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得又平又稳,他坐在后排,却止不住的捂着胸口。
明明没有伤口,却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的疼。
罗欢欢和林芳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罗欢欢的生日和建亭竟然是同一天,这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小桃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疑问在他脑子里盘旋,久久挥散不开。
从霍家大宅到幕府山霍建亭的住宅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于他来说,却漫长的仿佛像隔着千山万水。
到了以后,他该怎么向罗欢欢开口询问?
又该怎么向建亭解释?
在这犹豫不决前后左右都矛盾的挣扎中,车子已然停在了霍建亭的别墅前。
司机替他打开了车门。
霍天齐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前。
驻足良久,左手抬起来,又放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门铃。
却终是没有按上门铃。
“老爷,这大冷天儿的,您怎么不进去?”
司机善意的提醒让霍天齐做下了决定。
心一横,闭了闭眼,按下了门铃。
前来开门的是瑛姐。
虽然只在霍家大宅里见过霍天齐一次,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人的身份。
她站在门里,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体面的衣衫,矍烁的精神,那么光鲜的外表下,却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睛。
至少,他此时的眼神很忧郁。
“瑛姐,是谁啊?”
顾清歌在屋子里伸长了脖子问。
三年来,一直都是在霍家大宅过年,吃完年三十这顿晚饭以后,她回别墅,霍建亭则是不知所踪。
所以,这三年来的年三十都是顾清歌一个的过的。17130345
如今,家里有罗欢欢,还有霍建亭,再加上一个小外甥,热闹的让她一直在笑。
这会儿,罗欢欢在给孩子冲奶粉,她则是和霍建亭在逗孩子玩儿。
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睡觉,只有饿的时候,才会睁开眼睛来哭两声。
小小粉皱皱的婴孩看上去肉肉的,很是可爱。
霍建亭看着被顾清歌抱在怀里的婴孩,鼻子皱了皱。
让霍大总裁不爽的原因很简单。
那个粉嘟嘟的小东西的小嘴儿正朝着顾清歌胸脯的方向。
堪堪落在左边那颗水蜜桃的位置上。
趁着无人看见之际,他朝着小家伙挥了挥拳头,狠狠瞪了瞪眼睛。
小家伙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那样吓人的黑脸时,突然就哭了出来。
顾清歌急忙站起来,把孩子又抱的紧了紧。
“乖乖,不哭,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小孩子根本听不懂大人的话,只是一味的哭,向霍建亭做最直接的抗议。
瑛姐是第一个听到门铃响的人,于是,她去开了门。
见到是霍天齐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霍天齐后退了两步。
瑛姐侧过脸,朝着里面喊道:“是霍家老爷子来了…”
一句话,霍天齐退也不是,避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瞧着是霍天齐,顾清歌急忙迎出来,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他脚下。
“爸,您…怎么过来了?”
顾清歌的眼睛里有惊有喜。
惊的是,这样大团圆的日子里,依着霍天齐的性格,自然应该是在霍家大宅里过年守岁的。
喜的是,这个时候,能见到自己亲近的人,自然觉得格外亲切。
霍天齐一边换鞋,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顾清歌。
“怎么?”
“不欢迎爸爸来你们的小家坐坐?”
顾清歌笑。
“爸,您说哪里话?”
“您能来,我巴不得呢…”
“快到里面坐。”
相对于顾清歌的热情如火,霍建亭就淡定的多,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见着父亲走进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爸…”
霍天齐点点头,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
跟着顾清歌一起往客厅里走。
这套房子他还没有来过,霍天齐是个喜欢呆在家里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书房里思考某些事情。
罗欢欢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喝到了奶粉后,小孩子便不再哭泣,用力吸着奶嘴儿,还不时发出“啧”的声音。
见到来人是霍天齐的时候,罗欢欢愣了一下。
随即抱起孩子朝着自己的房间便转了身。
她这种冰冷的态度落在霍建亭的眼里,他没有制止她。
如今的霍家已经是一团乱了,想必老爷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年三十,好好的团圆饭不吃,跑到这边来吃闭门羹,这其中的意味大约没有那么简单吧…
见罗欢欢要走,霍天齐急忙开口,“罗小姐,请…你等一下…”
“可以吗?”
见这架势,顾清歌也知道霍天齐找罗欢欢一定有话要说,朝着霍建亭努努嘴,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回了自己的小屋。
一进屋,霍建亭就从身后抱住了顾清歌,两只手不安分的游移在她的水蜜桃上。
顾清歌翻了个大白眼。
“霍建亭,这天儿才刚黑…”
霍建亭一点儿也不在乎,轻轻拔开那两只葱白的还在挣扎的小手儿,恣意摸着那两团丰/盈,暗自销/魂。
“顾清歌,你这是在提醒我,天黑以后就要尽丈夫的义务吗?”
碰上了这么赖皮又蛮不讲理的人,她顾清歌还有什么办法?
“才刚刚吃过晚饭…”
那双大手越发的过分了,顺着她的领口伸到了里面,略显粗糙的掌心轻轻揉捏着那两朵漂亮的花蕾。
“女人,你这是在提醒我吃过饭以后要运动运动么?”
他特意咬重了“运动”两个字,湿热的气息流淌在她的耳垂间,一阵阵酥麻和颤栗感涌上来。
顾清歌只觉得这男人太危险。
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又被他吃二抹净,连渣都不剩。
伸出手,按住他两只不老实的手,半歪着脸看向他。
“谢亦欣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霍建亭的手停留在顾清歌的掌心里。
他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高大的身形走向窗边,俯看一地夜色。
见他不说话,顾清歌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站在那里,看着他削瘦的背影,轻轻道:“你不想说就不说…”
“没关系的…”
其实,对于今天这种和霍建亭相处的方式,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在这座房子里孤伶伶的等待着,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天都等不到霍建亭。
然后就这样,带着一生的遗憾死去。
她甚至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霍建亭会陪着自己吃晚饭,会替自己踢夏晴。
这些本就是奢望。
她顾清歌是个太容易满足的人,所以,她不奢望霍建亭会把他的心事和她分享。
有些事,注定是一个人的心事。
不然,又为什么会叫心事呢?
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即便是再亲近的人都不能分享的秘密。
更何况她于霍建亭而言,不过是一个有了肉/体关系的女人而已…
他不愿意说,她也没必要问。
问的多了,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无非是让你自己彻底看清,你在霍建亭的心目中到底有几斤几两而已。
她幽幽的叹息声散落在房间里,一如这墨色的夜一般,漫无边际。
霍建亭站在窗边。
夜色很美。
幕府山的夜永远都是那么纯美恬静,把所有的事物都包裹在黑暗里,仿佛是母亲的怀抱一般,令人觉得温暖而安谧。
顾清歌的问题让他想到了某些东西。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某些东西。
他没有立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