混,多吃两顿再走?

反正他每天除了等死,也没什么事是必须要做的。

另一边。

帝星议事厅内设置了各个派系的专属休息室,仅供派系的代表人,也就是一名上将和两名议员使用。

阿多尼斯所属的繁荣派是和平主义思潮的代表。

上将辻裕美是一位S级哨兵,除了开会,其他时间都不会来休息室,另一位议员罗兰·马歇尔偶尔会来坐坐,但大多是时间都是在家里和“舔狗们”厮混,所以休息室成了一个很安静的好去处。

阿多尼斯习惯在这里处理一会儿公司文件,顺便吃个早餐。

他给值夜的阿奇尔发了消息,给时文柏送了饭,但他并不关心时文柏的反馈。对他来说,时文柏是个有意思的玩具,养起来不费事就先养着。

很小的时候,他捡到过一只猫。

当时的他既没有养猫的能力,也没有保护猫的力量,所以猫在某个晚上偷跑出去,被路过的巴尔克打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给时文柏挂了镣铐,不过以哨兵的脾气,应该吃饱了就会和那只猫一样偷跑出去吧。

阿多尼斯的指尖在平板上敲了敲。

没关系的,阿多尼斯想,为了安全起见,他昨晚去见时文柏之前,就把地下室刑房里巴尔克的脖子勒断了。

想起巴尔克堪称惨烈的死状,白发金瞳的向导有一瞬间露出了野兽撕碎猎物后的餍足神情,随后勾唇微笑,复披上了漂亮的人类外皮。

他现在很厉害,不会有人再能伤害他的东西了。

...

罗兰推开休息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专心操作平板的阿多尼斯。

他白色头发的发尾微翘,柔顺地披散在身后,来自屏幕的光照亮了金瞳的一角,也把纤长睫毛的末梢点亮。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宽松的版型遮挡住肌肉线条,让他看上去有几分瘦削,面料柔软、驼色的围巾披在他的肩上,压住了几缕发丝,两条长腿被黑色的布料包裹,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发型、服饰都是常规的扮相,偏偏整个人像是打了柔光滤镜,慵懒的感觉盖住了锋芒,给神明般冰冷、纯白的大理石雕塑罩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兰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直到引起阿多尼斯的侧目,才把长腿一伸,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背靠着身后的软垫,“你今天怎么闪闪发光的?”

“别把你哄哨兵的那套话术用在我身上,罗兰。”

阿多尼斯眉头蹙起,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慈爱纯白的神明重回黑暗,变回了罗兰熟悉的样子。

“我只是想问问你找到了什么保养小妙招。”罗兰轻笑了一声,“阿多尼斯,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上去像两个人?”

“没保养。”

阿多尼斯重新回头处理公司的文件,“我无所谓其他人怎么看我,倒是你,今天怎么想到过来了?”

“早上起来,一开门看到那么多低眉顺气的脸,突然感觉有点没意思。”罗兰打了个哈欠,“你说他们怎么没一个敢上来甩我一巴掌的?”

甩完巴掌,大概就可以领取全家暴毙套餐了。

阿多尼斯看了眼隐隐作痛的右臂,想起牙尖嘴利的时文柏。

哨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许就是他的底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也说明他背后没有势力支撑,没人会在意他是死是活。

罗兰见阿多尼斯不说话,道:“我可能生病了,要不你揍我一拳试试?”

“你放话想当M,帝国这么大,总会有人联系你。”阿多尼斯嘲弄道,“或者监狱牢里转一圈,那里有不少人想扇你巴掌。”

罗兰名下的公司主营食品加工和销售业务。

星际时代最重要的物资,就是能量币、矿物和食物,能量币的产能直接受控于帝国。罗兰这个食品行业内的后起之秀,如今能占据垄断地位,是因为不少竞争对手都被他送进了监狱。

“这么恐怖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罗兰脑补出自己被“老朋友”们撕成碎片的画面,打了个寒战,“早知道审判庭只能判个不痛不痒的关押,我就应该学学你,早早把他们处理掉。”

作为矿产行业的寰宇巨头,阿多尼斯也是踩着前人的成果上位的,只是他做的比罗兰更绝,不留后患。

阿多尼斯道:“等他们刑满释放吧。”

没人会去触审判庭的霉头,直接越权处理监狱内的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阿多尼斯关闭平板,打开了光脑。

监控画面如实地展现了房间里的现状,吃饱喝足的时文柏把餐盘放在了门口,又回床上睡觉了。

和之前舒展的睡姿不同,他侧躺着,身体蜷缩,手紧紧揪着毛毯的边缘,金发遮挡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咬得发白的嘴唇。

这是怎么了?

是早上阿奇尔送过去的伙食不合胃口吗?

阿多尼斯愣神了几秒,才想起哨兵岌岌可危的五维评分,和堪称碎沫的精神力。

精神躁乱?

昨晚的时文柏太过活跃,差点让他忘记自己抓回来的是只病猫。

罗兰准备泡茶,正在等待热水烧开,就见阿多尼斯站起身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把围巾的一角翻折到身后,应了一声。

“慢走不送啊。”

……

能在帝星居住的人非富即贵,为了便利,恒星系内其他行星除了发挥安保作用外,就是为这些人提供后勤保障。

阿多尼斯的公司在距离帝星一次跃迁距离的行星上设立了临时办公室,他的助理和几位信得过的员工二十四小时待命。

被选中的前来给时文柏进行检查的医疗向导,贝锦欣,是个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优秀员工。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见到阿多尼斯本人。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知道阿多尼斯的私生活,但这趟加班实在是给太多了!

贝锦欣低着头道:“老板,我确实没见过这么棘手的情况……”

公司十大禁忌第一条,不要窥探老板的真容,被开除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贝锦欣眼观鼻鼻观心,语气平稳,“按照这份检查数据,他很难使身体和大脑恢复活力,睡眠质量极差,焦虑症状严重,压力极大,肾上腺素水平较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的精神力异常意味着他无法自发抵御外界电磁波的干扰,脑内激素混乱会引起大脑的器质性病变。

一般来说,向导的精神安抚可以帮助哨兵建立保护,阻断脑部病情的恶化,只要等哨兵自身的修复能力发挥作用,就可以恢复正常。

“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他拖了太久了。”

贝锦欣道,“我可以配置一些促进大脑恢复的药剂,帮助他尽可能调整状态。但23分已经可以判断为极危,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建议您、呃……”

她用余光瞥了眼时文柏手腕上严丝合缝并起的手铐,“建议您别把他养在家里。”

躺在床上的哨兵盖着毛毯,露出的手臂上看不到衣服的肩袖,这间房间的布置又“充满情趣”,贝锦欣盲猜他应该是赤裸着的。

老板不愧是老板,连玩情趣的对象也比别人厉害一点点,这个23分的哨兵要是愿意配合研究,应该能出好几份精神力方向的论文。

阿多尼斯对下属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我看他昨晚睡得挺香的,今天早上还叽叽喳喳地和我聊天。”

贝锦欣提醒道:“向导素也有镇痛和促进精神力修复的效果。”

前提是哨兵不对成分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若有所思道地点头,“那大概就是了。”

所以老板到底需不需要安排专人来给哨兵精神安抚,还是打算自己上?

摸不清阿多尼斯对这个哨兵的态度,贝锦欣不敢给新的建议,只是在光脑上把药方传给了阿多尼斯的助理琼。

“……唔。”

时文柏睁开了眼,意识还没有恢复运作,大脑已经开始处理眼睛捕捉到的画面。

身着黑衣的男人身形颀长,身姿挺拔,白色的发丝柔顺有光泽,散落在他的肩头。毛衣宽松的袖口向下滑落至小臂中段,露出细腻的皮肤,腕部突出的骨节处隐约透着浅粉的血色,衬得他肤色格外白皙。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回公司了。”

男人说话如同流水敲击玉石,通透饱满,是时文柏耳熟的声音,语气却带着眼语颐指的傲慢。

站在他对面的女人欠身后快速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时文柏和他。

时文柏的头还隐隐作痛,瞥了眼合拢的磁吸镣铐,懒得挣扎,就着躺在床上的姿势道:“绑架犯先生,您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转过身来。

一块装饰着金色花枝纹路的白色面具遮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留空的位置是一双夺人心魄的金色眼睛,目光锐利如剑。

时文柏想起昨晚的遭遇,绑架犯说自己很丑,是因为脸上有疤吗?

金瞳很像,向导素的构成也很像。

好家伙,那天晚上的黑发向导,是这个绑架犯的兄弟吧……他把黑发向导睡了,所以才惨遭报复?

他是被牵扯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豪门故事吗,这都已经是星际时代了!

昨晚的那场性爱太过激,和之前阿多尼斯留给哨兵的印象完全不同,时文柏没有把思路往他染了头发这种可能性上靠。

“那天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他是成年人了,您就因为他和我做爱就迁怒我,是不是太无理了。”

时文柏的额头上有不少疼出的冷汗,眼皮半阖,看着有些委屈,“再说了,是他睡的我……”

罗兰那句“看上去是两个人”得到了实证,阿多尼斯立刻意会了时文柏的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不开心可以去……”时文柏艰难地挪动被制住的双手,抓着毯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找您的兄弟说清楚。”

一个很有趣的误会,阿多尼斯的嘴角勾起,“被他肏更爽,还是被我肏更爽?”

“!?”

哨兵的第六感预警如果能发出声响,声浪能把这间房子的屋顶掀掉。

时文柏呼吸凝滞,在那双金瞳的注视下,一时间竟恍惚幻视了面前摆着的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也是死路。

他还不如继续晕着呢,干嘛好死不死地现在清醒过来!

“……您,是您!”

这个绑架犯喜怒无常的,时文柏屁股还有点疼,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先向阿多尼斯服软,低声道,“您别为难我成吗?”

臣服后露出肚皮的猎物看上去无趣极了,阿多尼斯心道自己果然不适合养宠物,兴致很快消退,问:“门开着,你怎么不跑?”

时文柏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每个问题都能抛给他两条死路的,破罐破摔地说:“拷环不是限定了我的活动范围嘛,您想看我被电击的惨状,可以直接开的,不用装模做样找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是阿奇尔送饭的时候怕哨兵跑了,所以找办法唬住了他。原来哨兵不是真心实意地臣服,只是还在等待机会。

阿多尼斯满意地点头,开始期待时文柏之后会带给他什么有趣的展开。

这举动落在哨兵的眼里,又为他的喜怒无常落下了一道坚实的支撑柱,于是在他向哨兵伸手的时候,时文柏动了。

时文柏撑着床垫借力站起,手臂挥舞,腕上的镣铐直朝阿多尼斯的胸口甩去。

阿多尼斯只是想再给点向导素帮哨兵熬过等待药剂的这段时间,没想到被误会了,他不打算和金属拷环硬碰硬,后退了半步避开。

楔尾伯劳凭空出现,扇动翅膀带起一阵冷风,羽毛扑在了时文柏的眼前,挡住他的视线,借着这个机会,阿多尼斯绕到他的背后,一脚踢在了他膝关节后方的腘窝上。

时文柏疼得踉跄了一步,跪倒在地上,被向导掐住后颈按了下去,侧脸和地面紧紧相贴。

立功的伯劳落在主人的肩膀上,雄赳赳地扬起头。

阿多尼斯并没有生气,相反,他十分享受把时文柏制伏的感觉,抢在哨兵面前调侃道:“这次又是玩情趣?”

时文柏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药已经被代谢掉,松弛肌肉的效果也早就消失,他知道自己不是巅峰状态,还有劣势,但交手没几秒就被阿多尼斯按倒,让他有些唏嘘。

精神状态恶化的这些年,他的体能训练也懈怠了。

翠绿色眼睛里的光暗了下来,哨兵像只发现自己被剪了指甲的猫,不论怎么挠都抓不破主人的衣服,气势恹恹的。

阿多尼斯的指腹在他耳后摩挲几下,给了一点点向导素。

“一会儿有人送药过来,治疗精神躁乱的。”

阿多尼斯起身,半叮嘱半威胁道,“乖乖吃掉,晚上我让你见……他。”

时文柏仍然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提防可能会突然出现的电击,却见阿多尼斯迈开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白色的发尾扬起,黑色的房门闭合,咔哒落锁。

几秒后,哨兵手腕上的被强磁吸引在一起的镣铐也跟着解锁,他恢复了行动能力。

时文柏猛地坐直身体,姿势变化使得心跳速度变快,头疼被向导素缓和,额角一跳跳的,像是不停被敲响的警钟。

他的耳边仍然回荡着阿多尼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管他怎么想,那个“他”都指向黑发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锤了一下地板,另一只手按着额角猛揉,越想越气,双眼被怒火点亮,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令两位向导折腰,他们绝对是在玩弄他。

“他们有病吧!”

另一边,阿多尼斯重回议事厅。

离例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辻裕美上将也来到了休息室。她和罗兰互相看不顺眼,同处一室也不交流,沉默地翻看着光脑。

“事情办完了?”罗兰朝他招呼了一声,新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阿多尼斯坐在了两人之间空着的那张沙发椅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嗯。”

“中午好。”辻裕美朝他友好地笑了下。

“中午好,辻上将。”阿多尼斯也笑着回应,“新的舰船引擎用起来还满意吗?”

辻裕美认可道:“重量和供能效率的平衡十分完美,你的公司真是人才辈出,下一步我准备把星域总督府的驻守舰队全面换新……”

辻裕美在这里坐着就是在等阿多尼斯,简单聊了几句新产品的优化方向后,她就先一步离开,前往议事大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看了眼时间,也站起身。他的议员礼服外套挂在进门右手边的衣架上,他在门口站定,取下外套准备穿上。

罗兰对着镜子打好领带,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看来那个哨兵很合你胃口。”

阿多尼斯一颗颗地扣上扣子,“嗯。”

“刚才是他出事了?”

“他精神力有点问题,先养着。”

阿多尼斯语气平静,看样子不嫌弃哨兵“病怏怏”的。

罗兰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他羡慕奚嘉可以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专注,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自己被固定的伴侣“套牢”。

眼看着阿多尼斯因为他的一个建议,表现得有些反常,他忍不住提醒道:“玩可以,你可别爱上他,我本意不是想把你推进火坑。”

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摇头,“你想多了。”

哨兵被逗弄的反应很有趣,他觉得稀奇而已。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从小到大没见过母亲几面,同时也被父亲忽视的他,根本没有感受过爱,更不可能学会爱别人。

他只不过是小时候没得到过什么好东西,因此什么都想捏在手里。

如果像他这样扭曲的占有欲也可以被美化成“爱”的话……

那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

“走吧。”

穿戴整齐后,阿多尼斯和罗兰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多尼斯打开房门。

他设想中被时文柏袭击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哨兵坐在床上,吊儿郎当地叼着口服药剂的吸管,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晚上好。”时文柏甚至主动朝他问好。

阿多尼斯上次染黑头发只是为了掩盖身份,现在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但面对哨兵自然放松的态度,他有些不爽。

他微低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了光线,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见到我很高兴?”

阿多尼斯分明是和上午同样的装束,黑发带来的强烈对比却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嘴唇浅淡的血色更不明显,看上去像是病态的苍白,冷色调的金瞳宛如玻璃球,被阴影笼罩,冰冷、沉郁。

不怪时文柏认不出他和白发的他是同一人,换做是他现在对着镜子看自己,可能也会楞上几秒。

“头不疼了,所以心情很好。”

时文柏把最后那点药喝完,扔掉吸管和袋子,邀功似地张嘴伸出舌头给阿多尼斯看,“我乖乖喝掉了。”

他不仅喝完了药,连送来的饭菜也全吃光了,空餐盘就堆在门旁。

阿多尼斯被他这副乖巧的样子顺了毛,语气缓和,“什么都敢吃,不怕又被下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都在这儿了。”时文柏确认了这个黑发的向导更好哄,越发乖顺,“不吃饭怎么有精力取悦您呢……”

阿多尼斯向他靠近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时文柏不知怎么地嘴一瓢,“您不会是在回味那一晚吧?”

然后时文柏就眼睁睁看着手上的镣铐“咔”地吸在了一起。

向导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直觉再次向他报警,“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屁股还疼……”

这下是真说错话了!

哨兵立刻噤声。

阿多尼斯笑了,笑容却阴沉沉的,“他肏你更爽,对吧?”

时文柏不退反进,挪到了床尾,“这么说可能有些无情,但我们只是睡了一觉的关系,您没必要这么在意我的看法的。”

他笑着站起身,手臂向内合拢把胸肌挤着拱起,“总不可能,您真迷上我了吧?”

时文柏主动投怀送抱,阿多尼斯没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的身体很热,抱着他像是抱了个暖炉在怀里,胸肌上覆盖了一层脂肪,软软的,皮肤细腻手感很好,阿多尼斯的掌心顺着他的侧腰一路向下摸去,指尖慢慢地染上他的体温。

时文柏没有去看自己被揉捏的胸肌,也没有管那只在他后腰处圈地盘的手,讨好地凑上去亲吻阿多尼斯的嘴角。

他刚才就确定了镣铐电磁开关的控制器的位置,手离向导的口袋越来越近。

在他被阿多尼斯咬住嘴唇的时候,他的指尖也摸到了控制器。

阿多尼斯攥住了他的小臂,“好玩吗?”

“嘿、被您发现了啊……”时文柏不慌不忙地勾了勾手指,把控制器拿到手。

强磁消失。

哨兵的双手重获自由,反客为主地把向导搂进了怀里。

“不跑?”阿多尼斯抬眼望向他。

金色的眸子近在咫尺,纤长的白色睫毛像是蝴蝶扇动翅膀。

时文柏是个十足的颜控,不然也不会在集市上向阿多尼斯递出邀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了多半就被向导加上黑名单了,按照迟谦的说法,成功逃跑后他得到偏远的地方躲很久,再想吃到这么好的就难了。

跑路的念头转了一圈,被哨兵暂时压了下去。

先做了再说。

做完再跑也来得及吧。

“有您这么优秀的向导在,我跑什么。”

时文柏想明白了,抓着阿多尼斯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按,“您不觉得我被绑着,抱起来不舒服吗?”

“……”

只是染个头发,就可以变成合奸吗?

哨兵的态度转变得太彻底,阿多尼斯有些看不透他。

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的手指沿着哨兵背部上移,穿进金发之间,按住了他耳后的向导素接收器。后颈要害被拿捏,怀里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很快又在向导素的作用下软了下来。

生理上的乖顺与之前哨兵嘴上说说的服软不同,他明明有能力逃脱,却乖乖地被抱着,意外地让阿多尼斯有了被依赖的感觉。

那只猫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软软、温暖的。

那时他以为,他会永远拥有它。

“唔——”与服用药剂截然不同的舒爽感穿透神经,时文柏倚靠在阿多尼斯的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笑道:“您是在做慈善吗?”

“嗯?”

白皙的手指在哨兵金色的发根处揉捏,指腹因为摩擦泛起浅粉。

来不及被吸收的向导素挥发,空气中萦绕着玫瑰的香味。

“我还什么都没付出,您真不怕我跑了啊……”

时文柏呼吸出的热气把阿多尼斯的颈侧捂热,“这么温柔,您和他…呼、真的是兄弟吗?差别也……太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真的认为黑发和白发是两个人。

阿多尼斯眯起眼。

时文柏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下,仰面倒在了床上。

位置变换,阿多尼斯按着时文柏的脖颈俯身,姿势充满了掌控意味。

时文柏顺从地抬起一条腿,两人间温馨的感觉瞬间消失。

“你的态度差别也挺大的。”

阿多尼斯的手指摸上时文柏的后穴,轻微肿胀的小口嘬住了他的指尖,没有润滑的帮助不容易进入。

“您放水让我拿到了控制器,我就知道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放你逃跑只是为了找借口惩罚你,和善良无……”

唇瓣相贴,阿多尼斯未说完的话被堵回了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之前事后的小心翼翼试探不同,这次的吻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飞蛾扑向点燃的烛火,激烈、热情,两人都不愿让出主动权,唇齿交锋如同两军作战,很快,磕破的伤口就渗出血液。

溢出的唾液染上粉色,在唇边摇摇欲坠,被哨兵用舌尖卷进嘴里。

唾液中的向导素让这个吻隐约充斥着玫瑰的香气,穴口的刺痛微不可闻,隔着肠壁被按压前列腺带来一点不容忽视的快感,时文柏的性器慢慢挺立。

他的手向下探,摸到了阿多尼斯的裤子拉链,下拉。

时文柏的腿勾着阿多尼斯的腰,两人靠得更近,炽热的手掌张大裹住了彼此的肉棒,马眼处冒出清液,粘腻的液体在手掌的动作间布满柱身,撸动时发出暧昧的水声。

干涩的甬道开始分泌肠液。

阿多尼斯只是给了一点向导素,肠肉就颤抖着绞紧他的手指。

“唔——”

时文柏翠绿的双眸就在阿多尼斯眼前,星星点点的水光盖住了深处的迷茫,只能从他僵硬不动的身体和仍由阿多尼斯摆弄的舌头一窥他爽到发懵的事实。

阿多尼斯在这张脸上看到过饱含期待的笑容、调侃又得意的笑容、做作地装可怜的样子,之前把他的眼睛蒙住了,错过了很多,阿多尼斯突然觉得有点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双手托着时文柏的后腰,挺身进入。

哨兵的后穴里又热又软,肠壁包裹着他的肉棒吮吸着,穴口还没被肏开,阿多尼斯放慢动作。

“哈…唔……”

时文柏有些喘不过气,扭头结束了亲吻,大口喘息着,隐约的刺痛感成为了快感的调剂,他配合地放松力道。

精神躁乱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他过得太疼了。

帝国虽然也会给重症哨兵提供人工向导素和紧急救助,但使用人工向导素会上瘾,时文柏从没碰过。

他还不想死。

那晚阿多尼斯的猜测没错,他找向导约炮就是为了换取精神安抚。

毕竟,除了极高匹配度的向导,没人会愿意和一位五维评分23分的极危哨兵恋爱交往,而帝国境内活跃的S级哨兵屈指可数,总会有向导愿意冒着风险试试被S级上的感觉。

按理来说,向导素不具有成瘾性,可他现在躺在阿多尼斯身下,感觉自己真的要完完全全地沉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忍不住悄悄攥住了阿多尼斯的一缕黑发。

“啊…太爽唔……再、再深点……”

前列腺被不断顶弄,又酸又麻,时文柏迎合阿多尼斯的动作摆动腰,挂在向导腰上的腿夹紧。

阿多尼斯也得了爽,动作越发激烈。

穴口处的肠肉被肏进肏出的肉棒牵扯着翻出一些,又被推回体内,很快就被摩擦地红肿,无法闭合,只能软软地包裹着肆虐的凶器。

受到刺激的粘膜不停分泌肠液,阿多尼斯肏干的动作越发顺利,室内响起细微粘腻的水声和肉体撞击的啪啪声。

“嗯、哈啊…”

时文柏无比庆幸自己现在躺在床上,以向导现在的力度,如果他是被按在地上肏,他能被肏散架。

阿多尼斯金色的眸子紧盯着身下的哨兵,脸上是不自知的专注,看得时文柏心动不已,他伸长手臂揽住向导的肩膀,引颈就戮一般吻了上去。

舌尖交缠,口中的空气连同唾液一起被向导夺走,时文柏放任自己被阿多尼斯的动作带动着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感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哨兵有一瞬间失去了手臂的控制权,倒回床上。

阿多尼斯托住他的后颈,俯身追上逃跑的猎物,眼中映出时文柏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模样。

那双翠绿的眸子盈满水光,征服欲被满足带来的畅快在这一刻攀到顶峰,阿多尼斯松嘴,转攻哨兵的喉结。

精神力同步涌出,以向导素为介质笼罩了哨兵。

时文柏潜意识的反击动作僵在了半空,混沌的大脑本就来不及处理身体各处的信号,现在又多了一层精神安抚带来的快感。

“啊啊!”

他压抑不住呻吟喊叫,腹肌绷紧又放松,粘稠的白浊被挤压射出,沾在阿多尼斯黑色的毛衣上,顺着重力牵扯出细丝落回他的身上。

“不、哈啊,不行了……唔、别…呃唔——!”

前面射了后面的肏弄却没有停,敏感点在不应期内被不停地用力顶弄,一波一波的强烈快感顺着脊髓上涌,干性高潮让时文柏的大脑一片空白,大张着嘴无力喘息,身体战栗不已。

他的肉棒没有软下来的机会,流水一般地吐露透明的腺液,在干高潮的快感簇拥下又射了一次,混杂着粘液的精液呈现半透明状,黏糊糊地散布在他的腹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那被肏熟的后穴痉挛着,热乎乎、一刻不停地吮吸着向导的肉棒,阿多尼斯顺着心意狠肏了几下,插进最深处顶着甬道末端的转折射了出来。

“私有化”后不用瞻前顾后的做爱体验极佳,阿多尼斯满意地叹了一声,抽出性器。

时文柏完全脱力躺在床上,向导射进他体内的精液被慢慢捂热,存在感逐渐降低,向导素则持续发挥着作用。

阿多尼斯的手臂撑在时文柏的脸侧,视线扫过他脖子上新鲜出炉的齿痕,心道报了之前被咬了一口的仇。

他准备起身,下方的哨兵却哑着嗓子说:“谢谢……您真好。”

天真。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

好、善良、温柔和他毫不搭边。

哨兵这副信任他的表情,太嘲讽了。

在得知真相后,时文柏脸上的表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受控的恶意在阴影中蔓延。

他很想剥开时文柏的外壳,尝到内里鲜活、柔软、温暖的求生欲、恐惧、喜悦等一切情绪。

阿多尼斯决定再配合他玩一会儿。

“明天晚上他不会回来,你的机甲钥匙钮在地下室,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阿多尼斯说谎时的表情和情绪天衣无缝,压低的声线勾人心弦,“我尽量提前帮你把门打开。”

时文柏的警惕心仍在,但根本招架不住向导的美色诱惑,听到钥匙钮时,眼中重燃了希望的火,“真……!”

“嘘——”阿多尼斯捂住了他的嘴,“别被他听到。”

“嗯嗯。”

“他不喜欢你过得太舒服,所以……要委屈你配合我了。”

阿多尼斯的语气满是无奈,仿佛他也是被“白发向导”压迫、无力反抗的弱势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想怎么做?”

猎物上钩了。

阿多尼斯直起身站定,把性器收回裤子里拉好拉链,压抑着想将哨兵一寸寸碾碎的暴虐,循循善诱道:“你得进笼子。”

时文柏也跟着坐起身,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墙角,黑布遮挡下,是他昨晚见过的狗笼。

“……好。”

阿多尼斯先一步起身走到那里,把堆积在上方的毛巾和黑布扯掉,留下了装满道具的手提箱。

笼子的金属栏杆每根都有小指粗细,黑色的表面并不反光,内部空间只够成年男性半蹲、跪或者屈腿坐着。

阿多尼斯打开门,笑着倚靠在笼子旁,几缕黑发搭在顶部的栏杆处,发尾垂落,宛如吸引水手的海妖塞壬。

“爬进来。”

时文柏沉默地咽了下口水,隐约察觉了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攥紧了手中的镣铐控制器,坚硬的外壳棱角在他的掌心压出红印。

阿多尼斯的手在发丝遮掩下从手提箱里挑出一串钥匙,扔在了笼子里,催促道:“别惹我生气。”

向导提前交付了钥匙,哨兵再不领情就有些不知好歹了。时文柏忽视心底的一丝期待,下床,跪在了地上。

他双腿岔开,爬行的过程中,后穴里的精液毫无阻拦地滑出来。

……

黑布罩在笼子上,遮挡了所有可能透过的光线,在脚步声和关门声后,室内重回寂静。

阿多尼斯没有给时文柏清洗的机会。

腿根和腹部的黏液慢慢干涸,粘腻的感觉转变为不容忽视的紧绷感,时文柏扒着笼子的栏杆小幅度地翻了个身。

他把握在手里的钥匙和控制器放下,伸手抹掉肚子上的精斑,擦在笼子底部的软垫上。

至于臀缝里那些向导留下的精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犹豫了几秒,把尚未干涸的白浊收拢了塞回屁股里。以哨兵的体质,不清理后穴也不会生病,精液里面含有向导素,不用白不用。

黑发向导才为他进行过一次安抚,时文柏的精神再次轻松。

被莫名其妙抓到这里后,又是向导素、又是特供的恢复药剂,还有深度安抚,他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他没有幽闭恐惧,睡狗笼对他来说是有些屈辱,但还没到能令他难以忍受的程度。

黑暗中,时文柏无言地体会着身体内的舒畅感,没有反复的疼痛、没有无休止的耳鸣,他突然就理解了在紧急救助所见到过的其他重症哨兵,理解了为什么他们明知人工向导素有成瘾性也要使用。

不想死不代表要同流浪狗一样摇尾乞怜,时文柏摇了摇头,手指按着镣铐侧面突起的电极,告诫自己不要上瘾。

他闭上眼准备休息,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过阿多尼斯的那张脸,那一对琉璃般的金色眸子专注地盯着他,只映出他一人的身影。

时文柏暗骂了一声,嘀咕道:“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精神下沉陷入睡梦之中,他得以从那双金瞳下逃脱。

和以往满是炮火和血腥的战场不同,时文柏梦到了幼时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瘦小的金发幼童挤在大通铺的角落里,身上穿的是大哥穿剩给二哥、再给四哥才给他的旧衣服。

那时他天真地以为自家大哥找到了工作后,就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后来,为了保住他哥哥的工作和婚事,他被迫背下了哥哥的赌债。

画面边缘一阵模糊之后,柏有了少年的身量,仍然是闭着眼侧躺的模样,四周的环境变成了矿产星球矿工们的宿舍。

时文柏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这些,没想到梦中的画面那么清晰,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摸一摸梦中少年的脑袋,指尖触及冰冷的栏杆。

梦醒了。

眼前是明亮的灯光,时文柏眯起眼睛眨了眨,被激出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遮挡视线的水光消失后,时文柏看到了端坐在床尾的白发向导——喜怒无常、行事作风古怪的,绑架犯。

他的脸上是时文柏曾经见过的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的特征,只露出一双和黑发向导如出一辙的金瞳。

“醒了?”阿多尼斯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睡了一整天。阿多尼斯的下属进来简单打扫了一次房间,更换了床单被褥,都没有醒。

黑布笼罩下什么动静也看不到。

再次入夜,到了“约定的逃跑时间”,哨兵也没从笼子里出来,阿多尼斯才进了屋子。

向导掀开黑布,才发现哨兵在狗笼里安稳地睡着,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阿多尼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敲响栏杆把哨兵惊醒,而是坐着等哨兵自己醒来。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控,心情不好,语气也带着嘲弄,“你睡得还挺香的,看来是很喜欢这个笼子?”

时文柏想要扶着栏杆起身,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镣铐又锁在了一起。

他立刻扭头寻找控制器,软垫上空空如也,钥匙也不见了。

“在找什么,这个?”

阿多尼斯手向上一挥,磁吸镣铐的控制器被高高抛起,再落回他的掌心,未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上,是傲慢且游刃有余的笑容。

时文柏担心钥匙被发现会连累到那个黑发向导,手指抠住顶部的栏杆起身,躬腰半蹲在笼子里,挣扎道:“混蛋,你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放我出去。”血液内的向导素已经被代谢完,卷土重来的疼痛初现端倪,时文柏紧咬牙关,压抑的声音从齿缝中传出,带着喉部震动的低沉气音,如同伏低身体准备发动攻击的兽类。

阿多尼斯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慢条斯理地说:“可我记得…他给你钥匙了。”

“呼……”时文柏的喘息声逐渐沉重,理智让他再回头仔细找找。

他掀起下方的软垫,仔细检查笼子的每个角落,可不论他怎么翻找也找不到钥匙。

欣赏够了哨兵着急的模样,阿多尼斯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穿在圆环上的钥匙,食指穿过圆环,耀武扬威地把它转动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扔可不行。”

圆环上挂着一个绿色的正方形标,那就是开狗笼门锁的钥匙。

时文柏没想过自己会睡着的,更想不到自己会睡得那么沉,黑布被掀开的时候没有醒过来,钥匙被拿走的动静也没吵醒他。

这个绑架犯准备做什么,他会永远被关在这里吗?

这段时间积攒的负面情绪与疼痛一起冲击着哨兵的精神,死亡临近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脏,时文柏睁大了眼,眼白一瞬间布满了红血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镣铐不停敲击在栏杆上,哐哐作响。

陷入精神狂暴的哨兵只知道冲撞,试图逃脱束缚,可笼子的材料是制造舰船护甲的合金,哪怕是S级哨兵,也不可能直接凭肉体折断它们。

阿多尼斯第一次见到哨兵精神力狂暴的样子,好奇地起身,踱步至狗笼旁蹲下。

狩猎本能让时文柏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活物,他的肩膀处红了一片,腕骨处的突起被镣铐磨破,指尖也在抓挠笼子时被划破,血液涌出,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继续不顾一切地攻击禁锢他的笼子。

“好凶。”

看着时文柏张嘴时露出的尖锐虎牙,阿多尼斯想起贝锦欣给的建议,评价道,“确实不适合养在家里。”

精神狂暴的哨兵该怎么处理?

阿多尼斯不是专业的医疗向导,也不打算让没玩够的哨兵现在死掉,就打开光脑联系贝锦欣。

耳边是哐啷的杂音和喊叫,向导不适地皱眉,放出了一点向导素,精神力随之弥漫笼罩了整个房间。

“安静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停挣扎的时文柏静止了一瞬,但只有一瞬,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又被痛苦和狰狞取代,他的手指穿过栏杆的缝隙往外伸,不顾手掌被金属卡住的疼痛,勾住了向导落在地上的白色发尾拽了一下。

头皮刺痛,阿多尼斯扭头抛了个冷眼过去,反手捏住时文柏的手指向逆着关节的方向掰。

疼痛没换来求饶,反而激出了哨兵的凶性,时文柏愤怒地嘶吼着,其余几根手指攥得紧紧的,扯着阿多尼斯的头发往回收手。

白发沾上了哨兵指尖的鲜血。

“啧。”阿多尼斯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弄脏的头发,从胸针里抽出一根柳叶形状的短刺,割断了那一缕发丝。

贝锦欣的答复精准快速,阿多尼斯很快就看完。他无视了贝锦欣随后发来的“送医”建议,照着之前深度安抚时的操作,用精神力去梳理时文柏乱糟糟的精神海。

阿多尼斯平时很珍惜自己的长发,除了日常养护,睡觉也会把头发盘起减少摩擦引起的毛躁,这会儿因为哨兵截了一缕,他没心情细致地安抚,精神力像是用宽齿梳大开大合地刷过毛线团,不管会扯断多少毛线。

这不是安抚,更像是直白又强势的入侵。

“唔——”

时文柏没法调动精神力防御,颤栗的感觉从大脑深处传出,顺着脊髓传递至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大脑不能正常处理信息流,对外界的反应全部出于本能,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躲避能够随心所欲对他造成伤害的向导。

快逃!

逃出被向导的精神力覆盖的空间!

