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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阿辰并没有如他承诺般带她去看展览。
他带她去了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说只是喝个下午茶。
房门关上後,一切都变了。
小麴的抗拒、她说「我想回家了」、她说「不要」,全都被视而不见。她哭着挣扎,他却像是没听见。
她被侵犯了。
那一刻,她几乎是从自己的身T里cH0U离。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一片空白。那不是痛,而是一种连痛都无法清楚感知的麻木。
离开酒店时,她没说一句话。整个人像是被cH0U走了灵魂。
阿辰开车送她回家,笑容一贯从容,语调轻佻,像是刚完成了一场成功的约会。她坐在副驾驶席,窗外是下班车流,她的双手在腿上紧握,指尖微微发颤。
回到家,她推门进屋,第一眼便见到妈妈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地涂着颜sE鲜YAn的指甲油。
她开口说:「妈,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还未出口,妈妈已经望着她说:「你这是什麽样子?妆都花了。阿辰他怎麽样?有没有说要把你带回家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小麴睁大眼睛,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她的血亲。她一字也说不出来。见到自己头发凌乱、妆容斑驳、衣衫不整的样子,妈妈竟然一句关心也没有。
妈妈见她沉默,皱起眉头:「难不成你Ga0砸了?小麴,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应该知道,不是人人都有条件嫁到这样的家庭。」
「……妈,他侵犯了我。」
那一刻,妈妈沉默了几秒,然後冷冷一笑:「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男人不就是这样?要到达上流社会,你就要付出。凡事都有第一次,没事的。更何况,第一次又如何?只要他之後愿意带你进门,这些也不过是过程罢了,根本无伤大雅。」
小麴看着她,心底的最後一道堤坝崩溃了。
她终於明白,妈妈不是不知道她被伤害,而是根本不在意。她从来不是妈妈的nV儿,只是一件商品。一个能够被包装、被推销、被交易的存在。
她的价值,只在於能否为妈妈换来名与利。
对於这样的妈妈,她只感到心寒,还有自己竟然为了被她需要而如此堕落。多麽的可悲。
妈妈随後便出门,说要去找阿辰「说清楚」,语气里满是算计与镇定,还隐约有点兴奋。她甚至还叮嘱小麴:「你在家里等着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门被关上那刻,客厅安静得令人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麴呆站在原地良久。然後,她一步一步走到客厅中央,抬头望向天花板正中央的那盏水晶灯。
那盏她从小看到大的水晶吊灯。层层冰冷的玻璃,像一朵永不凋谢的冷YAn玫瑰。
她坐下来,拿起手机,最後一次尝试联络一个人。
她传了一句讯息:「静琉,你可以听我说话吗?对不起……」
她等了好一会儿。
没有人回覆。
静琉,应该还在生她的气吧。她明白。她也不怪她。
她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恶意。自己只是不懂怎麽做,才不会让人受伤。她做错了太多事,而现在,已经无法再补救。
小麴走进厨房,打开柜门,拿出一把锋利的刀。
她回到客厅,就在那盏水晶灯下,靠着墙壁无力地瘫坐着。那盏灯依然亮着,折S出如花般冰冷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像着妈妈回家时看见这一幕的模样——是惊慌?还是失望?会有一点点心痛吗?还是什麽都不会有?
她知道这样很卑鄙,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报复。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是属於她自己的了。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她的母亲、报复这个让她太过痛苦的世界。
她抬头望向那束水晶灯,最後一刻,她只想着她此生最Ai的人。
「……静琉。」
「静琉,你错了。我甚麽也没有。我其实一无所有。」
「我存在的意义已经没了。我唯一的亲人根本不Ai我。而你,也不要我了。我最重要的人和我最Ai的人都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自己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谅。所以,我不想再活在被你讨厌着的世界了。」
她把刀放在手腕上,轻轻划过。
「静琉,我Ai你。」
她微笑着,流着泪,静静倒在那束冰冷的光影之下。
手机萤幕微亮,停留在最後一条发出去的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静琉,你可以听我说话吗?对不起……」
时间是,一月二十日,下午六时零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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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无声地落在校园围墙边,灰白sE的天空将整个世界压得沉重而迟滞。校园内一片静默,唯有寒风穿过教室走廊的空隙,呼啸而过,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告别式之後,人群渐渐散去,走廊尽头只剩下两道静止的身影。晴海站在楼梯口,目光直直落在不远处那个神不守舍的nV孩身上。他脸sE苍白,眼圈泛红。风从他身旁吹过,却始终吹不散他脸上的沉痛。
「为甚麽你没有回她的短信?」
他一句话甩过来,声音低沉,却冷酷得让人刺痛。
她抬起头,微微一愣:「……你说什麽?」
「她最後传了一封短信给你。」
他走近两步,声音压得更低,但语气里的怒意却明显得无法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只要回一句话……一句也好,哪怕只是说一声明天见,也许她就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SiSi咬住了下唇,眼底的光像是快要碎裂。
静琉怔在原地,彷佛被这一串字狠狠勒住了喉咙。
「我……我不知道。」她小声地说,声音发颤。
晴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尖锐。「你不知道?」他低声反问,语气中终於带上一丝愤怒的颤抖,「你不知道她那几天是怎麽撑过去的?她一直在等你,等你哪怕只是回一个字。」
他像是强行压抑着什麽:「你不是不知道她在等你。你只是选择不去理会,选择沉默。」
