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的和使棍的觑个空,一人扛起蓝晓晴,一人搭着老方,洞庭黄鱼开路兼断后,五人六脚奋力夺路而走。
几个老怪能帮忙的帮忙,不能帮忙的帮倒忙,反正乱得很,竟让三人轻易救走老方和蓝晓晴,结局出人意外。
其实这也算不得是意外,醉虎这帮人除了醉虎,水虎等少数人算得上是高手之外,其余的仅介乎一二流之间,和洞庭黄鱼这等特级高手自有一段差距,加上四个老怪也是一流中的一流,以精英对乌合之众,只要不被困住,要突围并非不可能。加以涧底地狭,人多反而束手缚脚,四位老怪人老成精,见洞庭黄鱼突围冲得人群大乱,立即浑水摸鱼,边抢有利的地方,边掩护洞庭黄鱼,等洞庭黄鱼一走,他们也分别冲出重围落荒而走。
以四老怪的身手、能拦得下来的人可不多。
醉虎追踪了半天,结果又啥都没捞到,气得牙歪。
“哼!想不到那条黄鱼也会来插一脚!”醉虎气呼呼说。
水虎眉头微蹙道:“四哥,你不觉得整个事件有些怪吗?”
“怪?我不觉得。”
“我总觉得他没有下手的动机……”
大尾鲈鳗道:“有‘冻鸡’还轮到我们下手吗?”
“老五,你别再多心了!他们做案是你我兄弟所目睹,难道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吗?我余不醒虽说爱喝两杯,但绝不致醉眼看错人,他们若非凶手,何以要放火毁尸灭迹?若论动机,我起码可以举出十条。”
“可是……”
“如果睡老三嗾使……”
水虎断然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老方是羊家……”
“这……”
“老方在羊家大举来袭的前夕来到,这绝非是巧合!”
“可是……有些事并不合逻辑。”
“你指的是睡老三那匹夫?”
“他没有和羊家合作的理合。”
醉虎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他不是凶手,毕竟兄弟一场,谁又希望手足相残呢?可是……唉!眼见为凭哪!”“我总觉得怪怪的。”
“不可否认,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
大尾鲈鳗道:“他们是咸鱼人,我当白内脚!”
“四哥,你看伍炳这个人……”
“伍炳?他也不是个好人,好色如命。”
“他没有可能涉嫌?”
“好色之人胸无大志,再说他也没那个胆。”
“他和媚娘子之间……”
“他和焦姑娘有一腿的事我早已知道,年轻人,一个奸夫,一个淫妇,搞在一起是理所当,应无可疑之处。”
“但他们也绝非无疑。”
大尾鲈鳗又插嘴:“无‘鱼’虾也好。”
醉虎道:“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也不敢断言伍炳他们是否涉嫌,不管是谁干下了此案,解千愁绝不会放过他们。”
水虎眉心打了个结道:“如今好像三省台面上的人物都牵连其中,案情错综复杂,四哥可有什么计划吗?”
醉虎嘿然哼道:“老五你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我昔日一些道上的朋友来助拳,凶手绝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水虎眉头一皱道:“报仇之事,怎可假手外人?”
醉虎道:“老五你放心!上阵打虎还须亲兄弟,报仇之事我当然不会假手外人,我那些朋友只会来帮忙踩线、追踪、围堵之类的任务,手刃仇人的事必须由你我去做,事实上我们人手不足,我才会邀请朋友帮忙。”
水虎道:“此事我认为不甚妥当……”
“老五,事已至此,多言已是无益,混世魔王伍炳野心不大不足为虑,姓方的有可能扮猪吃老虎,此才是心腹大患!爱困的包藏祸心,亦是附骨之疽,目下只有先查出他们的落脚处,等我朋友到时,再一网打尽!”水虎虽颇不以为然,但亦别无选择。
老方不费吹灰之力,在密林中飞窜,被人扛在肩上,他当然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他轻飘飘的,只剩薄薄的一片,忘了自己的存在。
或许,他现在正梦见自己是骑在龙背上的快婿呢!