时文柏呜咽着向后躲避,避无可避地蜷缩在狗笼的角落里。

哨兵一改先前的凶狠模样,可怜兮兮地颤抖着,身上既有之前性爱留下的污渍,也有汗渍和血迹,阿多尼斯站起身,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他不会再扑到面前进行“攻击”,才抬腕再看了一遍贝锦欣发来的消息——

先梳理,等哨兵安静之后,就可以试着用外界刺激唤醒他的意识。

阿多尼斯收了精神力,伸手拽住笼子一角的半圆形拉环,狗笼的一条边翘起,有万向轮固定在另一条边的两个角上,他没费什么力到就把笼子拖到了淋浴房里。

冷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穿过金属栏杆,落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哨兵被冰得倒吸一口凉气,正巧水流冲到了他的脸上,被他吸进了鼻腔。

“冷……”时文柏呛咳了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力气在刚才的狂暴中花的差不多了,浑身肌肉都在酸痛,废了好大劲才把手臂合拢挡在脸前,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了体表的热量,冻得他不停地颤抖着,“咳咳,呜、冷…求您,求…别继续……”

“命还挺大。”

能从精神狂暴中恢复意识的哨兵十不存一,阿多尼斯已经做好了收获一个痴傻的哨兵的准备,没想到时文柏还能正常和他对话。

他移开了花洒。

时文柏还维持着缩在笼子角落的姿势,手指勾着头顶的栏杆,脸被手臂遮挡了大半,金发被水完全打湿,发尾贴在他的脖子上,身上被流水冲刷过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液。

水珠划过他身上的新旧伤痕,没入湿透了的软垫之中,再从布料底部一点点滴落。

先是经历了精神狂暴,又紧接着被冷水冻得直哆嗦,时文柏前所未有的虚弱,他的眼前一阵发白、头疼欲裂,耳道内回响着心脏怦怦泵出血液的声音和嗡嗡不停的耳鸣。

活着和死去哪样更好?他突然有些分不清了。

深色的晕影在眼前晃了一下,水声穿过层层耳鸣向他靠近,时文柏不想再淋冷水了,但决定权不在他,他只能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把身子蜷地更紧。

料想中的寒冷并未出现,触及皮肤的是温热的水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被阿多尼斯从狗笼里扯出来。

推搡、踉跄。

浑身是水的哨兵被向导甩在了床上,崭新的床单和毛毯立刻被浸湿,显出一大片深色的水痕。

“咳咳……”

时文柏小声咳嗽着。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被冰过再接触热水的麻木感,磨破的伤口也一阵阵刺痛,不过什么都比不上他正在经历的头疼——

精神狂暴会给大脑造成持续性的损伤,哨兵肉体的强大恢复能力正在和大脑的新生病变拉锯,引起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阿多尼斯脱下了袖口沾了水痕的外套,站在床边。

蜷缩在床上的哨兵,湿漉漉的像是落入水中命不久矣的小动物,那双翠绿的眼睛却倔强地睁着,和他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明是一块表面千疮百孔、内部也被裂纹侵蚀的翡翠,但坚定的好像无论你怎么对待它,都不能把它摔碎。

阿多尼斯嘴角的笑意加深。

多好的石头啊,和他不一样。

他只是仍然披着人类的外皮罢了,内部早已经化作粉末。

那些粉尘碎屑在过去的岁月里一丝一缕地全部漏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空壳。

阿多尼斯能听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血液奔涌着,将肾上腺素泵向身体的每个角落,让他的指尖也跟着战栗。

他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时文柏特殊了。

那是,能在悬崖峭壁中发芽生根、能将碎石牢牢捆在一起的生命力。

他没有。

他没有的他都想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只是一点,哪怕它的表象是外显的情绪。

两指粗的铁链在时文柏的手臂和磁吸镣铐上绕了几圈,把哨兵的双手扯起固定在床头。

阿多尼斯跨坐在时文柏的腰上,手掌轻柔地落在哨兵的脖颈上。

“唔!”

“别紧张,放松。”

阿多尼斯缓慢施加力道。

他知道哨兵能屏息很久,所以也向颈动脉的位置施加了压力。

他有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时文柏表现出了轻微的窒息反应。

也许是因为脑部缺血,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太累了,他挣扎的力度比向导想象中要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漂亮的绿色眼睛慢慢被泪水笼罩,深色的皮肤下方显露出浓烈的红。

阿多尼斯制住时文柏的挣扎,俯身,吻掉他眼角的泪水。

白发从向导的肩头滑落,垂在哨兵的脸侧,面具的下缘在他的眉骨压出一道印记。

时文柏眼前全是黑色的晕影,耳鸣和脉搏声不分彼此,能感知的范围无限缩小,自虐一般地集中在禁锢他命脉的手掌之上。

倏然,向导素在黑暗中点燃火把,照亮了整个世界。

疼痛消弭、意识重新回归。

胸腔扩张收缩,颈部肌肉痉挛着也不影响时文柏急促的喘息。

带着面具的脸近在咫尺,金瞳中满是戾气。

阿多尼斯在哨兵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第一次真正穿过皮囊的掩盖,从印在翠绿潭水底部的金色中看到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理智正冷漠地旁观这一切。

手掌再次施力。

“咳、呜呜!”

阿多尼斯刚才给出的向导素让时文柏蓄了一点力道,锁链此刻被扯得哐哐作响,甚至连床板都在震动。

可他没能挣开束缚。

窒息感从阴影中伸出数不清的手,抓住了他,拖着他向黑暗下沉,试图溺毙他。

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向导素穿透他的后颈,将他从黑暗中拽出。

“呼——呃…咳咳……”

他是被猎手反复玩弄的猎物。

视野周围的黑影渐退,那双手仍然按在他的脖子上,呼吸间时文柏能嗅到喉咙口的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疯子……你等着……”

濒死的猎物不仅不求饶,还出言挑衅,阿多尼斯不怒反笑。

就是这样的态度。

在混乱、不安、痛苦和绝望中,仍能保持稳定的内核,是在哨兵残破不堪的精神力废墟中闪着光的宝藏。

阿多尼斯分出一只手捂住了时文柏的口鼻,哨兵呼出的热气灼痛了他的掌心,热意被血液顺着血管带回心脏。

他的语气轻柔,嘴角带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这个疯子还是个向导?”

手背上青筋隆起,指尖下压、手掌不断收紧。

翠绿色眼中的怒火消失,眼皮轻颤,眼球微微上翻,泪水接连不断地涌出,虹膜环绕着的瞳孔逐渐扩大。

受精神躁乱的影响,时文柏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力,早就没有了防御精神攻击的能力,现在意识恍惚更是难以阻挡阿多尼斯的入侵,五感被向导暴力接管。

非战争时期、非医疗用途、非伴侣,向导不能随意影响哨兵的精神力,但阿多尼斯能不顾帝国律法把时文柏囚禁在这里,自然也没有遵守这些条条框框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像这样违背哨兵意愿的接管在哨兵意识恢复清醒的瞬间就会被阻断,所以阿多尼斯扯过锁链偏长的那一头,绕在时文柏的脖子上锁住,维持他轻度缺氧和窒息的状态。

时文柏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让视线聚焦,身体违背意识,不受控制地急促喘息、战栗着。

被调高的敏感度让他能感受到在皮肤上游走的水珠、浸湿了的床单和背部皮肤摩擦,微凉的发丝扫过他的腿根,温热的指尖摸过他的会阴,性器被一把握住,从下而上地撸过。

“啊啊——”

简单的刺激超过了高潮的阈值,时文柏立刻就吼叫着射了出来。

阿多尼斯嗤笑一声,指腹反复摩擦龟头下方的系带。

“呃、啊呃—呜——!”

时文柏的头无力地扭动了几下,唾液和喘息声一起从嘴角漏出,身体颤抖不已,阴茎根部的囊袋收缩又泵出一股精液。

从下身传来的过量的快感几乎把他仅剩的意识冲散,时文柏牙齿合拢咬破了舌尖,用疼痛唤回了一丝理智。

他想逃,可他的手臂被铁链和镣铐牢牢锁住,双腿摇摆着踢过去也立刻被向导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单膝跪在床垫上,用义肢的小腿部分压住时文柏的大腿根,手指掐着另一条腿的脚踝,粗暴地向外拉扯,压着膝弯的位置将它折叠,按成M型。

两指并拢,戳进时文柏的后穴中。

“呜,呃啊、嗯——”仅仅两根手指,就勾起了海量的快感,哨兵低声呜咽起来。

休息了一天后,时文柏臀瓣之间的穴口不见红肿恢复了紧致,内里却和干净清爽的外表不同,肠壁上布满了湿热的黏液,阿多尼斯随便捣弄了几下,就有质感厚重的液体从他手指之间的缝隙里往外流——

并非肠液,而是放久了之后变得透明的精液。

“真是贪婪,连……射在里面精液也不舍得洗干净。”

“嗬嗯…嗯——啊、不能,又……啊啊!”

一端固定在床头的锁链被扯得绷紧,时文柏难以自控地颤抖着,一股白浊从性器中射了出来。

仅存的意识火光被射精快感短暂按灭,他的眼中一片迷茫,只映出了阿多尼斯的身影。

从身体到精神,向导在这一刻达成了对哨兵完完全全的掌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心口被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填充,饱胀到可以溢出的愉悦情绪点亮了他的金瞳。

时文柏没有办法回应他,张着的嘴里只能吐出无意义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

哨兵敏感的身体变成了淫乐玩具,在向导的连番动作下,一次又一次地射出精液。

质地从粘稠到稀薄、颜色由白转变为半透明。要不是他一天食水未进膀胱里没什么尿液,他肯定会痉挛着尿出来。

“啊啊——!”

时文柏的身上全是自己排出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亮晶晶地附着在皮肤上,性器颤抖着,什么也射不出来了,阿多尼斯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操纵。

“时文柏……”

阿多尼斯低语着,指腹在哨兵左胸上的浅色伤痕处摸过。

这不是他留下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皙透粉的指尖立起,修剪平整的指甲沿着伤口的走向划过,血色上浮,令那处皮肤显出比周围更深的颜色。

阿多尼斯像是极富耐心的纹身师,在现在能看到的范围里,让哨兵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尽数染上红色。

“呃……”

时文柏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些刮过的地方没有破损和出血,在被加强的感知下,变得滚烫无比。

“滚啊……”他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意识迅速做出反抗,将向导的精神力隔绝在外,恢复了身体的正常感知。

“呵。”阿多尼斯伸手拽住了绕在他脖子上的链条,“我滚了,谁给你向导素?”

甬道内的手指戳到了前列腺,时文柏闭上眼睛,压抑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他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又连着窒息、高潮。

他不知道自己射精射了几次,只知道现在真的有点累了,“求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前摄入的微量向导素很快被身体代谢干净,时文柏的喉咙又干又疼,他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口,唾液不足以缓解疼痛。

如果他注定走向死亡,那么疼着死去和舒服着死去,他想选后者。

但他该怎么做?

时文柏看着面前的白色面具,嘴唇嗫喏,音量微不可闻。

“求您,肏我……”

他在那双金瞳中看到了戏谑的笑意,为了挽回一点自尊,他哑着嗓子哽咽着,“我需要向导素……”

“好。”

阿多尼斯把他按回床上,抽出手指,硬得发疼的性器对准穴口捅了进去,被手指玩弄了许久的后穴立刻抱紧了入侵者。

有肠液作为润滑,阿多尼斯肏起他来毫不费力。

阿多尼斯不需要顾及时文柏的感受,粗暴地发力挺进,可对于刚刚经历过数次高潮的时文柏,哪怕是阿多尼斯随便的一撞,也能带来剧烈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哈啊……”

时文柏很快失力,软软地躺在床上,仍由向导掐着他的腰不停肏干。

“啊啊……”

他的腿根颤抖,下腹绷紧,射空了的阴囊抽搐了几下,又酸又疼,谴责着主人的纵欲过度。

后穴被摩擦得火热,从穴口溢出的淫水被拍打出粘腻的水声,时文柏分明感受到了射进他体内的精液,身上的向导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抓着他肏。

“啊呃…太……停、呼…停下……”

喘息声将话语冲得七零八落,时文柏再次获得了向导素,疼痛缓解,他爽得头皮发麻,浑身都在发抖。

他射无可射,不影响他用后穴高潮。

“哈啊…不要了……不、呃啊啊!”

时文柏向后仰头,如离了水的鱼一般挺起腰挣扎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点点怎么够呢?”

为了稳住动作,阿多尼斯的手指在时文柏的腰侧留下深深的压痕。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下身挺动,阴茎进进出出,以要将哨兵捅穿捣碎的力道肏干着,把穴口肏得发红软烂。

“呜啊——!”回应他的,是哨兵翻着白眼的高潮脸和痉挛不已的后穴。

慷慨的向导在哨兵的身体里射了很多次。

精液灌满了时文柏的后穴,在阿多尼斯抽出性器之后,争先恐后地从合不拢的穴口处往外涌。

“这可不行啊。”

体贴的向导为哨兵挑选了一枚卵圆形的肛塞,堵住了富含向导素的浓稠精液。

肛塞的银色底座在穴口处小幅度晃动,看上去像是时文柏在欲求不满地用屁股吸它,阿多尼斯满意地拍了拍底座,获得了哨兵的小声呜咽。

“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解开锁链和镣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哨兵。

时文柏瘫软在床上,艰难地喘息着,不想回答。

阿多尼斯不喜欢他得了好处就甩脸色的态度,表情阴沉下来,语气强硬地又问:“爽了要说什么?”

他眼神锐利,像是要把时文柏拆吃入腹,时文柏双眼微阖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了几秒后,才沙哑地说:“……谢谢您。”

“这才像话。”

躁动的血液流速减缓,同空气一起冷了下来。

阿多尼斯已经擦干了身上的水迹,目光注视着时文柏因疲惫低下头,蜷缩在床上不愿和他对视的样子,冲动地想要伸手触碰哨兵身上那些紫红的痕迹。

应该销毁他。

阿多尼斯的理智在这时冒头,伸手的动作在抬起手臂的瞬间中止。

他应该尽早把哨兵销毁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他刚刚才得到他。

毕竟,每个令他情绪剧烈波动的“事物”,都对他造成过惨烈、无法挽回的伤害。

充满攻击力的念头使得阿多尼斯外放的精神力更具压迫感,时文柏读懂了其中蕴含的杀意,抬起头紧盯着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向导,身体暗中蓄力,准备反击。

脏乱的床单才见证过一场暴力和性爱,空气中还弥漫着馥郁的向导素香气,向导和哨兵却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气氛压抑又沉寂。

直到向导腕上的光脑响铃——是罗兰·马歇尔的通讯请求。

罗兰其实是奚嘉的好友,阿多尼斯在选择加入奚嘉的阵营之后,才和他熟络起来。他们并非密友,所以这通讯来得很稀奇。

阿多尼斯收回了精神力。

抬起手腕的动作没有令时文柏解除警戒,哨兵仍然在防备他的进攻。

“什么事?”阿多尼斯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来了吗?”罗兰的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奚嘉没见到你,让我多关心议员同僚,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阿多尼斯这才看了眼时间,“再晚几分钟。”

“你向来准时的,今天怎么忘记了日程表上的‘固定事项’?”

大大小小的宴会不过是为了满足执政官的虚荣心,十场里能有一场对生意和社交有帮助就不错了。

阿多尼斯厌恶逢场作戏,但他不可能和罗兰直言这些,只道:“在忙。”

“哦~你不会是……”

通讯画面上的阿多尼斯戴着面具,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衣领和肩线的位置布满褶皱,头发也有些凌乱,罗兰露出了一个“懂的都懂”的表情,调侃道:“在偷吃?”

“我之前给过你建议了,罗兰。”阿多尼斯嘴角扯起,“你该去治治性瘾。”

“哈↗哈↘,我看到了个不错的新人,拜拜。”

通讯挂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兰……罗兰·马歇尔?”时文柏已经翻身爬起,正捂着肚子靠坐在床头。

罗兰对做爱这件事算得上来者不拒,只要对得上眼的都能睡一睡,他不在意上下体位,不过,能让他愿意做零的哨兵很少。

阿多尼斯回忆了一遍罗兰当着他的面在宴会厅勾搭过的哨兵将官,时文柏应该也在罗兰的审美区间内。

“啧,你睡过他?”

时文柏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怎么可能。”

奚嘉过去在哨兵学校兼职过老师,学生时期的时文柏受到过奚嘉的帮助,也从奚嘉那里了解过罗兰的“事迹”。

他只是有点惊奇会在这个时候听到罗兰的名字。

阿多尼斯因为脑中的联想十分不耐烦,继续追问道:“那你被他睡过?”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变态吗?”

时文柏突然想起那个黑发向导,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除了你……和你那个兄弟,我没被其他人睡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变态,他就不是?”

“我觉得你也该去看病,真的。”

“你吃了这么多向导素,还能把我和他当成两个人。”

阿多尼斯摘下面具,随手扔在地上,“时文柏,你真的是S级哨兵吗?”

“!?”

时文柏的视线一寸寸地描摹过阿多尼斯的额头、太阳穴两侧的几缕碎发、眉骨走向和下方的投影、白色的眉毛和睫毛、弧度和折角都很精致的眼型、双眼皮褶的宽度,以及两眼之间高挺的鼻梁。

一模一样。

“不是,你、你……”时文柏睁大了眼,“耍我很好玩是吗?”

“呵。”

这一声笑在时文柏听来无疑是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到自己被骗进笼子,还有黑发向导告诉他的“机甲钥匙钮所在地”,更怒了,“你故意引诱我去地下室?”

“是,我本来还期待你能给我演一出精彩的逃亡戏。”阿多尼斯摩挲着衬衫的宝石袖扣,慢悠悠地说,“谁知道你这个废物一睡就是一整天。”

他连房屋周边的布防都重新安排了,主演却临场缺席。

“草!”

看着时文柏怒气冲冲的鲜活模样,阿多尼斯又有些心痒痒。

毁掉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阿多尼斯这么告诫自己,随后语气和缓地问:“还跑吗?”

他的想法和态度变化得很快,时文柏摸不清这句话中的深意,眯起眼睛,用笑容掩盖一闪而过的杀心,试探道:“如果我说不跑了,您能给我一身衣服穿吗?”

“不行。”

阿多尼斯的否认没有丝毫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衣服而已,这都不愿意给是不是有点小气。”

时文柏心里骂着脏话,表面上还是维持了笑容,“您难道是个喜欢看裸男表演戏剧的变态……唉,无所谓,我光着身子逃跑也不是不行,反正我身材好,被拍到也不丢脸。”

“这幅谄媚的表情不适合你,时文柏。”阿多尼斯道,“外面有这么好?”

刚才的那场暴力和阿多尼斯自爆身份的举动,将这两天里向导素给哨兵带来的滤镜全部敲碎,时文柏不想再去揣摩向导的想法,直言道:“至少和外面的向导睡觉,不会被勒脖子。”

阿多尼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说得对。”

他没有否认时文柏的话,毕竟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时文柏防备了半天,也没等到精神鞭笞或是其他攻击,“就这?”

“嗯?”

“您没别的想说的,就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期待什么?”

“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您自己?”

金色和绿色相对。

阿多尼斯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人和事,但他自己从没像今天这样失控。

他的指尖微动,目光又落在了时文柏脖子上的掐痕上,紫红色叠了好几层,最深处是可怖的深黑。

如果他刚才真的杀了时文柏……

他签下的文件可以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可那和亲手结束一条生命的感觉完全不同。

理智重回了旁观者的席位,阿多尼斯知道自己不会再动手了。

至少现在不会。

换个角度想,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是个随时可能死掉的哨兵。

在进一步失控之前,先把它扔掉就行了,它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腐烂。

反正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拿到了。

堆积在心口、从他处抢来的情绪能在他的身体里存在多久,他不知道,等缺少的时候,再把时文柏抓来就行了。

要是这个死了就换一个,只要不是紧盯着特定的“这个”,就没问题的。

阿多尼斯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从衣领下方摸出一根银色的项链,三角形的编织挂坠在链子上摇晃。

是机甲【翡翠】的钥匙钮。

时文柏没想到钥匙钮会被阿多尼斯随身携带,摸不清向导现在准备做什么。

项链被解下。

这是时文柏离自由最近的时刻,但他肉搏不一定能取胜,更难抗向导的精神力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里的氛围再次焦灼。

“你可以走了。”

自由在空中来回摇摆几下,在阿多尼斯轻飘飘的话语中,轻飘飘地落在床单上。

与它一起掉落的,还有拷环控制器和一串狗笼门锁钥匙。

“什么?”

他的态度太过随意,时文柏看着那抹银色,几乎下意识地问出口,“为什么?”

阿多尼斯已经转身。

他没有回答时文柏的问题,而是指了下地面上的外套,“送你了。”

同前几次一样,他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房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道红色的弧光划过帝星的夜幕。

阿多尼斯举起红酒杯浅抿了一口,视线从窗外收回。

面前的哨兵毫无退意紧盯着他,一双蓝色的眼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见他终于把注意力放回两人的对话中,才继续说:“我希望您能放了他,我会给您补偿。”

背叛了时文柏将人送到阿多尼斯手里的是他,现在跑来要求赎人的也是他。

刚才那两道弧光是机甲推进器的亮光,想必时文柏已经重获自由。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时文柏没有给迟谦发一条报平安的消息,证明了两人友谊的破裂。

阿多尼斯嘴角嘲讽的笑意一闪而逝,“我是个商人,迟谦少将。”

“我……”

迟谦平时打交道的都是战友,接触的人里心眼最多的也就是他的伴侣苏致远,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好在他没忘记苏致远的提醒,“我需要先确认他的安全。”

阿多尼斯不会顺着他的心意,慢吞吞地开口道:“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可能直接……”迟谦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好吧,你需要多少?能量币、舰船还是矿脉?”

“两千能量币。”

能量币是太空文明的统一货币,和帝国内部普通交易使用的信用点不同,只能通过殖民星球发电生产、开采能源星球或在贸易市场出售资源获得。

产出有限的能量币币值极高,1能量币足以购买约6吨制造舰船使用的优质合金,50能量币的合金订单足以支持一艘战列舰的建造。

“你别太过分了!”

迟谦作为少将,军部议会每月会下发1能量币作为薪资到他的账户中,两千能量币是即使他去求助家人也不可能凑齐的天文数字。

“钱不够吗?那太可惜了。”

阿多尼斯余光瞥到了奚嘉朝他小幅度招了招手,道:“我没时间陪你玩幼稚园的交朋友游戏,再见。”

他径直离开窗边,重回宴会厅的二楼。

“执政官阁下。”

奚嘉的脸上永远是得体的笑容,他招呼道,“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安莱·拜尔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尔斯家族和奚家是世交,安莱是拜尔斯家和他关系最好的同辈。

黑发绿眸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行礼道:“威尔科特斯阁下,您好。我是安莱·拜尔斯,佣兵城邦:防御者的现任管理人之一,军衔少将。”

“你好。”阿多尼斯在他的对侧落座。

“阿多尼斯,安莱爱慕你很多年了。”

奚嘉语出惊人。

安莱朝奚嘉猛摇头,“奚嘉哥,我刚才已经强调过了,不是爱慕……”

阿多尼斯没有接话,酒杯中的紫红色酒液转了几圈,才重回平静。

安莱慌张地向他解释道:“敬佩,我只是敬佩您。”

哨兵脸上的慌乱半伪半真,阿多尼斯不知道这两人想在他面前演哪一出,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奚嘉装模做样地笑着道了歉,又客套了几句,才说起正题:“下周有一个殖民地开发项目要落地,我希望你能去现场指导一下。”

阿多尼斯侧目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浅棕的眸子带笑,平光镜的镜片掩住了奚嘉眼中的深意,“在外环柳宿星区,比较远,我知道你平时不离开帝星,但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

这句话的重音落在了最后,凝重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奚嘉喝了口酒,恢复了笑意盈盈的神态,“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报酬绝对丰富。”

“和危险程度成正比?”阿多尼斯端着完美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他在商界树敌颇多,近几年国境范围内也不平静,不论是独立组织“银河联合公约”还是“掠夺者帝国”,都在侵蚀着帝国的疆土,它们活跃的区域就是偏远的外环和外环外星区。

奚嘉道:“安莱和他的舰队会全程护送你。”

奚嘉和阿多尼斯进行第一笔“交易”时,没想过阿多尼斯能够这么果断、无情地向上攀爬,短短几年就站稳了脚跟,在议会登顶。这几年阿多尼斯的手段越发极端,他也有不少把柄落在阿多尼斯手里。

五年后就是新一轮的执政官选举,如果不能给阿多尼斯套上新的缰绳,他害怕自己卸任的那天就是他的忌日。

奚嘉靠着执政官的特权,发动人脉找出了阿多尼斯学生时期上传至匹配库的精神力数据,和自己熟知的哨兵们进行了匹配,意外地发现好友和阿多尼斯的匹配度很高。

虽然他不能直接把匹配报告展示给阿多尼斯看,但他可以为两人创造相处机会,如果阿多尼斯接受拜尔斯家的联姻……

“离出发还有几天,”奚嘉提议道,“你们可以先互相熟悉熟悉,多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品出了奚嘉撮合他们的意思,可惜,尝试过时文柏这样的有趣的猎物之后,他对安莱完全提不起兴致。

“我需要先了解项目具体情况。”

奚嘉:“等宴会结束我发给你。”

阿多尼斯点头,继续说:“最近很忙,走动就不必了,拜尔斯少将记得提前和我的助理确认出发时间。”

奚嘉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指尖有些发白。

安莱一副完全不知内情的爽朗表情,向他承诺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您!”

奚嘉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好友,等阿多尼斯起身离开,他才同安莱解释了匹配度的事。

“……哨兵和向导在一起不是很看重匹配度吗,我就想着你们俩可以配一下。”

“怪不得你刚才故意曲解我的话。”

安莱心情复杂地皱眉道,“我是对他有些好感,但奚嘉哥,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自作主张地安排我……至少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他和奚嘉对视,不认可地摇头,“假如我现在拿出一份你的哨兵男友和其他向导的高匹配度报告,你会立刻就毫不留恋地和他分手吗?肯定不会吧。而且我相信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到男友,奚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别用古斯塔夫举例子。”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安莱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你别生气。”

...

阿多尼斯从宴会厅的后门绕道进了花园,吵闹的交流声被门隔绝在世界的另一侧,微凉带着花香的风吹散了身周的沉闷,让他轻松了不少。

湖边的长椅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他深蓝色的中长发束起高马尾,发尾挡住了衬衫的领子,略微弓着背,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他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三五个空了的酒瓶被弃置在草地上。

他的背影是阿多尼斯眼熟的模样,阿多尼斯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

可先前鞋底与草地摩擦发出的声响已经被男人听到,他扭头,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解开,露出了一条黑色的颈环,米粒大小的指示灯闪烁着,发出绿色的微光。

他的脸颊和鼻尖都透着红,仅剩的一只棕色眼睛望向阿多尼斯——黑色的眼罩遮挡住了他的左眼——眼神因为醉酒显得涣散,“……阿多尼斯?”

“晚上好,古斯塔夫。”

阿多尼斯没想到他醉了还能认出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经的他和古斯塔夫·施瓦茨,从复健时的病友聊成了可以交心的好友。

自他用古斯塔夫从奚嘉那里换取了站队的机会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可以看得出来,古斯塔夫在奚嘉那里过得并不开心。

但这和阿多尼斯无关。

他和迟谦不同,不会又当又立、为做出的选择后悔,他会承担一切后果,并且将负面的影响降到最低。

古斯塔夫嘲讽道:“议员阁下……真是风光啊。”

“这要感谢你的付出。”阿多尼斯举杯致意。

他的笑容引爆了古斯塔夫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怒火,“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这一切,来和我搭话就是为了和奚嘉做交易是不是?你这家伙根本没有心。”

面对古斯塔夫的指责,阿多尼斯诧异地挑眉。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生而知之的神。

他在医院和古斯塔夫相熟真的是巧合,就如意外得知奚嘉曾经和古斯塔夫谈过一段恋爱,而奚嘉仍然念念不忘前男友一样,是个巧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选择献祭一份友谊,为自己谋求一条离权力最近的道路罢了。

阿多尼斯不打算多解释,他不在意古斯塔夫对他的看法,视线掠过古斯塔夫残缺的左手和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笑着说:“瞧我,我都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新婚快乐。”

回应他的是一个飞来的空酒瓶,被他侧身闪了过去。

雪豹显形,同哨兵狂乱的精神力一起向他奔袭而来,楔尾伯劳站在阿多尼斯的肩上蓄势待发,精神力先于量子兽交锋。

S级向导想要压制A级哨兵易如反掌,但阿多尼斯还没发力,长椅上古斯塔夫的胸腔剧烈起伏,脖颈上的颈环指示灯也由绿转红,精神力瞬间消散,雪豹的攻势也戛然而止,萎靡地倒在了地上。

“塔沃!”

阿多尼斯背后的窄门被人推开,奚嘉顾不上追问发生了什么,快步跑上前搂住了身体蜷缩的古斯塔夫。

“coo——”

伯劳叫了一声,困惑地看向主人,表示自己没有伤害对方,是那只雪豹在碰瓷。

阿多尼斯抬手在永恒的头顶摸了摸,告诉他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好吗?”阿多尼斯有些懒得客套,但还是得维持表面的礼数。

“…没事。”奚嘉没功夫顾及语气,话里带上了一丝怨怼,“你怎么会来这里?”

“出来透气,没想到会遇到老朋友。”

古斯塔夫恢复了一点意识。

奚嘉为了制约他的精神力和量子兽,在颈环内置了检测装置和注射器,药剂带来的痛苦还没消退,古斯塔夫看清抱着他的是奚嘉后,用力推开他,“滚。”

“塔沃,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

他们俩此刻“眼里只有对方”,永恒轻啄了一下阿多尼斯的脸颊,催促主人离开,阿多尼斯也确实对他们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转身就走。

永恒回到精神海休息,阿多尼斯则重回宴会厅。

他将手中的葡萄酒弃置,换了杯度数更高的烈酒,热辣的感觉从舌尖一路向下,点燃了冰冷的胃,吹了一会儿冷风的阿多尼斯感觉暖和了很多。

如果没记错,奚嘉再过五年就要卸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进入繁荣派的引路人是奚嘉,他凭借自身的能力为自己搏到了现在的高度,他不会允许奚嘉的卸任影响他已拥有的地位。

他捻了捻指尖,有些怀念时文柏身上的“高温”,于是他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奚嘉的深情人设竟然不是伪装?

奚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视古斯塔夫。

酒精振奋了精神,阿多尼斯脑中的思绪层层叠叠,各种关窍对接,在人际关系网络上留下可能的备注。

他将一些重点记录下来,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宴会厅内的人数逐渐减少,氛围从热闹嘈杂转为冷清。

困倦的感觉从脑海深处涌出,一丝醉意缠绕在疲惫之中,阿多尼斯停下手上的动作,关闭光脑。

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迈了一步,有些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是葡萄酒,他好像不小心喝多了。

阿多尼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

飞梭在阿多尼斯的住宅门前停下。

琼坐在驾驶座上,小声喊醒后座上的阿多尼斯,“老板,到了。”

他是阿多尼斯的助理,签了保密协议,是公司里唯一一位知道阿多尼斯长相的员工。

“……嗯。”

阿多尼斯面色如常,只有眼睛里的水汽和迟缓的回答速度展露出了他的醉意。

“您需要帮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

“好的。”

阿多尼斯起身离开,得益于义肢的重心稳定辅助,他走得很稳。

识别身份开了门之后,他的大脑已经停止处理信息,行动全靠肌肉记忆。

他脱掉身上的礼服外套,解下领带一起扔在客厅沙发上,换了双拖鞋径直上楼。

阿多尼斯以前录下过自己喝醉之后的模样,知道自己酒后不会耍酒疯后,就安心参加各类酒会,不过他很快就不需要喝酒来应酬,所以已经很多年没喝醉过了。

明天也许会难受?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按下卧室的门把手。

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世界天旋地转,阿多尼斯砸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钝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上覆上了冰凉的重量,噼咔的响声从意识之外传来,他的双手被锁在了身后。

阿多尼斯侧躺在床上,灼热的温度将他笼罩,一双手托住了他的下颌转向一侧,漂亮的翠绿色进入了他的视野。

“……时文柏?”

随着呼吸一起涌出的浓重酒味令哨兵皱眉,“我说怎么这么好抓,原来是喝醉了啊。”

“时文柏?”

“是,是我。”时文柏手指用力,挤起阿多尼斯的脸颊,让他露出撅着嘴的模样,“喝了多少啊,怎么傻掉了?”

浅粉色的唇瓣比以往更水润,看得哨兵有些心痒痒。

“时…文柏……?”阿多尼斯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在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嗯?”

“……没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又揍我又肏我的,让我拍拍屁股直接走,我才不乐意呢。”时文柏恶狠狠地笑了一下,“我怎么也得好好报复你一下。”

喝醉了的阿多尼斯没听懂这么长的句子,眨了眨眼,从时文柏的表情中分析出了哨兵的恶意,但前段时间的几次深度安抚让他熟悉了时文柏的精神力波动和气息,他的潜意识提不起警惕。

“……哦。”

他好困。

哨兵的拇指轻按住他的上眼皮,往上推,让湿漉漉的金色眼睛露出来,“不准睡!”

阿多尼斯眉头微皱,小声道:“困……”

“困也不准睡!”

阿多尼斯面无表情地盯着时文柏,仿佛在控诉他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其实已经走神了。

“啧。”

时文柏本来想着,至少也得揍阿多尼斯一顿再走的,这会儿对着这张脸……该死的,根本握不紧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控害人,颜控真是害人啊!

“也不许盯着我看!”

他凶狠的语气把阿多尼斯的意识拉回来了些。

阿多尼斯醉得厉害,不仅使不上力,脑子也转得不太顺利,“唔…时文柏……?”

“又干嘛?”

“……没走?”

仿佛情景重演。

时文柏揪住他的脸颊扯了扯,“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被质问的向导认真地点头。

“嗯什么啊,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确实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想要翻身躺平,可是他挪了挪背在身后的手臂,除了把手腕磨疼了,什么也做不到。

风水轮流转,哨兵也挣脱不开的镣铐如今牢牢锁住了醉酒的向导。

“手疼,给我解开。”

他命令人的语气和清醒时如出一辙,要不是眼神还飘着,时文柏差点以为他清醒了。

时文柏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求我啊。”

阿多尼斯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看着他。

白色的长发散落在深绿的床单上,一尘不染的向导褪去了一身戾气,金瞳湿漉漉地看着他又一声不吭的——绝对是因为又醉、又困,走神了。

“啧,该死。”

时文柏脖子上的掐痕还在隐隐作痛,心里气得就差把后槽牙磨平了,就是不舍得下手。

他抿紧了嘴,操作控制器解开了镣铐的磁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肩膀耸动,在床上挪了下位置,顺从心意抬起手臂,手掌从时文柏上衣下摆里伸了进去。

“唔……”

微凉的手指冰得时文柏连打三个冷颤,阿多尼斯倒是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手臂发力,把哨兵抱得更紧,时文柏不仅弯着腰,还得用手臂撑着床垫,以防自己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已经不是颜控就可以解释的程度了吧?

时文柏想不明白。

难不成他真的有受虐倾向?

阿多尼斯的手掌抛下了不再温暖的皮肤,沿着脊柱线向上移,换了个位置暖手。

灼热的温度更靠近他的脸颊,于是他的手臂更加用力,直到把时文柏软乎乎的胸膛按在自己的脸上,才满足地准备入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呼吸透过布料扑在了时文柏的乳头上,哨兵一个激灵从他的怀里挣脱。

“……唔。”

睡意再次被搅散,阿多尼斯神色不愉地想要抢回温暖的抱枕,腕上的拷环再次合拢。

时文柏拽着他的手臂向上拉,按在了床头的位置,“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时文柏?”

时文柏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又怎么啦?”

阿多尼斯仿佛状态被重置,慢悠悠地问:“你为什么……没走?”

“你是复读机吗?”

“不是。”

终于有进行能正常交流的曙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报复你,听懂了吗?”

时文柏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下。

他身上穿的是从阿多尼斯的衣柜里找到的衣服,宽松版型的T恤被肌肉撑起,袖口在大臂上勒出一道印子。

“哦……你想打我。”

“是,害怕吗?”

时文柏冷着脸的样子挺凶的。

阿多尼斯恍惚地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点点头。

像是担心哨兵不相信,他发力把身体向上拖了一段距离,手臂弯曲想要护住脑袋两侧。

熟练的动作,可怜巴巴的表情。

时文柏感觉自己真的一拳朝他揍过去,和欺负一只无辜的小动物没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个向导分明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草食动物,是洪水猛兽才对!

手腕上的拷环限制了阿多尼斯手臂分开的距离,他怎么扭也护不住头,皱眉道:“给我解开。”

他又恢复了时文柏熟悉的样子,哨兵觉得舒坦多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给你解开。”

因为困倦,阿多尼斯的声音有些含糊,他十分不解地看向时文柏,“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要打我?”

时文柏抬手指向自己脖子上的淤青,“你掐的,记得吗?”

“嗯。”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了吗?”

“不知道。”阿多尼斯茫然地眨眼,“我好困,我要睡了。”

“不可以!”

睡眼惺忪的阿多尼斯无视了他的否定答复,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气呼呼地翻身上床,取下阿多尼斯手腕上的光脑扔到地毯上,把向导的衬衫从裤腰下扯出来。

他的力道太大,衬衫最下方的两颗纽扣崩落,露出了整片光洁白皙的皮肤,如同一份诱人的杏仁豆腐。

时文柏和欲望抗争了几秒。

“啊啊,我可能真的……”

他俯身向下,灯光照在他的背部,投下的阴影将阿多尼斯笼罩在内。

阿多尼斯的肚子上没有赘肉,未发力的肌肉藏在薄薄的脂肪下方,摸上去软得很,时文柏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着,视线描摹向导恬静的睡颜。

时文柏知道,这样的温馨只是一时假象。

他跪着直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防御装置。

不是阿多尼斯之前胸针上装配的可以生成护盾的款式,而是特供哨兵的阻隔器,能够降低外界电磁波对哨兵的干扰,一定程度上,也能防御向导的精神力攻击。

时文柏拿到翡翠的钥匙钮之后,就快速冲了个澡,裹着阿多尼斯留给他的一件外套和毛毯,做贼似地跑去了停机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机甲驾驶舱里想了半天,他还是觉得直接跑路太便宜这个绑架犯了,于是带上了防御装置又回到了这里。

这间别墅大且空旷,不知道是不是阿多尼斯提前安排了,他进进出出都没有遇到安防人员。

在阿多尼斯外出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整间房子都探了个遍——除了地下室,那里虽然清洗过,但哨兵仍能嗅到厚重的血腥味。

时文柏撕掉圆形贴背面的防粘膜,贴在太阳穴的位置,再拨动边缘处的启动开关,防御装置开始运作,脑中回荡的嘈杂又细碎的声响被压到最低。

“一码归一码,你把我看光了,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时文柏笑得明媚,跃跃欲试地扯掉了阿多尼斯衬衫上其他的扣子。

身手很好的向导身材自然不错,偏精瘦的腹部肌肉线条清晰,胸肌也练过,因为喝了酒,白皙的皮肤透着浅粉,摸上去温热细腻。

“喂!”时文柏低头看向已经立起敬礼的小兄弟,谴责道,“你这样也太没有原则了吧,不可以对着变态暴力绑架犯见色起意啊。”

而且他不久前才被榨干,现在感觉虚得很。

后穴在这时忍不住收缩了一下,像是潜意识在提醒他别忘记屁股里还塞着什么,提醒他:你连绑架犯留下的精液都不舍得洗掉,根本没有立场谴责小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终于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和“充分利用向导素”一点也搭不上边,懊恼,恨不得立刻冲进浴室再洗一次澡,以证明自己报复绑架犯的决心。

数个念头在他的脑中攀行,手却违背意识,熟练地解开了阿多尼斯的皮带。

时文柏拉着裤腿向下扯,入目先是一条深灰色的平角内裤,然后是皮肤白皙的大腿和……烧伤留下的疤痕以及一道对比明显的分界线。

“义肢?”