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吹得走廊尽头的窗户微微晃动。
「你没有杀她,」他低声说,「但你什麽都没有为她做。」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b任何咒骂都沉重。
静琉站着,眼神空洞。她想说什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明白,他说的没错。她没有杀人,却让那条短信永远停留在「未读」的状态。她想辩解,她想告诉他,她并不是不在乎。只是她那几天太乱了,太混乱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开口。但这些话,在他面前,在那双满是痛恨的眼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是低下头,无声地流泪。
「……如果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了。」静琉近乎是喃喃自语,又似是控诉。
已经无从得知,这是不是她的真心话。
「你说甚麽?」
「如果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好了。」静琉咬着唇,「如果不是你,我跟小麴还是好好的,小麴也就不会Si。都是因为你…」
「你根本一无所知。你根本就不知道小麴真正的心意。」
「……那是甚麽意思?」
「你根本不是气她抢走了我,你是不容许有人不Ai你。」晴海冷冷的说着,那语气冷得让人心寒。「你自以为在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你只是不敢Ai人、不敢受伤,也不会Ai人,却着他人的Ai、以别人的伤痛为食。静琉,你很自私。」
那一字一句,刀刃般划过静琉的心,留下了永远不会磨灭的伤疤。
静琉无言而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晴海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在原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静静地看了静琉最後一眼,那眼神不是仇恨,而是失望。他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像一记记沉痛的回音。她不知道,他今天的离开,就是永远。他从此永远的消失了在她的生命中。
而静琉仍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光从高处斜斜落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可那一刻,她只觉得冷,冷得无法呼x1。
她的身後,是她无法回头的过去。眼前,是她无法面对的未来。
她的世界终於彻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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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望着那本书许久,双手冰冷得彷佛没有血Ye流动。书页静静躺在桌上,而我的心,却早已被它活生生撕裂。
我看完了。看完了那些我从未知道的事实,那些我一直错过的眼神、语气与沉默背後真正的意思。书好像还未写完,但之後的书页无法,而我也已经知道了我们三人的结局。
我也在这一刻终於知道,「阿辰」这个名字为何会令我如此恐惧。
那不是普通的厌恶,而是一种来自潜意识的警告。那是种会令胃部cH0U紧、手心冒汗的本能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个人渣,一开始就不该靠近她半步。
他从未真正Ai过她,只是看上了她的外貌、年龄与那份乖巧听话。对他而言,小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以炫耀、可以C控的附属品。
她母亲口中的「钥匙」,其实是一条锁链,一条将她囚禁於恶梦之中的枷锁。
小麴早就受了伤。
那些我曾在意过的瞬间、那些一闪即逝的眼神,原来都是她的求救信号。明明一直都有迹可寻,我却从未追问,甚至从未深思。当时的我,还自诩为贴心,误以为「不b她开口」便是尊重她。到後来她愈来愈安静,愈来愈习惯以一句「没关系」轻轻带过,我竟觉得愈来愈安心,愈来愈理直气壮地选择沉默。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她的沉默,并非因为坚强。而是因为明白到,即使她开口,也不会有人真正听得见、不会有人真正拯救得了她。
从我不知道的某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默默地淌血,而我竟视而不见。
我曾经说过,我会守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我还清楚记得自己在心里暗自许下这道誓言时的那个h昏,记得小麴在教室里瑟缩着的情景。
但如今,是我亲手将她推向深渊。是我,用最残忍的沉默,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转身离去。而我逃避的结果,是小麴的Si亡、是晴海的离去,是我们三个人的毁灭。
而最令我无法承受的,是我从未知道,她有多深Ai着我。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依赖,也不是单纯的信任。而是,深沉而压抑的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我从来都不晓得,我是一个多麽幸运的人。
我以为我一直都理解她。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我真心Ai她,但那份Ai,原来与她相b,是如此单薄、如此无知。我在她最孤单的时候,紧紧拥抱着「友情」这个框架,自以为是在给她温暖,却从来没有发现,她是带着怎样的痛苦在祝福我。
她一直没有说出口,是因为她知道我不可能回应吗?还是……她根本从来不曾期待过我会回应?
所以她选择了默默地Ai,默默地退出。
我甚至不敢问自己,如果早一点知道,我会怎样做。我无法回应她,这一点我清楚。但我好想抱住她,对她说:「你不应该一个人承受。」不应该这样痛苦地离开。
她对我的Ai是那麽的压抑、纯粹,又珍贵。对我这个毫不值得的人,她付出了她最多的Ai。但偏偏,正因为这些Ai,她Si了。
当她用尽最後一分力气,写出给我的最後一条短信,我却还在自我沉沦、麻醉自己。
我想着明天再说,想着等心情平静再回覆,想着她不会介意。
我以为我还有明天。
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她在确认,自己还有没有被Ai的可能、在决定自己可否留下。
她在最後一刻都仍然选择相信我、等我。
而我却用沉默,否定了她的存在价值。
我竟然就是她最後选择了放弃生命的理由。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
为什麽她不把这份Ai留给其他人,为什麽偏偏是我?
