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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苍武手指一松,这才发现手上的汤匙被自己捏的有多热。
「诺拉那家伙呀,已经和古艳挑战过几次了,虽然每次都输,但还是不死心的每隔三个月就会挑战一次。哎,虽然说这种屹立不摇的精神是值得鼓励啦,可是实在是挺烦的。」
蒂尔灌了一大口奶茶,然後又抢走了隔壁韩森的饮料。
犯人们开始群聚,凑围成一圈,顿时场面变的很热闹。苍武和蒂尔及韩森依旧坐在原处,和他们一样没有动静的只有分别坐在苍武他们那桌前方左右两侧的鬼尚和雅人以及毕诺许。
被高高的人墙挡住,韩森探头探脑的张望著,一副很想看的表情,但却碍於一旁的蒂尔,所以没有离开。
「王战时常发生吗?」苍武问。
「不算常吧,毕竟王都是很有实力的人,一般的犯人都对自己的能力大概有个底线,所以不会轻易的挑战王。,但诺拉那家伙是个例外。」
「我记得天海来这已不满一年吧?他也是打过王战才当上王的?」
「嗯,这是当然的,他没和你提过吗?原本你们那一栋楼的王这个位置一直空著,争执了很久都还没有人抢到,後来天海那小子来了,竟然短短的三个月里就抢下了王这个位置。说实话,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继鬼尚和古艳之後,我已经有段时间没看过这样的犯人了。」
蒂尔又往嘴里塞了一堆东西,韩森则在一旁直点头。
苍武一时陷入了沉思里,关於天海的事还有和他失去联络的一年里,果然还有很多种种因果是他不清楚的。
「喂!我说你呀,是在担心天海才问这麽多的吗?」蒂尔天外飞来的一句话让苍武愣住了。
「不,我……」
「哈哈,如果是这样你就甭操心啦!」蒂尔大声笑道:「你知道吗?以现在的状况来说,鬼尚、古艳和天海这三个人,是我看过王这个位置坐的最牢的三个。我想,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来看,都没有人动的了他们。」
「怎麽说?」苍武问。
「就鬼尚来说好了,那个家伙强的很,进来的这两年里也没看什麽人敢挑战他,因为挑战的下场通常都是惨兮兮的。古艳就不用说了,他是武道世家出身的,又有个强大的背景,敢动他的大概也只有向诺拉那种不怕死实力又不够的家伙。而至於天海嘛……实力就不用说了,重要的是他的背景很特殊。」
──背景。
苍武想起了天海的黑道世家,和他们家莫不可分的牵绊。
「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因为天海的特殊背景,馆内有些人是认识他的。不知道雅人有没有跟你提过派系的事?」
苍武点点头。
「因为天海的特殊背景,而且看样子馆内好像是有不少人受过天海家族的恩惠,所以你们那栋楼的派系连结比起其他栋楼的来的强烈,拥戴天海的向心力也很高……就某方面来讲,天海是位置最不容易受动摇的王了。」
「原来如此……」
苍武正要接著问,一旁沉默著的韩森却打了岔,他那张总是堆满著无奈的老实脸孔此时竟透露著些许不悦:「为什麽你没提毕诺许大叔?」
「哈?」蒂尔一边眉毛扬的老高:「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那老家伙很弱呀!四个王里,他可是坐的最摇摇欲墬的人哩!」
「不许你这麽说毕诺许大叔!」难得的,韩森动怒了。
「干嘛每次我一损毕诺许你就浑身不对劲的!」蒂尔浑身向逆了毛的猫,那张可爱秀美的脸蛋一下子阴骛了起来。
「因为我不喜欢!」
「你……」
苍武眼看著情况不对劲,正想跳出来打他不擅长打的圆场,蒂尔却忽然拽起韩森就走,他想拦也拦不住。
──怎麽搞的?
正思考著要不要追上去的同时,身後忽然响撤一片欢声雷动,苍武站起身往後望去,圆形的竞技场内战况正激烈。
古艳出了一拳在诺拉脸上爆开血花後,有人甚至开始拍手叫好。在这封闭的绝翅馆内平时是没有什麽娱乐的,也许正因如此,王战反而变成了难得一见的精采娱乐。
苍武并不是很关心战况,对他来说谁输谁赢都没有差别,而且这种暴力的活动他心里不是很喜欢。
他视线环绕了场地四周一圈,搜寻著刚才应该也在场内的人儿的身影,却没有找到那跟记忆中同样灿烂的发色和修长的身形。
倏地,苍武瞥见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人群外角落处的他。
天海嘴角微扬,对著苍武勾了勾手指,示意要他过去。
苍武望了眼四周,厅内的人群声依旧沸腾喧闹著,他轻叹口气,绷著一张脸往天海走去。
这一幕落在远远坐著的雅人眼里,他看著苍武走到天海身边,两人略略的交谈了一下,接著,天海便拉著苍武的手消失在转角处。
雅人吁的吹了下口哨,脸上挂著意义不明的微笑,他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鬼尚
「干嘛?」鬼尚口气颇是不悦。
「我们也走吧……」
26
*正文
苍武被天海带回了牢房。
虽然天海的脸上依旧挂著与平常无异的微笑,但从今天异常的沉默和偶尔的放空,以及今早的叹息里,苍武可以感觉的出来天海今天的心情似乎欠佳。
以前,苍武总是能敏感的察觉到天海心情的变化,在天海那张令所有人都猜不著思绪的温和面孔下,就只有他能理解。
但苍武没想到的是,在两人关系逐渐变质的今天,他竟然还能察觉到天海心情的迥异。
苍武坐在床沿,凝视著坐在那张黑色的懒人椅上的天海,天海手里正拆著今天他刚收到的信封浏览著。
──把人带来之後就放在旁边陪著,然後自己做自己的事……这点倒也是没什麽改变。
嘴角微微一抽,苍武想起从前天海心里不高兴时也会这样。
──到底该说天海是变了还是没变?
这麽活生生的一个人,苍武和天海相处了十几年,对他所有大大小小的习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相隔一年不见的现在,天海的习惯也一直都没有变,垂下眼就是表示不耐烦、发呆就是表示想睡了、玩著自己的手指就是表示焦虑……连这些没变的小习惯他都知道,甚至也许比天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还理解。
要说天海变在哪里,也许变的是里面吧?苍武不认识那个住在天海这副空壳里头的人,从天海说出『想要他』的这种荒唐话之後他就不认识了……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这个人不管是外型、动作、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些小习惯都没有改变,你却觉得不认识这个人了。
苍武将视线摆在天海一眨一眨的淡金色睫毛上,徐舒了口气。
天海并没有任何改变,变的只有心态而已……苍武想著,然後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天海连心态也从未变过,而是自己这麽多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天海内心真正的想法。
──即使再了解一个人,但毕竟不是本人,还是会有不了解的盲点在的。
苍武觉得自己对天海的盲点也许超乎自己所想像的还大。
视线飘移到天海牢房里的两大排书架上,上头放置著各式各样的书籍,但大部分是摄影相关的书籍。
苍武记得天海在学生时代很喜欢摄影相关的作品,偶尔也会拿著摄影机东拍拍、西拍拍的,算是少数苍武看过天海热衷的兴趣之ㄧ。
不过等出了社会之後,因为家业的关系,苍武就没再看过天海碰过这些东西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有在接触摄影?
啪沙的一声,天海将手上的信封往旁边一丢,和其他张散乱成一堆的信封混在一起,散乱的信封旁却有一叠信封十分突兀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