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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2 / 2)

“嗨,准新郎,”柳依从我的身后走上前来埋怨道,“你怎么把你的准新娘晾在一边,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

“还说呢!”我假意生气道,“我又没说喜欢陆欣,你们一个个串通好了要看我笑话是不是?我是无所谓了,陆欣一个女孩子总会觉得难堪吧?”

柳依指着我的鼻子笑道:“还说不喜欢陆欣?就凭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你对她有多关心。其实啊,我们早就看出你对陆欣有意思了。你们之间既有美人救英雄的动人故事,又有美人教英雄开车的亲密接触,还有电话里的情意绵绵,证据确凿,你想抵赖也不行。”

“喂,你小声点行不行?这里这么多人!”我急道。

“好了,今天放你一马。你的准新娘在外面车子上,快去陪她说说话吧!”

“你没看见我现在正忙着吗?”

“少装清高!现在就去。”柳依把我推到了门口。

这里是两个世界的交界。里面的世界很热闹,可以听见茗小姐和郑书记谈笑风生;外面的世界很冷清,只有呼呼的风声。但是对我来说,里面的世界有点冷,外面的世界暖和多了。

远远地就看见陆欣坐在车子里静静地沉思,我走近了她还没发觉。

孤冷的清灯下,两个人一辆车一个世界。我守护着幸福,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妙,这一生的跋涉都在车内人的怀想中变成甜蜜。

“你干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欣终于发现了我。

“我可以进来吗?”我打开了车门。

“今天的事是你一手导演的吧?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私下说,要闹得尽人皆知,是不是这样才能让你出尽风头?”陆欣目不斜视。

“你误会了,这件事我毫不知情。我也不明白季兰亭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更糟糕!兰亭集团的人怎么都这样,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你们跟我商量过了吗?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究竟把我当作是一件礼物还是一个玩具?真是可笑,我有一个爹还不够烦吗?现在还要我再认一个爹,这算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认为我很幼稚,幼稚到了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能自己拿主意对不对?我真后悔当初到这里来。现在我什么都看明白了。”

“你不要想得太复杂,其实……”

“我想得一点都不复杂,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彻底看明白了,这个社会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我不想再做被人利用的玩偶了,也许还是杂志社更适合我。你听好了吴勤勇,我现在正式宣布辞职;还有,请你把这个漂亮的戒指还给季兰亭。”

“等一等,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别看你现在是什么总裁风光无限,你敢说自己没有干过一件坏事吗?”我想起了在香港的经历,哑口无言。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现在请你下车,我要回家了。”

“今天你的情绪很激动,我们还是改天再谈吧。这样,我先放你一周的假,你先散散心再说。”

“谢谢你的好心,不用了!你究竟下不下车?”

我下了车,目送着她驾车绝尘而去。

我突然发觉自己很可笑,从我离婚的那一天开始,外面这样暖和的世界早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还在自命清高、自作多情,以为可以改变些什么,但是我错了。也许我永远没法为自己找一个可以栖息的平静的港湾,这辈子只能与惊涛骇浪为伍了。我还是回到我的世界去吧,那里虽然有点冷清,但却是我自己选择的。

刚迈开脚步,就看见了熟悉的车影,是陆欣又开车回来了。我突然发觉自己很可笑,为什么总把事情往坏处想?陆欣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我怎么竟当真了?就像所有的爱情片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那样,男女主人公总会在最后一刻重归于好。我真是多虑了。我迈开大步迎了上去,迎向我的幸福。

陆欣停了车,向我一步一步走来。

“把车子还你,我自己打的回去。”车钥匙飞舞在空中,凝固成了慢镜头。

第六十章 玫瑰

也许是寒流来袭,我居然感冒了,而且病得不轻。

先是喉咙发痒,还没什么在意;后来开始剧烈咳嗽,整晚睡不着觉,这才发觉不对,可是吃什么药都不见好,一连好几天无精打采。以前感冒我什么药都不吃,挺一挺就过去了,也许是现在体质不行了。

接着就有很多人来探望我,他们不是提醒我多休息、按时吃药,而是紧紧握住我的手,像神父送别行将就木的上帝的子民那样对我说:“你要坚强些,想开一点。”就好象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陆欣也打来电话说,她之所以提出辞职是因为家里给她的压力,那天说的话完全不是针对我,辞职的事她会重新考虑,要我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天,我成什么人了!好象我生这场病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取这样的怜悯!那帮来探病的家伙一定在背后笑得稀里哗啦,以为我是因为失恋才弄得这样狼狈。唉,为什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时候生病!