我从未做过甚麽,让我值得被她如此深Ai着。
她Ai着我三年、五年、十年……已经无从知晓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已经无人可以为我解答。
她用尽一生,去Ai一个连「被Ai」也不懂得的人。
她Si的那一刻,是Ai着我而Si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事实,如同审判。
我想逃,但书页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铁钉,将我钉在原地。
我想说话,但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颤抖地喘息。
我早已无法承受这份真相。
够了。
原来她一直以来已经承受得太多太多,而我竟然在这时候撇下了她。
是我杀了她。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守护者、自诩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天真地认为自己正在为她好,正在为她成全。
但原来,那些自以为是的成全,对她而言,全是伤害。她的压力,她的恐惧,她与世界的搏斗,我全然一无所知。
原来我从来都不了解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甚至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已经离她那麽远。
我回想起她曾说过的那些话,回想起她一直努力不让我察觉的脆弱。我竟然真的相信她「没事」,然後自以为很贴心地「给她空间」,其实只是懦弱地逃避,丢下了她。
我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眼泪终於一滴一滴坠落。不是因为愤怒、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悔恨,浓得几乎将我溺毙的悔恨。
是我杀了她。
我一直逃避面对的事实,如今狠狠地迎面扑来。
她Si的那一刻,是因为我没有回覆她的讯息。因为我决定「明天再说」,而我那轻描淡写的明天,却是她再也等不到的明天。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联络她;本来还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走近她;本来还在懦弱地拖延,想等情绪平复才去修补。现在,什麽都太迟了。
我想尖叫。我想砸烂这个世界。
但我只能哭,哭得无声、哭得像呼x1都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哭了很久,久到眼泪已经流乾,整个人像被cH0U空了一般,只剩下沉重的空壳。
我以为我会就此崩塌,永远困在这一页的懊悔与痛苦之中。
但痛楚太深,深到一个地步,连哭也变得安静。
在那片寂静之中,有一点什麽东西,缓缓浮了上来。
那不是释怀。
是意识。是决意。
我开始明白,书页上的未来之所以让我如此无法承受,不只是因为它令人绝望,而是因为,我还有机会阻止它。
我开始回想着书中所写的未来,到底是怎样一步步崩坏、我们是如何走向毁灭。
小麴被伤害得太多、太深,直至她对人世再无任何留恋;晴海自责未能阻止一切,永远离开我的世界;而我,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到最後依然一无所知,甚至对晴海说出这样不堪的话语。
我不想承认书中的人就是我,但心的一隅我也清楚明白。读到这本书之前的我,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依本来的走向,的确会通向这个未来。而这个未来的我,肯定会恨透我自己。
但是,现在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残酷的未来虽然清清楚楚的刻划了在书上,但是,书中的我一无所知,而我不同。
我知道了小麴的脆弱、晴海的温柔、自己的残忍。我知道了是甚麽导致三人都毁灭的未来。我甚至知道了本来的我所不知道的、小麴的遗言。我知道了明天的下午六时零九分会发生甚麽事。
如果说有甚麽阻止的关键,那只能是知晓了一切的我。
所以我不能停在这里。
我抹去眼泪,重新打开那本书。我的手指颤抖,视线模糊,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一本,是剧本,是命运的蓝图。但它不是绝对。
它写下了未来,但它不是未来本身。
我不接受这个结局。
我不要她Si。
我不要任何人再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这个世界是谁写的,无论我只是谁笔下的一个角sE,我都要夺回我们的命运。
我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几乎是踉跄地冲向书桌,抓起手机。
我不知道应该做什麽,但我不能停在原地。我必须做点什麽——联络她、见她、阻止她。我得告诉她,她不孤单。如果我再沉默不语,那我就真的永远失去了她。
书中写着,明天她会如常回校,那是她最後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只剩下一次机会。我知道,明天,就是极限。
我甚至想过,如果她没有上学,我就要亲自去她家找她。
只要我明天能见到她,只要我能走到她面前,哪怕是跪在她面前,我也要她知道,我懂了。
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走下去。
我想即刻联络她,想知道她今晚在哪里,想知道她明天是否真的会出现。
我点开她的通讯栏,却什麽也没有。我拨通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语音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讯息彷佛从未被送出,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却全都无法接通。
我打给晴海,想问他一切,想确认他是否知道什麽。手机一直响,却始终没人接听。
我重拨一次、两次、三次……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我甚至翻查校网、查明天的课表、想查小麴座位,课室,任何线索。
全都一片空白,像是这个世界正在将所有答案从我手中cH0U走。
我愈想接近,愈像被推离。所有通道,全都被堵Si。