时文柏回想起之前的打斗,被阿多尼斯用腿压着的身体后,他就体验了坚硬的异物感,“我还以为是腿部护具,原来是义肢啊。”

义体构件在帝国境内被广泛使用,新生命电子电器作为行业巨头,开发了很多促进义体便利性的辅助软硬件。

时文柏脱掉他的裤子,抬起一条腿仔细翻看,没找到新生命电子的品牌商标。

“定制的?”

定制的也逃不出那几种固定的连接方式,时文柏精通舰船和机甲改装,对处理机械构件十分在行,花了几秒钟,就确定了阿多尼斯的义肢使用了神经链接组件固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坏笑一声,想到了比揍他一顿更好的报复方式。

……

阿多尼斯的睡眠质量很差,做梦是常有的事,但今天的梦很奇怪,他感觉自己是砧板上待价而沽的肉块,被人翻动评价着。

来来往往的“顾客”都长着金色的头发,看不清眉眼,阿多尼斯只听他们嘴里嘟囔着——

“相当不错的设计……材料也是顶配了。”

“装载了很高级的防御系统,果然是定制的……”

“……还加装了激光武器,是在开玩笑吗?”

“还要验证?我不信…嘶——”

未经身份验证的强行拆卸激活了义体的防御系统,一道刺激性的电流在神经触点旁炸开,阿多尼斯被疼痛唤醒。

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还未降低,脑子嗡嗡的,潜意识告诉他,连接在右腿上的义肢出了问题,于是毫不犹豫地,阿多尼斯向四周送出了无差别的精神力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太阳穴上的防御装置红光爆闪,在坚持了三秒后发出“啪——”的一声短路了。

“什么垃圾货!”

好在这个垃圾货还是帮他抵挡了一部分攻击,余波造成的疼痛因为向导素还在起效,并不明显。

时文柏不敢和阿多尼斯硬碰硬。他的精神力问题是困扰了他多年的顽疾,哪怕是最近接受了几次深度安抚,想要调动精神力还是像用漏勺捞水,什么效果也没有。

微凉的手掐住了他的后颈,一股巨力将逃跑中的他按在了地上。

阿多尼斯下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左腿金属材质的膝盖压住哨兵的背脊,敞开的衬衫挂在他的臂弯处,手臂伸直肌肉绷紧,被镣铐锁在一起的双手死死攥住了时文柏的脖颈。

右腿义肢的神经触点脱离了一半,小腿和脚掌部位不能正常发力,因为他的动作,在空中晃荡了几下,才平稳触地。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腕部被金属镣铐磨出红痕,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残肢末端更是一阵阵发麻。

自他重新站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死定了。”

压抑到极致的语气下涌动着无形的杀意,听得时文柏汗毛立起。他向后肘击打中了向导的侧腰,撑着地面勾腿、转身,顺利挣脱了束缚。

阿多尼斯翻滚一圈后以相当狼狈的姿态躺在了地毯上。

一头长发散乱被压在了肩膀下,扯得头皮生疼,这下他的醉意彻底消退了,不过头还是晕乎乎的,从胃底返上来的恶心感更是令人难受。

他蜷起身体,右脚下意识点地,却没能获得支撑力,反而把仅剩的两个触点扯开了。

义肢歪倒掉在地上,连接处在大腿内侧留下几道划痕,截断的部位顺着原本的轨迹直直戳在了地毯上。

长绒地毯触感柔软,可伤处受不了重刺激,幻肢痛也在这脆弱的时候发起了攻势,他的手指微微蜷起,无声低下头,将痛楚掩藏在脸侧落下的白发之后。

沾染了一身酒气的时文柏已经趁着这段时间快速跑出了卧室。

一开始他只是想把阿多尼斯的义肢和镣铐控制器藏起来,让双手被锁、没有光脑的向导好好尝尝无助和憋屈的滋味。没想到等真的研究起机械构造后,他上头了,浪费了好多时间……

更重要的是,他没想过拆个腿还需要多重身份验证,向导中途就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恐怕真的要变成不死不休了。

也许他应该“趁他病要他命”,先下手为强?

连揍一拳都下不去手的时文柏迅速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

还是跑吧,惹不起躲得起,先去帝国境外转几圈玩玩。

时文柏的手摸到了一楼的大门把手,隐约的动静从二楼传来,他回头望了一眼。

通往二楼的楼梯黑黢黢的,仅有一缕从卧室门缝中透出的暖橘色亮光压在扶手上,索命的向导不仅没有追上来,甚至没离开卧室。

哨兵紧张的心跳同心情一起平复,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咳嗽声,听上去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会真出事了吧,还是说在演我?”

他收回视线,恰巧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外套——议员制式的礼服。

那个四芒星形状的防御装置坠在镂空设计的雪花胸针之下,时文柏取下胸针攥在手里,轻手轻脚地重新回到二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压迫人的精神力,只有压抑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房门打开,时文柏和飞在半空中的楔尾伯劳对上了视线。

“cluck!”

伯劳叫了一声,气愤地朝哨兵亮爪。

被它抓着的光脑重新掉在地上,这回没有地毯缓冲,咔嚓的响声响彻房间。

永恒还没有犯过这么大的错,飞行的动作僵硬了几分,一时间不知道该看自家主人还是该继续攻击时文柏。

没想到在它面前的哨兵毫不犹豫地重新关上了门。

时文柏心道量子兽这么有精神,人肯定也没事,就只想抓紧时间跑路。

“coo——”

精神力穿过门板和墙面,永恒在走廊里现形,急躁地挥动翅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知道阿多尼斯此刻正在被幻肢痛折磨,也从精神海中听到了阿多尼斯对它现在所作所为的喝斥。

虽然它对时文柏冒犯了主人感到很生气,但它还清楚地记得,上次主人看着监控视频就不疼了,所以它不仅没有攻击时文柏的要害,还拽住他的衣领试图让他重回到房门前。

量子兽的焦虑情绪通过精神力波动传了过来,大概是前几次深度安抚让它们也互相熟悉了,时文柏脚步一滞。

“你了解你家主人的,我再不跑就要被杀了。”

永恒低头啄了下时文柏的肩膀,带着一股它会保护小弟的气场,催促哨兵开门。

一般来说,量子兽和主人的脾气相近,独立意志的深层逻辑也和主人相同。

楔尾伯劳这副已经把他纳入领地,随心所欲变换立场和态度的模样,让时文柏不禁怀疑绑架他的这个向导确实有病。

“好吧……”

时文柏叹了口气,压下把手开门。

这回和他对上视线的,是赤条条坐在地毯上的阿多尼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的双手还被锁在一起,手臂伸直撑着上身,原本连接在右腿上的义肢落在他身侧不远处,义肢尚在的左腿蜷缩,右腿残肢架在黑色金属之上,截断面上安装有四个银色、红豆大小的神经链接触点,四周是烧伤留下的扭曲疤痕,透着被摩擦后的血色。

他的额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汗迹,一向柔顺的白色长发散落在肩上,发尾处毛躁地结了几个团,眼尾红红的,也不知是不是气出来的。

时文柏看着那双阴沉沉的金瞳,感觉自己确实有点欺负人,干巴巴地张了张嘴,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半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永恒在他的耳朵上蹭了蹭,飞起落在主人面前。

楔尾伯劳啄了啄地毯,又蹦跳着跑到阿多尼斯的义肢旁,朝时文柏点头示意。

向导和量子兽同时盯着时文柏,他敢动吗?

他肯定不敢动啊。

他刚才已经能跑了,都到大门口了,为什么要心软再回来看看呢……

时文柏现在万分后悔。

“总不能只许您揍我,我不能报复您吧?您这叫‘双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一出口,时文柏更后悔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阿多尼斯抬头看着他,虽然是从低处向高处望的姿势,气势却没有半点矮人一截的意思,“是没达成目的,还想按着我揍一顿?”

“我要是还能正常使用精神力,早就按着你揍了。”要是那个防御装置没坏,时文柏自信自己也用不着逃跑。

阿多尼斯的腿还疼着,懒得和哨兵争嘴上的输赢,冷声道:“解开。”

于是时文柏又看了眼阿多尼斯腕上的镣铐。

沉重的银色金属挂在向导白皙的手腕上,磨出一大片红痕,紧实有力的手臂线条和脆弱的红色痕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您比我更适合银色。”

“我不想再说一遍,时文柏。”

“这就是您求人的态度吗,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开,我给你离开帝星的通行卡。”

时文柏这才想起进出行星重力井时需要通过的,那套繁琐的身份验证流程——这个绑架犯是议员,想要拦下他简直易如反掌。

“您先前把机甲钥匙钮还给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放我走,是吗?”

“……”

阿多尼斯进出帝星十分随意,只是单纯地没想起这件事。

他的沉默被哨兵误解,时文柏咋舌,“您就这么想看我‘逃亡’啊,什么毛病……”

阿多尼斯没再说话,时文柏从一旁量子兽突然变得凶悍的眼神中品出了不对,连忙道:“解开可以,除了通行验证,我还要一份向导素。”

“你要谁的向导素?”

“当然是……”

时文柏只是想为之后在帝国境外生活的日子多准备一些保障,这会儿才想起,要向导素这种私人的要求,从哨兵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对着有过深度安抚关系的向导说出来,往往都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求爱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单身哨兵们在战场上只能寻找医疗向导帮助,而那些有伴侣的,就可以使用伴侣的向导素。

阿多尼斯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算想到了也不会有太多触动。

他恶劣的扬起嘴角,道:“我才给过你很多,还不够吗?”

一提这事,时文柏就想起了屁股里有什么。他甚至想起了自己躺在阿多尼斯身下,渴求的浪荡模样。

“我说的是向导素。”时文柏试图忘掉脑中的画面,身体却食髓知味地热了起来。

阿多尼斯低头瞥了眼残肢,“你觉得可能吗?”

“反正您之后都要追杀我,我保证会全力向您上演一场精彩的逃亡大戏,只要您为我提供足够的修复药剂和向导素。您也不希望演员太弱,因为疾病就早早退场吧?”

时文柏说,“如果补给充足,我们的舞台可以从帝星一路延伸到遥远的外环星区,不论您想看机甲对战还是陆地游击,我都可以满足。”

阿多尼斯在时文柏脸上看到过很多表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属于商人的精明。不得不承认,他对时文柏话中描绘出的画面有些意动。

“如果您觉得还不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欲和暴力向来是不分彼此的,追求刺激的哨兵也被自己想象出的那些生死困境吊起了兴致。

时文柏舔了舔嘴唇,“外加一个安装在机甲驾驶舱内的摄像头,如何?”

“成交。”

……

琼·迈尔斯被阿多尼斯的通讯吵醒。

——“发一份通缉令,通缉目标是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琼看了眼时间,离他送老板回到家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时文柏是老板之前下令要抓的哨兵,而且已经被关在老板家里有几天了。现在老板突然要求通缉时文柏,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良好的专业素养让琼稳住了语气,“我立刻去安排,您需要他活着吗?”

通讯另一头突然沉默,琼能听到阿多尼斯沉重的喘息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待。

就在他怀疑老板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面道:“要活的。”

这意味着不能随意用最高定价下通缉了,琼必须再确认一些细节,“您希望只动用集团的舰队,还是希望掠夺者和联公约也参与进来?”

“先内部通缉,要是他跑得太远了再下订单给它们。”

“好的。”

“追捕的时候记得录像,我要看交战的过程,还有,记得给他准备补给。”

老板现在是不喜欢看有剧本的戏剧,喜欢看真人秀了吗?

琼不禁为可怜的哨兵主演擦了一把汗。

“了解。”

“嗯,明天过来接我的时候,再给我送一台新的光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挂断通讯。

磁吸镣铐已经被他扔在了一边,腕上的红痕暂时还没消退,阿多尼斯又想起了时文柏胆大包天向他讨价还价的样子。

义肢被拆的时候他真的很生气,也确实没想过放过时文柏,可琼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却说要活捉哨兵。

为什么还是会想要活的呢?

卧室内温度适宜,将金属义肢重新安装上之后,阿多尼斯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凉了下来。

他摩挲着手腕,心想,大概是因为活着的时文柏身上很暖和。

那个温暖的拥抱并没有持续太久,却令人难以忘怀。

那种温暖……

可他明明就快要死了,死了就不会暖和了。

僵硬、冰冷,不再动弹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死后的时文柏应该就会和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块一样,毫无吸引力。

就像死了的巴尔克·威尔科特斯。

不。

不一样,巴尔克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吸引力。

颈骨折断的脆响还萦绕在阿多尼斯的耳边,他的手指更凉了,和那晚上按着巴尔克的脑袋时一模一样。

威尔科特斯家的孩子都有着白色的头发,巴尔克也一样。

那些失去了光泽的粗糙发丝缠绕在阿多尼斯的指间,沾上了血液,如同坚韧又复有粘性的蛛丝,怎么也甩不脱。

“真恶心。”

阿多尼斯皱着眉把手掌按在地毯上反复摩擦,直到掌心渐暖,才摆脱它们。

余光瞥到了一缕滑落至身前的白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恶心。”

醉酒带来的反胃感再也压不住,他撑着地面起身,踉跄几步冲进了浴室,弯腰抱着洗手台就吐了起来。

午餐之后一直到现在他只喝了酒,他只吐得出胃液和少量的酒水。

明明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胃却痉挛着,将他的意识牢牢固定在现实之中。

“呕——咳、呃,咳咳…”

指尖压在洗手台边缘压得发白,喉咙和口腔被胃液灼痛,一如幼时呛到海水的感觉,但那个将不会游泳的他推进海里的三哥,已经被他送去了地狱。

阿多尼斯漱口洗掉了嘴里的酸味,抬头看到了镜中的白发男人。

与冷金色截然不同的橘棕色眼睛饱含恨意,死死盯着他,“阿多尼斯,你也会下地狱的。”

回应男人的,是落在镜面上的拳头、鲜血和裂纹。

“谢谢你的关心,巴尔克。”阿多尼斯道,“如果我还记得,过两天我会送你的朋友们去陪你,不用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大概率是不会记得了。

因为是时候翻开故事的新篇章了。

“再见。”

他还等着看时文柏为他献上的精彩直播,不想再分精力给不重要的配角。

阿多尼斯转身,和浴室门口的量子兽撞了个正着。

“coo!”

永恒强烈谴责主人伤害自己的行为。

阿多尼斯抬起手,看到了指节部位细碎渗血的伤口,“放心,我会包扎好再去睡的。”

还是打人形沙袋更安全一些。

还得梳理头发!还有洗澡!——永恒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脏兮兮地就被迫躺在了床上。

啊,糟糕……

床脏了,不能睡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得洗头洗澡、换床单、吹干头发才能睡觉。

阿多尼斯本就被失眠困扰,入睡困难,不确定自己忙完这些后还能不能睡得着。

甚至明天他还要早起去出席军部议会的例会。

“好烦!干脆一会儿就把议事厅炸了吧。”

...

翡翠是一具十二米高的人形机甲,底色纯白,关节连接件、面部覆甲以及装甲板上的装饰线是翠绿色,驾驶舱位于胸口正中靠上的位置。

时文柏将钥匙钮插入控制台,翡翠的面甲亮起,光线随后顺着深绿的纹路自上而下蔓延开,点亮整架机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驾驶员核验通过,欢迎您,时文柏。”

作战电脑内置的中性电子音响起。

“自检。”

“已完成自动检测,未发现异常。”

时文柏操作临时光脑,把通行证件同步给它,又给舱内新增的摄像头配置了星网通讯权限,才背靠着驾驶座椅叹了口气。

手指大小的喷雾瓶在他的指尖轮转,哨兵正在思索未来的逃亡路线。

最终目的地肯定是在帝国的国境线之外,如果有可能的话,得先去把他停在星港的舰船取回,只靠机甲进行长距离航行太累人了。

“通讯请求:莫雷·拉格伦。”

莫雷是极少数愿意为极危哨兵提供医疗援助的医疗向导。

虽然他愿意帮助时文柏,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时文柏从掠夺者的攻击中救下了他的家人,但他确实是个很负责任的医疗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也意味着他很较真。

时文柏的思绪还沉浸在之后的逃亡中,下意识地道:“接入。”

“你小子复查也能忘记?”暴怒的男声近乎能穿透驾驶舱的舱门,“不来复查就算了还搞失联!”

时文柏这才想起复查的事。

“这两天有点忙。”

“你忙个屁!忙着给自己买坟吗?”

“唉……我被人抓了,光脑也被收了,刚刚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行行行,你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

因为时文柏在莫雷那里的信誉并不算太好,莫雷只当他是在扯谎,“爱来不来,但你不来也至少给我发个消息。”

时文柏打开星图,不确定逃亡中途是否有时间可以去莫雷的诊所转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次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通讯那头的音量骤降,“你按时复查,数据稳定的话肯定能看到明年的春天。”

“一次精神狂暴减寿几个月来着。”

“……”莫雷沉默了一会儿,“草!你这家伙之前不联系我是因为精神狂暴了?”

“差不多吧。”

“那你怎么清醒过来的?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你要是真自己扛了过去,我觉得你再活十年也没问题。”

“不是,是我遇到了个向导。”

“……哦。”莫雷咂嘴,“我就知道你小子刚才说的什么被抓了都是在唬我。”

时文柏很难向他解释清楚这两天的遭遇,也不太想分享太多的隐私细节,于是没再接话。

“能把陷入精神狂暴的哨兵拉回来,啧,医疗向导?应该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雷自说自话地嘀咕道,“要真是医疗向导你都用不着再联系我了,大概是他的天赋等级很高?不管怎么说,你可算是转运遇到贵人了,有没有和他打好关系啊?”

向导面色阴沉地接上义肢的画面还停留在哨兵的脑海中。

他们之间的关系桥梁……

打得很牢固,只是歪向了仇杀的方向。

时文柏把向导素喷瓶攥在手心里,“所以一次狂暴按照你的研究报告,会减寿几个月?”

“就算清醒过来,大脑也受损了,至少要降三个月吧。当然实际情况因人而异,得看检查数据。”

那多半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马上就要入夏了。

时文柏心里虽有预期,想到自己没几个月可活,还是难免有一瞬间的伤感。

莫雷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没有傍上大腿……你把人放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傍不上大腿。”时文柏说,“我刚把他腿拆了,即将被他追杀。”

“你又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时文柏苦笑一声,“我得开始逃跑了,你的诊所……”

自从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以后,他和以前的朋友们也逐渐疏远。前不久,迟谦出卖了他,和他关系不错的就只剩下了医疗向导莫雷以及工程师康纳,他不想把追兵引过去打扰朋友们的生活。

“…复查我就不去了,谢谢你这几年的帮助,祝你和嫂子生活愉快。”

至少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会过得很精彩。

时文柏扣上安全带,按下中控台上的按钮,机甲推进器发出轰鸣。

“再见。”

通讯中断,翡翠拖曳着两道红色的弧光,冲向帝星的夜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身着华丽戏服的角色身中数枪,倒了下去,四周的照明暗了下来,只留下了上方聚光灯投下的圆形光斑。

另一主演从舞台另一侧登场,为逝去的恋人嚎哭。

这处剧院属于阿多尼斯,今天却上演了他并不感兴趣的爱情剧目,是因为要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佣兵城邦:防御者的现任管理人之一,少将燕云。

和阿多尼斯一样,她也是天赋等级S级的向导。

幕布快速抖动,光效和音响与全息投影的背景板一起营造出狂风暴雨的情景,楔尾伯劳和白尾鹞迎着“风雨”在舞台上方盘旋追逐,玩得很开心。

燕云的视线落在主演悲伤的表情上,嘴里评价着同事安莱·拜尔斯,“拜尔斯这个人心不坏,比执政官好相处,毕竟哨兵的坏心思从精神力波动就能感知出来,普通人藏得太深了。”

“奚嘉在撮合我和他。”

“他还有闲心当红娘?我看他是想给你添堵。”

阿多尼斯低垂着眼嗤笑了一声。

他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强的人,原先他的欲望核心是权力,几年前他得到了权力之后反而沉寂了下来,大概是令奚嘉他们不安了。

不论是想通过方云给他介绍哨兵的罗兰,还是想撮合拜尔斯和他的奚嘉,都是想找到什么拴住他。他们在害怕,害怕一个行事随心所欲、心狠手辣且没有牵挂的当权者,哪天也会突然对着他们捅一刀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云扭头望向阿多尼斯,“你真的要去现场指导他的那个项目?”

阿多尼斯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思索着。

奚嘉对他是有提携之恩,但他这几年也已经向奚家回报了大量的能量币和资源。

“我会去,不过指导的可不是‘他的’项目。”

阿多尼斯除了收到了奚嘉发给他的项目方案,还派了人去调查,报告显示那颗行星守备完善,地表下有一处完整的外星文明遗址,地面上的殖民地开发项目不过是个幌子。

帝国境内基本都被挖了个遍,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宝藏,确实令人心动,尤其是他还从没有体验过探索遗址的感觉。

阿多尼斯道:“奚家的希望重工主营武器制造,懂什么殖民地开发?”

燕云不知道这些,困惑地皱眉,“你准备自己干?去程还好说,回程的时候奚嘉肯定会给拜尔斯下令,他恐怕不会真心保护你的安全。”

她和阿多尼斯对视,恍然大悟,“所以你要向我下佣兵订单?”

“嗯,你帮我选几个嘴严实、驾驶技术过关的佣兵,在我出发后就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值得你亲自去冒险吗?”

燕云还是不太放心,“几年前你被围杀,自爆精神力,差点没救回来,现在大环境更差了,我不建议你离开帝星。”

阿多尼斯笑了,舞台上空的量子兽也跟着兴奋起来,楔尾伯劳站在灯柱上方威风凛凛地叫着。

“正是因为我很久没有离开这里,才更有趣。”

一想到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会因为他的举动而猜忌、惶恐和不安,阿多尼斯就觉得心脏像是填充了棉花的玩偶,跳动时挤压收紧,涌出鲜红、温暖、湿漉漉的血液,令人饱足。

当然,还有那些和他利益高度绑定的人,也会紧张、担忧,说不定还会坐立难安。

他的离开会搅动整个军部议会。

燕云看着他一副做好了决定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回去就安排,人选还是和你的助理对接。”

对于阿多尼斯遭遇的那场背叛,她也有所了解——将阿多尼斯的机甲拖回后勤部的就是她。

阿多尼斯在役的时间虽然不长,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全能指挥官,战术布局、机甲单兵和小队作战都表现优异,在那场意外之后,就算是换上了义肢也能够继续在军中任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一个指挥官如果不再相信手下的兵,就不可能获得士兵们的拥护,也就无法发挥舰队的能效。

现如今,阿多尼斯已经和她在军部认识的那个向导不一样了。

她没经历过那些,没有资格评判他,但她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朋友变得陌生,有些难以释怀。

燕云嘴唇嗫喏,张合了数次,才放低声音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谢谢。”

阿多尼斯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抬起手臂,楔尾伯劳扑扇着翅膀飞过来落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你还想看其他舞台剧的话,请便。”

“coo~”

永恒朝着白尾鹞鸣叫告别,蹦跳着站上阿多尼斯的肩头,蹭了蹭主人表达感谢。

今天它玩得很开心。

阿多尼斯的心情也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之间用量子兽互相试探态度十分便利,体型比楔尾伯劳大一圈的白尾鹞作为中型猛禽,陪着永恒打闹,还心甘情愿地被啄了好几下——

燕云仍然对他的遭遇感到愧疚。

和星系风暴对战的战役中,燕云的小队和他同处一个战区,接的是相同的侦察和扰乱任务。她带着小队路过了失控的护卫舰,却没有给予及时救援,正在撤退的小队长阿多尼斯只能重回敌舰的攻击范围自行施救。

因为这份愧疚,燕云必定会给出一份令他满意的名单。

助理琼在剧院入口处等待他。

门前花坛里盛开着艳丽的虞美人,春末夏初的傍晚,气温已经升到了宜人的范围,红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

“帝国发展银行的晚宴将会在一号基座的宴会厅举行,”琼向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您和福勒·布尼尔阁下的会面安排在星际集会的三号基座,舰船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阿多尼斯从琼的手里接过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出发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尔科特斯阁下!欢迎。”

阿多尼斯一进房间,就受到了福勒的热情迎接。

这位帝国发展银行的执行总裁今年已近两百岁,进入了衰老期,眼尾细纹明显,身形也显得佝偻,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

她晚年的再次晋升有阿多尼斯的帮助,因此格外热情。

“晚上好,布尼尔阁下。”

阿多尼斯不会平白无故给合作对象脸色看,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祝贺您晋升。”

“老了,比不上您,未来是您这样优秀年轻人的天下了。”福勒特意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一路赶来辛苦了,赶紧坐下吧。”

两人就着天气和一会儿的晚宴客套了几句,进入了正题。

“您的计划书我已经看过了,这样大范围的殖民地开发工程,在大扩张时期结束之后就很少见了。我十分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不过……”

福勒意有所指地拖长了话音,仔细观察着阿多尼斯的表情,道:“贷款审批卡在了另一位执行总裁那里,他希望能和您谈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料想过可能会遇到意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意外,他放下茶杯,“是吗,看来他对我的项目还不太了解,正好今天我的助理也跟着来了,不如请您安排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

福勒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巧了,他今天也来参加晚宴,就在隔壁休息室,您看?”

“让他过来。”

福勒在光脑上编辑信息发了过去,没让他们等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先进来的是身着藏青色礼服的男人,琼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落锁。

男人和斜对着大门的福勒对上了视线,随后迅速回落看向了背对着他的阿多尼斯。

他昂着头走了几步,和阿多尼斯面对面。

“晚上好,威尔科特斯阁下。”

他对阿多尼斯戴面具的行为感到诧异,嘴上的自我介绍并没有停下,“我是解俊浩,帝行的执行总裁。”

阿多尼斯已经从余光中看到了福勒的动作,笑着说:“你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布尼尔应该已经和您沟通过了,关于您的这份贷款申请涉及的项目……”

解俊浩感受到阿多尼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打量意味,令他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坚持道,“我觉得缺少了几份重要的材料。”

“麻烦你列举一下,我好让助理记下来,及时补上。”

解俊浩没想到阿多尼斯会这么配合,有些绷不住严肃的表情,“您这个开发计划……呃!”

福勒收回了拍在他肩上的手,惊讶地看着突发恶疾倒在地上的解俊浩,“这是怎么了?解总你没事吧。”

没人会防备一个半只脚踏进了坟墓的老人,尤其是平时笑得和蔼,十分好说话的福勒。

“你…嗬呃……你们……”

解俊浩捂着脖子,胸腔鼓起收缩,气流通过狭窄的气道发出呵哧呵哧的尖锐声响。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口袋,颤抖的手指却拿不稳肾上腺素注射器。

能缓解过敏引起的气道狭窄的救命针剂咕噜噜地滚到了阿多尼斯的鞋边,被阿多尼斯捡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解俊浩涨红的脸看上去像个充满了气即将爆炸的气球,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多尼斯手里的注射器。

“真可怜。”

针剂在阿多尼斯的指尖转动了几圈,被他抛了过去。

“呃——嗬呃——”

“威尔科特斯阁下!”福勒瞪大眼睛,不太满意阿多尼斯的举动,但她喊出了阿多尼斯的名字又不敢驳斥,只能快步上前踩住了解俊浩摸到针剂的手指。

琼迟疑地想要迈步,可阿多尼斯没开口,他也不敢上前帮解俊浩。

明明就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一定要闹出人命来吗?

阿多尼斯单手撑脸搭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福勒和解俊浩的表情。

解俊浩绝对没想到会被福勒下黑手。

福勒是想要独吞那笔回扣,还是原本就有私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两者都有吧。

福勒在执行副总的位置上做了八十多年,这个叫解俊浩的年纪轻轻却踩在了她的头上,她一定很不喜欢他。

啧,奚嘉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表现得太优秀,所以看不惯他。

仿佛所有人都遵照着同一个模板,阿多尼斯的兴致落到了谷底。

“琼。”阿多尼斯喊了助理的名字,指尖在脸侧挥了挥,“解总看上去很需要帮助。”

收到命令的琼立刻上前,想要从福勒的脚下抽出针剂。

“阁下您!”福勒眼神一暗,掐着掌心松了力道,换上了惯常的和蔼笑容,“还是您想得周到,我老了,弯腰捡东西实在是不方便呢。”

“嗬呃…咳咳……呃……”

重获新生的解俊浩连滚带爬地缩到了房间角落里,远离在场的另外三人,手颤抖着打开光脑。

他的身上散发着明显的尿味,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关注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劝你最好保持安静。”

对着解俊浩,福勒的语气毫不客气,“今天是帝行的庆典,你不会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上搞出点丑闻吧。”

福勒的眼里透出赤裸裸的恶意,几乎要将解俊浩淹没,他下意识地朝救了他一命的阿多尼斯望去。

只见白发向导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身体放松,像是局外人欣赏完一出戏,又像是在背后牵扯丝线的幕后之人。

面具镂空处的那一双金瞳阴沉沉的,如同无法被光线照亮的冰冷玻璃珠。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需要做,自会有人为他捧上他需要的一切。

解俊浩成为帝行的执行总裁已有两年,之前也接触过很多位高权重的客户,也听到过有关威尔科特斯的传闻。

但只有亲身接触,才能体会到权力如同黑洞一般将周围的一切向他吸引而去的感觉。

这一次解俊浩是真的有些吓破了胆,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声音沙哑颤抖,“你,你们……杀人犯……!”

被泼了脏水的阿多尼斯看向福勒,眼神不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冷着脸笑了一声,“我当初拉你一把,不是为了看你假公济私,少给我添麻烦。”

福勒本想借助阿多尼斯的影响力抹平解俊浩死后可能出现的舆论,没成想解俊浩被阿多尼斯保了下来。

她收集的情报明明写了阿多尼斯的喜好——这个恶魔并不在意旁人的死活,有时候甚至会恶趣味地欣赏人垂死挣扎的模样。

怎么偏偏她没能成功?

福勒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自己还等着和阿多尼斯的后续合作,赶紧赔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宴会马上就开始了,阁下您请先移步宴会厅,这里又脏又乱,我会处理好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阿多尼斯回头看她,“你最好真的能处·理·好。”

琼打开门弯腰让他先行一步,随后快速向两人鞠躬道别,才跟了上去。

房门闭合,将一切污垢之事都留在了里面。

……

远离帝星的中环星区内,时文柏驾驶着机甲航行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颜色各异的能量光束以及快速飞行的子弹从他身后的舰船炮口射出,被他灵活规避。

追捕他的舰队由一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以及十二艘护卫舰组成,同时还有一支二十架机甲组成的小队。舰船和机甲的装甲板显眼处都绘制了清晰的企业商标——寰宇矿业集团。

通过机甲重新连上光脑后,时文柏查了很多资料,确认了绑架、囚禁和强奸他的向导正是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

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又名唐安,是寰宇矿业集团首席执行官、银河市场领袖、军部议会议员,十几年前曾有过闻名帝国的战绩,因腿伤退役后,他就转投了繁荣派的怀抱,成为了利益至上的商人。

他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金瞳,形貌昳丽,但星网上有关他的照片和视频全部都被封锁,想知道他的样貌,得花上很多功夫。

时文柏机甲的通讯频道正被银河联合公约组织的首领禾舒宜占用。

“……联公约关于他的记录就这么多,他可不好对付。四年前我们买通了他的合作伙伴,得到了他的外出计划,把他逼退迫降到中环边缘的一颗星球上,你猜猜我们在那次地面战里折了多少人?”

时文柏的精力主要放在规避攻击上,皱眉道,“我没功夫猜,你要是想闲聊,找别人去。”

“我这是来给你送情报的,不过,你是怎么惹到他的?”

“和你无关……”时文柏想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惹到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迟少将小范围发布了救援任务,悬赏挺高的,我一看目标是你我就乐了哈哈。”

禾舒宜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想着先拨通讯给你试试能不能联系上,没想到一打就通,然后你就直接问我威尔科特斯的事了,这一下不就连起来了嘛!”

“迟谦……”

时文柏抿嘴,把这个名字抛到脑后,问:“告诉我你的救援安排。”

“看你现在在哪里咯,出了中环星区我就能派舰队接应你,稍等……”

禾舒宜那边响起了一阵杂音,随后他道,“我给你发几个坐标,你选最方便的。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再聊,祝你好运~”

通讯中断。

时文柏抽出空来把坐标投影在星图上,有些困扰。

身后的追兵咬得太紧,他没有机会启动跃迁引擎,先取回舰船再去接应点显然有些困难,但单靠机甲航行,他又缺少补给。

阿多尼斯是给了他不少修复药剂和一小瓶向导素,可他不是神仙,他需要食物、水,洗漱和休息的空间,机甲驾驶舱是为作战设计的,无法满足生活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他离开帝星停机坪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小时,长时间的高速飞行和规避攻击让他疲惫,时文柏扫了眼快子传感器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敌方标记,“如果能用精神力……”

哨兵的精神力强度足以干扰现实,在战场上的高效应用就是偏转动能武器的子弹,也能穿透没有防护设备的敌方驾驶舱,直接攻击驾驶员。

帝国使用的制式机甲一般需要两名驾驶员,一人负责驾驶、另一人负责使用武器,而S级哨兵的定制机甲考虑到S级的精神力强度可以兼顾所有操作,都不设置第二位驾驶员。

这就害惨了病危的时文柏。

翡翠的备弹量有限,也不可能凭借几颗导弹就干碎敌方的舰船,如果想要使用近战武器快速破阵,他就得放弃对驾驶的精细操作——使用作战电脑的辅助驾驶。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么做无疑有着巨大的风险。

星空突现一道闪光,敌方机甲小队跃迁至了他航线的正前方!

“呼……”

时文柏吐出一口沉闷的浊气。

恐惧、焦躁,没人知道他的精神力什么时候会崩溃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曾经忍着头痛艰难入睡,又在几分钟后汗涔涔地惊醒,也曾干坐在窗边,徒劳地看着窗外日升日落,彻夜无眠。

一切积压在心头的情绪都被他倾泻于对战中,只要暂时忘记这场追逐战因何而起,他也算是重回了星海。

机甲外侧的绿色花纹全部亮起,一侧的推进器高亮,灵活地画出了一道弧线转身,两道白色的激光刃从机甲的腕部弹出,翡翠移动迅速,规避了护卫舰队的连续炮击。

像台球桌上撞开彩球堆的白球,翡翠一往无前地冲进了敌方的机甲堆中,撞散了小队阵型。

敌方机甲在舰船枪线上,持续了数个小时的远程攻击被迫中止,时文柏将大部分机甲驾驶操作安排给作战电脑,全力挥舞着激光刃。

他的进攻势头异常凶猛,敌方没有机会调整队形,被迫与他近战缠斗。光线在真空中震荡,在短兵相接的数秒内,时文柏就在敌方机甲的装甲板上留下了多道灼痕。

就在他准备趁胜追击将激光刃插进对方驾驶舱的时候,队伍里射出一排导弹逼退了他。

导弹被反导防御系统拦截,敌方机甲从烟雾中冲了出来,从外甲受损程度可以判断,并不是刚才与他交战的那架。

时文柏心道对方是准备车轮战,咬着牙加快了攻击速度,手掌在控制台上方迅速腾挪,一道又一道指令被输入作战电脑。

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重重地按在控制台上,手指因为疼痛痉挛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机甲失去了驾驶员的操控修正,仅靠作战电脑执行动作,行动立刻变得僵硬。

敌方不会放过他的破绽,看来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时文柏按着额头,蜷缩起来。

舱外真空中的交战寂静无声,舱内只余下他粗重的呼吸。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鸣声减退,头疼渐缓,时文柏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怎么……?”

