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左沐清香风一扫,卧倒在软榻上。
“我的武功都教给你了,书阁里的武功秘籍你也应该差不多翻完了吧,还是你偷懒,敷衍我?”
“我偷没偷懒,您墙上的鞭子会不知道?”左沐清对着药材堆里的人翻了翻白眼。
“也对啊,看来南云那老家伙也使劲浑身解数了。”
左沐清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凑上前去,环住师傅的脖子,蹭了蹭,娇声道:“师傅,你为什么要和南云前辈定下每年让我们比试一次?”
“天机不可泄露!”
“师傅……”
“撒娇没用,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
“那楚若谦知道吗?”
“不知道。”
“师傅这么肯定,你又不是他师傅。”
“我和南云那老女人约好的。”
“嘻嘻,要是我赢了他,你会要求什么?”
谷风子终于从药材中抬起头来,“很闲?把‘风苑’药材浇一遍。”
“那是初雪的宝贝,他一向不让我靠近的。”
“初雪有事要出去几天,所以他不在。”
左沐清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果然是太闲了,吊在师傅脖子上,撒娇道:“师傅,落尘阁最近生意好的不得了,所以特别忙,我就是来跟您报告一下结果,这就回去了。”
“落尘阁有墨家姐妹和落白几个撑着,没有你也垮不了。”
“师傅,凌霄剑法最后一层我最近有新的感悟,我去练剑啊。”
“‘云霄’来自于万物,自然之源,在于对自然的感悟,浇地也是贴近自然的一个途径。再说了,我怎么感觉你那条破布用的比我传你的剑都多呢。”
“师傅,哪里破了,那是‘蝶锦’!”师傅真是的,不就是背着他认了半路师傅,收了她送的武器嘛。而且,刚开始是看上它是由天蚕冰丝织成的,握到手里清凉入肌,提神醒脑,而且触感极好,才收下的。再说了,‘蝶锦’多轻啊,拿着不费力。哪像剑,那么重!不过话说回来,师傅没给自己定一个“欺师灭祖”的罪名就不错了。
看着不甘不愿一步一步慢慢挪出去的徒弟,谷风子从药材堆里站起来,无声地笑了,虽然没能成功看到你除了懒散傻笑以外的表情,看你吃瘪也不错啊!自己怎么会怪她呢,她刚来谷里那几年自己正值人生低谷时期,很多时候都顾她不得,能得到其他前辈的教导也算是补足了自己的疏忽。
左沐清无奈地走到后院,满院子的草药绿茵茵的,很是养眼,闭上眼,深呼吸,心情甚为愉悦。自己来风谷有十个年头了吧。
这风谷是‘绝情崖’崖底的深谷,谷口常年云雾缭绕,很少有人能进来。而这里有座漂亮的庄园“风雪苑”。“风雪苑”主屋分为五部分:东面是自己的思雪阁,西面是师弟初雪的恋雪居,北面是谷风子的风雪轩。前院‘兰圃’是初雪种的各种兰花,后院是他们种的各种草药。
左沐清笑意满满地提着水桶浇地,嘴上不情不愿,其实心里还是挺欢喜的。不情愿不过是想跟师傅撒撒娇罢了。深呼吸了一口,草药味混杂着兰花香,依旧是分外的好闻。
终于浇完了,擦擦额头的汗水,左沐清仰卧进草地里,展开了揣了很久的纸条:河之父,胜南山徐州人,名钟菡,妻姓黄。于凤佑六十三年六月死于难产,正赶肖明敏省亲途中,遂其子被左凤羽接回,同年左府添一麟儿,名曰新河。
这个消息和落尘阁得到的消息分毫不差,左沐清唇边的笑意渐浓,很好,终于可以无顾忌地下手了吧。肖明敏,左凤羽,你们欠我的,是时候还了。爹爹,你在天上看着,看着女儿怎样为你报仇雪恨,让你得以瞑目。
第2章 倾情未知路众人
夜色正浓,楚若谦倚在窗前,长及腰际的黑发被夜风吹乱了弧度。一手酒壶,一手酒杯,自斟自饮,月色正好,应该是酒香茶浓,却再也喝不出那天的味道。似乎只有每年的那一天,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在喝酒。
垂首看着杯里的酒,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的呢?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吧。记得七岁那年,师傅把自己叫到跟前,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历练,也是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每年跟谷风子前辈的徒弟比武一次。师傅交代,务必要尽心,那攸关师傅的幸福。
然后,就在那片碧湖的桥畔看到了她。那一年她也才是七岁的小女孩,那样静静地倚着桥栏,望着湖水,专注而哀伤。幽蓝的湖水,碧绿的垂柳,艳红的衣裙,交相辉映,若不是偶尔吹起的发丝荡过她的脸颊,怕是以为自己在欣赏一幅画。
记得那天风轻云淡,她突然转过身,“你就是南云前辈的徒弟楚若谦。”娇俏的声音虽是问句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是!”