我知道这不是偶然。这是命运的抗拒,是那本书尚未写下的空白,像无形的手,封住我所有的可能。
一切都像被某种力量悄悄地擦除。
我愈焦急,就愈觉得这个世界正在悄悄关上门。
但我仍不肯放弃。我重新打开讯息画面,点进她最後传来的那一条短信,手指颤抖地输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麴,我……对不起。」
我知道这句话太迟了,太轻了,太无力了。
但我还是想说出来。想她看到。只要她看到……
只要她看到,也许明天,她会愿意多停留一分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一切。
然而,我的指尖停在萤幕上,像被什麽无形的东西钳住了,然後被什麽巨大的力量拉扯回去。
我退回主画面,再次拨通她的电话,却依然只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
我不甘心的再次打给晴海。手机一直响,却始终没人接。
我意识到,书里的剧情,容不下这些行为。尽管我想改变什麽,但只要那一页还没写下,所有行动都像被卡在空气中。
即使我知道她将会Si,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倒数进行,却什麽也做不了。
我像是被困在玻璃缸里的鱼,明知水面就在上方,却游不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心在尖叫,可是整个世界静默得近乎残忍。
我坐在原地许久,呆呆地望着空白的画面。无论我打给谁,传了什麽,全都无法传达。
明明我已经下定决心,却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就像被锁在透明牢笼里,看得见自由,看得见她即将消失,却只能徒劳无力地拍打墙壁。
情绪与疲惫夹杂而来,理智早已崩溃。我不记得自己最後是怎样倒下的,只是眼前一黑,意识如cHa0水般被卷走。
空气像凝结了一样沉重。窗帘微微起伏,书页轻轻掀起又落下,彷佛有什麽看不见的存在经过。
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仍然活着——
然後,眼前一片白光。
我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四周什麽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白与一个模糊的声音。那声音没有形T,也没有方向,但不知为何,我却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注视。空气中还飘荡着那熟悉的,薰衣草夹杂烟草的味道。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是世界的夹缝、抑或是一场过於真实的梦境。
但我知道,那声音就是衪——这个世界的作者,也是创造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要继续吗?」
祂问我,那声音听似平静,却渗透着压迫感。
「祢到底是谁?为什麽要让她Si?」
我咬牙切齿地朝着那片空白呼喊,却没有任何回答。
「我不会让任何人Si。无论祢是谁,我都不会让任何人Si。」
「我会守护她们。我已经失败一次,我不能再失败第二次。」
我继续说着,声音依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那份注视之中,似乎藏着什麽深不可测的东西。那既像是审判,也像是怜悯。
我站在那里,双手握紧。
「我不是祢的角sE。我是我自己。」
「而我现在,要去拯救我最重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她未必会相信我、即使她的伤痕再也无法癒合。
我仍想亲口对她说。
「我原谅你了,小麴。你……也可以原谅我吗?」
梦醒时,天sE已微亮。
我望着窗外的晨光,深x1一口气。
「我来得及。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
但我知道,要改变这个命运,我必须找到那个藏在书後的人。
那个写下这一切的人。
距离小麴Si亡,尚余十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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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被r0u皱的Sh布,低低地压在校园上空,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站在走廊转角的楼梯间,像是早就知道接下来会看见什麽似的,望着下方缓缓步入校园的她。
就如书中所写,小麴在早上八点准时出现。
她的脸sE苍白,妆容极淡,头发只是草草紮起。尽管如此,她仍然x1引着不少目光。她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的同学点头微笑,步伐轻缓得近乎飘浮。她像是某种透明的影子,一边温柔地与世界保持着距离,一边悄无声息地穿越人群。
我看着她,心中一阵紧绷。
她的眼神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只有一种让我心碎的「平静」。
那种平静,不是接受,而是放弃。
是只有在千疮百孔之後,才会出现的那种Si寂。
我曾经在书中读过这一幕,我已经做好准备。我要亲口对她说出「我不生气了」,还有「对不起」。还要让她、晴海读读这本书,如果我可以从这个世界中清醒、甚至逃离,那他们也可以。
我反覆演练要说的那句话,连声线、语气都默默在脑海里排练好。
钟声响起,我见到小麴已经踏进校门,她应该正走上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深x1一口气,抬头看向楼梯口,想着她应该快要跟我迎面碰上。
可是,过了整整一分钟,她还是未出现。
我怔住,望向四周。她不可能越过我就走进课室。要从校门走到班房,必定要经过我眼前这道楼梯。我就在这里守着,她不可能越过我,我也不可能看走眼。
我转身想往课室跑,一脚踏进走廊的瞬间,画面忽然一黑。
下一秒,我已经坐在课室座位上,手中握着铅笔,正抄写着笔记。
我不知道我怎麽来到这里。我不记得自己有走楼梯、有推开门、有坐下。
我四周的同学正聚JiNg会神听课,老师在黑板写字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
但我知道,有甚麽正在阻止我接触小麴。