公共广播频道里传出细碎的杂音,几秒后,有人道:“时少将,您还能继续吗?”

“……哈?”

透过机甲的全景视窗,时文柏看到了悬停在安全距离外的敌方机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看您突然停止攻击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在频道内说话的正是刚才和他打得不可开交的敌方。

时文柏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不是生死局,是竞技?

那个向导,明明嘴上喊着“时文柏,你死定了”,下的指令却不是“就地格杀”吗?也许只是觉得直接杀了不解气,像是掠食者捉到猎物后还想要再玩玩追逃捕食?

他这边沉默了很久,对方忍不住追问道:“您还好吗,我们准备了食物和水,其他补给品也有,船上还有医疗向导,您需要治疗的话麻烦说一声。”

医疗向导,是怕他死了吗?

时文柏更加摸不准向导的想法了。

难道是觉得折腾一个将行就木的人很有意思?

“总不可能,是真的对我感兴趣…”时文柏嘀咕着。

以阿多尼斯的身份和样貌,应该不缺哨兵才对,那间卧室也是装备齐全的样子,不可能是为了他专门装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忍不住脑补了他离开后,阿多尼斯身边哨兵环绕的样子。

想想就不爽。

“等等,我为什么要不爽?”

不对劲。

从他按着阿多尼斯却没下得去手开始就不对劲了。

时文柏很想把脑子里的思绪理清楚,头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通讯频道嘶啦嘶啦地响了几下,对方又问:“您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信号似乎不好,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没什么……”

视线飘到了控制台下方的小型储物柜上,时文柏道,“我准备休息下。”

“好的,”听上去对方像是松了一口气,“有需要的话请您务必及时联系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退得更远了,那些舰船也收起了炮口——是真的不打算进攻了。

“该死……”时文柏按着额头,从储物柜里拿出那支向导素喷雾。

拧开盖子的动作还算顺利,真拿着它往耳后喷,时文柏突然有些按不下去了。

他原本只是把它当作储备物资,现在突然感觉很古怪。

他扭头瞥了眼斜上方位置处黏贴的摄像头,指示灯还是暗着——这个带有通讯功能的摄像头一次也没有开启过。

“真对我感兴趣的话,不可能不看吧……”

虽然他还没有按下喷头,但好闻的药感和玫瑰味已经隐约抱住了他的鼻尖。

时文柏咽了下口水,另一只手撩起耳后的头发,按动喷头,向导素均匀地扑散在布满接收器的皮肤上,迅速被吸收进入血液。

像是被投进水中的干海绵吸水膨胀,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头疼瞬间缓解了一些。

时文柏长叹一口气,放下喷瓶,拉开了作战服裤子的裤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素+自慰的作用和深度安抚类似,效果比不上深度安抚,只能算是一种较为便利的替代。

“呜。”

半勃起的性器在撸动中充血发胀,细密的快感沿着背脊往上窜,时文柏解开了安全带卡扣,撩起衣服下摆叼在嘴里,弯着腰双手同时揉搓。

胸腔起伏,短促的喘息声从唇缝中漏出,他全心全意地努力刺激敏感处,急躁地直接用指尖摩擦马眼,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呼、唔。”

到不了……

时文柏咬紧牙关,眼里不知不觉蓄上了泪水。

完了,他的小兄弟不会是被那个向导玩坏了吧,毕竟上次真的射得空空如也了。

“呜呜……”

好想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闭上眼,白色和金色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那些亲吻、撞击和深度安抚,那副游刃有余又恶劣的表情。

“嗯呃——!”

漫过临界点的快感推着精液射出,白色的粘稠液体在失重的环境里聚成一团一团的,漂浮在龟头上方。

“呼…草……”

时文柏仰头用手臂挡住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是想着绑架犯的脸和那几场性爱才射了出来。

“该死的。”他的喘息中带着餮足的感觉,“混蛋阿多尼斯……”

“真没想到。”

恶魔的声音穿过耳孔,搅起一阵酥麻,时文柏猛地挺身抬头,看到了亮着绿灯的摄像头。

“你?!”

“没想到你撸管的时候还想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时文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国发展银行自大扩张时期发家存续至今,虽然最近几年帝行的影响力开始滑落,它仍是帝国金融业的卡特尔之一。

本次宴会是为了庆祝帝行成立1900年的百周年纪念,盛况空前,就连董事会的几位耆老都来到了宴会现场。

阿多尼斯十七年前建立公司后,采购开矿设备的第一笔资金是帝行提供的贷款,在帝行的客户群体中,他不一定是最年轻的那个,但他绝对是现今影响力最大的那个,因此在宴会厅里,不仅是高管层委员会的人要来向他敬酒,就连董事会的老人们也会专门来和他聊一聊客套一下。

阿多尼斯和年衰岁暮的老头老太们没什么可聊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他举止自若,站姿隐约保留着军姿的端正,一头白色的长发梳理整齐、柔顺地垂落在身后,深灰色的礼服外套齐整地扣好扣子,半高的立领紧贴脖颈线条,显得他矜贵挺拔。

面具挡住了他上半张脸上的表情,只留视线礼貌地和发言者对视,时不时点头、应上几句。

谈话的空歇中,琼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侧,低声道:“老板,拜尔斯少将希望现在能和您见一面。”

阿多尼斯朝几位帝行董事笑着道别,走到了窗边。

“出发时间不是定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认为自己除了公事之外,还有什么好和安莱·拜尔斯谈的。

阿多尼斯诘责道:“琼,你不该当他的传话筒。”

“是的,我昨天也已经再次向他核对过了。”琼连忙解释道,“因为拜尔斯少将遇到的……问题,我不太方便直接回复他,请您过目。”

说着,琼将自己收到的短讯转发给阿多尼斯。

讯息内容不长,概括一下就是:哨兵、精神躁动、需要安抚,附加了一份统一星网匹配库的匹配度文件。

阿多尼斯的视线在82%上停留了两秒,关闭页面抬起酒杯抿了口,葡萄汁的甜味让他微蹙眉——上次喝多被时文柏按住,他记忆犹新,所以今天他没有挑选酒水,而是拿了杯饮料。

这让他又想起了时文柏。

同样是少将,哨兵和哨兵还真不是能相提并论。时文柏扛着精神躁乱还能不屈不饶,只有被他欺负得狠了,才会服软寻求“帮助”。

阿多尼斯笑着问:“时文柏现在逃到哪里了。”

琼有些没跟上突然转变的话题中心,愣了一下才道,“宴会开始前,时少将在中环IV星区,α275星域附近,如果航行速度不减,大约三十小时后,他就能离开中环星区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慢。”

时文柏没有选择跃迁或是进超空间航道?

阿多尼斯望向窗外,星际集会由圆环形状的基座组成,中心安置着一个黑洞的全息投影,透过窗玻璃映在他的眼底,“给我看看交战的录像。”

琼立刻将追捕小队发送给他的影像记录传送给阿多尼斯,“这是经过剪辑的多角度汇总版,这次我们派出了……”

阿多尼斯唤醒光脑,却没有点开琼的聊天框,而是打开了监控软件。

交易的红利,那个安装在哨兵机甲驾驶舱里的摄像头,他还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画面上,金发哨兵靠坐在驾驶座内,裤链拉开,正单手撸动着勃起的性器,他面前的机甲控制台上,放着阿多尼斯很熟悉的喷雾瓶——正是阿多尼斯交给他的向导素。

光脑的屏幕投影和声音只有持有者本人以及被持有者共享了权限的人才能看到和听到,时文柏无形之中避开了在宴会厅内社死的大场面。

阿多尼斯带过兵,对哨兵在战场上恢复精神力稳定的应急手段很熟悉,但他难得有兴致打开摄像头看看猎物,就巧合地碰上这幅画面,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时文柏不会用他给的向导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用他的向导素自慰的?

琼察觉到了阿多尼斯情绪的变化,停下了对追捕记录的简述,小声问道:“老板?”

阿多尼斯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视线却没有从投影上移开。

阿多尼斯想起他交给时文柏的摄像头是支持语音双向传送的,要是这时候出声——他脑补出了哨兵像是被身后的黄瓜吓炸毛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一下——肯定会被吓软的,搞不好会再也硬不起来,那就不好玩了。

阿多尼斯又喝了一口葡萄汁,微凉甜腻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向下,压住了心底蠢蠢欲动的坏水。

画面上的时文柏解开了安全带,胸腔明显地快速起伏几下,掀起作战服下摆叼在嘴里,露出了轮廓分明的腹肌和饱满胸肌的下缘线,要不是阿多尼斯确信自己没看到他望向摄像头,差点都怀疑时文柏是在故意色诱他。

哨兵用上了两只手,动作比之前看上去急躁很多,像是恨不得把手指尖戳进马眼里一般,用力地摩擦着龟头顶端。

“琼,时文柏没有去取他的舰船吗?”阿多尼斯问。

“没有。”琼立刻道,“我现在就去联系追捕队,预测时司令之后的前进路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

阿多尼斯心里已经有了安排,“备船,送我去他存放舰船的星港。”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琼不会对老板随时变化的要求提出质疑,“来时的舰船就在停机坪上,您随时可以出发。”

阿多尼斯回头,视线在宴会厅内转了一圈。

“现在就走。”

琼犹豫了一下,问,“那拜尔斯少将那边……”

“拒了。”

“好的。”

十五分钟后,阿多尼斯话别帝行的几位话事人,乘上了公司的舰船。

舰船正在驶离行星重力井,进入跃迁排序轨道,阿多尼斯倚靠在舰长休息室内的大沙发上,重新打开与摄像头的链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竟然还没结束,他身体前倾,脸颊酡红、鼻尖冒汗,嘴角溢出的涎水浸湿了他叼在嘴里的衣摆,绷紧的腹肌上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汗水,透明粘腻的水液包裹着挺立的阴茎,在他双手撸动的时候聚拢又分散。

他驾驶舱的重力模拟开得很低,身体随着动作晃动时,发丝会轻微地飘起、落下,脸侧的空气中漂浮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看所在位置,大概是眼泪。

控制台上的向导素喷瓶已经歪倒,瓶身沾了粘液,盖子正在不远处飞舞。

显然是又被哨兵使用了一次。

时文柏的喘息很克制,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透出一声沙哑难耐的呻吟,被摄像头内置的麦克风收录,从光脑扬声器播出,环绕着阿多尼斯。

向导好整以暇地看着哨兵自慰的画面,手里把玩着取下的白色面具。

“嗯呃——!”难耐的呻吟陡然拉高,时文柏闭着眼绷紧身体,射了出来。

他呆愣地盯着性器顶端不远处聚在一起的精液,片刻后向后仰头,背靠在驾驶座以上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呼…草……该死的……”

低沉的嗓音里混入了一些鼻音,喘息并没有因为高潮到来而停止,时文柏缓了一会儿,维持着姿势继续道:“混蛋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忽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能查出他的身份,他并不惊讶,只是他的名字在这个时间点上从哨兵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很微妙。

阿多尼斯打开了语音输入开关,“真没想到……”

果不其然,时文柏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和摄像头对视后,他睁大了眼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

阿多尼斯笑了一声,挑眉道:“没想到你撸管的时候还想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时文柏。”

“我撸管有什么好看的!”时文柏的脸还红着,怒气带上了恼羞成怒的意味,“而且我那是……”

他很快冷静下来,没有顺着阿多尼斯的思路继续反驳,只道:“性需求是很正常的需求,要不是您,我现在指不定在和哪个好脾气向导约会呢,根本用不着自己撸,您说对不对?”

话语中的重音落在了“好脾气”三个字上。

阿多尼斯装作没听到,故意歪曲了他的意思,“想约会?”

时文柏噎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摄像头并不能展示监控方的画面,他看不到向导的表情,仅从语气上听,阿多尼斯似乎心情很好。

他想起了敌方机甲在公共频道里的喊话,抿紧嘴唇,看着摄像头欲言又止。

“你…真想约会?”

阿多尼斯只看到哨兵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突然就僵在了原地,调侃道:“看来你是觉得撸起来不过瘾,想要我肏肏你,毕竟深度安抚比这种下位替代的操作更有效。”

画面上的时文柏咽了下口水,移开了视线。

“……不想!”

声音很小。

“那一小时后在你的舰船上见。”

时文柏惊疑地扭头看向摄像头,仿佛能穿过指甲盖大小的镜片,和远方的阿多尼斯对视。

他确信以阿多尼斯的权势,找到他停泊舰船的星港轻而易举,也确信违规登舰的条例不会对阿多尼斯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提起?

如果没有与情欲有关的前置对话,没有之前和敌方在公共广播频道的通讯,他不会忍不住脑补太多。

时文柏急促地喘息着,疑惑且警觉,还带着些不可思议,“你真的要……肏我?为什么啊,你明明想要多少哨兵就能有多少哨兵的,不是吗?”

阿多尼斯每次看到哨兵脸上鲜活的表情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计划之后正式出发前往待建设殖民地的时候,派个替身和安莱·拜尔斯的舰队同行,而他自己,则“征用”时文柏的舰船,避开大部队选择的航线独自出发。

做爱和一小时后的邀约只是随口说说逗弄时文柏的,没想到口口声声说要报复他的哨兵,看上去还挺……期待?

阿多尼斯语气平淡地说:“我已经在路上了,来不来随你。”

作战电脑在舰载广播系统的通报证实了他的说法,“跃迁即将开始,请尽快入座,系好安全带。”

说完,他没有在意时文柏的反应,远程关闭了摄像头,从沙发扶手侧面抽出安全带,扣上搭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机甲驶入星港,出示了凭证后,时文柏抵达了舰船停靠的口岸。

他的舰船是私人定制的巡洋舰,比帝国常见的巡洋舰稍小一些,船体长度仍有五千多米,停在星港内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准备把它买了置换成更小的驱逐舰或是护卫舰。

不论是机甲还是舰船,都是身外之物。翡翠在他死后会被捐给帝国军械所,舰船趁他活着的时候卖出去更容易卖个高价。

舰船军备舱的入口打开,机甲快速驶入,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停稳后,时文柏立刻从机甲驾驶舱跳了出来。

他没在星港见到阿多尼斯的公司舰船,身后的追兵多半是也收到了什么指令,追得也不紧。

如果阿多尼斯还没抵达,他正好可以趁着短时间跃迁离开。

舰长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时文柏的视线和坐在指挥席上的白发向导撞了个正着。

阿多尼斯身上穿着做工精美的深灰色立领礼服,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藏青色的丝质衬衫和深色的领带,领口处装饰了金色的宝石领钉,与礼服外套同色的西裤包裹着他的义肢,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向导身上丝毫没有拘谨的感觉,自然放松地背靠着指挥席,指尖轻点腕上的光脑,“你迟到了。”

“你是把我的舰船当成自己家了吗?”

时文柏攥紧拳头,“我知道您多半能找到办法解锁舰船,但是您这样也太不讲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迟到了三十二分钟。”

阿多尼斯根本不接他的话,看上去更不讲理了。

“你说一小时就一小时吗?我是从两个星系外全速飞过来的。”

“那你赶紧去洗澡吧,”阿多尼斯上下打量着他,“你看上去臭烘烘的。”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

时·没机会洗澡·文柏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拳头松了又紧,“再说了我身上最多就有点汗……你嫌弃就别找我啊!”

他和阿多尼斯对视几秒,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张脸对他的杀伤力。

“……”

时文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卸了力道,“你真的是来和我做?”

“是啊,”阿多尼斯随口扯了个谎,“不然呢,我看上去很闲?”

“你的护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挑眉,“有我还不够?”

几次打斗都没赢过他的时文柏暗自咬牙,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你是很强,但帝国境内外想要杀你的人很多吧,你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上我的舰船?”

“这是我对你的信任,时文柏。你应该好好珍惜。”

阿多尼斯笑得很好看,但上次他把时文柏骗进笼子里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一朝被蛇咬,哨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向导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

第六感预警在时文柏的脑内如惊雷一般炸响,他又退了几步,伸手拍在门框边的识别钮上。

舰长室的门是液压推动的,闭合仅花费了两秒,在这期间,时文柏已经转身跑过了两个拐角。

“草……我真的是脑子坏了才会来这里自投罗网!”

哨兵一边跑一边嘀咕,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可能会喜欢我,或者说那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什么人吧……我脑补那么多干什么?颜控害人啊!”

时文柏对自己的舰船构造了如指掌,架不住阿多尼斯早就让下属黑掉了舰船主脑,获得了整舰的控制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才知道向导独自待在舰船里的底气是什么。

“混蛋,这明明是我的船!”

走廊里的门一扇扇关闭,时文柏只能折返寻找新的路线。

最终,他被困在了通往舰长休息室的走廊里,走廊尽头与储存室相连的闸门关得死死的。

皮鞋与金属地板敲击碰撞的声音逐渐清晰,时文柏放下了操作识别钮试图重连舰船主脑的手,视死如归地转身回头。

阿多尼斯的身影在转角处出现,额角的头发丝都没乱。

“玩够了?”

向导不断向他靠近,时文柏屏住了呼吸。

“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九分钟。”

阿多尼斯在距离哨兵三米远的位置站定,右手边正好是休息室的大门。

门在阿多尼斯的操作下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做的话就把你自己洗干净。”

“您是不是……”

漂亮的金色眼睛牢牢盯着他,时文柏把没说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言道:“做。”

像是怕向导反悔一样,时文柏迅速地从阿多尼斯和门框之间的缝隙溜进了休息室,在衣柜里翻找出睡衣和浴巾,进了浴室。

他关门落锁,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设定好温度的恒温水流从花洒头洒了下来,蒸汽在浴室上空慢慢汇集。

水流带走了汗水和疲惫,时文柏猛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要做……

是他误会那个表情了?

时文柏抬手抹掉脸上的水。

可他之前把阿多尼斯的义肢拆了,阿多尼斯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洗澡时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哨兵忽视了重新打开的浴室门,直到向导凝聚起精神力,他才回头望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等……!”

熟悉的剧烈头痛和眼前一黑,等时文柏从精神鞭笞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困住了。

“唔!”

他的双手被镣铐锁在背后,作战服的速干上衣凝成一股粗绳将镣铐和冷水管绑在了一起,一条黑色有金线刺绣装饰的领带卡在了他的上下牙之间,两端在他的脑后绑死。

阿多尼斯就站在他的面前,和赤裸裸的他不同,向导还整齐地穿着衬衫和西裤,丝质的面料沾水后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唔…哼呃……!”

在时文柏意识恍惚的时候探入后穴的手指摸索着按上了前列腺,令人腿软的快感不断上升,汇聚在头顶处,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啊……”

哨兵哆嗦着合拢腿,试图阻止向导在他体内的探索和刺激,柔软的甬道反而随着腹部的发力夹住了那两根手指。

“迫不及待了?”阿多尼斯勾起指尖压住肠壁,大方地分泌出一些向导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啊!”

向导素透过黏膜迅速进入血液,抚平了先前那道精神力攻击带来的疼痛,情欲如火从身体内部烧了起来,强烈的快感让时文柏没忍住仰起脖子喘了一声。

这下他的腿是彻底没了力气,只能挪动着,背靠淋浴间的金属墙面维持站立,冷水管压在他的侧腰上,冷得他颤了一下。

他退,阿多尼斯进,向导将哨兵困在了自己和墙面之间。

阿多尼斯的鼻尖嗅得到沐浴液残留的皂香,混在蒸腾的热气之中,暖洋洋的,但他不喜欢。

向导们对构成自己向导素的气味、香型有极大的偏好,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染上其他味道。

他把手上的花洒重新固定在墙面上,放任水流淋在背上,伸手捏住了时文柏的乳头。向导素从指尖泌出,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抹在深粉的肉粒和乳晕之上。

“唔、呼……哈啊……”

时文柏受不了胸前的刺痒,夹紧手臂向后瑟缩。

哨兵逃跑的意图令向导不满,阿多尼斯分开两指,夹着乳粒根部用力掐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啊!”

闪电一般的剧烈快感穿胸而过,时文柏从没想过乳头也可以这么有感觉,他身体紧绷,后穴夹着阿多尼斯的手指用力收缩,领带在他的齿间嘎吱作响。

与水流不同的温热感沿着他的皮肤向下蔓延。

“之前怎么没发现……时文柏,你被摸一下胸就能射啊。”

阿多尼斯揶揄的语气让时文柏的意识重回身体,他低头,看到了向导白皙修长的手指,和肿大了一圈的乳头。从胸肌中缝处往下看,隐约可以看到下腹和腿根处还未被冲走的白色精液。

从抵达舰船之后一直晕乎乎的大脑终于清醒。

他不仅乖乖赴约,和阿多尼斯见面后还把报复向导的念头抛到了脑后……他现在正主动张开腿邀请向导肏他,而且还在向导玩弄他的胸的时候射了!

“唔——”时文柏挣扎起来,后穴的敏感点却被阿多尼斯死死按住,过量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

他像是咬了钩就再也逃不了的鱼,鱼线的另一端被他面前的向导攥紧。

那双金瞳不带情绪地在他的胸口处扫视,视线明明是虚无没有实体的,时文柏却感觉胸膛一阵火热,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抬眼,和全神贯注观察他的哨兵对上眼,调侃道:“你难道以为我会舔?”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时文柏就忍不住瞥向他的嘴唇。

他的唇瓣细腻湿润,透着柔和的浅粉色,给哨兵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支西柚糖的苦涩甜味。

红肿的乳头在这时被捏着提起,向导素压下了一切疼痛,酥麻的感觉令人食髓知味。时文柏不想继续露怯,咬紧牙关压下了喘息。

阿多尼斯松开乳肉,“这么喜欢我的领带?”

时文柏呼吸一滞,舌头下意识地磨蹭着嘴里的布料。

哨兵特化的感官让他能够分辨出向导素的全部气味组成,口鼻之间充斥着广藿香和玫瑰的香气,舌尖恍惚还尝到了一丝蜂蜜般的甜味。

涎水被舌头推挤着从嘴角处溢出。

“真喜欢?”阿多尼斯被他的举动逗笑,小声道,“那我一会儿送你一条。”

他葫芦里卖的绝对不会是好药,但这张脸笑起来的样子,就已经足够让时文柏晕乎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拍了拍时文柏的脸颊,拇指把哨兵嘴角处的水液抹开,“你的下面和上面一样,一直在流水。”

深埋在哨兵后穴里的手指撑开肠肉,粘腻的肠液早就糊满了他的指根。

……

阿多尼斯的下身挺进了温暖的甬道里,被肠肉紧紧包裹。

时文柏被他抬起屁股,双手被缚在身后,失去支撑的身体只有紧靠着背后的墙面才不会歪倒,为了维持平衡,他的小腿在阿多尼斯背后交叉,大腿夹住了阿多尼斯的腰胯。

放平的胯骨和张开的双腿让阿多尼斯的肏干很顺利,他一手抓着时文柏结实的大腿,另一只手按在哨兵饱满的胸肌上,把那颗肿大的乳头按进乳晕里,一边肏一边揉。

一汪翠绿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欣赏到时文柏挣扎无果后,向着欲望深渊沉沦的表情。

“咕唔、呜…呼……”

领带勒着时文柏的嘴角,涎水蓄积在嘴里,为了避免被呛到,潜意识为他选择了口呼吸的方式,他只能配合阿多尼斯的节奏鼓动胸腔,在喘息的间歇中小心翼翼地吞咽口水。

好爽,但太超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论是“逃亡交易”还是“约会邀请”,所有玩弄他的手段,向导都显得游刃有余。

视线中向导嘴角微扬的恶劣表情逐渐被泪水模糊,连绵不断地快感从后穴处涌出,他那根才射过的性器在肏弄下和身体一起摇晃着,又甩出了几缕粘腻的液体。

时文柏的手掌攥紧身后的冷水管,试图靠着冰冷的触感为灼热的意识降温,耳边却传来一阵微风。

玫瑰和广藿香将他抱了个满怀,胸前接触到一片湿润的凉意,时文柏后知后觉地发现是阿多尼斯靠了过来,贴在他胸腹上的是向导被水浸湿的衬衫,那道风则是向导的吐息!

下一秒,时文柏的颈侧传来了向导素也盖不住的刺痛。

“唔!啊——!”

浴室里的向哨肌肤相贴身体交缠,如同热恋中缠绵的情侣,但如果换个角度,就能看到哨兵被缚在身后的双手。

清晰的齿痕印在了哨兵蜜色的皮肤上,犬齿对应的位置咬得很深,坑洞中正在缓慢渗出血液。

阿多尼斯的指腹沾上了鲜红的血液,满足感汩汩地——如同正填满伤口的血液——自胸口处的空洞深处生出,填满心脏。

很快,它们超过了伤口可以负担的极限,一部分结成了脆弱的血痂,多余的部分从边缘处沿着皮肤向下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之前留下的掐痕一样,他在时文柏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最终都会消失。

暴虐的念头立刻占据了上风。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语音拖长,精神力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势头碾进了哨兵的大脑。

“呃呜!”

精神海被入侵的感觉唤醒了时文柏被向导暴力梳理的回忆,他的身体像是起了应激反应立刻绷紧,尖锐的虎牙在领带上撕扯出裂口,意识却违背了身体的本能,迫切且饥渴至极地向阿多尼斯敞开了大门。

时文柏整个人仿佛裂成了两半,身体铭记着阿多尼斯给他造成的痛苦,意识惦记着向导那对他有益的深度安抚。

最终,与疼痛有关的肉体记忆败给了欲望。

阿多尼斯没想到这次五感接管会这么顺利。

被情欲染红的脸上,那双翠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但并非失焦,而是有神的,这意味着时文柏现在是意识清醒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信任吗?

时文柏总能在一些不太妙的时间点给他奇妙的体验。

太有意思了。

暴虐如潮水般褪去,阿多尼斯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他封闭了哨兵的听觉、嗅觉和味觉,压在乳肉上的手指并拢,伸了时文柏的嘴里。

指尖从绷紧的领带下方探入,压着湿润的舌头来回摸索,向导素从指腹泌出,溶于唾液,同它们一起被吞咽进胃里。

“呼…唔、呼……”

时文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喘息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他知道阿多尼斯在摸他的舌头,但对自己不知不觉中吞入了大量的向导素毫无觉察。

大约过了十秒,灼热的感觉才从他的腹中升起。

时文柏的额角陆陆续续地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阿多尼斯收回手,掐着他的腰继续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肉穴因为哨兵的体温上升,越发温暖,包裹感也跟着变强了些,阿多尼斯能感觉到肠壁正随着哨兵急促的喘息颤抖抽动着,套着他的肉棒不停按摩吸吮。

更多粘液从活跃的黏膜上泌出,在他抽插过程中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再被肉体碰撞的声响盖过。

“唔唔、嗯…呼唔……哈……”

时文柏听不叫交合的淫靡声响,但能体会到被阿多尼斯用力肏进深处的感觉,又麻又爽,勾在向导腰间的双腿无助地收紧又放松。

浑身热乎乎的,后穴被撑得满满的,强硬地对待他的向导快把他的屁股捣烂了,他却感到一阵满足,甚至想要……更多。

这并不是因为被向导调高了敏感度,因此,时文柏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欲求不满”,他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只能默默咬紧牙关。

低沉、满含情欲的呻吟和喘息戛然而止。

哨兵的身体在重刺激下不停颤抖,却忍着一声不吭的的样子令向导十分不满,他没再留情,揪着时文柏精神海内乱七八糟的精神力就用力拨开。

与此同时,哨兵的触觉也被他调高。

“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声音颤得厉害,挣扎着扭动腰和肩膀,双手攥紧,将嵌在墙内只露出一小段的冷水管扯得哐哐作响。

接受深度安抚带来的愉悦感和肉体的快感交叠在一起,数倍增强,在喊叫中,时文柏贴着阿多尼斯衬衣的硬挺肉棒抖了几下,喷射出一股粘稠的精液。

“咳,呼唔、嗯…咳咳……”

被打乱的呼吸节奏让哨兵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阿多尼斯短暂地停下了动作,享受了一番高潮中后穴的痉挛讨好,才按着时文柏的肩膀,在他咳嗽的间隙中重新抽插起来。

收紧的甬道被用力撞开,又在肉棒退出去时被拖拽着向外,时文柏的触觉敏锐到可以在脑内描摹出在他体内肆虐的凶器的模样,汹涌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大脑,他下半身悬空、上半身被阿多尼斯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被肏得只能连连摇头,呜咽着乞求向导允许他休息一下。

然而阿多尼斯并没有读出他的乞求。

和上次半昏迷、任人摆弄的状态不同,时文柏在挣扎,虽然挣扎的力道不知为何被克制在小范围内,但他在反抗!

阿多尼斯看着浑身泛红的哨兵,手掌摊平感受下方的肌肉收缩,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生命力”。

上次没有杀掉时文柏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暗自点头,放慢了肏弄的速度。

从这里去外环柳宿要走超空间航道,花费十天,而且航道内部没有星网。

也许他可以把时文柏留下。

时文柏的双腿没了力气,再也挂不住向导的腰,落在了地上。

阿多尼斯托住他的屁股把人向上抬了抬,挺进最深处。

“嗯……!”

脚尖触地也借不到力,时文柏整个人近乎全靠阿多尼斯的腰胯支撑着,阴茎进到了他从未想过的深度,后穴口把向导的卵蛋也吞进了一半,甬道被肉棒顶出凸起,腹腔被挤压引起隐约的逆呕感,身前的性器却不停地吐露清液。

阿多尼斯把哨兵的龟头拢在手心里搓了一下,沾了满满一手白浊,“这么爽?”

“呼呃……”

听觉屏蔽还没取消,他看到了阿多尼斯的嘴唇开合,换做是平时他还能试着读一下唇语,现在他的意识恍惚,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黏腻的体液被向导拍在了他的脸上,是他自己的精液,他明明闻不到味道,大脑却自动脑补了腥骚的气味。

太超过了,这一切都不对劲,他不可能是这样的……

时文柏的心理防线动摇着,在发现自己正不停扭腰配合向导的肏干,希望能够用屁股高潮后,更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崩塌。

一切引以为傲的意志力都不再作数,他正在追逐欲望,他正在沉沦。

时文柏猛地摇头,将向导的精神力排挤出精神海。

他这才听到自己哑得不行的嗓子和阿多尼斯的轻笑。

他的口鼻之间全是向导素的味道,浓郁的玫瑰香气甚至盖过了被抹在他脸颊上的精液的气味。

“嗬……”

果然一切都是向导在搞鬼,时文柏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生气。

舌头在吞咽口水时擦过领带也能带起一阵快感,让他忍不住颤抖,只觉得刚才射过的性器又硬得发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看,哨兵的恢复力确实挺强。”阿多尼斯的话意有所指。

“呃……哈啊……”

在时文柏的后穴里肏了很久,阿多尼斯离高潮也不远了,没等哨兵反应,他再次抱着时文柏调整了一下姿势。

湿软的肠肉早已熟悉在内捣弄的肉棒,颤颤巍巍地包裹着它,只有在被戳得狠时,才会痉挛着绞紧。因为甬道的热烈反馈,阿多尼斯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有粘液充当润滑,又有温热有力的内壁收缩挤压阴茎,连绵不断的快感推搡着向导加快动作,细密的快感堆叠,在越过临界点后,阿多尼斯掐着时文柏的腰用力冲撞了几下,把精液射了进去。

“嗯啊…嗯……”

与此同时,时文柏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仰起头,涎水同呻吟声一起从他的齿间漫出。

……

浴室里热气蒸腾,沐浴液留下的气味被向导素冲刷得一干二净。

哨兵倚靠在墙壁上,岔开的腿打着颤,隔着裤管磨蹭着向导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细碎的痒意攀升,阿多尼斯感觉自己可以再来一轮。

不过时文柏看上去还需要缓一会儿,他微低着头,神情恍惚,睫毛上挂着水汽凝聚成的细小水珠,涎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

阿多尼斯向后退了半步,性器从哨兵的穴里退了出来,水淋淋的粘液里混着白色的精液,从合不拢的红肿穴口向外滑落。

他抬起手,在胸前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的领带现在正在时文柏的嘴里。

压迫着口腔的布料被抽走,绣线碾过舌尖,时文柏眼皮抖了抖,恢复了清醒。

阿多尼斯拎着领带干爽的尾端在时文柏面前晃了几下。

装饰精美的领带如今不仅皱巴巴地沾满了哨兵的口水,还多了好几个破损的口子,是被哨兵啃出来的,显然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干什么……”时文柏哑着嗓子说,“你不会…还要我赔你的领带钱?”

阿多尼斯将手里的布料团在一起,“这倒不是,只是我想起来,我这次出门只带了一条黑色的领带。”

单从表情看不出向导的喜怒,时文柏哽住了半晌,才道:“是你自说自话塞我嘴里的,而且你现在侵占了我的舰船,怎么说也该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腿。”

阿多尼斯打断了时文柏的话。

“……啊?”

见时文柏不准备动作,阿多尼斯弯腰握住他的膝弯,抬起了他的一条腿。

团成球状的领带有半个拳头大,抵在穴口处很有分量,布料吸了不少水分,但仍有一大部分是干燥的,刺绣图案上装饰用的宝石虽小,冷硬的质感却十分明显,包裹在最外侧更是增加了压迫感。

“等等!”时文柏瑟缩着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

阿多尼斯用力压住他,“之前我说要送你一条领带,正好物尽其用。”

布团外侧包裹着凸起的细碎宝石,撑开了红肿的穴口。被过度使用的甬道不情不愿地接纳入侵者,试图分泌更多粘液同化它。

“别呃——啊、疼疼……”

时文柏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血液内的向导素还在持续起效,时文柏其实并不觉得疼痛,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爽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条领带上既有他自己的口水和精液,也有阿多尼斯留下的向导素,他又刚被内射了。时文柏不用看就能脑补出他的屁股里现在有多么混乱。

“疼?”

阿多尼斯将领带完全推了进去,哨兵的穴口还是合不拢的肿胀状态,不过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兜不住精液了。

他一把攥住哨兵的性器,柱身明显比刚才更硬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呼…唔……”

哨兵抖得更厉害了。

阿多尼斯的身上早就被水打湿,衣服贴在身上并不舒服。他收回手,捻动指尖,准备先洗个澡。

时文柏的腿刚落在地上就软了下来,腹内那团压得紧实的布料不随他的心意变化,甚至因为吸收了更多的水分,膨胀了一些,跟随甬道的收缩不断挤压着前列腺。

“等……”时文柏见阿多尼斯脸色一沉就转身离开,慌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水雾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混蛋!”

时文柏肩抵着墙面用力挣扎。锁在腕上的镣铐挣不开就算了,他不明白将他绑在水管上的作战服为什么也这么难扯断。

逃不掉。

阿多尼斯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淋浴龙头仍在喷洒热水,时文柏的身体还热着,心却凉了下来。

肠肉颤抖蠕动着将领带裹得更紧,腹内还有不少向导留下的精液,哨兵喘息着努力面向墙壁,把胯骨向前凑。

炽热的肉棒与冰冷的金属相贴,情欲消退了些,时文柏把脸也贴了上去。

黏腻的触感从脸颊处传来,因为空气湿润,阿多尼斯拍在他脸上的精液还没风干,被他忽视的腥臊味一股脑冲进了鼻腔。

时文柏暗骂了一声,在墙面上多蹭了两下,想把脸颊擦干净。

阿多尼斯拿着浴巾重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哨兵姿态别扭地面对着墙壁磨蹭,一副摸不到性器、正努力靠着外力自慰的模样,腰上还有他留下的掐痕,腿根处湿漉漉的,色气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你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

“?”

被点名的哨兵一脸茫然。

阿多尼斯把浴巾挂起,着手解扣子,很快,浸湿的衬衫就被他脱了下来。

“你……”时文柏的心跳漏一了拍,移开视线的动作晚了一步。

阿多尼斯的皮肤很白,但不是病态的苍白,肩膀、肘部和手腕的关节处还透着浅淡的粉色,沾了水聚成一缕缕的头发长达腰际,光照和水雾的烘托下,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清晰,既不过分干瘦也不过于健硕,阿多尼斯的身材完美地戳在了时文柏的性癖点上,再加上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上次只是趁着向导睡觉的时候,掀了向导的衣服下摆,短时间欣赏了一下,和这次完全不能比。

阿多尼斯脱掉西裤,黑与白、冰冷的金属与温暖的皮肤紧密相连,大腿的肉感在膝盖上方的位置戛然而止,化作笔直的线条,形成强烈的反差。

没人会质疑那双腿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在墙壁上贴了贴,时文柏的阴茎已经有些软了,现在直接逆势起飞恢复了精神,屁股也更有感觉了。

“……草。”

他甚至感觉口干舌燥。

时文柏的声音被水声遮挡,阿多尼斯先洗干净了手,才将头发收拢在一起。

出席宴会前他就已经洗过澡,他并不打算使用浴室里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因此只是简单地用循环净水冲洗了一遍发尾,就把它们盘了起来固定在颈侧,接着就开始冲洗身体。

和他的怡然自得相比,时文柏就局促很多。

舰长休息室的淋浴间同时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并不成问题,但这也太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阿多尼斯抬手的时候,洗澡水就会从手肘的位置滑落,最终洒在时文柏身上。

时文柏紧贴墙壁,后穴止不住收缩着,指甲在冷水管上抓挠,试图缓解情欲。

勾起他欲望的肉体近在眼前,到处都是向导素的馥郁气味,时文柏感觉自己已经被里外腌入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能不能……”收敛下向导素。

“嗯?”

