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 紫玉成烟 > 第195部分

第195部分(2 / 2)

这种皮革由特殊材料制成,天赐试了一试,就知无法徒手撕裂。而他随身的长剑,却留在了鲨鱼的眼睛里。

他向左右看了一看。这里是个极端贫瘠荒凉的山谷,除一面是海以外,其他都是光秃秃的山头,那个巨大岩洞就在某一座山头的正中间,象是蛇怪的眼睛。山头不高,容易翻越出去↓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取之处了。

他捡起一块顶端尖锐的石子,划过皮革,虽然很是坚韧,终是划开一道裂缝。耐心地慢慢划过,皮革纷纷裂开,锦云手足重获自由。而后他解开了她的哑穴,使她得以哽咽出声:“你何必……”

天赐微笑,心里涌现暖意。

他一直想问她,为什么愿意舍生救他,然而,如今这个问题不再重要,因为他也同样愿意舍弃性命的来救她。

他怀着汹涌的激情,将她环腰搂抱,拥了一拥。瞧着锦云眼中一闪而逝的骇色,他微一犹豫,没有继续。

锦云慢慢地离开他怀抱,这个简单的动作艰难无比,毁去近半的面庞苍白得可怕,即不说化生池和铁皮鲨掀出的滔天巨浪给她的伤害,就是之前所受的伤,也已经要了她半条命。这些伤,并没有好。

她不似天赐,她深深地明白自己以身相救天赐的原因,可是这个傻小子,他那样奋不顾身地来救她,又是为了什么?冥冥中的血缘,就结下如此牢不可破的紧密关联么?可恨的是她一直都并不想来找他,她害怕那个真相,牢牢记着那个真相――她和他,虽是骨肉手足,却是异父同胞。

有些凄苦,有些惭愧,锦云双手掩住面庞,任由泪水滑落。

天赐却错会了意,以为她是重生之悲欣交加,或爱之深怨而切,怪他这样舍生相救,又或为了毒水损害她如玉容颜。他握住她的手,把那双手从她脸上拉下来,温柔却坚决地说:“化生池本为炼制毒药而用,那便定然有相应的解药。姐姐不必担心,我会找到解药给你的。”

锦云只是无声地流泪,频频摇着头。

天赐四下环顾,心下沉吟。这个山谷实在荒瘠贫乏得可以,神秘岛人既然能入谷把她丢进化生池,就说明平时可能也不是绝足不至,文锦云身受重伤,却把她藏在何处方是安全?

除非是穿过化生池,把她藏到其他下属藏身的那个大岩洞里。不过这个想法可是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重新穿过化生池?再被那条城楼一样的凶鲨追赶一次?仅是想想就觉得很疯狂。

他左思右想毫无良策,倒是锦云涩声开口了:“这点毒算不了什么,只是你斗那条鲨鱼,那一剑……骇世惊俗,自必耗力不少。别急着出去,若能在这里躲上一两天,我的伤也好得多了,那时我陪着你一起行动。”

这个建议不能不说很合理,然而天赐犹豫不决。锦云当然知道,除了寻取化生池毒解之外,他最挂心的是什么,又道:“神秘岛方圆,消息递不出去,除非是有人赶出去,最快也是一天半,联系水军开始攻打,也最少要一两天。也就是说,你有三天时间,尽可从容行事,反而要是一举拿下凌烟阁,即使令全岛机关陷入瘫痪,可岛上还有数万人之多,凭单人的力量,在阁里苦苦撑着两三天,实为不智。”

天赐在心里反对她:凌烟阁也未必是一两天就能拿得下的,还说不定拿不下。转念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自己和铁皮鲨相斗倾尽全力所出的一剑,的确是耗去大半真气,直到如今体内都空荡荡的,如不好好修养,以这种状态去夺取凌烟阁,很难指望成功。

望着锦云微微着急的神色,他展颜一笑:“好,我不马上出去就是。”

他的眼神始终不曾离开锦云。彼此已是性命之交,在他想来,他对她亲近,是如此的理所当然。锦云局促不安地掉转头去,身子忽然一震,想抽手,已不能,天赐源源不断的内力,自他手心传送过来。

她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却有着巨大的惶惑,倒不是他为她治伤,他为她都肯豁出性命来了,治伤自然不在话下。锦云害怕的是,在亲眼见到那几非人力可出的一剑之后,天赐还能以自身内力帮她疗伤,他的本领是不是太可怕了一点?――比她当年所遇最厉害之人许瑞龙,更加高出一筹。

他才十五岁?他才十五岁!

