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很好。”林宇凡摇头,“你还是别呆太久,毕竟安伯父和安然还不知道你和穗的关系。”
说到那父女俩,黄丽云面露难色,童小桐却是嗤笑:“连守在自已病重女儿身边都要怕被现在的亲人知道,穗儿在你心目光,究竟是何等廉价。”
“你别说太多了,”林宇凡出声轻斥,童小桐不以为意,心里只是想着自已唯一的好友,只想为她愤愤不平,出口恶气:“我说的不对吗?连自已女儿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承认的人,有资格作为一个母亲吗?”
黄丽云面色惨白,她说的对,她从小就没有对她尽过母亲的责任,现在长大了也这么偷偷摸摸,她真的没资格为人生母,真的对不起女儿,若她说了出来,安然呢!?安然她该怎么办?
童小桐忽然转过头去,愤怒地对病床上的人吼道:“还有你许惠穗,你评什么一直躺在床上不醒来,你评什么让我们大家为你操心,你评什么就能睡的这么踏实……”
“闭嘴,你疯了吗?”林宇凡低吼。
“我没有疯,疯的是许惠穗,是她疯了,”童小桐暴躁地跑到床前,她的面色白如纸片,脆弱的就像是只断扇的蝴蝶。她疯狂地摇着病床上的她,单薄的肩膀硌的她手掌生痛:“你不能在睡下去了,你以为你睡着了就能逃离现实吗?许惠穗,你给我醒来,你这个懦弱的家伙,平时不是很冲,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变的这么龟头,连睁眼都不敢,我鄙视你,我鄙视死你,如果你再不睁开眼睛的话,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恨你这么狠心,狠心的不要我……”
“你这个疯子,把手从穗身上拿开。”林宇凡气疯地推开童小桐,她的身体那么虚弱,被这么摇晃,她怎么受的了。
“我有说错吗?如果她不懦夫,早就该苏醒起来了,她在害怕,她该死的在害怕,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们想想,我们也在害怕,害怕她不会醒来,她想折磨自已,为什么要拉我们下水,她可知道她差不多是要做人干妈的人了……”
童小桐呜咽,一滴晶莹的光芒却让她顿滞了一下擦泪的动作,指着病床上躺着的她,二人顺着方向看过去。
许惠穗的眼角竟然挂着一颗泪珠。
童小桐撞开林宇凡,扑到床边,执起她冰冷的手:“穗,你听见了,你听见我说话对不对,我命令你,快醒来。”
黄丽云也紧紧握住她另一支手:“穗儿,你快醒来,妈妈给你煲好汤了,是你最喜欢喝的,你快点醒来……”
林宇凡不语,眼眶也红了,只站着,直直盯着……睫毛微弱地颤动了几下,手指关节也微微动了动,许惠穗极缓慢地睁眼,上下眼皮好像被胶黏住了一样,她努力了好久才睁开一条细缝,再慢慢打开,声音粗嘎难听,眼神失焦,只是愣愣瞪向天花板:“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混蛋,吓我们。”童小桐与黄丽云喜极而泣地抱在一起。
“穗儿,你总算是醒了。”林宇凡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黯然失色的双眸总算点高了一丝光芒。
许惠穗艰难扭首,唇色苍白,从巨大的阴影中透视,宇凡哥憔悴、苍老了好多,唯独那双神采亦亦的眼睛一直明亮。
谢谢你,宇凡哥,谢谢你对我的——
爱。
她在心里无声喊道,双眼亮晶晶的只看着他。
…………
“我已经吃的很饱了,真的再也吃不下了,你们不要把当成猪一样喂好不好,吃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许惠穗看着眼前满满一锅鸡汤,连连摇头。
童小桐却是不理她的反抗,盛了碗鸡汤,吹凉:“不行,你生病了,一定要补补补——”
许惠穗无奈:“让我歇会吧,我已经快要撑死了。”
“你认为你有这个机会吗?”童小桐一转眼,她身后的二个女人,同样各捧着一碗补汤,献媚的看着她。
“生病了是要多补一点,小桐那碗喝了就喝我这一碗。”黄丽云讷讷说道,安然却是不满意了,好不容易才得宇凡哥的允许,穗姐姐无论如何也要喝她亲手熬的。
安然推开童小桐,汤差点从小桐手中洒出,惹来童小桐怪叫,没理坐到床沿边上:“穗姐姐,还是喝我的吧,这是我亲手炖了,炖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呢,你看我的手指,都烫肿了。”
只敢偷偷看她
安然推开童小桐,汤差点从小桐手中洒出,惹来童小桐怪叫,没理坐到床沿边上:“穗姐姐,还是喝我的吧,这是我亲手炖了,炖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呢,你看我的手指,都烫肿了。”
她伸出手指头,确实一片红肿,许惠穗心中一感动,不能糟蹋人家的好意,只一伸出手,童小桐怪叫起来:“小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我排队都排了一个上午了。”
“是呀是呀,女儿,你才学会煲汤没多久,还是算了吧,”黄丽云偷天换日的换下许惠穗手上的汤,“这汤对病人好,除了能够加快伤口愈合,还能补脑健身。”
许惠穗失笑:“你们是想撑死我吧。”
“妈,穗姐姐要喝我的啦。”
“小鬼,我是穗儿的好朋友,要喝当然是先喝我的。”
“还是听大人的话,喝我的最好。”
三个女人顿时吵的不可开交,许惠穗眨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个女人同台戏?
“让穗自已选择。”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她顿时不知所措,那三碗汤看起来都很诱人,很好喝,只是不管她选择哪一碗,都会遭到另外二个人的不满。
许惠穗求救的眼神落在始终伫立一旁,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的林宇凡身上,他耸耸肩,无辜摇头,这三个女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可以想象,若是他说错了话的话,她们的视线肯定会在他身上烧出个调洞来。
许惠穗忽然觉得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女人们又神经兮兮的关心起她,难得站在了同一战线。
“怎么了,身体不'炫'舒'书'服'网'吗?”她们异口同声,相视一眼后又是没好气把脸猛扭向一旁。
不屑的模样,让许惠穗笑出声来:“我有点困,汤留在这里,我醒来在喝。”
她说着,一边痛苦的皱起眉头,一边躲在背窝里偷偷咧牙,拜托她们能够快点离开,否则吵起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架。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
再一次异口同声,同样又是鄙夷对方一样,不屑扭头,拎着自已的包包,作鸟兽散状。
待她们离开,还来一室清静,许惠穗暗吐口气,掀起背子一角,还没下床,又被开门声惊缩回去,假装睡着的闭起眼。
真是的,怎么又回来啦。她心中暗吐苦水,平静的脸看起来是那安祥,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燃烧的射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强烈的快要灸伤被凝视过的肌肤,她快要撑不下去,那视线几乎可以在她身上射出个洞来。
“穗儿……”
富含磁性低沉吵哑的男性嗓音,藏在被子下的身子颤动了一下,眼皮沉重的拉不开,也不想去拉开。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如何面对于他?
一个背判她,抛弃她的男人,却又是自已深爱的男人,她应该如何面对,如何坦然面对他?
安拓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落在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她又瘦了,下巴更尖了,轮廓骨感让他的心猛撞了一击,生痛的四分五裂。
“穗儿,穗儿…………”他低低轻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的名字,好像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