金瞳穿过水雾和时文柏对视,几颗水珠从阿多尼斯的额头滑落,路过高挺的鼻梁,停留在唇线上方。

时文柏的视线被水珠吸引,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浅粉色的,看上去冷冰冰,却是温润柔软的。

就像那颗西柚糖一样,很苦,也有甜。

时文柏舔了下嘴唇,原本的请求内容被他抛到脑后,“您能吻我吗?”

阿多尼斯的目光上下审视了一下他,片刻后,笑着说:“不能。”

浅粉色的唇瓣开合,声音穿过水流钻进时文柏的耳孔中,他看到阿多尼斯的脸上挂着漂亮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从虚假的温馨气氛中重回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不是没亲过,您怎么突然这么小气,”时文柏用轻飘飘的语气道,“难道是害怕我把您的舌头咬下来?”

花洒被关闭,浴室内连绵不断的水声戛然而止。

向导张开手伸向前方,掐着哨兵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

水顺着脖颈线条滑落,在时文柏的胸前留下数道蜿蜒痕迹。

阿多尼斯:“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我的吻……?”

纤长的白色睫毛尾端挂着一颗晶莹水珠,在阿多尼斯说话的过程中摇摇欲坠。

温热的指腹在他的颈侧摩挲,脉搏声震耳欲聋,时文柏不知道阿多尼斯能不能摸到他倏然提升的心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时文柏?”

说到名字时,阿多尼斯的话音骤然降低,余音婉转。

时文柏情愿掐着自己的这双手再用力一些,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剖析自己的小心思,他短促地哼了两声,力图稳住心率保持先前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长得好看,我,见色起意。就这么简单。”

为了证明自己心思“纯净”,他咧开嘴笑着补充道:“事后温存一下多正常呀。”

阿多尼斯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时文柏的表情。都不用依靠精神力感知,从掌心传来的热度和脉搏就把哨兵的情绪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他手掌施力,向前进了一步,饶有兴趣地把脸凑了过去。

下方的皮肤更热了,如雷的心跳声几乎能顺着手臂传导到他的脑内。

“呼!”

时文柏能看清轻颤的白色睫羽、金色虹膜上的细密纹路和幽邃的深色瞳孔。

唇瓣相贴,天使表情冷淡地落下一吻,让他想起了那些依靠拟态伪装进行捕猎的猎手。

不带情欲的吻一触即离,却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了时文柏的心脏上。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幅画面了,可惜他的一辈子也很快就到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时文柏的脸。

哨兵被他困在他和墙壁之间,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僵硬的像是个摆设。

阿多尼斯道:“既然很正常,时文柏,那你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时文柏抿紧嘴唇,将唇瓣上的余温吞入腹中。

他忽视心底不明显的遗憾,重新笑起来,“您告诉我喜欢哪种反应,我换换?”

“换成我不喜欢的那种?”

“唉,对了。您和我真是心有灵犀。”

阿多尼斯把手绕到时文柏的身后,把捆在哨兵手腕和冷水管上的作战服解开了,哨兵的腿还软着,失去了背后的支撑,在跪倒和扑进阿多尼斯怀里之间,选择了后者。

阿多尼斯没有推开他。

时文柏微弯着腰,下巴搭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把没受伤的那侧脖颈送到向导嘴边,低声问:“您还继续吗,我们再做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如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但和那次不同,阿多尼斯接受了他的请求。

“好啊。”说着,向导就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抬起。

“等、等等!”下腹的压迫感让时文柏连忙喊道,“满了,塞不下了!”

“给你两分钟。”

时文柏立刻意会了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他可不想领带被顶进结肠里,“您不搭把手吗,还有这时限是不是太苛刻了!?”

“0001。”

向导开始数秒。

“您!唔……”

向导素还在生效,领带团不规则的外形和凸起的宝石装饰在他用力时不停地刮蹭敏感的甬道,时文柏只是稍微用力就被重新勾起的快感折磨得要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束缚的双手帮不上忙,踩在地上的那条腿绵软无力,时文柏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阿多尼斯的身上,蜷缩身体喘着粗气。

包裹在它外侧的粘液不仅没有缓和刺激,还让他更难把它排出来,仅存的理智让他开始后悔提出了“再来一次”的请求。

“……0062。”

很快,时间过半。

时文柏的额角满是汗水,身体被快感刺激地不停颤抖。

体内的布团纹丝未动,他已经分不清腿根处湿润的感觉是什么,意识强压住身体对更多刺激的抗拒,用力。

“不行…嗬呃……”

布团隔着肠壁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前列腺上,时文柏被狂风骤雨般的后穴高潮刺激得紧咬嘴唇,差点失去理智。

“可恶……好胀,唔、做不到……”他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帮我,求求您…我真的……”

数秒的声音中断,阿多尼斯感受着怀里哨兵的颤抖,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于是,搂在哨兵腰上的手上移捏住了他脑后的金发,向外拉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被迫仰起头,露出了满是齿痕的下唇和发红湿润的眼尾,他正在大口喘气,眼神在泪水的遮挡下显得涣散。

“爽吗?”

“呜、爽嗯…爽的……”

“想不想更爽一点?”

向导的精神力环绕着哨兵,像潜伏在暗处的狼盯着诱人的食物,蠢蠢欲动。

“呜呜,要…想要的……”

阿多尼斯手指缓慢地挤入拥挤炽热的甬道,捏住湿润的布团向外拖拽,同时,精神力也在一点点入侵着哨兵的精神海。

“啊啊——!”

时文柏腰一软,重新倒回了阿多尼斯的身上,过强的刺激逼得他呻吟出声。

沙哑且饱含情欲的声音十分悦耳,阿多尼斯一把拽出领带布团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把挺立的性器整根插进哨兵体内的时候,裹满粘液显得水润闪亮的结实布团仍在地面上滚动。

阿多尼斯的动作幅度不大,两人交叠的皮肤互相摩擦,被夹在他们之间、属于哨兵的性器可怜兮兮地吐露着清液,时文柏却顾不上它。

五感被阿多尼斯接管并不是第一次,但他的精神波动此刻正完全袒露在向导眼前,那些先前还没有的惶恐、遗憾和难以言明的思绪,一不小心会被阿多尼斯读得一清二楚。

新弱点暴露的可能性让他感到恐惧。

时文柏双手攥拳,落在地上的那条腿脚尖踮起,想要拉开和向导的距离。

阿多尼斯追着挺腰没入,哨兵在剧烈的刺激下颤抖着重回原位,肉棒也被吞进了更深的地方。

“太……哈…嗬呃——”

时文柏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呻吟喊叫都带上了声嘶力竭的嘶吼感。

下腹一阵濡湿,阿多尼斯的性器被炽热的肠壁绞紧,他再次抓住时文柏的头发,仔细打量哨兵失神的表情,“又射了?你很会享乐啊,时文柏。”

“不是的……啊啊…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痉挛的甬道被反复破开,居高不下的快感搅得时文柏脑内一片混乱,被阿多尼斯抬起的那条腿晃动挣扎着,却无力推开他。

太爽了。

时文柏恍惚间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撸了那么久也撸不出来——体验过这样的快感之后,寻常的刺激真的很难达到及格线了。

“呼唔……等、停一下……唔……嗯嗯!”

不妙啊,感官操纵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的,他应该抵死抵抗、不该纵容的。

真的会被玩坏的吧!

时文柏脑内不停冒出的想法在阿多尼斯吻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口腔内的玫瑰香气因为得到了补充,重新变得饱满,啧啧水声从两人交缠的唇瓣之间漏出,时文柏的舌头勉强跟上了阿多尼斯的动作,呼吸却在阿多尼斯的一次重击下失了节奏,变得急促又杂乱。

他被向后按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背贴在了金属墙面上也没有恢复清醒。

直到另一条腿也被向导抱起,撞击的力道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作响,肠壁上的褶皱被完全撑开,甬道内一片火热,才颤颤巍巍地摇头,“呜……不…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阴茎涨得厉害,阴囊收缩时却感到一阵酸软,什么也射不出来。

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沙哑的话语之中,哨兵双手被缚在身后,大臂上肌肉绷紧、青筋凸起,胸肌在呼吸之间随着身体一起颤动,腹肌的线条上全是他自己射出的精液。

阿多尼斯对眼前的画面感到满意,掐着他的膝弯把他的腿抬得更高。

哨兵结实的大腿贴上侧腰,露出阴囊后方的股缝和被撑大的红肿穴口。

“哈……呜呜……!”

阿多尼斯在时文柏顺应重力贴着墙面向下滑落时用力肏进去,将他的身体顶回原位,如此反复,先前射进哨兵后穴里的精液和肠液一起被捅得飞溅,沾在了向导黑色的金属义肢上。

澡白洗了,但不论是阿多尼斯还是时文柏都不在意。

积攒的快感逼近高潮临界点,阿多尼斯加快了肏干的速度。

“真不、不能……呃、嗬呃求您……别……”

时文柏浑身发抖,嗓子完全哑成了破风箱,求饶却没有任何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

终于,在阿多尼斯插进深处射出来的瞬间,时文柏也抽搐着绷紧脚尖,高潮了。

哨兵那射空了的阴囊痉挛挤压,翻出了压箱底的一点点精液,只是它们混在大量的前列腺液里,看上去并不比水厚重多少。

他绷紧精神、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又被持续刺激的大脑直接罢工,眼神涣散失去了意识。

阿多尼斯抽出性器,放低手臂让哨兵瘫软的身体贴着墙面滑落。

时文柏向一侧歪倒,软趴趴地侧躺在地上,汗湿的金发和本人一样无力,随着呼吸起伏晃动。股缝间红肿的穴口还合不拢,白浊和透明粘液从中汩汩涌出。

阿多尼斯盯着他看,在把他赶下舰船和带他一起去外环星区之中犹豫了一会儿。

“嗯,还是带上吧。”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低喃道,“一定会很有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文柏深吸一口气。

他好像躺在了一片花丛中,伸手就能够到环绕在四周的玫瑰花,花瓣上是湿润的水汽凝成的细小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光,香气四溢。

这是梦。他的梦境在过去的几年里一向都是破碎、充满了无意义的画面,这样美丽的画面真是久违了。

安逸、温暖的环境让他放松。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晃动,手掌按住他的胸揉捏了一下。

时文柏被突然出现的刺激惊醒,睁开眼睛。

他正侧躺在床上。

映入眼帘的是银灰色的哑光金属墙面,圆点和线条状的光线投射在墙上,构成各个星座的样子。贴墙放置着一张写字桌,桌面堆满了书本和纸张,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台灯,正是照亮四周的光线来源。

这里是他的舰长休息室,台灯配备的石质灯罩上的镂空雕刻是他无聊时制作的。

身上传来更明显的力道,时文柏收回辨认环境的视线,低头,与他的肤色对比强烈的白皙手掌抓握着他的胸口,指间的肉被挤得凸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后颈上,同玫瑰香气一起将他包裹在内。

他被向导搂着!

他和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睡在一张床上!

时文柏看了眼手腕上合拢的镣铐,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

在移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后,拉扯感传来——镣铐连接着锁链,被拷在了床脚上。

他的脚踝上也挂了拷环,向导睡在他背后,超出了他手臂可活动的范围。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比毫无防备地同床共枕正常多了。

没等时文柏想好怎么在不惊扰向导的情况下从魔爪中逃脱,饿了很久的胃先咕咕叫了起来。

阿多尼斯睁开了眼。

向导敏锐地捕捉到了怀里哨兵一瞬间地僵硬,盯着眼前金色的发丝道:“时文柏,你可真能睡。”

“啊?”时文柏诧异地扭头,耳廓蹭在了阿多尼斯的鼻尖上。

阿多尼斯向后抽手,挪了挪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睡了二十个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锁链绷到最紧,时文柏在向导让出的空间里躺平,侧头看向他,“……怎么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阿多尼斯嗤笑了一声,懒得和哨兵争辩这个话题,撑着床起身。

虽然摘下义体睡在哨兵身边很有风险,但阿多尼斯残肢部位的皮肤经历过烧伤和植皮,并不适合长时间链接神经触点,所以在检查了镣铐和锁链的牢固度后,阿多尼斯把它们摘下放在了床边。

再重新穿戴义体之前,他还得做些准备工作。

他穿着短绒材质的黑色睡衣,宽敞的领口挂在肩上,露出完美的肩颈线条,盘在他头顶的白色长发有些松散,鬓角和耳后的位置垂下几缕发丝。

时文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慵懒的样子。

“好吧……如果我真的睡了这么久,那我确实该饿了。”

时文柏腹中空空,语气带上了一点虔诚,“您能赏我点吃的吗?”

阿多尼斯正在卷裤腿的动作停滞,突然忆起了把哨兵“私有化”之后的第一个早晨。

当时的时文柏也是这样,开口就要食物。

只是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的指尖抚过残肢末端的皮肤,没有破损、也没有压痛,状态不错。

“不缺你一口饭吃。”

说完,他拿起提前备在床头柜上的喷雾瓶,里面装的是具有清洁、保湿和止汗功能的药水,对佩戴义体来说必不可少。

药水闻上去有些刺鼻,不过等有机溶剂挥发之后,味道就会消失。

阿多尼斯早已习惯这些,盖上瓶盖把它放回床头的时候,才恍悟少了点什么——那个一向聒噪的哨兵没再吱声,房间里格外安静。

阿多尼斯回头,时文柏半垂着眼,视线正指向他的腿。

“饿昏了?”阿多尼斯道。

哨兵像是被抓到小动作的贼,猛地打了个颤抬眼,“不是,呃……”

他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阿多尼斯的注意力重回自己的腿上。

对准神经触点的位置,轻轻按压,冷硬的金属就和血肉相接,成为了肢体的补充和延伸,他先前从哨兵那里得来的热量一下子去了大半,身体不可避免地冷了下来。

阿多尼斯挪到床边双脚落地,站起,卷起的裤腿被松开,垂落而下的黑色布料遮挡了伤疤和金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的行走动作与常人无异,进了浴室后没多久就洗漱完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打底,在外罩了件米白色毛衣开衫,裤子还是那条短绒的黑色睡裤,长发被放下,发尾还留着被盘起时固定下来的弧度。

时文柏往床头的位置拱了拱,勉强给自己留出了坐起身的空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上半身当然是没穿的,裤子——与向导穿在身上的衣服相比,显得过于“花哨”了。

“我的衣服,是您帮我换的吗?”时文柏鼓起勇气问。

阿多尼斯正在光脑上发送信息,随口应道:“嗯。”

所以为什么被选中的会是这条呢?他的衣柜里明明有很多可供换洗的衣服。

时文柏和内裤上儿童画画风的彩色猫猫对视,片刻后,他放弃抵抗,瘫靠在了床头,“算了,总比遛鸟好。”

阿多尼斯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别扭的坐姿,斟酌了一会后,阿多尼斯关闭了镣铐的磁吸开关。

束缚消失的瞬间,时文柏心中闪过数个逃跑的方案,被他一一否决。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谢谢您。”

向导没有应答,表情冷淡地打开休息室大门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又生气了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时文柏活动了一下四肢,自语道,“真难搞啊。”

不过,逃跑的好机会来了!

刚才没冲动地冲上去肉搏是正确的,一定是我的乖顺让他放松了警惕,所以他才安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时文柏没有浪费时间,迈步两下就到了书桌前,将文件推到一侧后,露出了桌面——近两米长一米宽的蓝色半透明玻璃,正是舰船作战电脑的中央控制屏,也就是中枢。

控制屏一般都会悬挂在墙面上,时文柏觉得站着看还得抬手操控太累,就把它放平,顺便拿来当书桌用。

进入后台,时文柏确认黑掉他权限的家伙技术过硬,但他也是有本事的。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阶段,再加上之前的深度安抚,大脑轻松,运转起来有如神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大约十分钟之后,时文柏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删不掉阿多尼斯的权限,但他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像之前那样被堵在走廊里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让我来看看……跃迁需要准备时间,先把目的地设置好吧,虽然不想去找禾舒宜,但还是得去一趟外环星区。”

时文柏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一边调出航线规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喜极生悲,舰船现在已经进入了超空间航道,目的地也已指定。

“啊?”

更悲伤的是,休息室的大门开了,时文柏根本来不及关闭控制屏,幽幽蓝光照在他的身上,晃得他有些看不清向导脸上的表情。

他只能看到阿多尼斯进门后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轮子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两层的餐车被推进了房间,推车的人全程低着头。

阿多尼斯:“就放在这里。”

收到指令后,那人就赶紧鞠躬退了出去。

恐怖的沉默和饭菜的香味交缠在一起,在休息室里蔓延开。

“解释一下。”

“您听我……”

两人同时开口,阿多尼斯双手交叉抱臂,等待哨兵的表演。

“我的休息室实在是太乱了,配不上您,我就想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掐掉了控制屏的电源,留在他视线下方的蓝色晕影逐渐消退,向导又戴上了半面面具,怪不得他看不清表情。

“不收拾不发现,这个桌子的照明灯坏了,还发蓝光呢,哈哈……”

“你觉得我认不出控制屏?”

行程已经开始,阿多尼斯需要时文柏的这艘舰船掩人耳目,不可能把舰船还给他,最多就是给他一搜护卫舰。

但他觉得时文柏不会选择离开。

可以再试探一下。

阿多尼斯:“想走可以直说。”

“……真的?”

阿多尼斯一直盯着他,没有错过哨兵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他唤出光脑投影点了点,紧闭的房门打开,似乎在说“你可以走了”。

时文柏迟疑地来回打量大门和阿多尼斯,几秒后,在咕咕叫的肚子面前败下阵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我真的是在收拾打扫……”

他嘴上打着哈哈,脚步轻快地走到了餐车旁,“干活还真是累,我要饿死了,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时文柏伏低做小地观察阿多尼斯的表情,见向导没有阻止他伸出的手,利落地掀开了盖子。

“好香!不过我记得食物储藏室里没剩多少食材了。”

“我谴人买的。”

巡洋舰的航行可以由作战电脑操作,日常养护维修可以仰赖机械劳工,可总有些工作需要人来操作,阿多尼斯也不会降低生活质量委屈自己,所以他雇了一批员工上来。

“哦……您还真是把我的船当自己的用啊。”

……

出于安全考虑,帝星的星港没有建在帝星的轨道上,而是选择了帝星的一颗卫星作为基址建造的。

今天是约定的出发日,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早早便等在了港口处,不久后,喷绘着阿多尼斯寰宇矿业集团商标的舰队也准时抵达港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这次出行的阵势不小,光是安保小队就配了四支,队伍内的驱逐舰装备眼看着比拜尔斯的装备还要高级。

这让安莱有些不愉,不过他还是下令开启了巡洋舰的舱门引导它们驶入。

阿多尼斯一行人跟在引导人员身后走进了驾驶室。他穿得很正式,脸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视线落在安莱身上。

落后他半步站着的是他的助理琼·迈尔斯,再往后是随行的医疗向导和其他员工。

安莱迎上前招呼道:“威尔科特斯阁下,下午好。”

“嗯。”

阿多尼斯的应答很冷淡,让安莱不禁怀疑是不是上次的“求助信息”惹恼了他。

精神躁动是每个哨兵都或多或少会遭遇的病痛,要不是奚嘉告诉他,他和阿多尼斯之间的匹配度很高,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在躁动的时候发过去那样的信息……

虽然他当时回复奚嘉时说匹配度不能决定一切,但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难免对“命中注定”的向导有了想法。

“琼助理提前和我确认过需求,您的房间在舰长室隔壁,已经收拾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莱努力掩去心中的一丝尴尬,只谈公事,“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启程,您拥有完整的舰船权限,旅途中欢迎您随意参观。”

琼上前一步接过话头,道:“拜尔斯少将,麻烦您安排人员带我们去休息室,老板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阿多尼斯的面具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安莱看不出他的表情。

就算要为那条信息道歉,现在人多眼杂也不是个好时机,安莱点头,让引导人员带他们到休息室去。

“是我记错了吗?”

安莱盯着阿多尼斯离去的背影,视线掠过柔顺的白色长发。先前的晚宴上他分明看到了一缕比四周都短一截的头发,现在的发尾却是齐整的。

“少将,起飞前的线路检查已经完成。”

身侧副舰长的声音唤回了安莱的思绪,他把疑惑压在心底,“好,我们按照预定时间和航线启程。”

与此同时,超空间航道内。

时文柏摆脱了外露卡通内裤的窘迫,穿上了T恤和运动裤,正在美美享用餐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只吃了几块蔬菜和两片肉就放下了餐具。

为了低调出行,他没有带太多人,厨师也只带了一位。新厨师厨艺不错,但即使阿多尼斯提前和他沟通过了偏好口味,出餐依旧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哨兵倒是边嚼还边往嘴里塞食物,微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满意。

阿多尼斯问:“这么饿?”

“唔……”时文柏点头,快速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您的追兵追得太紧了,我一路上就只吃了两根能量棒。”

阿多尼斯起了话头,却没有继续往下聊,而是抬腕唤醒了光脑。

时文柏放慢了用餐速度,余光瞥过房间里的几个角落。

刚才他只顾着找回舰船作战电脑权限,没注意到他的休息室里多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木质的落地式衣架上整齐地挂着衣物,按不同的颜色成组排序着;茶几上摆着精美的茶具,一旁的地上新增了个酒柜,顶端存放着一套水晶杯;船舱窗户旁安置着一盆盛开的兰花……

时文柏放下勺子,诧异地问,“那是我之前送你的文心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制成了永生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某些时候可以充当情话的语句被向导用很冷淡的语气说了出来,哨兵茫然地眨了眨眼,手无意识地用勺子翻拌着碗里的米饭。

“您喜欢它吗?”

阿多尼斯的视线从光脑投影上移开,望向时文柏。

哨兵的嘴角沾着一粒米,眼睛亮闪闪的,又重复了一遍:“您喜欢它吗?”

鲜花很容易凋谢腐烂,制成永生花就可以保存很久。阿多尼斯对它算不上喜欢,只是不希望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腐败。

“挺好看的。”阿多尼斯答非所问,“你是第一个送我兰花的哨兵。”

各个品种的玫瑰他收到过很多。

“这么说,您的魅力还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盯着阿多尼斯的眉眼看了几秒,小声嘀咕,“好吧,确实。”

他抬起手用手背为发烫的脸颊降温,转移话题道:“您要往外环柳宿去,是需要避人耳目才用我的舰船吗?”

阿多尼斯并不意外他能猜到,点头。

“哦。”

时文柏呼噜呼噜地扒完最后几口饭菜,忍不住追问道:“我能知道您准备去做什么吗?”

“那里有一处完整的外星遗址,未被探索。”

“哦,外星遗址啊……!”

时文柏反应了几秒,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完整的?你没开玩笑吧!?”

阿多尼斯将脸侧的一缕头发压到耳后,再次露出了令哨兵印象深刻的笑容,“想一起去吗?”

“你会这么好心?肯定又想玩弄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打了个颤,连连摇头,“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你能不能直白点给我个判决。”

“真的不去?”

时文柏的好奇心如同环绕着烛火的飞蛾,想远离又总忍不住靠近。

阿多尼斯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那你一会儿就领一艘护卫舰走。”

“……我想去。”时文柏攥紧了手里的勺子,“那么,代价是什么?”

向导的量子兽在空中振翅,落在哨兵的肩上。

...

使用超空间航道往返存在航道的星系之间,不论距离多少光年,只需要十天即可抵达,是进行超远距离航行必选的出行方式。

唯一的缺点,就是航道内部连不上星网。

阿多尼斯靠坐在休息室客厅的沙发上,观看着提前存储好的影像画面,触手可得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壶热咖啡和两组茶点,十分闲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伸出的手触摸到温热带着水汽的皮肤,阿多尼斯扭头。

时文柏朝他嘿嘿笑了一声,快速把抢到的点心塞进嘴里。

他从浴室出来,头发用毛巾擦了擦,没有吹干,水滴时不时从发尾落下,T恤的一圈领口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胸口处挺立的两点很明显,在他行动的时候还会发出细碎的铃响。

“哇,这个很好吃。”时文柏边嚼边点头,又从向导手掌的下方摸了一块点心,“是什么牌子的?”

阿多尼斯攥住了哨兵的手腕,表情不愉,“放下。”

时文柏盯着他护食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着凑上前,用嘴够手,把点心吃进嘴里,刻意夸张了咀嚼的动作,还做作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

然后就被阿多尼斯捏住了下巴。

“时文柏,试探我的态度可以,别得寸进尺。”

“你之前给我的药剂,还有吗?再来点,我感觉不太好。”时文柏直白地说,“或者你给点向导素也行。”

“两小时前我才给过你向导素。”重音落在了时间上,阿多尼斯指尖用力,在哨兵的脸上压出红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回味着嘴里残留的香甜味道,茶油、桂花、蜂蜜,还有什么……?

嘴上顺溜地答道:“我们谈好了,无条件的。”

深度安抚的效力还在,头疼没卷土重来,但他现在下身涨得发疼,尤其是才被硬物摩擦过的内部,火辣辣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阿多尼斯审视他的表情,压在他脸上的拇指向上移,按住了他的唇角。时文柏顺从阿多尼斯的力道,张开嘴,任由向导一颗颗地抚过他的牙。

在路过尖锐的虎牙时,阿多尼斯放慢了动作,多摩挲了几下。

他小臂上被时文柏隔着衣服咬出来的伤口早已愈合,才过去几天,他就可以这样把玩它们了。

翠绿的双眼近在咫尺,平和的表面下是跃跃欲试的渴望。

阿多尼斯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时文柏会对他敬畏有加,但哨兵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海鸟,一次次扎进海里沾一身海水,飞到空中抖抖羽毛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们没有利益往来,甚至半个月前他们还互为陌生人,但在这段时间的试探、进攻和退让之中,阿多尼斯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合拍。

时文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余力去推测他的想法。眼前金色的虹膜上勾画着深深浅浅的纹路,比哨兵曾见过的任何一副星图都要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失神的空档里,微凉的指尖和舌尖相触,广藿和玫瑰穿过点心的甜味涌进口腔,向导素与蓄积着的涎水混作一团。

心脏砰砰直跳,时文柏放慢呼吸也遏制不了加速的心跳,片刻后,他放弃抵抗探出舌头。

他的每次舔舐都能从向导那里获得一些向导素,很快,那节手指就被他捂热,变得湿漉漉的。

时文柏向前俯身,双手支撑在沙发扶手上,坐在沙发上的阿多尼斯要稍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相对的,湿润的液体正沿着阿多尼斯的手指向下滑落。他抿起嘴唇,把那两根手指含进嘴里,卷走了快要落到指根的唾液。

“我的手好吃吗?”

阿多尼斯抽回手,在时文柏面前晃了晃,“你弄湿的,擦干净。”

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亮晶晶的,看得时文柏下身更胀了。他原本计划着靠向导素缓解不适,结果反倒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时文柏轻轻握住阿多尼斯的手腕,把脸凑了过去,用脸颊当抹布,擦干净了向导手指上的唾液,与此同时,他问:“这样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

阿多尼斯拍了下他的脸,手臂发力挣开束缚,拆出一片消毒湿巾认真地把手指擦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期间,时文柏笑嘻嘻地从盘子里又顺走两块饼干,“谢谢您的赏赐!”

圆形的饼干被他用牙齿叼住,丝毫不影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您知道的,这艘船有点年头了,为了航行安全,我去检修室看看情况。不打扰您啦~”

说着,他就朝休息室的大门走。

到了门口,门却没有自动打开,时文柏迟疑地拍了拍一旁的控制钮,没有反应。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时文柏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出现的结果,嘴唇和舌头通力协作,飞速把饼干吃进嘴里。

等阿多尼斯走到他身后时,他已经吞下了美味的饼干。

这幅急切的模样逗笑了阿多尼斯,“真有这么好吃?”

时文柏被困在了向导和金属门之间,姿态却是放松的,意有所指道:“嗯,我其实不喜欢吃饼干,但它的味道确实不错。”

阿多尼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压低,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因为味道,所以不喜欢吃也能吃下去?”

“一看您就是没饿过肚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伸手搂住了向导的腰,“我小时候吃的饼干,是爸妈给哥哥买蛋糕时顺便带回来的赠品。干巴巴、掉渣的,甚至有一股油放久之后的臭味,但那是我唯一能吃到的‘零食’,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幼时的他没有选择,长大了也一样。他人生的在成功觉醒却没有见到量子兽的那天,就已经写下了最终结局。

短期内数次深度安抚在向导和哨兵之间建立了薄弱却不容忽视的链接,阿多尼斯顺着时文柏的念头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关于少年的童年记忆。

阿多尼斯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种酸涩的感觉非常陌生,虽然也能和情绪一样填满他内里的空洞,但令他十分不适。

他一把揪住时文柏脑后的发丝,将哨兵拉扯开,道:“你是在向我撒娇吗?”

阿多尼斯看着时文柏沉默几秒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您可怜可怜我,告诉我这饼干是什么牌子的?”

食谱是阿多尼斯的母亲留下的,负责制作的是他公司的厨师。

阿多尼斯毫不犹豫地掐灭时文柏的念想,“买不到。”

时文柏的笑容僵住了,“您连吃的都是定制的啊…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背靠着大门,手臂搂着向导的腰,调侃道:“您有什么日常用品不是‘定制’的吗?”

阿多尼斯盯着时文柏嘴角的饼干碎屑看了一会儿,抬手抹掉了它。

嘴角的凉意一触即离,时文柏下意识侧头舔了上去,阿多尼斯顺势把湿漉漉的拇指指腹按在了他的脸上,擦了擦。

“如果你像我一样,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一群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啖肉喋血,你也会什么都‘定制’的。”

轻描淡写的话略去了数不清的刀光剑影。

时文柏有些怔愣。

在舰长室里,向导说的那句“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不是假话吗?

他目前受制于阿多尼斯,如果想要过得轻松一些,就该顺着向导的意思接话,甚至该表现出一些口头上的“共情”,但直觉告诉他别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安慰,保持沉默。

于是他手臂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人。

和之前做爱时的急切不同,也不同于哨兵为了获得钥匙对向导的那个讨好,它无声且平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并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朋友,这个拥抱有些不合时宜。

愣神的人这下换成了阿多尼斯。

很温暖,和他想象中的拥抱一模一样。

他曾经无数次渴望母亲能够回头看看他,抱抱他。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被他为难过的哨兵这里得到满足。

阿多尼斯搭在时文柏肩上的手动了动。

他想放任自己放松身体靠在哨兵的肩上,那些托付了信任反被背刺的记忆猛地浮上心头。

皮肤被灼烧的剧烈疼痛从脚背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像是往腿上扎了数根带着倒刺的钢针,阿多尼斯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他的耳边恍惚又闪过巴尔克阴森的诅咒,重复几遍之后,语音语调慢慢向着哨兵的音色靠近。就好像是正在拥抱他的哨兵,温和的表象之下,也藏着和他一样的腐烂内里。

幻肢痛越发剧烈,站着的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他的身体重量大半都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这样。

阿多尼斯的手指颤抖着,在光脑上连点了几下,休息室的大门在他的操控下打开。

时文柏被阿多尼斯一把推到了门外。

“怎么……?”

大门的液压装置重新启动,灰色的金属板当着时文柏的面闭合,印在他眼中的最后画面,是向导发红的眼眶和阴郁的表情。

“这是……又怎么了?”时文柏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另一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时文柏侧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如果他没有被阿多尼斯抛出的“外星遗址”吸引的话。

时文柏伸手按下门框旁的控制钮,盯着纹丝不动的门看了几秒,嘀咕道:“我没有碰到他的腿或是哪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等等?也许一会儿量子兽就来求助了。

还是说这又是向导在试探他?

要不去找人帮忙……舰船上应该有医疗人员吧?

时文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偏薄的T恤下的印子很明显,下身的裤子倒是足够宽松,露不出什么,不过他手腕和脚踝上的拷环还在,在舰船上四处走动的话,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时文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脸颊,指尖沾到了湿润的水痕。

他想起了自己眼巴巴地舔向导手指的模样。

“……”

一码归一码,几次深度安抚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

时文柏叹了口气,掀开控制钮上方的金属面板,进入后台,多亏了他之前从中枢拿回的权限,开门花不了几秒。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浓郁的向导素在门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把时文柏直接打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较为清爽的空气,才屏息回到门口,在分隔开客厅和卧室的矮墙边,看到了向导的身影。

阿多尼斯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冷汗涔涔的,额角和脸侧的白发被汗水沾在了皮肤上,按在大腿上的手指节红肿,渗出血迹。

看样子是疼得厉害,下意识地用其他伤痛转移注意力。时文柏也干过这种事,向内迈步的动作停在了半途。

向导应该不希望自己狼狈的这一面被他看到。

正在这时,阿多尼斯的视线投了过来。

“……滚。”

沙哑的、从胸前深处挤压出的一个字,落入了哨兵的耳内。

向导金瞳被长睫毛遮挡,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亮起,眼神狠戾,但他的气息不稳,这个“滚”字完全没有发挥出该有的气势。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此时脸上血色全无,他的身上只剩下黑色、白色和金色三种色彩。

像是天使受伤落入了凡间的泥沼,时文柏下意识地迈步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过来!”阿多尼斯怒目而视。

时文柏不由地思维发散,想起了以前在某颗海洋星球偶遇的流浪猫,脾气很差毫无猫德,喂了小鱼还是不给摸,稍微靠近一点就会呲牙哈气。

但好看。

虽然向导这副生气的模样很生动,时文柏还是觉得他更应该穿着华丽的礼服,矜贵地站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疼痛,汗涔涔地坐在地上。

阿多尼斯的量子兽在精神海里疯狂蹦跶,让他不得不分出一丝精力把楔尾伯劳按回去,而就在他转移了注意力的这一会工夫,时文柏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

阿多尼斯只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时文柏拦腰抱起。

他怎么能!?

阿多尼斯眯起眼睛,因为疼痛模糊的视野聚焦,他看清了时文柏脸上的表情。

不是同情,也没有讥讽,平淡地仿佛在做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阿多尼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安置在了柔软的沙发坐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腿不舒服了?”时文柏问。

他弯下腰把阿多尼斯搭在腿上的手轻轻移开,又问:“哪儿疼?”

阿多尼斯一声不吭的,时文柏猜测他是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就不再期待他的应答,自作主张地伸出手,撩起他睡裤的裤脚。

哨兵精神状况最差的时候需要把自己捆起来才不会伤害到别人,捆久了难免肌肉紧张,所以时文柏跟着莫雷这个医疗向导学了不少按摩手法。

“你要干什么?”

阿多尼斯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加之哨兵有拆他义肢的“案底”,他毫不留情地抬脚踹了过去。

时文柏单膝跪地,压住阿多尼斯没抬起的那条腿,一手攥住向他袭来的脚踝,把向导的脚往怀里按,制住,另一只手伸进了裤管,越过冷硬的金属摸到了不平整的皮肤。

手指的温度再高也高不过燃烧的火焰,但除了医护和阿多尼斯自己,从来没有人触碰过他的伤处。

“放开!”

阿多尼斯浑身紧绷,手已经伸进口袋,马上就能握住两个遥控器,精神力攻击也在缓慢蓄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热度传来,哨兵的指尖按压着痉挛的肌肉,动作轻柔熟练,针刺火燎一般的幻肢痛在现实感官的冲刷下逐渐减轻。

阿多尼斯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停下,”阿多尼斯哑着嗓子道,“我不需要。”

时文柏置若罔闻,继续按摩的动作。

更多的热量从相贴的皮肤传来,阿多尼斯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够了。”

“不疼了?”

时文柏抬头,仔细观察着向导的表情,看他眉头不再紧蹙,才松手,换另一条腿按。

他掀起裤腿的动作更加娴熟,阿多尼斯甚至来不及收腿,“时文柏!?”

“在呢。”

“你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疼?那我轻点,这力度行吗?”

“…你……”

“这样还疼吗?再轻就按不到肌肉了。”

时文柏的指尖仔细抚过向导残肢末梢与义肢相贴的皮肤,疙疙瘩瘩的一大片伤疤横亘在那里,记录着曾经遭遇的每一份痛楚。

时文柏道:“使用神经触点链接义体,接触面没有缓冲和保温装置,肢体肌肉容易受凉抽筋。你的康复师没有教你几套按摩手法吗?”

“……没有,我信不过他们。”

阿多尼斯适应义肢的那段时间,威尔科特斯家特别混乱,如果当时请了康复师,他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话直接把天聊死了,时文柏怎么接都不合适,只能岔开话题道:“那我教你?”