世界在照着它的顺序前进,丝毫不受我的意志g扰。
我竭力遏止着心中涌起的无力感。
如果无法直接交流,那我就让她看到这本书。只要读到会发生的未来,她就会明白吧。
我瞄向放在书包里的那本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休时,我悄悄地将书cH0U出来,藏在课本与笔记本之间,走到她的座位旁。
她坐在窗边,yAn光打在她睫毛上,微微颤动。我知道,这是我最後一次机会,只要她读到这本书,一切都可能改变。
我将书放在她的桌上。
但下一秒,我低头,它却回到我手中。
不,是回到我的书包里,卡在原位,连摺角都未曾动过。
我再试一次,这次更快、更决绝。
但她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而那本书,彷佛从来没离开过我。
我无助地望向那本书、望向四周,希望有人留意到这一切。哪怕只有一人,只要有人知晓这本书的存在,那我就不是孤身作战。
我的目光落到窗边的晴海。见到他的那瞬间,我在书中读到的剧情又再次在我脑海中翻滚。
晴海正凝望着小麴。虽然已经被拒绝了,但他望她的眼神还是一样温柔,眼里尽是溺Ai。想起来,晴海也等如是拒绝了我,虽然他不知道。我不禁想,我看他的眼神是不是也一样。
课室里还是一样吵闹,却无人留意到我跟那本书的角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午休时间,我故意留在课室,把那本书大剌剌的放在桌上。
我祈求着小麴、晴海,或是其他任何人,留意到那本书。我的心跳很快,手心微微冒汗。
差不多是时候了。我知道她会来。书里写过,小麴会来找我,说一句「午安」。
然後,她来了。
我先是听见她的脚步声,再感觉到一个人站在我桌前。
我抬起头。
她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里一片空白。她的双瞳不再像往日般灵动,只像是一池静止的湖水。
我看着她,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
我想说:「你看这本书。」
我想说:「我知道你想说甚麽。」
我想说:「对不起,也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一个字也讲不出口。
我面前明明就是那本书,只要再动一下就可以交给她——
可当我低头一看,它竟然不见了。
我急忙打开书包,那本书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一页未动。
小麴彷佛没有察觉。
「午安。」她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午安。」
我连声线都不像自己。我知道这场对话,是书中那一幕的重现。
我曾想改变这一切,但当它真的发生时,我却无能为力。
小麴微微一笑。她的笑容b我记忆中更淡,淡得像烟雾。
她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表现出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是像一个已经知道结局的人,完成一场无声的告别。
然後,她转身离开。
我望着她的背影,x口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
我好想高声呼喊,好想用尽全身气力大叫,但我的声音像是被封住了。
不,我已经原谅你了,已经不恨你了,听我讲,不要走??
我在心底竭力呼喊着。
我明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离开方式,我明知道她正一步步走向那个红sE跑车、走向阿辰、走向消失。
而我什麽也做不了。
我不是不想,而是我做不到。这个世界,不容许我做任何不是「剧情」里的事。
我的视线掠过教室一角。
晴海坐在靠窗的位置,装作望向窗外,手中握着未开的饭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cHa手,也没有看我们,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听。
他的肩膀微微绷紧,眼神隐隐晦暗。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但他什麽也没做。
就如书中所写。
我知道他是因为想给我们空间,想让我们自己处理彼此之间的事。
但他不知道,我不是不肯面对,而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打破这个框架。
我坐在原地,感觉世界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那本书仍在我身边,彷佛提醒着我:
你知道结局,却仍然什麽也改变不了,连一句对白都改写不了。
距离小麴Si亡,只余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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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们看!校门口那辆红sE跑车好夸张喔,超豪华的耶!」
「哇塞,是超跑吗?谁家的家长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小麴走出去了耶……她该不会是坐那部车走的吧?」
我听见「小麴」两个字,猛然转头。
窗外,一辆红sE的跑车停靠在校门口,yAn光从灰蒙蒙的云层中透下,反S在车壳上,闪得刺眼。
「你不能再跟阿辰出去,你要答应我。」我原本想这样说。
我想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小麴不可以跟阿辰走。然而,我的喉咙依然发不出声、我的双腿仍然紧紧黏在地上,某种意志不容许我g预。
直至我见到小麴在校门外出现的身影,我的双腿终於能动了。
我顾不得其他,直冲出课室。
但当我跑下楼梯、快步奔向正门时,校门外的跑车已经启动,缓缓驶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我,只看到一截她的背影坐进去的样子。
不,不要走,小麴,不要走啊……
我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我只能目送着她,直至她真的走了。就像书中写的那样——没有请假,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人阻止。