“喜欢喝酒么?”
她莫名的问题让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曾喝过。”
“那算了,待我喝完这一杯,我们在开始,可好?”
无论她是说话还是沉默,或是喝酒,唇畔的笑意不曾变过,看着那样的笑容,嘴角会不自主地跟着轻扬,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从
回忆中抽身,再次将酒杯斟满,突然眼前红烟一闪,手里的酒壶酒杯都失了踪影,心下惊喜,唇边笑意渐起,“怎么有兴趣晚上来找我喝酒?”
“你不够意思,这么好的酒藏起来自己喝。”左沐清完全没有夜闯男子深闺的自觉,寻了靠窗子靠上去,开始自斟自饮。
“比那天的好喝吗?”
“当然,你以为我喝不出这是一百两一坛的‘幽人醉’?”说着,顺手把酒杯斟满递给他,直接用酒壶对嘴喝,边喝边咂舌,那神情竟是无比享受。
“清儿,深夜造访,应该不是来讨酒喝的吧。”楚若谦抬起天鹅般优雅的颈项,将杯中酒饮尽,转过身凝视着那什么时候都是懒散的人儿,不自觉地将她额前乱了的碎发挽到了耳后,触到她的脸颊,脸有点微微发烫。
左沐清倒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儿片刻间已是心绪百转,从怀里拿出“紫竹令”扔进他怀里,眼皮一搭,仰首对着酒壶饮尽,道:“‘紫竹令’可以要求我或是‘落尘阁’为你做三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收好。”
“清儿这是何意?”楚若谦眯着眼睛看她,月色氤氲,屋里没有点灯,她的表情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谢你给我的消息!”
楚若谦楞了一下,明白了过来。走近了她一步,想看清她的表情。那个人在她心目中那么重要吗?她客气的让他心里不舒服,他坐靠在她身边,携起她颊边的一缕秀发,笑道:“玉箫‘无声’不是谢礼吗?”
左沐清带着邪魅的笑容,凑近他的脸,“‘紫竹令’,若谦不想要?”
尽管已经熟悉了她那永远不改的笑容,每次还是会失神一小会儿,他向后仰倒,懒懒地答道:“无功不受禄。”
“必要的时候,帮我保护一个人,我不方便出面。”
“左新河?”
“嗯。”
“你整个左家宁肯毁了也不要,还在乎一个左新河?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对,很重要,整个左家都没有他重要。”那个冰冷的地方,他是唯一的温暖,对于黑暗世界的人来说,温暖是多么的珍贵,不经历过的人恐怕难以理解。更何况,左家那种肮脏的地方,她也不屑要。
“很少见你这么严肃!”
左沐清未搭话,愣了一小会儿,转身飞出了窗外,只远远传来,“‘紫竹令’你收着,算是酒钱,酒我带走了。”
“月光怎么变冷了呢?”楚若谦看着月亮喃喃自语,顺手将窗子关上。
如此静谧美好的月夜,左府却是灯火通明,愁云惨淡。当家家主左凤羽满脸怒容,怒视着席下各个商号的负责人,吼道:“我把生意交给你们,你们有脸拿这种结果给我?”
“左广,你来说,南三省地区多家商号被迫关门,三家钱庄倒闭,怎么回事?”
“是,家主。‘风尘’南三省的钱庄最近不要命似的提高兑换率,这种只赔不赚的疯狂举动,招揽了绝大多数的客人,就连我们的常客都被勾走了。我们的钱庄根本入不敷出,越做亏损越大。”
这件事情左凤羽是了解的,刚开始还想着不就是砸钱吸引人嘛,钱,左府有的是。可是,没多久北