“不需要。”

疼痛变得轻微,阿多尼斯恢复了力气,他拍开哨兵的手,腿发力收回,“你管得太宽了,时文柏……你没必要做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没必要了?”时文柏笑着说,“我还指望您带我去遗迹探险呢,这不得先讨好讨好您~”

“讨好,你是指装作听不懂我的话吗?”

阿多尼斯的腿上残留着被触碰的温暖,肢体比起之前,确实轻松许多,这让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那亲一个?”

时文柏按着沙发扶手起身,弯着腰凑上前去,舌尖轻轻描摹着向导忍痛时印在下唇上的齿痕,将发白干涸的唇瓣润湿,像是求偶时要在巢穴旁跳一支舞的鸟兽,舞完一曲,对方才打开大门邀请它进入。

翻倒的家具、破损的地面、满屋子浓郁的向导素,身影相贴的两人唇舌交缠,暧昧的水声从嘴角溢出,微不可闻的铃音掺杂其中。

时文柏还品得到茶油和桂花残留的香气,和阿多尼斯舌尖交缠的时候,揉进了向导素的药感和玫瑰味,不多不少,刚好足够压下他的头疼,又不至于让他的下身太胀。

不知不觉间,时文柏和阿多尼斯越靠越近,他的腿屈起,膝盖压在了沙发坐垫上,被阿多尼斯搂住了腰。

甜蜜滋味一路从舌尖溜进胃里,他闭着眼睛吻得更加投入,连偶然间被翻绞出嘴角的唾液也一丝不落地吞进嘴里。

倏地,胸口传来的酥麻感觉打断了令人沉醉的漂浮感,时文柏闷哼一声软了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你很喜欢这个。”

绵长的一吻过后,阿多尼斯苍白的嘴唇重新浮现血色,亮晶晶的水光随着他说话时唇瓣的颤抖而闪动着。

他的手从时文柏的T恤下摆伸了进去,心情很好地把乳夹下方坠着的蝴蝶结拢进手心,轻轻向下拉扯,食指指甲反复刮弄着时文柏挺立的乳头。

另一只手摊平揉捏着哨兵柔软的胸肌,时而拱起时而被压扁的乳肉牵扯到凸起的乳粒,连带着下方的铃铛来回晃动,发出轻响。

紧咬下唇的人变成了哨兵。

时文柏眼看阿多尼斯一扫先前的沉郁,半眯着眼深呼吸几次,笑着说:“您满意我的讨好吗?”

说着,他挺胸主动朝阿多尼斯的手里送。

阿多尼斯毫不客气地用力捏了一把,勾起嘴角道:“这就又想做了?”

“您就不想吗?”时文柏舔了下嘴唇,扶着沙发靠背又往里挪了挪,岔开腿,蹭了蹭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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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空间航道内,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指挥舰上。

“抱歉,拜尔斯少将,我们老板正在处理重要的工作。”

琼微笑着,礼貌地欠身道,“同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在抵达目的地前,我没法带您进去见老板,还请少将谅解。我可以为您转达信息。”

站在他对面的安莱皱着眉,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向半掩着的门缝内看。

距离他们启程进入超空间航道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想找机会和阿多尼斯谈谈,却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当面道歉的事了。

“迈尔斯先生,”安莱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之前……惹恼了威尔科特斯阁下?”

琼成为阿多尼斯的助理已经有十年,平时工作细心周到,很少有错漏,偏偏因为安莱发来的那一条求助消息被老板批评了一句,他心里已经把安莱划到了记仇的本子上。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友善的笑容,语气诚恳,“少将,很抱歉,我不能妄自揣测老板的想法。”

“理解。”安莱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向导不会出现,却还是没忍住望了眼门缝,“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和我的副官,我们会尽全力满足阁下的需求。”

琼看着他道别后脚步踟蹰的样子,感慨了一句自家老板的魅力真大,转身回到了休息室内。

白发金瞳的男人坐姿端正,即使在室内也带着遮挡全脸的面具。

穿着公司制服的医疗向导贝锦欣正小心地揭开他的衣领,将注射器的针头抵在颈椎的位置。房间内的其他员工对此见怪不怪,自然地处理着自己负责的工作。

“总算完事了。”

贝锦欣长呼一口气,把领口重新翻好,再轻轻地把银白的发丝归拢回原位,“这点向导素自然挥发够用五天,你准备什么时候让‘老板’出去转一圈,琼助理?”

“再等等吧。”

“那个少将很难应付?”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老板。”琼绕开茶几站到两人对侧,“但我不太确定‘老板’能不能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对话,尤其是,对方是个哨兵。”

自始至终,白发金瞳的男人都没有作出反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它是实验室的产物——这类基因融合体最早的应用,是帝国对抗“星系风暴”时填补军队的一次性士兵,并非为了长时间存活而设计。它们的五官不求美观,脏器排布十分反人类常识,而且很脆弱。出于伦理考虑,它们的大脑仅发育了必要的部位,缺少进行逻辑思索的能力,只专注于执行指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司定制的这具,身体特征如身高、发色、眸色都是参考了阿多尼斯本人设计的,造价很高,维护成本也很高。

除了财大气粗的阿多尼斯,很少有人会把它们用作“替身”。

“确实,这个‘老板’也就外表能看,呃,外表也不太行……”

贝锦欣想起摘了面具的那张皱巴巴的脸,表情后怕,“要是哨兵想不开用精神力扫一下他,怕是要连做好几晚的噩梦。”

贝锦欣忽然想到,“你之前说过,他和老板的匹配度很高。”

“嗯。”

“那过几天他要是用‘精神躁乱’的借口来找老板,你怎么办?”

“他的舰船上不可能没有医疗向导的,他总不能死皮赖脸只求老板帮忙吧……”

琼不是第一次为“阿多尼斯”安排类似的出行,但像这次这样,刚出发就很棘手的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实在不行……你是医疗向导,辛苦你了。”

贝锦欣掰手指算了算,“那我要加班费,三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出了航道连上星网,我会向老板打申请的。”

与此同时,另一艘舰船上。

永恒在偌大的休息室里穿梭,一会儿停在书架上低头用喙仔细梳理羽毛,一会儿又飞到了舷窗窗沿上,视察领地一般地左右张望着。

绕了几圈之后,楔尾伯劳停在了书桌上,啄了啄哨兵的手指。

时文柏摸不清它的打算,当作没看到,继续举着锉刀和水晶石做着手工活。

永恒原地跳了下,气鼓鼓地啾了声,把翅膀展开挡住了时文柏的视线。

哨兵不得已放下了锉刀,“您有什么事吗?”

他问话的对象是永恒,头却朝着向导的位置偏了过去。

阿多尼斯扭头瞥了眼,皱着眉把量子兽的想法转述给时文柏,“你陪它玩。”

时文柏愣了下,仔细地记下向导脸上冷淡又有些嫌弃的表情,再回头看迫不及待地挥舞翅膀的量子兽。

都说量子兽是星际人类精神海的具现,这意味着……阿多尼斯希望他陪他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抬手,指尖落在了楔尾伯劳的头顶,永恒有闪躲的动作,察觉到哨兵是想要摸摸它之后,停在了原地。

时文柏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哨兵想起了两人之前的相处,向导不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反差了,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准备过两幅扮相。

他虽然自信,但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折服阿多尼斯这样的向导。

所以,这还是阿多尼斯在玩弄他么?

从绑架他但没有下死手,到恢复药剂和深度安抚,再到故意放他走又邀约他一起探险……还有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

这一套下来,是不是太熟练了?

时文柏抿着嘴朝阿多尼斯那边看了两眼。

向导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服,丝质的面料泛着柔和莹润的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光脑的投影在不共享的情况下只能被使用者看到,姿态放松,几缕白发垂落在他的脸侧,遮掩住他脸上的微表情。

这两天他们同吃同住,时文柏嬉笑着试探了阿多尼斯好几次,都没有把人惹恼,向导素也给的大方。和阿多尼斯相处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这也让他更加困惑,他身上有什么值得阿多尼斯刻意做局图谋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现在已经从军部退役,名下的舰队也早就解散重组归了其他将官,在军部议会既无话语权也没有实权,加上他的精神力状况给他判了死刑,除了一个S级的名头和一架翡翠,他什么也没有。

存款就更不用提了,绝对达不到能让阿多尼斯惦记的程度。

他最多就是以前没当过受方,做爱的时候反应可能让阿多尼斯觉得有意思,可是以向导的硬性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哨兵找不到?

还是别纠结了。

时文柏移开视线,轻轻拍了拍脸颊,心道满足向导的要求换深度安抚也不是第一次了,等阿多尼斯玩腻了,自然会像上次那样放他走的。

永恒早就在哨兵走神的时候就从他的手下溜走,这会儿叼了一串漂亮的石头串过来,放在桌面上。

“coo!”

时文柏对鸟语和鸟类的肢体语言知之甚少,伸手把绳子拿了起来,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和水晶切割讲究,却像是路边不值钱的碎石,正中心被打了孔,用细绳拴在一起。

“送给我的?”

永恒急了,在向导的精神海里叫唤,阿多尼斯没有回头,嘴角带笑,说:“是它的玩具。”

“玩具……?它不愧是您的量子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小时候在矿区生活工作过,基本认得出这些宝石的价值。

他靠过去,调侃道:“所以我该怎么陪你玩,永恒少爷?”

永恒啄了下他的手指,让他松手。

宝石串落回桌面上,被永恒叼到另一个角落,用纸张掩盖起来。

随后,它振翅飞到时文柏的头顶上,再快速俯冲把纸张掀开,叼起绳子一头,飞到不远处的衣架顶端,按着楔尾伯劳的习性把“猎物”挂在了高处。

“哦,懂了。”

时文柏抬起手摊开手掌,接住了向他飞来的楔尾伯劳,“我来藏你来找,对不对?”

永恒点头,把宝石串放在他的手心里。

然后眼睁睁看着,时文柏打开抽屉把它放了进去,锁住。

“!?”

“疼疼疼!别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cluck——!”

原本寂静的房间一阵吵闹,量子兽传递而来剧烈的情绪波动,阿多尼斯额头一跳,还没等他从沙发上起身,金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没成功,被时文柏按着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和时文柏交换了上下位置。

“别啄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哨兵一副把向导当作护盾的模样,往他的胸前蹭,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在阿多尼斯的身下。

楔尾伯劳挤不进主人和沙发之间的缝隙,气鼓鼓地站在扶手上磨爪子。

偏高的温度从衣服的另一侧传来,阿多尼斯皱了下眉,道:“时文柏,我这两天的态度已经很友好了。”

被点名的哨兵正埋在他的胸口悄悄吸气,含糊地唔了声,“抱歉?”

“你不找点事做就无聊是吧?”

阿多尼斯撑着沙发坐垫起身,量子兽被他收回了精神海。

向导的白发没有束起,从背上滑落下来,垂在两侧,把时文柏拢在了发丝里。时文柏勾起其中一缕,在手指上绕了绕,“我本来好好的在书桌那里做手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停下动作,抬起头道:“明明是您无聊了,想要我陪您玩,您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

舰长休息室内的沙发只作临时休息使用,坐垫并不宽大,光是哨兵躺在上面就几乎挤满了,更别提他身上还压着向导。

阿多尼斯伸直手臂让出一点空间,双腿岔开,一条腿跪在座垫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照明的光线被他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遮挡,他的嘴角抿起,显得有些阴沉。

这副表情让时文柏想起了他差点把向导的义肢拆下来的那个晚上。时文柏下意识摩挲着指尖的发丝,那缕白发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摸起来柔软顺滑。

现在应该还没到要被惹炸毛的程度吧?

时文柏暗自思忱着。

说起来,向导炸毛的样子也不错。

“您想要我陪您玩什么?”时文柏笑着问。

“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哨兵这理所当然又带着点哄人意味的态度让阿多尼斯困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你陪我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承认这两天他心情很好,腿也没再疼过。可能是表现得太友善,所以才被时文柏误会了?

从时文柏身上隔着衣服传来的热度让阿多尼斯有些燥,他的视线扫过被时文柏捏着的发丝,忆起因为哨兵精神狂暴时被迫削掉的那一缕头发,心生不快。

“分明就是你,想方设法和我贴在一起,”说着,阿多尼斯把缠在时文柏手指上的头发扯了下来,向下俯身凑得更近,“这是第几次了?时文柏,你自己数数。”

这么近距离和向导四目相对,金瞳亮得耀眼,哨兵有些扛不住,不过还是没舍得移开视线。

“也就……”时文柏支吾了一声,“大概……没几次吧。”

阿多尼斯嗤笑一声,道:“就这么喜欢我…的向导素?”

一次呼吸穿插在这句话中间,时文柏分不清是意外还是向导刻意的停顿,但他不愿意落下风,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主要还是你的脸好看。”时文柏眨着翠绿色的眼睛,嘴角上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吧。

“我…很~喜欢你的长相~”

一如他们初见时的那句称赞,语气却比当时轻佻得多,黏糊糊的,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从小生活在威尔科特斯家,缺少父母关注又常被兄弟姐妹欺压,进了向导学校后才“发现”自己长得好看。而他真正开始利用美色和S级向导的身份交换利益,是退役后,刚开始从商的时候。长发也是从那时开始蓄的。

自从在繁荣派站稳了脚跟,他就再也没遇到这种情况。

他还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生气,只是……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像没有对哨兵产生影响。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强加给时文柏的,时文柏怎么能这么平静?

和他想看到的不一样。

阿多尼斯脑中的弦突兀地断了一根,放慢语速道:“是嘛?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你……”

他满意地看着下方的哨兵呼吸凝滞,才接上后半句话,“很抗揍。”

他的手臂撑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时文柏脸侧的坐垫被他更用力地按下,陷得更深,另一条手臂抬起蓄力。

杀气腾腾的精神力扑散开来。

“!……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着急忙慌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腰,“我错了!我没说完呢,您不止长得好看,向导素好闻,而且技术很好,人美心善,我喜欢的!”

阿多尼斯被时文柏拉着向下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回了哨兵身上,没挥出的拳头不了了之。

人美心善是能拿来形容他的?

“松手。”阿多尼斯道。

“好吧好吧,是我缠着你,不是你要我陪你玩。”

时文柏认输般地把脸埋在向导颈侧,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精神力躁乱已经很疼了,您别打我行不?”

语气倒是一点也显不出害怕。

阿多尼斯戳穿他的谎言,“以我给你向导素的频率,你还头疼的话,我要重新评估你有没有能力和我一起下遗址探险了。”

话音未落,哨兵的手悉悉索索地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来。腰侧的皮肤与温热的指腹相接触,轻柔的触碰若有似无,有些痒痒的。

“您真的放心我和您一起去遗址探险,”时文柏问,“不怕我半道黑吃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贴得很近,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如果你还是退役前的状态,我确实得担心一下。”

向导本就对同等级的哨兵有压制,更别提现在的时文柏是个用不了精神力的病危哨兵,阿多尼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他原先的计划是独自一人探索遗址,带上时文柏纯粹是为了路上解闷。

“也是……”时文柏被这毫不留情的话扎到了痛处,遗憾地叹了口气,“唉,我风光的时候,您还在学校读书呢。”

话题被他带跑偏,阿多尼斯分神回忆了一下时文柏的履历,对上自己的,“已经毕业了。”

“是吗?”时文柏在心里掰手指算了算,“好像是……”

刚被授勋的那几年,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时文柏过得潇洒又风光,根本不会想到未来的日子会一落千丈。

现在更是糟糕……被向导玩得团团转。

思绪流转,时文柏嘀咕了一句,“没能把您招募进舰队,是我的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从不去忧虑过去犯下的错,无法共情时文柏话语中的遗憾。

他平时睡眠质量就不好,这两天在陌生的环境里更是睡得少,这会儿趴在哨兵身上,暖烘烘的,让他有些犯困。

时文柏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那句话的意思是嫌弃我不够强!?我可是……?”

肢体放松后增加的重量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悠长的呼吸声在时文柏的耳边响起。

他能感受到向导外放的精神力在警戒,但阿多尼斯就这么安静地睡在他身上,还是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连没说完的话都忘了。

越界了。

或者说,对于亲吻过、睡过,对双方的熟悉有一大半是靠白纸黑字的履历的他们俩来说,亲昵地相拥而眠,过于亲密。

他们的心跳声逐渐重叠。

时文柏搂着阿多尼斯腰部的手臂僵在原位,生怕自己的触碰会惊醒身上的人。几秒后,他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考虑向导睡得好不好,想要把人从他身上推下去。

他的手才刚刚抬起,身上的向导猫似地在他的颈侧蹭了蹭,几缕发丝滑落,带着凉意覆在了他领口处裸露的皮肤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时间推移,胸膛扑通扑通的两道声音错开——是他的心跳得更快,抢了拍子。

时文柏的手重回原位,视线虚虚落在休息室的天花板上。

根本不想推开,完蛋了。

时文柏放弃抵抗,放空自己,搜罗了一圈可能的解释,最终将自己的犹豫和迟疑归因于对向导素的依赖。

他暗自点头,决定在探完遗址之后就远离向导,再也不受他蛊惑。

不过,离开之后,要去哪儿找像阿多尼斯这样愿意稳定提供向导素的向导呢……精神躁乱的时候他连房门都出不了,未来他真的有可能离开吗?

时文柏又想起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他还从没有去探索过完整的外星文明遗址,那里有多大?他们会在哪里花费多长时间?运气够好的话,应该能在精神彻底崩溃前结束探险?

……要是当年去向导学校招揽舰队成员时,把阿多尼斯招入麾下就好了。

已经过去太久,他根本记不得当时有没有和还是学生的向导打过照面,只是直觉,如果当初他们见过面,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抓住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这么多干嘛?反正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也已注定。

时文柏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都要死了还七想八想的自己,如同抱抱枕,搂着阿多尼斯的腰把人向上挪了挪,把他白色的长发捋顺,找了个两人都舒坦的姿势,闭上了眼。

...

“我喜欢你。”

面容模糊的人穿着向导学院的校服,站在阿多尼斯的面前,羞怯但坚定地表达爱意。

阿多尼斯转身,新的人影凑上前来,“我喜欢你。”

阿多尼斯皱着眉躲开,却落入了人群的包围中。

声线各异、身型不一的影子都在说:“我喜欢你。”

他们从没见过面,为什么能对着他说出“喜欢”这种话?

阿多尼斯愣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影中的一道向他伸手,他避无可避,被人撩起白色长发中的一缕,“我喜欢你。”

“我明白了,”阿多尼斯喃喃自语,“这是个梦。”

大概是因为他睡前放出了精神力警戒,潜意识异常活跃,又被时文柏的话勾起了回忆,才构建出这样的梦。

他挥手打散身边看不清脸的身影,低头看向脚下。

深色的地面泛起涟漪,映出梦中他——尚未抽条长开的少年模样。

少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和阴郁的眼神放在一起,格格不入。

阿多尼斯摇头,想结束梦境。

恍惚间,似乎有人轻轻抚过他的头发,温暖的感觉包裹着他,他沉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

威尔科特斯家是个“大家族”,不过,和帝国大部分历史悠久、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相比,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更像是负责开枝散叶的第一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风流成性,和每一任妻子的婚姻存续期都不长,但都孕育了孩子。

虽然他对养孩子完全不上心,但孩子的妈和他离婚时如果选择不把孩子带走,他也不介意家里多一张吃饭的嘴。

阿多尼斯是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的第六个孩子,母亲是唐星域总督的侄孙女唐婉慈,按理来说,他应该能有个衣食无忧、轻松愉快的童年,现实却没有按照理想的轨迹发展。

唐婉慈醉心研究所的工作,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在安布罗斯承诺不会短了孩子的吃喝和未来的学习教育后,她就和安布罗斯离了婚,没有再关注过阿多尼斯。

父亲不管事,母亲也再没出现过,在威尔科特斯家第七个小孩朱莉安出生后,小阿多尼斯成为了其他兄弟的欺负对象。

其中,对他的态度最为恶劣的就是他的三哥巴尔克。

阿多尼斯已经七岁,明白了父亲对孩子的放养态度,不再像四岁时那么不会看眼色。他平时躲着巴尔克和其他兄弟姐妹,尽量不给自己惹麻烦。

这让他显得不太合群,在老威尔科特斯那里也更加没有存在感,不过他并不在意。

没有玩伴的阿多尼斯最喜欢的地方,是家里的暖棚。暖棚在花园比较偏的角落里,里面温度和湿度都比较高,还有些驱虫和培育花草的药水散发出的味道,除了园丁,很少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这里像是他的秘密基地,而且半个月前,他在这里邂逅了独属于自己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成年的橘色小猫已经褪去了奶猫的稚气,蜷缩成毛绒团子,躲在他的怀里踩着奶,摸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的脖子上带着一条一指宽的彩色编织带,上面挂着一个纸折的绿色星星,是阿多尼斯的作品,也是他送给猫猫的礼物。

“你真的好可爱。”阿多尼斯小心翼翼地把它搂住,“你现在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饭饭?”

猫猫“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阿多尼斯朝一旁的玻璃罐望去,猫粮只剩下零星几颗散落在罐子底部。

小孩的记忆不怎么牢靠,阿多尼斯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想着要带更多猫粮来,今天出房间的时候却忘记了。

“对不起啊,猫猫,我忘记了。”阿多尼斯轻柔地抚摸着猫咪的脑袋,“你再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吃的,好不好呀?”

太阳已经落山,天暗下来之后来暖棚的路就不太好走了,而且阿多尼斯还有点怕黑……

但他不想猫咪因为他饿肚子,所以他抱着猫咪放在地上,把它脖子上的项圈摆摆正,然后又摸了两把,为自己加油打气。

“我会努力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喵~”

他们定下了一个约定,可是当阿多尼斯克服恐惧回到暖棚,却没找到猫咪的身影。

顾不上放下手里的物品,他焦急地在周围寻找起来,“猫猫——!”

回应他的猫叫声从远处传来,阿多尼斯急忙跑了过去,看到的却是巴尔克的背影,小猫被巴尔克踩在脚下,挣扎着,叫声已经很微弱。

“巴尔克……!你在做什么!!你放开它——!”

巴尔克·威尔科特斯回头,看到了阿多尼斯手里抱着的一袋猫粮,夸张地睁大眼,“我还以为这是偷跑进来的脏东西,原来是你的小宠物啊?”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阿多尼斯,它好脏,像个老鼠。不知道身上带着多少病毒,你怎么能把它带到家里来……啊啊,我知道了,我妈妈说过的,物以类聚,你这种垃圾果然也喜欢捡垃圾!”

他最值得称道的战绩,就是把阿多尼斯推到了海里。

那一年他九岁,阿多尼斯才四岁。虽然当时阿多尼斯差点淹死,但事后巴尔克只被父亲不痛不痒地批评了两句。

小孩子之间的势利眼比成年人之间的更不加掩饰,巴尔克发现自己出事了有妈妈撑腰,但阿多尼斯的妈妈根本没有因为阿多尼斯溺水来找他麻烦后,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我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巴尔克把猫咪踢到一旁,“我昨天觉醒了,现在是个哨兵了,我是家里现在唯一的一个觉醒者。”

阿多尼斯警惕地看着巴尔克,余光关注着猫猫的状态,小家伙的口鼻处溢出了鲜血,但是胸膛还有起伏,及时送医应该还能恢复。

他小幅度地向猫猫所在的位置移动步子,今天就是挨一顿打也要把猫猫救下来。

“你知道哨兵意味着什么吗?我比大姐和二哥都要厉害!”

巴尔克关注到了阿多尼斯的小动作,刻意拖长了声音,“而且…像这样的小老鼠……我都不用动手,咔,它就死了哦~”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地上的猫咪脑袋突然扭转变形,涌出一大摊血液。

阿多尼斯僵在原地。

“是什么呐?是精神力啦,精神力。”巴尔克摇头晃脑道,“特别好用,是不是?”

“巴尔克……”

“哈哈,小垃圾又要哭鼻子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扔下手上的猫粮,冲过去朝他挥拳。

两人间五岁的体格差让巴尔克轻松的挡下了他的攻击,精神力的存在更是让巴尔克如有神助,阿多尼斯眼前一花,就已经被巴尔克摔在了地上。

“是你先动手的,不准去和爸爸告状。”

巴尔克在他的小腿上踩了一脚,威胁的话才说完,又笑了起来,“哈哈,我都忘记,以前爸爸就没管过你,现在我是哨兵了,是家族未来的希望,爸爸更不会管你的死活了~”

阿多尼斯吃痛地皱起眉,抓着地上的泥土就往巴尔克身上撒。

“还玩泥巴,真脏。”巴尔克向侧跨了一步,躲过泥土,抬手虚拍了拍衣服下摆,“这里挺适合你的,你就和你的小老鼠一起躺在这儿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阿多尼斯撑起身跪在地上,抬手摸了摸疼痛的脸颊,扭头望向猫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温室内的白色灯光照在布满血迹的皮毛上,看起来很冷。那颗绿色的纸星星不知掉到了哪里去,彩色的编制带也变成了一种比血还深一些的颜色。

但阿多尼斯不觉得恐怖,也不觉得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猫猫……?”

他膝行几步,俯身小心地把猫猫抱进了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被血浸湿的猫毛,试图让它恢复之前的样子。

可不论他怎么做,它还是在他的怀里慢慢变冷、变得僵硬。

它好像……再也不会呼噜呼噜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瞬间,阿多尼斯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按住了他的胸口,让他的呼吸也有些憋闷,头晕目眩。

过量的悲伤让他根本哭不出来,只能抱着小小的尸体,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空气的持续流失让他更加喘不上气。

在一次抽噎中,阿多尼斯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时文柏搂在了怀里——他枕在时文柏的手上,腰上搭着哨兵的另一条手臂,侧躺着、挤在哨兵和沙发靠背之间。

梦里体验到的窒息感找到了源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叹了口气。

他最近好像经常梦到以前……

休息室的灯光被调到最暗,只照出了时文柏朦胧的身体轮廓,从呼吸声和稳定的精神力波动判断,他睡得正香。

向导不知道他是怎么抱着自己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睡着的,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快被挤麻了,不过时文柏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阿多尼斯并不讨厌。

他盯着时文柏头顶翘起的一缕头发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哨兵档案上那张证件照,照片上的时文柏眼神坚定,放松地笑着。平心而论,时文柏过去的履历相当好看,要不是精神力出了问题,应该也能在军部议会大放光彩吧。

这让阿多尼斯又想起了睡着前他们的话题。

向导学院的毕业季就是军部将官们舰队的招新季,他当时看到过翡翠鸟舰队的资料,但感觉时文柏的作战风格和自己不搭,于是就选了更熟悉的许冥名下的启明舰队。

或许会有不同?

一切事物都有得失两面,念头只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

虽然道路曲折了点,但他现在是自由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自由……

真正的自由应该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就像这次出行,应该是因为他想要探索遗址,而不是因为奚嘉给他“安排了任务”,他顺便来完成心愿。

这么说来,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如果是以前,奚嘉在算计他的第二天,就会被人发现死在家里了。

阿多尼斯小小感叹了一下自己在往上攀爬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权力牵绊住了手脚,视线沿着时文柏身上亮起的轮廓线向上看,又盯着那撮翘起头发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想把它按下去。

发丝的触感比他想象中顺滑,阿多尼斯侧头把耳朵贴在了时文柏的胸口上,起伏间,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

好可惜,要是人也能像猫一样发出那种咕噜咕噜、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好了。

阿多尼斯向后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这时,他安稳了几天的“腿”又开始疼了。

仿佛在提醒他被小队成员背叛的过去,仿佛他主观上是否后悔并不影响那些阴影追上他,将他拖下深渊。

楔尾伯劳在精神海中挣扎嚎叫。

那股暴虐、无处释放的破坏欲又冒了上来,像是催命的鼓点,跳动着,震得阿多尼斯头脑发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指尖蜷缩,自然而然地攥紧了时文柏的头发,头皮的刺痛让哨兵从梦中惊醒,倒吸了一口冷气。

哨兵的视力比向导更好,几乎是睁眼的瞬间,时文柏就看到了阿多尼斯冷汗涔涔的额头和咬紧牙关的表情。

金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在幽暗的环境中也透出瘆人的压迫感。

大概是又疼了?

时文柏有一瞬间从阿多尼斯的表情联想到了自己,他状态很差的时候,镜子里照出的脸也是这副样子,散落的画面被这一闪的灵光串联起来,他好像明悟了阿多尼斯的另一副面孔是怎么造就的了。

除了极少部分能够为情欲增色的疼痛,没人会喜欢“疼痛”这种感觉。

时文柏顺着头顶的力道向后仰头,搂在阿多尼斯腰上的手向下。

他们抱在一起睡了有一会儿,向导的身上是暖和的,越往下,温度越低,腿和义肢相连的交界处透着金属独有的寒意,哨兵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那里的肌肉正在痉挛。

这时候,时文柏又有点庆幸自己是哨兵了,因为哨兵总能找到向导素来缓解痛苦——哪怕是人工合成的。

随着那片皮肤被他掌心的温度捂热,阿多尼斯的呼吸也逐渐平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真的,您要不要学一学按摩手法?”

“不要。”

回应哨兵的是向导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力度不大,但时文柏本就睡在外缘,腿被踹下沙发后,他整个人也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好在沙发不高、地上又有地毯,他没被摔傻,不过他被阿多尼斯枕着的那条手臂因为他的摔倒而抽离的时候,把向导的头发揪下来几根。

他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把手移到面前,纤细的发丝数量并不多,因为很长所以在他的手指间绕了好几圈,亮晶晶的,看着像是透明的鱼线。

“时文柏!”

头皮刺痛、第二次被触到雷点的阿多尼斯立刻就来了火气,楔尾伯劳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哨兵的头顶进攻,叼住哨兵的头发丝就用力拔,为主人解气。

“这可不能怪我啊!”时文柏不想变成地中海,抬起手臂护住脑袋,“你不是也拽着我的头发嘛,我们只能算是扯平了。”

阿多尼斯按着发麻的左手,坐直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幻肢痛和肌肉痉挛的关系并不是对应的,时文柏的按摩与其说是缓解了他腿部的疼痛,不如说是把他从那些阴暗、沉重的感知中拉扯回了现实。

“谁和你扯平了?”阿多尼斯揉了揉额角,努力平复呼吸。

“你要是愿意欠我点什么,我不介意的。说实话,雇佣我的保护你下遗址的费用可一点也不便宜,不过我最近几年都不接雇佣单了。”

时文柏的脸从手臂之间露出来,眉眼弯弯,用上了轻松愉快的口吻,“我大概是最好应付的债主,说不定哪天就突发奇想给你免单了。”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还想向我收费?”

分明是他两次害向导损失了“发量”,还有,这根本算不上雇佣。阿多尼斯没忍住,在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保护我?你到时候最好别拖我后腿。”

“啊!我好可怜哦……”

时文柏做作地喊了一声,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趴在地上哽咽起来,“遇到个既不付劳务费又不付嫖资的黑心向导。”

都不用仔细分辨精神力波动,连向导的量子兽都能一眼看出他是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永恒回到了阿多尼斯的肩上,连连摇头。

阿多尼斯算是明白了,时文柏仗着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才胆大包天,一直来骚扰他。这让他破天荒地有点后悔——也许出发前他应该把时文柏赶下船,而不是带在身边。

总感觉,之后的遗址探险也会“危机重重”。

“你不会觉得我的向导素是能用信用点买到的吧?”

阿多尼斯甩了下手臂,麻木的感觉消退了很多,他看了眼光脑,才发现自己和哨兵在沙发上睡了近两个小时,“你要是喜欢趴在地上,就别起来了。”

他和代理舰长有些事要谈,马上就到约定的时间了。

将量子兽收回精神海,阿多尼斯把衣服和裤子上睡皱的折角抚平,按着沙发坐垫站起身。

他拿起摆在茶几上的半面面具进了浴室,出来时已经把毛躁的发丝梳理整齐。

接着他走到落地衣架前,取了件长款风衣外套,穿在居家服的外面,米色和白色的搭配让他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

时文柏凑了过来,试探道:“我也想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你。”阿多尼斯没有拒绝。

反正不论是为了向导素,还是为了之后能去遗址探险,时文柏短期内都不会离开。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距离门重新闭合只有几十秒。

时文柏低头瞥了眼手腕上的金属拷环,又快速扫了眼衣架上向导的衣服,回头望向自己的衣橱,放弃了换衣服的想法,快步跟上向导,出门去。

阿多尼斯没去管身后的哨兵,熟门熟路地到了驾驶舱。

代理舰长卡尔和他的几个助手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见阿多尼斯出现,纷纷向他行礼致意。

卡尔是个红发棕眼的年轻哨兵,原本是佣兵城邦的佣兵,在某次任务中结识了阿多尼斯的公司后勤部副总阿奇尔,被阿奇尔挖了墙角,签到了公司里。

“老板下午好,”卡尔迎上前来,汇报道,“之前的仪器故障原因已经查明,从数据上看,是超空间航道路过了正在消亡的恒星,遭到了超新星爆发的干扰。这两天我会密切关注舰船的各个部件,安排定期检修。”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舰载武器库统计出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艘船是时文柏的,停在星港口岸里有几年了,不仅缺少维护,过期、失效的物资和武器弹药也不少。这次出发前,阿多尼斯为它进行了一次维护保养,但细节部分还需要在行程内慢慢处理。

“一小时前已经清点完毕,能用的比我们预想的要多……”

卡尔的话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呃了一声,“时少将……?”

时文柏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自在,反而笑着抬起手挥了挥,“嗨~”

“不用管他。”阿多尼斯道,“你继续。”

卡尔下意识地点头,向阿多尼斯继续汇报舰船的修理维护进度。

他一心二用,余光盯着开始东张西望的时文柏。

早先接受任务、登上舰船的时候,卡尔就认出了这艘舰船的归属,他还以为是老板从时文柏那里买下了它,但现在他们都启程五天了,时文柏突然露面,还……

卡尔看到了时文柏手腕上的金属环,呼吸一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连连道歉。

阿多尼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望向正和电机员勾肩搭背的时文柏,“你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的机组成员都是哨兵,向导外放的精神力极具压迫感,显露出阿多尼斯不愉快的心情。

驾驶室内因此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电机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引起老板注意,连卡尔都把咳嗽硬憋了回去。

“我只是了解下现在的市场行情,别担心,我可没钱雇佣船员,更不可能撬你的墙角了。”

时文柏知道阿多尼斯是在问自己,松开手,“顺便再看看我的船现在怎么样了。”

他语气自然地接过话茬,向导外放的精神力瞬间消失,全场的哨兵都竖起耳朵,紧张兮兮地开始吃瓜。

两位当事人若无旁人地继续着对话。

“照你之前的说法,”阿多尼斯道,“现在你欠我一大笔养护费了。”

时文柏轻巧地嗯了一声,这艘巡洋舰陪了他好多年,维护费高昂,退役前他还能用工资养养,这几年光是解决精神力问题就耗光了他的心神和能量币存款。

刚才他在驾驶室的几个屏幕前绕了一圈,看了数据,说实话,看到自己的老伙计经过翻新和养护,状况良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不是正好和租船费用相抵消了嘛~”时文柏想了想,又说,“你考虑把它买下吗?我正在寻找合适的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抬手向下点了点,“它已经是我的了。”

然后,他的手又放平,朝时文柏点了点。

——你也是我的了。

时文柏只能从面具镂空的位置看到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面具和睫毛的阴影都遮不住那一抹金色。

“你简直是抢劫。”时文柏嘴上抱怨着,却笑出了声。

不合时宜的想法一闪而过,他觉得阿多尼斯和这种不讲理的举动很般配,有种小孩看到什么都想要,并且自说自话地就占有了想要的东西的既视感。

当然,阿多尼斯不是小孩子,他不仅有能力,还有能够达成目标的权力。

议会内有这样的人,好像更糟糕了?

帝国早就烂透了,时文柏耸了耸肩,他才懒得去管其他人的死活,“好吧,您说了算。”

他绕过控制台,走到阿多尼斯身旁,俯下身在阿多尼斯耳边低声道:“既然你这次出行需要掩人耳目,等出了超空间航道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需要,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

阿多尼斯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没把时文柏计算在内。

他启程的时间和他与安莱约定的时间相差两天,这两天是他给自己预留的探险时间。毕竟他只是想体验一下探索外星遗址的感觉,并不是考古学或外星生物学的研究员,不用把整个遗址完全探完。

等助理琼带着他的替身脱离超空间航道、抵达目的地后,他会回到大部队里,在完成了视察后搭乘安莱的舰船返程。

整个过程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安莱有可能会把殖民地开发项目被他吃下这件事发给奚嘉,返程可能会因此受阻。

阿多尼斯说:“我不会在那里待很久,离开的时候,舰船会留给你。”

时文柏听出了阿多尼斯话里的笃定,食指中指并拢在他的下颌处扫过,“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要向之前那样~伺候好~您,对吧?”