“你师傅是谁?”行功之际,锦云不敢打扰他,象这种纯以内力过渡疗伤的法子,极易出差错,只有等他告一段落,才问出这个极其关心的问题。

天赐一怔,答道:“我师傅很多。不过最主要的,是两位,哑叔叔,和巫姑。父亲也教过一些。”

锦云本来要问的不是这个,却不自由主追问下去:“你的母……母亲可教了你什么?”

天赐摇头:“没有,母亲性情孤僻,自我知事起,她常把自己关在后面小楼中,不常露面的。我一年也难得见她几回。”

锦云道:“……那么,那惊世骇俗的一剑,是谁教的呢?”

“哑叔叔的剑法,不过,若论真气的使用,我不晓得能否算是巫姑所授吧?”

巫姑?锦云一凛,向他看了一眼,他身边,该不是有某种不可知的危险?大公妃不理他,是性情使然还是心怀怨恨?一国巫姑何以教他那么出离常规的本领?一个才成人的少年拥有出离到邪门的神通,似乎非为佳音。

然而看着这个傻小子浑然未觉的样子,所有的话都不忍出口。

“多谢你为我疗伤。”最终,她只低低地道。

正文 第十章 烟江万顷风才定

恶浪翻涌,妍雪身不由主,等她第二次勉强看向那只沉陷中的船,身子已卷出五六丈远,见那只船大半陷入水中,只有船头翘于水上了,那三人犹自恶斗,随即一个浪头又把她吞没了。

她慌乱无措,脑中只余一个念头:“我不能这样死去!”她短短一生,经历无数凶险,多次生死维系一线,每次总有人无巧不巧地出现成为她命中救星。可是这一次,慧姨不会前来救她,文锦云也不会再来救她,如果自己害怕这恶劣情境,失去求生勇气,那么,没有谁能救得了她。

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她从来不曾觉得,水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仿佛虎狼张开吞噬的大口,如此冰寒,仿佛九天之上极寒极北之处的水一起汇聚到她的身边。她浑身颤抖,然而始终不曾放弃地划着水。她原是会水,因为惧水,这才生疏了,生死关头,记忆深处的记忆重新浮现于脑际,手足盲目挥动一阵,居然渐渐找回诀窍,即使称不上娴熟,可是抱着那根桅杆,也不再无法主宰地被浪头卷来卷去了。

她身随逐波,洇出一段距离,探出头来,喘了一口气。海面风浪极大,她对于游水极其生疏,每一个动作都必须付出无数体力消耗。放眼望去波涛滚滚,无边无际,若只是凭着这一份生存的勇气而支撑下去,也许信念尚未崩溃,体力先透支了。

“华姑娘!华姑娘!”

依稀是个雄壮粗豪的声音,在飘渺的海风之中,显得不可追寻。妍雪奋力地张开眼睛,遥遥的,有一条模糊的身影。

竟然是那个褐之人!浪涌如山,他竟是站在风口浪尖,宛如水神。他四下张望,似乎看见了妍雪,迅捷无比地向这边过来。

近了,妍雪才看清他脚下踏着两块木板,身后却缚了一张简易的风帆,这等戏水的本领只怕在七分是海的瑞芒国度之中,也算是惊世骇俗的了。

那人划水将至,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把妍雪带起来。妍雪道:“你不用管我!”那人喝道:“什么!”妍雪用尽力气,大声叫道:“你自己去逃生,不用管我!”这次他听见了,可就象没听见一样,继续伸出手。

妍雪在水中不能躲避,被他一把拉起,踩上了他脚踏的木板。木板面积较大,可也经不起两个人的负重,登时向下一沉,那人竭力扬起风帆,道:“你撑杆子,把它当桨用!”

妍雪傻了眼,有生以来,她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把两块木板当小舟的办法。那人脚下加力,和手上不断配合,维持着平衡,妍雪心知他既干冒奇险前来相救,是无论如何不肯放弃自己的了,于是竖起桅杆,望水中一划。

这一划下去,结果是两人一阵乱摇,还是那人急忙拉住了她,脸上霎时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气,抓住她的手臂,又是一杆下去,海浪如同听其指挥,两人顿时向前驶出。

他抓着妍雪的手,又要兼顾脚下和风帆,不一会就喘息粗重,眼睛瞪得跟铜铃也似,神情可怖,仿佛全身连一根毛、一片衣角,都用足了力气。妍雪担忧地看向他,道:“这样不行,我们两个一起死!现在根本连岸都看不到――”

她只说了半句,便顿住,只因觉了那人是逆浪而行,这不问可知,他自然是在寻找这附近唯有的生机――那只橡皮艇!

也就同时想起了南宫梦梅。那个女孩子,能够赶得上那只艇吗?赶上之后,是否夺得了皮艇的控制权?

那人气喘如牛,也许是根本不及去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