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坐在夏俊明那个位置上有多么的不容易,没人比艾天齐更清楚。
在听完艾天齐的叙述以后,清歌最终还是去了父亲的墓前,叫了他一声“爸爸”…
而从那天起,艾天齐也就正式住在了清歌家里。
徐妈只是生大少爷的气,知道艾天齐的身份以后,她反而对清歌和艾天齐乐观其成,一再怂恿清歌嫁给艾天齐。
清歌没那心思,艾天齐也知道清歌心里还装着霍建亭,所以,清歌一直是拿对方当亲人看待,从来没有过半分儿女私情,虽然艾天齐有心,却也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他只有等。
艾天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清歌跟前,单膝跪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六克拉的钻戒,“清歌,忘了霍建亭,嫁给我吧…”
“还有就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四个字,清歌的思绪却已经飘远。
那一年的冬天,幕府山别墅外的空地上,烟花破空而出,出现在夜幕中的,是她顾清歌的名字,那个男人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烟花满天,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前年的冬天,那眉眼如画的男人站在拼成一个心型的火红玫瑰花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把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钻套进她的手机指上,“生日快乐…”
她笑着问他,“你这算是生日礼物呢?还是求婚?”
男人一向清冷的眉眼带着戏谑,“两个都算…”
她却不依不饶,“哪有生日礼物就是求婚的,一点儿也不好!求婚就是求婚,礼物就是礼物,不能混为一谈!”
男人霸道的吻便覆上了她的唇,“亲爱的老婆大人,今天晚上我负责给你吃,把我自己送给你,算做是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甜言蜜语还在,只不过,早已成空。
如今艾天齐半跪在那里,久久等不到清歌的回应,出声叫她的名字,“清歌…”
过了好久,清歌才回过神来,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艾天齐,她并没有接那枚戒指。
“艾天齐,戒指收起来吧,我只是拿你当亲人…”
小白和小墨眨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出出…变耙耙?”
小墨皱起小鼻子,看着艾天齐,“出出,麻麻伤心了…”
艾天齐这才注意到,清歌哭了。
他知道,她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
急忙把戒指收起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
他的小坏蛋,那样重情重义的好姑娘,就算霍建亭再人渣,她也还是忘不了他。
清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艾天齐。
不是她不愿意给自己机会,实在是走不出霍建亭为她画的牢笼。
不是她不想忘,是无法忘记。
那个人已经是她身体内的一部分,想忘记,除非割舍掉身体的那一部分。
她背对着艾天齐,许久以后,才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艾天齐跟随着她的步子,来到她身后,轻声问道:“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吗?”
清歌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他亦知道结果,感情的事从来无法勉强,一如他喜欢她。
虽然她说过很多次,她不喜欢他,对他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可是他,依旧执着的等着。
对于感情,他们都是执着的人,无非是走进了死胡同,再也出不来而已。
也许,某天,他的小坏蛋伤心透顶以后,累了想休息的时候,会需要一个怀抱。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让她好好过日子。
“少奶奶,小少爷,吃饭了…”徐妈的声音适时插/进来。
清歌没有看艾天齐,带着二宝坐上了餐桌。
她似乎忘记了艾天齐求婚的那一幕,和大家有说有笑。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酸涩。
想念那个人…
可是,她不敢见他…
即便是见到他了又如何?
无非是躲得远远的,不让他看见自己,就那样远远的偷偷的看他一眼,足矣。
大年夜,霍家也不太平。
霍天齐坐在餐桌上,看着只有女眷的餐桌,心里一阵阵酸涩。
“好好一个家,就让那个姓夏的给毁了…”
老爷子老泪纵横。
他想清歌,想二宝,想艾天齐,想霍建亭…
可是,他又气霍建亭,如果不是他招惹上姓夏的一家,又怎么会是今天这副光景?
霍婉莹跟在老爷子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老爷子在伤心什么,也知道自己弟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眼下霍建亭的样子如果被父亲看到,后果她更加不敢想像。
“爸,您就别生气了,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咱们不掺和,你要是希望建亭回来,我就打个电话给他,不过,他回来,您可别骂他,这一骂,他少不了又不回家了。”
霍婉莹当然知道霍建亭和清歌真正分手的原因,但是,她答应过霍建亭,替他保密的,所以,无论对谁,她都没有开过口。
而霍建亭之所以一直能撑到今天,也多亏了她,都是她偷偷的把夏楠的血掺在饭菜里,让他吃下去,这才使得他的命一直延续到今天。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酸涩的紧。
有谁知道霍建亭受了多大的委曲!
全世界的人都在讨伐他,说是他的过错,可是他的真心,又有谁曾经瞧见过?
霍婉菁也急忙跟着附和,“爸,要不,我去给建亭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吃饭?”
霍天齐有些犹豫不决。
罗欢欢看了,也急忙道:“爸,大年夜,一家团聚的日子,您就别再数落建亭了…”
老爷子突然就哭了“我想两个孙子…”
见父亲老泪纵横,罗欢欢急了,急忙把宝宝放下来,示意他去哄哄外公。
小家伙很机灵,“蹭蹭”两下就爬到了霍天齐的腿上,三岁多的宝宝,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外公,不哭…”
小家伙有模有样,一边安慰老爷子,一边替老爷子擦眼泪。
霍天齐看到外孙,更加想念两个孙子,“宝宝,外公想你两个表弟了…”
小家伙肉嘟嘟的小手抹着霍天齐的眼泪,“外公想表弟就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啊…”
小孩子这么一说,霍天齐真的就不哭了,叫阿诚去给清歌打电话。
阿诚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老爷,这么大的雪,少奶奶她怎么过来呢?”
霍天齐只能叹气,“算了吧,等天气好了,你送我过去一趟…”
一家人这才算安静下来。
虽然是年夜饭,谁都吃的索然无味。
尤其是霍婉莹,她现在恨透了夏楠,如果不是她,霍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多好啊!
越恨夏楠,就越见不得她好过,用过晚饭,她就上楼去了。
一进夏楠的房间门,她就把门反锁了。
二话不说,拿起鸡毛掸子,对着夏楠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打。
此时的夏楠已是风中残烛,形容槁枯,与鬼无异。
自从霍婉莹发现她还有那么一点用处以后,反到是没那么折磨她了,因为她的血可以暂时压制霍建亭体内的蛊,所以,她要好好留着她的血。
话虽如此,但夏楠每天被她一顿毒打还是免不了的。
如今的夏楠,下不了床,连躲的力气都没有。
与死无异。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大年夜马路上,没有行人,整个城市如同空城一般。
有一辆黑色的路虎缓缓在白色的雪地上行驶着。
因为雪下的太大,车速很慢,虽然有扫雪车开道,可车子依然开的很缓慢。
黑色的车,黑色的玻璃贴膜,叫人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