被他们这样一闹,本来想借此机会在酒店偷懒几天再去公司,现在只好打消这种念头。谁说我失恋了?

我就强撑着也不能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为了让这帮家伙彻底死心,我偷空去了趟医院。

我戴上绒帽,穿上厚实的羊毛衣,又用围巾遮住嘴,在没人认出我的情况下混出了酒店。从前一个路口右拐,再走上一段路,就是兴州最繁华的街道。虽然未到周末,整条街上仍是人山人海。经过隆隆超市的门口,有一些熟悉的声音让我停住了脚步。仔细听去,在嘈杂的背景中有两个人的声音特别熟悉。我后退几步,朝门里望去,想确定我是不是因为感冒而患上了听觉障碍综合症。让我高兴的是,我的耳朵没毛病;让我惶恐的是,我的眼睛是不是因为感冒而患上了视觉障碍综合症——因为我看到的那两个人是唐青树和雷蕾——他们并不是在吵架,而是有说有笑。

这个世界时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还是别让他们认出来的好。匆匆往前走去,与一个迎面而来的女子擦肩而过,那女子身边跟着一位帅气的高个男子,正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我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转过头去凝视着她的背影——不错,正是陆欣。她居然连我都没认出来!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才笑着对自己说:“今天我究竟撞了什么大运,碰到的全是熟人?”

很久没有挤公车了,只有在人群中,你才会感觉到自己不过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渺小凡人,什么伟大,什么抱负,全是疯子的呓语!我突然发觉我出来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看病,那不过是把自己暂时放逐到城市旮旯里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的目的地是一家偏僻的小医院,听说那里的老中医很有名气。名气不名气的倒在其次,能在中医那里多打发一些时间倒是真的。中医这个行业在城市里就像历史博物馆里的文物,摆设的价值大于实用价值,很多时候只是为了维持中华大国的脸面而存在。好比治感冒,中医要望闻问切,个个步骤都要细致入微,不能出半点差错;开出的药方也要因人而异,配药、剂量绝不相同,此间的种种麻烦非学识渊博及有耐心之人不能掌握,所以中医是越老越好,而学中医的年轻人也是越来越少。西医就简单多了——感冒?好,给你感冒胶囊。咳嗽?好,给你咳嗽糖浆。开完药之后,兴许还能得些药厂医药代表的回扣。——真是又快捷又有经济效益,与城市的节奏相合拍。况且熬中药比吃西药麻烦得多,现在的城市人比任何时候都怕麻烦,他们宁愿让时间在酒吧、迪吧里流逝,也不愿为了在火炉上喘气的药罐多呆两分钟。所以西医西药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实在是托懒惰的福。

在看完病,又听老中医发了一通对西医的牢骚之后,我离开了医院。我并没有急着回酒店,时间还早,可以四处闲逛。

前面不远就是洪塘新区——市政府旧房改造工程的一部分,也是长德集团的施工重地。这一段时间正是施工的繁忙期,奇怪的是,听不到打桩机、搅拌机的轰鸣声,密密麻麻如蛛网般层层交错的脚手架上也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架大型起重机的吊臂孤零零地悬挂在半空。

我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却听见旁边传来吵闹声。走近一看,一群人正围着一辆法拉利跑车争执着什么。身边有两个人跑过,其中一个人喊到:“快,看看去,出车祸了!”于是在一旁闲逛的几个市民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也许生活太平淡乏味,人们需要用血腥的场面来增加刺激。我摇摇头,径自向前走去,这种事情和我无关。

“你们这群无赖,谁敢碰我一下!”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让我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几个男人把坐在车里的女人拖了出来。

“我就碰你怎么样!”一个为首男人毫无顾忌地在那女人脸上捏了一把,恶狠狠地说:“今天你撞了人想不赔钱,休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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