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2)

云初阳摇头,「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但是知道的往往却是最重要的。」

他皱了皱眉,「你到底是谁?」

沈川只说:「你不知道会更好。」

但是云初阳知道,就算如此,这个男人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他知道沈川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不简单,但是因为有陆绚在,所以他装作不知道,同时他也感觉到沈川和陆绚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对你……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惜——」叹了口气,云初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想不起来了。」也许看到他的样子就能想起来,但是他看不到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有些事情,忘了才是最好的。」

他意有所指,云初阳明白。「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我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你。」他说,「也许我现在装傻更好,但是又觉得没必要。你不是坏人,你是陆绚的朋友,所以我才让你一起来的——」

「不是坏人」这四个字让沈川有些无奈,有时候,他倒真希望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虽然他也算不上好人就是了。

轻笑一声之后,沈川收起玩笑的口吻。「你的确没必要跟我装傻,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我比你清楚。」

云初阳苦笑了一下,「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早就没有预知的能力了。」

「但是有些事你已经知道。」

事实的确如沈川所说,云初阳不再为自己辩解什么。有些事,他早就知道,也正因为这样,他这一生都在为此付出代价。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

低下头,云初阳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仿佛不像活人应该有的脸色。

「果然,你也是……」他没有把话说完。

这时的沈川突然有些无奈,也许他在无意间已经透露给云初阳更多蛛丝马迹了。

「你活着,只会更痛苦。我无权决定你的生死,只想给你一个忠告。」

沉默了片刻之后,云初阳终于开口,却是一句让沈川有点意外的话。

「不要杀我。」他平静地说,「我会死,但不是死在你手上。」

「死在我手上不是更好?」沈川看着他问。

云初阳摇头,一个劲的摇头,一直淡然如水的态度终于像是被打破了一样,开始激动起来。

「我不能——」

Chapter 7

当侦探,遇到旧识,百分之百是恶梦开始。

宅子里偏僻的小花园内,老者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中装满了纸钱。他一路走一路喃念着什么,一边抓起纸钱往空中撒去。成片成片的纸钱落下,像是下了雪一样。

直到撒完最后一张,他站在原地抬起头看着空中,明明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却透着一股哀怨气息。

良久之后,他低下头,伸手抹了抹眼角,拎着空篮子转过身,步伐有些踉跄地离开,与白天相比,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

走到后院,他来到一扇门前,也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直到发现门上的铜锁有被动过的痕迹,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哆嗦地伸出手,刚碰到锁,锁就从门上掉了下来。

一声无声的尖叫之后,老者整个表情都狰狞起来。他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漆黑的夜色中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他咬着牙快步转身离开。

只是当他急匆匆地回到正厅时,桌上放着的一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他有些疑惑,然后突然发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冷静下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多年来都没有人造访这座村子,除了最近回来的云初阳和沈川、陆绚,现在突然又来了一个陌生人,让老者的疑惑大过惊讶。

蒙眬的光线中,男人高大的身材在墙上投下阴影,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他微微一笑,「我来找人。」

老者皱眉,「找谁?」

「云初阳。」

脸色一变,老者马上厉声回答,「这里没有这个人!」

男人扬起嘴角,眼中是冷冷的笑意,「是啊。但本来是有的,可你却把他给卖了。」

「啪」地一声,篮子从老者手上掉了下来,雪白的胡须也随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请你马上离开!」

像是没听到一样,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满脸的讽刺,「不欢迎外人?可是前几天这里才来了几个外人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老者终于忍不住低吼。

「我说过,我来找云初阳。」男人依旧平静地回答。

「我说了他不在这里!」

「对啊。」男人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朝老者走了过去,一边说:「因为你把他给卖了,用他换来从别人身上吸取精气以维持长生的方法,把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吸干——」

往日的秘密被揭开,一瞬间,老者像是被撕掉了面具,表情变得狰狞,原本看起来年轻的脸也变得像是粗糙的树纹一样,纠结的皱纹从眼角和嘴边延伸开来。

的确,如眼前人所说,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靠从村人身上吸取精气。人的生命终有尽头,体内精气耗尽,也就是人将死之时,但是他想活下去,很想。他的祖先是皇室宗亲,家族庞大,从小他便是锦衣华服、衣食无忧,生活在纸醉金迷中,对权利和金钱的欲望随着年龄一点点的增长,知道人生再快乐,也不过短短数十载,所有的荣华富贵总有一天要舍去。

他不甘心,于是开始潜心修真,来到这深山之中,钻研长生之道。

可如今他已是垂暮之年,才终于发现所谓的「长生」不过是一个假象。村子里的人一个个死去,灵魂却仍然盘踞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也会死,然后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你是谁?到底是谁?」

「放心,我不会杀你。」

男人站到老者面前,后者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你的大限快到了,如果不想痛苦,我劝你自我了结比较好。」

「你!」这是赤裸裸的诅咒!老者浑身都在颤抖,像是风中的树枝,脸上一片死灰,「你胡说什么!」

男人冷笑几声,看着外貌和年龄不符的老人,像是在看一个又干又瘪的小丑一样,「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说完,他突然伸手掐住老者的脖子。

「啊!你、你——」老者慌忙挣扎,想扳开他的手,但是无论怎么用力,男人就是纹丝不动。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男人微微眯起眼,满脸鄙夷,「用别人的命来让自己活下去,结果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者嘴里发不出声音,只是扯着他的手,脚尖一点一点离开地面,鼻息急促,像是条垂死的鱼,脸色也渐渐发青。

男人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就在老者开始翻白眼的时候,他才松开手,同时在老人的手臂上拍了一下。

老者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捂着脖子痛苦的干咳。他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离死只差一步的感觉了?!

等他回过神,那个陌生男人已经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有人来过的感觉,如果不是脖子上的阵阵刺痛不断提醒着他,他肯定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想到男人刚才说过的话,他没办法再听天由命下去了。他不想死,努力了这么久,他绝不能让自己到最后只得到一场空。他是真的想活下去,所以——

咬了咬牙,老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绚打了个哆嗦,猛然惊醒。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树叶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他赤裸的躺在床上,只有下半身盖了被子,身体凉得不象话。

桌上的煤油灯已经灭了,但是月正当空,整个房间被月光照得明亮。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拉到身上,身体慢慢暖和起来,人却再也没有睡意。

他不知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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