哨兵没忘记周围还有其他人,调侃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短促的气音,阿多尼斯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这句话带上轻佻的语气的。

热意扫过阿多尼斯的耳廓,他想起先前相拥而眠时听到的呼吸和心跳声,感觉指尖有点凉。

“既然你很想工作,就先和卡尔对接舰船的信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想,如果给时文柏找点事做,哨兵就不会来无休止地撩拨他了。而且这艘船是时文柏的,哨兵总比卡尔他们更熟悉它。

“啊?”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有点道理。”

阿多尼斯握住了时文柏作乱的手指,未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的雇员们付出劳动换取薪酬,你不能白嫖我的向导素。”

“等会儿,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而且被那啥的不是我吗……?”

“这趟行程涉及的舰船部分的开销,都可以报公司的账。”

时文柏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以一口气把舰船翻新到最佳状态,还不用自己花钱!

“我最爱工作了,还得是您,懂我。”

他很自来熟地揽住了卡尔的肩膀,“朋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问卡尔是哪位?”

“就是我。”卡尔憋了好久的咳嗽,脸色有些发白,“时少将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早就离开军部了,喊我时文柏就行。”

借着工作的由头,时文柏朝阿多尼斯伸出手,“那么,老板~我能拿回我的那台备用光脑了吗?”

他的光脑在他逃离帝星的时候就遗失了,储存在机甲上的备用光脑也在浴室里被向导取走,不见踪影。

虽说超空间航道里没有星网,用局域网发消息互相联系也比在舰船内跑来跑去口头传递信息要高效。

阿多尼斯笑着摇头,“给时文柏拿纸笔来。”

四年前他的行程被泄露,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要提防奚嘉和安莱就已经很烦心了,他不想时文柏也成为未来的怀疑对象。

一旁的电机员识相地抽出前插袋内的笔,又从管理日志册的背面撕下几张白纸,递给卡尔。

时文柏从卡尔的手里接过纸笔,指尖在纸张边缘拍了拍,并不气馁,“偶尔也复古一下,挺好的。”

他转身就和卡尔聊了起来。

阿多尼斯放养时文柏只是为了无聊的时候能喊来玩一玩,带上时文柏一起前往外星遗址是他突发奇想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料想到会经常被厚脸皮的时文柏贴贴、讨要向导素。终于,给时文柏安排了新的“工作”后,他的身边恢复了清净。

视线略过驾驶室里正在交谈的卡尔和时文柏,阿多尼斯想,怪不得星网圈里那些养猫的人,总是在给自家猫咪购入玩具。

确实很有帮助。

向导无视了“玩具”拘谨的姿态,抬手看了眼光脑,什么消息也没有。

超空间航道是出行追求效率的最优选择,这些航道是未知文明的遗留,只要有航道覆盖的星域之间,不论实际距离多少光年,都只需要十天就能抵达目的地。

但超空间航道内部一片漆黑,既没有星网,也没有星空。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阿多尼斯更喜欢寻常的航行和跃迁。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通过超空间航道旅行了,对于消磨时间的娱乐,准备得不够充分——至少光脑里缓存的戏剧他都已经看了一遍了。

好无聊。

虽然这趟出行可以把奚嘉的东西抢到手,还可以去没去过的遗址玩玩,但路上付出了这么多时间,不划算。

阿多尼斯垂下手臂,看着时文柏活跃气氛、很快就和机组的哨兵们打成一团,突然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非向导和哨兵的天然隔阂,而是一种…氛围的差异。

就像热闹的舞台和冷清的观众席,永远泾渭分明。

他喜欢看戏剧,为此还专门建了一个剧场,出发前在那里招待过好友燕云。但上一秒还在他身边的时文柏,下一秒就登上了他无法触及的舞台,让他觉得很奇妙。

卡尔将时文柏提到的需要改动的部件记录下来,传递给机工部门,让他们尽快核实。

一抬头,他才发现阿多尼斯还在驾驶室里。

向导面朝时文柏所在的方位站着,但视线虚虚地落在半空,像是在思索什么。

公司里的人对和老板有关的话题都噤如寒蝉,卡尔接下任务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过和阿多尼斯交谈了几次之后,卡尔觉得同事们有点过于妖魔化他了。

是人都有喜怒哀乐的,老板发脾气的时候确实阴沉得可怕,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还挺好相处的。

卡尔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阿多尼斯,放轻脚步绕过控制台,走到了时文柏的身边,抬手想要拍他的肩膀。

时文柏下意识地向侧一步避开了触碰,警惕的表情一闪而逝,“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尔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压低声音道:“我们这样冷落了老板,是不是不太好?”

时文柏扭头望过去,向导孤零零地站在控制台后方,表情冷淡,缓慢地眨着眼,应该只是在想事情。

“你没有其他工作要向他汇报了吗?”

超空间航道内,舰船只要设置好目的地,自动驾驶就可以。

卡尔摇头,“暂时没有了。”

时文柏手里还握着纸笔,纸上列了几排数字,是舰载武器的设置和校准参数。他的巡洋舰上没多少常规武器,都是定制的,一部分是他和工程师康纳的合作成果,另一部分是武器公司的赞助。

“到晚餐时间了吗?”时文柏问。

卡尔看了眼光脑,“差不多了。”

时文柏垂眸思索着,手握着笔飞快地将剩下的参数写完,一股脑塞进电机员的手里,“都在这儿了,拿好。”

电机员手忙脚乱地把笔收纳好,拿着参数给留守在武器库的同事发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下后厨。”

“啊?”卡尔来不及伸手,时文柏就匆匆离开了驾驶室。

“舰长,那我们……?”

卡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机组的众人都配合地点点头,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几分钟后,阿多尼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没在周围看到时文柏,便招来了卡尔,问,“都对接好了?”

“机工部门正在检查时少将提供的列表上的零部件,武器都已经校准完毕。”

因为这次出行,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的床伴关系上多了几道利益交换,不过牢靠度还没有到能让阿多尼斯完全安心的水平。

他叮嘱道:“武器数据,多检查几遍。”

“好的,我立刻安排。”卡尔道,“等脱离了超空间航道,也会马上进行一次武器试射,请您监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阿多尼斯没什么继续开口的欲望了,卡尔迟疑地又说了一句:“时少将去后厨了。”

大概是饿了?

阿多尼斯抬腕,光脑亮屏显示出时间,确实已经到了该吃晚餐的时候。

“你们也轮班用餐吧。”

“您的晚餐还是给您送到休息室?”

“嗯。”

“好的,您慢走。”

众人纷纷立正向他行礼,直到白色的发尾消失在门外、脚步声也彻底不见,才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很佩服你,舰长。”

电机员是在场年龄最小的,比卡尔还要小几岁,脸上的表情幅度最明显,“在老板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尔调侃道:“哦,很佩服我?那刚才两眼冒光地看着时少将求签名的是谁?”

“这、这不能比嘛……”电机员的声音小了下来,“时少将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半步少将了。”

几人笑着拍打他的肩膀,“你这是在夸舰长还是在损他啊?”

卡尔上前几步凑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不说老板在我这个年纪,公司就已经在星域内获得垄断地位了?”

“老板和舰长你又不是一条赛道的,老板的签名我也想要的!我就是……不敢去要……”

“要什么?”

时文柏的声音插了进来。

“时少将!”电机员一下紧张起来。

“我只是路过,”时文柏把嘴里的棒糖取了出来,抬手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袋子,“老板回房间了?”

卡尔道:“嗯,几分钟前刚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有些困惑,“你没告诉他我去后厨了?”

“提了,但他没说什么。”

时文柏重新把棒糖含进嘴里,打趣道:“你们在聊什么?”

“想要老板的签名。”电机员的脸上流露出憧憬。

“签名啊?”

……我都没有呢。

时文柏的舌尖在硬糖表面磨了磨。

西柚糖的酸甜味对哨兵敏锐的味觉来说有点太冲了,酸得时文柏直皱眉,“不太可能要得到,建议你回床上睡一觉,好好做个梦……”梦里啥都有。

被泼了冷水的电机员还想反驳什么,比如在公司混到分部管理人的位置,就可以和老板签工作合同,上面肯定会有老板的签名。

但站在他身后的二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尔站出来,转移话题道:“时少将手里拿的饼干应该是给老板的吧,您快给他送过去吧。”

时文柏把糖盘到一边,笑了下,随后朝他们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你干嘛!”电机员挣开了二副的手,恼怒地攥紧拳头。

“我是好心救你。”二副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小子平时开饭鼻子比狗还灵,这会儿闻不出时少将身上的味道吗?”

“不就是向导素……!?”

同事们凝重的表情让电机员睁大了双眼,“是老板的?”

才进公司的青年哨兵不像他的同事们,不了解老板的向导素是什么味道。

“年轻人啊~”大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电机员望向卡尔,“舰长你也知道?”

“别沮丧,”卡尔安慰道,“我知道是玫瑰味的,但今天也是第一次闻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之前也来过几次驾驶室,但向导素收敛得很好,要不是时文柏差不多被腌入味了,身上还有些残留,卡尔他们也不会闻到。

确实和前辈们口口相传的一样,是一闻就知道不一般的玫瑰味。

“好吧…所以……”电机员有些沮丧,片刻后,又突然激动起来,“时少将戴的手铐是情趣吗?”

在场单身、有伴侣的哨兵都沉默了。

单身的沉默是因为上班期间还莫名吃了顿狗粮,噎得慌了;有伴侣的沉默是因为自己和伴侣在家也这么玩过,担心性癖会被同事发现。

“大家去吃饭吧,”卡尔抬手拍了拍,打破了沉寂,“值班表和昨天一样。”

众人散的散,走的走,只剩下电机员站在原地,茫然地左右张望,“我说错什么了吗?”

……

超空间航道内部与世隔绝,不分昼夜。为了保持生活的规律性,舰船内的三餐和熄灯时间表都延续着进入航道前的安排。

对于不午睡的阿多尼斯来说,刚才的小睡没有让他神清气爽,疲惫像是游完泳上岸时穿在身上的湿衣服无法甩脱,还有那个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路过走廊里的一扇扇舷窗,窗外一片漆黑,玻璃反光映出他的身影。

那个梦,让他想起了,原来他也曾经是个拥有鲜活情绪的人。

正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他才希望从外界重新得到它们。

阿多尼斯的眼前又闪过哨兵窒息流泪的样子,那个晚上,他差点就把时文柏杀了。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晃了晃,指尖微动,回味着金色发丝的触感,和摸猫时感受到的柔软细腻并不相似,沾上汗水后,湿润、聚成一缕缕的、从发根开始逐渐变凉,意外地像被血水浸润的猫毛。

那只猫和他亲近,是因为他会给它喂猫粮,时文柏缠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愿意给他向导素。

如果那只猫也有时文柏那样的生命力,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但哨兵的精神力状况很差,好像也活不久了吧?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摘下面具,扭头和舷窗玻璃上的自己对视。

这副表情,意外地和他幼时在温室的玻璃外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不讨母亲喜爱,也守不住自己喜爱的朋友的阿多尼斯,抱着猫的尸体跪坐在地上,从没离开。

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他已经不再怕黑、不再害怕大海,拥有了令人仰望的成就和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在今天因为一个梦又难过起来。

阿多尼斯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宁愿自己别对过去有这么清晰的记忆。

他好像总是和短命的东西扯上关系,果然,上次他就应该直接把时文柏杀掉的。

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老板~”

一道声音穿过黑暗,进入阿多尼斯的耳中。

这让他想起在集市上第一次邂逅时文柏。

阿多尼斯回头,哨兵已经迅速地小跑到了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把纸袋放在了他的手上。

从油纸袋里隐约飘出了熟悉的香味,烘烤的余温将阿多尼斯的掌心捂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暖和,让人不想放手。

“刚烤好的?”阿多尼斯问。

“嗯。”时文柏说,“热的比冷的香。你的饼干不是吃完了嘛,我就问了问,正好还有现成的面团。”

哨兵被嘴里的西柚糖酸得直流口水,又不舍得吐出来,只能吞咽几下,草草将它塞到口腔侧面,继续为自己刚才的离去解释道:“我就是去看看厨房里都备了什么食材,嘿嘿,这么多天了,我也想点几个喜欢的菜吃吃~”

阿多尼斯只觉得掌心的温度越发炽热,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纸袋,应了一声。

出发前他备足了食材,时文柏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那一会儿,”哨兵点了点架在嘴角的纸棒,小声道,“吃饭的时候……您能不能帮我调整下感知?”

时文柏的状态比之前好一点,但还是个不能调用精神力的病患,偏偏他正馋口味重的菜肴,只靠他自己,多半是吃不上的。

和简单的屏蔽不同,五感相关的调整都是精细活,其中最废精神的就是味觉和嗅觉。连医疗向导都会让自己负责的病患直接吃哨兵饭——只有食材本味和极少量调味的简单烹饪法烹煮出的食物,而不是选择为病患进行五感调整。

阿多尼斯立刻就反应过来,时文柏是想用饼干“贿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很累了,有点想把手里的饼干袋子甩在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身上。

盯着时文柏的笑容看了几秒后,阿多尼斯确实把袋子甩了过去,不过还没有打中时文柏的脸,就被哨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嘶——!”

时文柏被烫得两只手轮流抛接着袋子,反复几次才抓住了开口处。

翻折住的袋口变得松动,万幸,饼干没有掉出来。

他抬起手想吹吹手心,手到了嘴边动作却一愣,“你烫到没?”

向导不像哨兵这么五感敏锐,但阿多尼斯看着细皮嫩肉的,别真给烫伤了。

时文柏担忧地抓住阿多尼斯的手腕抬起,看到了掌心中央明显的一片深粉色。

阿多尼斯也看到了手上烫出的印子。

明明刚才一直拿着那包饼干的时候,除了热没有其他的感觉,等到它离开了,手心才感受到一阵阵深入肌理的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起水泡,疼痛的程度和幻肢痛也没得比,阿多尼斯的语气没变,“你知道烫还往我手里塞?”

“不是,我、没注意到,我是有错……”

时文柏啧了一声,咬紧嘴里的硬糖,拽着阿多尼斯的手腕就往休息室走,“你被烫了不会撒手吗?”

哨兵脸上关切的表情看着挺真实的,阿多尼斯顺着他的力道跟着往前走。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时文柏把饼干袋子放在茶几上,拉着他走进浴室,打开洗手盆的水龙头,把他的手掌按在水池里泡着。

镜子里映出哨兵匆忙的背影,他看到时文柏跑到回书桌附近,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挑挑拣拣,选出了一支药膏,然后又回到了浴室里。

“老板,你的运气不错,我的烫伤膏没过期。”

时文柏说这话的时候尾调上扬,似乎有些得意。

阿多尼斯不太理解他的情绪转换是怎么做到如此迅速的,“你很爱照顾人?”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拔掉水池塞子,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手心还有些异物感,不过不疼了。

“上次帮我按腿,这次也是……你很喜欢照顾别人的感觉?”

“呃……可能……?”

时文柏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朝阿多尼斯抛了个做作的媚眼,“但我肯定不是人人都照顾的。”

他抢在向导答复前拆开烫伤膏的包装,挤了一点在指腹上,托着阿多尼斯的手掌就准备往上涂。

药物和溶剂的气味钻进向导的鼻腔,阿多尼斯嫌弃地看了眼它,往回收手,“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时文柏被他扯了个踉跄也没松手,阿多尼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哨兵把难闻的药膏涂在了他的手心。

“时文柏,你故意拿这么难闻的药来折磨我?”

“这不就是标准的药品吗,哪还有‘好闻’的版本。”

时文柏屏息把软膏涂抹均匀,“我这个哨兵还没嫌它味道大呢,你再忍忍呗,风干了味道就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怕向导会立刻把药冲洗掉,他还刻意弯下腰往涂了药的位置吹气,让它快点风干。

西柚糖的味道和苦味混在一起,几次之后,完全盖过了药的味道。

时文柏又往前凑了点,嗅闻了几下,确认药味已经消失,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还盯着向导的掌心,那一片红肿只留下浅淡的印子,思绪流转,他抬眸道:“对不起,是我好心办坏事了,但看在我照顾您的份上,您也帮帮我,好不好?”

阿多尼斯知道时文柏还惦记着一会儿吃饭的事。

他觉得有点好笑,哨兵很少主动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这是态度最诚恳的一次,竟然是为了吃饭吗?

他的食指落在了时文柏的脖子上,感受到与指尖接触的喉结正在颤抖,几秒后,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回到原位。

阿多尼斯的手才在冷水里泡完,指尖的温度还没回升,时文柏的皮肤摸上去格外的热。

也许时文柏不是他幼时遇到的猫咪,而是那袋新鲜出炉的饼干。

他想,时文柏也会像那袋饼干一样,在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疼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不会。

阿多尼斯的手指沿着哨兵颈部的皮肤向上摸,穿过发丝的遮挡,来到了时文柏的耳后。

他想,疼痛与否是他主观决定的,只要他觉得不疼,那就是不疼的。

阿多尼斯手掌张开,一把捏住了时文柏的脖子,他的手指冰冷、掌心还没恢复,温度感知的反馈有些奇怪,但这不妨碍他压着血管时,触到的脉搏。

时文柏没料到他会突然冷脸动手,翠绿的眼惊讶地睁大了些。

哨兵脸上惊讶错愕的表情,让被哨兵惊扰数日的向导感觉重新拿回了两人关系中的掌控权。

阿多尼斯的手稍稍施力,嘴角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别和我讨价还价,时文柏,航程和遗址都不是缺你不可的……”

我的生活也不是。

说出口的那些是说给时文柏听的,未尽的话是说给阿多尼斯自己听的。

时文柏没从向导的精神力中感受到类似杀意的波动,脖子上的压迫感有,但和上次把他往死里掐的时候比差得远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也许,他……可能是又不小心把阿多尼斯惹炸毛了?

所以阿多尼斯果然是因为被烫到,生气了……

谁知道这个向导有什么毛病啊,既然知道烫为什么还要一直拿在手里?!故意的吗?

时文柏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选择抬手扒开阿多尼斯的手掌,只是和那双金瞳对视,顺从地小幅度点头。

门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

是送餐的人来了。

阿多尼斯松开手,拿起搁置在洗手台上的面具,戴好。

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觉,他语气平淡地说:“吃饭吧。”

“哦。”

时文柏收敛起之前不着调的样子,简短地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摸了摸脖子,离开浴室前,他余光瞥了眼镜中的反射,被掐过的位置稍微有些红。

餐车一推进休息室,哨兵就闻到了椒麻热辣的香气,忧愁的情绪瞬间盖过了其他想法,让时文柏长叹一口气。

先斩后奏没起作用,太可惜了,他特地点了个麻辣水煮肉片,没有阿多尼斯帮忙的话,他一口也吃不上啊。

送餐员识趣地快速离开,时文柏跟在阿多尼斯身后入座,他们位置和之前几天吃饭时一样,是面对面的。

飘着红油的水煮肉片在一桌清淡菜品中脱颖而出,十分吸睛。

当它被移到餐桌正中央时,哨兵的怨念达到了顶峰,像是仙人掌的刺,硬是从杂乱的精神力里窜了出来,狠狠戳了向导一下。

阿多尼斯捏着筷子的手愣在半空,“你精神力好了?”

正闭着眼靠气味骗自己已经吃上水煮肉片的时文柏啊了一声,睁开了眼。

“没有啊……要是好了,我早就开吃了,还用得着等你帮忙吗?”

辣是一种痛觉,哨兵的五感又很敏锐,正常情况下,没有向导帮助,他能忍着痛吃一点点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时文柏太贪心了,这道菜没有要“微辣”,要是真把肉片吃进嘴里,估计没尝出味来就先被疼哭了。

说这话时,哨兵的视线在阿多尼斯的脸和水煮肉片之间频频往返,表情满是遗憾,几次呼吸后,他狠下心来紧闭双眼,埋头扒拉碗里的饭菜。

阿多尼斯左手虚握拳,拇指蹭了蹭食指和中指的指腹。

“时文柏。”

哨兵短促地叹了口气,无奈睁眼,“怎么了?”

阿多尼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

“不是想吃吗,过来。”

阿多尼斯的手肘搭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并拢,屈起其他三根手指,伸了过去。

向导的食指与中指指腹是向导素的一个分泌位置,这个动作明示了阿多尼斯的意图,让时文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这次不是要掐我了哦?”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勾手,“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完全是一时兴起,不会等时文柏等太久。

时文柏起身,右手撑着餐桌,左手绕过后颈,将右耳后侧的头发撩起,露出了光滑且布满向导素接收器的皮肤,半弯着腰凑上前去。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耳后,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时文柏有些期待地屏住了呼吸,又隐隐忧虑向导会不会又要玩弄他。

阿多尼斯没让他忐忑太久,点了一些向导素在时文柏的耳后就收回了手,精神力将哨兵杂乱的精神力拢在一起,细微的变动没有引起整个结团的变化,只是让它们的边缘更加柔和。

这份精细活哪怕是在正常哨兵的精神力上操作,也能让向导精神疲惫,更别提面对时文柏的阿多尼斯了。

阿多尼斯点了点餐桌,催促道:“给你十分钟,快点。”

“嗯,哦!十分感谢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舰船从超空间航道内驶出,重回星网的覆盖。

站在驾驶室的舷窗边,视线向外望去,更远处的恒星发出的光像点缀在深色绒布上的碎钻,美得虚幻。随着舰船向目的地靠近,恒星系内巨大的黄白矮星的光亮驱散了其他细碎的光,成为舷窗框出的画面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大多数帝国公民的一生中只会体验一到两次星际航行,这片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保留着星际人类共同的记忆:自地面踏足天空的骄傲、初见自身渺小的惊叹,以及万事万物都可以被包容的感慨……

阿多尼斯光脑里的新消息和烧开水时噗噜噗噜的气泡一样冒出来,一刻不停。

他收回向外望的视线,挑出几个感兴趣的仔细看了看,批复了公司内的请示,然后打开了和助理琼的对话框,布置两天后的任务。

舰船离这次出行目的地的行星轨道还有约二十分钟的航程,此刻正在快速靠近它,阿多尼斯的余光已经能在舷窗外看到围绕着行星旋转的三颗卫星。

而在他的身旁不远处,卡尔等人和行星哨站取得了联系。

“θ2星域,边陲所恒星系,行星编号H-06从属于希望重工,如需进入轨道,请出示通行证件。无关人员请绕行。”

哨站在公共频道中循环播报着这条信息。

阿多尼斯早就备好了通行证,卡尔按照常规步骤提交了舰船和人员信息,同时附上了需要场地试射武器的申请,等待答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走进驾驶室的时候,正巧听到哨站的答复:“验证通过,正在安排入轨点位,请稍后。希望重工正在进行H-06行星的开发工作,开发期间,不允许在轨舰船进行武器试射,敬请谅解。”

时文柏手里拎着个背包,视线落在阿多尼斯身上的瞬间就移不开了,根本没注意到“武器试射”这几个字。

这段时间他见得最多的就是阿多尼斯的居家服,再往前一点,就是礼服和西装套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多尼斯穿得这么“运动风”——

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剪裁偏宽松,战术背带在腰部收紧,箍出的腰线在衣褶对比下显得格外细,同材质同一颜色的裤子在脚踝处有松紧带收束,脚上穿着一双中筒靴。

那头漂亮的白色长发被编成三股辫,垂在身后,末稍处绑着黑色发绳,有一缕发束比四周的要短,尾端调皮地翘起。

时文柏越看那撮翘起的头发越觉得心虚。

精神狂暴期间他没有记忆,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心虚的起因,便将它抛到脑后,走上前去,问道:“武器装备已经收纳好了,老板,食物需要准备几天的量?”

他前几年状态好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自由佣兵,承接的任务大部分就是保护雇主,去奇奇怪怪的星球探险,对于出行准备的工作,他很拿手。

不过阿多尼斯和之前的那些雇主都不一样。

他不确定这个金贵的向导能坚持几天啃口味寡淡的能量棒的日子,但是如果真要带上食材和配套的炊具,甚至有的食材还需要保鲜,他们的辎重会很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时文柏的声音,阿多尼斯回头,辫子的末端因此晃动,“我们是去遗址探索,不是露营,时文柏,你是觉得背包不够重吗?”

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表情不明显,话语中的嫌弃却明晃晃的。

“不是为了我。”时文柏抬手挥了挥,“你能接受顿顿都喝营养液、吃能量棒的话,我没话说。”

阿多尼斯发现时文柏对自己有误解。

他小时候只是不缺吃穿,生活条件绝对算不上奢靡和享受。

威尔科特斯家在军部没有势力,他从学校毕业进入军队的时候,巴尔克是混得还不错,但他不可能去讨好巴尔克,所以也是从底层慢慢混上去的。

公司创建的初期,就更不用提了。

直到十年前,公司的市场占比稳定后,他才过上了如此优渥的生活。

阿多尼斯想了很多,却没有全部解释给哨兵听,只道:“我上过战场。”

军部规定,所有成员,不论是向哨还是普通人,哪怕是预选拔的优秀新兵代表,在成为指挥官之前,都要去地面战场练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眨了眨眼,阿多尼斯这段时间给他留下的印象,让他实在想象不出阿多尼斯灰头土脸参与地面战的样子。

“我的背包已经理好了,你要带多少食物你自己估算下。”阿多尼斯接着道,“我只在遗址里待两天,你随意。”

“差不多要出发了,你才告诉我你只待两天?”

“有什么影响吗?还有二十分钟,调整物资绰绰有余。”

阿多尼斯上下打量着时文柏的装束,贴身的作战服将他的腰腹肌肉完美地勾勒出来,短款的皮质外套只遮到肚脐上方的位置,不影响哨兵抓取腰带上的武器和装备。

时文柏之前的刘海有点遮眼睛,修短之后露出深邃的眉眼,和履历上的证件照有几分相像,看着挺可靠的。

“不是物资的问题。”

阿多尼斯看着那双被灯光照亮却莫名黯淡了几分的绿色眼睛,随口道,“不想和我分开?”

“怎么可能,呃,我是说……”

时文柏慌忙地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辩称:“探险的乐趣除了探险本身、还有就是分享。身边要是没人分享喜悦,找到了再大的宝藏也少了点什么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的语速突然变快,“你就不好奇遗址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吗?不过你确实不像我这个闲人,有很多事要忙,要早点离开我也能理解。”

“不好奇。”

阿多尼斯这次从出行目标就是“体验”。

他看着表情错愕的哨兵,考虑到行星未来的归属权会划到他的公司名下,他并不介意时文柏在遗址内的探索。

思索了一会儿后,阿多尼斯问:“所以,你是想和我分享吗?”

“啊…嗯……毕竟这是有主的行星,除了也参与探索的你,我不知道还能给谁发消息。”

时文柏答得很坦诚,耸肩的同时笑了一声,笑容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阿多尼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将行星收入囊中后,他一定会安排队伍探索整座遗迹,如果有时文柏探路,可以给他省下很多时间。

他露出一个已经在商场上锻炼出肌肉记忆的笑容,“是嘛,那我就期待一下你的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本能地感觉不对,但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没能探查到向导细微的情绪变化。

“行星信息已同步,舰船即将在三十秒后进入行星轨道,重力模拟预计会从三级降至一级,请做好准备。”

舰船的作战电脑发出了全舰通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阿多尼斯望向面前不远处的光屏,时文柏把心头的古怪感觉咽了回去,也望了过去。

舰船进入行星轨道,重力模拟切换带来的失重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光屏上显示出星球的最新信息。

H-06行星是可宜居星球,大气主要由氮氧组成,地表岩层裸露,气候干旱寒冷。

三年前,帝国科研船在它的地表下探出了大量的矿石储备,使H-06的身价倍增,它的开发权也很快就被希望重工拍下。

不过它的地磁力很不稳定,时常会出现波动,干扰通讯,所以希望重工针对它的开发项目,进度缓慢,直到今天,也只不过建好了两处能持续产出的采矿场。

在出发前,奚嘉已经和阿多尼斯聊过行星的具体情况,也如实告知了他一定要阿多尼斯亲自来一趟H-06的原因——在尚未建设完成的采矿场工地上,有工人发现了一块来历不明的舰船残骸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块残片很快就被驻守在哨站的科学家们研究了个遍,构成它的材料是极其稀有的活性金属,这种金属可以通过编码形成特定的形状,并且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而有一片残骸,意味着地下可能埋着一整艘外星舰船,如果能找到它,将会带来数不清的活性金属!

这一发现在希望重工内部激起了巨大浪花。

奚嘉虽是希望重工的首席执行官,对希望重工的掌控却不高,原因是希望重工成立至今已有超过千年的历史,奚家的旁系更是多不胜数。

行星H-06地处偏僻,通讯条件也差,旁系中的几支就动了歪心思,想要把这些宝藏据为己有。

贪心的旁系不仅鼓动工人闹事,还雇了人袭击和骚扰希望重工在周边的其他殖民地。

奚嘉没法砍瓜切菜地把他们除掉。

阿多尼斯名下有一处研究义肢相关的实验室,对活性金属也很有研究,这在繁荣派内不是秘密,所以奚嘉确信阿多尼斯对H-06上的活性金属不会有贪念,对阿多尼斯很放心,就找到了阿多尼斯,想借他的刀,好好震慑一下他们。

放虎驱狼的结果会是什么?

想起奚嘉一脸郑重地将项目书递给他的模样,再想想未来将H-06收入囊中后奚嘉脸上会出现的表情,阿多尼斯垂眸,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舰载机顺利在行星地表降落,五个穿着公司制服的人先一步下飞机,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紧随其后。

他们一行人的“身份”是阿多尼斯寰宇矿业集团派来指导矿场建设的工匠团队,为了契合身份,阿多尼斯换掉了常戴的半面面具,换上了防风沙的护目镜和防粉尘的过滤面具,冲锋衣的兜帽戴上之后,他整个人就被藏了起来。

时文柏没什么要遮掩的,不过为了配合他,也戴了副护目镜装装样子。

冷冽的风穿过护目镜和过滤面具之间的空隙,刮得阿多尼斯的脸颊有些疼,运输矿车和汽锤打桩机运作的声音粗暴地撞进耳孔,地面时不时会因为深处的工程震颤一下,扬起粉尘。

距离他上一次踏足行星矿场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种被噪音和尘土包围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工匠团队的小组长和希望重工驻守在行星首府的管理者会面简单聊了聊之后,领到了每人一张的工卡,用于出入各个矿场和建设工地。

走出首府大门,阿多尼斯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声音从过滤面具后方传出,被噪杂的背景音掩盖。

阿多尼斯坠在队伍最末尾,走在前方的几个工匠都没听到他的这句话。

听力敏锐的哨兵被矿场和工地传来的声响震得头疼,正在揉太阳穴。闻言,他快步上前,拍打了一下工匠团队小组长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组长停下脚步回头,下意识地问出口:“怎么了?”

问完他才想起了队伍里的这两个陌生同事是另有任务的。

“哦,你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停机坪,大声提醒道,“这里的地磁力有点问题,公司的紧急联络装置记得带好,工作时要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联系我们。”

时文柏朝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回到了阿多尼斯的身边,凑近向导的耳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回舰载机拿我们的背包。”

哨兵主动给自己揽活,阿多尼斯没阻止。

与生存息息相关的药品、应急食品和便携装备他已经装在腰包里随身携带,阿多尼斯并不担心时文柏对他的行李做手脚。

他向工匠们挥了挥手道别,缓步朝目标位置走去。

……

离开首府所在的建筑群,风力陡增,挂在阿多尼斯冲锋衣左侧胸前的工卡飞舞着,他头上的帽子也被吹了下来,收拢在帽子里的发辫垂落,在风中晃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大风里即使重新戴上兜帽也会立刻被吹下,阿多尼斯索性就没有管它们,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方,继续向前走着,大约走了五分钟,一道人影跑到他的身边,遮挡了风和尘土。

“不是说了等我吗,怎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这么远?”

时文柏捂着嘴呼了几口气,从身后的背包底部口袋抽出一张保温毯,围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你不冷吗,帽子也不戴,耳朵都冻红了。”

寒风瞬间消失,时文柏的脸近在咫尺,阿多尼斯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几秒,从中读出了一丝关切。

自从他那一次为想吃辣的哨兵调整五感,哨兵献殷勤的频率明显增加。

时文柏想要的向导素,他给了,想做爱的时候他们也做了,出发前他已经明确告诉了哨兵,他们还会同行两天,为什么还要做多余的事?

阿多尼斯捏紧保温毯的两个角,道:“在原地等你是在浪费时间。”

面具的遮挡让他的语气显得冷淡,时文柏快速瞥了眼护目镜后的那双金瞳。

没生气。

哨兵勾起嘴角,道:“下飞机前是你说背着背包去首府太显眼,我去取你又嫌浪费时间,老板,你真的很不讲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往后退了一步,晃了晃手上的包,“要我帮你背着吗?”

“不用。”阿多尼斯伸出一只手准备接过它。

和哨兵背在背上鼓囊囊的包相比,他的包很轻便,拎在手上就行。

时文柏避开了他的手,把包往后一甩,挎在右肩上,“还是我帮你背着吧,一会儿到了地下再给你。”

阿多尼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手收回保温毯下,就在这时,黑影从阿多尼斯的脸侧闪过,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阻止,身上传来一股力道,四周暗了下来——他的兜帽被重新戴了起来。

向导那带着攻击倾向的精神力凝滞在半空中,哨兵毫无自己逃过一劫的自知之明,慢悠悠地把阿多尼斯帽子上的抽绳收紧一些,系了个蝴蝶结。

系完之后,时文柏才发现阿多尼斯的长辫子没有收拢进帽子里,卡在了阿多尼斯的脸侧。

棱角分明的护目镜和深色的装扮是冷硬干练的风格,偏偏被银白色的保温毯罩住大半,圆圆的帽子里露出一条柔软的白色发辫,让时文柏很想去抓一把。

转念一想阿多尼斯对头发的爱护,时文柏又把这个念头压回心底,“好了,我们走吧。”

时文柏一走开,寒风就再次把阿多尼斯笼罩。他的体温常年偏低,对寒冷的环境并不敏感,但在保温毯和帽子的保护下,他感觉风小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悠扬曲调,阿多尼斯迈步跟了上去。

遗址的入口在远离行星首府的一处施工地附近,发现遗址的是阿多尼斯的公司安插在希望重工内部的工程师。半年前他上报了信息,经过数次核查,才在不久前通过琼呈递给了阿多尼斯。

遗址的位置和活性金属被发现的位置一东一西,希望重工的探查中心放在了活性金属上,才让这片遗址完整留存着。

阿多尼斯和时文柏在舰船上就已经看过行星地图,背了下来,在阿多尼斯停下脚步对照着周围实景判断前进方向的时候,时文柏抬手指向远处,“往那里。”

他的动作像是随手一指,偏偏阿多尼斯确认了一遍之后,发现下一步确实是该往他指的方向走。

“恒星定位法?”

能熟练运用星空定位不稀奇,阿多尼斯也会,但每个恒星系内行星对恒星的角度都不一样,能快速用恒星位置定位,还挺厉害的。

“不是。”

时文柏已经习惯了周围的噪音,脸色比刚出发时好了很多,话也多了不少,“我以前在矿区干活,对矿场规划比较熟,还有地势、岩石纹理之类的,也比较熟悉。只是生活经验而已。”

“你还在矿区工作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你不知道…?”

时文柏猛地想起自己的履历上关于入哨兵学校学习之前的内容是一片空白,尴尬地笑了一声,道,“那是很久以前了,我运气不错,没几年就觉醒了,一个……朋友,带我离开了那里。”

“你的父母是矿区工人?”

阿多尼斯忆起时文柏苦着脸和他抱怨小时候只有干巴巴的饼干吃,语气不善,“我记得补给品里是有糖果的。”

都说哨兵的坏心思从精神力波动就能感知出来,杂乱的精神力却成了时文柏撒谎时最好的掩盖。

阿多尼斯不满地眯起眼,“你骗我?”

“没有骗你,那是更小的时候。”

时文柏后悔自己提起这些。

他是顶替了家人的债务、谎报年龄进了行星编号VH3375上的矿区,离开时也是偷跑,并不合规,进哨兵学校的时候用的是假资料。

其中最要命的是,那个带着他离开VH3375的不是别人,是联公约副首领渊启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禾舒宜提到过联公约曾经有针对阿多尼斯的刺杀行动,他就头疼。

他和联公约的合作有且仅有一次,还是在五年前——联公约刺杀阿多尼斯之前,那次合作之后,他的精神力状态一落千丈,他没再继续和联公约联系,但阿多尼斯要是知道了这些……

除了他难保自身安全,一大群人都会被牵连。

“我真的没骗你,老板,相信我。”

时文柏没说谎,心脏却砰砰直跳,感觉比之前谎话连篇要圆谎的时候还要局促,“真的,我保证。”

阿多尼斯冷着脸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再说话,埋头往目的地走。

时文柏连忙跟上去。

...

