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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梦出现?”

睁开眼睛,窗外依然一片漆黑。看看旁边的手表,只不过是凌晨3点多而已,距离自己预定的起床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醒过来?而且……很久没有做过梦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梦境呢?

文清明问自己。

这些都是在一年之前,大家离开的时候的情景。而今天,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本来应该遗忘的情景呢?就仿佛是在一本书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故事一般,文清明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高兴或者感伤,只是感到一些意外。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这些事情呢?

文清明忍不住再次问自己。

“因为,今天轮到我要走了。”在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当目光落到桌面上尚未整理,并且还写错班别的毕业论文的时候,文清明似乎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个问题的头绪,“因为今天是我要走了,所以我在下意识中不自觉地想起了已经各奔东西的大家。”文清明很满意自己终于对这个特殊事件有了一个解释,“一定是这样的。”

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文清明顺手就去翻找自己挂在床边的那套中山装的口袋。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是他还是很顺利地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这个动作他在学校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一个扁长的金属小酒壶。

摸索着坐回床边,文清明慢慢地啜了一口酒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红酒,突然忍不住笑着叹了一口气。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好这杯中物的呢?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自己还在信息学院的时候的事情了吧。不过那个时候的酒味道似乎和现在的稍微有些不同。那时候的酒似乎……似乎少了一些味道。可是究竟少了什么味道,文清明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枉你还自称是校园舞台上的第一写手,连一点点感觉都描绘不出来,我看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坐井观天的笨蛋罢了。”文清明冷笑着对自己说。

试过和你自己对话吗?

我试过了。

在深夜,我问隐藏在影子中的自己。

你是谁?

他狂笑着回答:

我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慢慢地吟着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写下的句子,文清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如果这几句话今时今日被诗社的师兄看到的话,得到的评价应该会比自己原来交上去的那篇高一些吧。

想到自己当年自己的一首无题之作最后不敌一句“我的爱情犹如草原上那条营养不良的野狗”,文清明忍不住再次苦笑一声,慢慢地躺回床上。虽然诗社早已倒闭,当初的“后备诗人”早已作鸟兽散,可是自己当初选择进入诗社本身也许就是一种错误。

也许自己真的有些问题。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做选择。文清明看着黑暗,胡思乱想着。就好像自己明明是一条水中的游鱼,却偏偏固执地向往飞鸟的生活。

在静夜中,秒针走动的声音分外清晰,文清明默默地数着。偶尔他也会做一些类似这样的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而他认为自己所做的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回忆。

文清明曾经认为自己的心就仿如一个坟墓,是将所有的回忆都埋藏的地方。

曾几何时,心中突发奇想,想要将自己化身为一把长剑,从此之后,笑游天下,恩怨情仇,都只在一剑之间泯灭。而现在,他却只能够以心为剑,独自一人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之处,与清风相伴,守护着最后一小片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而这个地方,他把它命名为“心剑荒冢”。

他相信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地方,用来埋藏自己的思绪以及过去。他也不能例外。在习惯了用虚伪的笑脸待人的同时,也习惯了将自己灵魂深深地埋葬在心底之墓。这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它从来就不希望有好奇的人来这里探险,因为,这里是一个痴狂的男子伤得最深最痛的地方。

也因为,这里埋葬的是人的过去。

在这片荒冢上,唯一的守护者的名字叫作“执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心谨慎地守护这片禁地。然而,每逢午夜来临,一名男子,名曰“思念”,总是在最黑暗的时候翻越过看似坚固,实际上却是不堪一击的护栏,偷偷潜入这片不应该进入的土地,来到他的爱人“回忆”的墓前。每天午夜的这个时候,他就会用他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将这土地掘开,将他的爱人那永远都不会被侵蚀的尸体从墓穴之中抱出,用他那永远不会苏醒过来的爱人的指尖,在自己的心上划下一道今生今世都无法愈合的伤痕,最后再用那淌着鲜血的唇,给予“回忆”冰冷的尸体深情一吻。

但是,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里的时候,大地就会将“回忆”的身躯重新吞没,不留下一丝的痕迹,甚至连守护这里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昨夜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有人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因为,思念的心上,残留着一道依然在淌血的伤痕。

又或者,这名叫作思念的男子在平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譬如说,叫作“执着”。

他自己,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充当过这名叫思念的男子的角色?