乾坤刀左边,生死棍钱方,两人是洞庭黄鱼驾前的哼哈二将,功力极为扎实,各负一人仍捷如奔马,身手矫健,洞庭黄鱼在后面边走边留意追兵,江湖经验老到。五人六脚直奔出二十里外,才在一处山崖底部找到一处岩穴,宽广二丈有余,高也近丈,勉强可以窝一窝。
洞庭黄鱼抹了一把汗水略作打量道:“这个洞房不错,可以搞他一下,先把他们放下来,检查看看有救吗?”
乾坤刀没听清忙道:“属下有舅妈。”
洞庭黄鱼脱下外衣道:“我是问他会不会挂。”生死棍忙放下蓝晓晴,接过衣服道:“属下会挂。”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看来乾坤刀和生死棍都是宝人一个。
洞庭黄鱼气结道,“少掰那些五四三的,快把他们放好,我来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势不对,不能再拖了。”
左、钱二人恭诺一声,轻手轻脚,果然不敢用“拖”。
洞庭黄鱼先替老方检视一会,皱了皱浓眉道:“这家伙也忒怪,全身除了左胸有个透气孔外,倒没什么内伤,为什么心跳若有若无,呼吸又虚弱无力呢?这王八蛋每次都叫人伤脑筋,连死都不好好死,还要拖一口气。”
口中喃喃叼念,又去检查蓝晓晴,测了测脉,翻了翻眼皮道:“这个比较好办后事,内伤虽然严重,佳再死不了,体内气力用光,可惜仍然挂不上去,左兄弟,交给你玩弄她,先给她两颗要命丸子,再贯入一条雄厚的玩艺……”
洞庭黄鱼的话,教人很难不引发联想,其实他的意思是要乾坤刀强灌两颗救伤药丸,再用内功助蓝晓晴恢复元气。
这家伙也真怪,连救伤的药名都怪,乾坤刀应诺一声,动手脱衣。
洞庭黄鱼铜铃眼一瞪:“你在创啥晓?”
乾坤刀嗫嚅道:“天气太热,浑身是汗,做那事不方便,所以要先‘调戏’一下,不然怕那条没力气弄出来……”
这又是什么屁话?乾坤刀原来是说跑了那么远的路,需要“调息”一下恢复疲劳,否则恐怕没力气使用内功,没想到居然说成如此。他跟随洞庭黄鱼多年,竟也染上了这种古怪的作风,大概就是所谓:近“猪”者“吃”吧!
洞庭黄鱼又对生死棍道:“钱兄弟,你握紧你那一条,到外头把风去,洞口只有一个,别让别的鸟进来。”
生死棍一躬身,提着那一“条”齐眉棍到外头戒备去了。
洞庭黄鱼和乾坤刀各自盘膝坐下,先闭目开始“调戏”起来,直到呼吸深长不绝,始伸掌贴向两人背心命门穴。
这种救人方法是相当耗费内力的,比卯上一架还累。不久,两人已额上见汗,又不久,两人已汗透重衣。
外头警戒的生死棍可不敢大意,里面的人正在紧要关头,稍一大意或受到外来干扰,便可能造成气机走叉而走火入魔,那时四败俱伤,后果极为严重。生死棍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四外是有鸟飞来飞去,倒没有一只飞进洞内。
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乾坤刀首先收手,感到耳呜心跳,口干舌燥,差点一口气回不来,那“条”内力早没了,稍后洞庭黄鱼也收功,迳自调息恢复疲劳。
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人差不多同时从物我两忘中醒来。
老方首先吐出浊气道:“臭鱼,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洞庭黄鱼大笑道:“什么人情不心情!小家伙,你这是大难不死流毒千年,我只是正好赶到,顺手救了你,可别把我黄鱼当成从小替你把屎把尿的再生父母,你不欠我人情,我不欠你爱情,两相扯平了吧!”
蓝晓晴整衣捡衽道:“谢谢祝兄救命之恩。”
洞庭黄鱼洒脱的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