外环昴宿星区,M7星域,M701恒星系。

银河联合公约组织总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大的房间里简单摆着办公桌椅和一组沙发,坐在长桌后方的黑发男人安静地翻阅着面前的文件,另一个白发男人绕着沙发不停转圈,时不时抬起手腕对着光脑说上几句话。

“传送门传送门,又是来谈传送门的,是掠夺者不够忙吗,加拉赫,你怎么天天盯着它?”

光脑开着公放,对方答复道:“难道要我像你那样视而不见、避而不谈?禾舒宜,我只是提出一个具有可行性的共同探索方案。”

“你别忘记我们的身份。”禾舒宜撑着办公桌的桌沿,半倚半坐在桌上,“军部议会养了那么多兵,也没见他们动起来,哪轮得到我们操心?”

“那是因为它们没出现在帝星周围,你以为呢?”

通讯那头的掠夺者首领疲惫地叹了口气,“掠夺者领地内的传送门数量凭空增加了三个,虽然现在那些门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但谁知道门的对面连接着什么,我不敢拿同伴的性命赌。”

禾舒宜皱眉望向办公桌后的黑发男人,掐掉通讯的麦克风录入,问:“渊启,我们境内的传送门数量有没有变多?”

“比上个月多了一个,”渊启放下手里的文件,“我觉得可以考虑加拉赫提出的计划,派一队人去传送门内部探探。”

“真的有必要冒险吗,三年了,那些闪着光的空洞一点异常都没有。真出什么事,也是军部议会的那帮人该操心……”

禾舒宜的手指轻敲桌面,“站在帝国的角度看,联公约和掠夺者都是割地的叛军,我们那么积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掠夺者的成员里本就有很多老弱妇孺,帝国的清剿不停,加拉赫压力很大。”渊启向他伸手,“光脑给我。”

“你是首领还是我是首领?”

禾舒宜嘴上嘀咕着,乖乖摘下光脑递给渊启。

渊启没和加拉赫扯别的,对了几个时间和位置,就定下了双方共同探索“传送门”的计划。

道别挂断通讯后,他把光脑还给了禾舒宜。

“我还没抱怨你这个首领不干实事,只会拖后腿呢……”渊启话音一顿,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角色,问,“时文柏那里没消息了吗?”

“没有,”禾舒宜抱怨道,“我早就派人到接应坐标去了,结果等了一周都没见他的影子,消息也不回,那家伙就跟突然蒸发了一样。”

说到这里,禾舒宜突然嘶了一声,“他这次惹到的是那个威尔科特斯,不会已经凉了吧?”

“威尔科特斯很少亲自动手杀人,时文柏能逃出来一次,就算又被他抓回去了,应该也不会……”渊启哽住,“哨兵和向导很容易就能擦出火花吗?”

“据我所知,是的。”禾舒宜点点头,“但时文柏问起威尔科特斯的信息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不像是对那家伙有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侧身,手臂用力坐上了办公桌,“现在到处都在用人,我让小邱他们撤回来吧,不等时文柏了。”

“我觉得……”渊启思索了一会儿,摇头,“再等等。”

禾舒宜耸耸肩,“等可以,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来的,更别说加入我们了。”

“军部将他扫地出门,我不相信他心里毫无怨气。”

“就算是这样,”禾舒宜对渊启的计划不抱期待,“他也是军部议会的将官,加入‘叛军’会被戳脊梁骨的吧。”

“他曾经两次接下物种净化的任务,哪次不是在星网上被骂惨了,你看他像是在意的样子吗?”

渊启的指尖轻敲桌面,“我也不需要他‘加入’。我们没有正面和帝国长线对抗的力量,一位走到末路的哨兵,S级……用得好的话,可以成为我们打翻棋盘的关键。”

“行吧,就按你说的做。”禾舒宜打了个响指,“我让接应他的人继续待命,我也继续每日任务——给他发消息。”

……

越过标注着“危险”的警示牌,阿多尼斯和时文柏一前一后进入了未完工的矿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洞穴内水汽充沛,靠近入口的那一段矿车轨道结了冰,沿路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也冻上了一层霜,在矿灯的照明下泛着白光。

沿着已经铺设好的矿车轨道向内走,越往深处,照明用的矿灯数量就越多,直到矿井塌方散落的碎石埋没的轨道,阿多尼斯才停下脚步。

坍塌的位置使用了临时支撑,尚未清除的碎石还是将矿洞的宽度压缩到了仅够一人通行的宽度,矿灯的供电线路也没被修好,远处一片漆黑。

“应该就在前面了。”

阿多尼斯的兜帽和护目镜都已经取下,只留下过滤面具,说话间,空气穿过单向阀,发出有规律的轻响,同鞋底碾压石子的细碎声交杂在一起,让过于冷清的环境多了一丝人气。

时文柏横跨一步和他并排站着,从背包侧袋里抽出两根照明棒,点亮后扔了进去。

“岩层状态看起来不错,就是这个洞口……太窄了点。”

时文柏摸了摸身边的石壁,从凹凸不平的缝隙中刮下了一点冰屑,“这里离地下水道不远,希望重工的工匠真的可靠吗?”

“这颗行星的地下水常年封冻,规划矿道时基本不用考虑水道的影响。”

“不愧是老板,知道的就是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找不到话题可以不说话,”阿多尼斯指向仅供一人通行的洞口,“探路。”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时文柏小声嘀咕着,先一步走上前去。

看着被掩埋了大半的矿道,他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真的不用再处理一下吗,这里应该是因为地震垮塌的,如果再来一次地震,碎石可能会把整条通道都堵了。”

“上次地震是采挖工程引起的,希望重工已经改进了技术。”

阿多尼斯的耐心见底,语气冷淡,“别再浪费时间,如果你不想去了,现在打道回舰还来得及。”

时文柏动作夸张地摆摆手,“好的,收到,立刻就去。”

窄道并不长,哨兵先把背包扔过去,扶着石壁半侧着身体,动作灵活,花了两分钟就抵达了另一端。

阿多尼斯紧随其后。他的义肢有助力系统和自稳定辅助,但总比不上原装货,走得比较慢。

他背对着后方的矿灯,才走了一半,前方的光就被站着的时文柏的身影完全遮挡,他只能凭借挂在他手腕上的荧光棒看清脚下的石块。

“时文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带着怒气喊出了哨兵的名字,在面具的模糊下,听着更像是惊呼。

时文柏才背起背包一侧的肩带,闻言下意识地回头,朝窄道内伸手,抓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从袖口露出的那截皮肤冷得和冰块差不多,指腹摩挲的同时,他朝阿多尼斯望去,看到了蹙起的眉和一双直直盯着他的金色眼睛。

“你挡着光了。”阿多尼斯说。

“……哦!”时文柏松开手,往后连退几步,指尖的凉意久久不散。

他看着向导缓步走出窄道,有条不紊地背上包,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柔顺的发辫小幅度晃动,中段偏下的位置有一片醒目的污渍,是石壁上的冰屑融化后和尘土糅合的产物。

“你真的不适合这里。”

呢喃般的语句在宁静的矿洞中字字分明,正准备往更深处走的阿多尼斯脚步一滞,“什么?”

“你为什么会想来这种地方探险?”

时文柏盯着阿多尼斯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被冻得透粉,指尖也沾上了泥泞,“遗址的探索完全可以交给下属,还是说,你和希望重工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奇?”

“是好奇,”时文柏点点头,“我以前带过不少雇主,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恨不得带上所有护卫,像您这样的确实是头一次见。”

阿多尼斯垂眸,掩在过滤面具后方的嘴唇轻抿了一下。

抛去这次出行有关的所有利益关系,他只是想找个有趣的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在哨兵很有趣的份上,他带上了他。

这些没有必要解释给时文柏听,阿多尼斯说:“好奇就够了。”

“啊?”

“你的话真的很多。”

时文柏抬起双手,食指交叉在嘴前比了个叉,示意自己不会再多嘴。

他继续自己探路的职责,几个跨步走到了阿多尼斯的前方,边走,边用脚扫开地上大块的碎石,每往前一段距离,就在石壁缝隙中插一根照明用的荧光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在他的身后,用光脑扫描周围地形,同时记录他们在洞穴内部的行进路线。

一片寂静中,只剩下鞋底和碎石摩擦的声音。

两人的交流全靠手势,十几岁时的军事化训练基础让他们的第一次协作就如同亲密的战友,高效、精准。

昏暗的光线将他们笼罩,阿多尼斯的视线紧跟着哨兵的背影,偶尔,在转弯的时候,他能看到时文柏严肃认真的冷峻表情。

和不着调的调侃、精神躁乱的疯狂以及讨好谄媚的笑都不一样的表情,很认真。

“?”

身后的视线太有存在感,时文柏没忍住,回头望向他。

阿多尼斯清楚地捕捉到了哨兵那双绿眼睛里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和迅速舒展的眉头。

深色的瞳孔中映出一抹白色,是他的影子。

他打开了后腰处的小包,取出了备用光脑,抛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下意识地接住,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光脑,给我的?”

“联络用。”

阿多尼斯原本的打算是离开的时候才把它给哨兵,现在改了主意,“半独立式,需要经过我的允许,才能连入星网。”

没人知道遗址内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幸分散、还遇到了不能高声呼喊交流信息的情况,光脑就是救星。

时文柏知道阿多尼斯对他做出限制的原因,一朝被蛇咬,换做是他也会警惕自己行程暴露的可能性。他没什么抵触地撩起袖口,把它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马上到入口了,要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吗?”

阿多尼斯看了眼光脑显示的时间,离上一餐才过去两个小时,“不了,继续走。”

遗址内再凶险,也不至于找不到能安全进食的机会。

他发话了,时文柏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往深处走。

阿多尼斯还是跟在时文柏的身后,不同的是,前方多了一道光脑投屏发出的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见过很多谎言,有的是为了掩盖罪行、有的是为了求个心安理得,还有的只是单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他并不讨厌“说谎”这件事。

他也是个谎话连篇的人。

可是那时候,时文柏紧张地咀嚼着饼干,嘴唇上还沾着些碎屑,眉尾低垂、眼睛亮晶晶的,诉说着幼时的遭遇……

他还以为是真的。

心跳猛地加快,胸口传来莫名的刺痛。

他倚势挟权压迫着时文柏,哨兵为了生存,对他说谎,是合情合理的选择。身份对调的话,他的应对和报复只会更狠。

但……还是很不爽。

湿热的空气从面罩下方的透气口穿出,被过滤后干燥且寒冷的新鲜空气立刻补足了空缺。

阿多尼斯放慢了前进的步速,抬手按在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憋闷、和以往的情绪都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在向下坠。

当初刚起杀念,把时文柏杀掉,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困扰了。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动手呢?

阿多尼斯调整了一下腕带上的荧光棒,视线望向更远处的黑暗,莫名地从心底冒出些感慨……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童年经历当作饵料随意搓捏、抛出。

挺厉害的,至少他做不到……

“小心!”

腰间传来一股斜向上的力道——阿多尼斯被时文柏单手抱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刚踩上的石板咔地碎成好几块,沿着斜坡落进沟渠里。

“好险……要是崴了脚,就……呃,抱歉,……老板…”

阿多尼斯的侧腰被勒得有些疼,皱着眉肘击了一下哨兵的胸口,才被放下,重新踩在地面上。

“啧,说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义肢的向导根本不会崴脚。

那没说完的下半句,两人心知肚明。

时文柏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气氛,不想提起义肢再扫向导的兴致,于是果断地用笑声含糊过去。他保持着虚搂着阿多尼斯的动作,微弯下腰,努力把头靠在阿多尼斯的肩上,讨好道:“需不需要我背您?”

“又缺向导素了?”阿多尼斯抬手拍了拍他的侧脸,随后一把捏住了他的后颈,手指用力,“你背上还有空位吗?”

来自向导的互动让时文柏一下忘记了少言噤声的要求,兴致勃勃地说:“抱也可以,公主抱?你比我想象中轻很多……?”

直到后脑勺的头发被揪住,危机感和冰冷的触感同时作用,时文柏打了个冷颤,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求饶似地哼了两声,“好的,我闭嘴,我不说了!……但是我身上很暖和~”

确实很暖和。

阿多尼斯原本不觉得冷,和时文柏肌肤相贴两相对比,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有些麻木,联想到他之前无意识地被刚出炉的饼干烫到,阿多尼斯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顺着哨兵后颈的线条抚摸了几下,指尖还能清楚地将发丝和皮肤的触感送给大脑,不是躯体感觉障碍,影响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两天后琼领队的舰船到了,再做一套检查看看。

……

超空间航道内。

舰长休息室灯光昏暗,仅靠一盏落地灯照明,镂空的灯罩上停留着一只比手掌还大的月形天蚕蛾,绿色的翅膀缓慢扇动,椭圆的花纹像是眼睛,在变换的光线中眨着眼,坠在下翅边缘的尾状突起也跟着晃动。

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营造出适合哨兵休整的白噪音室的氛围。

安莱·拜尔斯将腕上的光脑取下,放在书桌的一角,起身伸了个懒腰。

针刺般的疼痛从太阳穴向四周蔓延。

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天,精神躁动再次找上门来,他脸上闲适的表情瞬间扭曲。

量子兽急忙扇动翅膀飞了过来,关切地用羽状触角触摸哨兵的脸颊。

安莱压下痛呼,哑声道:“没事的,卢娜……只是累到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扶着书桌弯腰去握抽屉的把手,抽屉里有医疗向导提供的向导素和药剂,可以用来缓解精神躁乱引起的疼痛。

卢娜却先一步落在了上面,张开翅膀挡住他的动作,催促着主人去向高匹配度的向导寻求帮助。

安莱失笑,“不是我不去找他,是威尔科特斯阁下根本就不想见我。”

与奚嘉聊天时他没有说谎,他确实仰慕阿多尼斯。

他觉醒的比较晚,入学哨兵学院的时候,恰好遇上期末的学院联合赛。在向导学院的优秀代表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阿多尼斯。

意气风发的白发向导像一颗耀眼的恒星,被群星拱卫,不论是在星网还是在哨兵学院的论坛里,都能占据一大片热门话题。

还没有正式参加过训练的安莱被安排在下一次联合赛的名单上,因此错过了和阿多尼斯组队或是正面对抗的机会,只能在会场观赛。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也种下了一颗种子。

事过境迁,年幼时的悸动成长为更加稳重的敬佩,他也忙于事业,很少再去回忆往昔。

直到奚嘉给他看了他和阿多尼斯的匹配度报告。

帝国内的S级未婚向导数量屈指可数,他们之间还有高匹配度的加成,没有哪个哨兵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莱也不能免俗。

他本来就很喜欢阿多尼斯的脸,威尔科特斯家虽然名声不显,但阿多尼斯有S级的头衔,而且又是议员,家族一定会很欢迎他们的结合。

可是他每次去找阿多尼斯都被向导的助理拒之门外,几次之后,他也有了点怨气。

拜尔斯家的底蕴丰厚,他自己也事业有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高匹配度的向导就低声下气地去给人舔鞋。

卢娜却对向导恋恋不忘,也对自家主人求偶之路半途而废的态度很不理解。

它只是量子兽,拗不过安莱的决定,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飞到安莱的头顶,用力闪翅膀。

安莱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等到了目的地,我放你出来,给你机会去秀一下你的漂亮翅膀,‘追求’他的量子兽,好吗?”

卢娜围着主人转了一圈,好奇向导的量子兽是什么。

“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应该是某种鸟类……”

安莱拉开抽屉取出向导素喷雾,脑中闪过黑白配色的小鸟,“不是那种大型猛禽,好像挺可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吃蛾子吗?

卢娜有点害怕。

“应该不会吧,”安莱笑出声来,“你刚才还催我勇敢求偶,怎么自己先害怕了?”

卢娜只恨自己的翅膀太轻太薄,没法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量子兽会害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的主人潜意识里产生了相同的情绪。

安莱闭着眼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自我开解道:“没办法,就算我不怎么关注他,也多少能从家里或是奚嘉哥那里听说他的手段。星系风暴战役胜利后,他的小队成员接连自杀,随后他就在舆论中心宣布退役,从商,一路上踩倒无数竞争对手,登上现在的位置。”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向导素喷雾,“真难想象……”

...

行星H-06,地下深处。

巨大的石门嵌在岩壁之中,仅从露出岩土层的部分推断,这扇门的高度超过十米。因为常年被埋地下,门缝中塞满了封冻的泥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楔尾伯劳站在石门前的一处石堆顶端。

它很想贴贴,可时文柏没有量子兽,而且它还记着时文柏把它的玩具锁起来的仇,不愿意去贴哨兵本人,就只能低头啄食着岩缝间的小跳虫,消磨时光。

它的身后,阿多尼斯倚靠在石壁上,盯着光脑。

前来探索前,阿多尼斯准备的几种开锁方式他们都已经试过,没能成功打开石门,他只能试试联络下属,看看实验室里的学者能不能解密石门上的文字。

时文柏将门上所有可见的纹样全部记录在笔记本上,收笔,回头望向阿多尼斯,“还没连上星网……?这看着挺像先驱者文明·格伊莱的造物,要不先试试?”

岁月长河中,银河系内兴盛衰废的文明数不胜数,能被星际人类称为“先驱者文明”的只有五个,格伊莱就是其中之一。

它们的虚拟技术十分强大,全盛时期,整个种族都生活在虚拟世界中,如今它们早已灭绝,至于它们灭绝的原因,仍是未解之谜。

如果真是先驱者文明的遗址,这次收获会格外丰盛。

阿多尼斯不觉得自己能运气好到开出超级大奖,而且外星文字不是向导和哨兵会在学校学习的课程,时文柏看着也不像是个学究。

“你认得出格伊莱的密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过。三年前,我接了遗迹寻址的生存顾问任务,雇主是先驱者文明的狂热粉。当时他们走了大运,也找到了一处遗址,更幸运的是,格伊莱空间电梯的一部分还能使用。我在那里见到过外星文字……”

时文柏从记忆里找出当时看到的文字样式,画在笔记本的另一页上,把本子递给向导,“你看看,是不是挺像的。”

“画技不错,”阿多尼斯对比了一下左右页面上的文字,“确实挺像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开门?”

“唔……虽然他们当时带了一个装置,但我觉得……”

时文柏回忆起装置启动时播放的奇妙旋律,尝试着哼了出来。

悠扬的曲调在空荡的洞穴内回响。

阿多尼斯下意识地接上了熟悉的旋律,还纠正了几个被哨兵哼错的音。

时文柏怔愣地望向他,“老板你?”

阿多尼斯看着满眼好奇的时文柏,解释道,“我母亲的遗物里,有一条录音,就是你哼唱的这一段。”

他面上不显,其实也觉得惊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母亲唐婉慈和他不亲近,留给他的东西不多,这段没头没尾的旋律陪伴他走过了最孤单的童年时光,他没想到会再次从时文柏的嘴里听到。

时文柏一时无言,视线盯着脚下的碎石,半晌,才说了一句:“抱歉……节哀。”

“她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不用抱歉。”

阿多尼斯语气平淡地揭过这个话题,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它的?”

“那个雇主启动了‘开门装置’,响起这样的旋律,空间电梯就从地下升了上来。”时文柏说,“如果大门没有损坏,我想,可以试试能不能声控开门。”

“声控……?”阿多尼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视线望向石门,那里依旧紧闭。

时文柏再次哼唱起来,哼的是阿多尼斯纠过错的正确版本。

悦耳的音调散去,石门没有反应。

阿多尼斯掐灭了在心底晃晃悠悠的一丝期待。

“猜错了?”时文柏耸肩,“看来只能等您连上星网,求助专业人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矿物对信号有干扰,加上这个行星的地磁力环境紊乱,阿多尼斯刚才已经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连上星网。

阿多尼斯不打算再尝试了。

就算是连上星网,他的下属们能帮上忙的概率也很小,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思及此,阿多尼斯的精神力漫过石门。

它的厚度适中。

阿多尼斯抬手屈指在上面敲了敲,“也可以直接破门,我带了激光刀。”

“是个办法。”

时文柏想了想,有点可惜地说,“有点花时间,要是上方没有塌方点,可以直接把它炸了。”

“嗯,不过切割也很快。”

阿多尼斯背手拉开了腰包的拉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面突然小幅度地颤动,楔尾伯劳所在的石堆垮塌,它惊叫一声,飞回阿多尼斯的肩上。

冷冽的空气从石门缝隙中窜出,吹得地上的碎石和尘土翻滚,阿多尼斯眯起眼,上下交叠的睫毛阻拦了灰尘。

他戴着过滤面具,没什么感觉,没有防护的哨兵呼吸间呛了一口土。

“咳咳……”时文柏捂住口鼻,连喘带咳,还不忘嘀咕,“早知道我也戴…咳咳……”

阿多尼斯道:“门开了。”

所以,这里确实是先驱者文明·格伊莱的遗址。

唐婉慈,他的母亲,留下那段旋律,是为了今天的他能够成功踏入其中吗?

嵌在石壁内的石门如今不见踪影,与它相连的石壁满是裂纹,洞口扩大了不少,朝内望去,是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像是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里面……有什么在呼唤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人心悸的冰冷在阿多尼斯的颈侧一闪而过,激得皮肤上的寒毛立起。

“开…哦,咳咳……”

时文柏轻拍胸口平复了呼吸,看着新鲜出炉的通道,笑了一声,“所以它是听到我们说要破门,才开的吗?”

“声控装置识别运作可能需要时间。”阿多尼斯深吸一口气,压住脑中杂乱的思绪,“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洞口。

时文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那些混杂了细碎矿物粉末的尘土好像还扒在他的鼻子里,让他有些鼻塞。

他捏着鼻翼左右揉了揉,把紧接而来的第二个喷嚏憋了回去,蹲下,单手在地上布设照明装置。

柔和的白光一点点地将结霜的地面、耸立的巨石、光滑的穹顶、成堆的碎石瓦砾和散落在各处的小圆球展现在两人面前。

“……像个罐头。”时文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的话让阿多尼斯收回了观察环境的视线,问:“你饿了?”

“不是,老板你看这个平滑的顶面和地面,”时文柏朝上指了指,又指向地面,“这整座遗址讲不定就是个被埋在地底深处的空罐头。”

“你挺会联想的。”

阿多尼斯拿出湿巾擦掉眼睫毛上的灰尘,再擦干净手指,从口袋里取出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带上,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圆球,道,“也挺会进入角色的。”

在舰船上是、现在也是,好像无论面对怎样的环境,哨兵总能快速融入。

“什么角色?”时文柏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点愣神。

“‘老板’喊得挺顺口。”

阿多尼斯三指捏住圆球,移到了右眼前方,闭上左眼,对着哨兵身边的光源仔细观察。

它是水晶石,棉絮状的内含物让它看上去浑浊,影响了品相。不过这片朦胧的雾的形状像一片羽毛,如果遇到了合适的收藏家,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手指微动,水晶球在阿多尼斯的动作下偏转了一些,悬浮在水晶石中央迷雾正巧盖住了时文柏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实……

能卖个好价钱。

“当佣兵的都是这么称呼雇主的。”

时文柏察觉到了向导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掩饰般地弯下腰,拍了拍裤腿上沾染的尘土,道:“或者……您希望我称呼您为‘长官’、‘大人’还是‘阁下’?”

阿多尼斯睁开左眼,把手上的水晶球抛向时文柏,“擦干净,放好。”

“哦。”时文柏接过小球在手里盘了几圈。

在矿区工作过的哨兵一眼就看出了这水晶球不值钱。

想不通阿多尼斯为什么要他把它收起来,不过既然阿多尼斯吩咐了,他就顺手抹掉了灰尘,把它塞进了背包侧袋里。

他朝阿多尼斯所在的位置迈步,才走出两步,就觉得踩到了什么。

“这里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蹲下摸了摸地面,鼓起脸颊朝它吹了口气,尘土四散、露出边缘规整的一道石缝,有一指宽,“该说果然是藏了东西嘛,毕竟,遗址是不可能空荡荡的。”

阿多尼斯刚才没发现异常。

他愣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义肢的感知力比不过原装血肉。

按下从心口浮现的不愉,阿多尼斯走到时文柏身边,垂眸盯着地上的缝隙,“再试试声控?”

“还唱啊……”

时文柏抬头,视线在半空中和阿多尼斯交汇。

即使是从下往上这个死亡角度,即使是被过滤面具遮挡了下半张脸,向导看上去还是精致漂亮,纤长的白色睫毛亮晶晶的、扑扇着,看的时文柏心痒痒。

可能是这两天他过得太舒坦了,总想撩一撩虎须,时文柏勾唇一笑,道:“行,亲爱的想听,我唱几遍都行~”

“你23分的脑子终于坏了?”阿多尼斯皱眉,抬脚在不着调的哨兵的小腿上踢了踢,“要发疯别在这里发。”

“你不想听‘老板’,也不说喜欢什么样的称呼,我就都喊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更来劲了,刻意压低了声线,语气婉转,“你不喜欢吗,亲爱的?…宝贝?或者再亲密一些……?”

哨兵的绿眼睛悠悠发着光。

向导有一种他下一秒真的会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喊出惊天动地的称呼的预感。

商场政坛上的交锋总是伴随着利益的往来,阿多尼斯很少有这种和人单纯斗嘴的体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接话,总觉得不论说什么都落了下风。

就在他思忖着怎么才能把话题转回正事上,时文柏先叹了口气,道:“感觉缺了点氛围,您要是真的喜欢这种py,下次做爱,我一定配合。”

下次?

这次回去之后,阿多尼斯要处理很多事,几年内都不会再离开帝星。除非时文柏愿意随叫随到或是“常驻”在他的别墅,他们见面的可能性很低。

阿多尼斯装作没看到时文柏抛来的媚眼,也没点破他们多半不会再有下次,只是翘起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往后退了几步,催促道:“快唱。”

“早知道就录下来了。”

时文柏嘀咕了一句,起身也退后些许,盯着地上的石缝哼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曲哼完,他扭头望向阿多尼斯,“亲爱的,接下来要是还有声控机关,你要和我一起唱哦。”

阿多尼斯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护目镜戴上。

逃避似的做法让时文柏咧嘴笑了起来。

他像是找到了向导“命脉”所在,弯腰凑得更近,在阿多尼斯的耳边调侃道:“亲爱的?”

地面传来强烈的震感,厚重的石壁缓慢上升,在缝隙中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土飞扬,把站在一旁的两人完全笼罩在了烟尘中。

时文柏侧过身背对着升起的石壁,狼狈地闭眼、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你怎么不提醒我咳……?”

护目镜宽大的镜片之后,白色的睫毛随着阿多尼斯眯眼的动作轻颤。

“我已经提醒你了,同样的亏能吃两次,活该。”

冷淡的声音从过滤面罩后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你是不是在笑我?咳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阿多尼斯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诧异地抿了抿嘴,“……没有。”

时文柏顺杆子爬,亲昵地用指腹抹掉了吸附在向导护目镜上的薄灰,道:“没有你眼神躲什么?”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阿多尼斯一把捂住。

“e……”悠远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唔!”时文柏攥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腕。

“安静。”

说着,阿多尼斯更用力地捏住了时文柏的脸颊。

他屏住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不属于他们俩的那道声音上,皱眉分辨各个音节。

“li——mi——g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目镜的镜片上逐渐泛起了一层水雾。

深埋在地下的石壁还在他们身旁缓慢上升,早前被哨兵安置在地面上的照明装置像是接触不良,闪了闪,在两人的视野中留下大片黑色的晕影。

黑影如山,像一只扭曲地躺在地上的爬行动物。

地面的震动在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后停止,视野恢复正常,不知来源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多尼斯松开了手,和表情同样惊诧的时文柏对视,“你也听到了。”

“嗯。”时文柏迟疑地点头,“这里面可能有活的东西,也可能只是升降的时候机械构件传出的杂音。”

他看向身边浮起的的“罐头中的罐头”,手下意识地摸着刚才被阿多尼斯捏住的脸颊,“格伊莱最出名的是虚拟现实技术,我上次去的那个遗址,像个‘服务器机房’。这个地方的构造……有点古怪了。”

阿多尼斯没有接话,时文柏回头,看到了向导拿着湿巾认真擦脸的样子。

护目镜被他抬起压在头顶,过滤面具也被摘下来,倚靠固定绳挂在脖子上。湿巾将他脸上的灰尘擦去,露出白皙的皮肤,扫过眼周的时候,金色的眼睛会被上下交错的睫毛遮盖。

看起来意外地像哨兵曾经见到的、吃饱之后端坐着仔细梳理毛发清洁污垢的长毛白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这才恍悟之前为什么能看到向导那亮闪闪的睫毛。

这事要是发生在时文柏以前的队友,或是雇主身上,他肯定要好好地用“擦了一会又要脏了”、“别浪费时间”之类的话嘲几句。

面对阿多尼斯,他只觉得向导在这个灰扑扑的环境里,真是吃苦了。

但这是阿多尼斯“自找的”,时文柏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视线打量着新出现的石壁,它们并不平整,零星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凹坑。

他很专注,没反应过来自己脸上也全是灰尘。

向导的皮手套不透气,刚才捂着他的嘴,呼吸间产生的水汽让他的嘴周围糊了一圈灰泥。

阿多尼斯擦干净脸,正准备把面具重新戴上,就看到时文柏脸上显眼的“胡须”,和小孩笔迹似的歪歪扭扭,有点好笑。

他看哨兵好像完全不打算擦脸的样子,想了想。

“时文柏。”

“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回头,看到了撕开一角的湿巾,被戴着皮手套也不显臃肿的手指捏着。

阿多尼斯另一只没带手套的手指了指嘴角。

哨兵了然,接过湿巾抽了出来。手指上的尘土把湿巾的一角染黑,他小心地把弄脏的部分折叠,用干净的那一角轻轻擦了擦向导的嘴角。

湿冷的触感已经落在脸上,阿多尼斯才眨了眨眼,“你干嘛?”

时文柏被问得有点懵,“不是你要我帮你擦脸吗?”

“我给你擦脸的,不是让你帮忙。”

“……哦。”

时文柏思绪流转,凭着哨兵优秀的视力,看到了阿多尼斯眉尾和颧骨处没有擦干净的灰尘。

他想着,既然已经在做了,就干脆帮忙帮到底,于是顺手又在阿多尼斯脸上抹了抹,“好了,现在擦干净了。”

抹完他也不嫌弃,直接展开了湿巾,随手把脸擦了一遍,再蹭掉手上的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动作流畅,阿多尼斯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文柏已经把垃圾收纳好,神色自然地抬起光脑看了眼时间。

“差不多到饭点了,你饿了没?”时文柏说,“我有点饿了。”

湿巾留下的水痕干燥消失,擦过脸颊时的触感却久久不散,它没有同刺骨的冷风一起吞噬他的皮肉,而是带来了温暖的抚慰感。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

时文柏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催我先把奇怪声音的来源找出来呢。”

“吃个饭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就在阿多尼斯以为时文柏会从背包里随便掏一支能量棒出来吃掉的时候,哨兵利落地把背包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隔热垫、气炉、锅、碗和折叠刀被快速且有序地码好,水袋被安置在一旁,紧接着阿多尼斯就看到时文柏变戏法似地从背包里抽出一个橘色的大袋子,看样子,是自带保冷效果的食物储藏袋。

阿多尼斯走了过去,确认了那一包确实是新鲜食材,有些无语,“带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夸张?”

“没有很多,”时文柏在地上铺了张毯子,坐下,一边鼓捣一边解释道,“差不多就是两人份两天的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天?

“给我带的?”

“嗯,你就待两天,这些也不重,没必要紧巴巴地啃干粮。”

时文柏打燃炉子的火,以氢气为基础的燃料在压缩氧气的助燃下,亮起淡蓝色的火光。

时文柏思忖着得先把不易储存的肉和绿叶蔬菜吃掉,余光瞥到了阿多尼斯发白的指尖。

算了,还是先煮点热水,或者干脆煮锅热汤。

伸手拿铁板的动作在半途中换位,他握住了四壁更高的小锅,架好,倒入净水等待煮开。

盯着跳动的火苗,时文柏恍惚间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他还只是偶尔头疼和耳鸣、还能安然入睡,还没有被无休止的疼痛和疲惫折磨到要发疯的程度。

那时他还能接些有趣的佣兵任务,接不到任务就去找朋友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屈着腿在整理好的毯子上坐下,“你做饭好吃吗?”

时文柏收起思绪。

向导身体前倾,抱着膝盖,单手支着下颌望着他。

白色长辫的发尾落在了毯子上,热气在阿多尼斯的脸颊上烘出浅浅的粉,火光给他额前的碎发镀上晃动的浅蓝。

四周的光线算不上明亮,照得阿多尼斯锐利的眉眼线条柔和了几分。

丝毫看不出他是个挥挥手就能影响帝国局势的当权者,更不像是会做出绑架、囚禁这种事的人。

“为什么不回答我?时文柏。”

向导的语气不太高兴,清冷柔和的感觉一扫而空。

“我觉得还行,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时文柏眨眨眼,从美色中回神,把食材包推了过去,道,“要不……你自己煮点想吃的?”

阿多尼斯没动,垂眸看着已经提前切好、分装在小袋子里的新鲜的蔬菜,有些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过过要自己做饭的日子。在家和在公司里,厨师会准备好一切;以前在学校时,有很多人端着煮好的食物送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赏脸尝一尝;在军部服役期间就更不用说了,队伍里多得是向他献殷勤的哨兵。

他唯一一次亲自下厨,是在小时候,偷用厨房的食材给猫咪煮猫饭。

“我只会把食物煮熟。”阿多尼斯看向哨兵,“你想吃猫饭吗?”

时文柏愣了,一下子没想到向导说的是真猫饭,嘀咕道:“……这是要玩什么?”

他试探着喵了一声。

声音在空旷的岩洞内回响,回应他的是阿多尼斯的沉默。

小锅里的水噗噜噗噜冒起气泡,努力打破尴尬的气氛。

“哦哦,是我误会了,哈哈哈……”

时文柏拿过储藏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裹里的蔬菜,做出一副苦恼地选食材的样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

“时文柏,”阿多尼斯没有放过他,“你脑子里刚才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哨兵用力闭眼,内心唾弃了一下被压迫惯了的自己,视死如归地坦白,“我以为亲爱的要我当猫才允许我吃饭。”

为了防止阿多尼斯拿着这个话题继续调侃他,时文柏拿出杯子接了杯刚烧开的热水,拆了个茶包扔进去,把杯子递给阿多尼斯。

“山楂茶,不喜欢喝的话就抱着捂捂手吧…对了,”他又找了块干净的手帕包在杯子外面,“小心不要再烫到了,给。”

阿多尼斯没有伸手,但注意力已经落在了茶杯上。

“你想要什么?向导素吗?”

“怎么突然提这个,这只是一杯茶,你的手不是还冻着的嘛?”

时文柏边说边思索,估摸着向导可能是在关心他的情况,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是还有点头疼,但能忍,没问题,绝对能保证你接下来的安全。”

杯子这才到了阿多尼斯的手里。

热度隔着手帕柔和地传递到指尖,捂热了冰冷的手。

风干的山楂片吸收热水缓慢膨胀,他捧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水面,蒸腾的热气中掺杂着酸甜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偏好酸甜口的食物,就像他常备的西柚味糖果。

阿多尼斯不知道时文柏是凑巧还是刻意,但这确实让他心情很好。

他没有喝杯子里的水,视线落在哨兵的身上。

时文柏往锅里添加食材的动作行云流水,也没加什么调料,看着和他会的“白水煮菜”没有差别。

可随着香气逐渐弥漫,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

计划外的人、计划外的展开,但炉火燃烧的热量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气,一切得失的衡量和蒸腾的水汽一起消散。

阿多尼斯坐在时文柏身边,享受着这片刻安静又温暖的氛围,好像再次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暖棚。

时间静静流逝。

锅盖掀起,香味扑鼻。

时文柏照着这段时间观察总结出的向导的饭量,给他盛了碗杂蔬汤,“给,尝尝看喜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多尼斯没有接,眼神示意他先吃。

“怎么,怕我下毒?”

时文柏扫了眼向导没喝过的茶水,立刻领会了阿多尼斯的暗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挑眉道:“之前在舰船上我们不是一起吃饭的吗,现在和当时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但他拿勺子舀汤的动作很自然,舀起之后架在碗边,等待晾凉。

阿多尼斯在时文柏的注视下耐心地等待着。

他没有回答下毒的问题,只道:“那个厨师的老婆孩子都在我的公司工作,而且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需要这么防备……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时文柏伸出舌头点了点勺子里的汤,虽然有寒冷环境的帮助,它对哨兵来说还是很烫,喝不上。

“我也很想信任你,但你……”阿多尼斯视线向下,瞥了眼自己的腿,意有所指地说,“你总做出让我出乎意料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文柏被他的这番话勾起了回忆。

细腻的皮肤上隆起的肌肉线条、白皙的手腕上挂着的冷银色、还有那条摘下义肢后的腿,时文柏喉结涌动,“我说我当时只是想研究一下,你信吗?”

他低头,舌头卷起了那一勺杂蔬汤,鲜美的汤汁缓解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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