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辉腾在霍家的大宅前停下。
罗欢欢和霍婉莹以及霍天齐都知道了他要和夏晴订婚的事、
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接受的。
霍天齐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儿子,面色如灰。
“老三,不是爸要管你的事,实在是你太过分了…”
“清歌那孩子,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其实,很大程度上,霍天齐是相信自己儿子有苦衷的。
上次顾清歌受伤的时候,霍建亭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在医院忙前忙后陪着她,从不假他人之手,细致入微,连徐妈那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相爱的。
这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霍建亭却突然告诉自己要和夏晴订婚了。
夏晴那个女人,不简单…
他和夏晴见过几次面,下意识的对那个孩子就喜欢不起来。
那孩子虽然长的漂亮,但眉宇间总透着一股杀气,谁如果不从她,她就杀谁的感觉。
比清歌那孩子差远了。
清歌是他一手替霍建亭挑的媳妇,人品,相貌都没得说,可霍建亭这孩子就是一直喜欢不起来。
要是他早点注意到顾清歌,也就不会白折浪费那孩子三年的青春了。
女儿家的青春最是短暂,前前后后也不过就那么几年时间,中间又浪费了三年。1csJh。
是不是自己当初做的太过分了?
如果霍建亭娶得是夏楠,会不会清歌就不用承受霍建亭的恨?
想到夏楠,霍天齐又叹了口气:“建亭,当年我打电话逼夏楠离开,其实就是想你和清歌过的好,但我没想到这孩子她竟然出了车祸…”
“你要是有怨有恨的话,就充着爸爸来,不要难为清歌…”
对于顾清歌,霍天齐是拿她当自己女儿疼的。
林芳杏的女儿,自然也就是他的女儿。
毕竟,林芳杏是小桃的妹妹。
天生夜条脸。两姐妹都纯真又善良,是当年泪河镇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他何其幸福,能娶到小桃为妻!
可惜他不知道珍惜,让谢亦欣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霍建亭看一眼自己的父亲,“爸,不关清歌的事,是我不好…”
原本就是他不好,如果不是他招惹上夏家那对姐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现世报?
霍建亭极好的认错态度让霍天齐越发觉得奇怪了。
这孩子,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错的,今天竟然这么容易就低头认错了,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了。
霍天齐不愧是老江湖,虽然儿子面不改色,但他已然察觉到了什么。
“建亭,需要钱的话,尽管到财务处支,爸爸给你特批。”
霍建亭只觉得心尖尖儿上一软。
这就是父亲,从小疼他爱他的父亲,不管他做什么样的错事,他都会体谅他。
“爸…”
也不知道怎么了,只叫了这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霍天齐听他这一声,心里也觉得酸酸的,抬抬手,拍拍儿子的手背,“建亭,夏晴那女人不好对付,你小心点…”
霍建亭顿时又僵在原地。
从小,父亲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到现在,他依然还是他的英雄。
不会因为生母的去世而有任何改变。
母亲去世,是谢亦欣那女人搞得鬼,和父亲无关,虽然父亲也有责任,但他错在被谢亦欣那个女人蒙蔽的双眼。
看着已然拔动轮椅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父亲,霍建亭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话:“等这次夏晴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和清歌搬回来住。”
手推着轮椅轮子的霍天齐突然停住。
却没有回头。
再下一秒,他把轮子推得更快。
屋外很好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却有晶莹的东西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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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建亭正在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这是他没结婚前的卧室,是后来顾清歌一手布置的。
四周的墙纸是草绿色,天花板上是宝石蓝色的墙纸,上面带着星星和月亮。
那个时候她说,之所以把四周布置成草绿色,是因为绿色代表希望。
绿色是春天的象征,绿色是春天的颜色,这样,就会觉得自己是住在春天里。
天花板布置成宝石蓝色,是因为天空是蓝色的,天空的夜晚当然是有星星和月亮的。
这样,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星星啦。
那个时候,他总嫌弃她做的不好,总是毫不留情的撕掉。
可她,每次都在他撕掉以后,又重新再买来新的,贴上去。
仰望天花板上的星星和月亮,霍建亭只觉得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凉。
如果在夏晴那里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一辈子就要这样和你分开?
再也看不到那么明亮的星星。
和你如星光一般灿烂的眼眸。
顾清歌,你是我的星光。
我的生命因你而璀璨。
没有了你这抹星光,我的生命是否注定暗淡无光?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去挑选礼服。
这种场合,多半是西装加衬衫。
看着衣柜里挂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霍建亭依稀还能想到顾清歌替他挑选衣服时专注的眼神。
那个时候,能让她凝眸的人,只有他。
现在呢?
过了今天之后,还有哪一个令他欢喜的女人为他凝眸?
顾清歌…
他的手循着衣架一件一件摸过去。
这些衣服都是她整理的,带着她的味道,她的深情。17746711
而他,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拥有!
过了今天,我身边的女人是夏晴,你身边是谁?
谁会陪着你?
这样伤心而破碎的夜,我们这两颗破碎的心,是否都有各自的港湾?
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件纯黑色的西装上。
夏晴,你不是要订婚礼吗?
我给你!
当当…
有人敲门,霍建亭侧了脸去看,是罗欢欢。
“门没关,自己进!”
今天是周末,罗欢欢没有去公司上班,一直在家陪宝宝。
其实,她早就想问霍建亭为什么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有些事情,不是说怎样就怎样的。
通常都是情深不寿。
越是深情,越容易夭折。
“你知道我有多恨夏晴,为什么还要我陪你一起出席?”罗欢欢走起来,一边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
霍建亭在扣扣子,视线最终落在罗欢欢的脸上。
她今天穿一件极素净的白色居家服,长发因为盘起来的原因,露出她白希而纤细的脖子,看上去多了几分妩媚。
“姐,你不恨夏晴吗?”
“今天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不整治她么?”
罗欢欢一怔。
她是恨夏晴,但是看弟弟的样子,好像更恨夏晴。
“建亭,依然现在我霍氏代理总裁的身份,你觉得这事儿光彩么?”
说完,她伸出手,替霍建亭把衬衫上的褶皱掸掉。
又轻轻叹一口气,“丢份儿…”
“我不能不顾公司形象。”
霍建亭突然就笑了,嘴角向上翘起来,拍了拍罗欢欢的肩膀,“姐,你一定要陪我去…”
“不管你有多讨厌夏晴,都必须陪我去!”
“因为是你代表霍家出席的。”
霍建亭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一种更深的含意,眼底的血丝还在,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只是觉得心累。
一颗心,承受的太多以后,是不是真的就会厌倦?
罗欢欢皱眉,望着自己的弟弟。
这个弟弟,这几年来,她了解的很通透,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承担,总是只做不说,很多时候,其实解释完也就没事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说出来。
要他说一句“我在乎你”,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建亭,你是不是担心她会来?”
一个“她”字,倏地落进霍建亭的耳朵里,犹如石子投进平淡如镜的湖面上,激起千层浪花。
所有的平静全部被打破。
他突然就停住了动作,弓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