许多时候,他都不愿意让自己回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担心这样做会让自己的心难过,受到伤害。但是,虽然他能够克制自己在理智的时候充当“执着”这个守护者,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变成“思念”出现在这心冢里面。

他一直都相信别人告诉他的一句话:人总是有两种性格的。所以他根本就无法判断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以“执着”还是以“思念”的身份出现。因为这两种看似不同的身份,实际上都是他们自己,只不过,对于执着而言,思念只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心,原来不过是一个荒冢而已。

而现在正是夜深,正是那名唤作思念的男子现身的时候。

至少文清明觉得,这个神秘的客人现在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并且在牵引着连文清明自己都以为忘记了的过去。而与之同时,一种微微心痛的感觉也随之出现。就好像在高中毕业的最后一次班级出游,文清明在海边静坐的时候的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

在深夜观海,感觉真的和白天很不同。

那是一种受伤的感觉。

曾经有人告诉他,记忆是一种伤害,而在这种夜晚,记忆伤人更深。说这句话的人很明显害怕被伤害,却又无法拒绝过去,只能继续被伤害,不能停止。而在当时,文清明只是不以为意地告诉说这句话的人——

——其实,长久以来,一直在伤害他的,是他自己。

今晚,自己也在做着被自己曾经嘲笑过的人所做过的事情吗?

文清明想起自己所听另外一个朋友在半开玩笑的时候说过的另外一句话:“生活就好比是强暴,如果你没有办法反抗,那么你就好好享受。”说这句话的朋友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明显是在这场强暴中占了上风。文清明之所以会想起这句话,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在些微的酒力的作用下愈加无法阻止潜意识中记忆的涌现。往事如同不受控制的叛乱份子,从自己平日以为坚不可摧的内心牢笼中争相逃脱。

既然压制不下了,那就任由它们逃出来吧!

那么,最先逃出来的究竟是谁呢?

第一部 童话之开端

第一章 “我们是非法组织”

试过和你自己对话吗?

我试过了。

在深夜,我问隐藏在影子中的自己。

你是谁?

他狂笑着回答:

我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星期天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是一个快乐的终结与痛苦的开始。因为它说明两天短暂的休息日将告结束,新的一周课程又要开始——虽然有人说过逃课是大学的必经之路,可是对于进入大学不过才一月有余的大一新生来说,这个举动未免还是过于猖狂。

正因为如此,周日对于不少人而言存在着一种假日的最后留恋之情——简单说来,就是一种类似于睡懒觉的情绪。

“起床了!”谢伟亮拍拍汪亮的床沿“帅哥,走了!”

仍然在回味昨夜美梦的汪亮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半只眼睛,用一种令人心碎的声音颤抖着说:“是伟哥啊……让朕再睡五分钟吧……”

这个自称为“朕”贵州男孩是这个宿舍唯一的外省人,同时也是文清明进入大学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文清明记得自己在入学的当天,拎着大包小包地爬上位于全校最高最边缘的宿舍报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有着灿烂的笑容的男孩子。在知道彼此是舍友之后,二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而在得知彼此都虽然是理科生,却都对中文情有独钟之后,二人更是臭味相投——或者是酸味相投,整天吹水不休。虽然都是酸人,不过二人却术有专攻,各有所酸。文清明喜好纯粹的文学,而汪亮则好政治历史,这也导致二人将来在大学中走上虽然方向不同却都各自精彩的社团之路。

“把他抓起来。”已经开始在穿鞋子的文清明用毫无怜悯之情的语气冷冷地说,“上次他说要睡五分钟的时候,他在下午才睁开眼睛。之后仍然在床上逗留超过3小时。”

绰号与某种蓝色壮阳药相同的谢伟亮——自从该药品问世后,名字中含有“伟”字的男性一般很难逃脱这个宿命一般的外号——在授权下再次猛烈地摇动汪亮单薄的铁架床;“起床啦!不然我们就真的要走了!”

谢伟亮在宿舍里面除了懒一些之外,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至少在女生的眼中是这样。文清明有这种看法倒不是臆断,而是有证有据,建立在铁一般的事实上面的判决。除了他作为一个男性的条件在该宿舍中最为优秀之外——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配合一身恰到好处的健硕肌肉,和俊朗的容貌——最主要的证物就是一封情书。全宿舍之中唯独他有如此艳遇。然而此公却比对方更为害羞,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圣人古训,对女方的见面要求考虑再三,结果考虑太久,过了约定时间而不自知,所以一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干什么啊!”受到池鱼之殃的宋傥在床上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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