我站在校门内,双手紧握着栏杆,气喘吁吁。
手机从口袋滑落,砸在脚边。画面闪了一下,依然空白。
我本可以提早说些什麽。
我本应该大声叫住她,就算会被别人投以异样的眼光,就算会脱稿、违规、撕破一切,我也应该叫她。
但我没有。
我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剧情没有允许我喊出那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走。」
我看着跑车消失在转角,像一场现实与书页重叠的幻影。
我明明早一步知道了所有,但我仍然来不及。
我低头捡起手机,双唇紧咬,指节发白。
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部已经剪接好的电影之外。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演员,我只是个多余的、带着剧本进场却无法说台词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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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多了。
就在我仍旧原地打转的此刻,小麴已经坐上阿辰的车,正往酒店的方向前进。她将迎来命运最残酷的一幕,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推向悬崖边缘,却来不及握住她的手。
我急匆匆的赶回家,我必须要做点甚麽。就快要来不及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书中的一切成真。
我锁上房门,把桌灯开到最暗,只留下一道柔弱的h光洒在书页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深x1一口气,摊开那本书。它静静躺在我眼前,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随时会苏醒。
我的手指掠过书边,指腹摩擦过纸张那冰冷的纹理。
我翻到那一页——小麴Si亡的当日。时间、对白、动作,全都钜细无遗,没有任何一处容得下「意外」。她出现、离开、上车、安静地走向命运,就像一出排练无数次的戏剧,甚至连她低头看手机的瞬间都被标注下来。
我从笔筒里cH0U出一枝黑sE墨笔,手指微微颤抖。
我将笔尖对准空白处,用几乎按穿纸面的力道,写下——
「她没有上车。她看见了我,停下脚步。我叫住了她,拦在她面前,说出那句她已经等了太久的话:我原谅你了。她落泪。她留下了。」
我写得很慢,像在一笔一笔的刻进命运的骨骼里。我以为只要我写得够坚定,就能改变既定的结局。
但当我写到最後一个句点,纸面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一行字的边缘开始起皱,像是被什麽透明的水流渗透。然後,墨sE开始扩散、晕开、扭曲。最後,一点一点地褪sE,化为空白。
我盯着那变得空白的一页,像眼睁睁看着希望一点一点从指缝间流失,却无能为力。
我再次拿起笔,这次写得更急、更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Si。」
「我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不是结局。」
但无论我写什麽,下一秒都会慢慢消失。
字句像是被纸张自身吞噬,被剧本排斥、清除、否定。
书页回复原状,连一丝墨痕都不曾留下。上面那句冰冷而JiNg确的叙述重新浮现:
「她没有犹豫地上了车,并未回头。」
我双眼Sh润,狠狠用笔尖划过书页。
「你够了——!」
我咆哮着,边撕下那页。纸边瞬间卷曲,化为灰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手无力地放下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指尖冰冷,眼睛乾涩,心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原地良久,世界没有声音。那本书静静地躺在桌面,像一具已Si的躯壳,而我……也一样。
我终於明白,这本书不是用来让我改写的。
它是监牢。是审判。是命运本身。
所以我决定不再写。
我要去犯规。我要制造这个世界的漏洞。我要制造突破口。
我要挑衅这个世界。
我要做出书中从未写下的行动,彻底破坏剧本。
哪怕代价,是我会被这个世界删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将那本书放在桌上,打开窗,让夜风吹进来。
天sE灰暗,云层低得几乎压在窗沿外,看不见星星,也看不清远方。
我盯着那本书看了很久。
它看起来只是一本普通的书,封面平凡、纸张泛h,甚至没有标题。
但我知道,它不是。
它是命运的蓝图,是写满了一页页绝望未来的剧本。
我曾以为它是救赎,後来发现它是审判。
现在,我终於承认,它是一道牢牢锁Si的门。
我打开书本,再次翻到她Si亡的那一页。
那一页我曾反覆试图改写、逆转、挽救。
我写过、撕过、抹过、哭过,甚至祈求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她会Si」这句话,始终如同铁铸,无论如何都未曾动摇。
无论我冲向她多少次,画面总会跳转;
无论我高声喊叫多少遍,声音总会被空气吞噬;
我曾跑到走廊,却在眨眼之间被拉回课室。
我曾试图抱住她,但下一秒却发现自己仍呆在原地。
这个世界不只是拒绝我,它甚至不承认我存在过。
我累了。
累得像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睁着眼,却永远触碰不到地面。
没有尽头,没有回答,连「崩溃」这种情绪都开始变得无声。
我凝视着那本书,没有再翻页。
它写下了我的懦弱、我的迟疑、我的悔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从未给过我机会,去重新写一次。
「如果一切都是祢写的……」
「那麽,祢为何要这样写?」
我用尽最後一丝力气,向着虚空发问,却没有人回应。
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连放弃,也从未被准许。
我不是没有想过求饶,但我连向谁求饶都不知道。
我缓缓起身,从cH0U屉中取出一盒火柴,指尖冰冷得没有半点知觉。
那是我从厨房角落翻出来的,纸盒已泛h,印着模糊的字样。
我仍望着那本书。
纸上仍写着那句冷静得近乎无情的叙述:
「她哭着挣扎,说了不要,说了想回家。但他并没有停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立刻将火柴点燃。
只是将火柴盒放在书边,一枝枝排好,就像排下一场无声的葬礼。
「祢要我後悔,要我痛苦,要我崩溃……我都做了。」
「那祢可曾想过,如果我宁愿这一切从未发生?」
书本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我不想再被祢写了。」
「如果祢要夺走她,就连同我也一起埋葬吧。」
我cH0U出一根火柴,划燃,火焰「啵」一声窜起。
火焰在指尖跳动,映着我的脸,也映在书封反光的字面上。
我将它移近书页边缘,眼神没有移开,呼x1也不敢太重。
火焰靠近纸张的瞬间,空气里突然泛起一GU刺鼻的墨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纸边没有烧焦,没有变黑,只是泛出一种奇怪的反光,像是书页在用某种方式抵抗。
我调整力度和角度,将火柴紧贴纸边。明明应该会燃烧起来的。
但下一刻,火焰突然「嘶」一声熄灭,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抹去。
我继续点燃第二根火柴,火光在黑暗里抖动。
我不想再试着改写,不想再跪求原谅,也不想再温柔地等待命运的转弯。
我将它靠近书页,火焰T1aN上纸张边缘,瞬间窜起一抹金红sE的火舌。书页颤了一下,像是第一次被真正触碰到。火焰从纸边蔓延,金sE的火光将书中文字一行行吞噬。我看到「她离开」这三个字在火光中扭曲、变黑,最後崩解。火势并不猛烈,却稳定地往下燃烧,每一行字被吞噬之际,墨水化成灰烬,在空气中飞舞。
但下一秒,我的手也开始灼热。
我低头,才发现不只是书在燃烧。我的指尖也开始冒烟,手背皮肤裂开、焦化,血与火一同渗出,就像我是那书页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
我烧的不是书。
而是这个世界本身。是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要毁了它,就必须连同自己一起烧毁。
我闭上眼睛,火焰沿着手臂往上蔓延,疼痛刺骨,但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如果祢不让我改写,那我就连「祢写下的东西」也一并毁掉。
祢写的Ai、写的恨、写的Si、写的惩罚,全都不要。
火焰烧到书的中央,字迹飞灰化作一缕缕暗红sE的光。
我的手臂已经麻木,我没有尖叫,没有落泪,只是望着这一切缓缓被吞噬。
然後,火光停了。空气在一瞬间冻结,火焰像被时间冻结般凝固在半空中。书页定格,火舌悬在字句上方,不再前进,也未曾退却。
然後,空气中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那阵薰衣草夹杂烟草的味道。
「你够了。」
我抬头,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立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祂既像人,也像影。轮廓模糊,恍恍惚惚,却拥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祢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祂不答,只是望着我手中的书与尚未熄灭的火。
「再烧下去,故事就无法继续了。」祂说。
「书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若你毁了它,连你也不会留下。」
我直直的望向祂。我咬着牙,手臂微颤,强迫自己不退後。
「那正是我要的。」
我缓缓抬起仍在冒烟的手,声音低哑却平静。
「祢写下了我们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祢写小麴Si去,写我犯错,写晴海沉默。祢写下了我们最绝望的未来。这样的未来,毁掉就好。」
「……你愿意为了毁掉命运,把自己一并烧掉?」
「如果祢写下的命运,只会让她Si,让我後悔,那它根本不值得存在。」
烧焦的气味仍未散去。
书页裂开,半边烬灰,半边未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盯着这个终於现身的「创造者」,强忍着喉咙灼痛与混乱的呼x1,b自己开口。
「祢到底是谁?」我低声问,声音嘶哑,喉咙像被火焰灼伤。「祢是神明吗?」
祂没有回答。
「祢是主宰一切的神吗?世界真有神吗?」
我一步一步b近,脚下的地面隐隐作响,像是世界本身正在崩裂。
「如果有神,为什麽祢要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我盯着祂,声音颤抖却不肯後退,「如果一切已经注定,我做甚麽都无补於事,为什麽要给我灵魂?为什麽要让我拥有感情?」
祂静静地望着我,像是在等待我自己崩溃。
「如果我从来都只能照着祢的笔走,那麽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只是祢写好的台词?」
我声嘶力竭,声音破碎得连我自己都不认得。
「我诞生在祢的笔下,存在於祢的字里行间。」
「但我也拥有灵魂,我会痛,我会恨,我会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步一步b近,咬紧牙关。
「祢究竟想要甚麽?」我呐喊,「未知晓一切之前,我是一个多麽幸运、何其幸福的人。为什麽?为什麽祢要创造这样的结局?为什麽祢要给我这样的命运?」
祂终於开口,声音低沉,却像寒风一样刺骨。
「不是她。」祂轻声说,「我最想杀掉的人,一直是你啊,静琉。」
我怔住。
「是你。你才是我最想要毁灭的人。」
「这个故事的最後,你也会被杀Si。」
「我会反覆写你的Si亡,一次又一次。我会不断杀Si你,一次、两次、三次,直到你连求生的本能都被磨烂成灰。」
我几乎被祂一字一句的恨意淹没,只能愣在原地。
但我还是不会退缩,才不会就此停下来。
「那祢尽管写啊!任祢把我写Si几百、几千遍,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把这本书烧成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近乎低吼着,b自己直面祂那汹涌的愤恨。
「你冥顽不灵,执迷不悟。」
祂似是被激怒了,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既然你不愿顺从,既然你坚持相信可以改变,那我就让你明白——」
