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就坐在他身旁,听得自然是最清楚的。
霍建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和夏楠还有可能吗?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心里犯酸…
到底,霍建亭还是在意夏楠的…
急切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霍建亭却握得更紧,根本不给她抽开的机会,随即,俊美的脸庞凑过来,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他柔软的指尖在清歌的掌心里划着圈圈,没事人儿一般朝着清歌笑。
清歌被他弄得有些糊涂,却仍然给他留足了面子。
霍天齐也是一愣,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这混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准备娶夏楠不成?
那清歌怎么办?
盯着儿子的脸看了又看,尔后又落在清歌脸上,半天没摸着一点头脑。
霍婉莹也愣了一下,连带着林施洛也愣了。
不过,夏楠和霍建亭之间的事,好像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所以这话,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夏楠到是安静的紧,只是在初听到的那一刹那间,视线在霍建亭脸上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又偏过脸,看向盘中的食物,继续低头吃着。
说实话,听到霍建亭说这话,她的心头一颤。
霍建亭的意思:难道他还会再接受自己吗?
那顾清歌又算什么?
原想着问一问的,转念又一想,霍建亭一定只是哄自己玩,当不得真…
索性也就不再说话。
最激动的是张美娟,她的视线在霍建亭脸上和夏楠脸上来回巡视,颇是有些震惊,“建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建亭微微笑了笑,握着清歌手的手紧了紧,这才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张阿姨听到的那个意思…”
张美娟愣了一下,才道:“你是说,你还有可能跟我们楠楠在一起?”
霍建亭依旧维持着最优雅礼貌的笑,“难道不可以么?”
张美娟风化在那里。
霍建亭这话,是要和楠楠重新走在一起的意思吗?
哎呀妈呀!
要是霍建亭真和楠楠走在一起了,那她跟霍天齐不就完了吗?
不过,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为了女儿的幸福,牺牲一点也无所谓,只要能继续住在霍家,吃穿用都是霍家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霍建亭的话可信吗?
她有些犹豫了…
一旁的霍天齐沉不住气了,朝着儿子一声冷喝:“霍建亭,到我书房来!”
清歌反握住他的手,紧了又紧,不想放开。
霍建亭刚才那句话,欠她一个解释。
不过,眼下霍天齐叫他去书房,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放开霍建亭的手。
失落…
霍建亭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悦,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这才起身,推着霍天齐去了书房。
餐桌上立刻又安静下来,清歌食不知味,随便扒了两口饭,便说吃饱了,转身回了卧室。
夏楠抬起眼,冷冷的看着母亲。
张美娟似乎觉得尴尬,忙说自己也吃饱了,转身上了楼。
霍婉莹一家三口还在桌上吃着,林施洛一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霍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他们一家三口出声。
只不过图个温饱而已,没什么可说的,也就默默的吃着饭。
见母亲上楼,夏楠取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红唇,腆着肚子也离开了餐桌。
这一顿饭,一人一个心思,好似跟过山车似的,弄得大家都很无趣。
清歌站在窗口,打开了窗户,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她觉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些。
这天气原就还在隆冬季节里,虽说过了最冷的三九四九,眼下的五九却也冷得让人心里发怵。
窗户打开的那一刻,她才注意到,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细细的白。
又下雪了。
她最讨厌下雨天,膝盖里又酸又疼又冷又麻,让她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扶住了墙。
霍建亭刚才那一句话,无异于是重磅炸弹,在她心上炸开了一个大窟窿,呼呼的往里灌着风,冷得她牙齿打颤,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连天都不帮她,这雪花悠悠的飘着,一片片落在地上,也落在她的心上。
心若倦了,有没有个可以停靠的港湾给我?
霍建亭,我是个女人,很小气的女人,我要的,不过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在意我,怜惜我,疼爱我,以我的快乐为快乐,以我的悲伤为悲伤,可是你刚才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重新和夏楠在一起吗?
那我又算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大大方方的给你们腾地方?
一想到这里,心不由自主的又收紧,一阵阵酸楚划过鼻腔,她却连流泪都不能。
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觉着那个小生命在自己体内生长,和自己血脉相连。
似乎,霍建亭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以前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不要相信,不要希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只要她对霍建亭不抱希望,就可以令自己不受伤害。
渐渐将那股酸涩咽下去,却发现,还是开心不起来,即便她一再用孩子来安慰开解自己,也还是无法开心起来。
霍建亭的那句话,仿佛就是一根利刺,狠狠的刺在她的心口上,怎么都拔不掉。
她有些无奈。
本想一走了之,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霍建亭,要相信彼此,她都还没有听过霍建亭的解释,就这样结他定罪,似乎有些仓促。
倒不如,等他回来再说吧…
于是乎,清歌站在大开着的窗户前,看着落下的雪,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一进霍天齐的书房,霍建亭就把门关上了,生怕有人偷听,还特意观察了一会儿才把门关紧。
霍天齐自己推着轮椅,在书桌前坐定,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建亭,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娶夏楠?”
“那清歌怎么办?”
霍天齐似乎有些动怒,一边翻着抽屉里的文件,一边拿出一支笔来,“建亭,别怪我这个当爸的狠心,要是你跟清歌离婚,我的财产,你一毛钱都得不到,我把钱全给清歌和我孙子…”
说着,就准备往遗嘱上签字。
霍建亭觉得好笑,笑了笑。
他难得露出笑容,其实,霍建亭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和眉毛都弯弯的,有些像十七、八岁的腼腆少年,只不过,他笑的很少,又经常板着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格外阴冷。
看到自己的儿子笑,霍天齐把签字笔重重拍在文件上,“霍建亭,你笑什么笑?你还有脸笑?我问你,清歌和夏楠,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你要是敢委曲了清歌,我第一个不饶你!”
霍建亭急忙敛住了笑,走近父亲的书桌,“爸,您刚才不是在向我求救么?我这还不是为了救您于水火嘛…”
霍建亭说完,霍天齐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他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被张美娟那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缠上,一提就一肚子火。
恶狠狠的眼着霍建亭,“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搞大了夏楠的肚子,让夏楠住进来,那个女人能来咱们家吗?”
看着父亲黑脸的样子,霍建亭觉得挺好笑,多笑了一会儿,才道:“爸,您怎么会想到我会对不起清歌呢?”
“这个世界上,我对不起谁都可以,独独清歌不可以,不管我是死是活,只要我活着一天,她顾清歌就是我的人,就是我要爱护守护的女人!”
霍天齐大抵也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愣住,在儿子脸上看了又看。
然后再低低的问道:“那你刚才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