祂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你是多麽无力的一个人。」
「你甚麽也做不了。」
「你甚麽也不能改变。」
「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你只能怀抱着自己的无能为力,用一生去悔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模糊了一瞬,直至yAn光从窗帘缝隙斜斜洒落,落在课室木纹斑驳的桌面上。耳边传来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老师平稳的讲课声在空气中回荡。黑板上写着日期——一月二十日,星期一。课桌整齐地排列着,同学们正低头写着什麽,讲台上的老师正在翻阅讲义,一切都看似如常。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但我知道,这里不对劲。
我不敢相信。
我记得我烧掉了那本书,我记得我终於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甚至正与祂对峙,我记得……我本应该被吞没在火光之中。
我蓦地望向自己的手腕。完好无缺,完全没有烧伤的痕迹。
……世界又被重置了。又或者是,我被强行带回到这一天了。
我急忙掏出手机,想要确认时间——上午九时二十七分。而黑板上写着日期,一月二十日。这是所有悲剧发生之前的早晨。是我努力想要阻止却一再失败的那一天。
现在我又回来了,祂让我回来了。又是这个日子,又是这个时间。
我立刻转头望向右边,那是小麴的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的。
她的书桌乾乾净净,桌上连一张便条纸都没有,椅子收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未有人坐过。
我深呼x1,努力说服自己也许她还未到,或者去了洗手间。尽管我知道,那只是一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自我安慰。
於是我转头望向窗边,那个位子理应坐着晴海。他总是半靠着窗边发呆,发丝微乱地落在额前。
……也是空的。
我怔怔地盯着那个位子,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两张空椅子在这整齐有序的课室中,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用最平静的方式昭告:他们不在了。
我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恐慌。
「请问……晴海呢?」
我轻声问坐在我旁边的同学。
她愣了一下,彷佛不太理解我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晴海?」她偏头思索,「你在说谁?」
我心跳加速,转向另一位同学。
「我们班不是有个坐窗边的男生吗?他头发长长的,老是打瞌睡。还有……坐我右边的nV生,小麴。那个品学兼优、人缘很好的小麴啊?」
那人却皱起眉头,一脸迷茫的望着我。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们这排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我们班有小麴这个人吗?」
「你有听过叫晴海的人吗?」
「从来都没有这两个人吧?」
周围传来细碎的声音,大家或摇头、或疑惑,或面露茫然。
像是他俩从未存在过。
我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连忙跑到课室外的走廊,冲到布告板前,打开一份又一份学生名单。
没有。
不论是晴海,还是小麴。他们的名字,哪里都找不到。
我狂奔回课室,打开自己的书包,翻找那本书。
我打开最里层,掀开每一本笔记、每一本课本,甚至翻开笔记的最前页、最末页,检查每一页的空隙,彷佛那本书会藏匿在某个被忽略的夹层。
没有。
我明明记得昨天,它还在。那本泛h、没有书名的,写着命运的蓝图、写着她的Si亡、写着我无力的挣扎。它曾是真实与虚构之间的唯一凭证。
但现在,它消失了。就像它从来都不存在。
连同她,和他。
我颓然坐回位子上,望着窗外,那片Y沉的天sE像是一整块厚重的灰幕,将我与世界隔绝开来。
「他们都不记得了。」我呢喃,「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无从言喻的孤独,在心中默默扩散开来。
那种孤独,不止是失去,而是从未被承认过的存在。
我望着她的空座位,眼角乾涸得落不出一滴泪。那份痛,沉默到极致,像是一种无声的审判。
如果她连存在都被抹去,那我拼命想要拯救的,是谁?
如果没有那本书,我还能怎样证明,我不是发疯?
我望向讲台,老师依然在讲课,台下的同学时而低头、时而轻笑,一切正常得近乎讽刺。
如果她Si去,至少她存在过。
但现在,她甚至连Si去的痕迹都被抹除。
只剩下我,还记得。
我想守护的人已经不在,我拚命想挽回的过去,已经被这个世界彻底抹杀。
而我,是唯一的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唯一的遗孤。
钟声响起,同学们正说笑着走进走出,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正常得几近讽刺的表情。就像这个世界完美无瑕,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缺口。
我跌跌撞撞地离开课室,穿过走廊,冲向楼梯,走向学校大门。
走过的每一个转角、每一条楼梯,都是熟悉的。
但我却感到一种极深的陌生感。
就像我明明熟悉这里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到我认识的那个世界。
我走到学校门外,望向对街,站在我记忆中她最後离开的地方。
本来,今天应该停着一辆红sE的跑车,等待小麴的出现。
她应该会站在那里,微微侧头看着手机,然後拉开车门。
但现在,什麽都没有。
我站在街角,像一个迟到的观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离开学校,走向跑车,被带走的那一幕,早已不复存在。
她不只是「不在」。
她,是「不存在」。
不,我不接受。
我曾经努力过。曾经拼命尝试去改变、去拯救她、去打破剧本。
但这个世界,选择了以更残酷的方式回应我。
不是让我看着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